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王磊站在办公室巨大的落地窗前，凝视着外面被水汽模糊的世界。锦兰国际花园，这个他经营了快五年的高档小区，此刻在连绵的秋雨里显得格外静谧，也格外……有利可图。雨水顺着玻璃蜿蜒滑落，像一道道扭曲的泪痕，也像他此刻内心流淌的、混杂着焦虑与贪婪的暗流。

业主们惊讶地发现，小区监控系统竟将私人生活片段剪辑成“VIP专属真人秀”，

物业经理暗中向富豪客户直播销售，

直到一位单身母亲发现自己洗澡的片段被标价拍卖，才揭开了这场精心策划的偷拍产业链。

雨下得没完没了。

王磊站在办公室巨大的落地窗前，凝视着外面被水汽模糊的世界。锦兰国际花园，这个他经营了快五年的高档小区，此刻在连绵的秋雨里显得格外静谧，也格外……有利可图。雨水顺着玻璃蜿蜒滑落，像一道道扭曲的泪痕，也像他此刻内心流淌的、混杂着焦虑与贪婪的暗流。

桌上那封刚拆阅的邮件，内容言简意赅，却像一把冰冷的匕首抵在他的后腰——总部年度审计，提前一周，下周一到。他需要填补上一个“项目”留下的将近八十万的窟窿，而且要快。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冰凉的窗玻璃，他的目光掠过楼下那些在雨中显得朦胧而昂贵的楼宇，最终落在了角落里那台运行着小区全域监控的主服务器机柜上。指示灯规律地闪烁着，像一只只沉默而忠诚的眼睛。

不，不是忠诚。是工具。是能下金蛋的鹅。

一个念头，如同黑暗中滋生的毒菌，迅速在他脑海里膨胀、成形。这念头并非凭空而来，早在半年前那次团建，负责监控系统维护的技术员赵晓东，那个总是穿着不合身西装、眼神里藏着点什么的年轻人，就曾借着酒意，半开玩笑地提过一嘴：“王总，咱们这摄像头，清晰度都快赶上电影镜头了，拍点儿啥不行，光用来防贼多浪费……”

当时王磊只当是醉话，笑骂了一句便揭过。但现在，这话语里的潜台词，混合着迫在眉睫的资金压力，发酵成了某种铤而走险的方案。

他深吸一口气，拿起内部电话，声音平静无波：“晓东，来我办公室一趟。”

赵晓东来得很快，身上还带着机房特有的、混合着灰尘和机器散热的气味。他看起来有些忐忑，尤其是在王磊长时间沉默地审视着他之后。

“晓东，”王磊终于开口，声音压得很低，像怕惊扰了什么，“你上次说的……关于摄像头‘物尽其用’的想法，仔细说说。”

赵晓东的眼角几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眼神里闪过一丝混杂着惊慌和兴奋的光。他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王总，您是指……”

“别装傻。”王磊打断他，走到门口，确认门已反锁，“我需要一笔钱，一笔快钱。而你，需要钱给你那个躺在医院里等钱救命的爹，不是吗？”他精准地戳中了赵晓东的软肋，看着年轻人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威逼，加上利诱。王磊抛出了方案：利用监控系统权限，筛选、捕捉小区里那些“有看点”的业主隐私片段，分类整理。他负责寻找“买家”，赵晓东负责技术实现。利润，三七开。

办公室里只剩下雨水敲打玻璃的沙沙声，以及赵晓东粗重起来的呼吸声。挣扎只持续了很短的时间。赵晓东抬起头，眼睛里那点残存的犹豫被一种破釜沉舟的狠厉取代：“王总，技术上的事情，您放心。保证……神不知鬼不觉。”

“叫‘窥客’。”王磊面无表情地补充，“我们的项目，叫‘窥客’。”

计划启动得出乎意料的顺利。赵晓东确实是个技术鬼才，他在庞大的监控数据流中，巧妙地设置了一系列关键词和行为模式触发器。独居女性、关系紧张的家庭、有特殊癖好的住户……系统能自动标识出这些“高价值目标”，并进行初步的片段抓取和模糊处理，确保无法直接定位到具体单元，却又保留了足够的“真实感”与“刺激度”。而真正的“剪辑”和“归档”工作，则由赵晓东在深夜的机房里手动完成，避开了所有的系统日志记录。

王磊则启动了他积累了多年的、见不得光的人脉网络。那些在私人会所里认识的、对“独特娱乐”有着旺盛需求和支付能力的富豪们，成了“窥客”项目的首批“VIP”。通过加密通讯渠道和境外服务器搭建的临时平台，一场场“真人秀”直播悄然进行。富豪们通过打赏竞标，价高者可以获得特定“频道”的独家观看权，甚至可以“定制”要求——比如，调整某个摄像头的角度，或者重点关注某位业主一段时间。

钱，开始像流水一样汇入王磊设立的海外皮包公司账户，再通过复杂的路径辗转回到他的手上。审计的窟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填平。他甚至开始用多出来的钱，给自己换了一辆新车。

最初的负罪感，在金钱的麻醉和权力的幻觉中，迅速消散。他站在监控大屏前，看着那些被分割成无数小格子的实时画面，感觉自己像个隐匿于幕后的神，洞察着这些光鲜亮丽的业主们皮囊之下的一切隐秘与不堪。那种掌控一切的快意，有时甚至超过了金钱带来的刺激。

直到他注意到7号楼那个叫林婉的女人。

林婉，一个带着五岁女儿的单身母亲。在监控画面里，她总是显得很安静，甚至有些忧郁。但有一种惊人的、坚韧的美。尤其是在浴室那个被赵晓东精心“照顾”过的隐蔽摄像头下（借口检修水管时安装的），水汽氤氲中，她那带着疲惫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哀伤的侧脸，呈现出一种破碎感十足的美。王磊发现自己会下意识地在众多小格子中寻找她的身影。

有一次，通过耳机，他听到林婉在哄女儿睡觉时，轻轻哼唱着一首古老的摇篮曲。声音温柔而沙哑，带着无尽的怜爱。那一刻，王磊心里某个角落似乎被触动了一下，但很快，更强烈的、将其视为“稀有资源”的占有欲覆盖了那瞬间的柔软。他吩咐赵晓东：“多存点7栋林婉的素材，特别是……浴室和卧室的。清晰度调到最高。”

赵晓东应下了，但王磊能感觉到，这年轻人最近的状态有点不对劲。他变得更沉默，眼神里的血丝多了，偶尔还会流露出一种惊弓之鸟般的仓惶。有一次，王磊深夜去机房，发现赵晓东正对着一堆编码发呆，手指悬在键盘上，迟迟没有落下。

“怎么了？”王磊问。

赵晓东吓了一跳，猛地回过神，眼神闪烁：“没……没什么，王总。就是……就是最近系统好像有点不太稳定，偶尔会有几毫秒的数据包异常波动，我在查原因。”他顿了顿，声音更低了，“王总，我们……是不是该停一停了？钱也赚得差不多了，我总觉得……不太踏实。”

“不稳？那就把它弄稳！”王磊的声音陡然严厉起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晓东，别忘了，你签过的东西（指保密和共同责任协议）。现在想下车？晚了！把屁股擦干净，别留下任何尾巴！”他看着赵晓东瑟缩了一下，低下头去，不再说话。王磊心里冷哼一声，他知道，赵晓东不敢。他们早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短暂的平静被一条来自代号“收藏家”的VIP客户的信息打破。对方看中了林婉的一段沐浴视频截图，要求参与下一次的“特别拍卖”，并暗示不惜代价要拿下。

拍卖安排在周五晚上。加密频道里，竞价异常激烈。当林婉那段被刻意渲染上柔和光晕、凸显其身体曲线与脆弱神态的浴室视频片段播放时，“收藏家”直接开出了一个令人咋舌的高价。频道里短暂地寂静了一下，随即是其他VIP或羡慕或调侃的留言刷屏。

王磊看着屏幕上不断跳动的数字，心脏也跟着剧烈跳动。成功了。又一大笔钱即将入账。他几乎能闻到那钞票崭新的油墨香气。

然而，就在拍卖即将落锤的瞬间，异变陡生！

所有的监控画面，包括拍卖用的主屏幕，猛地一黑！

紧接着，刺眼的、血红色的、占据满屏的英文单词疯狂闪烁——`YOU ARE BEING WATCHED` （你正被监视）！

同时，一段用冰冷电子合成音念出的话，通过音频通道，清晰地传到了每一个在线VIP的耳机里：“警告！非法窥私！系统已记录！警告……”

办公室里，王磊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他猛地站起来，椅子向后刮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噪音。他扑到控制台前，手指颤抖着试图操作，却发现权限似乎被锁死了大半。

“晓东！赵晓东！怎么回事？！”他对着内部通讯器嘶吼，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而变调。

几秒钟后，画面和声音消失，系统似乎恢复了正常。但拍卖频道里已经炸了锅，恐慌和质疑的留言疯狂滚动，然后，在线人数开始锐减，那些VIP们显然被吓到了，正在迅速切断连接。

赵晓东连滚带爬地冲进办公室，脸白得像纸，满头大汗：“王……王总！不知道！有……有外部入侵！很强的攻击！绕过了我设置的所有防火墙！像是……像是专门冲我们来的！”

“废物！”王磊一巴掌狠狠拍在控制台上，震得显示器都晃了晃，“查！给我查出来是谁干的！立刻！马上！”他喘着粗气，胸口剧烈起伏，一种灭顶之灾的预感像冰水一样浇遍全身。

几乎在同时，他放在桌面上的私人手机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动的名字，让他浑身的血液几乎凝固——林婉。

他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勉强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异常，按下了接听键：“喂？林女士？”

电话那头，林婉的声音带着一丝明显的、压抑着的颤抖，但出乎意料的冷静：“王经理，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你。我家里的网络刚才好像出了点问题，断了一下。另外……我想请问一下，最近我们小区的公共监控系统，有没有进行过升级或者……其他的改动？”

王磊的脑子“嗡”的一声。网络问题？刚才的系统入侵警告？林婉这看似平常的询问……他强作镇定：“啊，网络问题？可能是雷雨天气影响吧。监控系统？没有啊，一直很稳定。林女士您是发现了什么异常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这两秒长得让王磊感觉像是过了一个世纪。

“哦，没有，就是随便问问。”林婉的声音恢复了平时的柔和，“谢谢王经理，那不打扰你了。”

电话挂断了。

王磊握着手机，手心里全是冰冷的汗水。他抬头，和同样面无人色的赵晓东对视了一眼。

“她知道了？”赵晓东的声音带着哭腔。

“不一定……”王磊喃喃道，更像是在安慰自己，“可能只是巧合……她家里网络刚好那时候出了问题……”

但他心里比谁都清楚，这世上没有这么巧的事。那个闪烁的警告，那个冰冷的合成音，还有林婉这通恰到好处的电话……

他们一直以为自己是隐藏在暗处的猎手，欣赏着玻璃缸里金鱼们毫无防备的游动。

直到这一刻，他们才惊觉自己可能也身处另一个更大的鱼缸之中。

而某些他们以为的“金鱼”，恐怕……

王磊走到窗边，雨水依旧无情地敲打着玻璃。锦兰国际花园的灯火在雨幕中晕染开一片模糊的光晕，曾经让他志得意满的“王国”，此刻看起来却像一座危机四伏的黑暗丛林。

他猛地拉上了窗帘，隔绝了那片令人不安的夜色。

办公室里，只剩下他和赵晓东粗重而混乱的喘息声。

“查……”王磊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一种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恐惧，“不惜一切代价，把那个藏在暗处的家伙……给我揪出来！”

风暴，已经来了。

来源：冬冬游戏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