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满月就被送走,小姑逼奶奶把我抱回,如今我与小姑最亲

B站影视 日本电影 2025-09-27 18:33 1

摘要:我坐在前面的横杠上,小小的身子被一双有力的胳膊圈着。那双胳膊不属于我爸,也不属于我妈。

本内容纯属虚构

我人生的第一个记忆,不是摇篮,不是母亲的怀抱,而是一阵风。

那阵风里有泥土和青草的味道,还有一点点,很淡很淡的栀子花香。

风是从一辆吱吱呀呀的旧自行车上吹过来的。

我坐在前面的横杠上,小小的身子被一双有力的胳膊圈着。那双胳膊不属于我爸,也不属于我妈。

属于我小姑。

那时候我还太小,小到分不清人和人的区别,只知道这个怀抱很暖,很稳。

自行车每蹬一下,就会发出一声疲惫的呻吟,像个快要散架的老伙计。

但小姑的后背总是挺得笔直。

阳光透过路两旁高大的白杨树,把斑驳的影子洒在我们身上,一晃一晃的,像一场永远不会醒的梦。

我后来才知道,那条路,是小姑把我从二姨家“抢”回来的路。

那一年,我还没满月。

关于我为什么会被送走,家里的说法有很多版本。

最官方的一个,是说我妈生我的时候伤了身子,奶奶年纪也大了,家里穷,实在顾不过来,二姨家条件好点,就先送过去养着。

听起来合情合理,天衣无缝。

但小孩的直觉是很可怕的东西。

我从小就知道,我爸妈看我的眼神,和看我哥的眼神,是不一样的。

那里面多了一层小心翼翼的客气,像是对待一个借住在家里的远房亲戚。

他们会给我夹菜,会给我买新衣服,但那种亲昵,隔着一层薄薄的、看不见的膜。

我哥可以肆无忌惮地扑进我妈怀里撒娇,我不能。

我每次想那么做的时候,我妈的身体都会有那么一瞬间的僵硬,虽然很快就放松下来,但我能感觉到。

那种僵硬,像冬天里结了冰的湖面,你一脚踩上去,就知道下面是空的,是冷的。

所以我从来不那么做。

我只扑向小姑。

小姑的怀抱永远是敞开的,带着阳光和肥皂的混合香味。

她会把我举得高高的,让我的笑声像蒲公英一样,洒满整个院子。

她会用她那双因为常年干活而有些粗糙的手,一遍一遍地抚摸我的头发,好像我是个一碰就碎的宝贝。

家里人说,我跟小姑亲,是因为她把我抱回来的。

他们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里总带着点理所当然的感慨,好像这是一件早就注定了的事。

但他们不知道,小姑为了把我抱回来,付出了什么。

这个故事,是很多年后,小姑喝了点酒,才红着眼圈告诉我的。

她说,我被送走的那天,她正在镇上的纺织厂上班。

等她下班回家,看到我妈躺在炕上,眼睛肿得像桃子,屋里却空荡荡的,听不到一点婴儿的哭声。

她心里咯噔一下。

她问我奶奶,孩子呢?

奶奶盘腿坐在炕上,手里纳着鞋底,头也不抬地说,送你二姐家了。

小姑说,她当时脑子里“嗡”的一声,什么都听不见了,就剩下奶奶那句轻飘飘的话,像根针一样,反复扎着她的耳朵。

“送走了?凭什么送走?那是咱家的孩子!”

小.姑的声音一下子就拔高了。

奶奶手里的针线停了一下,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

那眼神很复杂,有无奈,有疲惫,还有一丝不容置疑的决绝。

“就凭我是你妈,这个家我说了算。你哥你嫂子都同意了。”

“我不同意!”小姑吼了回去,眼泪一下子就涌了上来,“你们怎么能这么狠心?她才多大?眼睛都还没看清人呢!”

那天晚上,我们家爆发了有史以来最激烈的一次争吵。

小姑一个人,对上了我奶奶,我爸,还有我妈。

我爸是个老实人,一辈子没跟我奶奶红过脸,他只是闷着头,一个劲地抽烟,满屋子的烟雾呛得人喘不过气。

我妈就只是哭,把脸埋在被子里,哭声闷闷的,像受伤的小兽。

只有我奶奶,像一尊纹丝不动的石像,任凭小姑的话像刀子一样一句句扎过来,她都面不改色。

最后,小姑哭得没力气了,声音都哑了。

她扶着门框,看着屋里这几个她最亲的人,一字一句地说:“你们不把她抱回来,我就当没这个家。”

说完,她转身就走,头也没回。

那个年代,一个女孩子说出这样的话,跟天塌下来没什么区别。

但小姑就是说了。

她说到做到。

第二天,天还没亮,她就骑上家里那辆除了铃铛不响哪都响的破自行车,一个人上路了。

从我们村到二姨家,要翻过两座山,骑车得五六个小时。

小姑说,她那天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一路就没停过。

风在耳边呼呼地吹,路边的树一个劲地往后倒。

她脑子里什么都没想,就一个念头:去把我抱回来。

抱回来。

这个念头,像一团火,在她胸口烧着,让她感觉不到累,也感觉不到饿。

等她满头大汗地出现在二姨家门口时,二姨和二姨夫都吓了一跳。

二姨把我抱出来,小小的我,裹在一个红色的襁褓里,睡得正香。

小姑说,她看到我的第一眼,眼泪就掉下来了。

她说她这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小的孩子,小得像只猫,脸皱巴巴的,头发细细软软的。

她伸出手,想碰碰我的脸,又怕惊醒我,手在半空中停了半天。

二姨叹了口气,说:“你这又是何苦呢?家里那个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

小姑没说话,只是用襁褓把我裹得更紧了些,转身就往外走。

“你把孩子抱走了,妈那边怎么交代?”二姨在后面喊。

小姑的脚步顿了一下,她没有回头,只是声音清晰地传了过来:“我自己的侄女,我自己养。”

回去的路,比来时更难走。

因为她的车前横杠上,多了一个我。

她怕把我颠着,骑得特别慢,遇到一点坑洼,就下来推着走。

太阳快落山的时候,她才回到村口。

远远地,她就看到奶奶拄着拐杖,站在村口那棵大槐树下,像一尊望夫石。

小姑的心一下子就沉了下去。

她知道,真正的硬仗,现在才开始。

她推着车,一步一步地走到奶奶面前,停下来。

祖孙俩谁也没说话,就那么对视着。

风吹过槐树,叶子沙沙作响。

过了很久,奶奶才把目光从她脸上,移到她怀里的我身上。

奶奶的嘴唇动了动,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伸出那双干枯得像老树皮一样的手,轻轻地摸了摸我的脸蛋。

然后,她转过身,用拐杖敲了敲地面,声音苍老而疲惫。

“……回家吧。”

就这三个字。

没有责骂,没有质问。

小姑说,她当时一下子就腿软了,差点跪在地上。

她赢了。

用她一个人的固执和决绝,赢了整个家。

从那天起,我就留下了。

名义上,我是我爸妈的孩子。

实际上,我是小姑的孩子。

我睡在小姑的房间里,喝她用省下来的工资给我买的奶粉,穿她熬夜给我做的小衣服。

我的童年,是属于小姑的。

是她,在我摇摇晃晃学走路的时候,张开双臂在前面等我。

是她,在我咿咿呀呀学说话的时候,一遍一遍地教我喊“姑姑”。

是她,在我半夜发高烧的时候,背着我深一脚浅一脚地跑去镇上的卫生所。

我记得那个夜晚,天很黑,没有月亮。

我趴在小姑的背上,烧得迷迷糊糊,只能听到她急促的喘息声,和脚踩在泥地上的噗嗤声。

她的汗水,一滴一滴地落在我的胳膊上,滚烫。

我觉得自己像一条快要被烤干的鱼,而小姑的背,就是唯一的水源。

我把脸紧紧地贴着她的后颈,闻着她身上熟悉的味道,心里竟然一点都不害怕。

好像只要有她在,天就不会塌下来。

后来我才知道,那天晚上,我爸妈和我哥,都在家里睡得很沉。

不是他们不爱我,只是他们习惯了。

习惯了有小姑在。

好像只要有小姑在,关于我的一切,就都跟他们没关系了。

这种“没关系”,像一根细细的藤蔓,缠绕了我的整个童年。

我上学了,开家长会,永远是小姑去。

老师们都以为她是我妈。

有一次,班主任把我叫到办公室,很委婉地问我,家里是不是有什么困难。

她说:“你妈妈……看起来很年轻,也很辛苦。”

我站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我说,她不是我妈妈,她是我小姑。

班主任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一个了然又同情的表情。

那个表情,比任何语言都更伤人。

我跑出办公室,一口气跑回家,扑进小姑怀里,放声大哭。

我什么也没说,但小姑好像什么都懂。

她抱着我,轻轻地拍着我的背,就像小时候无数次哄我睡觉时那样。

她说:“傻孩子,哭什么?别人说什么,咱不在乎。咱只要知道,姑姑永远是你姑姑,这就够了。”

是啊,这就够了。

可有时候,我还是会忍不住去想那个“为什么”。

为什么偏偏是我?

为什么他们可以那么轻易地,就把我送走?

这个问题的答案,是在一个夏天的午后,被我无意中撞破的。

那天,我从外面疯跑回来,一身的汗。

刚到院子门口,就听到屋里传来我妈和我奶奶的说话声。

我妈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哭腔:“妈,你说我这心里,怎么就那么不得劲呢?一看到那孩子,我就想起……”

“行了!”奶奶厉声打断了她,“都过去多少年的事了,还提它干嘛?忘了我跟你说的?那孩子命硬,克亲!要不是你妹妹非要把她弄回来,咱家现在能是这个样子?”

我像被雷劈了一样,僵在原地。

手里的冰棍“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化成一滩黏糊糊的糖水。

命硬,克亲。

这四个字,像四把淬了毒的匕首,狠狠地插进了我心里。

原来,这才是真相。

不是因为穷,不是因为我妈身体不好。

是因为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算命先生的一句屁话。

我浑身发冷,牙齿都在打颤。

我转身就跑,我不知道我要跑到哪里去,我只想离那个家远远的。

我在村后的河边坐了一下午,直到天都黑了,小姑才找到我。

她看到我红肿的眼睛,什么都没问,只是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我身上。

“回家吧,晚饭都做好了。”她的声音很轻柔。

我摇着头,眼泪又掉了下来。

“我不是你们家的孩子,对不对?我是个扫把星,是个克星……”

我把下午听到的话,断断续续地学给小姑听。

小姑静静地听着,脸色一点点地沉了下去。

等我说完,她长长地叹了口气。

她把我拉进怀里,用下巴抵着我的头顶。

“别听她们胡说八道。”

“你不是什么克星,你是姑姑的宝贝,是姑姑拿命换回来的宝贝。”

“什么命硬不硬的,姑姑不信命,姑姑只信你。”

“只要有姑姑在一天,就没人能欺负你,没人能再把你送走。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行。”

她的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像一颗钉子,牢牢地钉进了我心里,把那些因为恐惧和委屈而产生的裂缝,一点点地填满了。

那天晚上,小姑第一次跟我奶奶吵得那么凶。

我躲在房间里,听着外面传来的争吵声,心疼得像被揉成了一团。

我听到小姑说:“妈,你信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不怪你。但你不能用这些东西去伤一个孩子的心!她是我侄女,也是你亲孙女!”

我听到奶奶的拐杖重重地敲着地面:“我伤她心?要不是你当初非要把她弄回来,会有今天这些事吗?你看看你哥,这几年生意做得哪样顺过?你再看看你嫂子,身子骨一天不如一天!这不都是她克的?”

“够了!”小姑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绝望的颤抖,“你要是还认我这个女儿,以后这些话,就烂在肚子里,一个字都不许再说!”

那场争吵,最终以奶奶的沉默告终。

从那以后,家里再也没人提过“克亲”那两个字。

但我知道,那根刺,已经扎下了。

它扎在我心里,也扎在我爸妈和我奶奶心里。

我们都假装它不存在,但我们都知道,它就在那里。

只有在小姑面前,我才能暂时忘记那根刺。

小姑用她的爱,给我撑起了一片小小的、安全的天空。

在这片天空下,我可以不用看任何人的脸色,可以做最真实的自己。

我上初中了,开始有了少女的心事。

我喜欢上了隔壁班一个笑起来有酒窝的男生。

我不敢告诉任何人,只敢偷偷地写在日记里。

结果,那本日记被我妈无意中翻到了。

那天我放学回家,一进门就感觉气氛不对。

我爸和我妈坐在客厅里,脸色铁青。

那本日记,被摊开在桌子上,像一份等待审判的罪证。

我妈指着日记,气得手都在发抖:“你才多大?脑子里就想这些乱七八t糟的东西!你对得起谁啊你!”

我爸一拍桌子:“不知羞耻!我们家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那些话,像冰雹一样,劈头盖脸地砸下来。

我站在那里,浑身冰冷,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就在我以为自己要被他们的口水淹死的时候,小姑下班回来了。

她一进门,看到这个阵仗,立刻就明白了。

她走过去,拿起桌上的日记本,“啪”的一声合上。

然后她看着我爸妈,冷冷地说:“哥,嫂子,你们这是干什么?审犯人呢?”

“你看看她写的好东西!”我妈把日记抢过去,又要翻开。

小姑一把按住她的手。

“嫂子,那是孩子的隐私。你凭什么偷看?”

“我是她妈!我凭什么不能看?”

“就凭她是一个人,一个活生生的人,不是你的附属品!”小姑的声音也大了起来,“谁青春期的时候没对别人动过心?这是多正常的事?你们至于这么上纲上线吗?你们这么做,是关心她,还是在伤害她?”

我爸妈被小姑问得哑口无言。

小姑拉起我的手,把我带回了她的房间。

她关上门,把日记还给我。

“以后藏好点,别再让他们看见了。”

我看着她,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姑姑,我是不是很坏?”

小姑笑了,她揉了揉我的头发。

“傻瓜,你一点都不坏。喜欢一个人,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事情之一。这说明我们长大了,懂得了欣赏别人。”

“但是……”

“没有但是。”小姑打断我,“你只要记住,不管你做什么决定,姑姑都支持你。就算全世界都反对你,姑姑也站在你这边。”

那一刻,窗外的夕阳照进来,给小姑的侧脸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

我觉得她像一个下凡来拯救我的神仙。

我的神仙,为了我,一直没有嫁人。

不是没人追她。

小姑年轻的时候,是我们那一带有名的美人。

眼睛大大的,皮肤白白的,笑起来有两个浅浅的梨涡。

上门提亲的媒人,快把我们家的门槛都踏破了。

但小姑一个都没看上。

奶奶急得不行,天天在她耳边念叨。

说女孩子家家的,年纪大了就不好找了。

说谁谁家的姑娘,跟你一边大,孩子都会打酱油了。

小姑每次都笑嘻嘻地把话岔开。

她说:“妈,我不急。等我们家丫头长大了,让她给我挑个姑父。”

她口中的“丫头”,就是我。

我知道,她是在拿我当挡箭牌。

她不是不想嫁,她是怕。

她怕她嫁了人,有了自己的家庭和孩子,就没人能像现在这样,毫无保留地护着我了。

她怕我一个人,在这个看似是我的家,却又处处充满隔阂的地方,会受委屈。

她的这份心思,她从来没说过,但我懂。

我懂,所以我更心疼。

我上高中了,去了县城,一个星期才能回家一次。

每次回家,小姑都会给我做好多好吃的,把我的小冰箱塞得满满的。

她会拉着我的手,问我在学校开不开心,学习累不累,有没有人欺负我。

她的眼神里,永远充满了担忧和不舍。

有一次,我回家看到一个陌生的男人坐在我们家客厅里,正跟我奶奶和我爸妈聊天。

那个男人看起来三十多岁,文质彬彬的,戴着一副眼镜。

小姑坐在旁边,低着头,显得有些局促。

我一看那架势,心里就明白了七八分。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后来成为我姑父的那个男人。

他是镇上中学的老师,人很正直,也很善良。

是他,锲而不舍地追了小姑两年。

他知道小姑所有的故事,包括我的。

他不仅不介意,反而更心疼小姑。

他对小姑说:“你不用担心,以后,我们一起来疼她。”

小姑动心了。

我知道她动心了。

因为我看到她跟那个男人说话的时候,眼睛里有光。

那是我从来没在她眼睛里看到过的光。

我为她高兴,但同时,心里又有一种说不出的恐慌。

像一个从小依赖着一棵大树的藤蔓,突然有一天,发现这棵树可能要被移走了。

我害怕。

我怕小姑会离开我。

我怕以后再也没有人,会像她那样,把我当成生命的全部。

我的这种情绪,被小姑敏锐地捕捉到了。

那天晚上,她像往常一样,帮我整理带回学校的东西。

她一边叠衣服,一边状似无意地问我:“丫头,你觉得……今天来的那个叔叔怎么样?”

我沉默了。

空气一下子变得很安静,只剩下衣服摩擦的沙沙声。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闷闷地说:“不怎么样。”

小姑叠衣服的手停住了。

她转过头,看着我。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就是不喜欢。”我把头扭向一边,不去看她的眼睛。

小姑叹了口气。

她走到我身边,坐下来,把我揽进怀里。

“丫头,你跟姑姑说实话,你是不是怕姑姑嫁了人,就不要你了?”

我的眼泪“唰”地一下就下来了。

我把脸埋在她的肩膀上,哭得泣不成声。

所有压抑在心里的委屈、恐惧和不舍,在这一刻,全部决堤了。

小姑就那么抱着我,任由我的眼泪浸湿她的衣服。

她轻轻地拍着我的背,一遍又一遍地在我耳边说:“傻丫头,怎么会呢?你是姑姑的命根子,姑姑怎么会不要你?”

“你嫁了人,就会有自己的孩子,你就会……”

“就算我有了自己的孩子,你在我心里的位置,也永远不会变。”她捧起我的脸,帮我擦掉眼泪,眼神无比坚定,“姑姑跟你保证。”

“而且,姑姑嫁给他,不是因为别的,是因为姑姑觉得,他是一个可以跟姑姑一起,更好地爱你的人。”

“他会成为你的姑父,会成为这个家里,除了姑姑之外,另一个最疼你的人。”

“我们家丫头,以后就有两个人来保护了,不好吗?”

我看着她的眼睛,那里面充满了真诚和爱。

我的心,一点点地被抚平了。

是啊,我怎么能那么自私呢?

小姑为了我,已经付出了太多太多。

她也应该有自己的幸福。

我用力地点了点头。

“好。”

小姑的婚礼,办得很简单。

没有隆重的仪式,只是请了些亲戚朋友,在家里吃了顿饭。

那天,小姑穿了一件红色的新衣服,脸上化了淡妆,美得像画里走出来的人。

姑父一直站在她身边,寸步不离,看她的眼神,温柔得能掐出水来。

敬酒的时候,他们走到我面前。

姑父给我倒了一杯果汁,很认真地对我说:“以后,我跟你姑姑一起,把你当亲生女儿一样疼。”

我看着他,又看了看旁边一脸幸福的小姑,鼻子一酸,眼泪差点又掉下来。

我端起杯子,一饮而尽。

“姑父。”我喊了他一声。

他笑着应了。

那天,我喝了很多果汁,也笑了很多次。

我是真心为小姑感到高兴。

但当晚上,我一个人躺在小姑曾经睡过的床上,闻着被子上残留的、属于她的味道时,我还是没忍住,哭了。

我知道,从今天起,有些东西,不一样了。

那棵一直为我遮风挡雨的大树,终于也找到了属于她自己的那片土壤。

我应该为她祝福。

小t姑结婚后,搬去了镇上。

我们家的院子,一下子就空了。

我每个周末回家,再也看不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在厨房里忙碌,在院子里晾晒衣服。

心里也跟着空了一大块。

我爸妈好像也意识到了什么。

他们开始尝试着,向我靠近。

我妈会学着小姑的样子,给我做我喜欢吃的菜。

我爸会笨拙地问我,在学校钱够不够花。

我奶奶,会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把一个煮好的鸡蛋,塞到我手里。

我没有拒绝,也没有表现出过多的热情。

我只是平静地接受着。

我知道,他们在弥补。

但有些东西,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就像一面摔碎的镜子,就算用再好的胶水粘起来,也还是会有裂痕。

我和他们之间,永远隔着那段被送走的日子,隔着那句“命硬克亲”,隔着小姑那二十年如一日的偏爱。

高考那年,我考上了外地的一所大学。

收到录取通知书的那天,我们全家都很高兴。

我爸妈张罗着要给我办升学宴。

我拒绝了。

我只给小姑打了个电话。

电话那头,小姑的声音比我还激动。

她在那边又哭又笑,语无伦次。

“太好了,我们家丫头太有出息了!姑姑真为你骄傲!”

挂了电话,我一个人在房间里,看着那张红色的录取通知书,看了很久很久。

我知道,我的人生,即将翻开新的一页。

我要离开这个让我爱恨交织的小村庄,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的地方,开始新的生活。

临走的前一天,小姑和姑父特地从镇上赶回来看我。

小姑给我买了一个新行李箱,里面塞满了她给我准备的各种东西。

新衣服,新鞋子,还有各种我爱吃的零食。

她拉着我的手,絮絮叨叨地嘱咐了我一个下午。

告诉我出门在外要照顾好自己,要按时吃饭,要多穿衣服,不要跟同学闹矛盾……

那些话,我从小听到大,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但那天,我听得特别认真。

我怕以后,就很难再听到了。

姑父在一旁,默默地帮我检查行李,看有没有什么遗漏的。

他话不多,但他的关心,都体现在了行动里。

晚饭的时候,一家人难得地坐在一起,吃了一顿团圆饭。

饭桌上,我爸第一次给我倒了酒。

他端起酒杯,看着我,眼睛有点红。

“丫头,以前……是爸对不住你。爸没本事,让你受委屈了。”

说着,他一口就把杯子里的酒干了。

我妈坐在旁边,也跟着抹眼泪。

我看着他们,心里五味杂陈。

我没有说“没关系”,因为我知道,那不是一句“没关系”就能抹平的。

我只是端起酒杯,也喝了一口。

酒很辣,呛得我眼泪都流出来了。

我说:“都过去了。”

是啊,都过去了。

那些伤害,那些隔阂,那些委屈,都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地沉淀在了心底。

我不想再去追究谁对谁错。

因为我知道,他们也是第一次做父母,他们也有他们的局限和无奈。

更重要的是,我拥有了小姑。

命运从我这里拿走了一些东西,但它用另一种方式,给了我最好的补偿。

这就够了。

去大学报到的那天,是小姑和姑父送我去的火车站。

我爸妈本来也想去,被我拦住了。

我不想让离别的场面,变得太伤感。

火车站里,人来人往。

小姑帮我把行李安顿好,又拉着我的手,不肯放开。

她的眼睛红红的,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

“到了学校,记得给姑姑打电话报平安。”

“嗯。”

“钱不够了,就跟姑姑说,别委屈自己。”

“嗯。”

“要是有人欺负你,也跟姑姑说,姑姑去给你撑腰。”

“嗯。”

我一声声地应着,喉咙里像堵了一团棉花。

火车的汽笛声响了,催促着人们上车。

我挣开小姑的手,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姑姑,你和我姑父,要好好的。”

“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你放心吧。”

说完,我转身上了车,没敢再回头。

我怕我一回头,就再也走不了了。

火车缓缓开动,窗外的景色开始倒退。

我看到小姑和姑父站在站台上,一直朝我挥手。

小姑的眼泪,终于还是没忍住,流了下来。

姑父伸出手,把她揽在怀里,轻轻地拍着她的背。

我的眼泪,也瞬间模糊了视线。

别了,我的故乡。

别了,我的亲人。

别了,我生命里最亮的那束光。

大学四年,我像一棵被移植到新土壤里的树,拼命地扎根,拼命地生长。

我努力学习,拿奖学金。

我参加社团,交了很多新朋友。

我利用假期去做兼职,赚取自己的生活费。

我很少回家,因为路途遥远,也因为我想逼自己变得更独立。

我和小姑,靠着一根长长的电话线,维系着彼此的思念。

我们几乎每天都会通话。

她会跟我分享镇上发生的各种趣事。

谁家娶了媳妇,谁家添了孙子。

我也会跟她讲学校里的新鲜事。

哪个老师的课最有趣,哪个食堂的饭最好吃。

我们聊着这些看似无关紧要的琐事,却觉得无比安心。

因为我们都知道,电话那头,有一个人,永远在牵挂着自己。

大三那年,小姑怀孕了。

她在电话里告诉我这个消息的时候,声音里充满了喜悦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我由衷地为她感到高兴。

我说:“姑姑,你终于要有自己的孩子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

然后,我听到小姑用一种很郑重的语气说:“丫头,你记住,不管姑姑有几个孩子,你永远是姑姑的第一个孩子,是姑姑最疼的那个。”

我的眼泪,又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第二年春天,我的小表弟出生了。

是个白白胖胖的小子,长得很像姑父。

我利用五一假期,回了一趟家。

当我看到那个躺在襁褓里的小婴儿时,一种很奇妙的感觉涌上心头。

这就是小姑的孩子。

我血脉相连的亲人。

我小心翼翼地从姑父手里把他接过来,抱在怀里。

小家伙很乖,不哭不闹,睁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我。

我忍不住低下头,亲了亲他的额头。

真软,真暖。

小姑躺在床上,看着我们,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那一刻,我觉得,我心里最后的那一点点不安和恐慌,也彻底烟消云散了。

小姑有了自己的孩子,有了完整的家庭。

而我,也长大了。

我不再是那个需要她时刻护在羽翼下的小女孩了。

我可以保护自己,甚至,可以开始去保护她了。

大学毕业后,我留在了那座城市工作。

工作很忙,很累,但我很充实。

我用自己赚的第一笔工资,给小姑和姑父买了一对情侣手表。

给我的小表弟,买了一辆漂亮的婴儿车。

也给我爸妈和我奶奶,都买了礼物。

当我把礼物寄回家的时候,我妈在电话里哭了。

她说:“丫头长大了,懂事了。”

我知道,我们之间的那道冰墙,正在一点点地融化。

虽然它永远不可能完全消失,但至少,它不再那么冰冷刺骨了。

工作第三年,我谈恋爱了。

男朋友是我的同事,一个很阳光,很上进的男孩。

他对我很好,很体贴。

我第一时间就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小姑。

小姑在电话里,像个老母亲一样,盘问了半天。

问他叫什么名字,哪里人,家里是做什么的,对我好不好……

我耐心地一一回答。

最后,她说:“什么时候带回来给姑姑瞧瞧?”

我说:“好。”

过年的时候,我带着男朋友回家了。

那是我第一次,带一个男孩回家。

全家人都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热情。

尤其是小姑和姑父,他们拉着我男朋友,问东问西,活像是在面试女婿。

男朋友表现得很好,不卑不亢,大方得体。

晚上,小姑把我拉到房间里,悄悄地问我:“丫头,你认定他了吗?”

我看着她,认真地点了点头。

小姑笑了。

“那就好。姑姑看得出来,他是个好孩子,对你也是真心的。姑姑就放心了。”

她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盒子,塞到我手里。

“这是姑姑给你的。别嫌少。”

我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对龙凤金镯子。

款式很老了,但看得出来,保养得很好。

“姑姑,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傻孩子,这是姑姑早就给你准备好的嫁妆。必须收下。”小姑把盒子合上,又塞回我手里,“我们家丫头,要风风光光地嫁人。”

我握着那个沉甸甸的盒子,眼眶又热了。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一个人,可以对我这么好?

她把她生命里所有的爱和温柔,都给了我。

她用她单薄的肩膀,为我撑起了一片天。

她是我生命里的光,照亮了我前行的路。

后来,我和男朋友结婚了。

婚礼上,小姑作为我的娘家人,坐在主位上。

当司仪让我对家人说几句话的时候,我拿着话筒,走到了小姑面前。

我看着她,这个为了我付出一生的女人,如今眼角已经有了细细的皱纹。

我哽咽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最后,我只是深深地,向她鞠了一躬。

千言万语,都在这个躬里了。

小姑走上台,抱住我。

她在我的耳边,轻轻地说:“丫头,要幸福啊。”

我会的。

姑姑,我一定会幸福的。

因为,我是在你的爱里长大的孩子啊。

婚后的生活,平淡而幸福。

我和丈夫一起努力工作,经营着我们的小家。

我们有了自己的孩子,一个像他爸爸一样阳光的儿子。

我努力地去做一个好妈妈,把我从小姑那里得到的爱,再传递给我的孩子。

我常常会给他讲我小时候的故事。

讲那个骑着破旧自行车,把我从很远的地方“抢”回来的年轻姑娘。

讲她是如何用她所有的爱,把我养大。

儿子每次都听得津津有味。

他会眨着大眼睛问我:“妈妈,那个姑婆,是不是一个仙女?”

我笑着摸摸他的头。

“是啊,她是妈妈的仙女。”

是只属于我一个人的,独一无二的仙女。

前年,奶奶去世了。

享年九十岁,是喜丧。

葬礼上,我看到了很多年没见的亲戚。

大家聚在一起,说着奶奶生前的一些事。

有人提起了我。

说:“当年要不是三妹(我小姑)脾气犟,非要把这孩子抱回来,现在还不知道在哪呢。”

另一个亲戚接话道:“可不是嘛。当初那个算命的,说得有鼻子有眼的,说这孩子克亲,留在家里要败家。你看看现在,这不也挺好的嘛。老大(我爸)的生意这几年也顺了,家里日子越过越好。我看啊,那都是瞎说。”

我爸妈坐在一旁,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听着。

我看着他们已经花白的头发,和脸上深刻的皱纹,心里忽然就释然了。

是啊,都过去了。

那些陈年旧事,那些曾经的伤害和隔阂,在生老病死面前,都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送走奶奶后,我爸妈的身体,一下子就垮了。

他们开始变得越来越依赖我。

会经常给我打电话,问我什么时候回家。

会在我回家的时候,像个孩子一样,把家里所有好吃的东西都拿出来给我。

我看着他们日渐衰老的样子,心里酸酸的。

我知道,他们想弥补,想把那些年缺失的爱,都补回来。

我没有再抗拒。

我开始学着,去回应他们的爱。

我会耐心地听他们讲那些重复了无数遍的往事。

我会带着他们去体检,给他们买各种保健品。

我会像他们当年对我一样,笨拙地,去表达我的关心。

有一次,我妈拉着我的手,老泪纵横。

她说:“丫头,妈对不起你。妈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当初把你送走。”

我拍了拍她的手,轻声说:“妈,都过去了。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她看着我,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我知道她心里的结。

那个结,可能一辈子都解不开了。

但我已经不在乎了。

因为我已经找到了我的归宿,我的港湾。

我的港湾,就是小姑。

无论我飞得多高,走得多远,只要一回头,我就知道,她一定在那里。

去年冬天,小姑生了一场重病。

是突发的心梗,很危险。

接到姑父电话的时候,我正在公司开会。

我感觉自己的血一下子就凉了。

我什么都顾不上了,跟领导请了假,买了最快的一班高铁票,就往家赶。

在路上,我一遍一遍地给我自己做心理建设。

告诉自己要冷静,要坚强。

小姑不会有事的,她那么好的人,老天爷不会那么残忍的。

可当我赶到医院,看到躺在重症监护室里,浑身插满管子的小姑时,我所有的防线,瞬间崩溃了。

我趴在探视窗上,哭得撕心裂肺。

为什么?

为什么偏偏是她?

她这一辈子,没做过一件坏事,没亏待过任何一个人。

她把所有的苦都自己咽下,把所有的爱都给了别人。

为什么老天要这么对她?

姑父在旁边,眼睛通红,整个人憔悴得不成样子。

他拍着我的肩膀,安慰我:“会没事的,医生说,已经脱离危险期了。只要能挺过这几天,就没事了。”

那几天,是我人生中最煎熬的几天。

我守在医院里,寸步不离。

我一遍一遍地,在心里祈祷。

求求各路神仙,求求老天爷,只要能让我的小姑好起来,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我甚至开始相信了奶奶曾经信奉的那些东西。

我想,如果我真的是个“克亲”的人,那就让我来克吧。

把所有的病痛和灾难,都转移到我身上。

只要她能好好的。

也许是我的祈祷起了作用。

三天后,小姑醒了。

她从重症监护室,转到了普通病房。

虽然还很虚弱,但人已经清醒了。

我走进病房,看到她躺在床上,对我虚弱地笑了笑。

“傻丫头,哭什么?姑姑这不是好好的吗?”

她的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

我再也忍不住,扑到她床边,握住她的手,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

“姑姑,你吓死我了。”

“没事了,都过去了。”她用尽力气,反握住我的手,“姑姑舍不得你,舍不得你们。”

是啊,她舍不得。

她还有那么多牵挂。

她要看着我的小表弟长大,要看着我幸福。

她怎么舍得走呢?

小姑在医院住了一个多月。

那一个月,我推掉了所有的工作,全心全意地照顾她。

我给她喂饭,给她擦身,给她讲笑话。

就像小时候,她照顾我一样。

我们俩的角色,好像对调了过来。

有一天,她看着我,忽然说:“丫头,你好像一下子就长大了。”

我笑了。

“姑姑,我早就长大了。以后,换我来保护你。”

她看着我,欣慰地笑了。

出院后,我把小姑和姑父接到了我家里。

我说,家里的医疗条件没有城里好,让他们在我这里住一段时间,好好休养。

他们拗不过我,只好答应了。

那段时间,我们一家人,生活在一起。

我丈夫,我儿子,小姑,姑父,还有我的小表弟。

每天,家里都热热闹闹的。

我看着他们,心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满足和幸福。

我想,这就是家吧。

家,不一定是指那个生你养你的地方。

而是那个有你最爱的人,和最爱你的人在的地方。

对我来说,有小姑在的地方,就是家。

如今,小姑的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她和姑父还是回到了镇上,他们说,住不惯城里的高楼大厦,还是喜欢乡下的清静。

我没有强留。

我知道,他们有他们自己的生活。

我只要知道,他们好好的,就够了。

我每个月都会回去看他们。

带着我的丈夫和孩子。

我们会一起,坐在院子里那棵老槐树下,聊天,喝茶,看孩子们追逐打闹。

阳光暖暖地照在身上,岁月静好。

有时候,我会看着小姑的侧脸,想起很多年前,她骑着那辆破旧的自行车,载着小小的我,行驶在那条洒满阳光的乡间小路上。

那是我人生的起点。

也是我一生幸福的开端。

有人说,人是不能选择自己的出生的。

但我想,我是幸运的。

因为在我还没来得及选择的时候,就有一个人,替我做出了最好的选择。

她选择了我。

用她的一生,选择了我。

这份爱,比血缘更深,比生命更重。

它是我这一生,最宝贵的财富。

也是我,永远还不清的债。

如果有来生,我希望,换我来做你的姑姑。

换我来保护你,疼爱你。

用我的一生,来偿还你这一世的恩情。

我的,最好的小姑。

来源:吐司毛球

相关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