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大婚当天,我扯下凤冠给“养女”这侯府夫人,换你来当好了

B站影视 日本电影 2025-09-23 22:20 1

摘要:苏落,身着繁复华丽的凤冠霞帔,端坐在铺满红枣花生桂圆的喜床上,听着外面觥筹交错的喧闹,指尖却微微发凉。

大婚当日,我那“天真无邪”的小姑子,红着眼圈一条条叮嘱我如何伺候她哥哥。

从饮食起居到床笫之私,事无巨细,仿佛她才是今夜的新娘。

满堂宾客噤若寒蝉,我那准夫君一脸感动地看着她。

我笑了,一把扯下凤冠霞帔扔她头上:“这侯府夫人,换你来当!”

全场哗然。

他们以为我会忍气吞声,做他们遮丑的工具?

却不知,我早已不是三年前那个任人欺辱的孤女。

01

红烛高照,喜乐喧天。

靖安侯府今日双喜临门,一是世子夜宸承爵,二是迎娶新妇苏落。

我,苏落,身着繁复华丽的凤冠霞帔,端坐在铺满红枣花生桂圆的喜床上,听着外面觥筹交错的喧闹,指尖却微微发凉。

曾经的苏家也是钟鸣鼎食之家,奈何一朝倾覆,父母早逝,我尝尽世态炎凉。

直到遇见夜宸,他那时虽只是侯府世子,却在我最孤苦无依时给予温暖庇护,替我周旋,保下了部分家产,甚至许诺帮我重振家门。

三年相伴,我以为是苦尽甘来。却不知,这或许是一切算计的开始。

“嫂嫂!”房门被猛地推开,一股酒气混杂着甜腻的香风率先涌入。

来的正是夜宸那个无血缘关系的妹妹,夜灵儿。

她穿着一身娇俏的粉裙,脸颊酡红,眼波流转间带着几分醉意,更带着几分刻意流露的娇憨与……挑衅。

她跌跌撞撞地扑到我面前,一把抓住我的手,眼圈说红就红,语气又嗲又急,一字一句地“叮嘱”起来:

“嫂嫂,你以后可要好好照顾宸哥哥呀!”

“一、宸哥哥不喜甜食,平日膳食切记少糖。”

“二、他处理公务辛苦,沏茶需用雪顶含翠,晨起亦要用冰水镇过方能提神。”

“三、他的朝服常服,皆需城南锦绣坊的老师傅亲手缝制,地址我晚些绘给你……”

“四、宸哥哥体质特殊,染了风寒万万不可用药,容易昏沉误事,需用我亲手调的凝神香才好……”

“五、他酒量虽佳,但若真饮多了,力气会变得极大,你……你可要当心些,莫要忤逆他……”

她每说一句,声音就拔高一分,仿佛生怕门外候着的丫鬟仆妇听不见。

那姿态,不像小姑嘱托新妇,倒像主母在交代妾室。

我透过珠帘的缝隙,能看到夜宸就站在门外不远处,他并未阻止,脸上甚至带着一丝被依赖的、无奈的宠溺笑容。

周围的喜娘婢女们也都面露尴尬,眼神闪烁。

呵。 最后那一条“叮嘱”,更是暧昧得令人作呕。

积压了一整日的疑虑和不安,在这一刻被夜灵儿矫揉造作的表演彻底点燃。

我猛地抬起头,眼底再无半分新嫁娘的羞怯与顺从。

大手一挥,直接将头上那顶沉甸甸的、象征正室身份的赤金点翠凤冠扯下,连带着喜帕,毫不客气地一把掷向夜灵儿!

“来!这凤冠霞帔,这靖安侯夫人之位,换你来当!岂不更合你意?”

镶珠嵌宝的凤冠砸在夜灵儿身上,叮当作响,她惊呼一声,下意识接住,红色的盖头飘落,覆在她精心梳理的发髻上。

全场瞬间死寂。

所有乐声、谈笑声戛然而止。所有人都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目瞪口呆地看着这骇人听闻的一幕——新娘子在大婚当日,亲手摘了凤冠,扔给了小姑子!

夜宸最先反应过来,一个箭步冲进来,猛地将还在发懵的夜灵儿护在身后,对着我怒目而视:“苏落!你疯了?!你这是何意!”

夜灵儿这才像是刚回过神,立刻依偎在夜宸身后,眼泪珠子说掉就掉,哭得梨花带雨,委屈至极:“落姐姐……你、你就算再不喜欢灵儿,也不该在宸哥哥的大喜之日这般羞辱我……这若是传出去,宸哥哥和侯府的脸面往哪儿搁……”

“是吗?”我站起身,赤红的嫁衣如血,衬得我脸色冰冷,我勾唇一笑,言语间满是淬了冰的嘲讽,“我瞧你句句不离你的‘宸哥哥’,事事操心,亲力亲为,这侯府女主人的架势端得比我还足,还以为你盼这天盼了许久呢。今日我便成全你,你不该高兴才对?”

“苏落!”夜宸厉声打断我,眼神锐利,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立刻向灵儿道歉!念在你今日情绪激动,只要灵儿肯原谅你,这场婚礼,本侯可以当作一场闹剧,既往不咎!”

他自称“本侯”,是在用身份压我。

“既往不咎?”我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迎着他压迫感十足的目光,毫不退缩,“若我偏不道歉呢?”

夜宸的眼神彻底冷了下来,他看了一眼怀中啜泣的夜灵儿,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认真和……残忍:“苏落,你需明白,在本侯心里,没什么比灵儿更重要。”

他看向夜灵儿时,那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就这一眼,我突然觉得自己这三年,像个彻头彻尾的傻子。

心口像是被冰锥刺穿,又冷又痛。

夜宸那句“没什么比灵儿更重要”,像一把淬毒的冰刃,瞬间刺穿了我所有自欺欺人的幻想。

心口的冰冷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连指尖都麻木了。我看着眼前这个我曾倾心相待、托付终身的男人,他护着另一个女人的姿态是如此理所当然,那三年相濡以沫的时光,在此刻显得无比荒谬可笑。

记忆不受控制地翻涌。

三年前,苏家败落,父母含冤逝去不久。我身无长物,带着仅剩的几个老仆寄居在京郊别院,昔日门庭若市的苏家瞬间门可罗雀。那些曾受过父亲恩惠的、与苏家交好的,避之唯恐不及。

雪上加霜的是,我当时倾心信任的未婚夫婿,吏部侍郎家的公子,在我家落难后不过半月,便火速搭上了另一位阁老家的小姐,并派人送来退婚书,字字句句刻薄无比,言我“门第不再,实难相配”,更暗示我父罪责恐牵连于他。

那日秋雨凄冷,我攥着那封退婚书,跌坐在满是泥泞的庭院里,雨水混着泪水,绝望得几乎喘不过气。世界一片灰暗,前路茫茫,我看不到一丝光亮。

就是在那时,夜宸出现了。

他撑着伞,一袭月白锦袍,如同划破阴霾的一缕微光。他安静地为我遮去风雨,递上一方干净素帕,没有过多言语,只是温和地听我语无伦次地哭诉。

他说:“苏小姐,世事无常,但清白自在人心。苏伯父的为人,京中自有公论,切勿过于伤怀,损了自身。”

他说:“若暂无去处,侯府别苑尚可栖身。至于令尊之事,家父在朝中或可代为周旋一二。”

他的谦和、体贴,以及那份恰到好处的援手,对于濒临溺毙的我而言,无疑是唯一的浮木。

渐渐地,我们越走越近。他替我打点生活,护我周全,甚至动用侯府的关系,一点点帮我收回部分被侵占的家产。

我曾以为,这是上天对我的怜悯,是黑暗过后的否极泰来。我交付了全部的信任和感情,甚至暗自庆幸,虽失了家族倚仗,却得此良人。

直到我第一次以他未婚妻的身份踏入靖安侯府。

那时夜灵儿看我的眼神,就带着一种毫不掩饰的敌意和审视。那并非小女儿家单纯的嫉妒兄长被抢走的占有欲,而是一种更深沉的、仿佛我侵占了属于她东西的冰冷寒意。

我曾试探着问夜宸:“灵儿妹妹似乎不太喜欢我?”

当时他是怎么回答的?他温柔地抚着我的发,笑道:“灵儿自幼被宠坏了,性子娇惯些,有些小脾气,你多担待。她只是怕我有了你,便不再如往常那般疼她。日子久了,她自会明白你的好。”

我便信了。甚至一度觉得,是自己多心,对这位“天真烂漫”的小姑子多有忍让。

却原来,从始至终,天真的那个是我。

“苏落!你还在发什么疯!还不快向灵儿赔罪!”夜宸的怒喝将我从冰冷的回忆中拽回。

满堂宾客鸦雀无声,目光如针般刺在我身上。靖安侯夫妇脸色铁青,尤其是侯爷,眼神阴沉得几乎要滴出水。

夜灵儿伏在夜宸肩头,哭得肩膀耸动,好不可怜。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胸腔翻涌的气血,目光直直射向夜宸,声音不大,却清晰得足以让前排的宾客听见:“我凭什么道歉?就凭你心里装的人从来不是我,而是你的好妹妹夜灵儿?”

“苏落!你胡言乱语什么!”夜宸脸色骤变,厉声打断,“灵儿是我妹妹,我自然疼爱她!”

“哪种疼爱?”我微微歪头,故作不解,眼神却锐利如刀,“是兄妹之情的疼爱,还是……男女之情的痴迷?”

“你!”夜宸瞳孔猛缩,像是被踩中了尾巴,瞬间的慌乱后是滔天的怒火,“苏落,你疯了!竟敢在此污蔑我与灵儿的清白!她是我妹妹!”

“呵……”我冷笑出声,笑声在寂静的喜堂里显得格外刺耳,“妹妹?好一个妹妹!不过是个来历不明的养女罢了!靖安侯爷,侯夫人,我说得可对?”

“哗——!”

此言一出,满场哗然!

夜灵儿是养女?这在京中几乎无人知晓!靖安侯府对外一直宣称夜灵儿是体弱多病、自幼寄养在外的嫡女,前几年才接回府中!

夜宸彻底惊呆了,难以置信地瞪着我,仿佛第一次认识我一般。靖安侯爷猛地攥紧了拳头,侯夫人则失态地倒吸了一口冷气。

他们瞒得密不透风的秘密,我怎么会知道?

我怎么会知道?

若非昨夜……

昨夜,我因今日大婚,心中既期待又有些莫名的忐忑,想起夜宸近日为承爵之事忙碌,似乎有些清减,便亲自炖了参汤,想送去书房给他。

行至书房外的回廊,却见窗棂上映出两个拉拉扯扯的身影,伴随着压抑的争吵声。

是夜宸和夜灵儿。

我鬼使神差地停住了脚步,隐在了阴影里。

“宸哥哥!我求你,别娶苏落!明天不行,永远都不行!”

夜灵儿的声音带着哭腔,激动异常。

“灵儿,别任性!大局已定!侯府需要这场婚事,我需要苏落带来的……”

夜宸的声音透着疲惫和一丝不耐。

“需要她父亲旧部的支持?需要她手里那些产业?还是需要她这个‘嫡女’身份给你脸上贴金?那我呢?你把我置于何地?”

夜灵儿声音尖厉。 “你永远是我最疼爱的妹妹……”

“去他的妹妹!”夜灵儿几乎是在嘶吼,“我们明明……”

“闭嘴!”夜宸猛地打断她,声音压抑着恐慌和怒意,“这种话永远不许再说!”

“我偏要说!你若真娶了她,我明日便随便找个人嫁了,彻底断了你的念想!”夜灵儿像是豁出去了。

“你敢!”夜宸的声音陡然变得阴沉可怕。

“你看我敢不敢!反正你不要我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唔……”

接下来的声音,让我浑身血液都冻僵了。

那是亲吻的声音,急促、深入,夹杂着夜灵儿细微的呜咽和挣扎,最终化为暧昧的喘息。

我手中的汤盅跌落在地,温热的参汤溅湿了我的裙摆,我却浑然不觉,只是死死捂住自己的嘴,才能不发出惊叫。

月光下,我看到他们两个紧紧相拥的身影,难舍难分。

那根本不是兄妹!

我踉跄着逃离,一夜未眠。动用了我所能动用的所有旧日关系,付出了不小的代价,终于在黎明时分,查到了一个被侯府极力掩盖的秘密——夜灵儿,确非侯府亲生,其生母身份成谜,但送入侯府的时间点,以及侯爷当时的一段外任经历,都透着蹊跷。

虽然更深的还没挖出来,但仅此一点,足以让我看清很多事。

“就算……就算灵儿是父亲母亲心善收养的义女又如何?”

夜宸强自镇定下来,试图挽回局面,语气却已然带上了心虚,“在我心中,她就是我亲妹妹!谁也不能欺辱她!苏落,你仅凭此就恶意揣测,其心可诛!”

“我恶意揣测?”我看着他色厉内荏的模样,只觉得无比可笑。事到如今,他还在维护那点可悲的遮羞布。

我缓缓踱步,走向喜堂中央,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夜宸,你敢对着满堂宾客,对着皇室钦赐的婚约起誓,你对夜灵儿,只有兄妹之情,绝无半分男女之爱?若有违此誓,靖安侯府就此倾覆,你夜宸永世不得超生!”

毒誓一出,满场皆惊!连靖安侯都猛地站了起来!

夜宸脸色煞白,嘴唇哆嗦着,那个“敢”字却无论如何也吐不出口。他可以对我不仁,却不敢拿侯府百年基业和他自身赌咒。

他的反应,比任何言语都更有力。

夜灵儿见状,猛地推开夜宸,扑通一声跪倒在靖安侯夫妇面前,泪如雨下:“父亲!母亲!事已至此,女儿就实话说了吧!我与宸哥哥早已两情相悦!我们又不是亲兄妹,为何不能在一起?求父亲母亲成全我们吧!”

她这话,无异于当众承认了私情!

一些原本还想打圆场的宗亲长辈顿时噎住,面露骇然。

夜宸也像是被逼到绝路,竟也跟着跪下:“父亲,母亲!儿子与灵儿确是真心相爱!求二老成全!”

靖安侯气得浑身发抖,侯夫人更是摇摇欲坠,指着他们:“你、你们……糊涂啊!”

有与侯府交好的官员试图打圆场:“侯爷,若真是养女,倒也……倒也并非完全不可……”

“不可!绝对不可!”靖安侯几乎是吼出来的,脸色铁青,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一种难以言喻的羞耻。

我站在一旁,冷眼看着这场闹剧,终于缓缓开口,声音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为何不可?是因为夜灵儿不仅仅是养女,她的真实身份,其实是侯爷您的亲生骨肉,是夜宸同父异母的亲妹妹吗?”

整个喜堂,瞬间死寂得落针可闻。

所有人的表情,都凝固在了脸上。

“私生女”三个字,如同惊雷炸响在死寂的喜堂之上。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靖安侯夜峰脸上,他原本铁青的脸色骤然褪得惨白,身体肉眼可见地晃了一下,若非身后管家及时扶住,几乎要瘫软下去。

侯夫人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指着夜峰,你了半天,眼白一翻,竟直接晕厥过去,丫鬟仆妇顿时乱作一团。

“不……不可能!你胡说!爹!她胡说八道是不是?!”夜宸猛地扭头看向父亲,眼中充满了疯狂的祈求,他急需一个否认来支撑自己即将崩溃的世界。

然而,夜峰那惨白如纸、冷汗涔涔、嘴唇哆嗦却一个字也吐不出的模样,已经说明了一切。

“啊——!”夜宸像是被彻底抽走了所有力气,发出一声野兽般的痛苦嘶嚎,他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更无法接受自己竟对亲妹妹产生了如此悖德的情感。极度的震惊、羞耻和崩溃让他瞬间失去了理智。

他猛地转向还跪在地上、同样被这真相惊得呆若木鸡的夜灵儿,眼中充满了血丝和一种近乎疯狂的迁怒:“都是你!都是因为你!如果不是你总是来招惹我,我怎么会……我怎么会……”

他失控地一把推向夜灵儿的肩膀。

夜灵儿正处在身世揭秘的巨大冲击中,全然没有防备,被这用力一推,惊呼一声,身体向后倒去,腰侧重重撞在身后摆放喜果的硬木桌角上!

“呃啊!”她痛呼一声,跌倒在地,脸色瞬间变得煞白,额头上沁出细密的冷汗,下意识地捂住了小腹。

“灵儿!”夜宸见状,又猛地清醒过来,扑过去想扶她。

却见夜灵儿身下那身娇嫩的粉裙上, rapidly氤氲开一片刺目惊心的鲜红!那红色迅速扩大,浓重的血腥味弥漫开来。

“血……血!宸哥哥,我好痛……”夜灵儿的声音变得虚弱而惊恐。

流产!

几乎所有有经验的夫人都瞬间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这丑闻之上,竟又添了一笔更骇人听闻的孽债!

喜堂彻底大乱!

夜宸彻底慌了神,手忙脚乱地想要抱起夜灵儿,却因为颤抖而几次没能成功。他脸上再无半分平日的温雅从容,只剩下恐惧和慌乱。

他终于一把将夜灵儿抱起,踉跄着就要往外冲,去找太医。经过我身边时,他脚步一顿,猩红的眼睛死死盯住我,那里面是滔天的恨意和怨毒,仿佛我才是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苏落!若是灵儿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必让你偿命!”

我迎着他吃人般的目光,心底只剩一片冰冷的荒芜。我缓缓抬手,将耳边一枚摇摇欲坠的珠花取下,那是他昔日所赠。我轻轻一抛,珠花落在那摊血迹旁,玷污了光泽。

然后,我用他看得懂的唇形,无声却清晰地告诉他:“随时恭候。”

靖安侯府的这场惊天丑闻,如同长了翅膀一般,一夜之间传遍了整个京城。

世子大婚当日,新妇当众揭发世子与其妹私情,更爆出该妹实为侯爷私生女,导致兄妹乱伦致其当场流产……这每一桩每一件,都足以让靖安侯府成为整个上流社会的笑柄和谈资,声誉扫地。

据说夜灵儿因为流产时撞击猛烈,出血不止,太医全力救治,虽保住了性命,却伤了根本,日后恐再难有孕。

夜宸深受打击,一度消沉颓废,但侯府的重压和夜灵儿的依赖让他不得不强打精神。只是经此一事,他性格变得阴郁易怒,昔日经营的良好形象彻底崩塌,在朝中也受到了诸多弹劾和排挤。

靖安侯夜峰被御史联名参奏治家不严、私德有亏,被陛下申饬,罚俸一年,并勒令在府中思过。侯夫人醒来后便一病不起,整个侯府愁云惨淡,往日门庭若市的景象一去不复返。

而我,苏落。

婚礼第二日,我便带着我的嫁妆和下人,浩浩荡荡地离开了靖安侯府,没有半分留恋。

我暂时搬回了京郊的别院。虽然成功脱身并让那对男女付出了代价,但我的心却空了一块。三年时光,真心错付,换来一场精心设计的骗局和满心伤痕。

但我没有太多时间伤春悲秋。和夜宸“合作”的几年,我名下的部分产业与侯府有所交织,必须尽快厘清切割。更重要的是,我苏家旧日的一些人脉和资源,需要重新梳理和启用。

我坐在窗边,看着庭中落叶,眼神逐渐变得坚定。

依赖他人,终是镜花水月。唯有自身强大,才能真正掌控命运。

夜宸和靖安侯府欠我的,绝不止是一场感情的背叛。他们利用我、算计我,甚至可能与我苏家旧事有所牵连,这笔账,我要一点点,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而要做到这一点,我需要一个更强的盟友,一个能让我更快站稳脚跟,并能助我查清某些真相的助力。

我的脑海中,浮现了一个名字——顾惊风。

当朝权势最盛的异姓王,手握重兵,圣眷正浓,且……与靖安侯府素来不睦。他也是唯一一个在靖安侯府鼎盛时期,都丝毫不给夜峰面子的人。

想到顾惊风,我立刻修书一封,派人送往我的手帕交——永嘉郡主楚瑶府上。

楚瑶性格爽利泼辣,因其父安亲王与顾惊风曾有同袍之谊,两家算是世交,她与顾惊风也能说上几句话。

信送出不到半日,楚瑶就直接风风火火地冲到了我的别院。

“落落!我的天哪!我才去皇姑寺陪祖母斋戒了几日,京城就出了这么大的事!你没事吧?夜宸那个杀千刀的混蛋!还有那个夜灵儿,真真是不要脸!”她一见面就紧紧抱住我,声音又急又气,上下打量我,生怕我受了委屈。

我心中暖流淌过,拍了拍她的背:“我没事,看清了也好,总比一辈子被蒙在鼓里强。”

“亏你还能这么想!”楚瑶气得跺脚,“早知道他是这种货色,当初我就不该……唉!你放心,以后有我在,看谁敢欺负你!”

我拉着她坐下,沉吟片刻,道:“瑶瑶,我确实有一事想请你帮忙。”

“什么事?你说!是要套麻袋打夜宸一顿,还是给夜灵儿那贱人下点巴豆?包在我身上!”楚瑶摩拳擦掌。

我失笑,摇摇头:“都不是。我想……请你帮我引荐一下摄政王,顾惊风。”

“谁?!”楚瑶的声音瞬间拔高了八度,眼睛瞪得溜圆,“顾、顾惊风?!落落,你……你该不会是被夜宸伤透了心,想不开要去找个更厉害的吧?虽说顾王爷确实位高权重容貌俊美,可他那人……啧,比冰山还冷,比狐狸还精,可不是好相与的!我怕你吃亏啊!”

我知她是关心则乱,耐心解释道:“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找顾王爷,是有正事相求。我与夜宸之前合办的几处工坊,涉及一些军械改良的构想,如今既已撕破脸,这些东西我必须拿回来,或者寻得更稳妥的合作者。放眼京城,唯有顾王爷能镇得住场,也不惧靖安侯府。此事若成,于国于民亦有利。”

这倒不全是借口,确实是我计划中的一环。

楚瑶将信将疑地看着我:“真的?只是为工坊的事?”

我郑重地点点头。

楚瑶蹙眉想了想,一拍大腿:“行!既然是你开口,再难我也得试试!不过顾惊风那人性子古怪,我也不敢打包票。正巧三日后,城西马球场有场聚会,他应该会去露个面,我想办法带你过去,制造个‘偶遇’如何?私下约见,怕是更难。”

“好,就依你所言。”我点头。能有机会见面,便是成功的第一步。

三日后,城西皇家马球场。

今日阳光正好,场上骏马奔驰,贵族子弟们挥杆击球,喝彩声不绝。看台上,衣香鬓影,觥筹交错。

我穿着一身低调而不失风骨的湖蓝色骑装,坐在楚瑶身边,目光却不着痕迹地扫视着全场。

很快,入口处一阵细微的骚动。

众人目光汇聚之处,一道玄色身影缓步而来。

正是顾惊风。

他并未穿繁复的朝服或王爷常服,仅着一身玄色暗纹锦袍,腰束玉带,身姿挺拔如松。面容俊美无俦,却如同覆着一层寒霜,眉眼深邃,眸光扫过之处,自带一股不怒自威的压迫感,让周遭的喧闹都不自觉地低了几分。

他身边只跟着两个亲随,所到之处,众人纷纷行礼避让。

楚瑶悄悄掐了我的手一下,低声道:“来了。”

我定了定神,看着顾惊风径直走向主看台的位置落座,与几位宗室老王爷颔首示意后,便自顾自斟了杯茶,目光投向球场,似乎对周围的奉承搭讪毫无兴趣。

楚瑶寻了个由头,拉着我起身,看似随意地踱步,渐渐靠近主看台。

就在我们经过顾惊风座位前方时,楚瑶“哎呀”一声,像是被什么绊了一下,手中的团扇脱手飞出,正好落在顾惊风脚边不远处。

“王爷恕罪。”楚瑶连忙行礼。

顾惊风的目光从球场上收回,淡淡瞥了那团扇一眼,并未说话。他身后的亲随正要上前拾起。

就在此时,我上前一步,微微屈膝,声音清越从容:“王爷,失礼了。”

说着,我自然地弯腰,替楚瑶拾起了那柄团扇。起身时,目光不避不让地迎上顾惊风投来的打量。

他的眼神很冷,带着审视,仿佛能看透人心。

我维持着得体的微笑,将团扇递还给楚瑶,仿佛只是顺手帮好友一个小忙。

楚瑶接过扇子,笑着打圆场:“多谢落落!瞧我毛手毛脚的。惊风哥哥,这是我的手帕交,苏落苏小姐。”她特意点明我的名字。

顾惊风的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了一瞬,语气平淡无波,听不出情绪:“苏小姐。”

“见过王爷。”我再次敛衽一礼。

“听闻苏小姐近日,经历颇丰。”他忽然开口,声音不高,却足以让我和楚瑶听清。

这话意味深长,显然指的是靖安侯府的丑闻。

我抬起头,直视着他深邃的眼眸,不卑不亢地答道:“世事无常,不过及时止损,迷途知返罢了。倒是让王爷见笑了。”

顾惊风眉梢微不可查地动了一下,似乎对我这般冷静的反应有些意外。

他端起茶盏,轻轻吹了吹浮沫,并未再看我,只淡淡道:“能及时止损,便是智慧。”

恰逢此时,场下一球精彩进洞,喝彩声雷动。

顾惊风的目光重新投向球场,仿佛刚才的对话只是随口一提。

楚瑶悄悄对我使了个眼色,拉着我行礼告退。

走出几步,我还能感觉到,背后那道清冷的目光,似乎若有若无地停留了一瞬。

第一次接触,比想象中更艰难,但也算……开了个头。

马球会后,我并未急于再次接近顾惊风。我深知,对于他那样的人,过于急迫反而落了下乘,必须等待合适的时机,并拿出足以让他侧目的“诚意”。

我一边着手彻底清算与夜宸合作的产业,过程虽偶有阻碍,但侯府正值多事之秋,夜宸焦头烂额,终究让我成功剥离了出来。另一边,我则开始整理苏家旧部。父母虽逝,但一些忠心的老掌柜、受过深恩的旧属仍在,我将他们重新召集,以京郊的几处田庄和店铺为基础,悄然开始整合资源。

机会很快来了。

约莫半月后,边境传来小规模摩擦的消息,虽未起大战,但军械损耗补充提上了日程。而负责此事的,正是顾惊风。

我通过楚瑶,得知兵部一处负责打造箭镞的作坊因匠人手艺不精,屡次交付的箭镞要么易折,要么穿透力不足,延误了工期,主管官员正焦头烂额。

我知道,我的机会来了。

苏家祖上曾以冶铁技艺闻名,父亲更曾改良过淬火工艺,使得铁器更加坚韧。我手中,正有相关的秘法笔记。我立刻召集了家中两位老匠人,闭门钻研数日,根据现有材料,调整了淬火流程和合金比例。

然后,我让楚瑶设法给顾惊风府上的长史递了个话,只言苏家旧人有法或可解箭镞之困,愿无偿献上工艺,并附上十枚依新法打制的箭镞样品。

我没有提任何要求,这只是“投名状”。

三日后,楚瑶兴冲冲地跑来告诉我,顾惊风收下了箭镞,并让手下匠作监的人连夜测试。结果令人震惊,新箭镞不仅坚韧不易折,穿透力竟比军中原用的制式箭镞高出近两成!

“惊风哥哥什么都没说,”楚瑶眨着眼,“但他让长史问了你在哪儿。”

我知道,我初步引起了他的兴趣。

又过了两日,我接到了一份正式的请柬,落款是摄政王府的长史,邀我过府一叙,商讨“军械改良事宜”。

我精心准备了一番,穿着素雅而得体的衣裙,准时来到了戒备森严的摄政王府。

我被引至外书房等候。这里陈设简洁却大气,透着一种冷硬的秩序感,一如它的主人。

片刻后,顾惊风走了进来。他今日仍是一身玄衣,似乎偏爱这个颜色。

“苏小姐。”他示意我坐下,开门见山,“箭镞的工艺,是你苏家所有?”

“是家父生前钻研所得,民女只是稍作整理改进。”我谨慎回答。

“为何献上?”他目光如炬,直视着我。

“于国有利,于边境将士有益,民女不敢藏私。”我迎着他的目光,坦然道,“此外,民女亦有所求。”

“说。”

“民女愿将此工艺献与王爷,只求一个机会。”我清晰地说道,“民女名下有一些工坊和匠人,希望能为王爷效力,承接部分军械零件的打造。民女可立军令状,质量、工期若有差池,愿受任何惩处。所得利润,民女只取三成,其余皆归王府调度。”

我将自己放在一个合作者而非祈求者的位置,并展示了足够的诚意和底气。

顾惊风手指轻叩桌面,沉默了片刻。书房内静得能听到烛火噼啪的声音。

“苏小姐,你很大胆。”他终于开口,“但你可知,与王府合作,并非易事。规矩繁多,督查严苛,且……你会彻底得罪靖安侯府。”他最后一句,带着试探。

我微微一笑,笑容里带着一丝冷冽:“民女与靖安侯府,早已恩断义绝。至于规矩严苛,正合我意。唯有如此,才能做出最好的东西,不是吗?”

顾惊风看着我的眼睛,似乎在评估我的决心和价值。

良久,他几不可查地点了下头:“可。具体事宜,与长史详谈。但你记住,”他语气转冷,“机会只有一次。”

“谢王爷!”我压下心中激动,起身郑重行礼。

我知道,我成功了第一步。

与摄政王府的合作迅速展开。我投入了全部精力,亲自监督工艺,严控质量。苏家的老匠人们也憋着一股劲,要将苏家的技艺发扬光大。

第一批交付的零件,无论是韧性、精度还是耐用度,都远超兵部作坊的标准,甚至得到了顾惊风麾下那位以苛刻著称的军械官的认可。

顾惊风虽未再亲自见我,但通过长史,交付给我的任务逐渐增多,范围也从零件扩大到了某些小型军械的整体打造。我的工坊规模不断扩大,吸纳了不少流散的优秀工匠。

我的名字,“苏落”,不再仅仅是靖安侯府丑闻里的那个“弃妇”,开始与“优质军械”、“能工巧匠”联系在一起。一些原本观望的势力,也开始重新审视我的价值。

期间,夜宸曾试图使绊子,利用旧日关系想卡我的原料供应,却被王府长史一句“此乃军需要务”轻易挡回,碰了一鼻子灰。他这才惊觉,我已攀上了他无法撼动的高枝。

而我与顾惊风,偶尔会在王府或某些必要的场合遇见。他依旧惜字如金,神情冷淡,但看我的目光里,少了几分最初的审视,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探究和……欣赏。

我们会讨论一些工艺改进的细节,他往往能一针见血地指出关键。我发现,他并非只懂权术,对格物之道亦有相当深的见解。

一种微妙的、建立在共同利益和彼此能力认可基础上的默契,在悄然滋生。

就在我的事业蒸蒸日上之时,夜灵儿的情况却越来越糟。

流产的后遗症、身世的打击、再加上终身不孕的绝望,让她性情大变,变得极度敏感易怒,对夜宸的占有欲也达到了变态的程度。她时常疯癫吵闹,将侯府搅得鸡犬不宁。

夜宸一方面要应付朝堂的排挤和家族的压力,一方面又要安抚精神濒临崩溃的夜灵儿,心力交瘁,整个人变得阴鸷而偏执。他将所有的不顺都归咎于我,认为是我毁了他的一切。

靖安侯府的光辉,已然蒙尘,只剩下摇摇欲坠的空壳。

我知道,是时候了结最后的恩怨了。

我通过昔日苏家的旧关系,查到了一些关于夜灵儿生母的线索,顺藤摸瓜,竟意外发现当年苏家败落,父亲被构陷的罪证中,似乎有靖安侯府的手笔!夜峰很可能为了掩盖私生女的存在,或是为了吞并苏家某些产业,在其中推波助澜!

这个发现让我浑身冰冷,怒火中烧。

原来,从始至终,我都活在算计之中!

我没有声张,而是将收集到的证据悄悄整理好。

一日,夜宸竟疯魔般地堵在了我工坊回别院的路上。他形容憔悴,眼神疯狂,抓着我的马车栏杆嘶吼:“苏落!你这个毒妇!你看你把灵儿害成了什么样子!把我害成了什么样子!把侯府害成了什么样子!你满意了吗?!”

我冷冷地看着他,如同看一个跳梁小丑。

“夜宸,害了你们的,是你们自己的贪婪、虚伪和悖德。”我声音平静,却字字如刀,“你可知,你父亲为了掩盖夜灵儿的身份,当年对我苏家做了什么?”

夜宸猛地一愣。

我继续道:“你们父子欠我的,欠苏家的,今日该还了。”

第二天,几封密信被悄无声息地送到了几位与靖安侯政见不合的御史手中。

数日后,朝堂之上,风云突变。

多位御史联名上奏,不仅重提靖安侯治家不严、纵容子女悖伦之事,更呈上确凿证据,弹劾靖安侯夜峰当年构陷忠良(指向苏落之父)、贪墨军饷、以权谋私多项大罪!

证据确凿,龙颜震怒!

靖安侯夜峰被当即革去爵位,打入天牢,候审论罪。靖安侯府被查抄。

夜宸作为世子,虽未直接参与其父最核心的罪行,但包庇纵容、治家无能的罪名是跑不了的,被削去所有官职,贬为庶民。侯府庞大的家产尽数充公。

一夜之间,显赫百年的靖安侯府,彻底倾塌。

我站在别院的高楼上,远远望着侯府方向传来的喧闹和哭喊,心中一片平静。

父亲,母亲,女儿终于为你们,为苏家,讨回了一点公道。

至于夜宸和夜灵儿?失去了侯府庇佑,一个是从云端跌落、手无缚鸡之力的庶民,一个是身体残疾、精神崩溃、再无生育能力的女人。他们往后的日子,活着或许比死了更痛苦。

这才是真正的报复。

尘埃落定后,我病了一场。或许是长久以来紧绷的弦终于松开,或许是积压的情绪终于找到了出口。

病中,楚瑶时常来看我,叽叽喳喳地说着外面的消息。

她也提到了顾惊风:“惊风哥哥听说你病了,虽没说什么,但我看他吩咐长史送了些上好药材来,还问了你需不需要太医。落落,我觉得……他待你似乎有些不同。”

我喝着药,没有回答,心中却并非毫无波澜。

病愈后,我与王府的合作更加深入。有时因公务去见顾惊风,他会淡淡问一句“病可大好了?”,我也会恭敬回答“谢王爷关心,已无碍”。

我们之间,似乎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牵绊。

一日,我需向他汇报一批新式弩机的测试结果。他在书房,正对着边境布防图凝神思考。

我汇报完毕,他点了点头,忽然道:“陛下有意重整军械司,缺个能干的掌事。”

我心中一动,抬头看他。

他也正看着我,目光深邃:“过程会很难,质疑声会很多。但你若想,本王可举荐你。”

这不是施舍,这是一个机会,一个能让我真正站在更高处、实现抱负的平台,但也意味着更多的挑战和风浪。

我看着他,没有立刻回答。阳光透过窗棂,照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少了几分平时的冷硬。

“王爷,”我缓缓开口,声音坚定,“您觉得,我能做好吗?”

顾惊风嘴角似乎极轻微地勾了一下,反问道:“你觉得呢?”

四目相对,彼此眼中都有欣赏,有试探,更有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

我微微一笑,行了一礼:“那民女,便却之不恭了。定不负王爷所托。”

一年后。

军械司女掌事苏落的名字,已不再是奇闻。凭借过硬的技术、严格的管理和与摄政王府的紧密合作,我顶住了压力,将军械司打理得井井有条,革新工艺,提升品质,赢得了边境将士的赞誉。

苏家的产业也在我手中重新壮大,甚至更胜往昔。

期间,夜宸曾试图来求见我,想讨要一份生计,被护卫拦在了门外。据说他后来带着疯癫的夜灵儿离开了京城,不知所踪,再无音讯。

而我和顾惊风的关系,也愈发微妙。我们不仅是合作无间的上下级,更是能彼此领会意图的知己。他会在我遇到难题时提点一二,我会在他忙于政务时替他打理好军械后勤。我们之间的话依然不多,但一个眼神,便能心领神会。

楚瑶常常打趣我:“我看惊风哥哥那座冰山,迟早要被你捂化了!”

这日,宫中设宴庆贺边关大捷。我作为有功之臣,亦在受邀之列。

宴席之上,觥筹交错。我坐在女眷席中,能感受到来自各方或好奇、或钦佩、或仍有微词的目光。

顾惊风作为主帅和摄政王,自然是全场焦点。他应对自如,威仪天成。

宴至中途,他忽然起身,向陛下敬酒。说了一番冠冕堂皇的贺词后,他话锋一转,声音沉稳有力:

“陛下,此次大捷,除将士用命,军械之利亦功不可没。军械司掌事苏落,革新工艺,恪尽职守,于国有功。臣,恳请陛下重赏。”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我身上。

陛下显然心情极好,笑道:“爱卿所言极是。苏卿确乃女中豪杰。不知苏卿想要何赏赐?”

我起身出列,垂首道:“为国效力,乃臣之本分,不敢求赏。”

顾惊风却再次开口,声音清晰地传遍大殿:“陛下,苏小姐高义。然功过赏罚需分明。臣以为,苏小姐才德兼备,于军械之道颇有建树,堪当大任。且……”

他微微停顿,目光转向我,那目光中不再有平时的冰冷,而是带着一种灼热的、不容错辨的认真。

“臣,倾慕苏小姐已久,欲聘其为王妃,恳请陛下成全。”

满殿寂静!

所有人都惊呆了!包括我!

摄政王顾惊风,竟当殿求娶!对象还是我曾有过婚约、闹得满城风雨的苏落!

陛下也愣了一下,随即抚掌大笑:“好!好!佳儿佳妇,天作之合!朕准了!”

我看着殿中那个玄衣墨发的男子,他正望着我,眼中带着一丝极浅的笑意,和不容置疑的坚定。

心中百感交集,最终化为一片温热的平静。

我缓缓跪下,声音清晰而坚定:“臣女,谢陛下隆恩,谢……王爷厚爱。”

半年后,摄政王府张灯结彩,迎来了新的女主人。

新房内,红烛高烧。

顾惊风挑开我的盖头,四目相对,竟都有些许不自在。

“王妃。”他低声唤道,声音比平日柔和了许多。

“王爷。”我轻声回应。

他执起我的手,掌心温热:“以后,王府库房的钥匙,归你管。军械司,也还归你管。”

我忍不住笑了:“王爷就不怕我把您的家底都搬空,去填军械司的无底洞?”

他也笑了,冰雪消融般俊朗:“本王允了。”

他顿了顿,看着我的眼睛,无比认真道:“苏落,从此以后,你不是一个人。你有我。”

我反握住他的手,重重地点了点头。

窗外月色正好。

来源:栀子看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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