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六十岁,肖铭摔进ICU,醒来第一句:“我们离婚吧,我想见的人不是你。”
【本内容为虚构小故事,切勿对号入座】
六十岁,肖铭摔进ICU,醒来第一句:“我们离婚吧,我想见的人不是你。”
我笑着签字,把胰腺癌诊断书留给他,揣走一半房款,带猫自驾。
半年里,我从桂林到桂林北,直播看山河,粉丝破百万;
他在病床喊对不起,孤独离世。
晚年不是终点,是我人生的起点。#小说#
1
我一愣。“你说什么?”
阳光落在这个我相伴一生的男人面前,他的头发有些已经发白,眼神也不再是年少时候的光芒,望向我的眼神满是悲伤,却又坚定。
他又说了一遍,声音轻却清晰:“成娟,我们离婚吧。”
我僵在原地,脑子里嗡的一声,像是没听清:“老头子,你怎么了,是哪里还不舒服吗?”
他轻轻摇了摇头,目光低垂,没敢看我。
“这回摔得狠了,我躺在手术台上,觉得下一秒就要不行的时候。”
他顿了顿,嘶哑的声音带上一丝悲怆。
“我心里头翻来覆去想着的,最想见一面的人,不是你。”
我弯着腰,继续把滑落的薄毛毯重新给他盖盖好。
“四十年了,”他叹了口气,语气有些疲惫,还有一丝如释重负,“放我自由吧,成娟。”
我没说话,手下意识伸进了外套口袋,死死捏住那张检查单。纸张折叠处有些硬,戳得我指尖生疼。
胰腺癌。
我拉着医生问了好多次,才听懂这个词背后是什么意思。
他不知道,他这一次,是真的快死了。
拿到这张检查单那几天,我躺在床上成宿成宿失眠,脑海里来来回回放映我们过去的四十年,想着,要是能随他去就好了。
而现在,他求我放他去追寻他的真爱。
原来,我心心念念的四十年,对他而言,只是牢笼,是枷锁,困住了他的一生。
结婚四十年,我为他操劳一辈子,生儿育女,他却求我,放他自由。
多么可笑。
2
我不是刚知道他心里装着别人的。
肖铭住院这一个多月,我忙前忙后,日夜不休地守着他。
喂水、擦身、盯着仪器上每一个数字跳动,
我看不懂那些弯弯绕绕的曲线,也听不懂医生嘴里那些专业词句,只能一夜一夜守着他,偷偷抹眼泪,求菩萨开恩,放过这个陪了我一辈子的老头子。
活到这把年纪,我不图大富大贵,也不盼什么风光体面,就只想和眼前这个人,再多熬几年,互相搀扶着走完剩下的路。
我一直以为,我们风风雨雨四十年,就算没有惊天动地,也总在粗茶淡饭里熬出了一点真情实意。
却不知道,从头到尾只是我一个人的痴心妄想。
那天夜里,我拖着快散架的身子摸回家,想给他收拾几件换洗衣裳。
实在是太累了,收拾到一半,就靠着沙发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再睁眼时,满屋寂静里突然钻进一个陌生的声音。
“笨蛋两脚兽,总算回来啦?”
“喂喂,你怎么占我的地盘睡觉啊,快起来快起来!”
“饭盆都空了多久了!要饿出猫命啦!”
儿子媳妇养的那只布偶猫来回踩着我的手,不停喵喵叫。
我起初还以为自己老糊涂了,可低头一看,猫粮碗确实早已空空见底。
我昏昏沉沉地给它添了粮,它埋头吃得香,居然还嘟囔了一句:“嗯,这回还算上道。”
上道?这又是什么意思?
我彻底愣住了,望着空荡荡的屋子,心里直发毛。难不成是累得耳朵出了毛病?
这猫是儿子儿媳养的,自打他们有了孩子,嫌麻烦,就彻底丢给了我照看。
我使劲摇摇头,认定是自己累出了幻觉。
却听见他嘀嘀咕咕:“奇怪,那个凶巴巴的两脚兽怎么还没回来。不是又到该他偷偷翻那本小册子的日子了吗?”
我整个人僵在原地。
鬼使神差地,我转过身,一步步走向书房,依着那话里的指示,从抽屉最底下翻出了一本我从没见过的本子。
我颤抖着手翻开。
里面,全是他写给另一个女人的字字真心。
“初见倩倩,惊为天人,此生挚爱,再无二人。”
“父母以死相胁,奈何门第如天堑,痛彻心扉。”
“闻她嫁作他人妇,顿觉此生再无滋味。”
“她爹为救我没了,我得负责。苟活吧。”
他果然是个有才情的文学教授啊,那字就跟烧红的针一样,扎得我眼睛生疼。
这故事啊,真是老掉牙了。他们两个爱得轰轰烈烈,一个被父母逼婚,另一个情种跳河寻短见,却白白赔上我爹一条命。
原来他只是为了负责任,才这么将就着过了这么多年。
可我到现在都还记得清清楚楚,那时他拉着我的手,说得一本正经:"成娟,往后我就陪着你,咱们好好过日子。"
我默默合上那本子,照原样塞回老地方,就当从来没看见过。
回到医院,我还是照常给他擦身子,一勺一勺喂粥,整夜整夜地守着。
可现在听见他这段自白,我有些迷茫。
我一直以为,我们俩能这么平平淡淡过到老。偏偏在这种时候,他让我成全他。
肖铭啊,你说我这四十年,到底算怎么回事呢?
3
我摇了摇头,只说了四个字:“我不同意。”
说完,也没看他脸色,自顾自弯腰拎起他的行李,“走吧,回家。”
出院后的几天,家里安静得可怕。
他不跟我说话,我也懒得开口,也就只有那只老猫时不时瞅瞅他,再瞅瞅我,嘴里咕咕哝哝些我听不大明白的话。
这天,肖铭刚出门,儿子肖俊强就风风火火冲进屋来,连鞋都没换,直接冲着我说:“妈!爸好不容易捡回条命,就想为自己活一回,你咋就是不肯放手?非要拖着他一辈子不成吗?”
我刚想张嘴,脚边那老猫懒洋洋打了个哈欠,可我脑子里清清楚楚听见它说:“哼,装什么装,当我耳背呢?我可听见他嘀咕好几回了。要不是求了那老家伙帮忙,让他多去那女的跟前卖个好,就凭他那点成绩,也能钻进现在这金窝窝?”
我浑身一僵,猛地看向儿子。他这几年在单位顺风顺水,我一直以为是他自己争气。
原来是这样。
我气得声音直发颤,“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你爸心里装着别人,还低三下四去求人家,让她帮你安排?”
儿子脸上闪过一丝心虚,随即梗着脖子,硬生道:“是又怎样?王阿姨人好,又有本事,她不计较你抢了爸,还肯拉我一把!爸跟她才是真心的!妈你就不能成全他们吗?你看看你自己,哪一点能配得上我爸?”
他完全没有替我想想,满心向着他爸。
他心疼他爸爱而不得的四十年,却从来没问过我这辈子又是怎么熬过来的。
“我配不上?”积压的委屈和怒火一下子冲了上来,“我伺候你们爷俩吃穿一辈子,到头来我配不上?没有我,你们能……”
正吵得上头,门铃又响了。儿媳妇赵倩拉着小孙子站在门外,脸色难看。
“妈!”她声音尖利,“你怎么没去接昊昊?昊昊在幼儿园门口等了整整两个钟头!老师电话都打到我这儿来了!我会都没开完就赶回来!”
我本来还在气头上,听到赵倩这话,心里一咯噔,满是愧疚:“我给忙忘了,对不住,对不住啊昊昊,奶奶不是故意的。”
我伸手想摸摸孙子的头,他却躲到了妈妈身后,拿眼睛瞪我。
这时,老猫踱到我脚边,蹭了蹭,咕哝着:“啧,这两脚兽好笨啊。上个月不是她嫌你接孩子的时候总教育昊昊要懂事、别乱买玩具,当面吵完没消气,还偷偷把你降压药换成维生素吗?”
我如遭雷击,看向儿媳,她恶狠狠瞪着我,好像我忘记接孩子是天大的罪过。
怪不得前阵子血压老是降不下去,头晕胸闷,最后还晕倒在家,叫了救护车。我当时还怪自己身体不争气,拖累了他们。
“你换了我的药?”我嘴唇哆嗦,话都说不全。
赵倩眼神一闪,没有接话,只强硬地嚷嚷:“妈你在胡说八道什么!自己忘了接孩子还想赖我?快给昊昊道歉!以后有点记性,不准有下一次了!”
看着我忙活半生照顾的这几个人,我的心像被掏了一个大洞,呼吸都有些停滞了。
原来这一辈子忙前忙后,竟没换来一个人真心待我。
“滚。”我指着门,声音嘶哑却带着愤怒,“全都给我滚出去!”
儿子儿媳骂骂咧咧地走了。世界终于清静了,只剩下我和那只猫。
4
第二天傍晚,肖铭下厨做了一桌子菜。
我站在二楼往下看他忙碌的背影,心里有些触动。
他是个读书人,总说着君子远庖厨,没为我做过一顿饭。
菜刚上桌,门铃就响了。
他去开门,进来的却是那个叫王倩的女人,穿着讲究,脸上带着浅浅的笑。
肖铭迎上去,声音是我几十年没听过的温柔:“倩倩,快进来,刚好吃饭。”
我僵在一旁,看着两人相互依偎,突然觉得有点反胃。
王倩夹了一筷子鱼,轻声说:“还是这道菜,铭哥,你都还记得。”
肖铭眼神带着温柔,轻轻点头:“每十年去一次,哪回落下,怎么会忘。”
我捏着扶梯的手紧了紧。
角落的老猫正咕咚咕咚喝着水,又嘀嘀咕咕:“又说那破镇子,也不腻。天天在那翻几张破照片,就在那本叫什么月亮的书里夹着,书都快翻烂了。”
我冲进书房,抖着手翻开,来来回回盯着三张照片看。
第一张照片的落款日期是1995年8月。照片上两人紧紧依偎,背后写着:“失而复得,何其幸事。相约下一个十年。”
那一年,我怀了第一个孩子,一个人在家跌倒,意外小产,躺在床上哭得死去活来。他说单位忙,要加班,回不来,我信了。
看清第二张的日期,愤怒溢上我的心头。那时候,我母亲去世,我守着灵堂哭到昏厥。他说外地有急差,必须出差,让我坚强。
第三张,就在上上个月。我因为头晕住院检查了半个月,他只来看过我一次,坐立不安,说护工更专业,让我多保重。可照片上,他们郎情妾意,在海边相拥而笑。
摸着摸着,书里掉下来两页纸。
我蹲下捡起来,抬头却是离婚协议书。
他早已签好字,日期正是他们第三次旅行回来的那天。
我想站起来,却一阵眩晕,天旋地转,只能用手摸索着地板,慢慢坐下。
客厅里传来王倩拔高的声音:“净身出户?你疯了吗!当年我爸妈就嫌你穷才不同意,现在你一把年纪了还要一无所有地来找我?我爸妈在九泉之下怎么安心!”
她顿了顿,声音冷下来,“这些年,她一分钱都没赚过,该走的是她。这房子,存款,都留下。你心里,是不是还有她!”
儿子也回来了,一听这话,冲进书房指着我的鼻子骂:“妈!爸都这样让步了,你还想霸着家产?你的良心呢!”
我看着他,想起他小时候。
那时,我下班累极了,六岁的他跑来,摊开汗湿的小手,笑意盈盈亮出帮人捡瓶子换来的一元硬币:“妈妈,给你!我养你。”
那枚硬币放到我手心里滚烫滚烫的,是他灼热的爱意,至今还被我珍藏着。
“我的良心?是你爸要跟我离婚,是你爸在我们的婚姻出轨了三十年,我小产的时候,你外婆去世的时候,我住院的时候,他都和另一个女人在一起,你知道吗?”
儿子像是被戳到了痛处,脸涨得通红,猛地吼出一句:“那你呢?你以为你多清白?外婆去世那会,还有个男人总来看你,给你送东西!你住院那几天他也来了!爸什么都没说,忍了你一辈子!”
他看着我摇摇欲坠,眼里闪过几分后悔,却还是没有来扶我,只是后半句收敛了一点声音。
我如遭雷击,愣在原地。那个男人,是母亲去世时过来帮忙料理后事的远房表侄,我住院时他恰好来出差,顺道探病。竟被他们歪曲成这样?
王倩也走过来,语气含恨:“周成娟,你困了他四十年,还不够吗?你知道你母亲去世那几天,阿铭跟我说什么吗?他说,‘上一辈总算都走了,压了我一辈子的恩情债终于还清了。等我,我很快就能自由地来找你了。’他等这一天,等得太久了。”
“我也等了他很久,求你,放过他吧。”
我转头直勾勾盯着肖铭,他却只低着头看着地板,一声不吭。
我的世界瞬间安静了。
所有的吵闹、指责都变成了模糊的背景音。
我看着眼前这个我爱了四十年、伺候了四十年的男人,只觉得陌生。
我的父母,一个成了他们年少爱情的祭品,另一个,他盼着她死,早点死,好挣开恩情枷锁,奔向他的初心。
我慢慢走过去,抬起手,用尽全身力气,狠狠扇了他一个耳光。
然后,转身拿起笔,在那份离婚协议书上,一笔一划签下自己的名字,扔在地上。
“滚吧,”我的声音平静,指尖却不住发抖,“都给我滚出去。”
(故事 上)
文|七月
故事虚构,不要代入现实,已开通全网维权,未授权不要搬运。
小姐妹一起加油。
来源:读点小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