74年,那个被批斗的富农女儿,偷偷在夜里爬进了我的被窝

B站影视 内地电影 2025-10-22 16:17 1

摘要:孙女指着那张已经泛黄起皱的黑白照片,问我:“爷爷,奶奶的名字不是叫林秋霜吗?为什么照片背后写的,是‘赠陈明同志,李雪娥’?”

孙女指着那张已经泛黄起皱的黑白照片,问我:“爷爷,奶奶的名字不是叫林秋霜吗?为什么照片背后写的,是‘赠陈明同志,李雪娥’?”

我摩挲着照片边缘,上面那个扎着两根麻花辫,眼神里既有惊恐又有一丝倔强的姑娘,仿佛跨越了四十几年的时光,又活生生地站在我面前。

是啊,她叫林秋霜,那是我给她起的名字。可是在我心里,尤其是在那些被岁月尘封的记忆深处,她永远是那个叫李雪娥的姑娘。为了守住她,守住那个在1974年冬夜里许下的,几乎压垮了我一辈子的承诺,我用尽了半生的力气。

故事,要从那个寒得能把人骨头冻裂的夜晚说起。

第1章 冰冷的铺草

1974年的冬天,陕北的黄土高坡格外得冷。风像是一群饿狼,整夜整夜地在村子上空打着旋儿嚎叫,从门窗的每一条缝隙里钻进来,刮在脸上,像刀子割一样疼。

我叫陈明,是上海来的知青,到这个叫“石窑村”的地方已经两年了。热血和理想,早就被日复一日的“修理地球”和永远也吃不饱的肚子消磨得差不多了。每天收工后,最大的念想就是钻进我那用土坯搭起来的知青点小屋,缩进冰冷的被窝里,用自己那点可怜的体温,慢慢把被子焐热。

那天晚上,我刚吹熄煤油灯,正迷迷糊糊要睡着,突然听见门“吱呀”一声,被极轻地推开了一条缝。

我瞬间就清醒了,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这年头,阶级斗争的弦绷得紧紧的,村里民兵队长老赵——赵卫东,是个根正苗红的贫下中农,最喜欢半夜三更搞突然袭击,查我们这些“城里娃”有没有偷听“敌台”,或者写什么“反动日记”。

我屏住呼吸,心提到了嗓子眼,准备好了应对赵卫东那张严肃的方块脸。

可借着窗外一点点微弱的月光,我看到的,却是一个瘦小的黑影。那黑影贴着墙根,像只受了惊的小猫,一点一点地挪了进来,然后轻轻地、不带一丝声响地把门又关上了。

不是赵卫东。他的脚步声我熟,像碾子碾过地面,又沉又响。

我的心跳得更快了。是贼?可我们这几个知青穷得叮当响,除了几本被翻烂的《毛选》和几件破衣服,什么都没有。

那个黑影在黑暗中站了一会儿,似乎在适应屋里的光线,也像是在鼓起巨大的勇气。然后,我眼睁睁地看着她,一步一步,朝着我的土炕走了过来。

空气仿佛凝固了,我甚至能听到自己血液在血管里奔流的声音。

直到她走到炕边,那张在月光下显得异常苍白的脸,才让我认出了她是谁。

李雪娥。

村里那户被划为“富农”成分的李家的女儿。

在石窑村,李雪娥这个名字,就像一个会传染的病毒,人人都避之不及。她的父亲李根田,解放前据说是村里有名的富户,虽然田地早就交公了,但那顶“富农”的帽子,像座大山,死死地压在他们一家人头上。

李雪娥和我差不多大,十八九岁的年纪,本该是像山丹丹花一样灿烂的时候。可我每次见到她,她总是低着头,头发枯黄,衣服上打着补丁,永远在干最脏最累的活。村里开批斗会,她和她爹李根田就要被拉到台前,弯着腰,挂着牌子,接受所有人的唾骂。

孩子们朝她扔泥巴,大人们用最恶毒的语言羞辱她,她从不反抗,也从不流泪,只是沉默地承受着,那双眼睛里,是一片死寂的灰。

我同情她。

这种同情,源于一个读书人最朴素的是非观。我见过李根田,一个被岁月和苦难压弯了腰的老实巴交的农民,手上全是老茧,眼神浑浊而善良。我不相信这样的人会是“阶级敌人”。我也见过李雪娥,在没人注意的山坡上,她会偷偷地给一只受伤的麻雀包扎翅膀。

所以,偶尔在食堂打饭,我会趁人不注意,把自己碗里仅有的几块土豆拨给她。在集体劳动时,我会悄悄帮她把最重的那捆柴火挪到我的背篓里。

我们之间没有任何交流,连一个眼神的交汇都没有。我的帮助是无声的,她的接受也是默然的。这是一种在那个特殊年代里,只能存在于沉默中的默契。

可我做梦也想不到,她会在这样的深夜,出现在我的房间里。

她想干什么?

我的脑子里一片混乱。一个“成分不好”的女人,半夜三更摸进一个男知青的屋子,这要是被人发现了,后果不堪设想。她会被唾沫星子淹死,罪名可能是“腐化革命青年”,而我,轻则被批斗,重则……我不敢想下去。

就在我惊疑不定的时候,李雪娥做出了一个让我魂飞魄散的举动。

她脱掉了脚上那双破烂的布鞋,然后,竟然开始解自己那件满是补丁的棉袄。

我的血“嗡”地一下全涌上了头顶。

“你……你干什么!”我终于忍不住,压低了声音,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她被我的声音吓得浑身一哆嗦,停下了手里的动作,黑暗中,我仿佛能看到她那双惊恐的眼睛。

她不说话,只是浑身发抖。那不是因为冷,而是一种巨大的、深入骨髓的恐惧和绝望。

过了一会儿,她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突然“扑通”一声,在我炕边跪了下来。

“陈……陈知青,”她的声音细若蚊蝇,带着哭腔,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求求你,救救我爹……”

我愣住了。

“你爹怎么了?”

“今天下午……开批斗会,赵队长他们……他们把我爹打得起不来了,现在……现在人躺在家里,一口一口地吐血,怕是……怕是熬不过今晚了……”

她的话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我的心上。下午的批斗会,因为我们知青要去公社开会学习文件,所以没参加。我没想到,他们竟然下了这么重的手。

“那你……那你来找我干什么?我……我也没办法啊!得送卫生所!”我急切地说。

“没用的,”她绝望地摇着头,泪水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卫生所的王医生说,我爹是富农,给他看病是立场问题。他们……他们根本不给治……”

我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这就是现实。在“阶级立场”面前,人命一文不值。

“那你来我这里……你快起来!”我伸手想去扶她,指尖刚碰到她冰冷的胳膊,又像触电一样缩了回来。

李雪娥没有起来,她抬起头,那双在黑暗中依旧能看到绝望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

“陈知青,我知道你是个好人。你……你偷偷给过我吃的,我都知道。”她哽咽着,“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我爹快死了……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死……”

她停顿了一下,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说出了一句让我永生难忘的话。

“只要你能救我爹……我……我这条命就是你的。我给你当牛做马,给你……给你暖被窝……我什么都愿意……”

说完,她颤抖着,竟然真的开始脱身上的衣服。

我脑子“轰”的一声,像是炸开了一样。我终于明白她为什么会爬上我的炕,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在这个世界上,她已经一无所有。为了救她唯一的亲人,她能拿出来交换的,只有她自己,她那卑微到尘埃里的清白和尊严。

一股巨大的悲凉和愤怒瞬间攫住了我。悲凉的是她的命运,愤怒的是这个颠倒黑白的世界。

我猛地从被窝里坐起来,一把抓住她冰冷的手,制止了她的动作。

“把衣服穿上!”我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嘶哑,“你把我陈明当成什么人了!”

第2章 一盒红霉素软膏

李雪娥被我的呵斥吓住了,整个人僵在那里,一动不动,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

我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太重了,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复下来。

“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别误会。”我放缓了语调,尽量让声音听起来温和一些,“我是说,救人是应该的,不需要……不需要你这样。”

黑暗中,我看不清她的表情,只能感觉到她身体的颤抖。过了很久,她才用一种近乎哀求的语气,小声说:“可是……除了这个,我什么都没有了……”

这句话像一根针,狠狠地扎进了我的心里。

是啊,她什么都没有了。名声、地位、未来……这些属于正常人的东西,从她生下来那一刻起,就注定与她无缘。她唯一拥有的,就是这具瘦弱的、可以被拿来当做筹码的身体。

我沉默了。

屋子里静得可怕,只有窗外的风声和她压抑的啜泣声。

我是一个懦弱的人。从来到这个村子开始,我就学会了谨小慎微,学会了把所有的棱角都收起来。我看到不公,看到荒唐,但我选择沉默,因为我害怕,我怕自己稍有不慎,就会被卷入那个巨大的漩涡,粉身碎骨。

可是今晚,看着跪在我面前的这个绝望的女孩,我内心深处某种一直被压抑的东西,开始疯狂地搅动起来。

如果我今晚把她赶出去,假装什么都没发生,我大概率会安然无恙。而她,和她那个垂死的父亲,就会被这个寒冷的冬夜彻底吞噬。

那我读过的那些圣贤书,我父母从小教我的那些做人的道理,又算什么呢?

我还是个人吗?

“你先起来。”我再次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地上凉。你把你爹的情况,仔細跟我说说。”

我的话似乎给了她一丝希望,她停止了哭泣,迟疑地从地上站了起来,但依旧不敢靠近,只是远远地缩在墙角。

她断断续续地把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原来今天下午的批斗会,是因为队里丢了一只羊,赵卫东不分青红皂白,就认定是李根田偷的,说他是“阶级敌人贼心不死,妄图破坏集体财产”。李根田辩解了几句,就被几个民兵按在地上拳打脚踢,打断了两根肋骨,内脏也受了伤,回来就一直吐血。

“他身上全是伤口,皮都破了,流着血……”李雪娥的声音里充满了恐惧,“我怕……我怕伤口会烂掉……”

我心里一动,想起了我妈在我来之前,偷偷给我塞的一点备用药品。里面好像有一盒红霉素软膏,是用来处理外伤,防止感染的。还有一些止痛片和云南白药。

虽然这些药治不了内伤,但至少能处理一下外伤,减轻一点痛苦。

“你等一下。”

我翻身下床,点亮了煤油灯。昏黄的灯光下,我才看清李雪娥的样子。她的脸颊冻得通红,上面还挂着泪痕,嘴唇发白干裂,那双眼睛又大又亮,此刻却像受惊的小鹿,写满了惶恐和不安。她身上那件灰色的棉袄,手肘和肩膀处都磨得发亮,露出了里面的棉絮。

我没敢多看,转身从我那个破旧的木箱子底下,翻出了一个用手帕包着的小铁盒。

打开铁盒,我把里面的红霉素软膏、一瓶止痛片和一小包云南白药粉末都拿了出来。

“这个药膏,是消炎的,你拿回去给你爹涂在伤口上。这个是止痛的,疼得厉害就让他吃一片。这个是止血的,你撒在流血的地方。”我把药递给她,尽量详细地解释着用法。

李雪娥呆呆地看着我手里的药,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在这个年代,药品是极其珍贵的,尤其是在这偏僻的农村。

她没有接,反而往后退了一步,怯生生地说:“这……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拿着!”我把药硬塞到她手里,不容她拒绝,“救人要紧!你快回去吧,天亮之前要是被人看见,就麻烦了。”

她紧紧地攥着那几样药品,像是攥着全世界最珍贵的宝贝。她的嘴唇翕动着,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眼圈又红了。

突然,她又一次“扑通”跪了下来,这次,是结结实实地给我磕了一个头。

“陈知青,你的大恩大德,我李雪娥这辈子做牛做马,也报答不完……”

“快起来!你这是干什么!”我急忙去拉她。

就在这时,村口突然传来一阵狗叫声,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

我和李雪娥的脸色同时变得惨白。

是赵卫东。他养的那条大黄狗,我们都认识。他有夜里巡查的习惯。

“快!快走!”我急得满头是汗,连推带搡地把她往门口弄。

李雪娥也吓坏了,她抓起鞋子,踉踉跄跄地跑到门口,拉开门缝,像一阵风一样闪了出去。

我赶紧把门栓插好,吹熄了煤油灯,飞快地钻回被窝,用被子蒙住头,心脏“怦怦”地跳得像要从胸口蹦出来一样。

果然,没过多久,我的门外就传来了赵卫东那粗声粗气的嗓门。

“陈知青!睡了没?”

紧接着,是“砰砰砰”的砸门声。

第3章 一碗红薯面糊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谁……谁啊?”我故意装出睡意惺忪的声音,慢吞吞地回应。

“我!赵卫东!开门,检查!”门外的声音不容置疑。

我磨磨蹭蹭地下了床,心里飞快地盘算着。李雪娥刚走,地上会不会留下脚印?屋里有没有什么异常?我的心跳得像打鼓,手心里全是冷汗。

我拉开门栓,赵卫东那张方块脸就出现在门口,身后还跟着两个拿着红缨枪的民兵。他手里提着一盏马灯,昏黄的灯光把他的影子在地上拉得老长,像个凶神。

“赵……赵队长,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我故作镇定地问。

赵卫东没理我,提着马灯径直走了进来,那双鹰一样的眼睛在我的小屋里扫来扫去。他的目光从土炕扫到桌子,最后落在了地上。

我的心瞬间沉了下去。

刚才太慌乱了,李雪娥的鞋底肯定沾了外面的雪泥,地上一定留下了痕迹。

完了。

赵卫东果然弯下腰,凑近地面仔细看着。我紧张得连呼吸都快要停止了。只要他看到那排不属于我的、小小的脚印,一切都完了。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然而,出乎我意料的是,赵卫东直起身子,只是皱了皱眉,嘟囔了一句:“你这屋里怎么一股怪味?”

我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李雪娥身上常年穿着那件破棉袄,又总干脏活,身上难免有一股汗味和霉味。

我急中生智,赶紧指了指墙角那双我白天劳动时穿的、满是泥巴的胶鞋,尴尬地笑了笑:“嘿嘿,赵队长,可能……可能是我这鞋没刷,味儿有点大。”

赵卫东嫌恶地瞥了一眼那双鞋,没再说什么。他又在屋里转了一圈,用手电筒照了照我的床底,翻了翻我桌上的书,没发现什么异常,这才悻悻地准备离开。

走到门口,他又停下脚步,回头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陈知青,你是个文化人,脑子灵光。但要记住,屁股要坐正,立场要坚定。别跟那些成分不好的人瞎掺和,听见没?”

“是是是,赵队长说的是,我一定牢记在心。”我点头哈腰,像个犯了错的小学生。

直到他们三人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我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觉后背已经被冷汗湿透了。我赶紧关上门,瘫坐在炕上,心脏还在狂跳。

我走到刚才赵卫东看过的地方,借着月光仔细一看,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地上,清清楚楚地留着几个湿漉漉的、小巧的脚印。

他怎么会没看见?

我百思不得其解。也许是灯光太暗,也许是他根本没往那方面想。不管怎样,总算是侥幸躲过了一劫。

这一夜,我翻来覆去,再也睡不着了。脑子里一会儿是李雪娥那双绝望的眼睛,一会儿是赵卫东那张充满警告的脸。我不知道自己做的是对是错,我只知道,我好像把自己卷进了一个巨大的麻烦里。

第二天,我一整天都心神不宁。上工的时候,我好几次偷偷朝李家的方向望去,但什么也看不见。我不知道李根田是死是活,也不知道我的药有没有用。

好不容易熬到收工,我连饭都没吃,就躲在屋里,竖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

天快黑的时候,我的房门被轻轻敲响了。

我吓了一跳,以为又是赵卫东。

“谁?”我警惕地问。

门外传来一个怯怯的声音:“陈知青……是我。”

是李雪娥。

我赶紧打开门,把她拉了进来。她手里端着一个豁了口的粗瓷碗,碗里是半碗热气腾腾的东西。

“你疯了?大白天的就敢过来?”我压低声音责备道。

她却像是没听到我的话,把手里的碗递到我面前,脸上带着一丝我从未见过的、微弱的笑意。

“陈知青,谢谢你……我爹他……他好多了。”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喜悦,“他吃了你的药,今天下午就没再吐血了,精神也好了一些。他说,一定要我谢谢你这个救命恩人。”

我心里的一块大石头总算落了地。

“那就好,那就好。”我松了口气,看着她手里的碗,“这是什么?”

“是……是红薯面糊糊。”她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家里……家里实在没什么好东西,这是我爹让我无论如何都要给你送来的。他说,不能白拿你的药。”

我看着碗里那点稀稀拉拉的、几乎能照出人影的面糊,心里一阵发酸。我知道,对于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李家来说,这半碗红薯面,可能就是他们今天全部的口粮了。

“我不要,你们留着自己吃吧。你爹身体虚,正需要补补。”我推辞道。

“不行!”她倔强地把碗又往前送了送,抬起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我,“陈知青,你要是不收,我爹会不安的。我们虽然穷,但不能没有良心。求你了,你就喝了吧,还热着呢。”

看着她那双充满恳求和真诚的眼睛,我无法再拒绝。

我接过碗,当着她的面,几口就把那碗温热的红薯面糊喝了下去。面糊没什么味道,甚至还有点粗粝,划得嗓子疼,但喝到胃里,却暖洋洋的,一直暖到心底。

这是我这辈子吃过的,最香的一顿饭。

她见我喝完了,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接过空碗,转身就要走。

“等等。”我叫住她。

我从箱子里拿出两个昨天刚发的、又黑又硬的玉米面窝头,塞到她手里。

“这个你拿回去。”

她拼命地摇头,想把窝头还给我。

我板起脸,故意用一种严肃的口气说:“你要是不拿着,以后就别再来找我了。你爹的药,我也不管了。”

这句话显然很有用,她立马不敢再推辞了,紧紧地把两个窝头揣进怀里,眼圈红红地看着我,嘴唇动了动,最终只说了一句“谢谢”,就低着头,匆匆地走了。

看着她消失在暮色中的瘦小背影,我心里五味杂陈。

我以为,这件事到此就该结束了。我救了她父亲,她还了我人情,我们之间,最好再也不要有任何瓜葛。

但我错了。我和她命运的绳索,从那个风雪交加的夜晚开始,就已经被紧紧地缠在了一起,再也分不开了。

第4章 致命的承诺

从那天起,李雪娥和我之间形成了一种新的、更加隐秘的默契。

她不再来我的小屋,但我们之间的联系并没有断。有时候,我会在我门口的石磨上,发现一小捧炒熟的豆子,或者几个烤得焦黄的土豆。我知道是她放的。而我,也会在去山里砍柴的时候,故意“遗忘”一个窝头或者一小块咸菜在我俩都熟悉的某棵老槐树下。

我们像两只在黑暗中相互取暖的刺猬,小心翼翼地靠近,又因为害怕刺伤对方和被外界发现而保持着距离。

李根田的身体,在我的药品和李雪娥的精心照料下,竟然奇迹般地慢慢好转了。虽然还是不能下地干重活,但至少保住了一条命。

然而,平静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多久。

村里的风言风语,像野草一样开始疯长。

不知道是谁,开始在背后议论我跟李雪娥走得近。有人说,看到我偷偷给李雪娥东西吃。还有人说得更难听,说我一个上海来的“城里娃”,看上了“富农”家的闺女,是“被资产阶级思想腐蚀了”。

这些话,像一把把无形的刀子,刀刀都扎在最要命的地方。

赵卫东找我谈了好几次话,每一次都比上一次更严厉。他警告我,如果再不跟李家划清界限,他就要把我的情况上报给公社,取消我年底返城的推荐资格。

返城,是我们所有知青的命根子。为了这个虚无缥缈的希望,我们在这里苦熬着。赵卫东的威胁,无疑是掐住了我的七寸。

我陷入了巨大的痛苦和挣扎之中。

理智告诉我,必须立刻停止和李雪娥的一切来往。为了我的前途,为了我远在上海的父母,我不能拿自己的政治生命开玩笑。

可是一想到李雪娥那双无助又充满信任的眼睛,我的心就硬不起来。在这个冰冷的世界里,我可能是她唯一能感受到一丝温暖的来源。如果我也抛弃了她,她该怎么活下去?

那段时间,我整夜整夜地失眠,人也迅速地消瘦了下去。

就在我犹豫不决的时候,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它彻底斩断了我的退路,也让我的人生,从此拐向了一个完全不同的方向。

那是一个初春的夜晚,倒春寒,天气依旧很冷。

李雪娥又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来到了我的小屋。

她来的时候,满脸泪痕,神情慌张到了极点。

“陈知青,不好了……我爹……我爹他快不行了!”

我大吃一惊,扶住她问:“怎么回事?前几天不是还好好的吗?”

“今天……今天公社来人,说要搞什么‘深挖阶级敌人’的运动,又把我爹拉去批斗了……这次下手更重,回来的时候,人就已经昏迷了,怎么叫都叫不醒……”

我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了我。

“走,去看看!”我当机立断,披上衣服,跟着李雪娥就往她家跑。

李家住在村子最偏僻的角落,一间摇摇欲坠的土坯房,连个像样的院墙都没有。屋里一股浓重的中药味和血腥味混合在一起,呛得人喘不过气。

李根田躺在炕上,脸色灰败,双眼紧闭,呼吸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他的嘴角还挂着一丝血迹。

我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又摸了摸他的额头,心里一片冰凉。

我知道,他这次是真的不行了。他的身体,早就在长年的折磨中被掏空了,这次的毒打,成了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李雪娥扑在炕边,哭得撕心裂肺。

就在这时,一直昏迷的李根田,眼皮忽然动了一下,竟然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他的目光在屋里搜寻了一圈,最后落在了我的脸上。

“是……是陈知青啊……”他的声音沙哑得像破锣,“你……你是个好人……雪娥她……她都跟我说了……”

“叔,你别说话,好好歇着。”我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

他却摇了摇头,浑浊的眼睛里,突然迸发出一股异样的光彩。他用尽全身的力气,朝我伸出了一只枯瘦如柴的手。

“陈知青……我……我快不行了……我这辈子,对不起雪娥……让她跟着我……受了这么多苦……”他喘着粗气,每一句话都说得异常艰难,“我求你……求你一件事……”

“叔,你说!”我握住他冰冷的手,哽咽着说。

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那眼神,是一个父亲在生命最后一刻,最深沉、最绝望的恳求。

“我死之后……雪娥她一个人……在这世上……活不下去的……他们……他们不会放过她的……”

“求求你……带她走……走得远远的,再也别回来……”

“让她活下去……像个人一样……活下去……”

说完这几句话,他仿佛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剧烈地咳嗽起来,又是一口鲜血涌了出来。

“爹!”李雪娥哭喊着。

我脑子里一片空白。带她走?我怎么带她走?我们没有户口,没有介绍信,寸步难行。而且,带走一个“富农”的女儿,这跟“叛逃”有什么区别?

就在我震惊得说不出话的时候,李根田突然用另一只手,颤抖着从枕头底下摸出了一个用油布包得严严实实的小方块,硬塞到了我的手里。

那东西沉甸甸的,入手冰凉。

“这是……李家祖上留下的一点东西……你拿着……路上……用得着……”他的声音越来越弱,“陈知青……答应我……答应我……”

我低头看着手里的油布包,又看了看他那双充满期盼和哀求的眼睛,再看看旁边已经哭得快要昏厥过去的李雪娥,我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地攥住了。

我知道,如果我拒绝,这个老人将死不瞑目。这个女孩,也将在他死后,坠入更深的地狱。

我的脑海里,赵卫东的警告,返城的希望,父母的期盼,所有的一切,都在这一刻变得模糊。唯一清晰的,是一个垂死父亲的托付,和一个女孩未来的命运。

我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眼神已经变得无比坚定。

我握紧了李根田的手,一字一句,郑重地说道:“叔,你放心。只要我陈明还有一口气在,就一定护她周全,让她像个人一样,活下去。”

听到我的承诺,李根田那张灰败的脸上,竟然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他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头一歪,握着我的手,缓缓地松开了。

他走了。

屋子里,只剩下李雪娥悲痛欲绝的哭声,和窗外呼啸的、仿佛永远不会停歇的风声。

我低头,缓缓打开了手里的油布包。

油布里面,是几根用红绳捆着的小黄鱼。

是金条。

那一刻,我感觉手里握着的不是黄金,而是千斤的重担,是一个父亲的血泪,是一个女孩一生的命运,是我刚刚许下的,一个足以改变我一生的、致命的承诺。

第5章 黑夜里的逃亡

李根田的死,在石窑村没有掀起任何波澜。

就像一颗石子投入大海,连一圈涟漪都没有。

赵卫东带着两个民兵来象征性地看了一眼,扔下一句“死了干净,也给国家省了粮食”,便扬长而去。

按照村里的规矩,李根田这种“成分”的人,是不能入祖坟的。最后,还是我趁着夜色,和李雪娥一起,在村子北边的乱葬岗上挖了个坑,用一张破草席卷着,把他草草埋了。

没有葬礼,没有哀乐,只有两行孤零零的泪,和一座连墓碑都没有的新坟。

安葬完父亲,李雪娥就像被抽走了魂一样,整个人都垮了。她不吃不喝,不哭不闹,只是抱着膝盖,呆呆地坐在那间空荡荡的土坯房里,一坐就是一整天。

我知道,我必须尽快带她离开这里。

李根田一死,她就成了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女。以赵卫东对她的敌意,再加上村里那些窥伺的目光,她一个年轻姑娘,留在这里,下场只会比她父亲更惨。

可是,怎么走?

我手里握着那几根沉甸甸的小黄鱼,第一次感觉到了金钱的力量,也感觉到了它带来的巨大风险。这东西是我们的希望,也是一颗随时可能引爆的炸弹。

我开始不动声色地做准备。

我利用一次去公社开会的机会,偷偷找到了公社邮局一个和我关系还不错的同乡。我给了他一小块碎金子,请他帮我一个忙——以我上海家里“发来急电,母亲病危”的名义,给我发一封电报。

那个年代,知青返城探亲,是需要公社、大队层层审批的,手续极其繁琐。但“直系亲属病危”,是唯一一个可以走加急程序的理由。

我的同乡被那块金子晃花了眼,犹豫再三,还是答应了。

三天后,电报“如期而至”。

我拿着那封伪造的电报,先是找到了我们知青点的带队老师,在他面前声泪俱下地演了一场戏。然后,我又拿着电报去找大队书记,最后才找到赵卫东。

赵卫东虽然怀疑,但在白纸黑字的电报和公社盖章的探亲申请面前,他也说不出什么。他只是阴沉着脸,警告我必须按时归队,否则后果自负。

我拿到了那张盖着鲜红大印的、可以离开石窑村的通行证。

接下来,最关键的一步,是如何带走李雪娥。

我不能让她跟我一起走,目标太大。我只能让她先走,我们约好在一个地方汇合。

我把计划跟李雪娥说了。她听完,只是默默地点头,眼神里没有一丝波澜,仿佛一个任人摆布的木偶。我知道,她已经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我身上。

我把一根小黄鱼和大部分的钱都缝在了她的贴身衣物里,又给她换上了一身我托人从县城买来的、最普通的蓝色工装服,剪掉了她那头标志性的长辫子。

“记住,”我看着她的眼睛,一遍又一遍地叮嘱,“你一路往南走,不要坐火车,容易被查。多坐长途汽车,专挑人多眼杂的小地方走。到了南京,就去我告诉你的那个地址,那是我一个远房表姑家,你就说是我让你去投奔的。在那里等我,哪里也别去,听明白了吗?”

她用力地点了点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把这个带上。”我把那张我们唯一的合影,就是那张后来被我孙女翻出来的黑白照片,塞到了她手里。那是我刚来村里时,一个会照相的知青给我们大家拍的,照片上,她站在最角落,笑得腼腆又胆怯。

“万一……万一我表姑不信,你就把这个给她看。”

出发的那天晚上,没有月亮,天黑得像泼了墨。

我把她送到村口那棵老槐树下。

“雪娥,”我握住她冰冷的手,轻声说,“记住,从今天起,你就不叫李雪娥了。你忘了这个名字,忘了石窑村,忘掉所有的一切。以后,你就叫林秋霜,秋天的秋,霜雪的霜。这是我给你起的名字。”

我希望她能像秋霜一样,虽然清冷,但坚韧、洁白,能洗去过去所有的污浊。

“林秋霜……”她喃喃地念着这个名字,眼泪终于决堤而出。

她没有说谢谢,也没有说再见,只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一眼里,有恐惧,有不舍,有依赖,还有一丝对未来的渺茫希望。然后,她转过身,瘦小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无边的黑暗里。

送走她之后,我的心也悬了起来。

第二天,我收拾好简单的行李,跟所有人告别,踏上了“回家探亲”的路。

然而,我并没有直接去火车站。

我先是坐车到了县城,然后又转车去了另一个方向的城市。我不断地变换交通工具,绕了一个大圈子,才在五天后,抵达了南京。

我不敢直接去表姑家。我怕赵卫东他们不放心,会往我上海的家里打电话核实。一旦谎言被戳穿,他们很可能会顺藤摸瓜,查到我南京的亲戚。

我在南京火车站附近找了个最便宜的小旅馆住下,每天都去表姑家附近那个约定好的街心公园里等。

一天,两天,三天……

一个星期过去了,林秋霜(我必须开始习惯叫她这个名字了)还是没有出现。

我开始慌了。

她一个从没出过远门的农村姑娘,不识字,又胆小,会不会在路上出事了?被骗了?还是被抓了?

无数个可怕的念头在我脑子里盘旋,我每天都坐立不安,度日如年。

就在我快要绝望的时候,第十天的傍晚,我在公园的长椅上,看到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她穿着那身蓝色的工装服,剪了短发,整个人又黑又瘦,脸上满是疲惫和风尘,但那双眼睛,我一眼就认出来了。

是她!

我几乎是冲过去的。

“秋霜!”

她听到我的声音,猛地抬起头,当她看清是我的时候,那双一直紧绷着的眼睛里,瞬间涌满了泪水。她再也控制不住,扑进我怀里,放声大哭起来。

那一刻,我抱着她瘦弱的、微微颤抖的身体,听着她压抑了许久的哭声,我的心,一半是重逢的喜悦,一半是后怕的酸楚。

我知道,我们俩的命,从今往后,算是真正地连在一起了。

我们的逃亡,才刚刚开始。

第6章 新生

在南京表姑家,我们不敢久留。

表姑虽然心善,收留了我们,但言谈举止间,还是充满了对我们这种“来路不明”的人的担忧。我能理解她,在那个年代,收留我们,就等于在家里放了一颗定时炸弹。

我拿出最后一根小黄鱼,换了一笔钱,一部分给了表姑作为感谢,剩下的,作为我们未来的生活费。

我们必须尽快找到一个可以安身立命的地方。

我最终选择了一个遥远的、谁也不认识我们的南方小城。那里工厂多,人员流动大,对于我们这种没有身份的人来说,更容易混下去。

离开南京前,我给上海的家里写了一封信。信里,我不敢说实话,只说自己响应国家号召,自愿扎根边疆,让父母不要找我,也不要为我担心。我知道这封信会让他们多伤心,但这是我唯一能做的。

就这样,我和林秋霜,像两片飘零的落叶,一路南下,来到了那座陌生的城市。

最初的日子,是难以想象的艰难。

我们没有户口,没有介绍信,找不到正式的工作。我只能去码头上扛大包,去工地上搬砖,干最苦最累的活,换取微薄的收入。而秋霜,则在家里接一些缝缝补补的零活,或者去菜市场捡别人不要的菜叶。

我们租住在城中村最便宜的棚户区,一间不到十平米的小屋,夏天漏雨,冬天透风。

但我们都咬着牙,坚持了下来。

因为我们知道,和石窑村的日子比起来,现在虽然苦,却是自由的,是有希望的。

在那些艰难的岁月里,秋霜展现出了我从未见过的坚韧。她不再是那个只会低头、沉默寡言的李雪娥了。她学着跟我说普通话,学着认字,学着跟邻里打交道。她把我们那个简陋的小屋收拾得干干净净,用最少的钱,做出最可口的饭菜。

每天我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总能看到一盏为我亮着的灯,和一碗热腾腾的饭。

我们之间,没有说过一句关于情爱的话,但彼此都心知肚明。我们是这世上,对方唯一的依靠。我们的关系,早已经超越了简单的男女之情,那是一种在患难中结下的、相依为命的亲情。

1977年,恢复高考的消息传来,像一声春雷,震动了整个中国。

那天晚上,我看着报纸上那几个醒目的大字,激动得浑身发抖。我看到了改变我们命运的机会。

秋霜看出了我的心思。她把我们所有的积蓄都拿了出来,放在我面前,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我:“陈明,你去考吧。你本来就该是读书人。”

“可是……钱不够,而且我一走,你怎么办?”我犹豫了。

“钱的事你别管,我来想办法。”她斩钉截铁地说,“你只要安心读书就行。我相信你,一定能考上。”

从那天起,她比以前更拼命了。她白天去给人家当保姆,晚上回来还要纳鞋底、糊纸盒,常常忙到深夜。我看着她日渐消瘦的脸颊和手上磨出的厚茧,心如刀割。

我把她所有的付出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然后把它们全部化作了学习的动力。我白天在工地上干活,晚上就在那盏昏暗的灯下,贪婪地汲取着知识。

第二年,我以全市第一名的成绩,考上了上海的一所重点大学。

拿到录取通知书的那天,我俩抱在一起,哭得像两个孩子。

我们终于,靠自己的努力,撕开了命运的一道口子。

大学四年,是秋霜一个人撑起了我们的家。她跟着我来到了上海,在学校附近租了个小房子,一边打零工,一边照顾我的生活。她所有的收入,除了最基本的生活开销,全都给我买了书和学习资料。

周围的同学都以为她是我家的保姆或者远房亲戚,没人知道我们的真实关系。面对那些异样的眼光,她从不辩解,只是默默地做着自己该做的事。

我知道,她是在用这种方式,保护着我,保护着我们来之不易的新生活。

1982年,我大学毕业,被分配到了一个不错的设计院工作。

拿到第一个月工资的那天,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拉着秋霜,去街道办事处,登记结婚。

当工作人员把那本红色的结婚证交到我们手里的时候,我看着她,郑重地叫了她一声:“老婆。”

她愣了一下,随即笑了,那笑容,像冬日里最温暖的阳光,驱散了过去所有的阴霾。

从1974年的那个冬夜,到1982年的这个夏天,整整八年,我们终于有了一个名正言顺的家。

再后来,改革开放的春风吹遍大地。我辞掉了铁饭碗,用我们攒下的第一笔钱,加上当年剩下的一点黄金,开了一家小小的建筑设计公司。

凭借着我的专业知识和秋霜的勤俭持家,我们的日子,就像芝麻开花,节节高。我们买了房子,买了车子,有了自己的孩子。

生活越来越好,我们渐渐地,活成了别人眼中羡慕的样子。

秋霜也变了。她不再是那个瘦弱胆怯的农村姑娘,岁月给了她从容和优雅。她学会了打扮,学会了烹饪,把我们的家打理得井井有条。但唯一不变的,是她那颗善良、坚韧的心。

我们再也没有回过石窑村。那个地方,像我们心底一个结了痂的伤疤,我们从不轻易触碰。

我们也很少谈及过去,不是遗忘,而是把那些苦难,都珍藏在了心底,化作了珍惜眼下幸福的动力。

直到今天,孙女无意中翻出了那张老照片,才把那段尘封的岁月,又一次拉到了我的眼前。

我看着照片上那个叫李雪娥的姑娘,又看了看身边正在厨房里忙碌着的、我那叫林秋霜的妻子,眼眶不禁有些湿润。

我这一生,有过很多选择。但最让我感到骄傲和无悔的,就是在1974年的那个夜晚,我选择了善良,许下了那个几乎压垮我的承诺。

那个承诺,重塑了她的人生,也最终,成就了我的一生。

来源:正能量辰星一点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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