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我已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从前的从前，我是不敢这样想的。我曾无数次憧憬过自己的未来，可我从未想过自己会成为两个孩子的母亲。当然，没有憧憬并不代表我不喜欢，主要还是觉得做母亲是我人生路上必然会有的事儿，因此也就无需多想。

清早，洗脸刷牙时手机里播放着史铁生的文章《秋天的怀念》。我已不止一遍地读过这篇文章了，每次读完心头都会紧紧一缩，那种感觉大概便是朝花夕拾的怅然无力。

我已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从前的从前，我是不敢这样想的。我曾无数次憧憬过自己的未来，可我从未想过自己会成为两个孩子的母亲。当然，没有憧憬并不代表我不喜欢，主要还是觉得做母亲是我人生路上必然会有的事儿，因此也就无需多想。

自从有了两个孩子，生活便也有了许多牵挂，这种牵挂说白了就是担在肩上的责任。这份责任一旦压上了，真的是不能卸，没法儿卸，更是不想卸，就如龟背一般。尤其，今年九月以来，大女儿入了小学一年级，这每天的生活就如上了发条一般，过得尤其快，仅上下学接送就已使我忙得团团转。好在，我和女儿已向好的方面磨合了。

因为怕女儿下午上课瞌睡，所以自开学起，我便要求她睡午觉，刚开始她还不愿意睡，只想跟弟弟玩儿，但躺在床上不多久，就已呼呼大睡了。小孩睡着很容易，但起来就很难了。开学第一天午睡，就有很大的起床气，醒来时又哭又闹，跟我直愣愣地发脾气。眼看着上学快要迟到了，只好硬拉她起床。简单收拾一番后，就匆匆送她上学去了。结果上学的路上堵车严重，到学校时迟到已成定局，真是遇上急便来事儿呀。于是，我简单叮嘱她几句后，便也匆匆走了，因为我上班也迟到了。

下午接女儿放学时，她见我开口便说：“妈妈我以后能不能不睡午觉了？”我问她：“为什么不睡呢？”她说：“因为我睡了午觉，下午就很难起来。你叫我起床时，我会很生气，就会冲你发脾气，可是我坐上车，到了学校之后，气都没了，那时我就会很难过，觉得不应该跟你发脾气。”那一刻，我真切地感受到了女儿因为冲我发火而陷入自责的愧疚之感中。

忽然间，我的眼前仿佛看到一个跟她背着同样书包的女孩。也是在一个中午上学的路上，小女孩跟妈妈要零食吃，只因那位母亲没有答应，小女孩流着泪独自去了学校，可是没走几步路，身后就传来了那位母亲的呼喊声，小女孩因为赌气，硬是没有回头，直到走进教室不一会儿，小女孩的同学朝她走来，手里递过来一袋酸奶，并说：“给你，这是你妈妈让我交给你的。”小女孩接过酸奶的那一刻，又哭了。她同样陷入了深深地自责里，后悔不应该跟母亲赌气。白驹过隙间，那个小女孩已经成为两个孩子的母亲了。

下班回到家小儿子会兴冲冲地向我跑来，给我一个大大的拥抱。有时心血来潮，他会将我推到沙发上，让我安稳坐好，随后将拖鞋拿来，替我换鞋。姐姐写作业时，他会跌跌撞撞跑来，将姐姐的卧室门关好，嘴里咿咿呀呀说着些话，大概意思是：“姐姐你好好写作业，我要关门了。”

晚上睡觉时，小儿子会将我的脖子搂得紧紧的，小嘴凑到我的脸上说：“妈妈，小兔乖乖，拍拍。”这话的意思是，妈妈唱《小兔乖乖》的时候要轻轻拍后背，轻轻拍屁股。于是，我按照他的吩咐一一照做。准备关灯睡觉时，他会说：“妈妈，茶茶”意思是他要喝水。当我起来取水时，他会开心地咯咯笑。水喝罢了，准备再次关灯睡觉时，被窝里又会传来他的声音：“妈妈，尿尿。”于是，我假装很严肃的样子问他：“真的要尿尿吗？”他眨巴着眼睛频频点头道：“妈妈，尿尿。”我只得又起来，陪他去尿尿。这时他会偷着乐，俨然一副计谋得逞的样子。

姐弟俩有时很讨喜，相处得也很和睦。弟弟犯了错，姐姐会极力维护弟弟，并将弟弟搂入怀中，告诉我：“妈妈，弟弟还小，什么都不知道，这次就先算了。”而后，姐姐会嘟着小嘴，极力模仿大人的样子哄着弟弟说：“嗷……嗷，没事，没事，有姐姐呐，妈妈不会打你的。”有了姐姐的庇护，弟弟的脑袋深深地扎进姐姐的怀里，双手紧紧抱着姐姐，仿佛一根救命稻草就这样牢牢抓住了。

姐姐哭闹时，弟弟也会跑去安慰姐姐，并用袖口帮着姐姐擦眼泪，有时还会亲亲姐姐的脸蛋，告诉姐姐：“姐姐，别哭，别哭。”假设姐姐的那场哭闹与我有关，弟弟必然会当着姐姐的面，冲我扬起小手，狠狠拍打我的屁股，意思视为“姐姐，你别哭了，我已经替你出气了。”此刻，姐弟俩相亲相爱的场面，着实让我欣慰。可是转眼间，姐弟俩相亲相爱的场面转为相互打斗，家里着实乱作一团。姐姐下手不知深浅，弟弟虽小，也绝不示弱，你一拳来我一脚，谁都不愿吃亏。最终，俩人以弟弟炸裂的哭声为信号鸣金收兵。

黄昏时分，厨房里传来母亲做饭炒菜的声音，客厅里是孩子们玩闹打斗的声音，那一刻的场景竟是如此熟悉。儿时母亲也常在厨房做饭炒菜，我和弟弟也常在屋里嬉闹打斗，时而玩得开心快乐，时而打得天昏地暗，最终一场吵闹都随着厨房里母亲熄火的声音，慢慢归于平静。一日三餐，一年四季，都随着家中温暖的灯火来回变幻着颜色。平常的日子，平常地过，这大概就是最安稳的日子。换句话说，人间烟火一定就藏在我们翘首以盼的平常日子里。

少时读不懂《白鹿洞》中“读书不觉已春深，一寸光阴一寸金”的道理，错把时光当成路边的破铜烂铁，只有人到中年才知时光太匆匆；少时读不懂朱自清先生的文章《儿女》，他说：“每天午饭和晚饭，就如两次潮水一般。”何故吃个饭，如同潮水一般？如今才知，孩子多了，潮水不仅一浪高过一浪，而且还伴着雷鸣，热闹是属于他们的，也是属于我们的；少时读不懂《孔雀东南飞》，只在课堂笔记中写下：“悲剧爱情叙事诗，深刻揭露了封建礼教对人性的摧残，歌颂了两人忠贞不渝的爱情，追求婚姻自由的渴望。”现在方知婚姻是场修行，这场修行中要修身，修性，修心，既然是修行，又怎么能好过呢？少时读不懂《范进中举》，认为人生道路千千万，条条大道通罗马，为何只走一条死胡同，现在才知，人人都是剧中人，哪怕只是一个小配角。

回头想一想，才发现白驹过隙间，朝花夕拾才是人生真味。

李娜，1991年5月出生，青海尖扎人。而立之年开始写作，2021年结识《青海读书》，并先后发表《90后的小生长大了》《写给母亲的小散文》《人生若只如初见》《向阳生长》及《满目星辰皆是你》等10余篇散文。饱满的回忆使我有了无限创造的源泉，想用文字来纪念那些白驹过隙的日子。青海读书会签约作者。

来源：青海在线网官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