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的雅集:从曲水流觞到投壶,藏在娱乐里的文人风骨

B站影视 电影资讯 2025-09-26 00:02 1

摘要:若论中国人的 “聚会文化”,文人雅集绝对是独树一帜的存在。它不像市井酒肆的喧闹,也不似宫廷宴饮的奢华,而是带着一股 “诗酒趁年华” 的雅致,从先秦两汉一路走到清末,把读书人的风骨与趣味,都藏进了一场场看似寻常的娱乐里。

若论中国人的 “聚会文化”,文人雅集绝对是独树一帜的存在。它不像市井酒肆的喧闹,也不似宫廷宴饮的奢华,而是带着一股 “诗酒趁年华” 的雅致,从先秦两汉一路走到清末,把读书人的风骨与趣味,都藏进了一场场看似寻常的娱乐里。

先秦时期,知识是贵族的 “专属品”,《诗经・小雅》里 “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 的诗句,描绘的就是贵族宴饮时的场景 —— 既有音乐相伴,又有诗文唱和,这便是文人聚会最早的雏形。可别小瞧这些聚会,它们不是简单的吃喝玩乐,而是藏着古人对生活、对文化的思考。就像钱穆先生说的 “文化者,人类心能所开积出来之有价值的共业也”,文人的这些娱乐活动,恰恰是 “共业” 的一种体现。

提到文人雅集,绕不开的便是 “曲水流觞”;而提到 “曲水流觞”,又绕不开王羲之的《兰亭序》。永和九年三月初三,王羲之与谢安、孙绰等四十二位文人,在会稽山阴的兰亭举办了一场雅集。他们沿着溪水而坐,把酒杯放在上游,让杯子顺着水流漂,停在谁面前,谁就喝酒、写诗。这一场聚会,写出了三十七首诗,王羲之更是挥毫写下《兰亭序》,从此 “曲水流觞” 成了文人雅集的 “天花板”。

或许有人会问,不就是喝酒写诗吗?为何能流传千年?其实这里面藏着两层深意。一是古人对 “自然” 的敬畏,溪水、山林、春风,都是聚会的一部分,文人在与自然的互动中寻找灵感,这正是中国传统文化里 “天人合一” 的体现。二是对 “才情” 的考验,没有提前准备,酒杯停下就得作诗,这可不是随便就能应付的。就像当年明月在《明朝那些事儿》里写历史人物时,总爱用 “真本事才敢露脸” 的视角,兰亭雅集里的文人,靠的就是肚子里的墨水 “露脸”。

更有意思的是,“曲水流觞” 并非只有兰亭这一场。后世的文人不断模仿,比如北宋的苏轼,就曾在黄州的赤壁旁举办过类似的雅集,还写下了《赤壁赋》。到了清代,乾隆皇帝甚至在圆明园里修了 “流杯亭”,专门用来复刻这种雅趣。只不过,乾隆时期的 “曲水流觞”,多了几分皇家的排场,少了些魏晋文人的洒脱 —— 这也恰恰说明,文人娱乐活动的风格,始终跟着时代走。

如果说 “曲水流觞” 是文人与自然的对话,那 “飞花令” 就是文人之间的 “脑力较量”。这种行酒令的玩法,最早能追溯到唐代,名字来自韩翃《寒食》里的 “春城无处不飞花”。规则很简单:选一个字当 “题眼”,大家轮流说诗句,诗句里必须有这个字,说不出来的就得喝酒。

别觉得这容易,唐代的文人玩飞花令,可比我们想象中严格多了。比如选 “花” 字,第一个人说 “春城无处不飞花”,第二个人就得说 “落花时节又逢君”,而且诗句里的 “花” 字,位置还得有讲究 —— 有时候要求在第一字,有时候要求在第三字,错了位置也算输。这就好比现在的 “诗词接龙”,但难度翻了好几倍,既考验诗词储备,又考验临场反应。

黄仁宇在《万历十五年》里说,明代的文人 “以文会友” 是常态,而飞花令就是 “会友” 时的常用项目。有个小故事很有意思:明代文人李东阳在家办雅集,玩飞花令选了 “月” 字。轮到一个年轻书生时,他一时想不出诗句,脸都红了。李东阳没让他喝酒,反而笑着说 “‘举头望明月’不算吗?”,既给了书生台阶,又活跃了气氛。这个小故事里,藏着文人雅集的另一层意义:娱乐不是目的,交流才是。飞花令看似是 “比赛”,实则是文人之间的互相欣赏与提携。

到了清代,飞花令的玩法更灵活了,不再局限于诗词,甚至可以自己临场作诗,只要不超过七个字就行。《红楼梦》里就有这样的场景:宝玉、黛玉、宝钗在大观园里玩飞花令,你一句 “月移花影上栏杆”,我一句 “粉面含春威不露”,既文雅又热闹。曹雪芹写这段,不是单纯写娱乐,而是通过飞花令,展现了大观园里年轻人的才情与性格 —— 这就是文人娱乐活动的魅力,它从来都不只是 “玩”,而是生活与文化的缩影。

说完了 “动脑子” 的,再说说 “动手” 的 —— 六博。这种游戏最早出现在先秦,是中国古代最早的 “兵种棋戏”,有点像现在的象棋,只不过棋子、棋盘的规则不一样。六博的玩法是 “掷采行棋”,先扔骰子(那时候叫 “博箸”),根据骰子的点数走棋子,谁先把对方的棋子吃掉,谁就赢。

汉代是六博最流行的时期,从出土的文物就能看出来:长沙马王堆汉墓里,出土过完整的六博棋盘和棋子;河南南阳的汉画像石上,刻着两个人对坐玩六博的场景,连他们的神态都清晰可见。那时候的六博,可不只是文人玩,贵族、士兵甚至普通百姓都爱玩。韩愈在《送灵师》里写 “六博在一掷,枭卢叱回旋”,说的就是玩六博时,大家为了赢,连喊叫声都充满了气势。

不过,六博后来慢慢变了味。到了唐代,有人觉得 “掷采行棋” 太麻烦,干脆只扔骰子赌输赢,六博就从 “智力游戏” 变成了 “赌博工具”。文人渐渐不玩了,转而喜欢围棋、象棋 —— 这也反映了文人对 “娱乐” 的要求:既要有趣,又不能太 “俗”。但即便如此,六博的影响还在,现在的象棋,就有学者认为是从六博演变来的。比如象棋里的 “将”“士”“象”,在六博里就有类似的棋子,只不过功能不一样罢了。

最后要说的,是投壶。这种游戏从先秦一直延续到清末,堪称文人娱乐里的 “常青树”。投壶的起源很有意思,它是从 “射礼” 演变来的 —— 古代的贵族宴饮时,会举行 “燕射”(也就是喝酒时射箭),但不是所有人都会射箭,也不是所有地方都有射箭的场地,于是就有人用 “壶” 代替 “靶”,用 “箭矢” 代替 “弓箭”,投壶就这么诞生了。

东汉郑玄在给《礼记・投壶》作注时说 “投壶,射之细也”,意思是投壶是射礼的 “简化版”。但别小看这个 “简化版”,它的讲究可不少:壶的大小、箭矢的长短、投壶的距离,都有规定。而且投壶不只是 “投中就行”,还要讲究 “姿势优美”,就像现在的 “礼仪课”,既要赢,又要赢得体面。

到了明代,投壶成了民间也能玩的游戏,还出了不少 “投壶高手”,苏乐壶就是其中之一。沈榜在《宛署杂记》里专门写过他:“苏乐壶善投壶,背身投之,三矢三中三壶,无虚发。” 意思是苏乐壶能背对着壶投箭,三支箭能分别投进三个壶里,从来不会失手。这可不是简单的 “运气好”,而是长期练习的结果。从贵族的 “礼仪游戏”,到民间的 “绝技表演”,投壶的变化,也反映了文人文化从 “小众” 到 “大众” 的传播。

回望古人的文人雅集,从曲水流觞到投壶,看似是一场场 “玩闹”,实则藏着读书人的风骨与追求。他们玩曲水流觞,是在自然中寻找心灵的宁静;玩飞花令,是在交流中展现才情的自信;玩六博、投壶,是在游戏中坚守礼仪的底线。

就像钱穆先生说的 “中国文化,说到底是士人文化”,这些娱乐活动,就是士人文化的 “活化石”。它们不追求奢华,不追求喧闹,只追求 “诗与远方” 的雅致,追求 “以文会友” 的真诚。即便到了今天,我们再读《兰亭序》,再看《红楼梦》里的飞花令,依然能感受到那种 “优雅永不过时” 的魅力 —— 这或许就是文人雅集留给我们最好的礼物:在娱乐中坚守文化,在热闹中保持清醒。

来源:嘉哥说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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