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踩落入泳池被一只大手救起,闺蜜:你是我哥抱过的第一个女孩

B站影视 电影资讯 2025-09-30 02:26 1

摘要:那个夏天,蝉鸣像生了锈的齿轮,在湿热的空气里艰难地转动,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那个夏天,蝉鸣像生了锈的齿轮,在湿热的空气里艰难地转动,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我就是在那样的声音里,一脚踩空的。

身体失去平衡的瞬间,世界被倾斜成一个诡异的角度。蓝色的泳池像一块巨大的、冷漠的果冻,朝我扑过来。

我甚至来不及尖叫。

冰冷的池水瞬间包裹了我,像一件密不透风的紧身衣,挤压着我的肺,灌进我的耳朵和鼻子。

氯水的味道,尖锐又霸道,是我对那个下午最深刻的嗅觉记忆。

我在水里胡乱扑腾,视线里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阳光被水面切割成无数晃动的碎片,像打碎的玻璃。

世界的声音也隔了一层厚厚的膜,咕噜咕噜的,听不真切。

就在我以为自己要沉下去的时候,一只手,一只非常大的手,像从天而降的铁钳,牢牢地抓住了我的胳膊。

那只手上传来的温度,滚烫,有力。

它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把我从那片冰冷的、令人窒息的蓝色里,硬生生地拽了出来。

我被整个地提离水面,像一条被捞上岸的鱼,大口大口地呼吸着黏稠的空气,狼狈地咳嗽。

水珠顺着我的头发往下滴,滴进眼睛里,又咸又涩。

我眯着眼,努力想看清救我的人。

逆着光,我只看到一个高大的、模糊的轮廓,他的沉默像他身后的影子一样,被拉得很长很长。

然后,闺蜜苏念夸张的尖叫声刺破了耳膜。

“哥!你抱她了!”

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那个高大的身影放在了池边的躺椅上。

他松开手,转身就走,没有一丝一毫的停留,仿佛刚才那个惊心动魄的救援只是一场幻觉。

他的背影很挺直,像一棵沉默的白杨树。

苏念跑过来,用毛巾把我裹住,嘴里还在不停地念叨。

“天哪,你知道吗,你是我哥抱过的第一个女人。”

我裹着毛巾,还在因为呛水而轻轻发抖,心脏在胸腔里像只受惊的兔子,砰砰乱跳。

我看着那个已经快要走进别墅阴影里的背影,脑子里一片空白。

苏念的哥哥。

一个只存在于她口中的,神秘的,几乎从不露面的人。

苏念家很大,是一个带着泳池和花园的独栋别墅。我经常来找她玩,却几乎没见过她口中的这位“天才画家”哥哥。

他就像这座房子的幽灵,只存在于传说里。

传说他不出房门,传说他不喜见人,传说他有严重的洁癖和社交恐惧。

苏.念说,他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而今天,我,一个外人,不仅见到了他,还被他以一种如此亲密的方式,从水里捞了出来。

“你是我哥抱过的第一个女人。”

苏念的这句话,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我心里漾开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为什么?

为什么是第一个?

他看起来那么高大,那么有力,怎么会……

那个下午剩下的时间,我都有些心不在焉。

阳光很好,泳池的水在阳光下闪着粼粼的波光,看起来温柔又美丽,完全没有了刚才吞噬我时的狰狞。

可我只要一闭上眼,就能感觉到那只手的温度。

滚烫的,干燥的,带着薄薄的茧,和一种让人安心的、不容置疑的力量。

那是我第一次,对一个素未谋面的男人,产生了如此强烈的好奇。

从那天起,我开始下意识地寻找那个身影。

苏念的家,我来过无数次,熟悉得像自己的另一个家。但我从未用这样的眼光,去观察过这里的每一个角落。

我发现,二楼朝南的那个房间,窗帘总是拉得严严实实。

苏念说,那是她哥的画室。

我发现,冰箱里总有一层,专门放着一种牌子的苏打水和一些简单的蔬菜沙拉。

苏念说,那是她哥的专属食物。

我发现,楼梯的扶手上,永远一尘不染,干净得能反光。

苏念说,她哥每天都会亲自擦拭。

他的一切,都通过苏念的描述,和我自己的观察,一点一点地拼凑起来。

他叫沈迟。

一个听起来就有些缓慢和安静的名字。

他是个画家,很有才华,但从不卖画,也从不办画展。

他不喜欢和人接触,尤其是物理接触。

苏念说,有一次,一个远房亲戚的小孩不懂事,跑过去抱了一下他的腿,他僵在原地,脸色惨白,整整三天没出房门。

“所以啊,”苏念一边啃着苹果,一边含糊不清地说,“那天他能跳下水救你,还把你抱上来,简直是世界奇迹。”

我没有说话,只是用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胳膊。

那只手留下的触感,仿佛还烙印在皮肤上。

一个连小孩子触碰都会僵硬的人,却毫不犹豫地,把我从水里捞了起来。

这到底是为什么?

我越来越想见他。

不是那种小女生的迷恋,而是一种更深层次的,想要探究一个谜题的渴望。

我开始更频繁地来苏念家。

有时候,我会假装不经意地,在二楼的走廊里多停留一会儿。

我希望能听到那扇紧闭的门里,传出一点点声音。

画笔摩擦画布的声音,或者,他走动的声音。

但大多数时候,那里都安静得像一座坟墓。

只有一次,我闻到了一股特殊的味道。

从门缝里丝丝缕缕地飘出来。

不是香水,也不是食物的味道。

那是一种混合着松节油和亚麻籽油的气味,有点刺鼻,但又带着一种奇异的、属于艺术的芬芳。

我知道,那是颜料的味道。

是他的世界的味道。

我站在那扇门前,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那一刻,我仿佛能看到,一个沉默的男人,正站在画架前,用画笔,构建着一个不为外人所知的世界。

那个世界里,有怎样的色彩?是明亮的,还是灰暗的?

我不知道。

但我知道,我想进去看看。

机会来得猝不及防。

那是一个周末,苏念要去参加一个为期两天的夏令营。

她临走前,把一把备用钥匙塞给我。

“万一我爸妈临时出差,家里没人,你帮我进来喂一下猫。”

我捏着那把冰凉的钥匙,手心有点出汗。

苏念走后的第二天,她的父母果然一个电话打来,说公司有急事,要去邻市一趟。

空荡荡的别墅里,只剩下我,一只叫“煤球”的黑猫,和二楼那个紧锁的房间。

以及房间里,那个沉默的男人。

我喂完猫,在客厅里坐立不安。

时钟的指针滴答滴答地走着,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被放大了无数倍。

每一下,都像敲在我的心上。

上去吗?

还是不上去?

理智告诉我,那是别人的隐私,我不该去打扰。

但好奇心像一只小猫,用它毛茸茸的爪子,一下一下地挠着我的心。

最终,我还是没能抵挡住诱惑。

我脱掉鞋子,赤着脚,像个小偷一样,一步一步,悄无声息地走上楼梯。

走廊里很安静。

我站在那扇熟悉的门前,心脏快要从喉咙里跳出来。

我把耳朵贴在门上。

里面,一片死寂。

他不在吗?

还是睡着了?

我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伸出手,轻轻地,试探性地,转动了门把手。

门,没有锁。

门轴发出一声极其轻微的“吱呀”声,在寂静中显得格外刺耳。

我屏住呼吸,推开一条缝,侧着身子,溜了进去。

房间里没有开灯,厚重的窗帘遮住了外面所有的阳光。

只有一丝微光,从窗帘的缝隙里挤进来,在空气中拉出一条长长的、漂浮着尘埃的光带。

然后,我闻到了那股熟悉的味道。

松节油,亚麻籽油,还有颜料的矿物气息。

比上次在门口闻到的,要浓烈一百倍。

这股味道,像一张无形的网,瞬间将我笼罩。

我感觉自己像一个闯入别人梦境的冒失鬼。

眼睛慢慢适应了黑暗。

我看清了房间里的景象。

这里很大,几乎占据了半个二楼。

四周的墙边,堆满了画框和画布,有的用白布盖着,有的就那样随意地靠在墙上。

房间中央,立着一个巨大的画架。

画架上,也蒙着一块白布。

整个空间,像一个被时间遗忘的角落,安静,肃穆,带着一种神圣的凌乱感。

我的目光,被墙角的一幅画吸引了。

那是一幅没有蒙上白布的画。

画的尺寸不大,上面画的,是一片海。

但那不是我见过的任何一片海。

那片海,是深不见底的黑蓝色,海浪像一只只挣扎的、扭曲的手,疯狂地拍打着看不见的礁石。

天空是铅灰色的,乌云密布,仿佛随时都要塌陷下来。

整幅画,没有一丝光亮,没有一点生命的迹象。

只有压抑,绝望,和无边无际的孤独。

我站在那幅画前,感觉自己快要被那片黑色的海吞噬了。

一股冰冷的寒意,从脚底,一直窜到头顶。

这就是他的世界吗?

一个如此……痛苦的世界?

我无法想象,是怎样的一颗心,才能调出这样绝望的色彩。

就在这时,我听到身后传来一声轻微的响动。

我的身体瞬间僵住了。

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我慢慢地,慢慢地转过身。

门口,站着一个人。

是沈迟。

他就站在那里,站在黑暗与微光的交界处。

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看到他高大的轮廓,像一尊沉默的雕塑。

我们之间,隔着那道长长的、漂浮着尘埃的光带。

空气仿佛变成了粘稠的胶水,让我动弹不得。

我该说什么?

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说我只是来喂猫的?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所有的语言功能都在瞬间失灵。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拉长了。

一秒,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他没有动,也没有说话。

我们就这样,隔着一片尘埃,无声地对峙着。

我甚至能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声,像一面被擂响的战鼓。

终于,他动了。

他迈开长腿,一步一步,朝我走过来。

他的脚步很轻,几乎没有声音,但每一步,都像踩在我的心脏上。

我紧张得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地陷进掌心。

他会生气吗?

会把我赶出去吗?

他走到我面前,停了下来。

我们离得很近,近到我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皂角香,和他头发上,还带着的一点点室外的阳光的味道。

他刚刚……出去了?

他比我想象中还要高。

我需要仰起头,才能看到他的脸。

在昏暗的光线里,他的五官显得格外深邃。

他的眼睛很黑,像两潭深不见底的古井,看不出任何情绪。

他就那样,静静地看着我。

没有愤怒,没有责备,也没有好奇。

那是一种……近乎于无的眼神。

仿佛在他眼里,我只是一个闯入他领地的,无关紧t要的物体。

然后,他伸出手。

我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但预想中的推搡或者驱赶,并没有发生。

他的手,越过了我的肩膀,落在了我身后的那幅画上。

他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拂过画布,然后,用一块白布,将那片绝望的黑蓝色,彻底覆盖。

做完这一切,他收回手,转身,走到了房间中央的那个大画架前。

他掀开了上面的白布。

然后,拿起调色盘和画笔,旁若无人地,开始画画。

仿佛我,根本就不存在。

我愣在原地,像个傻子一样。

他……这是什么意思?

不生气?不赶我走?

就这样……无视我?

我站在那里,手足无措。

走,还是留?

走了,显得我做贼心虚。

留下,我又该做些什么?

房间里,只剩下画笔摩擦画布的“沙沙”声。

那声音很轻,却像有魔力一样,一点一点地,安抚着我狂跳不止的心。

我悄悄地,挪到房间的一个角落,找了个不打扰他的地方,坐了下来。

我看着他的背影。

宽阔,挺直,像一座山。

他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色T恤,背后的衣料,被肩胛骨撑起两个好看的弧度。

阳光从窗帘的缝隙里照进来,刚好落在他执笔的右手上。

他的手,就是那天把我从水里捞出来的那只手。

骨节分明,手指修长,握着画笔的时候,有一种沉稳而专注的美感。

我看着他调色,落笔。

他的动作很慢,很仔细,仿佛每一个笔触,都经过了精密的计算。

时间,就在这“沙-沙”声中,一点一点地流逝。

我不知道过了多久。

可能是一个小时,也可能是两个小时。

我的腿都坐麻了。

但我没有动。

我怕一动,就会打破这片宁静。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我和他,身处同一个空间,没有一句话的交流,却并不觉得尴尬。

他的专注,形成了一个强大的气场,将整个房间都笼罩其中。

而我,只是这个气场里,一粒安静的尘埃。

后来,我实在是坐不住了,腿麻得像有无数只蚂蚁在爬。

我扶着墙,慢慢地站起来,想活动一下。

他似乎听到了我这边的动静,画笔停顿了一下。

但也仅仅是停顿了一下。

他没有回头。

我蹑手蹑脚地,像只猫一样,走到了他身后不远处。

我想看看,他在画什么。

我不敢靠得太近,只能从他的肩膀旁边,偷偷地看。

画布上,是一种很奇怪的颜色。

不是蓝,不是绿,也不是灰。

是一种……介于黎明前和黄昏后的,一种混沌的,带着微光的颜色。

他正在画的,好像是一扇窗。

一扇打开的窗。

窗外,是朦胧的,看不真切的景象。

我看不懂。

但我能感觉到,这幅画,和刚才那片黑色的海,是完全不一样的。

这幅画里,没有那种令人窒息的绝望。

它很安静,甚至,带着一丝……期待?

我正看得出神,他突然放下了画笔,转过身来。

我们的目光,在空中,猝不及防地相遇了。

这是我第一次,在有光亮的地方,如此清晰地,看清他的脸。

他的皮肤很白,是那种常年不见阳光的,近乎透明的白。

嘴唇的颜色很淡。

鼻梁很高。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眼睛。

他的瞳孔颜色很深,像黑曜石。

当他看着你的时候,你会感觉自己,要被那片深邃的黑色吸进去。

我们就这样,对视着。

大概,有十秒钟。

我的心跳,又开始不争气地加速。

我以为他要开口说话了。

但他没有。

他只是看了我一眼,然后,就移开了目光。

他走到窗边,拉开了厚重的窗帘。

午后刺眼的阳光,瞬间像潮水一样,涌了进来。

整个房间,豁然开朗。

我被那突如其来的光亮刺得眯起了眼睛。

等我再睁开眼时,他已经打开了画室的门,走了出去。

门,没有关。

他在等我出去。

我明白了。

我最后看了一眼那幅画。

在阳光下,画布上那种混沌的颜色,仿佛泛起了一层柔和的光晕。

那扇窗,好像真的通向一个,充满希望的未来。

我走出画室,轻轻地,帮他带上了门。

下楼的时候,我的腿还是软的。

刚才发生的一切,像一场不真实的梦。

我闯入了他的禁地,他没有生气,没有驱赶,甚至,还默许了我的存在。

他用他的方式,告诉我,我可以留下来。

也可以,离开。

那天之后,我们之间,仿佛达成了一种无声的契F契。

我还是会经常来苏念家。

苏念不在的时候,我会喂猫,然后,就去二楼的画室。

我不会再像第一次那样偷偷摸摸。

我会先敲门。

很轻的三下。

如果里面没有回应,我就在门口坐一会儿,然后离开。

如果门开了,我就进去。

他从来不会主动给我开门。

门总是虚掩着的,仿佛知道我会来。

我进去后,会找一个角落坐下,不说话,也不打扰他。

就那样,安安静静地,看着他画画。

有时候,他会画一下午。

有时候,他只是坐在那里,对着一张空白的画布发呆。

我们之间,依然没有任何语言交流。

但我觉得,我们之间的距离,在一点一点地拉近。

我开始能读懂他的一些情绪。

当他用色明亮,笔触流畅时,我知道,他今天心情不错。

当他反复用一种深色覆盖画面,笔触迟滞时,我知道,他又陷入了某种困境。

我成了他沉默世界里,唯一的观众。

也是他,唯一允许进入的观众。

我发现了他的一些小习惯。

他画画的时候,喜欢听一首纯音乐,单曲循环。

那是一首大提琴曲,旋律很低沉,很忧伤,像一个孤独的灵魂,在深夜里独自诉说。

他画画累了,会走到窗边,站很久。

目光投向很远很远的地方,不知道在看什么。

他的窗台上,养了一盆小小的多肉植物。

那盆多肉,之前看起来蔫蔫的,叶片都有些发黄。

我来了之后,会趁他不在的时候,偷偷给它浇水,把它搬到阳光好一点的地方。

慢慢地,那盆多肉,开始变得饱满,翠绿。

有一天,我看到他在画那盆多肉。

在他的笔下,那盆小小的植物,仿佛拥有了整个世界的生命力。

阳光落在叶片上,折射出晶莹剔透的光。

我知道,那是他送给我的,无声的感谢。

我们的交流,就以这样一种奇特的方式,进行着。

他画画,我看画。

我照顾他的多肉,他把多肉画进画里。

我们像两棵生长在同一片土地上的树,虽然从不交谈,但我们的根,在看不见的地下,悄悄地,缠绕在了一起。

苏念回来后,敏锐地察觉到了我们之间的变化。

她看着我,又看看她哥,眼神里充满了探究。

“你们两个,是不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秘密?”

我只是笑,不说话。

沈迟,则像往常一样,直接无视了她。

苏念撇撇嘴,不再追问。

但她看我的眼神,多了一丝了然的笑意。

夏天,就在这样安静而缓慢的节奏里,一点一点地,走向了尾声。

天气渐渐转凉。

我换上了长袖的衣服。

我和沈迟,也从画室里的相对无言,发展到了可以在同一个屋檐下,共享一片空间。

他会从画室里走出来,到客厅里喝水。

如果我正好在客厅,他也不会像以前那样,立刻转身回避。

他会很自然地,走到冰箱前,拿出他的苏打水。

然后,坐在离我最远的那个单人沙发上,安静地喝完。

我们之间,隔着一个茶几,两盆绿植,和三米远的距离。

但我觉得,我们的心,很近。

有一次,我感冒了,咳得很厉害。

第二天,我来苏念家,发现茶几上,多了一盒润喉糖,和我常喝的那个牌子,一模一样。

苏念大大咧咧地拿起来,拆开就吃。

“咦,我妈什么时候买的糖?味道还不错。”

我看着她,又看了一眼楼上的方向,心里,像被什么温暖的东西,轻轻地填满了。

我知道,那是他买的。

那个不善言辞,甚至有些笨拙的男人,在用他自己的方式,关心着我。

我开始期待,我们的关系,能有更进一步的发展。

我希望,能听到他的声音。

哪怕,只是一个字。

我开始尝试,主动跟他说一些话。

“今天天气很好。”

“你的多肉,好像要开花了。”

“我今天,在路上看到一只很可爱的猫。”

我像个傻瓜一样,对着空气自言自语。

他从来不回应。

他只是,会停下手中的动作,静静地,听我说完。

然后,继续做他自己的事。

我不气馁。

我知道,他是一座冰山。

融化他,需要很多很多的耐心,和很多很多的热量。

转折,发生在一个下雨的秋日。

那天的雨,下得很大,从早上开始,就没有停过。

我来苏念家的时候,浑身都湿透了。

苏念拿了干毛巾和她的衣服给我换。

我换好衣服出来,看到沈迟站在客厅里。

他手里,拿着一杯热气腾腾的东西。

看到我,他朝我走过来。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朝我走过来。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他走到我面前,把手里的杯子,递给我。

我愣愣地接过来。

杯壁很烫。

里面,是深褐色的液体,散发着一股甜丝丝的,带着一点点辛辣的味道。

是姜茶。

“喝……了。”

一个很低,很沙哑,像很久没有说过话的声音,从他嘴里,艰难地,一个字一个字地,挤了出来。

我的眼眶,瞬间就红了。

我抬起头,看着他。

他的眼神,有些不自然地,飘向了别处。

耳根,微微泛着红。

原来,他不是不会说话。

他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我低下头,喝了一大口姜茶。

很烫,很辣,一直暖到我的胃里,暖到我的心里。

那是我听过的,最好听的声音。

从那天起,他开始尝试,和我说话。

虽然,大部分时候,都只是一个字,或者两个字。

“嗯。”

“好。”

“坐。”

但对我来说,每一个字,都像天籁。

我们的关系,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

我不再只是他画室里,一个沉默的观众。

我成了他生活中,一个可以对话的人。

我会给他讲学校里的趣事,讲我看到的电影,讲我听到的歌。

他会安静地听着,偶尔,会从喉咙里,发出一声低低的,表示他在听的“嗯”。

有一次,我给他讲了一个笑话。

讲完之后,我看着他。

他面无表情。

我以为他没听懂,有些失望。

就在我准备放弃的时候,我看到,他的嘴角,极其细微地,向上弯了一下。

虽然,只有一秒钟。

但那是我第一次,看到他笑。

像冰封的湖面,裂开了一道小小的缝隙。

阳光,从那道缝隙里,照了进去。

我开心得,差点跳起来。

我开始带一些东西给他。

我亲手做的小饼干,新上市的水果,一本我觉得他会喜欢的画册。

我把东西放在他画室门口的地上,敲敲门,就跑开。

过一会儿,我再偷偷回来看,东西已经不见了。

第二天,门口的地上,会出现一些“回礼”。

有时候,是一颗被擦得亮晶晶的苹果。

有时候,是一块包装很好看的巧克力。

还有一次,是一幅小小的,画着我送他的那本画册封面的,素描。

画得,惟妙惟肖。

我把那张素描,小心翼翼地,夹在了我的日记本里。

那是我收到的,最珍贵的礼物。

我觉得,自己像在进行一场,漫长而甜蜜的“驯养”。

我在一点一点地,走进他的世界。

他也在一点一点地,为我打开他的心门。

我以为,我们会一直这样,慢慢地,慢慢地,走下去。

直到有一天,我发现了他藏在心底最深处的,那个秘密。

那天,苏念的父母也在家。

晚饭的时候,一家人都在。

我也被留下来吃饭。

饭桌上,苏念的妈妈,突然提起了沈迟的婚事。

“阿迟也快三十了,该考虑一下个人问题了。我跟你张阿姨说好了,下周安排你跟她女儿见个面。”

我正在夹菜的手,顿了一下。

我下意识地,看向沈迟。

他低着头,慢慢地,咀嚼着嘴里的食物,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仿佛,他妈妈说的,是别人的事。

“妈,”苏念在一旁打圆场,“我哥不喜欢那样的场合,你就别逼他了。”

“什么叫逼他?”苏念妈妈的语气,有些激动,“他这个样子,不逼他,他能一辈子躲在画室里吗?你看看他,整天不跟人说话,跟个哑巴一样!我跟他爸,还能照顾他几年?我们走了,他怎么办?”

说着说着,苏念妈妈的眼圈就红了。

整个饭桌的气氛,瞬间变得压抑起来。

我坐在那里,如坐针毡。

就在这时,沈迟放下了筷子。

筷子和碗,发出“当”的一声轻响。

他站起身,一言不发地,朝楼上走去。

他的背影,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显得更加孤单和落寞。

“你看!你看!”苏念妈妈指着他的背影,对苏念爸爸说,“就是这个样子!一说他,他就跑!”

苏念爸爸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

那顿饭,我吃得食不知味。

晚饭后,我帮着苏念收拾碗筷。

苏念的情绪,也很低落。

“我妈也是为我哥好,”她小声对我说,“只是,方式不对。”

我问她:“沈迟他……以前不是这样的,对吗?”

苏念看了我一眼,眼神复杂。

她把我拉到花园里,找了个长椅坐下。

秋天的夜晚,已经很凉了。

风吹在身上,冷飕飕的。

“其实,我哥以前,很开朗的。”苏念的声音,飘散在夜风里,“他会笑,会闹,会带我出去玩。他画画也很有天赋,从小就拿各种奖。”

“那……后来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苏念沉默了很久。

久到我以为她不会再说了。

“是因为我爸。”

“叔叔?”我很惊讶。

在我看来,苏念的爸爸,是个很温和儒雅的人。

“准确地说,是因为我爸的一幅画。”

苏念告诉我,在她哥哥十八岁那年,他画了一幅画,准备去参加一个国际性的青年画家比赛。

那幅画,他倾注了所有的心血。

所有看过那幅画的人,都说,那是一幅天才之作。

所有人都相信,他一定会拿奖,一举成名。

但是,就在比赛截稿的前一天晚上,那幅画,不见了。

沈迟找遍了整个家,都找不到。

最后,他在他爸爸的书房里,看到了被撕碎的,扔在垃圾桶里的画。

“我爸……也是个画家。”苏念的声音,带着一丝苦涩,“年轻的时候,也很有才华。但是后来,为了撑起这个家,他放弃了画画,去经商了。他嘴上不说,但我知道,他心里,一直是有遗憾的。”

“所以,他嫉妒自己的儿子?”我不敢相信。

“不是嫉妒。”苏念摇摇头,“是害怕。”

“他害怕我哥,会走上和他一样的老路。他觉得,画画这条路,太苦了,太没有保障了。他希望我哥,能像个普通人一样,上大学,找个稳定的工作,结婚生子。”

“所以,他用最极端的方式,毁掉了我哥的梦想。”

“从那天起,我哥就变了。”

“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说一句话。他开始害怕和人接触,尤其是……我爸。”

“他把所有的热情,都藏了起来。他还在画画,但他的画,再也没有了以前的阳光。变得,越来越灰暗,越来越压抑。”

“就像……你那天在他画室里看到的,那片黑色的海。”

我终于明白了。

那片令人窒息的,绝望的黑蓝色,原来,是他破碎的梦想,和他被生生折断的翅膀。

我心疼得,快要无法呼吸。

一个十八岁的少年,被自己最亲近,最敬爱的父亲,以爱之名,亲手推进了深渊。

那是怎样的一种绝望?

“这些年,我爸也很后悔。”苏念的声音,带着哭腔,“他试过很多方法,想跟我哥道歉,想弥补。但是,没用了。我哥心里的那扇门,已经关上了。”

“他戴着的那块手表,你注意到了吗?”

我点点头。

那是一块很旧的,表盘上已经有了划痕的机械表。

“那是我哥十八岁生日,我爸送给他的礼物。自从那件事发生后,那块表,就再也没走过。一直停在,凌晨三点四十五分。”

那大概,就是他发现画被撕碎的那个,心碎的时刻。

他把时间,永远地,停留在了那个最痛苦的瞬间。

那天晚上,我失眠了。

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

脑海里,全是沈迟那双,像古井一样,深不见底的眼睛。

那双眼睛里,藏了太多的痛苦,太多的孤独。

我想为他做点什么。

我一定要为他做点什么。

第二天,我没有去苏念家。

我去了图书馆。

我查了很多关于心理创伤和艺术治疗的书。

我知道,解开他心结的钥匙,还在他父亲身上。

但是,直接让他们父子俩对话,显然是不可能的。

我需要一个契机。

一个,能让他愿意,重新打开那扇尘封已久的心门的契机。

我想到了他的画。

画,是他的语言。

也是,唯一能与他沟通的桥梁。

我找到了苏念。

我把我的想法,告诉了她。

“你是说,办一个画展?只展出我哥一个人的画?”苏念的眼睛,瞪得大大的。

“对。”我点点头,“一个,只有我们几个观众的,小小的画展。”

“可是,我哥他,不会同意的。”

“所以,我们要瞒着他。”

我的计划,很大胆。

甚至,有些冒险。

我让苏念,偷偷地,把他画室里,那些没有上锁的画,都搬出来。

尤其是,那些色调灰暗,压抑的画。

然后,我请苏念的爸爸,也拿出他年轻时画的画。

把他们父子俩的画,放在同一个空间里,展出。

苏念的爸爸,听了我的计划后,沉默了很久。

最后,他点了点头。

他的眼眶,是红的。

画展的地点,就定在他们家一楼的客厅。

我们把客厅里的家具,都搬走了。

雪白的墙壁,成了天然的展板。

我们把画,一幅一幅地,挂了上去。

左边,是沈迟的画。

右边,是苏念爸爸的画。

我看着那些画,心里,感慨万千。

他们的画风,真的很像。

都充满了才华和灵气。

只是,一个的色彩,明亮,热烈,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

而另一个的色彩,却灰暗,冰冷,充满了对世界的隔绝。

布置好一切后,我们开始等待。

等待沈迟,走出他的画室。

我们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下来。

只能等。

那是一种,近乎于煎熬的等待。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终于,我们听到了楼梯上传来脚步声。

是沈迟。

他下来喝水。

当他走到客厅的入口时,他停住了。

他看着眼前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空间,整个人,都愣住了。

他的目光,扫过墙上的每一幅画。

当他看到,他自己的画,和他父亲的画,被并排挂在一起时,他的身体,微不可见地,颤抖了一下。

苏念的爸爸,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他站在沈迟不远处,看着他。

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没有发出声音。

父子俩,就这样,隔着满墙的画,遥遥相望。

空气,仿佛凝固了。

我紧张得,手心全是汗。

我不知道,我的这个决定,是对是错。

也许,我会把他,推得更远。

沈迟的目光,落在了他父亲的一幅画上。

那幅画上,画的是一个年轻的男人,背着画板,站在一片金色的麦田里,意气风发。

那是,年轻时的苏念爸爸。

然后,他的目光,又移向了自己的那幅画。

那片,黑色的,绝望的海。

两个截然不同的人生,两段被辜负的梦想,就那样,赤裸裸地,呈现在他面前。

不知道过了多久,沈迟,终于动了。

他没有看他的父亲,也没有看我们。

他走到那片黑色的海面前,伸出手,轻轻地,触摸着冰冷的画布。

然后,他转过身,看着苏念的爸爸。

他的嘴唇,翕动着。

这一次,我听清了。

他说的是:“为什么?”

不是质问,不是愤怒。

只是一种,很轻,很轻的,带着无尽疲惫的,询问。

苏念爸爸的眼泪,一下子就流了下来。

这个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男人,在自己儿子面前,哭得像个孩子。

“对不起。”

他哽咽着,说出了这三个,迟到了十年的字。

“阿迟,爸爸对不起你。”

“爸爸错了。”

沈迟看着他,没有说话。

他的眼睛里,那潭深不见底的古井,终于,起了一丝波澜。

那是一种,很复杂的情绪。

有悲伤,有委屈,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松动。

那天,他们父子俩,在客厅里,站了很久。

我们谁都没有去打扰。

后来,沈迟回到了他的画室。

苏念的爸爸,一个人,在那些画前,坐了一整夜。

第二天,我再去苏念家的时候,发现客厅,已经恢复了原样。

那些画,都不见了。

我有些不安。

我不知道,昨天发生的一切,对他来说,是治愈,还是又一次的伤害。

我走到他画室门口,犹豫着,要不要敲门。

就在这时,门,从里面,被拉开了。

是沈迟。

他站在门口,看着我。

阳光,从他身后的窗户照进来,给他镀上了一层金色的轮廓。

他的手里,拿着一个东西。

是一块调色板。

他把调色板,递到我面前。

那块调色板上,不再是以前那些,灰暗的,压抑的颜色。

上面,挤满了各种,明亮的,鲜艳的颜料。

柠檬黄,天空蓝,玫瑰红,青草绿……

像一道,雨后的彩虹。

“帮我……选一个。”

他看着我,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

我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

我知道,那座冰封了十年的冰山,终于,开始融化了。

那扇紧闭了十年的心门,终于,为我,开了一道缝。

我伸出手,用指尖,蘸了一点,最明亮的柠檬黄。

然后,轻轻地,点在了他的手心。

他低下头,看着手心那一点明亮的黄,然后,抬起头,对我,露出了一个,真正的,发自内心的,微笑。

那个微笑,像冬日里最温暖的阳光,瞬间,驱散了我心中所有的阴霾。

也照亮了,我整个世界。

从那天起,沈迟的画里,开始出现颜色。

一开始,只是一点点。

藏在角落里,不起眼的,一点点亮色。

后来,那亮色,越来越多。

像黑夜里,一颗一颗,被点亮的星星。

最后,终于,汇聚成了一片,灿烂的星河。

他开始画阳光,画花朵,画飞鸟。

他画他窗台那盆,开花了的多肉。

他画苏念家那只,叫“煤球”的黑猫,在草地上打滚。

他的世界,不再是那片,绝望的,黑色的海。

而变成了一个,生机勃勃的,温暖的花园。

他和我,也开始像正常的情侣一样,相处。

虽然,他话还是很少。

但他的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说不出的温柔。

他会记得我的喜好。

会在我来的时候,提前泡好我喜欢的花茶。

会在我随口说了一句,想吃某个牌子的蛋糕后,第二天,就买回来,放在冰箱里。

他还是不喜欢,和别人有肢体接触。

但是,他会主动,牵我的手。

他的手,很大,很暖。

掌心,有常年握笔,留下的薄茧。

当我的手,被他包裹在掌心时,我总能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心。

我们最常做的事,就是一起,待在他的画室里。

他画画,我看书。

阳光从窗户照进来,落在我们身上。

空气中,弥漫着颜料的芬芳,和书页的墨香。

时间,仿佛都慢了下来。

岁月静好,大概,就是这个样子。

有一次,我靠在他的画架旁,看书看得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发现身上,多了一件他的外套。

外套上,有他身上,淡淡的皂角香。

而他,正坐在我对面,拿着画笔,画我。

画布上的我,睡得很安详。

嘴角,还带着一丝微笑。

阳光,落在我的头发上,我的脸上,我的书页上。

整幅画,都笼罩在一片,温暖的,柔和的光晕里。

在他的笔下,我,仿佛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存在。

我看着他,他也看着我。

我们相视一笑。

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

秋天过去,冬天来了。

下了第一场雪。

我拉着他,去花园里堆雪人。

他一开始,有些抗拒。

但还是,被我硬拉了出去。

雪地里,很冷。

但我们的心,是热的。

我们堆了一个,很丑的雪人。

我找了两颗石子,给雪人当眼睛。

找了一根胡萝卜,给它当鼻子。

沈迟看着那个丑丑的雪人,笑出了声。

那是他第一次,在我面前,笑出声音。

那笑声,有些沙哑,但很好听。

像风,吹过结冰的湖面。

我看着他笑的样子,也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

我们在雪地里,像两个傻瓜一样,笑作一团。

后来,我们又一起,经历了很多很多个,春夏秋冬。

他的画,越来越明亮。

他的话,也越来越多。

他会跟我讨论,哪种蓝色,更接近天空的颜色。

他会跟我分享,他新听到的一首,好听的音乐。

他甚至,会跟我开一些,很冷的玩笑。

他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多。

那座曾经将他困住的,孤单的岛屿,终于,长满了鲜花,有了阳光和飞鸟。

而我,是那座岛上,唯一的居民。

有一天,他带我去了海边。

我们坐在沙滩上,看日落。

夕阳,把整个天空和海面,都染成了温暖的橘红色。

海浪,轻轻地,拍打着沙滩,发出温柔的声响。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盒子。

打开,里面是一枚,很简单的戒指。

没有钻石,只是一个,素净的银圈。

“我……”他看着我,眼神,认真又紧张,“我画不出,你的万分之一。”

“所以,我想用我的一生,来守护,我画里,唯一的光。”

“你……愿意吗?”

我的眼泪,又一次,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我用尽全身的力气,点了点头。

他给我戴上戒指。

然后,俯下身,给了我一个,很轻,很温柔的,带着海水咸味的吻。

那个夏天,我一脚踩空,掉进了冰冷的泳池。

我以为,那是一场意外。

现在我才知道,那不是意外。

那是命运,给我最好的安排。

我掉进的,不是泳池。

而是,一个男人,深邃如海的,温柔里。

他用他那只,画遍了世间孤独的手,把我,从我自己的世界里,捞了出来。

然后,给了我,一整个,崭新的,充满了色彩和阳光的,世界。

来源:单纯生活家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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