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室内没什么人,主人通风做得好,里外没什么温差,湿冷的房子像个大冰窖。整栋楼也空荡荡的,立在大雪纷飞的城市里,像个把荒凉的世界缩小了看,夹存其中一叠的冰窖层。
“等多久了?”
“刚到。”
“坐车坐累了?说话懒成这样了。”
“不是因为坐车。”
“嗯。进来先吃饭吧。”
室内没什么人,主人通风做得好,里外没什么温差,湿冷的房子像个大冰窖。整栋楼也空荡荡的,立在大雪纷飞的城市里,像个把荒凉的世界缩小了看,夹存其中一叠的冰窖层。
断的心融入冬天了,看什么,都像冬天。
冬日可爱,太阳出来了。
“哥!我不行了,快来帮我!”
踏进家门没两下歇活的功夫,厨房里忙碌的屋主人“不打算”照顾他凉心幽幽的客人,毫不体恤地要把人召进来做点牛马苦累的实事。
立着鞋头掂三下排了雪,卸下厚重的鞋,礼貌地探进门,断这屁股才挨着沙发,连卷毛看他心神恹恹的都没再来耍流氓,十居然叫他去厨房打杂,还憋着笑喊的。
他会做什么啊,上次不都亲眼见证过,不把厨房炸了都不错了,还笑他呢……
“不会帮,你自己加油。”
“不要。来啊!我安慰你。”
没回应了,经常不搭他的话,十以为他又默认拒绝了,放下手里正洗的菜,转脚想出去生拉硬拽把人拐进来,一下,和断撞了个不大重的满怀。
“走路没声呢哥。”
看他进来了,十调侃一句转身便又洗菜去了,断站一边手揣进衣兜取暖,看着他洗,想到了就说:“……妈妈算过,我上辈子是个痴情种,死了化作孤魂野鬼,还是个厉鬼。”
“你信了?”
“不信。”
“我信。”
他自己都觉得荒谬的东西,断觉得好笑,嗤笑一声,“你有什么好信的。”
“呐,我给你分析一下:虽然我不清楚你为了什么喜欢上我的,但你这执念有够深的,几个月了,我明里暗里一直拒绝你,你就是不放手。我们纠缠来纠缠去,打太极拳似的,你嘛,明明把自己弄得那么不高兴,那么容易冲动的时候,也只是朝我甩个脸耍小脾气,都没想过,再做过一点,我们就没有后来了。所以我觉得你不仅痴情,钓鱼执法也有得一手。说你像鬼,可能你长得确实太帅了,又美,你看《聊斋志异》里写的鬼:眼波流转,眉如轻雾,肌映流霜,眉颦蹙而欲啼,足儴而懒步,袅娜如随风欲飘去,色艳绝代——对吧?聂小断。”
被逗笑了,别的先不谈,十懂这些,断听了不免讶异,“你还背这些?”
媚词艳句嘛,谁没有点爱美之心。
“不背,看过,就记着这些了。”
半分笑侃半分调戏,大段大段的好话说出来不乏暖意又不显啰嗦刻板,听不到脸红心跳,反而酝酿出淡淡的如宿命般的轇轕之奈,隐隐绰绰要催人泪。
“但我总觉得、你不像在夸我。”
“当然了,我在安慰你,真诚地说,实话实说,不打算夸你。”
“谁安慰人这么变态地煽情啊,还这种口气,不是更讨厌了……”
“嗯,我上学那会,女同学都说我不解风情。所以啊,我拒绝了班里最漂亮那个女孩子的情书之后,被全班女同学追着骂了三年。”
“(笑)真是直男。”
“别骂了,都被你掰弯了。”
“没觉得。”
“怎么,爱上你了还不算?”
“你对我都没欲望。”
“……你也没提过啊。”
“耳朵红了?”
“没有。”
“就是红了。”
“哎呀烦,快帮我洗菜,不洗就自己出去吃蛋糕,特地买给你的。”
十难得会因为他们讲的话害羞,菜扔在盆里逃去角落的冰箱拿鸡蛋了。断站在原地,眼睛还跟着他,笑一下,等人回来打鸡蛋了,断过去他身后轻轻贴住背部,双臂勾搭他的肩部,下巴抵在上面,这种肢体接触十都习惯了。
这次却不一样,断垂眸看一眼十正勤快搅蛋液的手,转而侧了头,稍稍踮脚,眯着眼悄悄伸舌头舔了,彻底藕断丝连之前还肉麻地含了含,“也没那么不解风情啊。”
耳朵充血红得快不健康了,鸡蛋液离了筷子放凉好久了,好挑逗的人还黏得紧,贴在身上不走。心情好,因微笑而喷吐的气息规律地扫在十的皮肤上,挠得很痒。
“哥,在厨房呢,正经点,别闹。”
“厨房不是做饭的地方?”
“餐桌还是吃饭的地方呢。”
“嗯。”
“把你头发挪挪,扎到我了。”
“痒吗?”
“特别痒。”
“嗯。”
“还有一件事,别抱这么紧,走不动道了。”
“嗯。”
“……最后一件事,不要在我耳边‘嗯’,受不了。”
“(笑)嗯。”
饭中,十买的火锅底料太辣了,断吃不了,随口吃了几片牛肉就不得不往胃里灌牛奶,不想吃了,十去冰箱里又切了八分之一块慕斯给他,自己强忍着鼻涕和眼泪也把双人份的魔鬼辣一个人独咽了。
食物本来就是囤的,再放过夜就浪费了。然后桌上两人便是一个哭一个笑,一个苦一个甜,十甚至萌生过一种欲望,让卷毛帮他分担一点,想到与其花费去宠物医院那笔开销,不如自己吃两颗家里常年在线的胃药。
收拾完一趟餐桌了,第二趟回来,十受折磨的时候都没注意,断吃着吃着自己跑去冰箱切蛋糕了,这顿晚饭结束,他居然把整个八寸大的东西吃抹了个半净。
端着断那一叠近乎没用的盘碗碟站起来,十忍不住问那只刚掏出手机准备玩贪吃蛇的贪吃猫,“哥,你是一天没吃饭吗?飞机上有飞机餐,高铁上也有饭卖啊。”
“吃啦,我等你啊,火锅怎么能一个人吃。”
“事实上,我是一个人吃的。”
“我陪你了,坐你对面呢,也垫了肚子,氛围是一样的。”
“哇,你那叫垫?……那你一下吃这么多奶油,不觉得腻吗?”
“不觉得啊,甜的。”
“果然啊,喜欢吃腻都觉得甜,老子吃不下去,那么辣都觉得苦毙了。”
成功把断逗笑了,十心满意足地走掉,厨房刷碗去了。
火锅吃起来磨时间,碗洗好澡洗干净已经将近十一点了,断没什么事,先洗的澡,吹好头发躺在十为他昨晚新铺好的床上,很容易闻到被子散发的薰衣草馨香,实在好闻,也冷,断蜷腿又往被窝里缩进一段身体,现在被子以外只看得见他半截悬空支楞的赤裸小臂、美丽光洁的额头和认真盯屏大蛇的眼睛,固定这个姿势之前,人滚来滚去,头发乱得像一体失手泼洒的墨。
“叩叩。”
“进。”
“……”十站在门口定住,都不知道该不该认为这很可爱,一连吐槽七句,“感冒了哥,你实在要玩手机,蒙被子里也行,缺氧就开个缝,而且你说被子香,直接蒙进去不是更好闻,为什么非要这样?”
“哦。”蒙进去了。
“噗嘶。”十有时候吧,真的受不了,这大概就是他不打游戏的原因,不说降智,起码玩的时候就什么地动山摇都不在乎了,你说他听,不说就永远自己意识不到。
“死了。”断从刚才缩下去的地方重新探出头来,令人沉迷的电子产品已经淹没在棉花之下,令人沉迷的碳基产品该陪他玩了。
“小十。”
“嗯?”
“来吗?”
“来什么?贪吃蛇还能双人组对啊。”
“不是,我说我们哈哈不过审,来吗?”
“现在!?……哥你不累吗,坐一天车了,不需要休息?”
“没问题。”
“……好。”
Undress.
十:“等一下,你下我下?”
断:“肯定我上啊。”
十:“呵,你坐上面(条)吧,你不适合。”
断:“不行。”
十:“别想了,哥你真的不适合,只有你成天哭,我从来不哭。”
断:“你不听我的话了?”
十:“该听听。”
武力(鼓手的膀子)压制。
夜,欲望释放到极致,关心的句章逐渐被厮磨的情话替代,被光明正大地引诱着褪去温柔皮毛的野兽再也不问那人疼不疼了,那人一厢情愿的。高兴了凑上去接吻,不够便顺口咬。
浅尝辄止,哭得潮漉漉的,哼得串气了,结束还要夸上对方一句,继而邀请,乌黑的眼眯成一条线,接着承受不停奔涌的爱意。
有人不爱歇,蛇似地盘缠上去亲吻,连带着湿意捧着来,耳、脸、脖、胸、腹乃至再往……
后来,十实在忍不住了,不知道他搁哪学的这些,也不知道带的什么情绪,侧头对断诚恳地问了句:
“哥你……玩贪吃蛇,开悟了?”
来源:文化教育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