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域烟花炸响后,鼠兔、塔黄和地衣的痛苦,不该被绚烂掩盖

B站影视 电影资讯 2025-09-23 20:52 1

摘要:大家好我是罐头……啊……不是,他们都管我叫罐头,高原上行走的罐头。其实我大名叫高原鼠兔。雪豹、棕熊、游隼,对了还有傻呆呆的藏狐,他们饿了就把我们抓去当罐头吃。算了,不提这个,心塞。

大家好我是罐头……啊……不是,他们都管我叫罐头,高原上行走的罐头。其实我大名叫高原鼠兔。雪豹、棕熊、游隼,对了还有傻呆呆的藏狐,他们饿了就把我们抓去当罐头吃。算了,不提这个,心塞。

我生活在海拔 4500 米的高山草甸上,虽然偶尔会被当罐头吃掉(其实一辈子顶多被吃一次),可是这里环境好啊,空气清新无污染,虽然食物不算充足,但,我要求不高,够吃就行。

虽说他们都叫我罐头,可我也不是吃素的(好吧我确实吃素),怎么可能让别人随便抓去吃掉?我有着极为敏锐的听觉,特别是 30000~50000Hz 的高频声音和低于 200Hz 的低频声音,你们人类听不到,我可是敏感得很。藏狐的爪子摩擦苔藓的声音、游隼俯冲刮擦空气的声音、棕熊喘气的声音……我可是很远就能听到。别嫉妒,谁还没有点儿保命的技能了?

2025 年 9 月的一天,那天早晨和往常一样宁静。我正在洞口附近啃食着嫩草,突然听到远处传来嘈杂的声音——混乱的脚步声、车辆的轰鸣声,还有各种我从没听过的机械声。我之前忘了说,这是人类。他们虽然不会把我当罐头吃,但是他们糟蹋环境可不含糊。看到他们大批靠近,我只能钻进洞里躲起来。

人类想用盐砖吸引我们离开洞穴。盐砖确实有用,但为了舔两口盐砖就丢了命,这样的傻事儿我可不干。我和兄弟姐妹躲在洞里瑟瑟发抖,人类就在我们的头顶上走来走去。一连好几天,他们都在折腾,弄得我们都不敢离开洞口,饿得不行了,就冒险跑出去啃两口青草。

9 月 19 日清晨,一个小伙伴带来了好消息,折腾了好几天的人类终于下山去了。我竖起耳朵听了许久,周围确实风平浪静。我们饥肠辘辘地钻出洞穴,周围布满了人类的脚印,但好消息是,青草还在,我们贪婪地大嚼了起来。

就在我们大快朵颐之时,接连的巨响几乎撕裂了我的小心脏。我从来都没听到过那么可怕的声音。那是连续不断的爆炸声,每一声都像雷神在头顶咆哮。我听过打雷,但这声音比打雷更加可怕,因为爆炸就发生在离我很近的地方。

我本能地拔腿逃窜,罐头也有罐头的尊严,要死也要死在洞里。然而,一声炸雷在我身边炸响,我瞬间失去了知觉。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周围的一切都变了。一种诡异的彩色烟尘覆盖了大地,也覆盖了我对身体。我知道自己长得不算好看,但怎么样也算可爱,可现在灰头土脸的样子,我连自己都接受不了。

回到洞里,那些上个月出生的宝宝们,他们刚刚能独立生活,却被突如其来的爆炸吓破了胆,有的失去直觉,有的已经死了。作为母亲,我心如刀割,却无能为力。

洞穴在剧烈的爆炸中受损,洞顶上,细小的土石还在不断落下。我还是幸运的,曾经有很多洞穴在我的周围,但此时一切都被掩埋了,我的很多同伴就这样被砂石掩埋,不知死活。还有很多同伴,已经因为极度的恐慌而逃离了自己的洞穴。

我看见天空中有一只游隼在盘旋,但我完全听不到他拍打翅膀的声音,我的听力出了问题。那些同样听力受损,又离开洞穴的伙伴们,它们现在真的成了罐头,很快会成为捕食者的美餐。

图源:AI

即使爆炸声停止了,恐惧却深深地烙印在我们的记忆中。此后的很多天里,任何轻微的声响都会让我们惊慌失措。我们不敢正常觅食,不敢远离洞穴,甚至不敢发出正常的交流声音。

不说了,我得藏起来了,人类又来了,他们在翻土。难道是连我们的食物都要毁掉吗?

我是一株塔黄,扎根在海拔 4600 米的高山流石滩上。从一粒种子萌发至今,我已经在这片贫瘠的土地上默默生长了六年。再过一年,我就要在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一刻,绽放。那是我生命中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的开花。

已长出高大花序的塔黄,这是开花前的典型形态表现

在这片极端恶劣的环境中生存并不容易。夏季短暂,冬季漫长,狂风终日呼啸,紫外线强烈得能灼伤一切生命。但我们塔黄族群早已适应了这一切。我们把根深深地扎进石缝,吸收着每一滴珍贵的水分;我们的叶片甚至泛着一丝红色,那是我们抵御强光的铠甲。

六年来,我一直在为那唯一的花期积蓄能量。我的根系已经深入地下两米多,储存着大量的营养物质。明年,我将长出高达两米的花序,开出成千上万朵小花,为这片荒凉的土地带来生机。

但是,那场爆炸改变了一切。

我没有耳朵,当然无法听到剧烈的爆炸声。但我的全身都在颤动,我依旧能感受到此刻的震撼。无数的化学物质被抛洒在空中,形成了一大团的尘埃。随后这些制造绚丽色彩的物质,如雨滴般洒落在我们身上。

起初,我只是感到叶片上多了一层奇怪的粉尘。按照人类的说法,这些粉尘是生物可降解物质,对我们并不会造成影响。但我并不这样认为,这些粉尘不像普通的尘土那样容易被风吹走或被雨水冲刷干净,它们紧紧地附着在叶片表面,堵塞了气孔,阻碍了我的呼吸。

我感到自己在慢慢虚弱。根系吸收养分的能力在下降,叶片的光合作用效率在降低。最令我绝望的是,我体内用于花期的营养储备正在被消耗,不是用于开花,而是用于代谢我身体里的化学物质。

我的邻居,一株已经生长了八年的老塔黄,虽然没有怎么受到影响,还是如常开花了。但是我们的老朋友,为我们授粉的蕈蚊却没有如约而至。浓郁的烟雾,让它们受到了灭顶的打击。成虫纷纷被烟雾熏死,它们的幼虫更为悲惨,原本在我们周围,在流石滩上的小水坑生活的幼虫们,因为水面上覆盖了一层粘稠的粉末,最终窒息而死。

我们塔黄不仅仅是为自己而活。作为高山流石滩上的"巨人",我们是这片土地上的关键物种。我们高大的身躯为其他矮小的植物遮挡狂风,我们的根系固定着松散的土石,防止水土流失。我们的花序是无数昆虫的"温室旅馆",为它们提供庇护所和食物。

但现在,当我们自己都难以存活时,那些依赖我们的生物该何去何从?

人类啊,你们看到的是空中绚烂的烟花,而我们承受的是土地上漫长的死亡。你们用几分钟的"艺术",毁掉的是我们七、八年,甚至更长时间的生命积累。

这公平吗?

地衣

我是一片地衣,准确地说,是由真菌和藻类共生形成的复合有机体。我附着在海拔 4700 米的岩石表面,已经生长了近百年。

是的,百年。在人类的时间尺度里,这也许很长;但在地质年代中,我只是个孩子。我的祖先,那些最早登陆的先驱者,有的已经在这里生活了上千年。

我们是这片土地上真正的原住民,是"先锋生物"。当这里还是一片光秃秃的岩石时,是我们最先到来。我们分泌地衣酸,一点一点地风化岩石,创造出最原始的土壤。正是因为有了我们的努力,其他植物才能在这里扎根。

百年来,我以每年不到一毫米的速度缓慢生长。这种缓慢不是懒惰,而是在极端环境中生存的智慧。我们把每一分能量都用在了刀刃上,不急不躁,稳步向前。

那天,当大批人类涌入这片宁静的土地时,我们遭受了有史以来最严重的践踏。

数百双脚毫无顾忌地踩过我们的身体。对人类来说,我们也许只是岩石上一层不起眼的"苔藓"。但他们不知道,每一脚踩下去,都是对我们百年生长的毁灭。

如果说践踏是物理伤害,那么烟花带来的化学污染则是更加阴险的慢性谋杀。

我们极为脆弱,并没有能够保护自己的表皮。所以我们也是环境的天然指示仪,在城市中很难看见我们的身影。我们就像一块海绵,被动地吸收着空气中的一切物质,包括那些烟花后的产物。

烟花爆炸释放的二氧化硫、氮氧化物,还有所谓的“环保材料”,全部被我们吸收进体内。这些物质破坏了真菌和藻类之间微妙的共生平衡。藻类开始大量死亡,无法继续为真菌提供养分;真菌失去了藻类伙伴,也逐渐枯萎。

我感到自己在一点点变色——从健康的灰绿色变成病态的褐黄色。这是死亡的征兆。但与其他生物不同,我们的死亡过程可能持续数年甚至数十年。我们将在漫长的时间里慢慢枯萎、剥落,最终化为尘土。

那些为烟花欢呼的人们,可曾注意到脚下被踩碎的我们?那些赞美"大地艺术"的人们,可曾想过真正的大地在哭泣?人类的时间太快,快到忽略了我们的存在;而我们的时间太慢,慢到无法躲避突如其来的灾难。

悲剧的重演

就在“升龙”烟花表演的 5 公里外,7091 米的卡若拉冰川上,有着一片漆黑的三角区域。这是在 29 年前,拍摄电影《红河谷》时,为表现雪崩镜头进行爆破的区域。当时的人们说,几十年后这里就会恢复,但几十年过去了,这里依旧触目惊心。

毕竟这里是青藏高原,生存在这里不是理所当然。或许在很多人眼中,一只鼠兔,一株塔黄,一片地衣,不过是一些微不足道的“低等生物”,但正是无数的"微不足道",构成了这个星球的生命之网。

不合时宜的艺术家,在不合时宜的地方,做了一件不合时宜的事,但付出代价的却是那些无辜的生灵。那些因惊吓而夭折的幼崽,永远无法长大;那些未能开花的塔黄,永远无法完成生命的轮回;那些被踩碎的地衣,需要又一个百年才能恢复。

希望这不是白白的牺牲,而是给每个人上了关于“尊重”的一课。欢迎转发本文,这份来自高原的内心独白,值得被更多人看见。

来源:科学声音一点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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