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她夸张地捂着嘴,眼睛却笑得眯成了一条缝,屏幕的光映亮了她脸上的得意,上面赫然显示着“80000”。
声明:本故事纯属虚构,图片源于网络,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那个亲手把我逼走的领导,后来跪着求我回去
那天,当奖金通知的邮件弹出来的时候,整个办公室原本嘈杂的空气,仿佛瞬间被抽空了。
我盯着屏幕上那个刺眼的数字,“6000”,感觉像一个冰冷的笑话。
紧接着,身旁的工位上,林菲菲发出一声经过精心编排的、恰到好处的惊呼。
她夸张地捂着嘴,眼睛却笑得眯成了一条缝,屏幕的光映亮了她脸上的得意,上面赫然显示着“80000”。
一个季度,同一个核心项目,她名义上是我的副手。
她拿八万,我拿六千。
我没有歇斯底里,也没有当场质问,只是平静地截了个图,连带着发薪邮件的原始记录,一起存进了一个加密文件夹。
然后,我脸上挂着几个小时以来最轻松的微笑,敲开了总监办公室的门,提出了离职。
他们都以为我疯了,以为我是在用一种最愚蠢的方式自断生路。
可他们不知道,我带走的,从来不是什么客户名单或者技术代码。
我带走的,是一个个客户对我这个“人”的信任。
这东西,千金不换。
01
“苏晚,你这是什么意思?”
周国栋,我的顶头上司,大家叫他周总。他把我的辞职信“啪”地一声摔在桌上,廉价的打印纸飘飘悠悠地落在地上。镜片后的眼睛里,满是毫不掩饰的轻蔑和被挑战的怒意。
“对薪资不满意?年轻人,不要这么沉不住气嘛。”
他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身体向后靠在发出呻吟的皮椅上,语气里带着一种施舍般的“教诲”。
“我知道,这次奖金你可能觉得有点少。但你要理解公司,理解我。菲菲她更懂得维系客户关系,饭局、聊天、送礼,这些都是软实力,是生产力,你懂吗?”
我懂。
我太懂了。
我懂那些我熬了三个通宵,喝了十六罐咖啡才做出来的方案,最后在项目启动会上,署名的人是林菲菲。
我懂那个难缠到部门所有人都想放弃的客户“宏远集团”,是我陪着笑脸、拿出十二分的专业能力和耐心,在对方楼下咖啡馆里守了三天,才换来一次沟通机会,一点点啃下来的。可最后在庆功宴上,被周总搂着肩膀、一杯杯灌酒夸奖“有灵性、前途无量”的人,是林菲菲。
我还懂,每次项目关键节点的汇报,我把所有资料和数据准备得尽善尽美,精确到每一个小数点。林菲菲只需要拿着我划好重点的稿子,在会议室里穿着得体的套装,巧笑倩兮地念一遍,就能得到周总“逻辑清晰,表达出色”的赞扬。
而我,是那个永远坐在会议室角落,负责播放PPT和应对突发技术提问,被一句“我们的技术支持,小苏”一笔带过的人。
我的手指不自觉地捏紧了背包的肩带,指甲深深地掐进掌心,传来一阵细微的刺痛。
但我脸上依旧挂着得体的、程式化的微笑,一种近乎麻木的平静。
“周总,您误会了,我没有对薪资不满,就是……个人发展遇到瓶颈了。”
我听到自己用一种陌生的、毫无波澜的声音说着。
周总显然对我的“识趣”感到很满意,他肥硕的身体在椅子里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发出了“咯吱”一声响。
“这就对了嘛!小苏,不是我说你,你这个性格啊,在职场上太吃亏了。光闷头干活是出不了头的,要学会抬头看路。”
他顿了顿,似乎觉得这还不够,又补上了一刀,像是在给我上最后一堂“职场课”。
“你看菲菲,多会来事儿,多有眼色。她那八万块奖金,是她应得的。公司看的是一个人的综合价值,你不能只盯着自己那点工作量。”
我点点头,脸上的笑意似乎更深了些。
“您说得对。”
综合价值。
好一个综合价值。
原来,我日日夜夜的心血,那些掉在地板上的头发,那些为了一个技术难题失眠的夜晚,都抵不过几句奉承和几杯酒。
林菲菲大概是一直在门外留意着动静,她端着一杯刚冲好的咖啡,恰到好处地从门口经过,看到办公室里的场景,停下脚步,故作惊讶地问:“哎呀,晚姐,你这是……要走啊?怎么这么突然?是不是周总批评你了?周总您别生气,晚姐就是性格直,没什么恶意的。”
她三言两语,就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还顺便给我扣上了一顶“性格不好,被领导批评才负气离职”的帽子。
我看着她那张写满“纯真无辜”的脸,忽然觉得很没意思。
跟这样的人缠斗,赢了都嫌脏。
“没有,是我自己的问题。”我站起身,没有去看林菲菲,而是对周总微微鞠躬,“谢谢周总这几年的照顾,我明天就办手续。”
周总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像是在驱赶一只苍蝇:“去吧去吧,让行政给你算下工资,赶紧结了。”
他甚至懒得再多说一句挽留的客套话。
在他眼里,我不过是一个随时可以替换的零件,或许他还会觉得,我这个“不识抬举”的零件走了,公司能运转得更顺畅。
我走出办公室,林菲菲立刻跟了上来,亲热地试图挽住我的胳膊,声音甜得发腻:“晚姐,别生气嘛,周总也是为了你好。你走了,以后谁来带我啊?好多东西我还不会呢。”
她的语气里,哪里有半分请教的谦虚,分明是胜利者在炫耀和最后的挑衅。
我轻轻抽回自己的手,侧过身,第一次如此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你不是不会,你只是不想学。不过没关系,以后,你就必须自己学了。”
说完,我没再看她瞬间僵硬的脸,径直回到了自己的工位。
打开电脑,我开始默默地整理需要交接的文件清单。
旁边工位的陈静悄悄递过来一张便利贴,上面用圆珠笔写着几个字:“太欺负人了!你走了我也走!”
我回头对她笑了笑,疲惫的脸上露出一丝暖意,然后轻轻摇了摇头。
这个冰冷的职场,不是靠意气用事来解决问题的。
我要走,但我要走得漂亮,走得让他们追悔莫及。
而这一切,才刚刚开始。
02
我在公司的最后一天,过得异常平静,甚至有些诡异的和谐。
周总大概是觉得我“认命”了,对我态度缓和了不少,甚至在午饭时,当着部门所有人的面,假惺惺地嘱咐我“以后在外面有困难,随时可以找公司”。
林菲菲则像一只终于占领了整个花园的孔雀,一整天都踩着精致的高跟鞋在我身边晃来晃去,嘴里不断说着“真舍不得你啊晚姐”,脸上却全是抑制不住的、即将“转正”的得意。
她大概以为,我走了,我手里那些最核心的客户、那些我耗费心血一手建立起来的技术壁垒,就都会顺理成章地成为她的囊中之物。
交接工作时,她装模作样地拿着一个崭新的笔记本,在我身边问东问西。
“晚姐,那个‘宏远集团’的李总,你平时都是怎么跟他沟通的呀?他好像特别认你,我上次跟他打电话,他都爱答不理的。”
我抬起头,看着她急切又掩饰不住贪婪的眼神,淡淡地说:“李总啊,他不喜欢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你只要把技术方案做到位,把数据给他看明白,他自然满意。”
“哦……”林菲菲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显然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她身体前倾,压低声音追问道:“那他有什么特别的爱好吗?比如……喜欢喝什么牌子的茶?打不打高尔夫?喜欢什么类型的饭局?”
我笑了。
这就是我们之间最根本的区别。
她总想着找捷径,通过搞定“人”来搞定事情。而我,只相信专业的力量,通过搞定“事”来赢得人的尊重。
“李总最大的爱好,就是看实实在在的数据和最终呈现的效果。”我把一份厚达两百多页的技术文档推到她面前,“这里面,是我这两年为宏远做的所有项目复盘和技术迭代记录,每一个细节都在里面。你看懂了,自然就知道怎么跟他沟通了。”
林菲菲的脸色瞬间垮了下来,她象征性地翻了两页那密密麻麻的专业术语和架构图,眼里的不耐烦几乎要溢出来。
“哎呀,这么多,看得头都大了。”她撒娇似的把文档推了回来,“姐,你就不能直接告诉我几个关键点嘛,捡重点说呀。”
“重点就是,这里面的每一个字,你都得看懂。” 我收回文档,平静地直视着她的眼睛,“这是我的工作成果,也是你接下来的工作基础。看不懂,你的基础就是零。”
我的态度不软不硬,却让她结结实实地碰了个钉子。
她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最后悻悻地“哦”了一声,扭着腰走开了。
我知道,这份文档,她一个字都不会认真看。
她只会拿着我留下的客户联系方式,用她那套“软实力”去挨个攻克。
我也不点破。
有些坑,必须让她自己踩下去,才会知道有多疼,有多深。
下班时,我抱着一个不大不小的纸箱子走出公司大tou。
回头望了一眼这栋我奋斗了五年的写字楼,正是华灯初上,无数个窗格里透出灯火,像一个巨大、冰冷而高效的蜂巢。
没有丝毫留恋。
陈静送我到地铁站,一路上都在为我打抱不平。
“晚姐,你就是太能忍了!那个林菲菲,她做的那些破事,你但凡跟周总捅出去一次,她都得滚蛋!”
我摇摇头,拍了拍她的肩膀:“静静,跟烂人纠缠,只会把自己也拖进泥潭。与其浪费时间去打扫一屋子的垃圾,不如直接换一个干净的地方。”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找好下家了吗?”陈静担忧地问。
我深吸一口气,初秋的晚风带着一丝凉意,吹在脸上却格外清醒。我看着远处城市的霓虹,眼里闪烁着从未有过的光芒。
“我要拿回属于我的一切,用我自己的方式。”
回到家,我没有像往常一样瘫倒在沙发上,而是冲了个澡,换了身衣服,然后打开了电脑,登录了一个许久未用的账号。
那是我几年前在一个专业技术论坛注册的账号,我在上面分享过一些匿名的行业解决方案和技术心得,纯粹出于热爱,没想到积累了一小批认可我专业能力的粉丝。
我找出宏远集团李建业李总的联系方式,不是那个冷冰冰的工作微信,而是我们有一次因为一个紧急的技术BUG,深夜在线上交流时,他为了方便沟通,主动加的私人号。
我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发了一条信息过去。
“李总,您好,我是苏晚。冒昧打扰,我已经从原公司离职了。”
没有抱怨,没有诉苦,没有暗示任何事情,只是简单地告知一个客观事实。
这是职场人应有的体面,也是我对他的尊重。
没想到,不到一分钟,李总的电话就直接打了过来,语气里满是掩饰不住的惊讶。
“小苏?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离职了?周国栋也太糊涂了!你可是他们公司的技术支柱啊!”
听到他这句脱口而出的“技术支柱”,我紧绷了一整天的神经,忽然有些酸涩。眼眶控制不住地热了起来。
原来,真的有人看得到我的价值,在我自己都快要怀疑自己的时候。
“没什么,李总,个人发展规划而已。”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轻松一些。
电话那头的李总沉默了几秒,然后用一种非常肯定的语气说:“小苏,我相信你的能力。你是不是……打算自己单干了?”
我愣住了。
这个想法,这些天只在我脑海里疯狂盘旋过,我还未曾对任何人说起。
“如果你有这个打算,”李总的声音沉稳而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信任,“宏远明年的整体技术升级项目,我本来是准备继续跟你们公司合作的。现在嘛……我更想跟‘你’这个人合作。你准备一下方案,我们下周找个时间,好好聊一聊。”
挂掉电话,我呆呆地坐在原地,心脏在胸腔里“砰砰”地狂跳,像擂鼓一样。
窗外的夜色深沉如海,而我的世界里,却仿佛有一颗沉寂了许久的星星,被瞬间点亮了。
那束光,不仅照亮了前路,也温暖了我被冰冷现实冻得有些僵硬的心。
原来,真正的实力,是藏不住的。
它会为你披荆斩棘,会为你吸引真正的同路人,会在你最需要的时候,给你最坚实、最响亮的回应。
我笑了,发自内心地笑了。
周国栋,林菲菲,你们以为赶走了一个任劳任怨、可以随意拿捏的“老黄牛”。
但你们永远不会知道,你们亲手放走的,是你们的未来。
03
离职后的第一个月,我几乎活成了一台不知疲倦的机器。
我用工作几年攒下的大部分积蓄,在市郊一个创业孵化园里租下了一个小小的办公室。与其说是办公室,不如说是一个带窗的储物间,只能勉强放下一张桌子和一把椅子。
但这方小小的天地,却是我全部的希望和未来的起点。
我拒绝了所有朋友的聚会邀请,手机设置成免打扰模式,一头扎进了为宏远集团准备的新方案里。
这不是一次简单的项目竞标,这是我的立身之战,是我为自己打的第一场仗,只能赢,不能输。
我把自己过去五年,在无数个加班的深夜里积累的所有经验、数据模型、行业洞察,全部毫无保留地倾注了进去。
我不再需要考虑如何让方案的措辞看起来“通俗易懂”,好让林菲菲能顺利地“转述”给周总。
我也不再需要把方案里最核心、最亮眼的创新点藏起来一部分,害怕功高盖主,被领导猜忌。
我可以酣畅淋漓地、完整地展现我的专业,我的思考,我压抑已久的野心。
那是一种前所未有的、破土而出的自由感。
整整三周,我每天只睡四个小时,饿了就用提前买好的一箱燕麦棒和矿泉水对付,困了就跑到卫生间用冷水狠狠泼脸。
当我把最终版的方案通过邮件发给李总时,窗外的天空已经泛起了鱼肚白,时间显示是凌晨四点半。
我看着屏幕上“发送成功”的提示,整个人虚脱般地向后靠在椅子上,脖子和后背都僵硬得像石头,却觉得无比充实和满足。
第二天上午十点,我还在出租屋里补觉,就被李总的电话吵醒了。
“小苏,你的方案我带着我们技术部通宵看完了,非常震撼!”他的声音里透着压抑不住的兴奋,“很多观点,简直说到了我的心坎里!比你之前在公司做的那些,要深刻得多,也大胆得多!”
我苦笑着,声音因为睡眠不足而有些沙哑:“李总,之前……身不由己。”
“我明白。”李总立刻领会了我的意思,他是个聪明人,“这就是我欣赏你的地方,有真本事,还沉得住气。这样吧,下周一,你直接带团队来我们公司,我们开个项目启动会,合同我已经让法务去拟了。”
“团队?”我愣住了,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李总,我……我现在只有一个人。”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一个人就是一个团队!我相信你。后续需要人手,我给你介绍几个业内靠谱的,或者你自己招。项目款里,我给你预留了非常充足的人员费用和利润空间,大胆干!”
挂了电话,我冲到洗手间,用冷水狠狠泼了自己几把脸,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镜子里的女人,脸色苍白,黑眼圈浓重得像烟熏妆,头发也乱糟糟的,但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
我成功了。
我靠自己,拿下了第一个项目,一个足以让我站稳脚跟,甚至能让我活得很好的大项目。
几乎是同一时间,我的手机又响了,是陈静打来的。
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带着一股幸灾乐祸的、藏不住的兴奋。
“晚姐!你猜怎么着?林菲菲今天在办公室被周总骂惨了!当着所有人的面,狗血淋头!”
“怎么了?”我一边用毛巾擦脸一边问,心里已经猜到了七八分。
“还不是宏远的那个项目!她拿着你留下的那些旧资料,自己根本看不懂,就找人画蛇添足地改了几个PPT的版式,做得花里胡哨的,就跑去跟李总汇报,想把后续的合作敲定下来。结果被李总当场怼了回去,说她的方案毫无新意,思想僵化,完全没理解宏远的战略意图,甚至问她是不是把宏远当傻子糊弄!”
陈静学着林菲菲的哭腔,惟妙惟肖:“她回来就在办公室哭,跟这个说李总故意刁难她,跟那个说你肯定没把核心的东西交接给她,故意留了一手!”
“她还跑到周总办公室去告状,哭得梨花带雨,说你这个人藏私,离职了还要给公司下绊子,人品有问题!”
我听着,只觉得荒谬又可笑。
我留下的资料,是过去所有项目的完整复盘,真实、详尽,没有一丝一毫的隐藏。
只是,那些数据背后的商业逻辑,那些技术迭代过程中的思考与取舍,需要靠脑子去理解,而不是靠嘴皮子去念。
林菲菲,她从来就没想过要用自己的脑子。
“周总信了?”我问。
“那不然呢?”陈静的语气里充满了鄙夷,“周总把她当宝贝疙瘩呢,当场就发火了,在办公室里拍着桌子骂,说你这个人有问题,格局太小,一点职业道德都没有!还说幸亏你走了,不然迟早是个祸害!真是气死我了!”
我沉默了。
心中没有愤怒,只有一种深深的悲哀。
为一个识人不明的领导,为一个只看表面功夫、劣币驱逐良币的公司,感到悲哀。
他们亲手掐灭了为他们创造价值的火种,却还在为一缕即将熄灭的、毫无用处的青烟沾沾自喜。
“晚姐,你别往心里去,那两个就是一对蠢货!”陈静怕我难过,连忙安慰我。
我笑了笑,声音里是前所未有的轻松和释然。
“静静,我没往心里去。因为,从我走出那栋大楼的大门开始,我们就已经是两个世界的人了。”
是的,两个世界。
他们还在为过去的蝇头小利勾心斗角,还在那个小小的泥潭里互相倾轧。
而我,已经看到了更广阔的星辰大海。
我的人生,从这一刻起,由我自己掌舵。
04
宏远的项目启动得异常顺利。
李建业给了我极大的信任和支持,不仅在合同签订当天就预付了百分之四十的项目款,彻底解决了我的燃眉之急,还真的给我介绍了几位业内顶尖的技术专家来做我的顾问。
我用这笔钱,迅速招兵买马。我的小“储物间”也鸟枪换炮,换成了一个宽敞明亮的联合办公空间,虽然不大,但窗明几净,充满了希望。
陈静很快办完了离职,成了我的第一个员工,负责行政和商务对接。
我又通过猎头和朋友介绍,高薪聘请了两位经验丰富的技术骨干,老刘和小陶。我们四个人,组成了一个小而精悍的初创团队。
创业的日子很苦,忙起来的时候,我们几乎是吃住都在办公室,外卖盒子堆成了小山。
但所有人的脸上,都洋溢着一种久违的兴奋和干劲。
因为在这里,每一份努力都会被清晰地看见,每一个好的创意都会得到最直接的尊重。
我们没有复杂的层级关系,没有乌烟瘴气的办公室政治,只有共同的目标和对专业的热忱。
我们不是在为老板打工,我们是在为自己创造一份值得骄傲的事业。
仅仅两个月,我们就提前交付了项目的第一阶段成果,核心系统的优化效果超出了李总和他团队所有人的预期。
宏远集团的系统后台平均响应效率提升了30%,直接带来的线上运营成本则降低了15%,这个数据在行业内引起了不小的震动。
李总是个讲究人,也是个爱才的人。他在一次重要的行业峰会上,当着数百位同行的面,毫不吝啬地夸赞了我的团队。
“……这次技术升级,我们没有选择那些知名的大厂,而是选择了一家新公司,叫‘薪火’。创始人苏晚,是我个人见过最有才华、最务实、也最有责任心的技术专家。”
“薪火”,这个名字是我给自己公司起的。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我希望我的事业,能像这薪火一样,从微末中燃起,最终照亮整片天空。
李总在行业内德高望重,他的这番话,无疑是给我送上了一份价值千金的“活广告”。
峰会结束后的一个星期里,我的手机和陈静的手机几乎被打爆了。
好几家过去我只能在财经新闻上看到、只闻其名、从未有过交集的大公司,都通过各种渠道联系到我,向我抛来了橄榄枝,希望能就他们内部的技术难题进行合作洽谈。
我的事业,以一种超乎我想象的速度,开始起飞。
而另一边,我的前东家,却开始品尝他们自己亲手种下的苦果。
陈静通过还在职的几个老同事,断断续续地告诉了我一些消息,拼凑出了一幅凄凉的图景。
自从我走后,公司原本那几个靠我维护的、最稳定的大客户,都开始出现了不同程度的问题。
先是宏远集团的“叛变”,让周总在总公司那边丢了很大的面子,据说被上级领导在电话里点名批评。
紧接着,另一个我跟进了三年的老客户,城建集团的王总,在一个新项目的对接会上,对林菲菲提交的初步方案大发雷霆。
据说,王总性格火爆,当场就把那份打印出来的、华而不实的方案扔在了桌子上,指着周总的鼻子吼:“老周,你们公司现在是没人了吗?让这么个什么都不懂的黄毛丫头来跟我对接?以前的小苏呢?把她给我叫回来!”
周总当时脸上肯定青一阵白一阵,尴尬到了极点。
他低声下气地解释说我“跳槽”了,并一再保证林菲菲会尽快熟悉业务,让王总再给个机会。
王总直接在电话里冷笑:“熟悉业务?周国栋,我们合作这么多年,你还不知道我?我只认专业,不认人情。这个项目,你们要是还想做,就把苏晚给我找回来。否则,我们就终止合作,市场上想接这个单子的公司多的是!”
这通电话,像一记响亮的、无形的耳光,狠狠地抽在了周总和林菲菲的脸上。
可他们哪里知道,这还只是个开始。
林菲菲试图用她最擅长、也唯一擅长的“软实力”去搞定王总,订了高级餐厅,送了昂贵的礼物,结果连王总的面都没见到,所有东西都被原封不动地退了回来,还附带了王总秘书的一句冷冰冰的传话:“王总说,请把心思用在正道上。”
她能做的,只是在我过去的工作成果上修修补补,小问题或许还能勉强应付,一旦遇到需要深度思考和创新的核心技术瓶颈,她就束手无策,只能用各种理由和借口来拖延。
客户都不是傻子。
一次两次的敷衍,还能用“正在熟悉”、“需要内部沟通”来搪塞。
时间久了,谁都能看出来,那个能真正撸起袖子解决问题的人,已经不在了。
矛盾开始像滚雪球一样,集中爆发。
客户的投诉邮件越来越多,项目的延期通知越来越频繁。
林菲菲从一开始众星捧月的“部门明星”,变成了人人避之不及的“麻烦制造者”。
她开始频繁地在办公室里发脾气,摔鼠标,砸键盘,抱怨客户太难搞,抱怨同事不配合,抱怨我留下的都是烂摊子。
整个部门被她搅得乌烟瘴气,人心惶惶,离职率飙升。
周总为了保住她,也为了保住自己当初“力排众议”提拔她的面子,只能不断地向客户道歉,不断地承诺,拆了东墙补西墙,疲于奔命。
但信任的堤坝一旦崩塌,就如雪崩一般,势不可挡。
终于,在我离职半年后的一个下午,我正在和团队开会讨论一个新项目的技术架构,手机在会议桌上震动了起来。
我拿起来看了一眼,是一个意想不到的来电。
来电显示:周国栋。
看着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号码,我平静地划开了接听键,对着团队做了个暂停的手势。
我知道,审判的时刻,到了。
05
“喂?是……是小苏吗?”
电话那头,周国栋的声音听起来异常的疲惫和沙哑,完全没有了半年前那种高高在上的盛气凌人。
甚至,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近乎卑微的讨好。
“是我,周总,有事吗?”我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任何情绪。
我正站在自己新办公室的落地窗前,窗外是CBD鳞次栉比的高楼和下午时分穿梭不息的车流。阳光正好,透过玻璃洒在身上,暖洋洋的。
“小苏啊……最近,过得还好吗?”他没话找话,语气里充满了试探和尴尬。
“挺好的,谢谢周总关心。”我不想跟他浪费时间兜圈子,“您有事就直说吧,我这边还挺忙的。”
我的直接,似乎让他噎了一下。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然后传来一声长长的、充满了懊悔的叹息。
“小苏,我……我承认,之前在公司那件事上,是我看走眼了。”
这句话,像一个信号。
我知道,他终于撑不住了,好戏要开场了。
“是我不对,是我有眼无珠,没有珍惜你这样的人才。你……你就当我是老糊涂了,行不行?”
他的声音里,甚至带上了一丝近乎哀求的腔调。
我没有说话,静静地听着,目光落在窗外远处的一片建筑工地上,那里,一栋新的摩天大楼正在拔地而起。
有时候,沉默是最好的武器。
它会让对方因为无法揣测你的心思,而变得更加慌乱,从而控制不住地吐露出更多的实话。
果然,我的沉默让他更加急切了。
“小苏,公司现在……遇到了一点大麻烦。你也知道的,宏远的李总,还有城建的王总……他们,他们都……”
他似乎很难启齿,那个“都”字在嘴边转了好几圈,但最终还是说了出来,声音里充满了绝望。
“他们全都停单了!”
“还有好几个老客户,也都找各种理由终止了续约!他们说,项目必须由你来亲自负责,否则就终止一切合作。现在公司一半的业务都停摆了,总公司那边下了死命令,如果这个季度再没有起色,就要整个裁撤掉我们这个分部!几十号人都要丢饭碗啊!”
他的声音越来越激动,到最后几乎是在对着电话咆哮。
“都是那个林菲菲!那个贱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我真是瞎了眼才会相信她!她现在已经被我开除了!滚蛋了!”
哦?
我眉毛轻轻一挑。
这才短短半年,那颗被他捧在手心、视若珍宝的“明珠”,就成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贱人”?
真是讽刺。
“所以,周总,您打电话给我的意思是?”我明知故问,语气平淡得像在问今天天气怎么样。
“小苏!回来吧!”他几乎是脱口而出,语气恳切到了极点,“回来吧,好不好?我给你涨工资!不,我给你股份!我把技术总监的位置给你!只要你回来,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我们重新开始!”
他开始疯狂地给我画大饼,描绘着一幅无比美好的蓝图。
他说,只要我点点头,那些停单的客户马上就会回来。
他说,公司离不开我,他离不开我。
他说,过去的都是误会,是他老糊涂,被小人蒙蔽了,他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发生类似的事情。
我静静地听着,内心毫无波澜,像是在听一个与我无关的、蹩脚的故事。
直到他说得口干舌燥,终于停了下来, anxiously地等待着我的回答,我才缓缓地开了口。
“周总。”
我的声音不大,但透过听筒,清晰地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给我的新公司取名叫‘薪火’吗?”
他愣住了,显然没跟上我的思路,下意识地“啊?”了一声。
我没有等他回答,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像是在陈述一个最简单的道理。
“薪,是薪水的薪,也是薪火相传的薪。它代表着价值。一个人付出了一百分的努力和成果,就应该得到一百分的回报和尊重。这是最基本的商业规则,也是最基本的人性规则。”
“火,是希望之火,是热情之火。它代表着一个人的创造力和对事业的热爱。当一个人的热情,一次又一次被不公和冷水浇灭时,火,就会熄灭。”
“我在你那里的时候,我的‘薪’与我的付出严重不匹配,我的‘火’也快被你们彻底浇灭了。所以,我走了。”
我顿了顿,语气里带上了一丝冷意,但更多的是一种尘埃落定后的平静。
“现在,我的火,在我自己的地方,靠着我自己挣来的柴,烧得很旺。我为什么要回去,去一片已经没有柴火,只剩下灰烬的废墟里,去做那个愚蠢的救世主呢?”
电话那头,是死一般的寂静。
06
周国栋的呼吸声透过听筒传来,粗重又急促,像台快要报废的鼓风机。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带着最后一丝挣扎的恳求:“小苏,算我求你了……看在我们共事五年的情分上,就当帮我个忙。你要是觉得条件不够,我们还能谈,股份我可以再让,权限我也能给你最大的……”
“周总,”我打断他,语气里没有丝毫松动,“情分不是单方面消耗的。当初你把我熬了三个通宵的方案署上林菲菲的名字时,没提情分;你看着她拿着我的功劳领八万奖金,只给我六千时,也没提情分。现在想起情分了,太晚了。”
他还想再说什么,我却直接把话堵死:“而且,我现在的公司‘薪火’,已经签下了比你们公司更大的单子,我的团队也在稳步扩张。我没时间,也没兴趣回头捡曾经丢掉的垃圾。”
说完,我顿了顿,补充道:“对了,还有件事要告诉你。城建的王总上周刚和我签了年度合作协议,他说,以后他们集团所有的技术项目,只跟‘薪火’合作。宏远后续的二期升级,李总也指定了我们团队。”
电话那头的周国栋彻底没了声音,只剩下电流的滋滋声。我能想象到他此刻的模样——大概是瘫坐在那把曾经让他不可一世的皮椅上,脸色惨白,眼神空洞,像个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的木偶。
“周总,如果没别的事,我先挂了,团队还在等我开会。”我说完,没等他回应,直接按下了挂断键。
放下手机,会议室里的陈静、老刘和小陶都看着我,眼神里满是笑意。陈静凑过来,小声说:“晚姐,干得漂亮!这种人就该这么怼!”
我笑了笑,走到会议桌主位坐下,打开电脑里的项目规划图:“好了,我们言归正传。接下来我们要重点推进城建的智慧园区项目,老刘负责核心架构的优化,小陶跟进数据安全模块,静静你对接客户那边的需求确认……”
所有人立刻收敛神色,拿起笔记本认真记录,会议室里只剩下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和我清晰的指令。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每个人脸上,映出的是专注和对未来的期待——这才是职场该有的样子,没有勾心斗角,只有并肩作战。
又过了一个月,我从陈静口中听到了前东家的最终结局:总公司没能容忍分部的持续亏损,决定彻底裁撤周国栋负责的部门,几十号员工要么被分流到其他城市,要么只能重新找工作。周国栋自己则被总公司追责,不仅丢了总监职位,还赔偿了部分项目损失,据说为了还债,连市区的房子都挂出去卖了。
至于林菲菲,失去了周国栋的庇护,又没真本事,在行业里彻底没了立足之地。有老同事说,她后来去几家小公司面试,HR一听说她之前搞砸了宏远和城建的项目,连复试机会都没给她。
这些消息,我听了只觉得平静。不是幸灾乐祸,而是觉得,这是他们自己选的路,就该承担对应的后果。你轻视专业,透支信任,终将被专业和信任抛弃。
那天晚上,我加完班走出办公大楼,抬头看见夜空里缀着几颗明亮的星星。陈静追上我,手里拿着一个蛋糕盒:“晚姐,今天是‘薪火’成立半年的日子,我们买了个小蛋糕,庆祝一下!”
老刘和小陶也从后面走过来,笑着举起手里的饮料:“庆祝我们拿下城建的项目,也庆祝‘薪火’越来越旺!”
我们坐在大楼前的长椅上,分吃着蛋糕,看着远处城市的灯火。陈静突然问我:“晚姐,你当初离开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自己能做到现在这样?”
我咬了一口蛋糕,甜意顺着舌尖蔓延开来。我想起半年前那个拿着六千奖金、递交辞职信的自己,想起那个在小储物间里熬夜改方案的自己,轻轻摇了摇头:“没想过这么快,但我知道,只要我不放弃专业,不丢掉初心,总有一天能站起来。”
老刘点点头:“是啊,现在太多人想走捷径,忘了真正的底气永远是自己的本事。你让我们看到,靠实力也能活得很漂亮。”
风轻轻吹过,带着夏末的温柔。我看着身边这群志同道合的伙伴,看着远处属于“薪火”的那盏亮着的灯,忽然明白:周国栋他们逼我走的那一步,看似是绝境,实则是让我跳出了泥潭,找到了真正属于自己的天地。
后来,偶尔会有行业会议上遇到前东家的老同事,他们看着我递过去的“薪火科技创始人”名片,眼神里满是敬佩。有人悄悄跟我说:“小苏,当初你走了之后,大家才明白,你才是那个撑起部门的人。”
我只是笑笑。过去的已经过去,重要的是现在——我的“薪火”正在慢慢燎原,我和我的团队,正在用专业和真诚,在这个行业里,点亮属于我们自己的光。而那些曾经轻视我、抛弃我的人,早已被远远甩在了身后,再也追不上我的脚步。
来源:窗前沉思的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