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1981年初,武汉还在冬风里瑟缩着,满大街都是灰扑扑的围巾和那种发白的棉大衣。就在这样一个有点冷清的二月清晨,一辆黑色的小轿车缓缓停进了武汉市委大院。说句心里话,不是所有人都能让整个市委机关这么紧张搁置手头事儿——叶剑英来了,连空气都仿佛多了点庄重气。
1981年初,武汉还在冬风里瑟缩着,满大街都是灰扑扑的围巾和那种发白的棉大衣。就在这样一个有点冷清的二月清晨,一辆黑色的小轿车缓缓停进了武汉市委大院。说句心里话,不是所有人都能让整个市委机关这么紧张搁置手头事儿——叶剑英来了,连空气都仿佛多了点庄重气。
其实大家知道,叶帅这趟视察除了工作,身体的事才是大家心头最放不下的那根弦。叶帅早就年过八旬,身板不如前些年硬朗,前头又传来些风声,说老帅最近走路都有点不利索。于是,市委干脆下了狠心,从省里调了仨有名的医学专家,专门拿了套房子出来,准备随时待命。
这事儿打头听起来寻常——哪个领导没点慢性病谁信?但若真细究起来,叶剑英的健康情形,其实从1980年起就已不太对劲。原本嘛,叶帅一向性子稳、心气儿高,腿脚上有点问题也不挂在嘴上。那年秋天,他偶尔走路竟有点磕绊,起先自己浑不当回事,以为无非是老毛病罢了。工作人员急得跟着小孩子似的,左一句“检查身体”,右一句“要听医生的话”。叶帅却连连摆手,“又不是头一回年老了,能挺过去。”
可旁人哪敢松懈?有意思的是,叶帅那样的大人物,还是绕不过友情的“催命符”。有人把事传到了邓小平耳朵里。邓公素来对这些并肩作战的“老伙计”顾念得紧。结果,还没来得及上医院,一支由首都忙碌医生们临时拼成的医疗队,大包小包地直接上了门。
病灶很快就被揪了出来——帕金森氏病,放到那会医院条件下,算是挺复杂棘手、没有根治办法的病。医生们侧着头跟叶帅讲清楚利害,说症状暂时不算重,可要是真全放着不管,日子久了,怕是连咳嗽感冒都能拖成大病。叶帅咂摸着,面皮一紧,没吭声。
其实“怕”字从不是他们这辈子词典里的词儿,只是换成没法干活、不能操心事,这才真让人心里打鼓。没过多久,叶帅去了趟山东。那边天冷风急,刚下火车就着了凉,从轻伤风一路蹿到肺炎边缘。山东医学院的大夫连夜调过来,都说“如临大敌”。叶帅再铁骨铮铮,也只有那次觉得“进得来出不去”。病愈回京后,躺在老宅里枯等了几个礼拜,才慢吞吞缓了过来。
但性格这东西真是命。别说养病,有个夜里,叶帅还会对着床头自言自语:“我还得撑几年呢。” 他那个年纪,哪个医生都想让他多歇着,他偏要和病拖一拖、争一争。跟医护说的都很直白:“你们别绕弯子,有啥说啥,我还得盘算还能做多少事情。”
医生回答得梗梗直直:这是慢性病,年头越多,身子会拖垮的。叶帅瞪了医护们一眼,神气得像年轻时在前线发脾气。那天夜里,叶帅把高跟椅挪到窗前,看着平静黑夜里的灯火。一边思量着国家大事,一边和自己较着劲。那时没人知道,他心里其实最放不下的,是国家正好进入安稳阶段,自己却兜不住了。
转了一圈话回到那次武汉,所有人都只盼着气候别出岔——谁也不敢在老帅这儿“马失前蹄”。专家们每日严阵以待,无论是饭后散步,还是上车下车,都小心翼翼,一点小插曲都不敢放松。叶帅倒和大家“较上劲儿”,看谁先尴尬,有次还半开玩笑说:“你们怎么跟看小孩一样看我啊?”
到了武汉,隔壁有个老朋友已经等不及了。八旬的何长工,那会儿正赶上在这座城市小住。“江城暖气头一回真让我舒服”,他在自己日记上写过。听闻叶帅来了,何长工让身边人一溜烟跑到叶帅驻地,“请一定抽时间聊一会。”
说起来,何长工和叶剑英,这俩人真算得上打江山“生死之交”。井冈山的日头晒过他们俩的脑袋,枪林弹雨里一块儿摸爬滚打。彼时俩人再见,总想起七八十年前的日子。何长工一见叶帅,话没两句就劝他“不能太拼,年纪大的更要悠着点。”叶剑英一笑,乐得脸上那点老年斑都亮了:“我算啥啊,哪比得上你——看你倒是越来越精神!”
何长工嘿嘿一笑,说:“再精神,那也是糊里糊涂的精神。”话音还没落,两人竟有点年少时的小调皮。叶帅拍了拍手:“我比你大三岁呢,到底是你赢还是我赢?”何长工眯了眯眼:“你今年不是才八十三吗?”叶剑英点头,口气里带点自嘲:“咱们中国人有个说头,七十三、八十四,阎王不请自己去……”话没说完竟有了点少年气。
何长工一边笑着岔开,“别急嘛,你生日还疫着几个月呢,这‘坎’还没到呢,等真的到那时候,咱一块儿喝酒,看看谁能把‘阎王’轰走。”两个人明明都经历过血与火的考验,却更像是楼下晒太阳的老头,说起生死仿佛在比谁家的猫活得久。
有时候看他们,觉得他们心里的那个“死”,早就跟普通人不一样了。对这些“拿命在国家牌桌上换过明天”的人来说,生死不过是个遥远的号码,每年“喊到号”了自己才看一眼日历。那顿见面聊了大半天,最后竟是叶帅嘟囔了一句,“哎,这两个月,咱可千万别在武汉让阎王惦记上。” 何长工哈哈大笑,最后一句,“放心,有事我给你挡着。”
后来,他们果然一同走过了那年春天,但不知不觉,命运也开始收拢这些功勋老人的脚步。那阵儿京城里一天比一天静,老百姓常说“那些带领咱们过了苦日子的熟面孔,慢慢全都走了。”叶剑英最后走的那年,八十九岁。何长工也在第二年悄悄和这个喧嚣尘世道别,留下了老朋友的许多回忆。
回想那些年,谁有他们这样逗趣、有人味?他们用最轻松的话调侃“阎王”,用最后的劲头盼着为国家多添一句建议,人走茶凉了,但那种气魄还留在每个老武汉人的记忆里。 有人后来感叹:“或许真正厉害的不是从不怕死,而是折腾过一辈子,到老了还能拿生死开玩笑。”
这些故事,每到落雪黄叶的时候,就有人再翻出来慢慢讲。我想,哪天走过大院的那片老槐树,风还会把他们的笑声带起来吧。
来源:历史那些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