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团建爬山,我穿着新买的运动鞋,刚到半山腰脚踝就被磨破了,渗出血来。
声明: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已完结,请放心观看!
团建爬山,我穿着新买的运动鞋,刚到半山腰脚踝就被磨破了,渗出血来。
一瘸一拐地落在队伍末尾,
犹豫很久,我还是给宋淮序发了条消息:“能慢点吗?我脚磨破了。”
他秒回:“再撑一下,快到了。”
我望着山顶那个笔直的背影,默默把手机塞进包里。
他从不在人前给我任何优待。
公司严禁办公室恋情,我们谈了五年,没人知道。
可当我终于挪到山顶,却看见宋淮序蹲在实习生面前。
女孩穿着新买的皮鞋,他正托着她的脚踝,动作轻柔地贴创可贴。
“这种鞋怎么爬山?”他语气带着责备,手却格外小心,“疼吗?”
实习生晃了晃脚,脸微微发红,“我走不动了,宋总能背我下山吗?”
在同事起哄的笑声里,
这个连和我走公司走廊都要刻意隔开的人,此刻却让女孩爬上了他的背。
风很大,我的脚踝火辣辣地疼。
原来他所谓的“避嫌”,只对我一个人生效。
团建结束后的上班日,我把辞职信和那盒他放在我抽屉里的创可贴一起留在了桌上。
然后买了一张回家的单程票。
1
车站广播传来检票的提示音,我站在候车大厅,目光久久停留在这座城市上。
因为,宋淮序还在那里。
想离开的念头,是从去年年底开始的。
年终做财务结算时,公司按项目发奖金。
那个由我全程负责的重点项目,
只因收尾阶段我让新来的实习生帮忙处理些后续工作,
最后考核,项目九成奖金全给了她。
那明明是我熬了两个月做出来的成果。
秦总看着我,表情很为难:“元总监,这是宋总的意思……”
那个实习生学妹还是我特地推荐进项目的。
本想帮她一把,给个露头的机会。
没想到,我的辛苦全成了别人的垫脚石。
秦总低声说:“宋总说要重点奖励苏恬恬这种优秀新人。”
苏恬恬,就是那个实习生。
而宋总,是我谈了五年恋爱的男友。
2
月台的风像刀子,我缩在车厢标记处,一条条删掉手机里的合影。
宋淮序总说办公室恋爱是红线,我们五年地下情,连呼吸都得小心翼翼。
那些照片还是我死皮赖脸才存下的,更别说发朋友圈了。
他演得太过,所有人都觉得他烦我。
连他把我的项目提成拿走,大家也觉得正常。
删到最后一张时,脑子里又跳出演算表那天的事。
我压着火,在走廊打他电话,照例秒挂。
五年了,他从不接我工作电话。
但消息马上回:“在开会。”
可这次真不是私事,我直接冲上顶楼。
玻璃墙内,他正低头教苏恬恬改PPT。
她往前靠,围巾穗子扫过他后颈。
年纪轻轻坐镇K城,几年就拿下了纽约总部的青睐,能力确实没得说。
以前我也想让他带我一把。
换来的却是冷脸:“这些网上都有,自己查,没空。”
我方案出错差点被开除,他也冷眼旁观:“摔过跟头才记得住。”
现在却能为连Excel都不会的苏恬恬,一句句拆解。
他桌上放着我每天打包的便当。
为了不惹眼,只能拜托食堂阿姨转交。
“宋总,我早上没吃,饿死了,能吃一口你的饭吗?中午请你喝奶茶。”
苏恬恬指着饭盒撒娇。
“吃吧。”他眼睛没离开电脑。
她开心打开,咬着牛腩直呼好吃。
我突然不想问为什么奖金全归她了。
转身下楼,整栋楼突然黑了。
暴雨引发停电,公司通知全员回家。
摸黑走楼梯,正好看见雨里并排的两个身影。
宋淮序撑伞,半边身子淋湿也护着苏恬恬往车边走。
我像条落水狗,浑身湿透回到家,他电话就来了。
“岁桉,”他语气平淡,“应该带伞了吧?到家没?”
背景里,苏恬恬在问:“红糖姜茶要放姜吗?”
“今天做了番茄牛腩。”我攥着手机,“好吃吗?”
“嗯……还行。”他敷衍地回。
挂了电话,我刷到她刚发的动态:
暖灯下,两只手碰杯:“被偏爱的感觉真好。”
3
列车缓缓进站,我拖着行李箱上了车,身后好像有人在喊。
可能是叫我,也可能不是。
但我不想回头。
这趟从南城出发的车,第一站是合城。
我和宋淮序的开始,也在合城。
第一次独立负责合城的项目投标。
地铁停运,打车排队四百多单,眼看就要错过截止时间。
我急得快哭了,联系秦总,他不耐烦地扔给我一个号码:“找宋淮序。”
电话接通,我声音发抖,他听完只说:“别慌,待在原地,我来。”
暴雨砸在路上,他一路开车赶来,一边稳住我情绪,一边提醒我以后别卡点。
最后几分钟交上标书,我后背全是冷汗。
他靠在车旁,递来一杯热咖啡。
那天晚上,我发了条仅他可见的朋友圈:
“下雨天,撞见了救星。”
他默默点了赞。
现在,我也给苏恬恬的朋友圈点了个赞,一分钟后,那条动态没了。
宋淮序立刻打来电话:“我在回来的路上。”
我语气平淡:“路上小心。”
他像是松了口气:“你也别感冒了。”
“宋淮序,”我忽然问,“今年过年,能跟我爸妈说我们的事吗?”
他一直不想公开,总说再等等。
“别了。”他声音低,“他们催婚已经够烦,别添乱。”
“行。”我笑了笑,挂了电话。
发烧来得猛,我破例打了车去公司。
坐在车上发呆,突然看见他的车从旁边驶过。
我家离他住的地方其实很近。
以前他说顺路难,因为虞嘉大道常年堵车,一堵半小时。
所以我从不指望他捎我,他也装作真的不方便。
可我今天才知道,那条路半年前就修好了,开车十分钟就到。
原来这半年,他每天路过我家楼下,却从没提过带我一段。
而今天,他去的是苏恬恬住的清风小区。
根本不是顺路,是特意绕过去。
到了公司,我贴上退烧贴,埋头整理交接文件,直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工位前。
宋淮序皱眉:“生病了怎么不说?”
我继续盯着屏幕:“说了有用吗?你又不会像别人男朋友那样管我。”
看到陆续有同事进来,我压低声音:“快走吧,你不是最怕被人看见?”
他站了几秒,转身走了。
4
列车的第二站是宜城。
我和宋淮序的交集,也从这里开始。
那时我刚转正,跟着秦总和他去宜城签项目。
签约前一晚,核完标书,我们出去吃夜宵。
几个蒙面人突然冲出来,直奔宋淮序,下手又狠又准。
秦总一边报警一边大喊救命。
要是他出事,第二天的签约肯定黄。
我根本没时间想,抄起地上的砖就冲上去。
最后我们俩都被打了。
眼看刀要砍到他头上,我扑过去用手臂挡。
他抱着我翻倒在地,我失去意识前,只听见警笛尖锐地响。
再睁眼,病房里只有他一个人。
“值得吗?”他看着我,“连命都不要了?”
“总不能看着你被砍吧。”我声音发虚,“你之前帮过我,这次轮到我。”
低头时,发现他正握着我的手。
这感觉太熟悉,我怔住:“宋总……”
“叫我的名字。”他低声说。
出院那天,公司说派车,结果是他亲自来接。
他带我去合城湖边,眼神像湖面一样温柔。
“我想了很久,那个为我挡刀的女孩,如果愿意靠近我,我会好好对她。”
夕阳把湖水染成橘红色,我伸手抱住他,他低头在我额头亲了一下。
那时候他看我伤口心疼得不行,后来我贴着退烧贴,他却只皱眉。
交接文件整理好,同事提醒我看看工作群。
新项目群里,秦总把宋淮序拉了进来,他只发了一句:
“项目收尾,全部移交苏恬恬负责。”
同事都在偷偷看我,等着我反应。
谁都知道宋淮序现在讨厌我,可这安排也太难看了。
我只回了两个字:“收到。”
也好,交接更简单。
我把所有资料转给苏恬恬,然后提交了病假申请,立刻批了。
辞职信,我也留在了桌上。
5
第三站是恩城站。
那里是我们最后一次一起旅行的地方。
他快升职了,任职公告马上要下来,我打心底为他高兴。
我们在当地最有名的温泉泡着。
老板说,情侣拍照发朋友圈打卡,集满三十个赞,就能拿到摩天轮的内部票。
不用排队,直接登顶。
听说在最高点接吻的情侣,能一辈子不分开。
我想发个分组朋友圈,他拦住了。
“公司明令禁止办公室恋情,你是知道的。”
“我知道啊,我屏蔽同事了,他们看不到。”
“你听过六度空间理论吗?六个人就能产生联系,风险太大,不行。”
后来我们去游乐场买票。
人太多,排不到摩天轮。
我看得很失落,他轻声哄我:
“岁桉,正因为我爱你,才更要保护你,保护我们的感情。”
“你愿意和我一起,守住这段感情吗?”
我点点头,然后独自撑了五年。
比起这五年的辛苦,那天发高烧真的不算什么。
交完辞职信,我回家收拾行李,准备晚上赶车。
门突然开了,宋淮序换了拖鞋走进来。
“怎么家里少这么多东西?”他提着粥和汤,扫了一圈屋子。
“新年了,大扫除一下。”我咳了一声。
他在我面前的茶几上放下手里的东西,解开袋子时动作突然停顿了一下。
“我们的照片去哪儿了?”
我曾在茶几、餐桌、书柜等家中的各个地方摆放了我们的拍立得合影。
我闭上眼睛,“前几天有几个朋友来家里玩,我把照片收起来了。”
他扶我坐起来,递给我一双筷子。
看着桌上摆满的清粥和鲜汤,我却一点胃口也没有。
“没食欲吗?”他坐在我的旁边,试图伸手拥抱我,“那先喝点热水怎么样?”
我侧身避开他的拥抱,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电话那头苏恬恬的声音显得非常焦急:“宋总,我找不到科技城项目的工程验收签字表了,这可怎么办啊?!”
他站起来说:“稍等,我马上过去。”
他用一种公事公办的眼神看着我:“这就是你交接的方式吗?”
还没等我有机会解释,他就已经抓起外套匆匆出门了。
就像他以前无数次因为工作而抛下我一样。
只是这一次,让我觉得自己更加可怜。
实际上,签字表的文件夹和文件柜编号都清楚地写在交接文件的最后一页。
苏恬恬参与过这个项目的PPT制作,她比任何人都更清楚这些细节。
果然,不一会儿,宋淮序发来了消息。
“找到了,你的记录很清楚。”
随后是一笔转账,正好补上了我之前少掉的绩效工资。
我把这笔钱退回了去。
他回复了一个无奈的表情:“你先休息,我去开会了。”
每周五这个时候他都要与纽约总部进行视频会议,三四个小时都不会看手机。
我给他发了最后一条信息。
“我们分手吧。”
然后我拉黑了他的号码,并给房东阿姨打电话退租。
6
第四站到寿城,我得在这儿换车,再坐两站就到家了。
结果车晚了,说得好听是晚点,实际估计得等一个多小时。
我不急,反正时间多的是,随便找了家店消磨时间。
寿城也有我们公司的分部,以前和宋淮序经常一起过来开会,通常都是两辆车,带七八个人,没人知道我们之间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我在秦总手下慢慢冒头,但宋淮序管人特别严,同事都劝我学点人情世故,多讨好他。
我照做,主动买了杯奶茶,板着脸递过去。
“是鸳鸯奶茶?”他接过时问。
“嗯。”我点头。
“宋总不是只喝美式吗?”秦总在旁边打趣,“来寿城口味都变了?”
宋淮序没吭声,手指轻轻划过杯身的“鸳鸯”标签,冲我抬了下下巴:“谢谢。”
我回到座位,拿起自己的那杯,低头抿了一口,偷偷笑。
那是只有我们懂的默契,表面平静,底下全是波澜。
所以后来,看到他从苏恬恬手里接过同样的鸳鸯奶茶时,我才愣在原地。
我刚坐下,手机就响了,秦总的消息一条接一条。
“你要离职?因为项目那点事?你都老员工了,能不能大度点……”
“宋总看了直接撕了辞职信,人当场就走了!”
我烦得很,顺手把他拉进了黑名单。
接着房东打来电话。
“姑娘,你男朋友大概三四个小时前去了你那套房,我儿媳妇碰上了,我才晓得,想着还是得告诉你一声。”
宋淮序肯定是开完会看到了消息,也知道了我要走。
“他把房租续了,说你还会回来。”房东说。
“我儿媳妇说他翻完柜子抓起车钥匙就冲出去了,脸色特别难看。大过年的,你们别闹脾气啊。”
我笑了笑,还能闹什么,早就没那心思了。
手机提示:已拦截黑名单来电(99+)。
我没看是谁。
我喝完奶茶,刷了部电影,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起身准备去车站。
店里店员正问新来的客人:“先生想喝点什么?”
“鸳鸯奶茶。”
那声音在嘈杂的店里炸开,我猛地抬头。
宋淮序站在门口,肩上全是雪,脸色发青,几乎是咬着牙说出那句话。
7
“怎么?宋总不觉得腻得慌吗?”
我耸耸肩,拖着行李箱转身就走。
他一把夺过箱子,另一只手拽着我冲出奶茶店。
春运的候车厅人挤人,连喘口气的地方都难找,更别提让他发脾气了。
他把我拉到出口处:“出去说!”
这地方只出不进,我直接卡住脚步:“就这儿说,哪儿也不去。”
他只好找了个稍微空点的角落停下,狠狠把行李箱摔在地上,额头青筋直跳。
“元岁桉,你到底想怎样?!”
“我回家过年不行吗?”我瞥了眼屏幕上刺眼的“晚点”提示。
“我从你家出来就直奔车站。”他眼睛通红,“我喊你,你听不见?”
还是这副领导做派?
“没听见。”我摇头。
如果车没有晚点,他或许真赶不上了。
都是命。
“我一路超速开过来。”他肩上的雪已经化了,衣服湿了一大片,“如果不是这破车晚点,你就打算这么悄无声息地走人?”
不然呢?
我轻叹:“我只是回家,又不是人间蒸发。”
“你是因为我误会你没做好交接才闹脾气,对吧?”他突然抓住我的手。
每次吵架,他总想把问题缩成一件小事。
他清楚得很,那根本不是原因,只是导火线。
我甩开他:“宋总,我已经辞职了,最后叫你一声,给彼此留点脸面吧。”
“辞职?脸面?”他冷笑,“我没批,也没同意你分手。”
“可这两件事,我一个人决定就够了。”我重新拉起箱子。
“你是想上仲裁庭?还是不在乎背调了?”他在背后威胁道。
“随便。”我摆摆手,“反正我也不打算回南城。”
他猛地挡在我面前,眼神发狠:“你真这么想?”
我摊手:“我认真的,你喜欢苏恬恬,我成全你,不谢我?”
他猛地攥住我手腕,用力一拽把我拉近:“我不喜欢她!”
他眼神忽然亮了点:“岁桉,你该不会是吃醋了吧?其实你生气是因为绩效的事,对不对?”
我狠狠甩手想挣开,指着远处的工作人员:“你再碰我,我现在就叫人!”
他反而一把将我拽进怀里:“我抱我女朋友,犯法了?”
熟悉的姿势,他肩膀正好抵住我下巴:“对不起,是我没帮你。”
我拼命推他却根本推不动,刚要喊出口,广播突然响起。
“各位旅客请注意,G946次列车现在开始检票……”
原本死气沉沉的人群瞬间炸开,推搡着涌向检票口。
一个提着大箱子的男人撞到他胳膊,他手一松,我立刻抽身钻进人堆里。
他想追,我闪进最挤的那节队伍,旁边人立马吼他插队,他被堵在原地。
我喘了口气,终于挪到检票口。
一摸口袋,心直接沉下去——身份证和手机全没了。
回头一看,宋淮序站在队尾,嘴角带着笑。
我咬牙走过去:“你小学没毕业吧?东西还我!!”
他转身就往出口走:“想要?自己来拿。”
这下真成小学生了,我拔腿就追。
他一路直奔停车场,步子大得我差点跟丢。
“快给我!”广播里催促停止检票,我急得快跳脚。
“锁屏换了?密码也改了。”他靠在车边,晃着我的手机。
以前那张乐园背影照被我换成了我家狗,密码也从他生日改成狗的生日。
“上车。”他拉开副驾车门,“我送你回去。”
我伸手要手机,脾气快炸了:“宋淮序,你要侵占他人财物吗?!”
他把我按进座位,俯身一手压住我,另一手帮我扣上安全带。
他低头盯着我:“行啊,你去报警啊,打官司也行,这个年你就别想消停了。”
8
过年回老家,高速堵得厉害,车厢里安静得只剩胎噪。
我瞄了眼导航确认路线,这才靠在椅背上闭眼。
“烧退了没?”他突然开口,“脚垫那儿有退烧贴。”
我没理他,转头看外面飞逝的树影。
他车速没减,像极了当初第一次带我去竞标的路上。
“赶得上。”他盯着前方说。
我偏头看他,阳光打在他鼻梁和睫毛上,还是那张让我心动多年的脸。
他知道我在想什么,所以才冒出这么一句。
可这次真的来不及了,宋淮序。
全程沉默,他手机一直响,最后直接关了机。
“就这儿下。”到了路口我说。
“送到门口。”他摇头。
我没问他是怎么查到我家地址的,估计翻过我的员工档案。
楼下停着三姨和四姨夫的车,我心里一沉。
“我上去了。”拿回手机和身份证,“你走吧。”
他下车拎出我的行李箱:“我不走,我在休假。”
“随便。”我转身往楼里走。
“你不请我上去坐坐?”他跟在后面,声音很轻。
换作以前,他要是这么说,我可能已经乐晕了。
“亲戚都在。”我刷开门禁,“别闹了。”
没回头看他有没有停下,反正也不重要了。
今天是妈妈生日。
我跟家里说休假回来,给妈过个像样生日。
家里热热闹闹,妈妈熏的腊肠油亮亮的,竹筐里堆满炸好的带鱼。
但三姨和四姨夫一上来就问有没有对象,我快招架不住。
“晚上订酒楼吧?年终奖到账了,请几位姨吃饭!”我赶紧转移话题。
“哎哟岁桉真孝顺。”三姨笑,“是怕你妈累着呢!”
“走走走,单位新来几个小伙子。”四姨推我,“吃饭时给你介绍!”
我在心里翻白眼,妈妈见状连忙悄悄劝我别不识好歹。
我好久没吃家乡菜了,兴奋地夹起一块裹满梅干菜的红烧肉。
“赶高铁不方便吧?等结了婚让你妈陪嫁一辆车!”三姨突然说。
我只好放下筷子:“三姨,您兼职做汽车销售了?”
“小桉,快看看这个男生。”四姨激动地递过手机,“上个月刚进单位的!”
“人家是去上班,又不是来相亲的……”我低头看着碗里香喷喷的肉。
“就你能说?”妈妈放下碗,“你不早点结婚生娃,以后谁给你上坟?”
“那我多烧点纸钱,下去了你们分我几张。”我小声回。
“你!”妈妈摔了筷子。
要不是服务员刚好推门进来上菜,她真能把肉扣我脸上。
烤乳猪外酥里嫩,帝王蟹壳薄肉满,波士顿龙虾活蹦乱跳,飞天茅台亮得刺眼……
“岁桉,”三姨震惊了,“你干嘛这么破费?!”
我第一反应是叫住服务员,搞错了,我可没打算请这群催婚亲戚吃大餐!
服务员没等我开口就递来账单:“元总,这是您刚结账的凭证。”
然后他面无表情地对着她们说:“元总说,都是自家人,有些话她不好讲。但几位长辈真没必要替她操心。”
说完他攥紧手里一叠红钞走了,留下呆住的我们。
“元总?”妈妈愣愣地看着我,眼神却透着骄傲。
“你们少说两句吧。”平时爱喝酒的三姨夫摆好酒杯,“小桉现在这条件,还看得上你们介绍的?”
我回过神:“你们先吃,我出去一趟。”
宋淮序站在门外的樟树旁,靠在车边递来一杯奶茶。
9
“我转你钱。”
我没接奶茶,瞥了眼发票,拿出手机。
“你把我所有联系方式都拉黑了,怎么收?你先解除?”他挑眉。
“我有你银行卡号。”我点开支付软件。
手却被他按住:“岁桉,我们五年了,非得这么见外吗?”
“还有,”他扫了眼四姨夫的车,“我不喜欢她们对你说话的方式。”
“偷听?不像你会做的事,以后别这样了。”我扯了下嘴角。
打开转账页面,才发现他前几天已经给我转了笔大额款项,备注写着年终奖。
我把餐费算上一起退了回去,转身就走。
他把咖啡搁在车顶,一把抓住我:“你到底还在计较什么?要是为奖金的事,我补了十倍,还不够?”
“对,不够!”我紧咬嘴唇瞪着他。
他眼里闪过一丝期待:“那你还想要什么?”
“我想要你永远别再出现在我面前。”我用力掰他掐着我的手。
“宋总!”
是苏恬恬,后面还跟着他的秘书小唐。
一看到公司的人,我本能就想躲开。
他却不像平时那样避开,反而把我往身边一拉,抬手让小唐停车。
“你怎么来了?”他皱眉看向苏恬恬。
“唐秘书说要您签合同,我就请假跟过来了!”苏恬恬看见我,立刻笑着打招呼,“元总监也在!原来重城是您老家啊!有啥好吃的推荐吗?”
“你请假?”我也皱眉,“科技城项目这两天还得有人盯。”
随即反应过来,这跟我没关系了。
我使劲想抽手,宋淮序却攥得更紧。
苏恬恬察觉到了,一脸困惑:“宋总,元总监,你们在闹矛盾吗?”
“对,方案上有分歧,吵得挺凶。”我勉强笑了笑,眼神警告他。
就算要离职,我也不能让自己变成办公室八卦的主角。
宋淮序扫了我一眼,手却攥得更紧:“对,女朋友闹脾气,正哄着呢。”
最懵的是小唐,捏着合同和笔愣在原地:“宋总,元总监……”
“我先在车里等你们!”他秒懂,立马缩回车里躲清净。
“我早猜到了。”苏恬恬笑着开口,“但元总监都递了辞呈,你们是不是分了?”
“你先看到的离职单?”宋淮序眼神冷下来。
“是啊。”她笑意不减,“不过我权限不够,就放桌上等秦总自己发现了!”
“你早就知道?”我盯着她。
我一直以为她只是单恋,没想到她早把一切看穿。
“当然啦,学姐。”她眨眨眼,“真心喜欢一个人,光看背影都不会认错。”
是我手机里那张锁屏照。
“宋总,”她睫毛轻闪,“别板着脸了,我们去重城老街逛逛嘛。”
“苏恬恬,”他语气发沉,“看到离职文件就该马上交给主管。”
“可我又不是行政啊。”她装傻,“你们开跨国会议,不是说别打扰吗?”
见他动怒,她立刻挽住他手臂:“别凶嘛,您不是说很多事都可以教我的?”
宋淮序想甩开她,手一松,我趁机抽回,转身往楼上走。
“我爸妈该找我了。”我头也不回,“你们继续演,别忘了还有个证人在场。”
推开门那刻,我瞥见楼下玻璃外,宋淮序正把苏恬恬塞进车里。
空出来的车位,像他们新剧情的开场。
我偏过脸,心想梅菜扣肉应该还剩两块。
10
深夜,几个同事的奶茶群里突然炸了,疯狂@我。
“WC,老元你藏得够深啊,悄咪咪拿下宋总?”
“之前看他总在会上怼你,我还以为他讨厌你,结果是暗地里上头?”
“笔给你,快写他俩!我要磕!”
我一脸懵,直到她们甩来一张截图——宋淮序的朋友圈。
“你自己男朋友官宣了,你没看见?”
“说真的,公司不是不让办公室恋情吗?你们谁准备走人?”
照片只有一张,是我前几天加班熬到凌晨趴在桌上睡着的样子。
配文很短:“从此同行,白首不离。”
我震惊于他什么时候偷拍的,更震惊他居然直接公开了。
“已经分了,我也提了离职。”我回了一句。
“我去,我刚看你退了公司大群,还以为你在跟秦总谈年终奖筹码呢!”
“不至于吧,这就BE了?”
“等等,是不是因为苏恬恬?她最近可没少找宋总!”
“这也太离谱了……”
我放下手机,心乱如麻,拨通了宋淮序的电话。
他秒接:“岁桉。”
“你发那条朋友圈什么意思?”我走到阳台,压着声音,“拿我当全公司下酒菜?”
“你不是一直想要公开吗?”他语气不解,“我现在给了。”
“在我提交离职之后,是吧?”我冷笑。
“我没批你离职。”他声音紧绷,“有事我们一起扛。”
“现在不怕了?”我讥讽道。
“元岁桉!”他突然提高了音量,声音发抖,“我到底怎么做你才肯回头?”
“我们已经分手了。”我咬牙,“你的行为已经越界了。”
“你还在为苏恬恬的事生气,对吧?”他避重就轻,“那天我已经跟她划清界限了……”
我直接挂断,群里消息还在跳,苏恬恬的来电也紧跟着响了起来。
我挂了电话,她又打来,我终于烦躁地接起:“你到底想干嘛?!”
“学姐!”她声音发抖,带着哭腔却硬撑着,“我知道你想分手,但我不会退出。你觉得让宋总警告我就能吓退我?我一定会追到他。”
“祝你成功。”我直接拉黑了她。
还是成了别人嘴里的谈资,不过很快就会被新八卦盖过去。
人最怕高估自己在别人心里的位置。
我调整了下心情,钻进妈妈晒得蓬松的被子,闻着阳光的味道昏昏睡去。
第二天,突然下起了雪。
早上醒来就觉得外面特别亮,拉开窗帘,果然雪花纷飞,屋顶已经泛白。
“岁桉,我听见你半夜在阳台打电话。”我妈凑过来,“你恋爱了?”
“没呢。”我猛扒一口炒饭,“跟同事聊工作。”
她露出“我懂”的神情:“你自己注意分寸啊。”
我头疼,怕她又跟亲戚们组团催婚,抱着电脑赶紧溜了。
特意加班到晚饭后才回家,却发现爸妈都在阳台看烟花。
“好看不?”我放下外卖烤串也凑过去。
白雪映着漫天绚烂,烟火炸出一片喧闹的年味。
而那片璀璨里,竟然拼出了“岁”和“安”两个字。
“谁家许愿,还刚好是你名字。”妈妈拍手笑。
“你属蛇,今年运气肯定旺,多巧啊!”爸爸也跟着乐。
我心里一紧,定睛一看,楼下站着一个熟悉的瘦弱身影。
11
“怎么,你想冻成冰棍,明天上新闻头条?”
他接过围巾,眼里有点笑:“这叫浪漫,你喜欢吗?”
接着他自言自语:“这儿的烟花公司太差,连你的‘桉’字都做不出来,只能放现成的。”
“宋淮序,”我苦笑,“你到底想怎样?”
“我想你原谅我,”他眼眶有点红,“岁桉,我想我们好好过日子。”
“你要在这站一整晚?回去吧。”我摇头,“别搞得像演偶像剧。”
“为什么要回去?”他想靠近拉我,我早有防备,立马后退几步,“我现在就能上去跟叔叔阿姨说,我们谈了五年,该结婚了。”
“孩子来了你来奶了?”我心里一阵发酸。
这些年,他做的每个选择,我都排在后面。
加班、出差、开会、应酬,后来连一个撒娇的女下属,他都比对我有耐心。
多少次半夜醒来,我打电话给他,不是不接就是一句“在忙”直接挂掉。
多少次生病躺着,我发消息,只换来几句“多喝水,按时吃药”。
多少次节假日,我想约他,他总说人多不方便或者行程满了推掉。
我慢慢学会不再把他当恋人,可他又时不时抽空来哄我。
他会半夜突然跑来,送我一条看了很久的项链。
他会在我生理期时取消会议,抱着我轻轻揉肚子。
可每当我重新期待,对他提出正常男友的要求,他又立刻变回那个忙碌又疏离的人。
我甚至怀疑他结过婚,还偷偷查过他的婚姻状态。
我宁愿他有污点,也不愿承认他根本没那么爱我,简直有点病态。
我就在这种反复的期待与失望里耗尽自己,像一块充放无数次的旧电池。
最后我用工作麻痹自己,也压住这份感情,效果不错。
可这一切,还有什么继续的意义?
苏恬恬不过是个引爆点,她知不知道我们是情侣,其实根本不重要。
真正从没把这段关系当回事的,是宋淮序自己。
“我知道我犯了很多错。”他踩着雪,脚步声清晰,慢慢走近,低头看着我,“我太自我了,岁桉,我一直觉得……”
“你觉得不管你怎么对我,我都会一直站在原地等你。”我直视着他。
他眼眶发红,说不出话来。
“我小时候背过一句诗,‘人生到处知何似,应似飞鸿踏雪泥’。”我盯着地上被踩乱的雪印,“我们的感情也不过是雪地上的痕迹,一场大雪就能抹平,就这样吧。”
我转身要走,却被他猛地拉进怀里,他抱得很紧,像是不肯松手。
“岁桉,你看那边。”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林子边上立着两个歪歪扭扭的雪人,堆得难看却有点可爱。
像极了某个冬天,我们花了一下午堆出两个丑雪人,然后笑得停不下来。
五年时间,说长不长,也就几千个日夜,却像已经隔了一辈子。
“我们不是什么浅薄的脚印。”他贴着我,声音发抖,“我们有这两个丑雪人,还有整整五年的回忆……”
我含着泪,用力掰开他的手臂。
“这五年,除了最开始,剩下的每一天都像煎熬。”我看着他。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他摇头,声音发颤,伸手想替我擦眼泪,我偏头躲开。
“我爱的是那个雨天为我冲过来的人,可你现在早就不是那个人了。”
或者从一开始,我就误会了他是什么样的人。
他能为赶投标的我送文件,也能为找不着签字表的苏恬恬立刻动身。
根本没什么区别。
他红着眼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我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开。
推开家门,妈妈吓了一跳:“怎么冻成这样?!”
我走进卧室:“四姨介绍的那个男生,你安排我们见个面吧。”
12
第二天下午,我和这个被四姨硬拉来的男生僵着坐在咖啡馆里。
“林……”
“林砚琛。”他把奶精递给我,“元岁桉,你肯定不记得我了。”
这名字听着耳熟,我盯着他努力回想。
突然,他和记忆里那个在篮球场暴扣完笑着擦汗的少年重叠在了一起。
“啊!”我猛地反应过来,“以前大家都叫你‘疯子’!”
果然,相亲最后绕不过老同学。
我扶着额头笑:“你……一点没变。”
“变了,现在就算知道你在看球,我也不会拿半瓶发胶定型了。”他撇了下嘴。
我笑出声,气氛一下子轻松了不少。
“你倒是不一样了。”他看着我,“比以前稳重多了。”
我撕开奶精倒进咖啡:“当然,这几年被生活锤得够呛,哪还能跟学生时代一样。”
他轻笑:“元岁桉,你今年才开始考虑相亲?”
我搅咖啡的勺子停在半空:“你怎么知道的?”
“我托人打听你家情况,打了六年。”他自嘲地笑,“你今年才松口。”
我猛地抬头,眼睛睁大:“……之前那些让我去见的人,该不会都是你安排的吧?!”
“说不定也有别人。”他耸肩,“但最坚持的,应该就是我了。”
我愣住,忍不住笑出来,心里的烦闷一下子散了大半。
“先生,”服务员匆匆走过来,“您的车牌是Y354158吗?”
他点头:“对,怎么了?”
“外面有人撞您车了,您快去看看吧!”
我刚也听见外面有响动,赶紧跟着他跑出去。
撞车的人是宋淮序,他淡定地接过服务员递来的外带咖啡。
他的酒红宾利死死顶着林砚琛的小蓝车,车头都瘪了。
“我停在车位里,您全责。”林砚琛压着火去沟通。
“我知道,已经报了保险和交警,就是耽误你点时间。”
宋淮序抿了口奶茶,眼神落在我身上:“这家鸳鸯跟寿城那家比差太多了。”
“你们俩认识?”林砚琛皱眉,语气不太自在。
我点头,有点尴尬:“是我前任……不好意思啊。”
林砚琛顿时明白了,警惕地盯着他:“需要我留下来吗?”
“我们还没分手。”宋淮序直接站到我面前,冷眼扫他,“你这么急着上位?”
“可岁桉之前说的,”林砚琛盯着他不放,“她已经打算重新开始了。”
“你到底什么时候走?!”我简直无语。
“元岁桉……”他挡在我前面,目光凶狠地盯着林砚琛,“下次撞的可能就不只是车了。”
“呵。”林砚琛嗤笑,“这种前任,活该被甩。”
宋淮序瞬间暴怒,抬手就要打人。
林砚琛丝毫没退。
僵持时,小唐开车急刹过来。
“交给你了,4S店修车,代步车安排好,折旧费加上人家的误工费,往高了算。”
他看都不看林砚琛一眼,和小唐换了钥匙,打开副驾门,眼神沉沉地望着我。
我心有不安,转身想道歉:“因为我的事,弄坏你的车,对不起……”
林砚琛笑着摇头:“不怪你。”
他抬了抬下巴示意我过去:
“去吧,有些事得亲自了结才能往前走。有事打电话,我随时在。”
我点头,深吸一口气上了车。
他一路飙车,全程沉默,直到湖边才停下。
“宋淮序,”我皱眉转头,“昨天我说得够明白了吧?”
他下车给我开门:“可我没听够,下来。”
夕阳西下,天色渐暗,湖面映着零星的光。
“眼熟吗?”他站在我旁边问。
13
当然记得一清二楚。
如果说初遇是那场雨里的顺路捎带,湖边那次坦白才是真正的开始。
可再美的开头也成历史了。
“干嘛非得去相亲?!”他眼神里全是不解和火气。
“我有必要跟你交代吗?”我盯着湖面,“你故意蹭人家车,别人脾气好才没报警。”
他突然抓住我手腕:“分手了就能跟别人说说笑笑喝咖啡?!”
我顾不上手腕疼,只觉得荒唐。
“你没提分手,就能跟别人贴那么近聊天,去人家家里喝姜茶?!”
他不知道我都看见了,可能还有更多我没撞见的,眼神瞬间闪过错乱。
我笑得更厉害,用力抽回手:“我做的饭,你转手给了她几次?”
他愣住,像不敢相信这些事是自己做的,我趁机把手拽回来揉了揉。
“怎么?以为我不知道?”我冷笑,“教了我五年要懂得分寸的人是你。”
“我和她,从没越界……苏恬恬她……”他垂下眼,“总是一副特别依赖我的样子。”
我抱着手臂看他,等着他往下说。
我不在乎他有没有出轨,我只是好奇他的分裂。
一边对苏恬恬关心过度到传得满城风雨,一边又这么坚决地跑来求我和好。
“她跟你实习那会儿挺像的……我记得第一次见你,你在地铁口,抱着一堆文件,冷得鼻头通红,死死盯着每一辆经过的车。”他陷入回忆,苦笑了一下,“还有你拦摩托车那次,浑身是伤躺着,闭着眼,像只受伤的小鸟,一下就刺进我心里……”
“我们在一起那阵,正好是我各种考核最忙的时候,我一次次推开你,总说没时间,让你自己扛。”他自嘲地摇头,“后来你真的越来越能干了,看着你干脆利落地带项目,从容应对各种突发状况……你也真的不再需要我了……”
他伸手想拉我的手,想证明自己有多真心,我只冷眼看着,他只好尴尬地收回去。
“可苏恬恬,她……”他吸了口气,“她根本不在乎我凶她笨,也不怕别人议论,就爱黏着我,总说啥都不会,眼睛亮亮地夸我,停电了死死抓我胳膊说害怕,切个姜都怕伤到手,崴了脚就让我去接她……我……”
“宋淮序!”我简直听笑了,“你的意思是我对你冷淡就不对?我得学她一样撒娇讨好你,不然你就活该被别人趁虚而入?”
“我不是这意思!”他红着眼摇头,“我不喜欢她!是我不对……”
他用冷暴力逼我放弃依赖他,回头又嫌我太独立,成了他心不在焉的理由。
“也算因祸得福。”我抹掉眼角的泪,“你要早这么‘教’我,我也不会醒得这么快。从这点说,真得谢你。”
我掏出手机叫车,多亏他,今天终于对夕阳湖畔这地方彻底死心。
“岁桉,”他一把拽住我逼我回头,“我是真的爱你!”
声音发抖,像当年表白时那样:“我甚至都没察觉,我这么爱你。”
我甩开他的手:“我没福气承受。”
“别走……”
他想从背后抱住我,我猛地转身,一巴掌甩了过去。
“再纠缠,或者再搞这种戏码,我就叫警察。”
他没躲,任我打得脸肿起来,只用一种绝望的眼神看着我。
“如果我开除苏恬恬,写保证书保证不会再发生这种事,你能回来吗?”
到现在他还认为,我真正在乎的只是苏恬恬。
可你幻想的回头,也只能出现在你的梦里了。
14
家里又开始翻来覆去吵这一套。
但这次他们更理直气壮了。
“人家小伙子见过了。”妈妈语重心长,“趁着今天都在,把事定下来吧。”
“对方说你挺不错的。”爸爸一脸不解,“你到底哪儿不满意?”
“拜托!”我抓着头发,“才第一次见面,就直接跳到领证?!”
“你都快三十了!”我妈瞪着我,“再不结婚等着被离异男挑吗?!”
“结婚是你该尽的义务!”爸爸也板起脸,“人家连彩礼都问了,多上心!”
我爆发了:“我有什么义务?!你们到底在乎我过得好不好,还是只在乎别人怎么议论你们?!”
“一家人讲话,”妈妈愣住,“你激动什么!”
“我告诉你,再这么任性下去,以后有你后悔的,孤老终生!”爸爸狠狠瞪我。
我冷笑流泪:“新闻天天报杀妻骗保,三姨夫喝完酒就动手,四姨夫换女人跟换衣服一样,四姨还装瞎,你们是不是就盼着我也过成这样?!”
“过日子哪有不磕碰的!总有人幸福的!”妈妈吼回来。
“少顶嘴!一个女人,没婚姻,事业再牛也是个失败者!”爸爸重重叹气。
我摔门冲了出去。
幸好没提辞职的事,不然他们只会更加逼我嫁人。
我知道他们是爱我的,可一旦扯上“传宗接代”,他们就像被洗了脑。
林砚琛急匆匆跑来找我认错。
“对不起啊岁桉。”他一脸焦灼,“我就跟我爸提了句喜欢你,他立马就去找你四姨聊彩礼和婚期。我也是事后才知道,当场就吵了一架跑出来了……”
“没事,我理解。”我看向自己脚上还趿拉着拖鞋。
“结婚这事不着急。”他递来一杯热可可,“慢慢来,顺其自然就行。”
“林砚琛,”我接过杯子,轻轻摇头,“我刚结束一段很投入的感情,不想立刻开始新的,把你当情绪替代品,对你太不公平,也不真诚。”
“没关系,我早想到你会这么说了。”他在旁边坐下,仰头望着树梢上的雪,“元岁桉还是原来的元岁桉。”
“谢谢你的热可可,也谢谢你一直坚持。”我抿了一口,笑了笑,“真的挺暖的。”
“这杯热可可,从高中那年冬天早晨到现在,我才敢亲手交给你。”他看着我,眼神认真,“六年我都等了,再等两年也没关系。”
我一时语塞,只能晃了晃手里的电脑包:“我得找个地方改简历去了。”
“好。”他点头,目光沉沉,“你不会再回南城了,是吗?”
“嗯。”我听懂了他的意思,“不会了。”
简历刚改一半,我妈来电,说家里来了提亲的人。
我以为又是林爸替儿子出马,无奈叹了口气往家走。
怎么家长催婚都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直到我看见客厅沙发上坐着的宋淮序。
15
“这小伙真不错,事业有成,人也大方。”三姨又来串门,笑得有点意味深长,“我们家岁桉真是命好啊!”
我气得发抖:“谁准你随便进我家门的!马上出去!不然我叫警察了!”
后脑勺挨了妈妈一巴掌,她端着果盘:“大过年的报什么警!能不能有点家教!”
宋淮序立刻挡在我前面:“阿姨,我和岁桉在闹矛盾,她情绪激动很正常。”
“我们不是闹矛盾,是已经分手了。”我死死盯着他,“你脑子进水了?”
“对,我疯了。”他低声看我,“我绝不会看着你嫁给别人。”
“小情侣吵架很正常。”三姨笑呵呵插话,“五金都备齐了,这凤冠多气派!彩礼随便开价,几百万都没问题,他还说要签自愿赠予协议,你们看看这诚意!”
我这才注意到茶几上堆满了金饰和礼盒,和墙上的红灯笼一起,显得格外刺眼。
“全给我拿走!”我指着那些东西,“然后立刻滚蛋,咱们还能体面收场。”
“为什么?”他一脸不解,“我是认真的,想娶你。”
我掏出手机要报警,妈妈一把抢过去扔到沙发另一头。
“三姐,你先回去吧。”妈妈客气地对三姨说,“我和孩子们单独聊几句。”
“行行行。”三姨依依不舍地放下金镯子,“小桉这孩子就是……”
“小宋,喝点茶。”妈妈示意我们坐下。
“阿姨……”宋淮序刚开口。
“刚才的真心话我都听到了,能看出来你是真心对小桉好。”
我刚想反驳,妈妈抬手制止了我。
“我没想到你们在一起五年多了。”她慢慢喝茶,“小桉这孩子,什么事都自己扛。”
“阿姨,以前是我太混蛋,现在才明白过来……”
宋淮序低着头盯着茶杯里的茶叶,声音发虚像个做错事的小孩。
“这几年,只要我给岁桉打电话,她不是刚哭过就是情绪很低落。”妈妈心疼地看了我一眼,“后来她总说在加班,电话都不怎么接了。我们在老家,帮不上忙,只能寄点吃的。”
“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这次回来,她整个人轻松多了,不像之前那样压抑。”妈妈把茶几上的礼盒推回给他,“所以你来提亲,我不同意,你回南城吧。”
我震惊地看着她,这还是早上那个吼着“随便嫁谁都行”的妈?!
“你看什么?”妈妈瞪我一眼,“我是知道林家那孩子追了你好几年,才想逼你一下,你以为我真的谁都往家里领?”
宋淮序脸色发白,绝望地望着我们:“岁桉……”
“小宋,你是不错,以后会遇到合适的人。”妈妈拍了下他肩膀,“懂点规矩!送他出去。”
宋淮序站起来,差点没站稳:“这些年是我亏欠岁桉,这些就当是补偿吧……”
他看着我,声音发颤:“最后陪我走一段?”
我点头,知道他彻底放弃了,穿上外套陪他下楼。
“东西太贵重,我回头都给小唐。”我们踩着雪往前走,“车停哪儿了?”
他停下,从大衣口袋掏出个东西递给我。
“本来打算情人节用的,现在也没意义了。”他苦笑摇头,“你看着处理吧。”
我打开盒子,是一枚很大的钻戒,在雪光下闪得刺眼。
“很漂亮。”我把盒子合上还他,“留着吧,说不定以后能用上。”
他接过,突然抬手扔得老远,眼睛红红地看着我。
“如果我早半年向你求婚,你会答应的,是不是?”
我点头。
“我明白了。”他扯了下嘴角,“是我活该。”
“就到这里吧。”我看见他的车了,“再见,宋淮序。”
“再见。”他站在车旁,一直看着我走远。
16
我在重城顺利入职了新公司。
前公司挺配合,远程就把离职流程走完了。
以前的奶茶群里还在聊各种八卦,我偶尔才点进去看一眼。
苏恬恬最后还是被辞退了,闹得挺难看。
宋淮序全程没露面,只让HR出面追究她的项目问题。
后来他本人也提交了辞职。
所有人都傻了,他可是总部重点培养的中华区储备人才。
但他悄无声息去了硅谷,连告别饭局都没参加。
我和那群可爱的姑娘道了别,退出了那个奶茶群。
四月春风拂面,草长莺飞,风筝在空中飘着,楼下捧着热可可的男生还在等我。
人生岔路太多,好在每一步都是自己走的,也算没白来这一趟。
来源:有趣的饼干MtSDg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