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爷爷的病情稳定后，小雨的生活似乎回到了正轨。她重新开始准备考公，但总觉得少了点什么。直到那个周末，嘉树带她去自家门店帮忙，一切都变了。
跨越一百零八公里的爱（下）
爷爷的病情稳定后，小雨的生活似乎回到了正轨。她重新开始准备考公，但总觉得少了点什么。直到那个周末，嘉树带她去自家门店帮忙，一切都变了。
"最近生意不太好，"嘉树皱着眉头翻看账本，"网购冲击太大了。"
小雨看着店里略显陈旧的装修和堆满灰尘的橱窗，突然说："为什么不试试线上营销呢？我可以帮你们做个微信公众号和小程序。"
嘉树惊讶地抬头："你会这个？"
"大学时学过一点。"小雨谦虚地说，其实她曾帮学校社团做过宣传号，阅读量很不错。
三天后，当小雨把设计好的电子海报和活动方案发给嘉树时，他惊喜得直接打来视频电话："小雨！这也太专业了！我爸看了都说好！"
活动上线那天，门店客流量翻了三倍。嘉树父亲特意打电话向小雨道谢，语气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热情："小雨啊，你这脑子不做生意可惜了！"
挂掉电话，小雨盯着桌上的考公资料发呆。她第一次怀疑，自己是否真的适合公务员这条路。
这个念头在见到母亲时变得更加清晰。李芳蜜月回来后，对嘉树的态度缓和了许多，但听说小雨在帮嘉树家做生意，立刻拉下了脸。
"你考公复习得怎么样了？"李芳把一杯热牛奶放在小雨面前，语气中带着试探。
小雨搅动着牛奶，小声说："最近有点忙，落下了些进度..."
"忙什么？忙着给他家打工？"李芳的声音突然尖锐起来，"小雨，你是不是本末倒置了？"
"妈！我只是帮个忙..."
"帮忙？"李芳打断她，"我看你是被他们带偏了！公务员才是正经出路，做生意今天赚明天赔的，哪有什么保障？"
小雨放下杯子，牛奶溅出来几滴："妈，不是所有人都适合考公的。我这几年考了三次都没过，也许我该考虑其他方向..."
"胡说！"李芳猛地拍桌，"你就是被林家影响了！他们当然希望你帮忙做生意，谁会真心支持未来儿媳妇去考公务员？"
小雨震惊地看着母亲："妈，你怎么能这么说？嘉树一直支持我考公的！"
"支持？"李芳冷笑，"那他为什么现在拉你去做生意？小雨，你太让我失望了。"
那晚的争吵以小雨摔门而去告终。她独自走在县城的街道上，初秋的风已经带着凉意。手机响了，是嘉树。
"小雨，你还好吗？"他的声音里满是担忧，"阿姨给我打电话了..."
小雨苦笑："她骂你了？"
"不是..."嘉树犹豫了一下，"她说如果我们真的在一起，必须支持你考公...小雨，我只想让你做自己喜欢的事。"
这句话像一把钥匙，打开了小雨心中某个锁住的门。她突然明白了自己的纠结所在——她从未真正问过自己到底想要什么，只是盲目追随母亲的期望和社会的标准。
"嘉树，"她深吸一口气，"我想试试其他工作。考公...可能真的不适合我。"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你确定吗？"
"嗯。"小雨听见自己说，声音比想象中坚定，"我想先帮你家把线上业务做起来，可以吗？"
"当然！"嘉树的声音亮了起来，"不过...阿姨那边..."
"我会处理好的。"小雨说，虽然她并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接下来的日子像坐过山车。小雨正式接手了嘉树家门店的线上运营，从公众号到小程序，再到短视频平台，她学得飞快。一个月后，门店线上销售额首次超过了线下。
嘉树父母对她的态度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甚至提出要给她分成。但李芳的反应恰恰相反，每次小雨回家，迎接她的都是冰冷的沉默。
十月中旬的一天，小雨正在店里整理订单，嘉树突然冲进来，脸色异常难看："小雨，我妈...她说想见你。"
小雨心头一紧："出什么事了？"
嘉树摇摇头："不知道，她突然说要和你谈谈...单独谈。"
嘉树家客厅里，气氛凝重得让人窒息。嘉树母亲坐在沙发上，面前摆着一叠文件。
"小雨，"她开门见山，"听说你决定放弃考公了？"
小雨点点头，手心开始冒汗。
"我很欣赏你的能力，真的。"嘉树母亲的声音很平静，"但这让我们很为难。我们原本接受你，是因为嘉树坚持，而且想着你考上公务员后..."
"阿姨，"小雨打断她，声音颤抖但清晰，"我理解您的顾虑。但我想证明，不靠公务员身份，我也可以配得上嘉树。"
嘉树母亲审视着她："你打算怎么证明？"
"给我半年时间。"小雨直视着她的眼睛，"如果我能帮门店线上销售额翻倍，请您认可我的选择。"
嘉树母亲沉默良久，突然笑了："有意思。好，我答应你。但有个条件——这事先别告诉嘉树。"
小雨没想到，更大的风暴还在等着她。当晚回家，她发现母亲独自坐在黑暗的客厅里，面前摆着半瓶白酒。
"妈？"小雨打开灯，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李芳双眼通红，显然哭过。
"小雨..."李芳的声音嘶哑，"你知道你爸是怎么死的吗？"
小雨僵在原地。父亲去世时她只有十岁，官方说法是车祸。
"不是意外..."李芳又灌了一口酒，"他欠了高利贷...被追债时出了车祸..."
小雨双腿发软，扶着墙才没倒下。
"我们结婚时，他家也是一穷二白..."李芳的眼泪滚下来，"后来做生意失败，借了钱...我劝他去考个稳定工作，他不听...非要折腾..."
原来如此。小雨终于明白了母亲对公务员的执念从何而来——那不是势利，而是刻骨铭心的恐惧。
"妈..."她跪在母亲面前，抱住这个突然显得无比脆弱的女人，"我不会重蹈爸爸的覆辙。我做线上运营是有把握的，不是盲目冒险..."
李芳推开她，眼神突然变得锐利："那你保证，如果半年内做不到，就乖乖回去考公？"
小雨咬了咬嘴唇："我保证。"
这个承诺像一块石头压在她心头。第二天见到嘉树时，她只字不提与他母亲的约定，只是更加拼命地工作。
十一月，爷爷的病情突然恶化。医院下了病危通知，要求立即转院到市区做手术。面对高昂的手术费，李芳的坚强再次崩塌。
"钱...钱不够..."她在医院走廊上喃喃自语，手中的银行卡滑落在地。
小雨捡起卡，坚定地说："妈，用我的存款。"
"你那点钱哪够..."李芳苦笑。
"加上我的。"嘉树不知何时出现在走廊尽头，手里拿着一张支票，"二十万，应该够了。"
李芳震惊地看着他："这...这不行..."
"阿姨，"嘉树把支票塞进小雨手里，"这不是施舍，是责任。小雨的爷爷就是我的爷爷。"
转院手续办得很快。手术当天，嘉树父母也来了。看到儿子憔悴的样子，嘉树母亲把小雨拉到一边："你多久没休息了？"
小雨摇摇头，她已经三天没合眼了。嘉树母亲叹了口气，递给她一杯热咖啡："别太担心，主刀医生是我同学，技术很好。"
手术很成功。当爷爷被推出手术室时，李芳终于崩溃大哭。嘉树母亲走过去，轻轻拍了拍她的背。两个母亲就这样，在医院的走廊上达成了某种无言的谅解。
康复期间，嘉树几乎每天都来医院。他帮爷爷擦身、喂饭，甚至学会了简单的康复按摩。李芳看在眼里，态度一天天软化。
元旦前夕，小雨的线上销售额提前完成了翻倍目标。嘉树母亲约她见面，这次是在一家安静的咖啡馆。
"你做到了。"嘉树母亲微笑着推过来一个信封，"这是你的分成，五万。"
小雨惊讶地抬头："阿姨，这..."
"拿着吧，这是你应得的。"嘉树母亲啜了一口咖啡，"小雨，我承认我错了。你不需要公务员身份证明自己，你的能力已经说明了一切。"
小雨的眼眶湿润了："那...我和嘉树..."
"我依然认为公务员更稳定，"嘉树母亲坦诚地说，"但我尊重你们的选择。只要你让嘉树幸福，我就心满意足了。"
当小雨把这个消息告诉母亲时，李芳沉默了很久。最后她只说了一句："春节叫他来家里吃饭吧。"
春节那天，嘉树带着大包小包的礼物上门。李芳在厨房忙碌，准继父陪着爷爷下棋，奶奶拉着嘉树问东问西。小雨站在客厅中央，看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幕，心中满是温暖。
年夜饭桌上，李芳突然举起酒杯："嘉树，阿姨敬你一杯。"她一饮而尽，"谢谢你对我家小雨的真心...还有，对不起，我之前..."
"阿姨，我理解。"嘉树赶紧站起来，"换做是我女儿，我也会担心的。"
李芳笑了，眼角的皱纹舒展开来："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小雨差点被汤呛到："妈！"
"怎么，我还不能问问了？"李芳装作生气地说，眼里却带着笑意。
嘉树握住小雨的手："等小雨准备好，随时都可以。"
饭后，小雨和嘉树站在阳台上看烟花。远处，一朵朵绚烂的花火在夜空中绽放。
"嘉树，"小雨靠在他肩上，"谢谢你没有放弃我。"
嘉树搂紧她的肩膀："傻瓜，该说谢谢的是我。你让我学会了坚持和担当。"
"接下来有什么计划？"小雨问。
"我想开家分公司，专门做线上销售。"嘉树兴奋地说，"你来当运营总监，怎么样？"
小雨笑着点头："好啊，不过..."
"不过什么？"
"我还是会继续考公的。"小雨看着远处的烟花，"但不是因为别人期待，而是我想试试自己能不能做到。"
嘉树亲了亲她的额头："不管你做什么选择，我都支持你。"
身后，客厅里传来李芳和准继父的笑声，爷爷正和嘉树父亲讨论棋局，奶奶在厨房切水果。一百零八公里的距离，两个截然不同的家庭，在这一刻完美地融合在了一起。
小雨知道，未来还会有很多挑战，但只要和身边这个人一起，就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她踮起脚尖，在嘉树耳边轻声说："我爱你。"
烟花在头顶绽放，照亮了两张幸福的笑脸。（未完）
来源：荷叶村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