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上市她让情人代替老公出席,助理:先生撤资撤权,公司破产

B站影视 港台电影 2025-10-08 15:31 2

摘要:手机屏幕上,交易所鲜红的背景墙前,我的妻子徐静穿着一身精致的定制套裙,笑得明艳动人。她身旁站着的那个男人,不是我。

手机屏幕上,交易所鲜红的背景墙前,我的妻子徐静穿着一身精致的定制套裙,笑得明艳动人。她身旁站着的那个男人,不是我。

那个男人叫顾言,西装笔挺,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正举着酒杯,和徐静一起,对着镜头,对着全世界,庆祝我们公司——不,是她的公司——成功上市。

我甚至能透过屏幕,闻到那股属于名利场的,混杂着香水和酒精的,让人头晕目眩的味道。

手机震了一下,是助理小陈发来的消息,简短得像一道命令。

“林哥,都办妥了。资金账户已冻结,核心技术专利所有权,全部转回您个人名下。按照您的授权,我刚刚通知了董事会,‘静芯科技’赖以生存的底层技术架构,从这一秒起,停止授权。”

我慢慢地,一字一字地读着,像是在抚摸一件亲手打磨了半生的作品。

我的半生,好像都凝固在了这块小小的屏幕里。

从当年那个尘土飞扬的电子市场,我和徐静挤在一张小桌子后面,给人修收音机、焊接电路板开始,到后来我们有了自己的小作坊,再到今天,这个挂牌上市,市值几十亿的“静芯科技”。

二十年。

二十年,我手里那把老旧的电烙铁,换了十,焊过的锡点,比天上的星星都多。我以为我焊住的是一个个精密的元件,是一个家的未来,是一份沉甸甸的承诺。

到头来,我才发现,有些东西,从一开始,它的引脚就是虚的,一碰,就掉了。

我关掉直播,手机屏幕暗下去,映出我一张平静的脸。平静得像一潭深水,只有我自己知道,水底下,是怎样的一片废墟。

我拿起电话,拨通了徐静的号码。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那头是鼎沸的人声,音乐声,和她略带不耐烦的、被酒精浸润过的声音。

“喂?卫东?我在忙,有事快说。”

我听着那片喧嚣,和我这间安静得只剩下机器低鸣的实验室,仿佛是两个世界。

我笑了笑,声音很轻。

“徐静,你回头看看,你亲手搭起来的那个舞台,是不是,开始晃了?”

第1章 裂痕

上市敲钟的日子,定在一个月后。

这一个月,徐静像是上满了发条的陀螺,整个人都在一种亢奋的、高速旋转的状态里。家,成了她短暂歇脚的旅馆。

我大部分时间,还是泡在城郊的实验室里。这里是公司的研发中心,也是我待着最舒服的地方。空气里永远飘着一股松香和金属混合的味道,比家里那股昂贵的香薰,更让我安心。

那天晚上,她难得回来得早,拎着几个奢侈品牌的纸袋,脸上带着一种打了胜仗的光彩。

“卫东,快来试试。”她把一个袋子递给我,“我特意找人给你定制的,上市那天穿。”

我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套深灰色的西装,料子很好,滑得像水。但我一摸,就觉得浑身不自在。这衣服,太“端着”了,像是给某个我不认识的人准备的戏服。

“我不去。”我把盒子推了回去,语气平淡。

徐静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像是被按了暂停键的电影画面。

“你说什么?”

“我说,我不去敲钟现场。”我转过身,继续调试手里的一块测试板,“那种场合,都是说场面话的,我不习惯,也说不好。”

“林卫东!”她的声音陡然拔高,纸袋被她扔在沙发上,发出沉闷的响声,“你知不知道这次上市对公司有多重要?对我们这个家有多重要?你是公司的创始元老,是首席技术官,你不去,像话吗?”

我停下手里的活,抬起头看她。

她化着精致的妆,但掩不住眼角的疲惫。我知道她很累,为了这次上市,她几乎是以命相搏。

可我就是觉得,有些东西,变味了。

我们当初创立“静芯”,为的是什么?是为了做出一块属于我们自己的,稳定、高效的芯片。是为了让那些用我们芯片的厂家,能挺直腰杆,不用再看国外供应商的脸色。

什么时候起,这些最根本的东西,被财报、股价、市值这些虚浮的数字给取代了?

“公司的根,在实验室,在这些电路板上。”我指了指工作台,“不是在交易所的那个钟上。敲得再响,技术不过硬,一样是空中楼阁。”

“你……”徐静气得嘴唇都在发抖,“你就是个老古董!你永远都活在自己的世界里!现在是什么时代了?技术再好,没有资本运作,没有市场包装,就是一堆没人要的废铁!”

她胸口剧烈地起伏着,看着我的眼神,充满了失望,甚至……有一丝轻蔑。

那一刻,我心里某个地方,像是被针尖狠狠扎了一下。

我们有多久,没有好好坐下来聊聊了?

好像从公司规模越来越大,她从“小徐”变成“徐总”开始,我们之间的话题,就只剩下了公司。而我们对公司的理解,却像两条岔路,越走越远。

她谈的是融资,是并购,是下一个季度的增长点。

我谈的是良率,是功耗,是新材料的测试数据。

她开始频繁出入各种高端酒会,身边围绕着一群我连名字都叫不出来的“资本大鳄”、“行业精英”。而我的圈子,还是那几个埋头搞技术的老伙计。

“卫东,你得变。”她不止一次这样对我说,“你不能总是一身机油味儿,见投资人的时候,连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你得学着跟他们打交道,学着讲故事,讲我们公司的未来。”

我试过。

我穿上她买的名牌衬衫,打了半天也系不好的领带,坐在金碧辉煌的会议室里,听着那些人嘴里蹦出各种我听不懂的金融术语。他们看着我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出土文物。

那种感觉,比连续熬三个通宵攻克一个技术难题,还要让我窒息。

“我变不了。”我低声说,“我就是个搞技术的,徐静。你让我待在实验室,我能给你做出全世界最好的东西。但你让我去应酬,去说那些我自己都不信的空话,我做不到。”

那晚的争吵,最终不欢而散。

她摔门进了卧室,我一个人在实验室里,坐了一整夜。

窗外的天,从墨黑,一点点变成灰白,再透出微光。就像我和她之间的关系,曾经亮得耀眼,如今,却只剩下这片让人心慌的,朦胧的灰。

我看着桌上那套昂贵的西装,它静静地躺在盒子里,像一个精致的讽刺。

我知道,这不仅仅是一件衣服的问题。

它代表着一个我无法融入,也不想融入的世界。而那个世界,却是我妻子徐静,如今拼了命也要挤进去的地方。

我们之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隔了一道看不见的墙。

而那场即将到来的,万众瞩目的上市庆典,或许,会是压垮这堵墙的,最后一根稻草。

第2章 不合身的西装

徐静和我冷战了三天。

这三天里,她没有回过家。我打电话,她不接,发消息,她只回几个字:在忙,开会。

我知道她在逼我。

用这种沉默的方式,逼我就范,逼我穿上那件“西装”,扮演好“成功企业家丈夫”的角色。

助理小陈看我这几天脸色不好,小心翼翼地问我:“林哥,是不是跟徐总吵架了?上市是天大的好事,你们可别因为这个闹别扭。”

小陈是公司的元老,从我们还在小作坊的时候就跟着我。他名义上是我的助理,其实更像我的徒弟,公司的核心技术,我几乎是手把手教给他的。

我摇摇头,没说话,只是把手里的万用表捏得更紧了。

心里的烦躁,像一团乱麻,找不到线头。

我不是不明白徐静的苦心。她一个女人,在商场上打拼,要面对的压力和非议,比我多得多。她渴望成功,渴望被认可,这没有错。

可我总觉得,她走得太快了,快得……把最初的那个自己,都给弄丢了。

我记得很多年前,我们的第一个产品研发成功,是个小小的电源控制器。那天晚上,我们没钱庆祝,就在出租屋里,煮了两碗泡面,一人加了个荷包蛋。

她一边吃,一边眼睛亮晶晶地对我说:“卫东,以后咱们发达了,一定要建一个全国最好的实验室,你当院长,我给你管后勤。咱们就做自己喜欢的事,不受别人鸟气。”

那时候的她,穿着洗得发白的T恤,素面朝天,笑起来有两个浅浅的酒窝。

她眼里的光,不是为了什么市值和股价,而是为了手里那个小小的,凝结着我们心血的作品。

那束光,我很久没在她眼睛里看到了。

第四天,徐静的司机把那套西装送到了实验室。

司机还带来一句话:“徐总说,周五庆功宴,她希望您务必出席。这是最后一次机会。”

话说的很硬,像是在下最后通牒。

我看着那个盒子,沉默了很久。

老伙计老张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老林,去吧。夫妻俩,哪有隔夜仇。徐总也不容易,你就当去给她撑个场面。”

是啊,撑个场面。

我苦笑了一下。或许在徐静眼里,我如今最大的价值,就是作为一个符号,在她功成名就的时刻,站在她身边,证明她的成功,也包含了一个“圆满”的家庭。

我叹了口气,终于还是妥协了。

不是为了那场虚荣的庆典,而是为了我们二十年的情分。我想,或许这是我们之间最后一次弥补裂痕的机会。

周五那天,我提前离开了实验室,回到那个越来越像酒店的家。

我冲了个澡,刮了胡子,笨拙地穿上那套西装。

衣服很合身,剪裁得体,但我站在镜子前,却觉得无比陌生。镜子里的人,头发梳得整齐,眼神里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疲惫和疏离。

这身衣服,像一个精致的壳,把我牢牢地困在了里面。

我拿起手机,想给徐静发个消息,告诉她我准备好了。

就在这时,一条财经新闻推送弹了出来。

标题是:《静芯科技今日挂牌上市,创始人徐静携神秘男伴亮相,或为公司重要投资人》。

下面配了一张高清照片。

照片里,徐静穿着我从未见过的华丽礼服,挽着一个男人的胳膊,笑靥如花。

那个男人,正是顾言。

他穿着一身和我身上这套,几乎一模一样的深灰色西装。

原来,她不止给我准备了“戏服”。

她还准备了B角。

如果我这个主角不肯上台,随时有人可以替代。

不,或许从一开始,我就是那个备选。那个真正的、她心中理想的男主角,一直都是顾言。

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那个穿着昂贵西装,却像个小丑的自己。

一股冰冷的寒意,从脚底板,瞬间窜到了天灵盖。

二十年的婚姻,二十年的扶持,在这一刻,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我慢慢地,一颗一颗地,解开了西装的扣子。

然后是衬衫的扣子。

我把这身价值不菲的“戏服”脱下来,整整齐齐地叠好,放回了盒子里。

就像是在告别一段本就不属于我的人生。

我换上自己常穿的工装夹克,那上面还有淡淡的机油味。

这味道,才让我觉得,自己还是那个林卫东。

我拿起手机,没有打给徐静,而是拨通了小陈的电话。

电话接通,我只说了一句话,声音平静得连我自己都感到害怕。

“小陈,启动‘防火墙’协议。”

第3章 防火墙协议

“防火墙协议”,是当年公司初创,拉第一笔投资时,我留下的最后一道保险。

那时候,我们缺钱,缺人,什么都缺,唯一不缺的,就是核心技术。为了防止技术被资本稀释、掏空,我以个人名义,注册了所有核心技术的专利。

我与公司之间,签署的是一份授权协议,而非转让协议。

协议里有一条看似不起眼的条款:在公司控制权发生变更,或实际控制人行为严重损害技术创始人根本利益时,创始人有权单方面,无条件终止所有技术授权。

这就是“防火墙”。

它保护的不是公司,而是技术的灵魂,是我林卫东的底线。

这些年,公司顺风顺水,这份协议一直安静地躺在律师事务所的保险柜里,几乎快被所有人遗忘。

连徐静,恐怕也忘了它的存在。

她忘了,这家公司的地基,是我一根桩一根桩打下去的。她可以在上面盖起高楼大厦,可以装修得金碧辉煌,但只要我愿意,我可以随时把地基抽走。

小陈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然后用一种极其沉稳的语气回道:“明白,林哥。需要我做什么?”

他的镇定,让我心里稍微有了一丝暖意。

“你现在,立刻去一趟公证处和律师事务所,带上我的授权书,办理所有专利权的收回手续。然后,以我的名义,通知公司法务部和董事会,静芯科技的所有产品线,立刻停止使用我的专利技术。”

我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

“最后,把我个人账户里,所有委托公司进行投资的资金,全部撤出。”

这些年,我个人的分红和收入,几乎都放在公司账户上,由徐静打理。我信她,也懒得管这些。这笔钱,是公司早期最重要的流动资金之一。

抽走它,等于抽走了公司的输血管。

“林哥……”小陈的声音有些迟疑,“这样一来,公司……就等于一个空壳了。股价会瞬间崩盘,徐总她……”

“按我说的做。”我打断了他。

我不是在报复,我只是在收回本就属于我的东西。

她既然选择了那个光鲜亮丽的舞台,选择了那个能陪她一起敲钟的顾言,那她就得有能力,去支撑起那个没有“林卫东”的空壳。

挂了电话,我坐在实验室冰冷的椅子上,看着窗外。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城市的霓虹灯一盏盏亮起,像一场盛大而虚假的繁华。

我想起顾言。

这个人,是一年前,徐静作为“财务顾问”请进公司的。

他顶着海外名校的光环,履历光鲜,一进公司,就成了徐静身边最倚重的人。

我见过他几次,在公司的会议上。

他总是西装革履,嘴里永远是各种复杂的金融模型和资本术语。他看我的眼神,带着一种彬彬有礼的审视,像是动物学家在观察一个不属于这个时代的物种。

他对我的技术,一窍不通。

他会把“蚀刻”说成“腐蚀”,把“光阻”当成普通的胶水。

但他很会讨徐静欢心。

他会夸徐静的战略眼光,会赞美她的商业头脑,会把公司一点小小的进步,都归功于她的英明领导。

而我,只会皱着眉头告诉她,新一批次的晶圆良率下降了零点三个百分点,必须立刻停线排查。

我给她的,永远是问题。

顾言给她的,永远是赞美和对未来的美好蓝图。

一个女人,尤其是一个身心俱疲、渴望被肯定的女强人,会选择谁,答案不言而喻。

我不是没有察觉。

他们一起出差的次数越来越多,有时候,徐静深夜回家,身上会带着不属于她的,男士古龙水的味道。

我问过一次。

她只是淡淡地说:“你想多了,那是酒会上沾到的。你以为商场上谈生意,都像你实验室里那么干净?”

一句话,就把我堵了回去。

是我太敏感了吗?是我太不理解她的辛苦了吗?

我一次次地这样说服自己。我把头埋进图纸和代码里,用工作麻痹自己。我告诉自己,我们是二十年的夫妻,是共过患难的战友,我应该相信她。

直到今天,那张照片,像一记响亮的耳光,彻底把我打醒。

原来,不是我多想了。

是我太傻了。

我安静地坐着,听着服务器机箱里,风扇发出的嗡嗡声。

这声音,像是我生命的背景音,陪伴了我无数个日夜。

而此刻,它像是在为一段关系的终结,奏响的哀乐。

我的手机开始疯狂地响起。

是徐静,是公司的其他高管,是董事会的成员。

我一个都没接。

我只是拿起桌上的一块报废的电路板,拿起电烙铁,开始拆解上面的元件。

一个,又一个。

像是要把自己的心,一块一块地,从那段纠缠了二十年的人生里,亲手摘除。

第4章 丧钟为谁而鸣

交易所的大厅里,气氛正推向高潮。

巨大的电子屏上,红色的股票代码和不断跳动的数字,刺激着每一个人的神经。

徐静穿着一身火红色的长裙,站在舞台中央,光彩照人。她手握着小小的钟锤,脸上是梦想成真的激动和喜悦。

顾言就站在她身边,体贴地为她整理了一下鬓角的碎发,动作亲昵而自然。

台下的闪光灯,像一片银色的海洋。

没有人注意到,角落里,几个公司的法务和高管,正对着手机,脸色煞白。

他们的手机屏幕上,几乎同时收到了一封来自林卫东律师团队的,措辞严厉的邮件。

“……即刻终止‘静芯科技’对我方当事人林卫东先生所持有的,包括但不限于‘ZS001至ZS035’系列芯片架构在内的全部35项核心技术专利的使用授权……”

“……即刻冻结并归还林卫东先生委托贵公司管理的一切私人投资,共计人民币三亿七千万元……”

每一句话,都像一颗重磅炸弹。

一个高管的手机,没拿稳,“啪”地一声掉在了地上。

这声脆响,在鼎沸的人声中,微不足道。

但对他们来说,这声音,不亚于大厦将倾前的第一声巨响。

“怎么回事?老刘,这邮件是真的吗?”

“林工……林工他这是要干什么?他疯了吗?”

“快!快给徐总打电话!”

但徐静的手机,在她助理手里,已经调成了静音。

她正沉浸在一生中最辉煌的时刻。

“让我们共同见证,静芯科技,开启新的篇章!”主持人的声音高亢而富有感染力。

徐静和顾言相视一笑,共同握住了钟锤。

“铛——”

清脆而响亮的钟声,回荡在大厅里。

彩带飞舞,掌声雷动。

徐静的眼角,泛起了激动的泪光。她成功了,她终于走到了这一步。

然而,就在钟声落下的那一刻,大厅里,所有人的手机,几乎同时开始震动。

一条条来自各大财经媒体的,加急推送,弹了出来。

“突发!静芯科技核心技术专利被曝存在重大纠纷,创始人林卫东单方面终止技术授权!”

“重磅!静芯科技或成空壳,其赖以生存的底层技术面临全部断供!”

“上市即巅峰?静芯科技遭遇釜底抽薪,创始人夫妻反目成仇!”

大厅里,雷鸣般的掌声,渐渐稀落下来。

取而代之的,是窃窃私语,是难以置信的惊呼。

所有人都举起了手机,看着屏幕上那些触目惊心的标题。

舞台上的徐静,也终于从助理那里,拿回了自己的手机。

当她看到那些推送,看到那几十个未接来电,看到那封律师函的截图时,她脸上的血色,“唰”的一下,褪得干干净净。

她握着手机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

她猛地抬头,在人群中疯狂地寻找。

她在找我。

她希望这一切都是假的,是一个恶作剧。她希望我能从某个角落里走出来,笑着对她说,别闹了。

但她找不到。

她只能看到台下那些投资人、合作伙伴,原本热情的笑脸,此刻都变得惊疑、冷漠,甚至愤怒。

“徐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请你给我们一个解释!”

“你们公司的技术,不是你们自己的?”

“这是商业欺诈!我们要撤资!”

质问声,像潮水一样,从四面八方涌来。

刚才还把她奉为女王的那些人,此刻,都变成了审判她的法官。

她身边的顾言,也看到了新闻。

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下意识地,松开了揽着徐静肩膀的手,和她拉开了一点距离。

这个细微的动作,像一把刀,插进了徐静本已摇摇欲坠的心。

“卫东……林卫东……”

她喃喃地念着我的名字,声音里充满了不解和恐慌。

她不明白,为什么,在她人生最辉煌的顶点,那个一直默默在她身后,为她铺路搭桥的男人,会用这样一种决绝的方式,抽走了她脚下所有的台阶。

她想不通。

她以为,她给了我一个成功企业家的妻子该有的一切。名誉,财富,体面的生活。

她以为,我应该感恩戴德地,接受这一切。

她忘了,我想要的,从来都不是这些。

我想要的,不过是当年出租屋里,那碗热气腾腾的,加了荷包蛋的泡面。

是那个素面朝天,眼睛里有光的,会说“我给你管后勤”的,我的妻子。

交易所大厅里,那面巨大的电子屏上,静芯科技的股价,在短暂的冲高之后,开始以一个恐怖的角度,笔直地,向下跌落。

那条绿色的线,像一道狰狞的伤口,划破了徐静所有的梦想和骄傲。

钟声犹在耳边。

但那不是开启新篇章的号角。

那是为她亲手埋葬的一切,敲响的丧钟。

第5章 一碗阳春面

我没回那个冷冰冰的家,也没待在实验室。

我去了我们以前住过的老城区。

二十年前,我和徐静的第一个“家”,就在这里。一个十几平米,连独立卫生间都没有的筒子楼。

楼下有家开了几十年的面馆,老板是个驼背的老头。那时候,我们手头紧,最奢侈的,就是去吃一碗他家的阳春面。

面条筋道,汤头鲜美,撒上一把翠绿的葱花,能暖到人心里去。

这么多年过去,周围高楼林立,但这间破旧的小面馆,居然还在。

我走进去,店里没什么人。

驼背的老头,头发已经全白了,但精神还不错。他看到我,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露出没剩几颗牙的牙床。

“小林?哎哟,得有十几年没见你了。发财了啊,看电视上,你媳妇都成大老板了。”

我笑了笑,在他对面坐下。

“老板,来碗阳春面,老样子,多加葱花。”

“好嘞!”

热气腾腾的面很快就端了上来,还是当年的味道,一点没变。

我拿起筷子,慢慢地吃着。

胃里暖和起来,心里的那片废墟,好像也长出了一点微弱的绿意。

我在这里,坐了很久。

从天亮,坐到天黑。

徐静找到我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

她看起来狼狈不堪。名贵的礼服皱巴巴的,精致的妆容也花了,眼睛红肿,像是一只斗败了的公鸡。

她身后没有跟着顾言。

她一进来,就看到了我,脚步顿了一下,眼神复杂得像打翻了的五味瓶。

她在离我几步远的地方站定,声音沙哑得厉害。

“为什么?”

她只问了这三个字。

我没有抬头,继续吃着我的面。

“林卫东,你看着我!”她冲了过来,一把夺过我的筷子,狠狠地摔在地上,“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知不知道,你毁了我的一切!你毁了我们二十年的心血!”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在安静的小面馆里,显得格外刺耳。

面馆老板从后厨探出头,看了看,又缩了回去。

我终于抬起头,平静地看着她。

“我们?”我轻轻地重复了一遍这个词,“从什么时候起,公司变成了‘你的’,心血变成了‘我们的’?”

“徐静,你扪心自问,今天站在那个台上的,应该是谁?”

“那家公司,从画出第一张电路图,到写下第一行代码,哪一样,不是从我手里出去的?我没日没夜地泡在实验室,啃那些枯燥的技术资料,熬得两眼通红的时候,你在哪里?”

“你在酒会上,你在高尔夫球场,你在跟那些所谓的资本精英,谈笑风生。”

“我没怪过你。我总觉得,我们是分工不同。我主内,你主外。我以为,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

“直到我看到那张照片。”

我的声音很轻,但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小锤子,敲在徐静的心上。

她的脸色,一寸寸地白了下去。

“我……”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那套西装,你准备了两套,对吗?”我看着她的眼睛,“一套给我,一套给顾言。你甚至连尺码都量得那么准。你早就想好了,如果我不听话,不肯配合你演戏,随时有个人可以顶上。”

“在你心里,我林卫东,到底是什么?是你用来向外界展示你家庭美满的道具?还是一个你觉得带出去,有点丢你面子的,老旧的零件?”

徐静的身体晃了一下,靠在了身后的桌子上。

眼泪,终于决堤。

她不再是那个叱咤风云的徐总,她哭得像个迷路的孩子。

“不是的……卫东,不是你想的那样……”她哽咽着,“我只是……我只是太想成功了。我怕,我怕别人看不起我。他们都说,我就是个技术员的老婆,能有今天,全靠运气。我不想再听到那些话了……”

“顾言他……他懂那些人,他知道怎么跟他们打交道。我需要他,公司需要他……”

我静静地听着。

原来,是这样。

是深入骨髓的自卑,和对成功的极度渴望,扭曲了她的心。

她不是不爱我,她只是……更爱那个被名利和光环包裹起来的,成功的自己。

为了维护那个形象,她可以牺牲一切,包括我们的感情,我的尊严。

我站起身,从口袋里掏出几张钱,放在桌上。

“老板,面钱。”

然后,我从徐静身边走过,没有再看她一眼。

“林卫东!”她在我身后,绝望地喊着,“我们还能回去吗?我们还能回到从前吗?”

我停下脚步,没有回头。

“徐静,有些东西,碎了,就再也拼不回去了。”

“就像这碗面,凉了,就不好吃了。”

我走出面馆,外面的冷风一吹,让我瞬间清醒了许多。

我看到,不远处的街角,停着一辆黑色的保时捷。

顾言坐在驾驶座上,看到我出来,他发动了车子,迅速地掉头,消失在了夜色里。

他甚至,没有下车,去看一眼那个为他,几乎赌上了一切的女人。

我摇了摇头,心里说不清楚是悲哀,还是解脱。

就这样吧。

都结束了。

第66章 手心的温度

日子,一下子慢了下来。

离开了“静芯科技”,我仿佛从一个高速旋转的齿轮,变成了一颗自由滚动的石子。

我没有立刻去找新的工作,也没有急着去规划未来。

我回到了父母留给我的老房子。

房子不大,但有个小院子,被我改造成了一个小型的实验室,或者说,一个高级点的“修理铺”。

我把以前舍不得扔掉的那些老旧电器,都翻了出来。收音机,录像机,黑白电视机……

我像个老派的工匠,一点点地拆解,清洗,更换老化的零件,再把它们重新组装起来。

听着那台老旧的“红灯牌”收音机里,重新传出沙沙的电波声,我心里,有一种久违的踏实。

小陈和几个以前跟着我的技术骨干,来找过我几次。

“林哥,我们都辞职了。那地方,没意思了。你一走,魂就没了。”

“林哥,咱们另起炉灶吧!凭你的技术,咱们东山再起,用不了几年!”

他们义愤填膺,比我还激动。

我笑着给他们泡茶,听他们发泄完。

“不急。”我说,“先歇歇。把脑子里那些股票、市值、融资的东西都清一清。想想我们当初,到底是为什么,要干这一行。”

他们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我把他们留下来,不谈工作,只是一起,摆弄院子里的那些“老古董”。

我们一起研究几十年前的电路图,争论一个电容的选型,为了找到一个合适的替代三极管,跑遍了整个电子市场。

那种纯粹的,为了解决一个技术难题而废寝忘食的快乐,又回来了。

这期间,徐静来过一次。

她憔悴了很多,没有化妆,穿着一身简单的休闲装,像是变回了多年前的那个邻家女孩。

她没有进屋,就站在院子门口。

“公司的资产,正在清算。欠银行的,欠供应商的,都处理得差不多了。”她声音很低,“顾言……他早就走了。上市前,他就把他手里的原始股,都高位套现了。”

我“嗯”了一声,继续打磨手里的一个零件,没有停下。

“我……我可能要背上一大笔债。”她顿了顿,说,“不过你放心,跟你没关系,我会一个人承担。”

“我来,是想把这个给你。”

她递过来一个文件袋。

我接过来,打开,里面是一份股权转让协议。

是我们现在住的那套大房子的。上面,已经签好了她的名字。

“这房子,当年买的时候,写的是我们两个人的名字。”她说,“我把我的那一半,转给你。密码锁的密码,是咱们结婚纪念日,一直没变。”

我看着那份文件,心里五味杂陈。

“不用了。”我把文件袋递了回去,“房子你留着吧,卖了,也能还一部分债。我住这里,挺好。”

她愣住了,眼圈一下子就红了。

“卫东,你是不是……永远都不会原谅我了?”

我想了很久,摇了摇头。

“谈不上原谅不原諒。”我说,“徐静,你没有对不起我,你只是对不起你自己。你忘了你当初,想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

“路是你自己选的。摔倒了,就自己爬起来。别总想着回头看。”

她站在那里,泪流满面。

最终,她还是拿着文件袋,默默地转身离开了。

看着她萧索的背影,我心里没有恨,也没有快意。

只有一种淡淡的,像秋天黄昏一样的惆怅。

我们都曾想把生活过成一部精彩的电影,到头来,却发现,大部分人,都只能在自己的剧本里,扮演一个身不由己的角色。

第7章 传承

半年后,我的小院子,变得热闹起来。

我用之前撤回的资金,加上几个老伙计的积蓄,成立了一家新的工作室,名字很简单,就叫“匠芯”。

我们不做别的,就专注于一件事:工业特种芯片的研发。

这个领域,市场小,研发周期长,利润薄,是那些资本大鳄们看不上的“硬骨头”。

但它却是整个工业体系的基石。没有它,那些高端的机床,精密的仪器,都只是废铁一堆。

我们不追求上市,不追求规模。

我们只有一个目标,就是做出比国外最好的产品,还要稳定、还要可靠的芯片。

每天,我们都在这个小院子里,从清晨,忙到深夜。

没有了KPI的压力,没有了没完没了的会议,我们每个人,都像是回到了刚入行时,那个对技术充满无限热情的少年。

我们的第一个客户,是一家濒临倒闭的老牌国营机床厂。

他们的设备,因为核心控制芯片被国外“卡脖子”,已经停产了大半年。

厂长是个五十多岁的老技术员,找到我的时候,眼眶都是红的。

“林工,只要你们能做出替代芯片,多少钱,我们都认!”

我没跟他谈钱。

我带着团队,在他们厂里,住了整整三个月。

我们吃住都在车间,跟着老师傅们,一点点地摸透设备的每一个细节。

当我们的第一块“匠芯一号”芯片,成功点亮那台沉寂了半年的老旧机床时,整个车间里,爆发出震天的欢呼。

那个头发花白的老厂长,握着我的手,一个劲地说着“谢谢”,眼泪掉在了我满是油污的手背上。

那一刻,我获得的满足感,比当年“静芯科技”上市敲钟时,徐静在电视上笑得再灿烂,都要强烈一万倍。

我知道,我找到了我真正想要的东西。

它不在交易所的电子屏上,不在银行账户的数字里。

它就在这轰鸣的机器声中,在那些老师傅们充满希望的眼神里,在我自己这双,能化腐朽为神奇的手心里。

这天,我接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电话。

是徐静。

她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了很多。

“卫东,我看到新闻了。祝贺你。”

“谢谢。”

“我……我现在在南方的一家电子厂打工,做质检员。每天跟流水线打交道,虽然累,但心里挺踏实的。”

我有些意外,但随即又觉得,这或许是她最好的归宿。

褪去所有光环,回到原点,重新用自己的双手,去触摸这个真实的世界。

“挺好的。”我说。

电话两头,都陷入了沉默。

良久,她才轻声说:“卫东,我以前总觉得,你那双手,只会摆弄那些冰冷的零件。现在我才明白,那里面,有温度。”

“那是一种,能让冰冷的东西,重新跳动起来的温度。”

挂了电话,我看着院子里,那群正在为了一个数据而激烈争论的伙计们。

阳光正好,洒在他们年轻而专注的脸上。

我仿佛看到了很多年前,那个在尘土飞扬的电子市场里,低头焊着电路板的自己。

我笑了。

人生就像一块电路板,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线路和元件。有时候,你会走错一条线,会焊错一个点,甚至会短路,烧毁。

但没关系。

只要你手里,还有那把叫“初心”的烙铁,只要你心里,还有那份叫“热爱”的温度。

你总能,找到那条对的路,重新焊上,让它,再次通电,发出光来。

而这份光,或许不耀眼,但它真实,温暖,足以照亮你脚下的路。

并且,一代代,传承下去。

第8章 尘埃落定

又过了一年。

“匠芯”在业内,渐渐有了名气。

我们不打广告,不搞营销,全靠口碑。那些被国外技术卡得死死的企业,一个接一个地找上门来。

我们的院子太小了,不得不搬到了一个更大的厂房里。

团队也从最初的几个人,扩充到了几十人。来的,都是真正热爱技术,肯下苦功夫的年轻人。

我把我的经验,毫无保留地教给他们。

我告诉他们,做技术,来不得半点虚假。一个焊点的疏忽,一个参数的错误,都可能导致整个系统的崩溃。

人,也一样。

立身不正,根基不稳,盖起再高的楼,也终有塌下来的一天。

这天,我正在给新来的大学生讲解一个芯片的封装工艺,小陈跑了过来,递给我一份请柬。

“林哥,你看这个。”

请柬是烫金的,很精致。

是徐静寄来的。

她要再婚了。

对方是她现在那家电子厂的一个车间主管,一个很普通的男人,照片上,笑得很憨厚。

婚礼的地点,就在他们厂里的食堂。

请柬的最后,她用手写了一行字:

“卫东,我终于找到了那碗,加了荷包蛋的泡面。谢谢你,让我明白了什么才是最重要的。祝你,也祝我。”

我拿着请柬,在阳光下站了很久。

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地拨动了一下。

没有波澜,只有一种尘埃落定后的,淡淡的释然。

小陈在我旁边,小心翼翼地问:“林哥,你去吗?”

我摇了摇头,把请柬递还给他。

“不去了。帮我包个红包,就写……就写‘新婚快乐,岁岁平安’吧。”

有些故事,最好的结局,就是画上一个句号,然后,各自开始新的篇章。

我们都曾被时代的洪流,推着向前。

她选择了浪尖的繁华,最终被浪打翻,呛了水,才学会了游泳。

我选择了水下的礁石,虽然孤独,却坚实地,守住了自己的方寸。

没有谁对谁错。

只是选择不同,风景各异。

那天晚上,我一个人,又去了那家老面馆。

还是要了一碗阳春面。

老板的背,更驼了。他说,他准备把店交给儿子,自己要退休了。

“时代变得太快喽。”他一边给我下面,一边絮叨着,“好多老东西,都没人要了。但咱这做面的手艺,不能丢。这汤,这面,得一口一口地熬,一根一根地揉,糊弄不了人。”

我点点头。

是啊,糊弄不了人。

无论是做一碗面,还是一块芯片,又或者,是做一个人。

最珍贵的,永远是那些需要用心,用时间,去打磨,去坚守的东西。

我吃完面,走出小店。

城市的夜空,被霓虹灯映得一片通红,看不到一颗星星。

但我知道,在更高,更远的地方,它们一直都在。

就像那些朴素的,却永恒的道理一样。

我回到我的新厂房,实验室里灯火通明。

一群年轻人,正围着一块测试板,激烈地讨论着。

看到我,他们纷纷打招呼。

“林工!”

“林老师!”

我笑着走过去,拿起桌上的一把示波器探头,加入了他们。

那一刻,我感觉自己,也和他们一样年轻。

因为我的心里,那把叫“初心”的烙铁,始终温热。

它告诉我,我脚下的这片土地,才是我的舞台。

我手里的这些作品,才是我永不贬值的,真正的财富。

来源:城市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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