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所有人都看见了那沓钞票落在大理石地面上的样子，就像秋天的叶子，轻飘飘地散开。有人倒吸了一口凉气，有人假装没看见，低头喝酒。

文：清希有话说

"李牧，你的奖金在这里。"贺总的声音在宴会厅里显得格外清晰。

所有人都看见了那沓钞票落在大理石地面上的样子，就像秋天的叶子，轻飘飘地散开。有人倒吸了一口凉气，有人假装没看见，低头喝酒。

李牧站在原地，没有动。

"怎么，嫌少？"贺总的嘴角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

李牧缓缓转身，走向角落，掏出手机...

01

九月的夜晚，办公楼里还亮着几盏灯。李牧坐在工位上，屏幕上滚动着最后几行代码。这个项目从春天开始，到现在已经整整六个月。

"李哥，服务器压力测试通过了。"韩琪从隔壁工位探过头来，眼睛里有血丝，但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兴奋。

李牧点点头，保存了文件。整个办公区域安静得只听得见空调的嗡嗡声。他们团队七个人，为了这个项目已经连续加班两个月。墙上的钟指向凌晨三点。

"回去休息吧。明天还要上线部署。"李牧关掉电脑，收拾桌面。

韩琪没有立即离开，而是走到李牧身边："李哥，这次项目这么成功，老板应该会给你升职吧？"

李牧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收拾着桌上的文件："看吧。"

其实李牧知道不会。他在这家公司已经三年，见过太多这样的事情。项目成功了，功劳是领导指导有方；项目失败了，责任是下属执行不力。这是规律，就像潮水涨落一样准确。

电梯里，韩琪忍不住又说："李哥，我觉得你应该主动去争取一下。毕竟这个项目的核心架构都是你设计的。"

李牧看着电梯里的数字一层层跳动："争取什么？"

"至少，至少应该在明天的汇报会上让老板知道你的贡献。"

电梯到了一楼，门开了。李牧走出去，回头看了韩琪一眼："小韩，有些事情不是争取就能得到的。"

夜风很凉，李牧走在回家的路上。手机震动了一下，是女友孙静发来的消息："还在加班？"

"刚结束，在回家路上。"李牧回复。

"明天不是要开庆功会吗？准备好了？"

李牧停下脚步，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字。准备什么？准备被当众羞辱吗？还是准备微笑着接受那些本来就属于他的荣誉被别人占有？

"嗯，准备好了。"他最终这样回复。

02

第二天下午，公司大会议室里坐满了人。除了项目组成员，还有各部门的主管，甚至连财务和行政的人也来了。

贺总坐在会议桌的首位，五十岁出头的样子，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西装笔挺。他的右手边坐着HR总监高盛，一个永远带着官方笑容的中年男人。

"今天我们聚在这里，是为了庆祝我们公司历史上最重要的一个项目成功上线。"贺总站起来，声音洪亮。"这个项目的成功，离不开公司各级领导的正确指导，离不开各部门的通力配合。"

李牧坐在会议桌的侧边，看着贺总慷慨激昂地讲话。PPT上显示着项目的各项数据：用户增长率、系统稳定性、市场反馈，每一个数字都在证明这个项目的成功。

"特别要感谢我们的技术团队，在项目经理的带领下，克服了种种困难。"贺总的目光扫过李牧，但只是一扫而过。"当然，这个成功最主要还是得益于公司的战略规划正确，以及我本人对技术方向的准确把握。"

台下有人鼓掌。李牧没有动。

接下来是技术团队的汇报环节。韩琪代表团队做技术演示，讲解系统架构和核心功能。当她提到"核心算法由李牧主管设计"时，李牧注意到贺总皱了一下眉头。

"很好，很好。"贺总打断了韩琪的汇报。"技术细节我们就不深入了。总之，这是一个团队的胜利，是公司集体智慧的结晶。"

会议结束后，高盛走到李牧身边："李主管，老板想单独和你谈谈。"

贺总的办公室很大，落地窗正对着城市的中心区域。李牧站在门口，等待贺总的指示。

"坐吧。"贺总指了指沙发。"项目做得不错。"

"谢谢。"李牧坐下。

"不过，我听说你在团队里的威望很高？"贺总没有看李牧，而是看着窗外。

"大家合作得很好。"

"李牧，你在公司三年了，是个好员工。但是有一点我要提醒你。"贺总转过身来，"公司是一个团队，没有个人英雄。明白吗？"

李牧点头："明白。"

"明天晚上有个庆功宴，你一定要来。会有媒体，有投资人，是个好机会。"

"好的。"

"对了，关于奖金的事情。"贺总重新坐回到办公桌后面。"公司决定给技术团队一次性奖励十万元。"

李牧等着下文。

"当然，这个钱怎么分配，我相信你会处理好的。毕竟，团队合作最重要。"

李牧明白了。十万元，七个人的团队，平均下来每人一万多。而按照项目的实际价值，仅仅是他设计的核心算法，市场估值就超过五百万。

"我明白了。"李牧站起来。

"李牧，"贺总在他走到门口时叫住了他，"有些时候，知足常乐是一种智慧。"

03

当天晚上，李牧和孙静在家里的小餐厅吃饭。孙静是个律师，也是他的大学同学，两人交往了五年。

"今天心情不太好？"孙静给他盛汤。

"还好。"李牧喝了一口汤，"明天晚上有个庆功宴。"

"那不是好事吗？"

李牧放下汤匙，看着孙静："你觉得一个价值千万的项目，给核心开发人员十万块钱的奖金，算是什么？"

孙静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你是说...？"

"还要七个人分。"

孙静沉默了一会儿："李牧，你还记得我们上次谈到的那件事吗？"

"什么事？"

"关于你那个技术专利的事。"

李牧想起来了。三个月前，他向国家知识产权局申请了这个项目核心算法的专利保护。当时孙静建议他这么做，说是为了保护自己的知识产权。

"怎么了？"

"专利证书下来了。"孙静从包里拿出一个文件夹，"昨天我去帮你取的。"

李牧翻开文件夹，里面是一份印着国徽的专利证书。发明人：李牧。专利名称：基于深度学习的智能推荐算法及其实现方法。

"这意味着什么？"李牧问。

"意味着这个算法的知识产权属于你。虽然你在公司开发的，但是按照专利法，你是第一发明人，而且申请时间早于公司的商用时间。"

李牧仔细看着专利证书上的每一个字。

"当然，"孙静继续说，"如果你想要使用这个专利权，需要证明公司在使用你的专利时没有给予你合理的补偿。"

"什么算合理的补偿？"

"按照目前这个项目的商业价值，至少应该是你现在工资的十倍以上。"

李牧把专利证书收好："我知道了。"

"李牧，我不是在教唆你什么。但是你要知道，有些时候人必须为自己争取应得的尊重。"

当天晚上，李牧躺在床上，但是睡不着。他想起了三年前刚入职时的情景，那时候他对这份工作充满期待，认为只要努力就能得到认可。

手机响了，是韩琪发来的消息："李哥，听说明天庆功宴上老板要给你颁奖，恭喜啊！"

李牧看着这条消息，没有回复。

04

庆功宴的前一天，李牧接到了一个意外的电话。

"请问是李牧先生吗？我是星海投资的张总监。"

"是我。"

"我们想和您谈一下关于技术合作的事情。听说您在人工智能算法方面很有建树？"

李牧在办公室里，看了看四周，确认没人注意他："您是怎么知道我的？"

"我们有自己的信息渠道。可以见个面吗？今天下午有时间吗？"

下午三点，李牧在一家咖啡厅见到了张总监，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女人，干练精明。

"李先生，我们了解到您拥有一项很有价值的技术专利。"张总监开门见山。

"您了解得很详细。"

"这是我们的工作。我想问的是，您有没有兴趣独立创业？"

李牧喝了一口咖啡："具体怎么说？"

"根据我们的调查，您目前在公司的待遇和您的实际价值严重不符。您的那项专利技术，在市场上的估值至少在三千万以上。"

"但是我还在原公司工作。"

"这不是问题。您完全可以利用自己的专利技术独立创业。我们可以提供初期投资和运营支持。"

李牧没有立即回答。

"当然，这需要您慎重考虑。不过我想提醒您的是，技术人员的黄金年龄是有限的。机会来了，要学会抓住。"

张总监留下了一张名片："李先生，您可以考虑几天。但是请记住，在商业世界里，等待往往意味着错失。"

回到公司，李牧心不在焉。韩琪跑过来："李哥，明天的庆功宴你准备穿什么？我特意买了套新衣服。"

"随便穿吧。"

"听说会有很多媒体来采访，还有行业里的大佬。这对我们技术团队来说是个好机会。"

李牧点点头，但心思已经不在这里。

下班后，李牧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在公司楼下的小花园里坐了很久。他掏出手机，翻看着通讯录，最后停在了一个号码上：孙静。

电话接通了。

"在哪里？"孙静问。

"公司楼下。"

"怎么了？"

"我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什么事情？"

"关于尊严的事情。"

孙静沉默了几秒钟："需要我过去吗？"

"不用。我马上回家。我们需要谈谈。"

05

庆功宴安排在市中心一家五星级酒店的宴会厅里。李牧穿着一套黑色西装到达时，宴会已经开始了。

宴会厅装饰得富丽堂皇，水晶吊灯闪闪发光，圆桌上摆满了精致的菜肴。大约有八十多人出席，除了公司员工，还有一些李牧不认识的面孔，应该是投资人和媒体记者。

"李主管，您来了。"高盛端着酒杯走过来，"今天您可是主角之一啊。"

李牧点点头，接过服务员递过来的香槟。

贺总站在宴会厅中央，正在和几个西装革履的中年人谈话。他穿着一套深蓝色的定制西装，头发打着发胶，整个人春风得意。

"各位朋友，各位同事。"贺总拿起话筒，宴会厅里逐渐安静下来。"今天是个值得纪念的日子。我们公司的智能推荐系统项目正式上线了，这不仅是我们公司的一个里程碑，也为整个行业树立了新的标杆。"

台下响起掌声。李牧注意到有几个人在拍照，应该是媒体记者。

"这个项目的成功，充分体现了我们公司的技术实力和管理水平。当然，也离不开每一个员工的努力。"贺总的目光扫过全场，"特别是我们的技术团队，在公司的正确指导下，发挥了重要作用。"

又是掌声。

"现在，我想请我们的技术主管李牧上台，接受大家的祝贺。"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李牧身上。他放下香槟杯，慢慢走向台前。

"李牧同志是我们公司的技术骨干，这次项目他发挥了重要作用。"贺总搂着李牧的肩膀，对着台下说，"我们决定给予技术团队特别奖励。"

李牧站在台上，看着台下那些熟悉和不熟悉的面孔。韩琪在台下向他竖起大拇指，脸上满是兴奋。

"李牧，你的奖金在这里。"贺总从西装内侧掏出一沓现金，厚厚的一叠，用银行的纸条捆着。

台下有人发出"哇"的赞叹声。

然后，贺总做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动作：他把那沓钞票随手丢在了地上。

钞票散开了，有些飘在地毯上，有些滑到了讲台边缘。现场瞬间安静得可怕。

"去捡起来吧。"贺总微笑着说，声音不大，但在安静的宴会厅里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李牧看着地上的钞票，没有动。台下有人开始窃窃私语，有人拿起手机开始录像。

"怎么，嫌少吗？"贺总的笑容更加明显了，"这可是十万块钱呢。"

李牧依然没有动。他缓缓转身，走下了讲台。

宴会厅里的气氛变得非常尴尬。有人故意大声说话试图化解，有人低头喝酒假装没看见。贺总站在台上，脸色开始有些难看。

李牧走到宴会厅的角落，掏出手机。他的手很稳，拨通了一个号码。

电话很快接通了。

"可以动手了。"李牧说完这句话，就挂断了电话。

06

李牧挂断电话后，重新走向人群。他脸上的表情很平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李主管，怎么不说话了？"高盛端着酒杯靠近，压低声音说，"老板刚才开玩笑呢，您别当真。"

"开玩笑？"李牧看着高盛。

"是啊，老板就是这样的性格，喜欢活跃气氛。您看，钱还在那里呢。"

李牧朝讲台的方向看了一眼，那些钞票确实还散落在地上，没有人去碰它们。

"高总监，你觉得什么样的玩笑比较合适？"李牧问。

高盛被问得有些意外："什么意思？"

"我是说，在什么场合开什么样的玩笑，是有讲究的吧？"

这时候，李牧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然后接听："喂？"

"李总，网站已经上线了。"电话里传来一个年轻人的声音。

"好的，通知媒体可以发稿了。"李牧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高盛在旁边听得一头雾水："李主管，谁叫您李总啊？"

李牧没有回答，而是走向了贺总。此时贺总正在和几个投资人谈话，脸上重新恢复了笑容，仿佛刚才的插曲从未发生过。

"贺总。"李牧走到贺总身边。

"哦，李牧。你想通了？"贺总指了指地上的钞票，"去捡起来吧，大家都在等着呢。"

"我想和您说件事。"李牧的声音很平静。

"什么事？现在不是说事的时候。"

"关于我的辞职申请。"

贺总愣了一下："辞职？你要辞职？"

周围的人听到这个词，都转过头来看他们。

"是的。从明天开始，我不再是这家公司的员工。"李牧从西装内侧掏出一份文件，"这是我的辞职信，按照劳动法规定，我提前一个月提交的。"

贺总接过辞职信，快速浏览了一遍："你疯了吗？为了一点奖金就要辞职？"

"不是为了奖金。"李牧说，"是为了尊严。"

这时候，宴会厅里开始有人掏出手机查看消息。很快，就有人发出惊呼。

"天哪，你们看这个新闻！"一个年轻的员工举着手机大声说，"有家叫星珑科技的公司发布了一个智能推荐系统，和我们的产品功能一模一样！"

整个宴会厅瞬间沸腾了。所有人都开始查看手机，讨论着这个突然出现的竞争对手。

贺总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这怎么可能？我们的系统才刚上线！"

"更重要的是，"那个员工继续说，"这家公司的CEO叫李牧！"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集中到李牧身上。宴会厅里安静得连呼吸声都听得见。

贺总死死盯着李牧："你，你什么时候成立的公司？"

"三个月前。"李牧回答得很简单。

"那你们的技术是从哪里来的？"高盛冲过来质问。

李牧从口袋里掏出一份文件："这是国家知识产权局颁发的专利证书。专利名称：基于深度学习的智能推荐算法及其实现方法。专利权人：李牧。"

贺总抢过专利证书，仔细查看。当他看到专利申请日期时，脸色变得煞白："这，这个日期比我们项目立项还要早三个月！"

"是的。"李牧点点头，"我在加入这个项目之前，就已经完成了核心算法的设计，并申请了专利保护。"

"那你为什么不早说？"贺总的声音有些颤抖。

"您问过我吗？"李牧反问，"从项目开始到现在，您什么时候关心过这个算法是谁设计的？"

现场有记者开始拍照，闪光灯频频亮起。这个场面比任何新闻都要精彩。

"李主管，不，李总。"高盛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转弯，"您看，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们可以重新谈合作条件。"

李牧看着高盛，又看了看贺总，最后扫视了一遍整个宴会厅："刚才贺总说了，知足常乐是一种智慧。我觉得很有道理。"

他弯腰捡起地上的一张钞票，仔细看了看，然后重新放回地上："但是有些时候，人还是要为自己争取一点东西的。比如说，尊严。"

说完，李牧转身走向宴会厅的出口。

"李牧！"贺总在后面大声喊，"你这样做是不道德的！你是在背叛公司！"

李牧停下脚步，回过头来："贺总，我想问您一个问题。如果一个人把属于别人的东西据为己有，还让别人给自己道谢，这算不算道德？"

贺总被问得哑口无言。

"还有，"李牧继续说，"如果一个人故意羞辱自己的员工，让他在众人面前捡钱，这算不算道德？"

宴会厅里的人都看着这一幕，没有人说话。

李牧最后看了一眼地上散落的钞票："谢谢贺总今天的表演。它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有些人把钱看得比尊严重要，有些人把尊严看得比钱重要。今天，我选择了后者。"

07

李牧离开宴会厅后，整个行业都炸了锅。

星珑科技的官网在当天晚上就获得了超过十万次的访问量。各大科技媒体纷纷报道这个"神秘出现的竞争对手"。更让人震惊的是，星珑科技的产品不仅功能完全对标原公司的系统，而且在用户体验和性能方面还有明显的优势。

第二天一早，李牧在星珑科技的办公室里接受了第一个媒体采访。办公室不大，但布置得很温馨，墙上挂着几幅科技感十足的装饰画。

"李总，请问您是如何在这么短时间内开发出如此完善的产品的？"记者问。

"其实开发时间并不短。"李牧坐在办公桌后面，"这个产品的核心算法我在两年前就开始设计了。真正的开发工作是在半年前开始的。"

"那您为什么选择在这个时候创业呢？"

"因为我认为技术人员的价值应该得到合理的体现。"李牧回答得很直接，"当一个人的劳动成果被无视，当一个人的尊严被践踏，那么选择另一条路就成了必然。"

"有消息说，您原来的公司正在考虑起诉您侵犯商业机密，您怎么看？"

李牧拿出那份专利证书："这是我的专利证书，申请时间早于任何商业合作。从法律角度来说，是其他人在使用我的技术，而不是相反。"

采访视频在当天下午就在网上传播开了。技术论坛里炸开了锅，网友们纷纷讨论这个"职场复仇"的故事。

与此同时，李牧原来的公司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怎么办？现在客户都在问我们的技术是不是盗用别人的专利！"高盛在贺总的办公室里急得团团转。

"法务部怎么说？"贺总坐在办公椅上，脸色铁青。

"法务部说，如果李牧的专利确实在先，我们确实存在侵权风险。"

"那投资人那边呢？"

"几个投资人都在要求重新评估项目价值。有的甚至在考虑撤资。"

贺总用力拍了一下桌子："这个李牧，我早就看出他有野心！应该早点防着他的！"

"现在说这些没用了。"高盛说，"关键是怎么应对。要不我们去找他谈谈？"

"谈什么？他现在是我们的竞争对手！"

这时候，秘书敲门进来："贺总，有几个记者想要采访您，关于李牧的事情。"

"不见！"贺总挥挥手，"什么都不说！"

但是媒体的关注并没有因为贺总的拒绝而停止。很快，就有媒体挖出了更多的内幕消息。

一家知名的科技媒体发布了一篇深度报道，标题是《当尊严遇到利益：一个技术人员的反击》。文章详细描述了庆功宴上的那一幕，并且配有现场的照片和视频。

照片上，贺总正在把钞票扔向地面，李牧站在一旁，表情平静。这张照片很快成为了网络热图，被无数网友转发和评论。

"看到这张照片我就想起了我以前的老板，也是这样羞辱员工的。"

"技术人员的尊严不容践踏！支持李牧！"

"这种老板活该被报复！"

网络上的声音几乎一边倒地支持李牧。而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原公司的股价开始下跌，市场对其技术实力产生了质疑。

08

庆功宴事件发生后的第三天，韩琪敲响了星珑科技办公室的门。

"李哥。"她站在门口，有些不好意思，"我，我可以进来吗？"

"当然。"李牧起身迎接，"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网上有地址。"韩琪环顾了一下办公室，"这里比原来公司的环境好多了。"

两人坐下来，韩琪有些局促："李哥，我，我想问问，你们这里还招人吗？"

李牧笑了："你想过来？"

"是的。"韩琪点点头，"昨天公司开会，贺总说要重新审查所有技术人员的忠诚度。还说要查出谁泄露了技术机密。整个技术部的气氛都很紧张。"

"那其他人呢？"

"大家都在观望。但是私下里，很多人都在讨论你的事情。老实说，李哥，我们都觉得你做得对。"

李牧倒了两杯茶："小韩，我问你个问题。你觉得一个技术人员最重要的是什么？"

韩琪想了想："技术能力？"

"还有呢？"

"学习能力？"

"还有一个。"李牧说，"是尊严。如果一个技术人员连自己的尊严都保护不了，那他再强的技术能力也是为别人做嫁衣。"

韩琪点点头："我明白了。李哥，我想加入你们。"

"欢迎。"李牧伸出手，"但是我要提醒你，创业公司的风险很大。虽然我们现在有一些投资，但是前路未卜。"

"我不怕。"韩琪握住李牧的手，"再说，跟着您干活，我心里踏实。"

接下来的几天，陆续有原公司的技术人员来到星珑科技。有的是主动联系，有的是朋友介绍。不到一个星期，原来七人的技术团队就有五个人加入了星珑科技。

"李总，"在一次团队会议上，韩琪说，"我们现在的团队比原来更强了。而且大家的工作积极性比以前高了很多。"

"为什么？"李牧问。

"因为我们现在是在为自己工作，而不是为别人做嫁衣。"

确实如此。星珑科技虽然刚刚起步，但是整个团队的凝聚力和工作效率都远超预期。大家每天都在为同一个目标努力：把产品做到最好。

而在投资方面，情况也比预期的好。除了最初的张总监，还有几家投资机构主动联系星珑科技，表达了投资意向。

"李总，"张总监在一次会面中说，"您的这次创业可以说是教科书级别的。从技术保护到时机选择，每一步都很精准。"

"只是做了该做的事情。"李牧说。

"但是很多人做不到。"张总监说，"大部分技术人员要么不懂得保护自己的知识产权，要么没有勇气在关键时刻做出选择。您两样都做到了。"

09

星珑科技的异军突起引起了整个行业的关注。各大媒体纷纷报道这个"复仇创业"的故事，李牧也成了媒体追逐的焦点。

在一次电视访谈中，主持人问李牧："有人说您这次创业是一种报复行为，您怎么看？"

"我不认为这是报复。"李牧在镜头前显得很平静，"这是一种选择。当一个人的价值得不到认可，当一个人的尊严受到践踏，他有权利选择另一条路。"

"但是您离开原公司时带走了核心技术，这是否涉及商业道德问题？"

"我想澄清一点。"李牧拿出专利证书，"这个技术的知识产权从一开始就属于我。我没有带走任何不属于我的东西。"

"那您对原公司的同事有什么想说的吗？"

李牧沉默了几秒钟："我想说的是，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利。选择留下还是离开，选择妥协还是抗争，这都是个人的权利。但是无论做什么选择，都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这次访谈播出后，引发了广泛的讨论。网络上出现了两种截然不同的观点：一种认为李牧的做法是正当的维权行为，另一种认为他的做法有违职业道德。

但是更多的人站在了李牧这一边，特别是技术从业者群体。

"作为一个程序员，我完全理解李牧的选择。我们的技术成果经常被领导占为己有。"

"职场PUA的现象太普遍了，需要有人站出来说不。"

"支持李牧！技术人员的尊严不容践踏！"

与此同时，李牧原来的公司却在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贺总，投资人要求召开紧急董事会。"高盛急匆匆地走进贺总的办公室，"他们对公司的技术实力产生了质疑。"

"质疑什么？"贺总头都没抬。

"他们担心公司的核心技术都是依赖李牧，现在李牧走了，公司的技术优势可能不复存在。"

"胡说！"贺总拍桌子，"公司这么多技术人员，难道离了李牧就不行了？"

"但是问题是，现在市场上已经有了更好的替代产品。而且星珑科技的价格比我们低30%。"

贺总沉默了。他知道，这是李牧在用市场的方式给他上课。

"还有一个问题。"高盛继续说，"原来技术团队的核心成员大部分都跳槽去了星珑科技。现在留下的人员很难维持原有的开发进度。"

"那就重新招人！"

"关键是现在的市场环境下，优秀的技术人员都更愿意去创业公司。我们很难招到合适的人。"

贺总靠在椅背上，第一次感到了无力。他意识到，自己可能犯了一个无法挽回的错误。

10

三个月后，星珑科技已经成为行业内的一匹黑马。产品用户数量突破了百万，收到了多家知名投资机构的投资意向。

李牧站在新办公室的落地窗前，看着楼下车水马龙的街道。孙静走过来，递给他一杯咖啡。

"今天心情不错？"孙静问。

"还好。"李牧接过咖啡，"你知道吗，三个月前我从来没想过会有今天。"

"那你后悔吗？"

"后悔什么？"

"后悔那天晚上的选择。如果你当时捡起了那些钱，现在可能还在原来的公司里安稳地上班。"

李牧喝了一口咖啡："你觉得那样的生活叫安稳吗？"

"至少没有现在这么大的压力。"

"孙静，我问你一个问题。"李牧转过身来看着她，"如果一个人为了所谓的安稳，放弃了自己的尊严，那他得到的到底是什么？"

孙静想了想："妥协？"

"是的，妥协。但是妥协是有代价的。当你妥协了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最后你会发现，自己已经变成了一个没有底线的人。"

孙静点点头："所以你选择了反击。"

"我选择了做自己。"李牧说，"其实那天晚上，当贺总把钱扔在地上的时候，我就明白了一个道理：有些人永远不会把你当人看。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在意他们的看法呢？"

这时候，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韩琪走了进来。

"李总，有个好消息。"她兴奋地说，"刚刚接到通知，我们的产品被评为本年度最具创新价值的技术产品。颁奖典礼下个月举行。"

"很好。"李牧点点头，"团队的努力得到了认可。"

"还有一个消息。"韩琪继续说，"原来公司的项目因为技术问题，已经暂停了。听说投资人撤资了。"

李牧没有表现出任何得意的神情："那些还留在那里的同事怎么样？"

"大部分都在找新工作。听说贺总也在考虑把公司卖掉。"

李牧走到窗边，看着远处的夕阳。曾经，他以为自己的职业生涯会在那家公司度过，以为只要努力工作就能得到认可。现在他明白，有些时候，最大的成功就是敢于说不。

"李总，"韩琪问，"您后悔过吗？我是说，如果当时您选择忍耐，现在可能..."

"小韩，"李牧打断了她，"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觉得什么是成功？"

"赚很多钱？"

"那只是成功的一种表现。真正的成功，是在面临选择的时候，能够选择做正确的事情，而不是选择做容易的事情。"

韩琪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当然，"李牧补充说，"每个人对正确的定义都不同。对我来说，维护自己的尊严，保护自己的劳动成果，就是正确的事情。"

夜幕降临，办公室里只剩下李牧一个人。他打开电脑，查看着公司的最新数据。用户数量还在增长，产品性能持续优化，团队士气高涨。

一切都在按照他的预期发展。但是李牧知道，这只是开始。创业的路还很长，还会有更多的挑战等着他们。

但是他不担心。因为他知道，当一个人为了自己的理想而战斗的时候，他就已经是胜利者了。

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李牧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

"李总吗？我是贺总。"

李牧没有立即回答。

"我想和您谈谈。"贺总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关于合作的事情。"

"合作？"李牧问。

"是的。我们可以谈谈技术授权的事情。价格您来定。"

李牧沉默了几秒钟："贺总，我想您搞错了一件事。"

"什么事？"

"我从来不是为了钱。"李牧说，"如果我是为了钱，那天晚上我就会把地上的钱捡起来。"

"那您是为了什么？"

"为了证明一件事。"李牧看着窗外的夜景，"证明技术人员不是狗，不应该被人像对待狗一样对待。"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

"贺总，"李牧最后说，"那天晚上您说过一句话，叫知足常乐。我现在想告诉您另一句话：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当一个人选择了高处，就再也不会回到低处。"

说完，李牧挂断了电话。

他起身走到阳台上，夜风很凉爽。城市的灯火在脚下闪烁，就像星星一样美丽。

李牧想起了那天晚上庆功宴上的情景，想起了地上散落的钞票，想起了那些看热闹的眼神。

他笑了。

不是因为报复的快感，而是因为他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当你选择站起来的那一刻，你就已经赢了。

来源：阿妞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