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爽,我算出要回去的日子了,就在七天后

B站影视 电影资讯 2025-09-23 02:12 4

摘要:“陈爽,我算出要回去的日子了,就在七天后,麻烦你帮我准备一百瓶抗凝药备着。”

“陈爽,我算出要回去的日子了,就在七天后,麻烦你帮我准备一百瓶抗凝药备着。”

毕竟古代可没有现代科技发达,而她的人工心脏也一日离不开抗凝药。

她刚说完,那头的陈爽立刻尖叫起来,“什么?你说什么!你要回古代!鹿柃汐你没疯吧!放着好好的总裁夫人不当,竟然要穿回古代当什么破相术师!”

“当年你把心脏捐给周彦清,害得自己一辈子靠人工心脏活着,你为他做那么多,结果不和他留在现代锦衣玉食,反而要回那落后的古代,你老实说,是不是他对不起你了?”

鹿柃汐呼吸一滞。

当年在古代周彦清心疾复发,时日无多,她不舍他死,硬是逆天改命,筹谋三年,借天时地利才和他一起穿越到千年后的现代救治。

“没,彦清他……”鹿柃汐轻笑,望着窗外的积雪,强撑说,“他对我很好。”

自从周彦清得知他身体里跳动着她的心脏,他便无时无刻都记挂着她。

只是……

鹿柃汐垂眸,看着窗外的积雪从屋檐上落下,露出的黑瓷砖与一片白雪显得格格不入。

她无意识的攥紧了电话,“是我,不想再待在这里了。”

“这里不是属于我的世界。”

陈爽咆哮的声音突然静止,良久,她问,“那周彦清呢?他也和你一起回去吗?”

冷风闯进屋内,只一瞬,鹿柃汐眼角就被冻的结了层白霜,屋内的暖气化开了冰霜,她眼角湿漉漉的。

关上窗户,她听见自己说,“不了,就我自己回去。”

话落,她顿了顿,“他要留在这里,过自己的生活。”

电话被陈爽赌气般的按断,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打开门,覃念萱拿着一摞文件走进来。

“鹿小姐,想好了吗?”

鹿柃汐盯着覃念萱手中的文件,待看清上面写的“离婚协议”四个大字,她抿紧了唇。

半晌,她开口,“想好了,我会和周彦清离婚,从此不再出现在他的眼前。”

“但是在我离开前,别告诉他这件事。”

协议被放在桌上,鹿柃汐毫不犹豫的写上了自己的名字。

视线触及到“周彦清”三个字时,她微不可察的浑身一颤。

猛的想起,初来现代时,为了迅速和时代接轨,她和周彦清一同学字。

那时他不顾身体不适,彻夜陪她练习。

彼时,她第一个学的现代字就是“周彦清”三字。

手上传来温暖,他在她的耳畔呢喃。

“记住我,鹿柃汐。”

这句话是她们定情的开始。

后来,她陪他康复,在这个异世里,她们相依为命,白手起家,共度难关。

没举行婚礼前,很多次深夜,她都在周彦清眼里看到了情动,但他始终不会冒犯她。

哪怕是有人用迷药算计,他也会对她克己守礼。再动情,他也只是亲吻她的发丝说。

“发乎情止于礼,我要八抬大轿,明媒正娶你。”

后来,他真的做到了。

给她一场盛大又浪漫,人人称赞的婚礼。

婚礼上,他说,“在这个思想开化的时代里,只有你和我对爱情有着一样的见解。”

鹿柃汐也是这样认为的。

直到两个月前,周彦清斥一亿建了栋楼。

顶楼上住着他养的双生花,覃念萱,覃念念。

周彦清开始彻夜不归,日日在顶楼流连忘返。

那一刻,鹿柃汐才后知后觉。

她的周彦清已经变了。

不久后,姐姐覃念萱和妹妹覃念念主动找到她。

“我和妹妹都怀孕了,你主动离开吧,离婚协议我们会想办法,让周彦清签好字后给你送来。”

说完,覃念萱把两张孕检单扔在桌上。

“彦清也和我们说了你们的故事,离开吧,回到你应该去的地方。”

覃念萱摸了摸还没显怀的肚子,暗自得意,“说白了,这么多年,恐怕你们自己也没分清楚,那段情谊到底是感激还是爱了吧?你总说你最希望他能健康幸福,可只要你在一日,他就永远不会得到真正的快乐。”

“你也不想他的孩子被叫做私生子吧。”

两张孕检单深深的刺疼了鹿柃汐的双眼。

她做了人工心脏手术,这一生注定和子嗣无缘。

她开口,“我会离婚。”

无论是现代还是古代,至始而终,鹿柃汐要的都是一生一世一双人。

而覃念萱也的确没有说错。

那段朦胧的心动,究竟是爱还是感激之情,本就让人分不清,看不明。

放下也好。

以后她再也不用变着花样的为他做营养餐,再也不会彻夜开灯,守着门等他回来。

更不用将凉透了的饭菜热了一遍又一遍。

心脏开始泛起酸涩。

窗外响起了震天的响声,鹿柃汐不得不从回忆中抽出。

覃念萱早已拿着离婚协议离开。

她摸了摸心口,茫然的走到窗边。

抬头看,绚烂的烟花在天空中绽放,经久不停。

她忽然想起昨天和周彦清说的话。

她说,“好想看烟花。”

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就被人记在了心里。

她正看的入迷,身后传来了周彦清的声音。

“怎么开窗了?天这么冷,你身子弱,受不住风吹。”周彦清把披风盖在鹿柃汐身上。

他捏了捏眉,语气颇有几分无奈,“早知道你这么不爱惜自己,我就不在冬天放烟花给你看了。”

低沉温和的声音和烟花同时响起,随后又一起落下。

鹿柃汐捏紧了披风,轻声道谢,“让你费心了。”

周彦清一愣,这么多年,只要是鹿柃汐喜欢的,他都会送给她,但这却是第一次,鹿柃汐向他生分的道谢。

他皱起眉,正要开口,却见鹿柃汐脸色红的异常。

下意识摸上她的头,他脸色当即一变,“你发烧了,我去找医生来。”

鹿柃汐这才感觉到自己身体的不对劲,她张口,“周彦清,我……”

话还没说完,他的手机响了。

是覃念萱。

手机声音不大,但屋内足够安静。

鹿柃汐听见覃念萱姐妹俩委屈巴巴的说,“彦清,我们刚才看了鬼片,好害怕,你来顶楼找我们好不好。”

没有迟疑,周彦清连忙安慰,“别怕,等我来,我这就去。”

挂断电话,周彦清揉了揉她的头,“我等下喊家庭医生来,你好好休息。”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离开。

着急的脚步和他刚才关切的身影重叠在一起,鹿柃汐一时分不清,究竟哪个才是她的周彦清。

她缓缓的闭上嘴,那句“我要回古代了”的话,也弥散在唇齿中。

周彦清走后,家庭医生很快就到了,跟他一起来的还有送铜钱和符纸的仆人。

自从鹿柃汐算出七天后会有七星连珠,她便每周都要算一次卦象吉凶以求心安。

但这次她却不再固执的占卦,而是贴着退烧贴,顾不上手背青紫的针孔,提笔就为周彦清画平安符。

无论以后她还在不在他身边,她都希望:

往后余生周彦清都能平安康健。

朱砂点在符纸上,鹿柃汐仿佛又看见那个在御撵中瘦骨嶙峋的少年。

鲜血浸透他衣衫,世人质疑声不停,唯他,握着她的手说:别怕,我信你。

光照在他身上,像是染了朝露的山茶花,灼灼生辉。

第二天,收到陈爽寄给她的抗凝药后,鹿柃汐就去市中心的汉服店逛了逛。

这家店与周彦清的公司相邻而立,当初因为她不习惯现代露肤的长裙,周彦清为了能让她适应,特意买布裁衣,为她开了家汉服店。

他们那时候从古代带来的钱都被用来治病了,余下的钱便被周彦清全盘在了这家店铺上,店里的所有衣服都是按照她喜好,身形设计的。

五年过去,这一点仍未变过。

后来,周彦清开的公司越来越大,楼层也越建越高。

相邻而立的两个建筑之间却再无曾经的相似。

鹿柃汐抬头,望着高耸的大楼,轻声说,“变化好大……”

也不知道说的是楼,还是人……

一旁的店员没认出鹿柃汐的身份,向她介绍,“我们家的衣服都是由周总亲自设计的,大多都是为夫人设计的汉服,小姐您要是想买的话,可选性并不多,不如看些我们家前天上的新款。”

鹿柃汐收回视线,冲着店员微微点头。

店员侧身为鹿柃汐领路,将她带到一处新设计的服装前。

不是传统的汉服,而是现代的性感内衣,画风和店铺有种诡异的撕裂感。

店员拿出来模特图,继续介绍。

“您可以看看我们家的双生花模特上身效果,然后再做判断。”

店员继续推荐,可鹿柃汐耳边却什么也听不见了。

她怔怔的看着图片失神,视线落在画中人脚上的吊坠,她瞳孔猛地一缩。

那是她以前为周彦清做的平安吊坠,没想到,如今却被覃念萱当成了脚链。

如同一盆冷水被浇在头顶,鹿柃汐浑身瞬间冰凉的可怕。

她吸了口气,指尖发颤,捏着海报的手毫无血色,不死心的又问,“刚才你说……你们家所有衣服都是周总设计的?”

“当然!这家店里的所有衣服,从内衣到汉服都是由我们总裁亲手制作。”说到这,店员指向一个紫色性感内裤,立刻激动道。“这个同款以前有件黑色的,我亲眼看见周总为我们家双生花模特穿上呢!”

“别看周总他总是持重守礼的模样,实际上可会玩了。”店员八卦的小声说道。

鹿柃汐咬紧唇,脸色惨白。

这样私密的物件,周彦清从未为她做过。

另一个店员又惋惜道,“我听说周总为了覃念萱一句想离月亮更近,直接建了座百层大楼呢!那可是咱们京北城最高的建筑物!要不是周总为了救命之恩已经娶了夫人,说不定覃念萱还能和他铸就一段佳话呢!”

“你别说,我听人讲,夫人除了摇铜钱搞迷信那一套,什么都不会,身体虚就算了,连英文ABC都不会念。”

“要不是周总这些年一直养着她,估计她早就饿死了。”

刺耳的声音如铁锤一般打在鹿柃汐心上,痛的她浑身发颤。

一旁放在桌子上的玉笏突然落下,“啷当”一声砸在她的脚边。

两个店员吓的惊呼。

“天啊!这可是周总花了千万才找人做的国师玉笏,还特意提了夫人名字,用来镇店的!这价钱,这情意,要是摔坏了,咱们可怎么办啊!”

鹿柃汐看着地上的玉笏,忽然想起曾经。

她卜卦观星,承天命,做国师的那段日子。

她不想再待在这里了。

抿了抿唇,她转身朝周氏集团走去。

到了大厅门口,她还没来得按电梯键,手就突然僵在空中。

周彦清和覃念萱两人正从一旁的电梯出来。

覃念念笑嘻嘻的走在前面。

而覃念萱挽住周彦清的胳膊,走着走着,她突然停下,搂住周彦清的脖子,撒娇说她鞋跟好高,她走不动了。

下一秒。

她呼吸一滞,震惊的看着向来爱洁的周彦清蹲下身,用手擦了擦覃念萱的脚,然后主动拎起她的高跟鞋,不顾鞋底的灰会蹭到他常年一丝不苟的袖口上。

他伸手将她横抱起。

四周传来艳羡声。

只有鹿柃汐傻傻的站在原地发愣。

电梯缓缓关上门,像是她多年的心房,彻底关闭了。

严丝合缝。

回到家时,已经天色渐黑。

周彦清正坐在大厅里等她回来吃饭。

今天是她们的新婚纪念日,佣人受周彦清交代,做的全都是鹿柃汐爱吃的菜。

他在餐桌上,拆开一早被鹿柃汐包好的礼物,看见里面是一个平安吊坠,愣了一瞬。

“你亲手做的?”

鹿柃汐抿唇,嗯了一声。

“抱歉,之前你送我的被我弄丢了。”他摩挲着吊坠,声音沙哑,“这次我会收好它。”

“没事的。”鹿柃汐望着他。

餐桌上蜡烛轻轻摇曳,照映出他俊秀的脸。

鹿柃汐垂眸,声音微不可察,“我已经不在意了。”

周彦清没听清,问她,“你刚才说什么?”

鹿柃汐张口,别墅的门却被敲响了。

打开门,覃念萱站在门口。

膝盖处血淋淋的,她红着眼睛,委屈巴巴的说。

“彦清,好疼。”

周彦清神色一紧,立刻抱起她开车去医院。

他太着急,以至于忘了家里还有个医生。

和,还要过结婚纪念日的她。

鹿柃汐站在门外,刺骨的寒风卷席而来,彻底冻僵了她那未说出口的话。

关上门,她独自坐在餐桌前,一个人吃完了这顿烛光晚宴。

饭菜早已凉透,她嚼在嘴里,味同嚼蜡。

而她的周彦清,也再没有回来。

……

接连三天周彦清都留宿顶楼。

他的一些近况,也是鹿柃汐从覃念萱和覃念念姐妹俩朋友圈里得知。

比如她失眠难安时,周彦清正搂着姐妹花去国外旅游。

比如她烧水烫到手时,周彦清正在为覃念萱未出世的孩子缝制小衣裳。

再比如她低血糖时,周彦清正系着围裙为她们做团圆饭。

每一个实况动态里,他的眼神都停留在覃念萱身上,温柔的不像话。

鹿柃汐安静的翻着照片,默默地坐在床边。

手边碰到了她和周彦清的婚纱照,她拿起看了看。

看着看着,突然泪流满面。

这些年里,她和周彦清的合照少的可怜,除却婚纱照,竟没有几张能看的照片。

她咬唇,仔细翻着手中零星的照片,却后知后觉的发现,那样停留驻足的眼神,周彦清好像从没留在过她的身上。

擦过眼泪,她低头收起自己的罗盘和占卦用的东西,抗凝药被她早早放在了要离开的地方。

本来她也打算好好收拾行李的,可转念一想,她古代的家里什么都有,那些和周彦清有关的东西,她不准备再拿了。

系上包袱时,她忽然笑了几声。

没想到,两地异世,最后留在她身边的竟是几块死物。

周彦清回来时,她的东西都已经被收到了一个包袱里。

“你在收拾东西?”他拎起那个小包袱。

不是背包,不是行李箱,而是一个小包袱。

他眉头微微皱起。

“没收拾什么,我只是随便整理下东西。”鹿柃汐吸了下鼻子,声音有些发闷。

周彦清的手顿了顿,“你感冒还没好?”

说着,他倒了杯水递给鹿柃汐。

鹿柃汐低头接过水,顺着他的话圆了下来,“嗯,快好了。”

他这才点点头,塞了张黑卡放在她口袋里:“今晚拍卖会里有你喜欢的那条祖母绿项链,喜欢就去买下。”

她睫毛一颤,想起自己昨晚失眠,在一个项链的社交平台下曾留言说:项链好看。

冰凉的指尖被温水渐渐暖热,鹿柃汐轻声说好。

垂下眼,她想:

那就让这条项链,彻底了结他们之间的纠葛吧。

从此两不相欠。

周彦清嗯了一声,揉了揉她的头,就去公司忙着开会了。

晚上,鹿柃汐选了一件蓝色礼服去参加拍卖会,这次会展还要求佩戴面具。

鹿柃汐选的是孔雀面具。

拍卖会在一个复古的大堂里,七个镶着金丝的龙柱伫立室内,刻着龙飞凤舞的壁画挂在墙上,水晶吊灯下更是有着琳琅满目的拍品。

鹿柃汐拿着手举牌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第一件拍品,是一个唐朝流传下的书法,起拍价是二十万。

她只看了眼就收回了视线。

这次她来,只为拍下那条项链。

其余的,她都不感兴趣。

四周响起此起彼伏的声音。

最后是一个女生以两百万的价格拍下。

起初鹿柃汐并没有在意这个女生,直到她发现,第一个,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拍品……都被这个女生以远超物品本身价值的价格拍下。

她才惊诧了一瞬,握了握手中可以随便刷的黑卡。

终于,第八个拍品是她喜欢的祖母绿项链。

”起拍价五十万。”

捶音落下的瞬间,鹿柃汐就举起了手牌。

“一百万。”

她出手阔绰,能和她竞价的人并不多,所以场上竟一时安静了下来。

拍卖师也微笑着准备倒计时,“还有竞价的吗?没有的话,我们就全场倒计时。”

鹿柃汐微微松了口气,原本还准备和那个女生再竞价一番,没想到竟如此顺利。

可下一刻,身后的女生冷声开口,“五百万。”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这已经远远超过这条项链的价值了,再竞价就成冤大头了。

鹿柃汐皱了皱眉,“五百一十万。”

“六百万。”

鹿柃汐愣住了,手里的黑卡在掌心发热。

她抬头,“一千万。”

不出意外,身后的声音停下了。

拍卖师惊呼一声,“那这件祖母绿项链就归位这位小姐了……”

就在锤子下落,鹿柃汐以为一切结束了的时候,身后突然响起一道沉稳有力的声音。

“点天灯。”

话落,满座皆惊。

这声音……

鹿柃汐不可置信的回过头。

就看见了周彦清一身西装革履的站在了台阶上。

她刹那间涌出一个大胆的猜测。

下一秒,她就看见周彦清坐在了先前一直包揽全场拍品的女生身旁。

她的面具被周彦清摘下。

果然。

是覃念萱。

男人吻在她的唇上,沉声道:“我说,我为这位小姐点天灯。”

拍卖师连忙从震惊中回过神来,“那这件祖母绿项链就归这位先生……和小姐了!”

听清是祖母绿项链,周彦清的手僵了瞬,有些意外。

鹿柃汐却呼吸一滞,盯着手中的黑卡。

她举起牌,也要点天灯。

她想要这个项链,一如她曾经固执的希望周彦清能健康的陪在她身边般。

可手机却突然传来了一条黑卡被冻结的消息,打碎了她的痴心妄想。

与此一同穿来的,还有锤声落地的声音。

一锤定音。

“铛”的一声,犹如惊雷作响,震的鹿柃汐浑身一颤。

她捏紧手中的黑卡,耳边响起了今早周彦清的话。

“今晚拍卖会里有你喜欢的那条祖母绿项链,喜欢就去买下。”

眼前出现刚才,他说公司事忙,脱不开身时的情形。

到最后,所有声音,画面都全部融合成了那句点天灯和那个引人遐想的吻上。

四周的人认出了周彦清,纷纷说他和覃念萱郎才女貌。

“周总和覃念萱当真是天作佳和!天生一对啊!这气度,这容貌,实在是太般配了。”

“如果这世上没有周夫人就好了,她一个大字不识几个的乡巴佬,连给他们提鞋都不配,真希望她能凭空消失,让位给覃小姐……”

声音纷扰,鹿柃汐抬眼看向前方的周彦清。

她看着他被众人奉承恭维,夸赞,一袭黑衣落在人群中,打眼却又不突兀。

瞧着瞧着,她忽然笑了。

是啊,她和周彦清,果然已经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

这个世界里,她本就不应该存在……

突然,外面传来一阵惊恐:“不好了不好了!地震了!”

鹿柃汐脸色一变,脚下的地开始震动。

水晶吊灯也随之剧烈晃动起来,给本就危险的环境添加了更多的危机。

“塌了!那边塌了!”

有人尖叫着喊。

鹿柃汐的心脏突然咚的一声巨响,恐慌感瞬间将她全身笼罩。

她不顾一切的朝坍塌的方向跑去。

可等她跑到时,却看见周彦清将覃念萱紧紧的护在怀里,下一瞬,两人一同被落石掩埋。

她的脚步一下子就僵住了,身边的人撞过她的肩膀,落石擦过她的脸颊,她呆愣在原地,脆弱的像个瓷娃娃一样,一碰即碎。

恍惚中,她似乎又回到了从前。

遇见了那个心存死志的周彦清。

那个一心求死的人,只因她一句“你让我给你找条生路,让我试试看”,就硬是吊着一口气,生生挺了三年。

病床上,他奄奄一息的说,“没事,我等你。”

“大不了你失败了就说是我自杀,绝不连累你第一相术师的名号。”

他说的那样轻易,死生看淡。

像是谁都抓不住他一样。

寒风凛冽,吸进她的鼻腔,鹿柃汐听见自己歇斯底里的喊,“周彦清!”

“周彦清周彦清周彦清!”

接着,鹿柃汐像是疯了一样的抛石块,手指出血她不在乎,血肉模糊,她也不喊疼。

她红着眼眶。

“求你,别死…别死别死……”

双手已经挖的露出骨头,鹿柃汐也不收手,直到救援队赶来,勘察地形后,给了她一个定心丸。

“两人都还活着,但现在面临一个问题,他们中间有一个石块,如果救了一个人,另一个人肯定是要受伤的。”

“你看,先救谁。”

经典的二选一,但落在鹿柃汐眼里却只有一个选项。

无论是八年前,五年前,还是现在。

她要救的人都只有周彦清一个。

她坚定道,“先救周彦清,救他。”

救援队点头,正要施救时,缝隙里的周彦清却突然出声。

“救萱萱!救她,别让她受伤!”

“求你……阿汐。”

这是他掉入缝隙后说的第一句话,但却是为了覃念萱求救。

心脏突然被一双大手死死攥住,痛的鹿柃汐无法呼吸。

她抿着唇,声音抖的变了腔调,“周彦清!你疯了吗!你不要命了吗!你要为了她……”

去死吗……

眼泪掉下来,砸在她露出的骨头上。

她哽咽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周彦清在石头下,紧紧的攥着覃念萱的手,沉声道:“阿汐,先救她……”

阿汐?

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称呼她?

鹿柃汐突然有些想不起来了,只记得他曾说过:

我喜欢喊你柃汐,因为柃汐音似灵犀,愿你我夫妻,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过往的回忆被周彦清一声打断。

他声音微颤,说:“阿汐,求你了!”

这一声不大,沉闷闷的像生了锈的钝针,一寸寸的扎进她那已经千疮百孔的心。

鹿柃汐闭上眼,任由眼泪滑落,心脏一下下的抽痛,她问:“她比你的性命还要重要……是吗?”

那头静默一瞬,周彦清轻声道。

“是,比我命重要。”

这一刻,鹿柃汐几乎心痛的要窒息。

她松开握拳的手,缓缓睁开眼,“好,那如你所愿。”

月光照在她脸上,照进她空洞的双眼,在她脸上盖了一层白霜。

她忽然觉得好冷。

不愿再去看周彦清一眼,她转身去找护士来为自己包扎伤口。

可走着走着,她的眼皮越来越沉,视线也越来越模糊。

最后,她落入一个怀抱里。

龙涎香的味道。

是周彦清。

再醒来时,周彦清正坐在她床边,手里翻着她的手机备忘录。

“你要回古代?”他盯着她,眼神深沉,“什么时候的事?”

鹿柃汐偏过头,“没,只是随便想想。”

周彦清抿紧唇线,冷声道,“以后别再想这些了。”

鹿柃汐点点头。

她知道他不会回去。

那里是他一生痛苦的根源。

无时无刻的病痛折磨,辗转反战的彻夜难眠,和他一直自暴自弃的生活方式。

他不喜欢那里。

他喜欢的是现代世界,这个给他新生的地方。

所以她不劝他走,但他也别想让她留下。

周彦清伸手把她嘴边的碎发别在耳后,他的视线落在那被包成粽子一样的右手上。

他轻声说,“你还是和以前一样,把我的命看的格外重要。”

似是回忆起从前,他神色有些舒缓。

“但阿汐,你要知道,你的命,对我来说也很重要。”

他说的坚定,像是一切都没有变。

仿佛他们还是彼此相依,互相扶持。

你可以为我舍身,我也会陪你取义的关系。

可八年过去了,有些东西早已变了。

人骗不了自己。

鹿柃汐醒后,她自己去附近逛了逛。

看了她和周彦清曾经一起去过的地方。

天桥,河边,步行街……

这个布满了他们痕迹的京北城。

寒冬腊月,她的目光最后停在了眼前光秃的树枝,冰冻的河面上。

裹紧了身上的羽绒服,她突然有些离别的情绪在。

当初为了周彦清,她毫不犹豫的来了。

如今再走,却是为了她自己。

身后有人喊她。

回头看,是周彦清。

他取下自己脖子上的粉围巾,戴在了她身上。

这是他这么多年养成的习惯,一些小东西都是粉色的,方便鹿柃汐忘记戴时也能用。

“谢谢。”

鹿柃汐轻声道。

周彦清低头看着她,似乎最近她总是在和他说谢谢。

他想开口,却被一个人打断。

“周总!鹿小姐!原来你们在这啊!”覃念念笑嘻嘻的从树后跑来。

她弯着眼,熟稔的趴在周彦清耳边,轻声说了几句。

听不清说的是什么,而鹿柃汐也识趣的没有多问。

周彦清听的皱眉却没说话,只是看鹿柃汐的视线晦暗不明。

“我有事先走了,等下司机来接你回家。”

鹿柃汐点头说好,手机震动一声。

她拿出一看。

是覃念萱发的一个地址。

碰巧,这里就是今晚七星连珠,她要回去的连接点。

没多想,鹿柃汐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打车便来到酒店门口。

下了车,耳边传来了唢呐声。

顺着声源望去,她竟看见几个人抬着喜轿,两侧穿着小厮服装的人吹着唢呐,敲着嚓。

如果不是身边的酒店是现代建筑物,她还以为自己提前回到古代,撞上了哪家小姐办喜事。

正要转身离开。

她却看见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那个她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人。

只见,周彦清身前系红花,骑着大马,身后跟着喜轿,正冲她缓缓而来。

周遭的人群越聚越多,都说这才是八抬大轿,明媒正娶。

鹿柃汐这才后知后觉,原来覃念萱找她,是来邀请她参加婚宴的。

她抿了抿唇,看着覃念萱和周彦清一起走到人群中心。

万众瞩目下。

覃念萱扬起笑脸,伸手接住空中飘下的花瓣。

晃动中,她脖子上的祖母绿项链更加璀璨夺目,衬得她像是含苞欲放的水仙花。

心脏已经不会再痛了。

鹿柃汐低头望向满地的鲜花。

她突然想起以前。

那时候她和周彦清很穷。

周彦清总是忙的很晚才回家,但无论多晚,他的手中都会有九百九十九朵鲜花。

五颜六色的,品种不一。

后来她才知道,那是他跑了十几家花店,低价买下人家不要的鲜花,一朵一朵攒下来的。

九百九十朵。

在那段贫瘠的日子里,一直是她幸福的港湾。

聚光灯骤然聚拢在台场中央,鹿柃汐不得不停止回忆。

司仪笑着开口:“新娘,你愿意无论是顺境还是逆境,无论是富贵还是贫穷,无论是健康还是疾病,你都愿意和他在一起吗?”

“我愿意。”

现场掌声不断。

司仪又问:“新郎,那你愿意无论是顺境还是逆境,无论是富贵还是贫穷,无论是健康还是疾病,你都愿意和她在一起吗?”

周彦清站在原地没说话。

鹿柃汐却忽然有些紧张,心脏仿佛正在刀尖上等待凌迟。

在他要开口的一瞬间,鹿柃汐终于忍不住,跌跌撞撞的离开婚礼现场,逃一般的跑到后院的一口水井旁。

路上她还听见了其他人的议论。

“周总和覃小姐可真是般配啊!”

“还喊覃小姐呢?现在该喊人家叫周夫人了!”

鹿柃汐咬紧唇,狼狈的像是好不容易逃进城里的难民。

她深呼吸了好几次,这才平复好自己的情绪。

迅速换好古时的衣衫,她拎起自己的小包袱。

此刻,天上的七颗星星连成了线。

她淡淡的回头朝礼堂的方向看去,半晌,她轻声道。

“我要回家了。”

“周彦清,祝你幸福。”

说完,她毫不犹豫的跳下水井。

八年的痴心,付出,陪伴,在这一刻都彻底结束。

从此他们异世相隔,两不相欠。

来源:小汤圆一点号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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