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我叫李卫,二十岁,兵龄三年,一级射手,集团军比武综合格斗第三名。
87年我被强制退伍,师长:卷铺盖走人 谁来都没用 直到我哥亮出证件
1
枪膛里最后一颗子弹的硝烟味,还黏在我的鼻腔里。
那是一种混合着热油、金属和荣誉的味道。
我叫李卫,二十岁,兵龄三年,一级射手,集团军比武综合格斗第三名。
战友们私底下喊我“狼崽子”,因为我打起仗来不要命。
指导员拍着我的肩膀,说我是天生吃这碗饭的。
我也这么觉得。
这身军装,就像我身上长出来的第二层皮。
脱了它,我不知道自己还是谁。
然而,就在我刚刚刷新了师里的武装越野记录,累得像条死狗一样躺在草地上,看着天上的云发呆时,通讯员小张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李卫!快,师长让你去他办公室一趟!”
我心里咯噔一下。
师长张建军,是个出了名的铁面神。
他找我,通常只有两种情况:要么是我又在哪次演习里捅了娄子,要么是我又在哪次比武里拿了名次。
我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草屑,心里盘算着,最近好像没犯什么事儿啊。
应该是好事。
我这么想着,嘴角甚至还挂着一丝得意的笑。
2
师部办公楼里安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走廊里擦得锃亮的木地板,映出我紧张的脸。
我站在师长办公室门口,深吸一口气,喊了声“报告”。
“进来。”
声音冷得像冰碴子。
我推门进去,看见张建军师长正背着手站在窗前,巨大的身影把阳光都挡住了。
他没回头。
办公室里弥漫着一股浓烈的烟草味,还有一种说不出的压抑。
“师长,您找我?”我立正站好,声音洪亮。
他缓缓转过身,那张刻着风霜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他没看我,而是把桌上的一份文件推了过来。
“看看吧。”
我心里一沉,有种不祥的预感。
我走上前,拿起那份文件。
几个加粗的黑体字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了我的眼球上。
《关于给予李卫同志强制退伍处理的决定》。
强制退伍?
我?
大脑瞬间一片空白,嗡嗡作响。
我以为自己眼花了,使劲眨了眨眼,又看了一遍。
没错,白纸黑字,底下还有鲜红的印章。
我的血一下子冲到了头顶,手里的纸都捏变了形。
“师长……这是……这是什么意思?是不是搞错了?”我的声音在发抖。
张建军终于抬眼看了我,眼神像刀子一样。
“没错,就是你,李卫。”
“为什么?”我几乎是吼出来的,“我犯了什么错?我违反纪律了?”
“文件上写得很清楚。”他指了指文件,“组织上的决定。”
我低头看去,退伍理由那一栏,写着刺眼的四个字:身体原因。
身体原因?
我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
“身体原因?师长,我上周刚在集团军体能大比武里拿了全能第二!我的身体,全师有几个人比得上?这个理由,谁信?”
我的质问像石子投进深潭,没有激起一丝波澜。
张建军拉开椅子坐下,点了一根烟,深深吸了一口,然后把烟雾吐向我。
“李卫,这是命令。”
“我不接受!”我的倔劲上来了,“我要见政委!我要申诉!这不公平!”
“公平?”他冷笑一声,烟灰掉在桌上,他也没管,“在这个世界上,你以为事事都讲公平吗?”
他的话像一盆冰水,从我的头顶浇到脚底。
我愣住了。
我看着他,这个我曾经无比敬佩的铁血师长,此刻他的脸在我眼里变得无比陌生。
“给你三天时间。”他弹了弹烟灰,下了最后通牒。
“卷铺盖走人。”
“谁来都没用。”
3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师长办公室的。
阳光照在身上,却没有一丝暖意。
那份退伍决定书被我死死攥在手里,像攥着一团鬼火。
回到连队,所有人都看出了我的不对劲。
最好的兄弟王胖子凑过来,一巴掌拍在我肩膀上:“咋了狼崽子?被师长骂了?没事,他骂完你,回头还得夸你,咱都习惯了。”
我没说话,摊开手,把那张皱巴巴的纸递给他。
王胖子的笑容僵在脸上。
他一把抢过去,眼睛瞪得像铜铃。
“我操!这他妈谁搞的鬼?强制退伍?身体原因?!”
他的嗓门一下子把全班的人都引了过来。
大家围着那张纸,一个个脸上写满了震惊和愤怒。
“凭什么啊?卫哥的身体,打死一头牛都没问题!”
“就是!这不明摆着整人吗?”
“不行,咱们找指导员去!找营长去!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战友们的吵嚷声在我耳边嗡嗡作响,但我却一个字也听不进去。
我的世界,塌了。
从我穿上这身军装的第一天起,我就把这里当成了家。
我把所有的青春、汗水和热血都洒在了这片训练场上。
我做梦都想着提干,想着去军校深造,想着有一天能像张建"军师长那样,带领千军万马。
可现在,这一切都成了泡影。
我被一脚踢出了这个家。
理由,可笑得像个天大的笑话。
4
晚上,指导员找我谈话。
他是个老好人,说话总是慢条斯理的。
他给我倒了杯水,叹了口气:“李卫啊,这事……我知道你委屈。”
我眼圈红了,声音沙哑:“指导员,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指导员摇了摇头,欲言又止。
他给我递了根烟,自己也点上一根,沉默了很久,才缓缓开口。
“你还记得上次师里组织尖子兵比武吗?”
我点头:“记得。”
那次比武,我拿了总分第一。
“你记不记得,你在格斗项目上,三招就把对手撂倒了?”
“记得。”
那个对手,我印象很深。
因为他很狂,上场前就放话说要让我趴下。
结果,他连我的衣角都没碰到。
“那个人,是张师长的儿子,张磊。”
指导员的声音压得很低。
我脑子里“轰”的一声,像有颗炸弹炸开了。
张磊?
那个仗着老爹是师长,在师里横着走的“太子爷”?
我终于明白了。
一切都明白了。
怪不得,那天张磊被我撂倒后,看我的眼神像是要吃了我。
怪不得,张建军师长看我的眼神那么冷。
原来,我不是犯了错。
我是挡了别人的路,碍了别人的眼。
“就因为这个?”我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进肉里,“就因为我赢了他儿子,他就要毁了我?”
指导员拍了拍我的手背,眼神里满是同情和无奈。
“李卫,胳D膊拧不过大腿。张师长在咱们师,那就是天。”
“有时候,忍一时,风平浪静。”
我惨笑一声。
忍?
我拿命换来的荣誉,凭什么要我忍?
我为之奋斗的一切,凭什么要被他一句话就全部抹杀?
“指导员,”我站起来,看着他,“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但是,我不服。”
“这个兵,我不想就这么窝窝囊囊地不当了。”
5
接下来的两天,我像个疯子一样,四处申诉。
我去找了营长,营长拍着桌子骂娘,但最后也只是叹了口气,让我“顾全大局”。
我去找了政委,政委和蔼地接待了我,听我哭诉了半个小时,然后给了我一堆“年轻人要正确看待得失”的大道理。
没人能帮我。
或者说,没人敢帮我。
张建军在这片地界,就是一手遮天。
我的那点委屈,那点不甘,在他庞大的权力面前,渺小得像一粒尘埃。
绝望,像潮水一样,一点点将我淹没。
晚上,我一个人躲在仓库后面,就着冰冷的晚风,喝光了一整瓶二锅头。
酒是王胖子偷偷给我弄来的。
他说:“卫哥,喝吧,喝醉了,心里就不难受了。”
可我越喝,心里越清醒,越清醒,心就越痛。
我想起了刚入伍时,我爹拍着我的肩膀说:“到了部队,好好干,给咱老李家争光!”
我想起了我娘,每次写信都叮嘱我,要注意身体,别太拼命。
我还想起了我哥。
我哥叫李峰,比我大五岁。
我们兄弟俩,从小就是两个极端。
我调皮捣蛋,上树掏鸟窝,下河摸鱼,是村里的孩子王。
他安静内向,整天抱着一堆我看不懂的书,是学校里年年拿第一的学霸。
后来,我高中没毕业就跑来当了兵。
他则考上了北京最好的大学,念了一个我连名字都叫不全的专业,毕业后就留在了北京,进了一个据说保密级别很高的研究所。
我们联系不多,他太忙,我也忙。
每次通信,他总是问我苦不苦,累不累。
我总是拍着胸脯说,当兵光荣,一点都不苦。
我不想让他担心。
可是现在,我撑不住了。
我借着酒劲,给家里写了一封信。
信里,我第一次没有报喜不报忧。
我把所有的委屈和不甘都写了进去。
我告诉他们,我可能要回去了。
不是衣锦还乡,而是像条丧家之犬,被人灰溜溜地赶了出来。
写到最后,我的眼泪一滴滴砸在信纸上,把字迹都晕开了。
我不知道我哥会不会看到这封信。
就算看到了,他又有什么办法呢?
他只是一个搞研究的书生,手无缚鸡之力。
而我的对手,是一个手握重权的师长。
这盘棋,从一开始,我就输定了。
6
第三天,是我在部队的最后一天。
早上,我没有出操。
我把自己关在宿舍里,开始收拾东西。
我的东西很少,一个帆布包就能装下。
几件洗得发白的旧军装,一双开了胶的解放鞋,还有几枚沉甸甸的军功章。
我把那些军功章一枚一枚拿出来,用袖子擦得锃亮。
这枚,是新兵连射击第一名。
这枚,是师里比武格斗冠军。
这枚,是参加抗洪抢险,荣立的三等功……
每一枚奖章背后,都是一段咬着牙拼出来的日子。
它们是我的命。
现在,我却要带着它们,耻辱地离开。
王胖子和班里的兄弟们站在门口,谁也不说话,眼睛都红红的。
他们想帮我,却无能为力。
这种无力感,比任何拳头都更伤人。
我把叠得像豆腐块一样的军被,最后一次铺平。
然后,我脱下了身上这身军装。
小心翼翼地,把它叠好,放在了床头。
再见了,我的军营。
再见了,我的兄弟。
再见了,我未完成的梦。
我背起帆布包,没有回头。
我怕一回头,眼泪就会掉下来。
7
我走到部队大门口的时候,天阴沉沉的,像是要下雨。
门口的哨兵认识我,看到我背着包,眼神里满是复杂。
他给我敬了个礼,什么也没说。
我回了个礼,动作标准得像教科书。
这是我最后一个军礼了。
就在我准备踏出大门的那一刻,一辆黑色的轿车,悄无声息地停在了我面前。
不是部队常见的绿色吉普,而是一辆我叫不上牌子的黑色轿车,车身擦得一尘不染,在阴沉的天色下,显得格外扎眼。
车牌号,也很特殊,不是我们军区的牌子。
我愣住了。
车门开了,一个穿着中山装的中年人先下了车,他拉开了后座的车门。
然后,我看到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他穿着一身熨帖的便装,戴着一副金丝眼镜,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
斯文,儒雅,和我印象中那个只会埋头看书的少年,判若两人。
但他看我的眼神,还是和小时候一样,温和,又带着一丝心疼。
“哥?”
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哥,李峰,他怎么会在这里?
他不是在北京吗?
他怎么知道我今天走?
我哥快步走到我面前,没说话,先是伸手,把我皱巴巴的衣领抚平。
然后,他拿过我肩上那个沉甸甸的帆布包。
“受委屈了?”
他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了我的心上。
我所有的坚强,所有的伪装,在这一刻,瞬间崩塌。
我的鼻子一酸,眼泪再也忍不住,大颗大颗地往下掉。
我一个在训练场上流血都不眨眼的硬汉,此刻,却在我哥面前,哭得像个孩子。
8
“怎么回事?”
我哥的声音不大,但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我哽咽着,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
从比武场上的冲突,到张建军办公室里的那份决定书。
我哥一直安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眼神却越来越冷。
听我说完,他点了点头。
“我明白了。”
就在这时,一个嚣张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哟,这不是我们师的大英雄李卫吗?怎么,这是要滚蛋了?”
我回头一看,是张磊。
他带着几个跟班,吊儿郎当地走了过来,脸上挂着毫不掩饰的嘲讽和得意。
“怎么还哭了?是不是舍不得走啊?要不,你跪下来求求我爸,说不定他老人家心一软,就让你留下来继续当个看门狗呢?”
他身后的几个人哈哈大笑起来。
王胖子他们也从营区里追了出来,看到这一幕,气得脸都青了,攥着拳头就要冲上来。
我一把拉住了他。
我不能再给他们惹麻烦了。
我哥看了张磊一眼,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深水。
“你就是张师长的儿子?”
张磊上下打量了我哥一番,一脸不屑。
“你谁啊?小白脸一个,敢这么跟我说话?”
我哥没理他,而是转头对我身后的哨兵说:“同志,麻烦你,去把你们张建军师长请过来。”
哨兵愣了一下,有些为难。
张磊乐了:“请我爸?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见我爸?”
我哥没有再说话。
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红色的小本子。
然后,他递给了那个哨兵。
“把这个交给他,他会来的。”
9
哨兵将信将疑地接过了那个小本子,跑进了师部大楼。
张磊还在那儿喋喋不休地嘲讽着。
“装什么大尾巴狼?我告诉你,今天谁来了都没用!我爸说了,你李卫,必须滚蛋!”
我哥看都没看他一眼,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像一棵挺拔的松树。
他的镇定,让我原本慌乱的心,也慢慢安定了下来。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我哥今天能解决这件事。
尽管我完全想不通,他一个搞研究的,能有什么办法。
没过多久,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我看见张建军师长,几乎是一路小跑着从办公楼里冲了出来。
他的军帽都跑歪了,脸上挂着我从未见过的惊慌和……恐惧。
他身后跟着刚才那个哨兵,哨兵的脸色煞白。
张磊看到他爸来了,立刻像个邀功的孩子一样迎了上去。
“爸,您看,我没说错吧,这小子果然没走!还找了个小白脸来撑腰,您快……”
“啪!”
一声清脆的耳光。
所有人都惊呆了。
张建军一巴掌狠狠地扇在了他儿子脸上,力道之大,让张磊原地转了半圈,嘴角都流出了血。
“你这个逆子!”张建军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张磊的鼻子骂道,“你知道他是谁吗?你就敢胡说八道!”
张磊被打懵了,捂着脸,一脸的难以置信。
“爸,你打我干什么……”
张建军根本没理他。
他三步并作两步,冲到我哥面前,双腿一并,敬了一个标准到不能再标准的军礼。
他的腰弯得很低,声音里带着明显的颤抖。
“首……首长好!”
10
“首长?”
这两个字,像一颗炸雷,在所有人耳边炸响。
张磊傻了。
王胖子他们也傻了。
我也彻底傻了。
我哥……是首长?
这怎么可能?
他不是个搞研究的吗?
张建军的额头上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保持着敬礼的姿势,头都不敢抬。
我哥没有让他起来。
他只是淡淡地看着张建军,眼神冷得像十二月的冰。
“张师长,你好大的官威啊。”
张建军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
“首长,误会,这都是误会……”
“误会?”我哥冷笑一声,“我弟弟,集团军的兵王,三等功荣立者,在你这里,因为‘身体原因’,被强制退伍。这也是误会?”
“我……”张建军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冷汗顺着他的脸颊往下淌。
我哥从他手里拿回了那个红色的小本子,在我面前晃了一下。
我这才看清。
那不是什么证件。
封面上,烫金的国徽下,印着一行字:《中华人民共和国国防部第五研究院工作证》。
下面是名字:李峰。
职务:高级工程师,项目组组长。
我还是不明白。
一个工程师,怎么会让一个师长怕成这样?
但我哥接下来的话,让我瞬间懂了。
“张师长,你儿子在比武中输给我弟弟,你怀恨在心,公报私仇,滥用职权,逼走一名优秀士兵。这件事,性质很严重。”
“我来之前,已经跟军区纪委的同志通过气了。”
“他们对你,也很感兴趣。”
“另外,”我哥顿了顿,目光扫过张建军那张已经毫无血色的脸,“我们院里最近正在研发的一项新装备,本来计划在你们师进行首批试点。”
“现在看来,你们师的作风,存在很大问题。”
“这个试点资格,我看,还是换个单位吧。”
“毕竟,国家的重点项目,容不得半点马虎,更容不得某些人,把部队当成自己的后花园。”
11
我哥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刀,精准地插在张建军的心脏上。
张建军的脸,从煞白,变成了死灰。
他知道,他完了。
滥用职权,公报私仇,这顶帽子扣下来,他的军旅生涯就到头了。
而丢掉了国家重点项目的试点资格,这个责任,更是他承担不起的。
那不仅仅是丢掉了一个机会,更是对他整个师,乃至他个人能力的彻底否定。
“首长!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前一刻还威风八面的张师长,此刻“扑通”一声,差点就要跪下了。
他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开始忏悔。
“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是我被猪油蒙了心!我那个不成器的儿子,我回去就打断他的腿!”
“李卫同志是部队的精英,是我们的宝贝,我怎么会让他退伍呢?那份文件,是……是下面的人搞错了!我马上就撤销!马上!”
他语无伦次,丑态百出。
张磊已经彻底吓傻了,瘫在地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周围的战友们,看着这戏剧性的一幕,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解气。
我看着我哥。
他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仿佛眼前这个丑态百出的师长,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小角色。
他没有再理会张建军的哭嚎。
他转过头,看着我,眼神又恢复了温和。
“小卫,现在,你有两个选择。”
“第一,留下来。我可以保证,以后没人再敢动你一根汗毛。”
“第二,跟我走。”
12
我愣住了。
跟你走?
去哪儿?
我哥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
他笑了笑,说道:“我们研究院,最近成立了一个新的安保部门,需要一批军事素质过硬,政治上绝对可靠的同志。”
“他们的任务,比你在野战部队更重要,也更危险。”
“他们要保护的,是国家最顶尖的科学家,和我们国家最核心的秘密。”
“怎么样,有没有兴趣,换个地方,继续为国家效力?”
我的心,猛地一跳。
保护科学家?
保护国家最核心的秘密?
这几个字,像一道闪电,劈开了我心中的阴霾。
我一直以为,当兵,就是扛枪打仗,保家卫国。
我从没想过,还有这样一种方式,可以服务于这个国家。
我看着张建军那张谄媚又恐惧的脸,突然觉得一阵索然无味。
留下来?
就算他不敢再为难我,可这个地方,已经让我感到了失望。
那个我曾经敬仰的“天”,塌了。
我想起了我哥拿出的那个红色工作证。
想起了他平静话语中蕴含的雷霆万钧的力量。
我突然明白,我哥走的,是另一条路。
一条用知识和智慧,为这个国家构筑钢铁长城路。
那条路,或许没有训练场上的喊杀声,没有演习场上的硝烟味。
但它的意义,同样重大。
甚至,更加重大。
我深吸一口气,看着我哥,郑重地敬了一个军礼。
“哥,我跟你走。”
13
张建军最终还是撤销了那份强制退伍的决定。
我的档案,被以一种特殊的方式,从野战部队,调入了一个我从未听说过的番号序列。
走的那天,王胖子他们全连的人都来送我。
没有了悲伤和不舍,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兴奋和骄傲。
“卫哥!牛逼!”
“去了新单位,可别忘了我们这帮穷兄弟!”
王胖子狠狠地给了我一拳,眼眶却红了。
“你小子,以后就是去保卫国家大脑的人了!给咱们侦察连长脸!”
我笑着,和他们一一拥抱。
我没有告诉他们我具体要去哪里,纪律不允许。
但我知道,我们的心,永远在一起。
我坐上了我哥那辆黑色的轿车。
车子缓缓驶出军营大门。
我回头,最后看了一眼那片我挥洒了三年青春的土地。
再见了,我的军营。
我将以另一种方式,继续我的士兵生涯。
14
车里,我哥递给我一瓶水。
我沉默了很久,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心里的疑惑。
“哥,你……到底是什么人?一个工程师,怎么会……”
我哥笑了。
“小卫,你以为,工程师就只是坐在实验室里画图纸吗?”
他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风景,眼神变得深邃。
“我们国家,还很落后。在很多尖端领域,我们被别人卡着脖子。我们这一代人,就是要用自己的脑袋,把这些卡脖子的技术,一个一个给它攻克下来。”
“我们手里的,不是枪,是图纸,是数据,是代码。但我们打的,同样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这场战争的胜负,决定了我们国家未来几十年的命运。”
“所以,我们的工作,需要绝对的安全。每一个参与项目的科学家,都是国家的宝贵财富,他们的安全,比什么都重要。”
“而你,小卫,”他转过头看着我,“你和你的战友们,以后就是保护我们这些‘手无寸铁’的书呆子的盾牌。”
“我们的命,我们手里那些比我们命还重要的研究成果,都交到你们手上了。”
他的话,让我热血沸腾。
我终于理解了。
我哥不是什么“首长”。
他只是一个普通的科研工作者。
但他的工作,被这个国家赋予了至高无上的重要性。
那个红色的小本子,代表的不是权力,而是国家对知识的尊重,对人才的重视。
张建军怕的,不是我哥这个人,而是我哥背后所代表的国家意志。
15
我跟着我哥来到了北京。
那是我第一次到首都,一切都让我感到新奇又陌生。
我们没有去市区,而是去了一个位于远郊,地图上都找不到的地方。
这里戒备森严,门口站着荷枪实弹的卫兵。
高墙,电网,厚重的大铁门。
这里,就是国防部第五研究院。
一个只存在于传说中的地方。
我在这里,见到了许多和我哥一样的人。
他们大多戴着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说话轻声细语。
但他们的眼睛里,都闪烁着一种特殊的光芒。
那是智慧和专注的光。
他们走路很快,思考问题的时候会旁若无人地自言自语,讨论起专业问题时会激动得面红耳赤。
他们是这个国家最聪明的一群大脑。
而我的任务,就是成为保护这些大脑的最坚固的屏障。
16
我的新单位,叫做“中央警卫局第九局”。
一个专门负责国家级重大科研项目安保的特殊单位。
我的战友,来自全军各大王牌部队的精英。
每一个人,都有一身惊人的绝技。
我们的训练,比在野战部队时,严酷十倍。
我们不仅要学格斗,射击,驾驶,侦察。
还要学反恐,防爆,情报分析,电子对抗,甚至外语和社交礼仪。
因为我们的保护对象,不仅仅是在研究院里。
他们会去国内外参加学术会议,会去试验场进行实地测试。
我们要像影子一样,无时无刻不守护在他们身边。
训练很苦,但我从未叫过一声累。
因为我知道,我肩上的责任,有多重。
我保护的,不再是一个阵地,一个山头。
我保护的,是这个国家的未来和希望。
17
有一次,我负责护送我哥带领的一个团队,去西北戈壁的一个秘密基地,进行一项新式导弹的发射试验。
我们乘坐专列,穿越大半个中国。
一路上,我几乎没有合眼。
我所在的安保小组,分布在车厢的各个角落,警惕着任何一丝风吹草动。
我哥和他的同事们,则在车厢里,围着一堆复杂的图纸和数据,进行着最后的演算。
我看到我哥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他的嘴唇干裂,人也消瘦了一圈。
有好几次,他累得趴在桌上就睡着了,手里还紧紧攥着一支笔。
我悄悄给他盖上了一件大衣。
那一刻,我突然觉得,我哥,还有他这些同事们,才是这个国家最可敬的军人。
他们的战场,在那一张张图纸上,在那一行行代码里。
他们的武器,是自己的智慧和心血。
而我们,能做的,就是为他们挡住一切来自外界的干扰和危险,让他们可以心无旁骛地,向着科学的高峰冲锋。
18
试验非常成功。
当那枚承载着无数人心血的导弹,拖着长长的尾焰,精准命中万里之外的靶标时,整个基地都沸腾了。
那些平日里不苟言笑的科学家们,像孩子一样拥抱在一起,又哭又笑。
我哥也激动地抱住了我,用力地拍着我的后背。
“小卫!我们成功了!我们成功了!”
我看着他被烟火照亮的脸,那上面洋溢着的,是我从未见过的,最灿烂的笑容。
我也笑了。
发自内心地,为他感到骄傲。
也为我自己,感到骄傲。
因为,这次成功,也有我的一份功劳。
虽然我只是站在最外围,默默地站岗放哨。
但我知道,我的存在,是他们能够安心工作的基石。
19
后来,我听说了张建军的结局。
军区纪委的调查组进驻后,查出了他不少问题。
不光是滥用职权打压报复我,还有其他一些经济和作风上的问题。
最终,他被撤销了一切职务,提前退役,不光彩地结束了自己的军旅生涯。
他的儿子张磊,也被部队清退,送回了老家。
这个消息传来的时候,我正在擦拭我的配枪。
我的内心,没有一丝波澜。
不是不恨了,而是觉得,没有必要了。
我的世界,已经和他们不一样了。
我的眼睛,看向的是更远的地方。
那些个人的恩怨,与我肩负的使命相比,已经渺小得不值一提。
20
岁月流转,一晃就是很多年。
我从一个毛头小伙,成长为一名沉稳干练的安保小组组长。
我执行过无数次任务,去过很多常人无法想象的地方,见证过许多足以载入史册的时刻。
我的身上,也留下了几道光荣的伤疤。
我哥,也从一个项目组长,成长为研究院的副院长,成为了国内首屈一指的专家。
他的头发,已经有了星星点点的花白。
我们兄弟俩,见面的时间依然很少。
但我们都知道,我们在各自的战线上,为同一个目标而并肩战斗。
有一年春节,我们难得一起回家过年。
一家人围在桌前,吃着热腾腾的饺子。
我爹喝了点酒,看着我们兄弟俩,眼睛湿润了。
他举起酒杯,大着舌头说:“我这辈子……最骄傲的事,就是养了你们两个好儿子!”
“一个,用枪杆子保卫国家!”
“一个,用笔杆子建设国家!”
“都……都是好样的!”
我跟我哥相视一笑,一起举起了酒杯。
窗外,是万家灯火,和璀璨的烟花。
我知道,这片祥和与安宁,正是我们这一代人,用青春和热血,默默守护的意义所在。
我的军旅生涯,曾因一个人的私欲而差点夭折。
但幸运的是,我遇到了我的哥哥,他为我打开了另一扇门。
让我明白,军人的价值,不仅仅是在战场上冲锋陷阵。
在每一个需要坚守的岗位上,在每一个不为人知的角落里,只要你为了这个国家,为了这片土地上的人民而奋斗,你,就是一名真正的战士。
那身军装,早已刻在了我的骨子里。
无论身在何方,我永远是,人民的子弟兵。
来源:耳机藏着宇宙一点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