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十年,前公婆突然来电:你弟缺钱,你帮衬点,我:你是谁呀?

B站影视 欧美电影 2025-10-10 01:15 1

摘要:就像我过去十年的人生,每一步都踩在精确计算过的节点上,没有一丝一毫的偏差。

电话响起来的时候,我正在修剪一盆即将盛开的蓝色风信子。

剪刀很锋利,是德国产的,带着一种冷冰冰的、不容置疑的精确感。

我喜欢这种感觉。

就像我过去十年的人生,每一步都踩在精确计算过的节点上,没有一丝一毫的偏差。

手机屏幕上跳动的是一串陌生号码,归属地显示着那座我已经十年没有踏足过的城市。

一座潮湿的,总是弥漫着水汽和旧时光味道的南方小城。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划开了接听键。

或许是某个被遗忘在通讯录角落里的老同学,或许是某个不知趣的推销。

无论是什么,都打不破我此刻的平静。

“喂?”我的声音很稳,听不出情绪。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只有一阵细微的、仿佛被电流干扰过的呼吸声。

然后,一个苍老又熟悉的声音,试探着,小心翼翼地响起。

“是……是小婉吗?”

我的手指猛地一紧,锋利的剪刀尖端,轻轻划过了一片饱满的绿色叶片,留下一道浅浅的、几乎看不见的白痕。

汁液的味道,带着植物特有的青涩和苦楚,若有若无地飘进鼻腔。

小婉。

已经有多少年,没人这么叫过我了。

这个名字,连同那个穿着白裙子、笑起来眼睛会弯成月牙的女孩,一起被埋葬在了十年前那个闷热的夏天。

如今的我,是苏总,是朋友口中的Elaine,是那个在会议室里言辞犀利、在谈判桌上寸土不让的女人。

我不是小婉。

“我是。”我淡淡地回答,声音里听不出一丝波澜,仿佛在确认一个与自己无关的事实。

电话那头的人似乎松了一口气,声音里带上了一点点急切,甚至是一丝不易察察的……理所当然。

“哎,是我,我是妈啊。”

妈?

这个字像一根生了锈的针,猝不及 placa地扎进我的耳膜。

我差点笑出声来。

十年的时间,足够让沧海变成桑田,足够让一个呱呱坠地的婴儿长成半大少年,也足够让我彻底忘记,我曾经,还有过这样一个“妈”。

我把剪刀轻轻放在铺着软布的桌面上,走到落地窗前。

窗外是城市繁华的夜景,车流像一条条金色的河流,无声地奔涌。

玻璃上倒映出我的脸,妆容精致,眼神平静,嘴角甚至还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公式化的微笑。

这张脸,和记忆里那个叫“小婉”的女孩,已经没有半点相似之处了。

“哦。”我应了一声,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我的冷淡显然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她在那头“哎哎”了两声,似乎在组织语言,那种熟悉的、带着一丝精明算计的停顿,瞬间将我拉回了遥远的过去。

拉回了那个永远昏暗的客厅,空气里永远飘着劣质烟草和剩饭剩菜混合的奇怪气味。

她总是用这种停顿,来盘算着如何从我当时那个丈夫,陈阳的口袋里,掏出更多的钱。

“那个……小婉啊,这么多年没联系,你……你过得还好吗?”她干巴巴地问。

“挺好的。”我说的是实话。

我过得很好,非常好。

我拥有自己的公司,在市中心最好的地段有看得见江景的大平层,我开着自己喜欢的车,去世界上任何我想去的地方。

我的人生,在离开他们之后,才真正开始。

“那就好,那就好……”她喃喃着,然后话锋三转,终于切入了正题,“是这样,小婉,有点事……想请你帮个忙。”

我没做声,静静地等着她的下文。

我知道,这通隔了十年的电话,绝不可能只是一句简单的问候。

对于他们那样的人来说,所有的人际关系,本质上都是可以利用的资源。

而我,显然是那个被遗忘许久,又突然被想起来的,可以“废物利用”一下的资源。

“你弟弟,陈伟,他……他最近手头有点紧,做生意亏了点钱,你看……你现在条件好了,能不能……帮衬他一点?”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带着一种近乎乞求的羞赧。

但我太了解她了。

这羞赧背后,是精明的算计,是“你曾经是我们家的人,就该为我们家付出”的理直气壮。

陈伟。

这个名字,像一把钝刀子,在我早已愈合的伤口上,不轻不重地来回拉扯。

谈不上多疼,但那种令人厌恶的、毛骨悚ar然的感觉,却顺着脊椎一路攀升,直冲头顶。

我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

空气里有风信子的香气,清冷,又带着一丝甜。

真好闻。

这香气,是我现在的生活。

而电话那头的一切,是沼泽,是深渊,是我花了十年时间,拼了命才爬出来的地方。

我不能,也绝不会,再回头看一眼。

我睁开眼,看着玻璃上那个冷静到近乎冷酷的自己,然后,用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和清晰的语调,对着电话,一字一顿地问:

“你哪位呀?”

电话那头,死一般的寂静。

我甚至能想象出她此刻的表情,错愕,震惊,然后是无法抑制的愤怒和难堪。

或许,在她看来,无论我们之间发生过什么,无论时间过去了多久,我依然是那个可以任由他们予取予求的“小婉”。

那个懦弱的、善良的、为了所谓的“家庭和睦”可以无限度妥协和付出的儿媳妇。

她错了。

错得离谱。

那个小婉,十年前就已经死了。

死在了陈阳为了给他弟弟还赌债,偷走我们准备买房的首付的那天。

死在了她指着我的鼻子,骂我“不下蛋的母鸡,占着茅坑不拉屎”的那天。

死在了我拖着行李箱,在那个暴雨倾盆的深夜,被他们一家人关在门外,无处可去的那天。

“你……你……”她的声音终于再次响起,气得发抖,“苏婉!你有没有良心!我们陈家哪里对不起你了?你现在发达了,就翻脸不认人了?”

我轻笑了一声。

这笑声很轻,却像一把锋利的冰锥,刺破了她虚伪的控诉。

“陈家对得起我的地方,我十年前就已经还清了。我自己的房子,我外婆留给我唯一的念想,卖掉的钱,一分不少都填了你们家那个无底洞。至于良心……”

我顿了顿,走到那盆风信子面前,伸出手指,轻轻碰了碰它含苞待放的花骨朵。

那是一种带着生命力的、柔软的触感。

“我的良心,很贵。你们,要不起。”

说完,我没有再给她任何开口的机会,干脆利落地挂断了电话,然后将那个号码拉进了黑名单。

整个世界,瞬间清净了。

只有风信子幽幽的香气,在房间里静静地流淌。

我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就像一颗小石子投入湖中,激起一圈微不足道的涟得,很快就会恢复平静。

但两天后,我收到了一个快递。

没有寄件人信息,只有一个冷冰冰的、打印出来的地址。

那个地址,我化成灰都认得。

是我和陈阳曾经的家。

或者说,是他们陈家的老房子。

我皱了皱眉,让助理用专业工具拆开了包裹。

里面不是什么危险品,而是一个小小的、已经有些褪色的丝绒盒子。

我的心,毫无预兆地漏跳了一拍。

我让助理出去,一个人坐在空旷的办公室里,盯着那个盒子,看了很久很久。

我的手,有些不听使唤地发抖。

我花了很大的力气,才稳住心神,伸出手,慢慢打开了它。

盒子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枚戒指。

不是什么名贵的钻戒,只是一枚最普通的铂金素圈戒指,内壁上,刻着两个字母:Y&W。

阳和婉。

是我和陈阳结婚的时候,我拉着他去买的。

那时候我们很穷,刚毕业,两个人的工资加起来还不到五千块。

买下这对戒指,几乎花光了我们所有的积蓄。

我记得陈阳当时心疼得不行,一个劲儿地说,等以后有钱了,一定给我买个鸽子蛋那么大的钻戒。

我笑着捶他的胸口,说我不要鸽子蛋,我只要你。

那时候的阳光真好啊,透过珠宝店的玻璃橱窗洒进来,落在他年轻的、充满笑意的脸上,一切都闪闪发光。

那时候的我们,是真的相信,可以一生一世,白头偕老的。

可后来呢?

后来的事情,像一部无限循环播放的黑白默片,在我脑海里反复上演。

那些争吵,那些眼泪,那些失望,那些一点点被磨灭的爱情和希望。

最后,只剩下一片死寂的灰烬。

我把戒指从盒子里拿出来,冰凉的触感,像一段被冰封的记忆,瞬间刺痛了我的指尖。

十年了。

我以为我已经把它忘了。

没想到,它会以这样一种方式,重新出现在我的生命里。

是谁寄来的?

陈阳?

他想干什么?

用一枚廉价的旧戒指,来唤醒我沉睡的记忆,让我心软,然后答应他母亲那个荒唐的要求吗?

如果是这样,那他未免也太小看我了。

也太高估了,我们之间那点早已荡然无存的情分。

我把戒指扔在桌上,它发出一声清脆又沉闷的声响,像一声无力的叹息。

我不想再看到它。

我拿起内线电话,准备叫保洁阿姨进来,把它当垃圾处理掉。

可就在我的手指即将按下按键的那一刻,我鬼使神差地,又停住了。

我盯着那枚小小的圆环,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一件被我刻意遗忘了很久很久的事。

当年我们买的是一对戒指。

我的这一枚,在离婚那天,被我摘下来,连同结婚证的碎片,一起扔进了垃圾桶。

而陈阳的那一枚……

我记得,他一直戴着。

哪怕在我们吵得最凶的时候,哪怕在我提出离婚,他红着眼睛求我不要走的时候,他手上的那枚戒指,都从未摘下过。

那么,寄来这枚戒指的,是陈阳吗?

如果是他,为什么寄来的是我的这枚?

我的戒指,应该早就随着十年前的城市垃圾,被填埋、被焚烧,消失得无影无踪了才对。

一个荒诞的念头,像一棵破土而出的藤蔓,疯狂地在我心里滋长。

难道……

难道当年我扔掉之后,他又偷偷地捡了回来?

这个念头让我觉得可笑,又觉得……心口的位置,传来一阵细微的、几乎无法察觉的刺痛。

我烦躁地站起身,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

不对劲。

这一切都很不对劲。

如果他们只是想要钱,大可以继续打电话骚扰我,或者用更极端的方式,比如跑到我公司来闹。

这更符合他母亲张兰的行事风格。

寄一枚旧戒指来,算什么?

打感情牌?

太迂回了,也太……不像他们会做的事了。

除非,这背后还有别的原因。

一个我不知道的原因。

我的理智告诉我,不要去探究,不要去理会。

和他们有关的一切,都是麻烦,都是泥潭。

我好不容易才爬出来,洗干净了身上所有的污泥,我不能再让自己陷进去。

可是,我的情感,那个被我压抑了十年,我以为早已死去的情感,却像一个不听话的幽灵,在我的心底蠢蠢欲动。

我想起了很多事。

想起了大学时,陈阳为了给我买一张周杰伦演唱会的门票,在食堂连着吃了一个月的馒头咸菜。

演唱会那天,下着大雨,他把我护在怀里,用他单薄的身体为我挡住拥挤的人潮。

当《晴天》的旋律响起时,他在我耳边,跟着几万人的合唱,大声地唱:“但偏偏,风渐渐,把距离吹得好远……”

唱着唱着,他的声音就哽咽了。

我回头看他,他满脸都是雨水,分不清是雨,还是泪。

他说:“小婉,我们永远都不要走散,好不好?”

我也想起了我们刚结婚时,租住在那个只有十几平米的城中村小屋里。

夏天没有空调,只有一个吱呀作响的破风扇。

他每天晚上都会起来好几次,用湿毛巾帮我擦身子,给我扇风。

他说,等我们有钱了,就买一个大房子,装上最好的中央空调,让你冬暖夏凉。

我还想起,我第一次创业失败,赔光了所有积蓄,还欠了一屁股债。

所有人都觉得我疯了,劝我安安分分找个班上。

只有他,默默地拿出他攒了很久的、准备给他父亲看病的钱,塞到我手里。

他说:“没关系,钱没了可以再赚,但你的梦想不能没。”

那些记忆,像一把把淬了蜜的刀子,一片片凌迟着我的心脏。

我一直以为,是他的家人,毁了我们的爱情。

是张兰的偏心和刻薄,是陈伟的无赖和贪婪,是陈阳的懦弱和愚孝。

可是现在,当我重新审视那段过往,我发现,或许……或许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陈阳是真的爱过我的。

这一点,我从不怀疑。

只是那份爱,太脆弱了,脆弱到经不起他那个原生家庭的反复磋磨和啃噬。

最后,被啃得面目全非,尸骨无存。

那么,十年后的今天,他寄来这枚戒指,是想告诉我什么?

是后悔?是忏悔?还是……求救?

我的心乱了。

那种熟悉的、被拖入漩涡的无力感,再次向我袭来。

我讨厌这种感觉。

我花了十年时间,才学会了掌控自己的人生,我不能再让任何人,任何事,来打乱我的节奏。

我拿起桌上的戒指,走到窗边,拉开窗户。

楼下是川流不息的马路。

只要我松开手,这枚戒指,这个承载了太多不堪回首的过去的信物,就会彻底消失在我的世界里。

就像十年前那样。

我的手指,已经松开了。

戒指冰凉的金属边缘,即将脱离我的皮肤。

可就在那一刹那,我的脑海里,闪过了陈阳的脸。

不是后来那个被生活和家庭折磨得面目全非、眼神晦暗的男人。

而是那个在大学图书馆里,阳光透过窗户,在他长长的睫毛上投下一小片阴影的少年。

他抬起头,对我笑,眼睛里,仿佛有星星。

“啪嗒。”

戒指没有掉下去。

它落在了窗台上,发出了一声轻微的、近乎绝望的脆响。

我终究,还是没能把它扔掉。

我颓然地关上窗,靠在冰冷的玻璃上,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我知道,我输了。

输给了那个,还藏在我心底深处的,叫“小婉”的女孩。

她还没死。

她只是,睡着了。

现在,她好像,要醒了。

我没有再联系陈家的人。

但我破天荒地,给自己放了一个长假。

我让助理订了去云南的机票。

我想去一个陌生的地方,一个没有人认识我的地方,好好地想一想。

想一想,这十年,我得到了什么,又失去了什么。

想一想,那段被我尘封的过去,到底还剩下些什么,值得我去……回头看一眼。

我去了大理。

租了一个可以看见洱海的院子。

每天的生活,就是晒太阳,看书,喝茶,发呆。

我关掉了手机,切断了和外界的一切联系。

我只想和我自己,好好地待一会儿。

有一天下午,我在古城里闲逛,被一阵悠扬的吉他声吸引。

是一个在路边卖唱的年轻男孩,他唱的是许巍的《曾经的你》。

“曾梦想仗剑走天涯,看一看世界的繁华。年少的心总有些轻狂,如今你四海为家……”

他的嗓音,干净又沧桑,带着一种被故事浸泡过的味道。

我停下脚步,静静地听着。

很多人围在他身边,有年轻的情侣,有白发苍苍的老人,也有像我一样,独自一人的游客。

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相似的、被触动的表情。

一曲唱罢,男孩抬起头,对着人群,腼腆地笑了笑。

他说:“谢谢大家。这首歌,送给我一个远方的朋友。我们很多年没见了,不知道他现在,过得好不好。”

人群中,有人鼓起了掌。

我没有。

我只是看着那个男孩,忽然就想起了陈阳。

他也会弹吉他。

大学的时候,他是吉他社的社长,是学校里万众瞩目的风云人物。

而我,只是台下那个最不起眼的、默默仰望着他的小姑娘。

我记得,他第一次为我弹唱,唱的就是这首《曾经的你》。

在学校的露天舞台上,聚光灯打在他身上,他抱着吉他,眼神穿越了拥挤的人群,准确无误地落在了我的身上。

那一刻,我觉得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

可是,结婚以后,他再也没有碰过那把吉他。

那把承载了他所有青春和梦想的旧吉他,被他随意地丢在储藏室的角落里,落满了灰尘。

我问过他,为什么不弹了。

他总是很烦躁地说,弹吉他能当饭吃吗?我现在是一家之主,要养家糊口,没时间搞那些没用的东西。

他的眉宇间,再也看不到当年的意气风发。

只剩下被生活压弯了腰的疲惫和麻木。

我那时候总觉得,是他的家人,偷走了他的梦想。

是张兰的无休止的索取,是陈伟的一次次闯祸,让他不得不放弃自己的热爱,变成一个庸俗的、只知道挣钱的男人。

我怨他,也怨他的家人。

可现在,当我站在这里,作为一个旁观者,回望那段岁月,我忽然有了一点点不同的看法。

或许,压垮他的,不只是他的家人。

还有我。

还有我们那段,从一开始就充满了窘迫和艰难的婚姻。

我总是在向他索取,索取爱,索取安全感,索取一个更好的未来。

我逼着他上进,逼着他挣钱,逼着他去成为一个,他根本就不想成为的人。

我以为这是为他好,为我们好。

可我从来没有问过他,他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当他放弃吉他的那一刻,他放弃的,又何止是他的梦想。

他放弃的,是他自己啊。

一个失去了自己的人,又要拿什么来爱我,来支撑我们的家呢?

想到这里,我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地揪住了。

疼得我几乎无法呼吸。

原来,在这段失败的婚姻里,我并非是一个完全无辜的受害者。

我也曾是那个,亲手将他推入深渊的人。

我从钱包里,拿出所有现金,放进了男孩面前的吉他箱里。

男孩惊讶地看着我。

我对他笑了笑,说:“唱得很好听。你的朋友,会过得很好的。”

说完,我转身离开,没有回头。

眼泪,却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回到住处,我打开了尘封已久的手机。

无数的未接来电和信息,瞬间涌了进来。

大部分是公司的。

还有几个,是来自那个陌生号码的。

是张兰。

我没有理会,直接删掉了。

然后,我看到了一个微信好友申请。

头像是灰色的,名字只有一个字:阳。

是陈阳。

我盯着那个申请,看了很久很久。

十年了,他竟然还用着这个微信名。

而我的微信名,早就从“婉”,改成了英文名Elaine。

我们之间,好像隔了一个世纪那么遥远。

我点了通过。

几乎是在我通过的瞬间,他的信息就发了过来。

只有两个字:“对不起。”

紧接着,又是一条:“戒指,收到了吗?”

我没有回复。

我不知道该回复什么。

他似乎也知道我不会回复,开始自顾自地发来大段大段的文字。

像是在写一篇迟到了十年的忏悔书。

他说,当年我扔掉的那枚戒指,他真的回去,在那个肮脏的垃圾桶里,翻了整整一夜,才找回来。

他说,离婚后的这十年,他过得一点都不好。

他没有再婚。

他换了很多工作,做过销售,开过滴滴,送过外卖,但没有一样能做长久。

他所有的积蓄,几乎都用来填他弟弟陈伟那个无底洞了。

他说,他母亲张兰,前几年中风了,现在半身不遂,生活不能自理,全靠他一个人照顾。

他说,陈伟前段时间查出了尿毒症,需要换肾,后续的治疗费用,是一个天文数字。

他说,他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才会让他母亲给我打电话。

他说:“小婉,我知道我没有资格求你。我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你。我不求你原谅,也不求你出钱帮我们。我只是……只是想在最后,再跟你说一声对不起。”

“我把戒指寄给你,是想告诉你,我从来没有忘记过你。那枚戒指,我一直带在身边。它就像我心里的一个烙印,时时刻刻提醒我,我曾经,是怎样一个混蛋,怎样亲手弄丢了,我生命里最珍贵的东西。”

“如果……如果还有下辈子,我一定,不会再放开你的手了。”

看完这些信息,我整个人都僵住了。

我从来没有想过,他们会过得这么惨。

在我看不到的这十年里,在他们那个我避之不及的家里,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

张兰中风了。

陈伟得了尿毒症。

而陈阳,那个曾经意气风发的少年,被生活,硬生生地拖成了一个疲惫不堪的中年男人。

我的心里,五味杂陈。

没有幸灾乐祸的快感,也没有大仇得报的喜悦。

只有一种,很深很深的,无力感。

和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悲哀。

为他,也为我自己。

为我们那段,被现实碾得粉碎的,回不去的青春。

我没有回复他的微信。

我只是默默地退出了聊天界面,然后订了第二天,返回那座南方小城的机票。

我不知道我回去要干什么。

我只是觉得,我应该回去一趟。

不为别的,只为给那个叫“小婉”的女孩,一个真正的,体面的告别。

也为那个叫“陈阳”的少年,送上最后一程。

十年后,我再次踏上了这座城市的土地。

空气里,依然是那种熟悉的、潮湿的、夹杂着淡淡水腥味的气息。

一切好像都没变。

又好像,什么都变了。

我没有联系陈阳。

我凭着记忆,找到了他们家所在的那个老旧小区。

小区门口,那棵巨大的黄桷树,依然枝繁叶茂。

我记得,陈阳曾经在这棵树下,等了我一整个晚上。

就因为我们吵架,我赌气跑回了娘家。

他不敢上楼,就在树下站着,喂了一晚上的蚊子。

第二天我出门的时候,看到他顶着两个黑眼圈,满身都是红包,可怜兮兮地看着我。

我当时又好气又好笑,所有的委屈,瞬间烟消云散。

往事,历历在目。

我站在树下,抬头看着那个熟悉的、三楼的窗户。

窗户紧闭着,拉着厚厚的窗帘。

看不出里面有没有人。

我没有勇气上去。

我怕看到张兰那张刻薄的脸,也怕看到陈阳那双,再也没有了星星的眼睛。

我在小区门口的石凳上,坐了很久。

直到一个提着菜篮子的大妈,在我身边坐下。

她看了我好几眼,忽然试探着问:“你……你是陈阳家以前那个媳妇,叫……叫小婉?”

我愣了一下,点了点头。

大妈一拍大腿,说:“哎哟,还真是你啊!你可好多年没回来了。你现在可真是……大变样了,我都快认不出来了。比以前漂亮多了,也……有气质多了。”

我勉强地笑了笑。

大妈是个热心肠,打开了话匣子,就开始跟我说起陈家的事。

她说的一切,都和陈阳在微信里说的,大同小异。

张兰中风后,脾气变得更坏了,整天在家里骂人,摔东西。

陈伟生病后,更是把家里折腾得鸡飞狗跳,他老婆受不了,早就跟他离婚,带着孩子跑了。

现在,整个家,就靠陈阳一个人撑着。

“唉,陈阳那孩子,也是可怜。”大妈叹了口气,“以前多好的一个孩子啊,爱说爱笑,还会弹那个……吉他。现在呢,整个人都蔫了,一天到晚,连个笑模样都没有。上次我见他,头发都白了一大半。才三十多岁的人,看着跟个小老头似的。”

“他为了给他弟凑钱治病,什么活都干。白天在工地上扛水泥,晚上去开夜班出租车,一天就睡三四个小时。人瘦得都脱相了。我看着都心疼。”

“前段时间,听说他把这房子也给卖了。这可是他们家唯一的根了啊。卖了房子,以后他们娘仨,住哪儿去啊?”

听到这里,我的心,像被什么东西,重重地锤了一下。

他把房子,卖了?

那个承载了我们所有回忆的房子,那个他曾经答应我,要住一辈子的家,他把它,卖了?

是为了给陈伟治病吗?

那个从小到大,只会闯祸,只会管他要钱的弟弟。

值得他,付出这么多吗?

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这一刻,我对他的那点所剩无几的怨恨,彻底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巨大的,难以言喻的悲凉。

我忽然明白了。

他不是懦弱,也不是愚孝。

他只是,被“责任”这两个字,给绑架了。

作为儿子,作为兄长,他没有办法,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亲人,去死。

哪怕那个亲人,曾经带给他无尽的伤害和拖累。

这就是他。

那个善良到,有点傻的陈阳。

那个我曾经爱过的,也曾经恨过的陈阳。

他从来,都没有变过。

变的,只是我。

是我走得太快了,把他,远远地甩在了身后。

我和大妈告了别,离开了那个小区。

我没有再去任何地方。

我直接去了机场,买了最早一班,返回我所在城市的机票。

在飞机上,我给陈阳回了第一条,也是最后一条微信。

我说:“陈阳,很遗憾,以这样一种方式,重新认识你。也很抱歉,在你最难的时候,我没能陪在你身边。但是,我们都已经不是当年的我们了。我有我的生活,你也有你的责任。我们,注定是两条无法再相交的平行线。”

“关于陈伟的病,我会想办法。不是为了你,也不是为了你们陈家。是为了那个,曾经为了给我买一张演唱会门票,吃了一个月馒头咸菜的少年。也是为了那个,曾经在暴雨里,用身体为我挡住人潮的少年。”

“我希望,他能放下所有包袱,重新拿起他的吉他,为自己,好好地活一次。”

“最后,祝你,也祝我,各自安好,互不打扰。”

发完这条信息,我删除了他的微信。

然后,我关掉了手机。

飞机起飞,穿过云层。

窗外,是万米高空的,湛蓝晴天。

我看着窗外,忽然就释然了。

我终于可以,和我的过去,做一个彻底的了断了。

回到公司后,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让我的私人律师,匿名给陈伟所在的医院,捐了一笔钱。

钱不多不少,正好够他做换肾手术,和后续的康复治疗。

我只有一个要求,就是不能透露捐款人的任何信息。

律师问我,为什么。

我说,这是一笔债。

还清了,我就不欠任何人了。

做完这一切,我感觉自己,前所未有的轻松。

就像一个背着沉重行囊的旅人,终于卸下了所有的包袱。

那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

梦里,我又回到了大学的那个露天舞台。

聚光灯下,那个白衣飘飘的少年,抱着吉他,对我微笑。

他没有唱歌,只是静静地看着我。

眼神里,没有了后来的疲惫和阴霾,只有我熟悉的,像星星一样的光芒。

我对他挥了挥手。

他也对我挥了挥手。

然后,他转身,抱着吉他,向着光亮的地方,越走越远。

我没有追。

我只是站在原地,微笑着,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光芒的尽头。

梦醒了。

天光大亮。

我拉开窗帘,阳光,毫无保留地洒了进来。

我走到阳台,那盆蓝色风信子,已经完全盛开了。

一簇簇,一丛丛,蓝得像一片纯净的、没有一丝杂质的海洋。

空气中,弥漫着它浓郁的、清甜的香气。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我知道,从今天起,我的人生,将翻开全新的一页。

那个叫“小婉”的女孩,和那个叫“陈阳”的少年,他们的故事,已经结束了。

而我,苏婉,我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未来的路,还很长。

我会带着我所有的爱,和所有的伤,勇敢地,坚定地,走下去。

一个人,也要活成一支队伍。

活成,自己最喜欢的,那个模样。

后来,我再也没有收到过任何关于陈家的消息。

他们就像一颗投入大海的石子,在我平静的生活里,没有再激起任何波澜。

我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了工作中。

公司在我的带领下,发展得越来越好,很快就在行业内,站稳了脚跟。

我变得越来越忙,每天的时间,都被各种会议、报表、应酬,填得满满当

当。

有时候,深夜一个人开车回家,看着窗外城市的繁华夜景,我也会感到一丝疲惫和孤独。

但我从不后悔。

因为我知道,这种掌控自己人生的感觉,是我花了多大的代价,才换来的。

我不能,也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我以为,我的生活,就会这样,一直平静地过下去。

直到两年后的一天,我接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电话。

是我的大学室友,林琳。

我们毕业后,就很少联系了。

她在电话里,兴奋地告诉我,她要结婚了,邀请我去做她的伴娘。

我本来想拒绝。

我实在是没有时间,也没有心情,去参加一场婚礼。

但林琳是我大学时,最好的朋友。

当年我创业失败,最落魄的时候,是她收留了我,陪我度过了那段最艰难的时光。

这份情,我不能不还。

我答应了她。

婚礼的地点,定在了一座海边的小城。

风景很美,像一幅画。

婚礼的前一天,我提前到了。

林琳拉着我的手,跟我说了很多话。

说她和她先生的相识相知,说她对未来生活的憧憬和向往。

她的脸上,洋溢着一种,我从未见过的,幸福的光芒。

我看着她,由衷地为她感到高兴。

也有一点点,说不清的羡慕。

晚上,林琳的未婚夫,组织了一个单身派对。

在海边的沙滩上,点着篝火,放着音乐。

一群年轻人,在唱歌,跳舞,喝酒,玩游戏。

很热闹。

但我却觉得,自己和这一切,格格不入。

我一个人,悄悄地离开了人群,走到海边。

晚上的海,很安静。

只有海浪,一阵一阵地,拍打着沙滩。

发出温柔的,又带着一丝寂寥的声响。

我脱掉高跟鞋,赤着脚,踩在柔软的沙滩上。

海风,轻轻地吹过我的脸颊,带着一丝咸咸的,微凉的气息。

很舒服。

我沿着海岸线,漫无目的地走着。

走着走着,我忽然听到了一阵吉他声。

那琴声,很轻,很柔,像月光一样,静静地流淌在夜色里。

弹奏的,是一首我没听过的曲子。

但那旋律,却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好像,在哪里听过。

我循着琴声,走了过去。

在不远处的一块礁石上,坐着一个男人。

他背对着我,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衬衫,怀里,抱着一把木吉他。

月光,洒在他的身上,给他镀上了一层,朦胧的,银色的光晕。

他的身影,看起来,有些单薄,也有些……孤独。

我停下脚步,没有再靠近。

我不想打扰他。

我只是静静地,站在远处,听着他弹琴。

一曲终了,他没有再弹。

他只是抱着吉他,静静地看着远方的海面,一动不动。

像一尊,忧伤的雕塑。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的背影,我的心,忽然,被什么东西,轻轻地触动了一下。

就在我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他忽然开口了。

他没有回头,只是对着大海,轻轻地,唱了起来。

他的嗓音,有些沙哑,带着一种,被岁月打磨过的,沧桑的味道。

“那一年,你站在窗前,看着远方。你说,你想去一个,有海的地方……”

“我笑着说,好啊,等我们有钱了,我就带你去,看世界上,最美的海洋……”

“后来,我们有了钱,却没有了时间。后来,我们有了时间,却没有了彼此……”

“那片海,成了我心里,永远到不了的,远方……”

他的歌声,很简单,没有华丽的辞藻,也没有复杂的旋律。

但每一个字,每一句,都像一把小锤子,轻轻地,却又无比精准地,敲打在我的心上。

我的眼泪,毫无预兆地,就掉了下来。

我捂住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我怎么会,忘了呢?

我怎么能,忘了呢?

当年,我和陈阳,也曾有过这样一个约定。

我们说好,等我们结婚十周年的时候,就去爱琴海。

去看那片,世界上最蓝,最美的海洋。

可是,我们连十周年,都没有等到。

我们就,走散了。

那个男人,还在唱着。

他的歌声里,充满了,无尽的悔恨和悲伤。

我再也听不下去了。

我转过身,狼狈地,逃离了那片沙滩。

我不知道,那个男人,是谁。

我也不想知道。

我只知道,他的歌声,像一把钥匙,打开了我心里,那把尘封了很久很久的锁。

把那些,我以为我已经忘记的,我刻意不去想起的,所有关于他的记忆,都放了出来。

它们像一群,被囚禁了太久的野兽,在我的脑海里,疯狂地冲撞,撕咬。

让我的心,疼得,快要碎掉了。

那天晚上,我失眠了。

我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一夜未合。

第二天,林琳的婚礼,如期举行。

我强打起精神,化了一个精致的妆,穿上漂亮的伴娘裙,站在她的身边,微笑着,接受所有人的祝福。

婚礼很浪漫,也很感人。

当林琳和她的先生,交换戒指,深情拥吻的时候,在场的所有人,都流下了感动的眼泪。

我也哭了。

但我知道,我的眼泪,不只是为林琳。

也是为,我自己。

为我那段,再也回不去的,逝去的爱情。

婚礼结束后,我没有多做停留。

我找了个借口,提前离开了。

我不想再待在那个,充满着幸福和甜蜜气息的地方。

那会让我觉得,自己像一个,可笑的,多余的小丑。

我一个人,拖着行李箱,走在回酒店的路上。

阳光,很刺眼。

照得我,有些睁不开眼睛。

就在我走到酒店门口的时候,一个人,忽然叫住了我。

“苏婉?”

那声音,很熟悉,又很陌生。

我回过头,看到了一个,我以为,我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的人。

是他。

陈阳。

他站在那里,离我不到五米远的地方。

他比我记忆里,瘦了很多,也黑了很多。

头发,确实,白了一大半。

眼角的皱纹,很深,很密。

脸上,写满了,被生活磋磨过的,沧桑和疲惫。

他不再是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了。

他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为生活奔波劳碌的,中年男人。

唯一没变的,是他的眼睛。

当他看着我的时候,那双眼睛里,依然,有我熟悉的,那种,温柔和专注。

好像,这十年,我们从来,没有分开过。

我愣在原地,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他怎么会,在这里?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是他。

昨天晚上,在海边弹吉他的那个男人,是他。

那首歌,是他写给我的。

他看着我,扯了扯嘴角,似乎想对我笑一笑。

但那笑容,比哭,还难看。

“我……”他开口,声音,有些干涩,“我不是故意要来找你的。我只是……听说这里,有一个音乐节,我就过来,碰碰运气。”

“我想,或许,可以在这里,找一份,驻唱的工作。”

我看着他,没有说话。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有些局促地,搓了搓手。

“我看到,你朋友的婚礼了。很……很热闹。”

“你穿伴娘裙的样子,很漂亮。”

“和……和我们结婚的时候,一样漂亮。”

他的话,像一根根细密的针,扎在我的心上。

不疼,但是,很酸,很涩。

我们结婚的时候,我没有穿婚纱。

因为,我们买不起。

我只是穿了一件,自己最喜欢的,白色的连衣裙。

没有婚礼,没有宾客,没有祝福。

我们只是,去民政局,领了一个证。

然后,在一家很小的餐馆里,吃了一碗,加了两个鸡蛋的,牛肉面。

那就是,我们全部的,婚礼。

我看着他,眼眶,一点点地,红了。

“你……过得好吗?”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在发抖。

他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不好。”他说,“没有你的日子,一天,都不好过。”

我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

我以为,我早就,不在乎了。

我以为,我早就,放下了。

可是,当他站在我面前,当他用那样一双,充满了痛苦和悔恨的眼睛,看着我的时候。

我才知道,我错了。

我从来,就没有,真正地,放下过。

我只是,把那份爱,和那份痛,埋在了心里,最深最深的地方。

用十年的时间,在上面,筑起了一道,坚不可摧的,高墙。

我以为,这样,就可以,保护自己,不再受伤。

可是,我忘了。

那道墙,也把我,自己,给困住了。

困在了,一个,没有爱,也没有恨的,荒芜的,孤岛上。

他看着我哭,整个人,都慌了。

他想上前来,帮我擦眼泪。

可是,他的手,伸到一半,又缩了回去。

他知道,他没有,这个资格了。

我们之间,隔着的,又何止是,五米的距离。

我们之间,隔着,十年的光阴,隔着,无法弥补的,伤害和遗憾。

我们,再也,回不去了。

“对不起。”他低着头,声音,充满了,无尽的,绝望,“我知道,现在说这些,已经太晚了。”

“我不求你,原谅我。我只是……我只是想,再见你一面。”

“我想,亲口,跟你说一声,对不起。”

“也想,亲口,跟你说一声,谢谢你。”

“谢谢你,救了我弟弟。也……救了我。”

“我现在,已经不住在那个家里了。我找了个小房子,把我妈,安顿好了。”

“陈伟的手术,很成功。他现在,在恢复期。”

“他说,等他好了,他要去找一份工作,好好做人。把他以前,欠下的债,一点一点,都还上。”

“至于我……”

他抬起头,看着我,眼睛里,闪过一丝,久违的,光芒。

“我想,重新,把吉他,捡起来。”

“我想,去唱歌,去写歌。”

“去过,我真正,想过的,生活。”

“苏婉,”他叫着我的名字,声音,温柔得,像一阵,吹过心湖的,微风,“你也要,好好的。”

“你一定要,比我,幸福。”

说完,他对我,深深地,鞠了一躬。

然后,他转过身,没有再回头,一步一步地,向着远处,走去。

他的背影,在刺眼的阳光下,被拉得,很长,很长。

看起来,依然,有些单薄,有些孤独。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却觉得,他的脚步,比刚才,坚定了很多。

也,轻松了很多。

我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中。

我没有叫住他。

我知道,这是我们之间,最好的,结局。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我们,都该,有属于自己的,新的人生了。

我擦干眼泪,拉着行李箱,走进了酒店。

我的人生,也要,继续,往前走了。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见过陈阳。

我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也不知道,他现在,过得怎么样。

他有没有,成为一个,驻唱歌手。

有没有,写出,更多好听的歌。

有没有,找到一个,可以,陪他,看尽,世间繁华的,人。

我不知道。

我也不想,去打听。

我只是,偶尔,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会想起,那个,在海边,为我,唱歌的,男人。

想起他那,沙哑的,又充满了,故事的,歌声。

然后,在心里,默默地,对他说一声:

“陈阳,谢谢你,曾经,来过我的,青春。”

“也祝你,往后余生,所遇,皆是,良人。”

来源:清闲的小红花Qf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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