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确定。"许文雅的声音很轻,但很坚决。她看了看天花板,那里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缓慢地移动。
文:清希有话说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地名人名虚构,请勿与现实关联
本文所用素材源于互联网,部分图片非真实图像,仅用于叙事呈现,请知悉
"你确定要搬?"刘阿姨站在楼梯口,手里拎着刚买的菜,眼神里带着一种说不清的担忧。
"确定。"许文雅的声音很轻,但很坚决。她看了看天花板,那里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缓慢地移动。
"可是……"刘阿姨欲言又止,最终只是摇摇头,"那你小心点。"
楼上很安静,安静得让人不安。
01
许文雅第一次发现家里温度异常,是在去年十月的一个下午。
那时候外面已经有了秋意,梧桐叶子开始泛黄,可她家里依然热得像个蒸笼。她拿出温度计测量,客厅是37.2度,卧室是37.5度,而最热的地方是厨房,竟然达到了38度。
她以为是空调坏了,叫来维修工老周。老周是个五十多岁的男人,瘦瘦小小,说话总是含含糊糊的。他检查了空调,又看了看室内的通风情况,最后擦擦汗说:"你这屋子体质热点,可能是朝向的问题。"
"朝向?"许文雅不解。
"嗯,有些房子就是这样,天生热体质。"老周收拾工具,准备离开,"要不你换个大点的空调试试。"
许文雅换了空调,一台3匹的立式空调,功率足够大。可是温度依然没有下降,甚至在十一月份,当外面气温降到15度的时候,她家里仍然保持在37度左右。
她开始做记录,每天早中晚三次测量房间各个角落的温度。一个月下来,她发现了一个规律:天花板附近的温度最高,特别是卧室的天花板,有时候能达到39度。
热源似乎来自楼上。
许文雅住在一栋老式居民楼的四楼,楼上是五楼,也是顶楼。她试着敲过楼上的门,想问问邻居家里是不是也有类似的情况,但从来没有人应门。门上贴着一张快递单,收件人是"林先生",但纸张已经发黄,看起来很久没有更换过。
物业的张主管是个四十岁的胖男人,总是穿着皱巴巴的白衬衫,见到业主就笑,但这种笑容让人觉得很敷衍。许文雅找到他,询问楼上住户的情况。
"五楼?那户人家很正常啊。"张主管看着手里的登记册,"登记的是林庆峰,男,单身,很少出门。"
"我想联系一下他,家里温度有点问题。"
"这个……"张主管犹豫了一下,"我们不方便透露业主的联系方式。你可以自己去敲门。"
许文雅又去敲了几次门,依然没有回应。她开始怀疑楼上是不是真的有人住。但有时候,特别是夜里,她能听到楼上传来一些声音:金属刮擦的声音,像是在移动什么重物;还有水流的声音,哗哗的,持续时间很长;偶尔还能听到低沉的人声,听不清在说什么,但能感觉到一种焦躁。
刘阿姨住在三楼,是个热心肠的老太太,对整栋楼的情况都很了解。她告诉许文雅,楼上那户人家确实很奇怪。
"那个林先生,我住这里十几年了,见过他的次数用手指头都能数过来。"刘阿姨在楼下晒太阳,边说边织毛衣,"而且每次见到他,都是夜里。白天从来不见人影。"
"他做什么工作?"
"不知道。但肯定不是正常的上班族。你想想,正常人哪有白天不出门,夜里才活动的?"刘阿姨压低声音,"我怀疑他是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许文雅没有接这个话题。她是个理性的人,不喜欢没有根据的猜测。但刘阿姨的话确实提醒了她,楼上住户的作息时间确实很奇怪。
冬天过去了,春天来了,许文雅家里的温度依然没有下降。37度,雷打不动的37度。她的衣服永远是夏装,冬天最厚也就穿个薄毛衣。朋友来做客,都会被这个温度吓到。
"你家是不是有地暖?"
"没有。"
"那怎么这么热?"
许文雅也想知道答案。
她请了专业的检测机构来检查,看是不是有什么隐蔽的热源。技术员用红外线测温仪扫描了整个房子,结果显示热源确实来自天花板上方。
"楼上肯定有什么东西在发热。"技术员说,"可能是大功率的电器,或者是什么加热设备。"
许文雅又去找张主管,要求他联系楼上的住户。张主管这次没有推辞,当着许文雅的面拨打了登记的电话号码。
"您好,请问是林先生吗?我是物业……什么?号码错了?"张主管挂了电话,摊摊手,"号码是空号。"
"那你们怎么联系他?"
"平时没什么事需要联系的。物业费他都是按年预交的,从来不拖欠。"
这让许文雅更加困惑。一个从不露面,却按时交费的邻居,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夏天到了,外面气温升到30多度,许文雅家里的温度也随之上升,最高的时候达到了42度。空调全天运转,电费高得吓人,但温度依然降不下来。她不得不在客厅铺个凉席,晚上睡在地板上。
朋友劝她搬家,她也动过这个念头,但这套房子是她花了十年积蓄买下的,就这样搬走,实在不甘心。而且,她总觉得这个问题应该有解决的办法。
直到一个夜里,她被一阵强烈的异味惊醒。那是一种烧焦的味道,混合着化学药品的刺鼻气味。她起身查看,发现味道是从天花板传下来的。
她披了件外套,悄悄上楼,想听听楼上到底在做什么。五楼的楼梯很安静,但林先生家的门缝里透出微弱的光线,还有轻微的嗡嗡声,像是什么机器在运转。
她轻轻敲门,里面的声音立刻停止了。
她又敲了几下,依然没有回应。但她能感觉到门后有人,甚至能听到轻微的呼吸声。
第二天,她下定决心要搬家。
02
许文雅联系了搬家公司,约定了日期。消息传开后,整栋楼的邻居都来劝她。
"真要走啊?"二楼的李大爷摇摇头,"住这么多年了,舍得吗?"
"没办法,实在太热了。"许文雅苦笑。
"要我说,你就该早点搬。"刘阿姨还是那句话,"这房子阴得很,热得古怪。"
搬家公司的司机叫王师傅,是个四十多岁的壮汉。他来看房子的时候,刚进门就皱起了眉头。
"这屋子怎么这么热?"
"这就是我要搬家的原因。"
王师傅在房间里转了一圈,用手摸了摸地板。"这地板怎么发烫?比锅底还热。"
"你也觉得不正常?"
"当然不正常。我干这行十几年了,从没见过这种情况。"王师傅擦擦汗,"你家楼上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我也在查。"
王师傅报了价格,比平时高出一倍。"实在是太热了,我的工人可能受不了,得加钱。"
许文雅同意了。为了尽快离开这个让她煎熬了一年多的地方,多花点钱也值得。
在等待搬家的这几天里,她发现楼上的动静变得更加频繁。白天也能听到声音了,不再只是夜里。有时候是重物拖拽的声音,有时候是敲击声,还有一种她从未听过的声音,像是气体从压力容器中释放出来。
更奇怪的是,她开始在楼上门口发现一些东西。有时候是快递包裹,但很快就会消失;有时候是一些奇怪的设备零件,看起来像是实验室用品;还有一次,她看到门口放着一个氧气瓶,但第二天就没了。
她把这些情况告诉了刘阿姨。
"我早就说了,那个人不正常。"刘阿姨神秘兮兮地说,"你知道吗?有时候夜里,我能看到他家的窗户里透出很亮的光,不是普通的电灯光,是那种很白很刺眼的光。"
"什么样的光?"
"像是医院手术室那种。而且,你有没有发现,他家从来不开窗?"
许文雅仔细回想了一下,确实如此。楼上的窗户总是紧闭着,即使在最热的夏天也不例外。
距离搬家还有三天的时候,她遇到了楼上的林先生。
那是个傍晚,她下班回家,正在楼梯间开门,听到楼上传来脚步声。她抬头看去,看到一个中等身材的男人正从楼上走下来。
那是她第一次近距离看到这个神秘的邻居。林先生大约四十岁,瘦削的脸庞,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穿着一件灰色的外套。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眼神,很警觉,带着一种防备的神色。
他们在楼梯转角处相遇,许文雅主动打招呼:"您好,我是楼下的住户。"
林先生停下脚步,看了她一眼,点点头,没有说话,匆匆下楼了。
但在那短暂的对视中,许文雅注意到了一个细节:林先生的脸上有明显的汗渍,而且皮肤看起来有些红,像是长期在高温环境中待过的样子。
当天夜里,楼上传来了前所未有的巨大声响。不是平时那种轻微的移动声,而是重物撞击地面的巨响,还伴随着金属碰撞的刺耳声音。
这声音持续了整整一夜。
第二天早上,许文雅发现自己家的天花板上出现了几道细小的裂纹。
她立刻打电话给物业。张主管姗姗来迟,看了看天花板,说:"这个……可能是楼体老化。"
"楼体老化怎么会突然出现裂纹?昨天夜里楼上的声音你听到了吗?"
"什么声音?我没听到。"张主管左右顾盼,"可能是你太敏感了。"
许文雅知道从张主管这里得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她决定直接去找林先生。
她上楼敲门,这次敲得很响,很持久。
终于,门开了一条缝。
林先生出现在门后,脸色很难看。"什么事?"
"我是楼下的住户,想和您谈谈关于房子温度的问题。"
"温度?什么温度?"
"我家里常年37度,怀疑热源来自楼上。"
林先生的脸色变了,他看了看许文雅,又看了看楼梯,最后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能让我进去看看吗?也许我们能找到问题的原因。"
"不行。"林先生断然拒绝,"我家里不方便。"
就在这时,许文雅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就是那天夜里惊醒她的烧焦味。而且,从门缝里透出的空气明显比楼道里的温度高很多。
"您家里是不是有什么加热设备?"
林先生没有回答,直接关上了门。
许文雅在门外站了一会儿,能听到里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一些移动物品的声音。
回到家里,她发现天花板上的裂纹又扩大了一些。
距离搬家还有一天。
03
搬家的日子是个周六,早上八点,王师傅带着三个工人按时到达。
"今天可得快点,我的工人在这种温度下干不了太久。"王师傅一进门就开始冒汗。
许文雅已经把大部分物品整理好了,剩下的就是一些大件家具和电器。工人们开始搬运,动作很快,想要尽快结束这个痛苦的过程。
当他们搬动卧室的衣柜时,意外发生了。
衣柜刚离开墙面,一股强烈的热浪从墙壁和天花板的接缝处喷涌而出,温度高得吓人。有个工人伸手去摸,立刻缩了回来。
"这墙壁里面是什么?"工人问。
许文雅也吃了一惊。她知道墙壁会发热,但没想到热源这么集中,温度这么高。
王师傅拿出一个测温仪,对着墙壁测量。"天啊,这里的温度超过50度了。"
就在这时,天花板上的裂纹突然扩大,一些灰尘和石块掉了下来。
"不好,楼板有问题。"王师傅脸色变了,"大家小心点。"
他们正在讨论是否要停止搬运时,楼上传来了剧烈的撞击声。
咚!咚!咚!
声音很有规律,像是有人在用重物撞击地面。整栋楼都在震动。
"楼上这是在干什么?"工人们面面相觑。
撞击声持续了几分钟,然后突然停止。接着,楼上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从楼道里可以听到林先生的房门被猛地打开。
脚步声越来越近,林先生出现在许文雅家门口。
他的样子完全变了。头发凌乱,脸色苍白,眼中带着一种近乎疯狂的焦虑。他的衣服湿透了,不知道是汗水还是别的什么。
"你们在干什么?"林先生冲进屋里,声音很高,"谁让你们动这些东西的?"
王师傅和工人们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吓住了。许文雅站出来:"林先生,我们在搬家,这是我的权利。"
"搬家?"林先生的眼神变得更加狂乱,"你不能搬!你知不知道你这一搬会影响什么?"
"影响什么?"
林先生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冲到卧室,看着那面露出热源的墙壁。当他看到墙壁和天花板之间的缝隙时,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完了,全完了。"他喃喃自语,然后转向许文雅,"你必须把东西放回去!"
"凭什么?"许文雅也怒了,"我受够了这种高温,我有权选择搬家。"
"你不明白!"林先生的声音变得尖锐,"你这样做会害死人的!"
王师傅见情况不对,拉住许文雅:"要不我们先撤,等情况明朗了再说。"
"不行!"许文雅很坚决,"我忍了一年多,今天一定要搬走。"
林先生见说服不了许文雅,变得更加激动。他开始在屋里走来走去,不停地看着天花板,嘴里念念有词。
就在这时,楼上传来了一声巨响,像是什么东西爆炸了。整栋楼都震了一下。
所有人都抬头看着天花板,只见裂纹迅速扩大,还有一些奇怪的液体从缝隙中渗出来,散发着刺鼻的化学味道。
"快跑!"林先生突然喊道,"楼要塌了!"
话音刚落,天花板的一个角落突然塌陷,露出了一个洞口。从洞口里可以看到楼上的情况。
眼前的景象刚映入眼帘,众人便齐齐倒抽一口冷气——
透过洞口,他们看到的不是普通的居民房屋,而是一个完全不同的空间。那里到处都是金属管道和各种仪器设备,墙壁被银色的反光膜包裹,还有很多闪烁着红光的指示器。
最引人注目的是房间中央的一个巨大的圆柱形容器,容器里装满了某种发光的液体,正在剧烈地沸腾。
"这是什么?"王师傅呆呆地问。
林先生见事情已经暴露,彻底崩溃了。他蹲在地上,抱着头说:"完了,全完了,我的实验全毁了。"
许文雅这才明白,楼上根本不是什么普通的住宅,而是一个隐蔽的实验室。而她家里长期的高温,就是这个实验室散发出来的。
04
消息很快传开,整栋楼的邻居都跑上来看热闹。物业的张主管也匆匆赶到,看到眼前的情况,脸都白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张主管结结巴巴地问。
"你问我?"许文雅冷笑,"你是物业主管,你应该最清楚楼里的情况。"
张主管不敢接话,拿出手机开始打电话。
刘阿姨挤到前面,看着楼上的洞口,连连摇头:"我就说这家人不正常,你们还不信。"
林先生依然蹲在地上,整个人都失去了斗志。在众人的逼问下,他终于说出了实情。
原来,林先生是个化学工程师,几年前因为一次实验事故被单位开除。他不甘心,就把自己的住房改造成了一个私人实验室,想要继续自己的研究。
"我研究的是高温催化反应,需要长期保持高温环境。"林先生有气无力地说,"我在房间里安装了大功率的加热设备,还有各种化学药品。"
"那为什么我家里会这么热?"许文雅追问。
"因为热量需要散发,我在地板上钻了很多小孔,用来散热。没想到热量都传导到你家里了。"
许文雅听了,气得浑身发抖。"你的意思是,我在这里受罪一年多,就是为了给你的实验室散热?"
林先生不敢看她的眼睛,只是低着头说:"我以为你会搬走的,没想到你坚持了这么久。"
"你有什么权利这样做?"王师傅也愤怒了,"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
"我知道,但我没有别的地方做实验。"林先生的声音越来越小,"我的研究快要成功了,如果中断的话,前面的努力就白费了。"
就在这时,警察来了。是张主管报的案。
警察了解了情况后,立即封锁了现场,并联系了消防部门和环保部门。专业人员检查后发现,林先生的实验室不仅违法,而且极其危险。那些化学药品如果处理不当,很可能引起爆炸或中毒。
"幸亏发现得及时。"消防队长说,"再晚一点,后果不堪设想。"
林先生被带走调查,他的实验室被彻底清理。许文雅作为受害者,需要配合调查,并接受身体检查,看长期处在高温环境中是否对健康造成了损害。
检查结果显示,她的身体没有受到严重损害,但医生建议她定期复查,以防万一。
05
一个月后,许文雅搬进了新家。那是一套朝南的两居室,阳光充足,温度正常。
第一次在新家睡觉的时候,她盖了一床厚被子,感受着久违的凉爽。没有了那个恒定的37度,没有了天花板传来的奇怪声音,一切都显得那么平静。
王师傅帮她搬完最后一件家具,擦着汗说:"这回该凉快了吧?"
"嗯,终于凉快了。"许文雅笑了,这是很久以来第一次发自内心的笑容。
但有时候,特别是安静的夜晚,她还是会习惯性地抬头看看天花板,心里莫名地产生一种不安。那种在异常高温中生活了一年多的经历,给她留下了深深的印记。
刘阿姨来新家看过她一次,带了一些自己做的点心。
"那栋楼现在怎么样了?"许文雅问。
"五楼彻底封了,说是要重新装修。那个林先生被判了三年,还要赔偿你的损失。"刘阿姨喝着茶,"不过你知道吗?楼里的人都说,自从你搬走后,整栋楼都变正常了。"
"什么意思?"
"以前大家总觉得楼里有股怪味,现在没了。而且,四楼以下的房间温度也都正常了。看来那个实验室的影响比我们想象的要大。"
许文雅点点头,没有说话。她想起了那个洞口里看到的景象:金属管道、闪烁的指示器、沸腾的液体。一个普通的居民楼里,竟然隐藏着这样一个危险的秘密。
如果她没有坚持搬家,如果那天衣柜没有移动,如果天花板没有裂开,这个秘密可能永远不会被发现。而她,也可能永远生活在那个37度的煎熬中。
律师告诉她,林先生需要赔偿她的经济损失,包括多支付的电费、医疗检查费用,以及精神损失费。数额不小,足够她在新家里舒舒服服地生活很长时间。
但钱并不能完全消除那段经历留下的阴影。有时候,她会在睡梦中惊醒,梦见自己又回到了那个永远37度的房间。醒来后,她会迅速检查室内温度,确认一切正常后才能重新入睡。
她开始理解为什么有些人会对某些特定的环境产生恐惧。经历过异常的人,即使回到正常的环境中,也需要时间来适应和恢复。
新家楼下有个小花园,许文雅经常在傍晚时分在那里散步。花园里种着各种植物,在正常的温度下健康地生长着。看着这些绿意盎然的生命,她会想起自己在那个高温房间里的日子,就像一株被放在温室里的植物,看似被保护着,实际上却在遭受着不自然的折磨。
有一天,她在花园里遇到了一个陌生的老人。老人看起来很健谈,主动和她攀谈起来。
"你是新搬来的吧?"老人问。
"是的。"
"原来住哪儿?"
许文雅犹豫了一下,说出了那栋楼的地址。
老人的表情变了:"哦,那栋楼啊。我听说了,楼上有个人搞什么违法实验,被抓了。"
"嗯。"
"你就是那个受害者吧?"老人看着她,眼中带着同情,"一年多37度,真是辛苦你了。"
许文雅没想到这件事已经在附近传开了。她苦笑着点点头。
"不过话说回来,"老人又说,"你能坚持那么久才搬家,也是够能忍的。要是我,早就受不了了。"
"我以为总能找到解决办法。"许文雅说,"没想到问题出在楼上。"
"人啊,有时候就是这样,明明身处异常的环境,却总以为是自己的问题。"老人感慨道,"其实很多时候,问题的根源在我们看不到的地方。"
这话让许文雅深有感触。在那一年多的时间里,她确实一直在找自己的原因:是不是房子朝向有问题,是不是空调功率不够,是不是墙体保温有问题。她从来没有想过,问题可能来自一个完全意想不到的地方。
回到家里,她站在窗前,看着远处那栋楼。从这个角度,那栋楼看起来很普通,和周围的建筑没有什么区别。但她知道,在那栋楼的五楼,曾经隐藏着一个足以改变多人生活的秘密。
她想起了林先生最后被带走时的样子。那个瘦削的男人,为了自己的研究,不惜以邻居的痛苦为代价。他也许认为自己在做伟大的科学研究,但实际上,他只是一个自私的人,把自己的需要强加给无辜的人。
许文雅拉上窗帘,回到客厅。她测量了一下室内温度:22度,正常且舒适。
她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播放着一部老电影。画面里的人们生活在一个简单的世界里,没有隐蔽的实验室,没有莫名其妙的高温,没有神秘的邻居。
但她知道,现实生活比电影复杂得多。在任何一个看似平静的社区里,都可能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有些秘密是无害的,有些却可能影响到其他人的生活。
她决定不再去想那些事情。过去的就让它过去,重要的是现在和未来。她有了一个新家,一个正常温度的新家,这就够了。
但是,当她准备睡觉的时候,还是习惯性地看了一眼天花板。那里很安静,没有任何异常的声音。她笑着摇摇头,心想这个习惯可能需要很长时间才能改掉。
06
第二天是周一,许文雅回到出版社上班。同事们都关心地询问她搬家后的情况。
"新家怎么样?"
"很好,终于正常了。"
"那个邻居真是太过分了,竟然在住宅楼里搞化学实验。"
"是啊,幸亏发现得及时。"
午休的时候,许文雅接到了一个陌生号码的电话。
"请问是许文雅女士吗?"
"是的。"
"我是市电视台的记者,想就您遇到的这件事做个采访。"
许文雅婉拒了。她不想把这件事搞得太大,也不想成为媒体关注的焦点。她只希望平静地生活,忘掉那段不愉快的经历。
下班回家的路上,她经过一家温度计专卖店,忍不住停下来看了看。店里有各种各样的温度计:水银的、电子的、红外线的。她想起自己为了测量房间温度,买过好几个温度计,每天定时测量,记录数据,试图找出规律。
现在想来,那些数据确实有规律,只是她没有往正确的方向思考。如果当时她能想到楼上可能有问题,也许能更早解决这个困扰。
但话说回来,谁会想到楼上的邻居在搞化学实验呢?这种事情超出了正常人的想象范围。
回到新家,许文雅煮了一顿简单的晚餐。吃饭的时候,她想起了在老房子里的日子。因为太热,她经常没有食欲,一天只吃一顿饭。现在温度正常了,食欲也恢复了。
吃完饭,她坐在阳台上看书。夕阳西下,微风徐来,一切都显得那么美好。这种平静的生活,就是她一直渴望的。
她的手机响了,是刘阿姨打来的。
"文雅,我听说有记者要采访你?"
"是啊,不过我拒绝了。"
"拒绝好,这种事情少露面比较好。"刘阿姨说,"对了,那栋楼的五楼开始装修了,说是要改成正常的住宅。"
"那就好。"
"你知道吗?装修工人在里面发现了很多奇怪的东西,什么化学药品啊,实验设备啊,还有一些我们叫不出名字的东西。"
许文雅听着,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那个曾经让她痛苦不堪的实验室,现在终于要消失了。
"装修完了会有新住户吗?"她问。
"应该会有吧。不过我觉得,知道这里发生过什么事的人,可能不太愿意住进去。"
确实如此。谁愿意住在一个曾经被改造成非法实验室的房间里呢?即使重新装修,那种心理阴影也很难消除。
挂了电话,许文雅继续看书。这是一本推理小说,讲的是一个侦探调查一起发生在公寓楼里的离奇案件。看着书中的情节,她不禁想起自己的经历。如果把她的遭遇写成小说,也会是一个很有趣的故事。
一个普通的编辑,遭遇了房间异常高温的困扰,经过一年多的忍耐和调查,最终在搬家的那一天意外发现了真相。这样的情节,确实很适合写成小说。
也许哪一天,她真的会把这段经历写下来。不是为了出版,而是为了记录。记录一个普通人在面对异常情况时的挣扎和坚持,记录真相大白时的震惊和愤怒,也记录重新开始后的平静和释然。
夜深了,许文雅准备睡觉。她关掉客厅的灯,走向卧室。在经过温度计的时候,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23度。
她满意地点点头,钻进被窝。被子很暖和,但不会热得让人难受。这种温度刚刚好,让人感到安全和舒适。
闭上眼睛,她听到的只是正常的夜晚声音:远处的车声,风吹树叶的声音,偶尔传来的狗叫声。没有金属刮擦声,没有重物拖拽声,没有那种让人不安的嗡嗡声。
一切都回归了正常。
在半梦半醒之间,许文雅想起了那个夜晚,她被异味惊醒,悄悄上楼查看,听到门后的呼吸声。现在回想起来,那可能是林先生一生中最紧张的时刻。他知道自己的秘密快要被发现了,却无能为力。
也许从那一刻起,他就知道这一切迟早会结束。所以在搬家那天,当真相即将揭露的时候,他表现得那么绝望和疯狂。
但这些都已经过去了。林先生要为自己的行为承担后果,而她,终于获得了应有的赔偿和安宁。
07
第二天早上,许文雅醒来的时候,阳光正透过窗帘照进房间。她伸了个懒腰,感受着清晨的凉爽。这种感觉真好,就像重新获得了生命。
她起床洗漱,准备开始新的一天。在镜子里,她看到自己的脸色比以前好了很多。在那个高温房间里的时候,她总是脸色苍白,精神不振。现在,她重新有了健康的气色。
吃早餐的时候,她收到了律师的短信,告知林先生的赔偿金已经到账。数额确实不小,足够她在新家里舒舒服服地生活很长时间。
但对她来说,最珍贵的不是这笔钱,而是重新获得的正常生活。能够在正常温度下睡觉,能够在家里穿正常的衣服,能够邀请朋友来做客而不用担心他们会被房间的高温吓到。
这些简单的日常生活,在过去的一年多里,对她来说都是奢望。现在,她终于重新拥有了。
许文雅看了看时间,该上班了。她拿起包,走向门口。在开门的瞬间,她回头看了一眼这个新家。阳光洒在客厅的地板上,一切都显得那么温馨和正常。
她笑了笑,走出门去。
在楼下,她遇到了那个昨天和她聊天的老人。
"早啊,小许。"老人主动打招呼。
"早上好。"
"看起来精神不错嘛。"老人笑着说,"看来新家很适合你。"
"是的,很适合。"许文雅真心地回答。
"那就好。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我们都是邻居。"
"谢谢。"
走在上班的路上,许文雅想起了老人的话。是啊,邻居就应该是这样的,互相关心,互相帮助,而不是像林先生那样,为了自己的目的而损害他人的利益。
她决定要好好珍惜现在的生活,也要用自己的方式回报那些关心她的人。也许可以给刘阿姨买些她爱吃的点心,也许可以帮那个热心的老人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到了公司,同事们又关心地询问她的近况。许文雅一一回答,心情很愉快。有这么多人关心她,她感到很温暖。
中午的时候,她接到了一个意外的电话,是原来那栋楼的物业张主管打来的。
"许女士,不好意思打扰您。"张主管的声音听起来很紧张,"有件事我想向您道歉。"
"什么事?"
"关于林先生的事情,我们物业确实有监管不力的责任。我们没有及时发现他的违法行为,给您造成了很大的困扰。"
许文雅想起了张主管以前那种敷衍的态度,心里有些不快,但还是礼貌地说:"这件事已经过去了。"
"是这样的,公司决定给您一些额外的补偿,作为我们的歉意。"
"不用了。"许文雅直接拒绝,"我不想再和那栋楼有任何关系。"
"您能理解我们的处境吗?如果这件事传出去,对我们物业公司的声誉会有很大影响。"
许文雅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冷冷地说:"张主管,如果你想让我保密,大可不必。我本来就不想宣扬这件事。但如果你担心声誉问题,也许应该从改善服务态度开始。"
说完,她挂断了电话。
她想起了自己多次找张主管反映情况,他总是推三阻四,能推就推。如果当初他能认真对待她的投诉,也许这件事能更早解决。
但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重要的是,她已经脱离了那个环境,开始了新的生活。
下午下班后,许文雅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市中心的图书馆。她想查阅一些关于化学实验安全的资料,了解林先生的行为到底有多危险。
资料显示,在居民楼里进行化学实验,特别是涉及高温和有毒化学品的实验,确实极其危险。不仅可能引起火灾和爆炸,还可能导致有毒气体泄漏,危及整栋楼的住户安全。
许文雅看着这些资料,后怕不已。她在那种环境中生活了一年多,如果林先生的实验出现意外,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从图书馆出来,天已经黑了。许文雅走在回家的路上,看着街道两旁明亮的灯光,心里涌起一种从未有过的安全感。这是她应得的生活,正常的、安全的、温馨的生活。
08
回到家里,她煮了一顿丰盛的晚餐,给自己庆祝。庆祝什么呢?庆祝重获新生,庆祝真相大白,庆祝正义得到伸张。
吃饭的时候,她想起了一年多以前的自己。那时候她刚刚发现房间温度异常,还以为只是空调的问题。如果有人告诉她,这个问题会持续一年多,而且背后隐藏着一个如此离奇的真相,她一定不会相信。
但现在,一切都结束了。那个37度的噩梦,那个神秘的邻居,那个隐蔽的实验室,都已经成为了过去。
许文雅吃完饭,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电视里正播放着一个关于家居安全的节目,讲的是如何识别和防范各种居住环境中的安全隐患。
看着节目,她想到了自己的经历。也许她应该把这个故事写下来,提醒更多的人注意居住环境的异常情况。不是每个人都能像她这样幸运,能够在最后时刻发现真相。
但她又想,这种事情毕竟是极少数。大多数人的邻居都是正常的,不会有人在住宅楼里搞化学实验。她的经历虽然真实,但确实很特殊。
夜深了,许文雅准备睡觉。在关灯之前,她又看了一眼温度计:24度。这个数字对她来说,就像一个护身符,让她感到安心。
躺在床上,她听着窗外正常的夜晚声音。没有楼上传来的奇怪响动,没有让人不安的嗡嗡声,一切都那么宁静。
她想起了搬家那天的混乱场面:天花板突然塌陷,露出了楼上实验室的真面目;林先生疯狂的样子;围观邻居们震惊的表情;还有那个沸腾着发光液体的圆柱形容器。
那一刻,她终于明白了一切。那种长期困扰她的高温,那些夜里传来的奇怪声音,那个神秘莫测的邻居,原来背后有着如此令人震惊的真相。
但现在,这一切都已经过去了。林先生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了代价,她也得到了应有的补偿和安宁。
许文雅闭上眼睛,很快就进入了梦乡。这是一年多来,她睡得最安稳的一个夜晚。
在梦里,她回到了一个没有异常高温的世界,一个温度正常的世界,一个安全而温馨的世界。那里的天花板不会开裂,邻居都很友善,每个人都能在自己的家里安心地生活。
这就是她一直渴望的生活,现在,她终于拥有了。
来源:阿妞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