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世人皆夸我沉得住气,这份隐忍功夫确实练到了炉火纯青的境地。那负心汉带着他的新欢,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双宿双飞,整整两年光阴。我始终扮演着贤良淑德的角色,连一通质问的电话都未曾拨出。不曾歇斯底里地哭闹,更不曾撒泼打滚地纠缠。只是将全部心力倾注于家中,把孩童与长辈照
世人皆夸我沉得住气,这份隐忍功夫确实练到了炉火纯青的境地。
那负心汉带着他的新欢,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双宿双飞,整整两年光阴。
我始终扮演着贤良淑德的角色,连一通质问的电话都未曾拨出。
不曾歇斯底里地哭闹,更不曾撒泼打滚地纠缠。
只是将全部心力倾注于家中,把孩童与长辈照料得无微不至。
奉献之时,我掏心掏肺,毫无半分保留。
收网之际,我步步为营,不留丝毫破绽。
就在昨日,密友传来最新情报。
那对野鸳鸯不知为了何事,再度爆发激烈冲突。
这已经是他们第八次撕破脸皮了。
我心中暗自盘算,知道猎物已经落入陷阱。
本内容纯属虚构
1
摩天楼顶,三十层高的云端边缘。
都市喧嚣在脚下缩成流动的蚁群。
狂风如刀,割开我死寂的心湖,掀起沉寂已久的波澜。
我取出手机,指尖划过那个烙印在灵魂里的数字。
听筒里传来三妮公式化的声音,一如既往:“王总在会议中。”
我扯出一个冰冷的弧度,“三秒,让他接电话,否则我跳下去,让你当个杀人犯。”
电话那头,呼吸声瞬间凝固。
······威胁,永远是最有效的通行证。
屏幕亮起,映出那张爱恨交织的容颜。
我立刻切换频道,泪水决堤,“老公,两年了,七百三十个日夜,你还记得回家的路吗?”
他瞳孔骤然紧缩,只因我拒签离婚,他便用人间蒸发作为报复。
光阴流转,两年间,一双儿女,四位老人,在我的羽翼下,完好无损。
如今,为见他一面,竟要赌上性命,这个骄傲的男人,怕是又要觉得,全天下女人都为他痴狂,没他便活不下去。
“一个电话的事,何必闹到天台?”
我不能说,三妮拦截了他所有的来电,但他或许心知肚明。
随他去。
“孩子们总提起你,你再不出现,他们真以为你为国捐躯了。”
“胡说!”他的声音依旧低沉性感,却再也无法在我心中激起分毫。
“今晚,我回去。”
我拭去泪痕,将撕心裂肺的痛与遍体鳞伤,一并深埋。
转身,我踏着决然的步伐,离开这片绝境。
骄阳似火,楼顶的寒风却依旧刺骨。
难怪古人叹道:“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
若将尊严踏碎成泥,那算不算另一种意义上的登高?
心门豁然洞开,连日光都镀上了暖意。
说来奇妙,整整七百个日夜,任凭外界骄阳似火,我的天地始终霜雪漫天。
四季轮回,面色惨白如素,双亲忧心如焚,频频劝我求医问药。
可心若成冰,纵然饮尽人间良药,也融不化半分寒意。
照例踏入娘家,母亲将我紧拥入怀,泪珠无声滚落。
知我者莫若慈母,这两年来的苦楚,她尽收眼底。
我轻柔拭去母亲颊上泪痕,勉强扯出一抹笑意,“妈,哭什么,我这不是活得好好的,锦衣玉食,我就是要让他难受,让他心里堵得慌。”
或许痛的只有我一人,但我已决意跨出这道坎。
这仅是序幕,我从未真想纵身一跃,更无轻生之念。
我深知他今日不会露面,三妮定会拼死阻拦。
他何时归来,全看三妮在他心中的分量有多重。
以我们争执的激烈程度推算,我猜撑不过四十八小时。”
陪母亲逛遍超市,专拣顶级奢华之物,塞爆了整个车厢,结账时刷的自然是他的卡。
这两年他音信全无,我节衣缩食,唯恐多花一厘成为他离婚的筹码,拼命将自己活成透明人,隐没于他的世界。
从今往后,我要尽情挥霍,视金钱如粪土。
他的短信如期而至,“血拼去了?”
我凝视着聊天框,指尖上划,不觉好笑,只觉荒谬,内容惊人地相似。
他问:“离不离?”
我答:“不离。”
他问:“为何?”
我答:“为了孩子。”
日复一日,千篇一律的拷问,该死,整整七百六十轮,连新春佳节都未曾停歇。
我心如明镜,这定是三妮代笔,他对她宠溺无边,手机任她翻阅随意把玩。
莫说我这正室心生妒意,被男人如此纵容,恐怕全天下的女子都要艳羡三分吧?
今日的措辞总算有了新意,想必是他亲笔所书,我淡然回复:“嗯,恭迎你归家。”
心湖早已风平浪静,原来,放下一个人竟如此轻易,甚至如释重负,生活仍要继续。
“对了,买个包替我压压惊,老娘这番惊心动魄的表演岂能白费,就要‘爱马仕’那款孤品,不买我就闹到你公司去。”
他不怕我真寻死,就怕我去他单位搅得天翻地覆。
那款包标价十二万,我不敢开更高的价码,我的命大概就值这个数,再多,他恐怕真会撒手不管。”
黄昏时分,我将一双儿女接回身边,凝视着他们纯真的脸庞,这便是我咬牙坚持七百多个日夜的全部意义,再大的惊涛骇浪我也能抵挡。
门外传来叩门声,开门一看,是快递员送货上门,如今的服务效率惊人,一通电话,物品即刻送到。
我毫不犹豫,立刻拨通了二手奢侈品店的电话。
那些刚拆封还带着包装热度的名牌包,对方出价十一万八千,我随即将这笔钱汇入母亲的账户。
没有追问为何迟迟不见人影,因为任何埋怨都是我的不识大体,都是对金钱的玷污。
陪孩子们嬉戏片刻,女儿忽然天真地问起爸爸是否会回来。
我柔声答道:“爸爸工作繁忙,我们花的每一分钱,都是他用命换来的。”
“所以我们要理解他夜不归宿,也要习惯他错过你们成长的每一个瞬间。”
“我向你们保证,妈妈会永远守护在你们身边,不离不弃。”
睡前,我给他发了条信息:“老公,晚安。”
无论你此刻依偎在谁的怀中,务必安好无恙,毕竟这一大家子的锦衣玉食,全仰仗你呢。”
2
丈夫的手机屏幕上,一段无声的影像在闪烁。
他面颊酡红,双眼紧阖,慵懒地枕在一个女人的臂弯里。
女人未曾露脸,但我心中雪亮,那是三妮,旁人尊称她为sun,唯独我,偏要叫她三妮。
最初洞悉丈夫的背叛,正是拜她所赐,一段她与我丈夫热吻的录像。
时至今日,我仍旧无法参透,如何能在唇齿相依的间隙还能腾出手拍摄,一心二用,难道不会煞了风景吗?
我不得不承认,她的确美得惊心动魄,一双长腿笔直,鼻梁高挺,下颌线精致,眼眸如星,唇瓣饱满,比童年记忆里最华贵的芭比娃娃还要惹人垂怜。
初次照面,她投来的目光便淬着冰碴,我便了然,她与我丈夫之间绝非清白,所以才敢如此肆无忌惮。
我旁敲侧击地问他能否辞退她,他闻言竟嗤笑出声,“你又在胡思乱想什么?她何错之有?要辞也是辞你,还轮不到她。”
或许她察觉到我对她的敌意,挑衅便愈发明目张胆,当晚便发来她与我老公十指相扣的特写,那一夜,他未曾归家。
自此,她几乎日日“播报”,他陪伴她的时长,远远碾压我这个名正言顺的妻子。
我使尽了哭闹、寻死、上吊的伎俩,他投来的眼神却淬着毒,将我的尊严寸寸凌迟,片片剥落。
“你也不拿镜子照照自己,成什么样子。”
我如今这副尊容,不正是你一手铸就的吗?
十年结发,换来一句“成什么样子”,但凡我脊梁里还有半分硬气,早已百次离场。
可悲,我就是那个软了骨头的人。”
那段昏暗岁月,我将《我的前半生》翻得卷了边,觉得自己就是罗子君的影子,甚至比她还多背负一个女儿。
可惜,我生命中既无唐晶那样的挚友,亦无贺函那样的贵人。
倘若真离了婚,能分得的不过是些残羹冷炙,连孩子的抚养权都未必能握在手中。
小说里的情节百转千回,现实却瘦骨嶙峋,让人窒息。
我守着一具名为婚姻的空壳,唯一尚存温度的,是那张还能刷出生活费的银行卡。
我由衷地敬仰那些敢以命相搏、决绝抽身的女子,敬仰那些让负心汉身败名裂、不得安宁的烈女。
而我,偏偏是活得最苟且、最不堪的那一个。
长夜漫漫,泪水濡湿了枕畔,心口似有千斤巨石,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濒死的绝望。
有那么一瞬,我几乎要被这无边的黑暗吞噬,连滑落唇边的泪,都泛着铁锈般的咸腥。
婚姻,原来竟是这般薄如蝉翼的凉薄。
我选择了屈膝,承诺会抚育儿女、侍奉双亲,不再过问他的私事,只因他将那份离婚协议甩在桌上。
白纸黑字,写得明明白白:我十年未曾踏入社会,毫无立身之本,那一百万的分割款,已是他的天大恩惠。
我真想怒吼,若非我,他何来一双儿女,又怎能安享其成?
可惜,他巧舌如簧,他的话便是金科玉律。
再苦涩,也只能咽下。
这场豪赌,我输得起的,从来都不是自己。
蛰伏了七百多个日夜,总算等到他们之间的浓情蜜意褪色,裂痕悄然滋生。
大的争执隔三差五,小的摩擦日日上演。
我静候着东风,老娘要把这笔陈年旧账,连本带利,一并清算。”
3
王达是第三日黄昏才现身家门,陪儿女嬉闹了片刻,便将自己锁进书房,一头扎进工作的假象。
我端着一杯明前龙井,刚将门推开一道缝隙,他暧昧的声线便钻入耳中。
“我碰都不会碰她,昨晚不是才把你喂饱吗,小狐狸,你简直想把我榨干。”
呸,正合我意,本小姐还嫌他恶心。
我压下喉头翻涌的酸楚,将茶盏无声地搁在桌上,挤出最温婉的声线:“人到中年,也该惜命了。”
他显然没料到我会这般说,抬眼看我时掠过一丝错愕,旋即又对着电话,用那令人作呕的宠溺腔调叮嘱:“记得锁好门,小迷糊。”
心头一阵恍惚,新婚之时,他也曾这般唤我,夸我纯真不谙世事,说人心险恶,怕我受人半点欺辱。
我信,那时他字字发自肺腑。
如今那份宠溺仍在,只是,早已易主。
他怕我受委屈,可这世间所有委屈,皆是他亲手所赐。
没错,所有这些不堪的过往,未来我都会让他们血债血偿,我只能这样催眠自己。
你只要安分,没人能动摇你的地位。”他绝口不提离婚,语气里是居高临下的施舍。
我垂首,扮演着感激涕零的贤妻,“老公,每周能回来三天吗?孩子们天天吵着要爸爸,我连托词都快编不下去了。”
这是我布局的第二步,他们已厮混了两年多,七百多个日夜。
我赌他对她的激情早已冷却,先将他诱回这个家,只有他人在我的棋盘上,计划才能步步为营。
三妮发来她与王达的床笫视频,我秒回,“辛苦了。”
他都不爱你了,叫他回来还有意思吗?”
我回:“爱是奢侈品,我消受不起,只羡慕他能被你深爱。”
你迟早会被他一脚踢开。”她的字里行间满是怒火。
求妹妹给我留条活路,我会管好孩子,让你们尽情快活。”
论年纪,论姿色,我皆不是她的对手,唯有扮猪吃虎,静待时机。”
一个才二十六岁的丫头,竟敢如此嚣张地插足别人的婚姻,甚至向原主示威。
我赌她出身也非清白之家,于是暗中请了私家侦探,将她的家世背景、过往情史,查了个水落石出。
当一个男人让你心死如灰,你只想护着孩子、奉养双亲、善待自己时,整个世界都豁然通透。
这两年,我报了跆拳道班,按理说,该选的是瑜伽、形体,或是声乐舞蹈。
可我偏偏痴迷于格斗术,无数次幻想,有朝一日能一记过肩摔,将王达整个人凌空抛起,让他狼狈地摔在地上,动弹不得。
然后,像看一条丧家之犬般睥睨着他,从齿缝里挤出两个字:废物。”
我对着镜中的倒影,无声起誓:那一天,不会太远。”
我料定他今夜会宿在书房,十一点整,我端着一杯温牛奶推门而入,照顾人,我向来是专家。
他投来的目光里裹挟着一丝邪火,手指松了松领带,身体向后陷进椅背。
我双颊染上薄红,指尖在杯沿轻轻打转,声音软得能掐出水。
老公,今天回娘家,看到那房子实在太破旧了,能不能给爸妈换套新的,最好是带电梯的公寓。”
平心而论,除了背叛这件事,王达对我双亲倒还过得去。
这样对我,他心底尚存一丝愧意,加之气氛正浓,他一把将我揽入怀中,亲一下,这事就定了。”
你先让财务准备好,我就亲。”我也深谙如何待价而沽。”
他眼中燃起一簇灼人的火焰,当即拨通了财务总监的电话,命他明日为我准备一笔款项,数目由我定夺。
在他通话的间隙,我悄然将手臂缠上他的脖颈,同时给三妮发出一条讯息:“你的男人今晚想留我过夜,不知你意下如何?”
王达的电话刚挂断,三妮的视频邀请便迫不及待地跳了出来。
他倏地甩开我环住他的手臂,起身踱到窗边,声音里带着显而易见的焦躁。
“怎么还不睡?······想我了?乖,就这一晚,我们开着视频入眠。”
我旋即转身,将书房门甩得山响,离去前,不忘冲着屏幕补上一刀:“你赢了。”
三妮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她父亲是个赌棍,母亲在她尚在襁褓中便已改嫁,她能平平安安长大,已是万幸。
前些年她父亲还在风里来雨里去地送外卖,近两年却突然财大气粗,终日流连于麻将桌旁。
赌注不大,他却逢赌必输,只因在牌桌上结识了一个女人,他输,她赢。
我不禁嗤笑,也只有这样的家庭,才能孕育出如此是非不分的女儿。
我断定,三妮与王达的龃龉,症结多半还是钱,为了填她父亲那个深不见底的窟窿。”
回到卧房,我拨通了私家侦探的号码,“能黑进我丈夫的手机,调出他的转账明细吗?”
我猜给三妮的钱,十之八九是王达用手机私下操作的,毕竟动用公账,终究是授人以柄。”
侦探坦言这绝非易事,手机隐私是道铜墙铁壁。
他提议可以手把手教我,如何查阅账目,截图留证,最后再清除所有蛛丝马迹。
这对我而言更是难上加难,一个连影子都抓不住的对手,要如何才能接近他的手机?
但此事急不得,眼下最要紧的,还是先把换房的事敲定。
4
七日后,我径直闯入王达的公司,顺手买了杯卡布奇诺和一块慕斯蛋糕,我听说,那是三妮的心头好。
见我现身,她脸上不见半分慌乱,反倒气焰更盛,眼神里写满了胜券在握的傲慢。
我视若无睹,脸上堆砌出最谦卑的笑意,用王达也能听清的音量说:“顺路给你带了爱吃的咖啡和甜点。”
无视她瞬间凝固的表情,我步履从容地走进了王达的办公室。
他向来不喜我出现在他的地盘,嫌我上不得台面,我甚至一度怀疑,既然如此轻贱我,当初又为何要娶我?”
或许是我对三妮的示好让他心情大好,又或许是一妻一妾的格局让他倍感得意。
总之,他这次没有蹙眉,反而起身,踱步到沙发边落了座。”
我识趣地紧挨着他坐下,强压下胃里翻江倒海的恶心。
没错,自从知晓他背叛,我便觉得他周身污秽,他不回家,我简直要额手称庆。
否则,我真怕自己会失控,当着他的面吐个一干二净。”
“过来有事?”
我深吸一口气,硬生生将脸颊憋得绯红,垂下眼帘,“答应过孩子一周回三次家,孩子没等到,就想你了。”
这话的弦外之音,是我想你了。”
他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妻子温顺不吵,男人坐享齐人之福,这便是他引以为傲的资本。”
他居然信以为真,还补了一句:我今晚回去。”
我瞟了一眼门外,那倒不必,别惹她不快,年纪轻,性子烈,我们老夫老妻了,不差这一时半会儿。”
这话我说得几乎要咬碎后槽牙,男人却伸出手摸了摸我的头,我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大约以为我对他回心转意,揉我头发的力道加重,试图将我揽入怀中。”
我不敢过分推拒,只能在他脸上迅速啄了一下,随即弹开,紧张地盯着门口。”
可别让你那小宝贝瞧见,又该跟你闹脾气了。”
男人眼底欲念翻腾,都是被宠坏了的。”
老公,我爸妈想换套宽敞点的房子,以后咱们过去住也方便,反正他们只我这一个女儿,将来那房子终归也是咱们的。”
这种事还用得着问我?你做主就行。”
我起身扑入他怀中,他的脸恰好贴在我胸前。
想到近千万的资金即将到手,我的心跳不禁加速,就让他会错意吧。”
我感到他身体骤然僵直,真是衣冠禽兽,此刻竟还生出龌龊心思。”
我俯身在他耳边柔声低语:这里可是公司,别惹那位小醋精不快,想我回家。”
我轻扭腰肢,拉开门,斜睨着三妮,你男人在找你呢。”
垃圾就该与垃圾为伴。”
市中心那套奢华大平层早已物色好,标价八百七十万,财务那边却迟迟不肯拨款,说王达有令,预算须控制在四百万以内。”
打探到他上午要接待几位贵客,我稍加修饰,再度现身他公司,无视三妮的阻拦,故作焦急地喘息道:
老公,快被你气死了,你岳父岳母看中了一套大平层,非要跟你住对门,说离了你活不了;
还说孩子一天天长大,不算客房至少得四间卧室,四百多平正合适。”
客户们惊愕地瞪大眼睛,王总,您要置业?”
不等丈夫开口,我抢先应答:我们家王总最是重情重义,连我父母都一并照料。”
这不,我二老还挤在旧房子里,他执意要给二老在市中心置办一套新居。”
客户们纷纷投来赞许的目光。”
我已将他逼入绝境,王达只好故作大方地拨通财务电话,一切听太太的安排。”
我吧唧一声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早点回家,我给你做几道拿手菜。”
我眼角余光瞥见三妮的脸色瞬间铁青。”
接下来又得扮演几天王达的贤惠妻子了。”
那又与我何干。
5
终究,她还是按捺不住,将王达带回了我们的家。
她也开口要房,八百多万的价码,王达再昏聩,也不至于真为她掏空家底。
嘴上说得天花乱坠,宣称能为她抛弃我和孩子,可真要他割肉放血,我猜他宁愿给我也不会给她。
毕竟我是陪他啃过窝头的糟糠之妻,那份真心毋庸置疑,是后来多少红颜知己都无法比拟的赤诚。
更何况他们拉扯了两年多,男人嘛,总是对到不了手的才魂牵梦萦。
七百多个日夜,再炽热的情愫,也该从心头的朱砂痣,沦为衣襟上的饭渣子。”
我亲手烹饪了王达最爱的几道佳肴,他狼吞虎咽一扫而光,这便是人的劣根性。
顿顿吃饺子便生厌,想换换新味,可尝遍珍馐两年后,又觉得饺子最是香甜。
可凭什么你想吃什么就随心所欲?
我哪敢多问,也不能问,火候未到。
夜色深沉,我故意拖延时辰,直到他鼾声如雷才悄然躺下。
心底着实嫌他污秽,又不敢公然抗拒,真是进退维谷。
他翻身将手搭在我腰间,我浑身一僵,男女之间的心理鸿沟,果然判若云泥。
男人视三妻四妾为荣耀,而与别的女人共享一个男人,我只觉得无比作呕。
可我还是拍下他沉睡的侧影,发了一条动态:我的男人,终究还是我的。”
仅对三妮可见。
呵呵,王达恐怕正自得于两个女人为他争风吃醋呢。
天未破晓我便悄然起身,生怕他醒后再生事端,我可没那福分消受。
为了找个冠冕堂皇的借口,我钻进厨房和面蒸包子,费时耗力,免得他起疑心。
时辰一到,我先唤醒孩子们,然后一同站在王达床边唤他起床。
一睁眼就撞见儿子女儿粉嫩的小脸,就算是禽兽,心也得软上几分吧。”
王达猛地翻身坐起,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神情也随之舒缓。
我柔声笑道:“儿子班上的小伙伴都入了教育基金,咱们是不是也该考虑一下?”
趁他笑意未散,我顺势提议给女儿添份保险,“她还小,投保正是时候。”
“那就买吧。”他随口应承。
“儿子,女儿,快过来谢谢爸爸,他给你们买了教育基金啦!”
我顺势拿起他的手机,借他的指纹解锁,麻利地转走了一百万。
他盯着那一串零,刚要出声质问,我一把将他们仨拥入怀中。
余下的钱我想添置几件体面的衣裳和包包,总不能天天穿得像个黄脸婆,给你跌份。”
我并未透露,为父母购置的房产证上,赫然写着我母亲的名字,与他王达,实则毫无瓜葛。
我还是低估了那个丫头,一家四口尚沉浸在虚假的温馨里,王达的手机骤然响起。
屏幕里,她竟站在我们家的楼顶边缘,哭声被狂风撕扯得断断续续,王达,你发誓不跟她同住,你骗我,你这个骗子!”
看来,昨日那张照片,终于引爆了引线。”
年纪轻轻,同不同居真的那般重要?
她的燃眉之急,难道不该是先为自己安个窝吗?
可我偏想看她上演这出跳楼好戏。
只因当初我闹时,他冷眼斥我:“成何体统。”
她这场戏码演得惊天动地,不知从哪引来了乌泱泱的看客。
她开始逼婚,叫嚣着王达若不娶她,便当场纵身跃下。
她哭得肝肠寸断,精心描绘的妆容也糊成一片,我暗自嗤笑,一个决意赴死的人,还费心打扮?演给谁看?
如今这副模样,比鬼更加凄惨。
妈的,真是失算,一套房子到手,却搭上了一段婚姻,这笔买卖亏得血本无归。
我竟忘了,三妮这两年被王达惯得无法无天,既不许他归家,更不准他与我同床。
这便是爱与不爱的云泥之别,终究是我高估了自己的分量。
我与王达狂奔上楼顶,见她正与王达对峙,我二话不说,猛地扑了上去。”
她哪里是真跳,不过是以死相挟,一旦得逞,我的婚姻便灰飞烟灭,我的钱财也跟着打了水漂。”
这才只是我复仇的第二步,后续还有第三步、第四步,远未到落幕之时。”
她全副心神都在王达身上,万没料到我会突袭,连一声惊呼都来不及发出。”
我死死箍住她,顺势将她往王达怀里一推,“管好你的人,多顺着她点。”
王达眉头紧蹙,脸色铁青,“谁让你冲上来的,不要命了?”
他此刻担忧的,不该是他的心头肉吗?”
我翻了个白眼,一字一顿,“你忘了,我也曾这样演过。”
他身躯剧震,紧攥的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惨白,瞬间便泄了所有气力。
我只觉得荒唐至极,因为心已死,所以再也无法与他共情。
如今他最爱的人也要跳楼,他才终于学会了感同身受。
可惜,这份迟来的醒悟,谁还会稀罕!
倒是三妮,不谢我救命之恩也罢,睫毛膏晕染成两团墨,黑洞般的眼睛怨毒地剜着我,仿佛要将我生吞活剥。
“你为何要救我?”她厉声质问。
我懒得理睬,转身就走。
望着天际云卷云舒,终究还是没忍住,在一个垃圾桶旁剧烈干呕,这次,我是真的被自己恶心到了。
6
我向王达提议,想在实验中学周边购置一套学区房。”
那所中学可是市里的翘楚,招生一半拼成绩,一半看户口。”
咱们家一双儿女,买房是硬需求,这笔投资稳赚不赔。”
这是我复仇棋局的第三步。”
王达面露难色,那套学区房价格不菲,刚给你父母置办完房产。”
不到两个月再掏近千万,我明白这确实有些强人所难。”
老公,要不这样,咱们把眼下住的这套卖了,置换成学区房,不够的差价你再补上。”
我心中早有计较,现在这套房子是夫妻共同财产,而新房,我会落在儿子名下。”
我从来就不是什么善男信女,爱他时可以掏心掏肺,他若负我,我便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把婚姻视作一场博弈,那些锥心之痛似乎也变得容易下咽了。”
三妮哑口无言,毕竟我已经卖掉了我们唯一的安身之所。”
将夫妻共同财产尽数转移至儿子名下,这是我的第四步棋。”
怕他生疑,折腾完房产后我打算暂时鸣金收兵。”
私家侦探传来消息,三妮的父亲最近似乎发了一笔意外之财,正领着几位“牌友”四处逍遥,推测是王达为安抚各方所给的封口费。”
看来,还真得对王达曲意逢迎一番了。”
老公,就回家一天吧,孩子们都快记不清你的模样了。”
我早已在孩子们面前潜移默化地抹黑王达的形象,只有他们厌弃他,我才能彻底带走他们。”
他不回家,孩子们早已司空见惯,我们三个反倒过得自在逍遥。”
没想到晚上王达竟真的回来了,我暗自窃喜,看来我的话如今是越来越有分量了。”
孩子们却显得有些生疏,这让王达愧疚万分,一个劲儿地讨好儿子和女儿,非要陪他们玩耍。”
我悄悄拿起他的手机,试着输入密码,还好,是儿子的生日。”
我迅速翻到他跟三妮的聊天界面,好家伙,满屏尽是转账记录,金光闪闪。”
也是,两人朝夕相处,根本用不着微信闲聊,剩下的便只剩下赤裸裸的金钱交易。”
光是转账截图就截了七八页,粗略一算,竟有数百万之巨。”
我火速将这些转账记录发到自己手机,随后抹去所有发送痕迹。”
总听人说未来犯罪率会越来越低,我如今深信不疑,做什么都会留下蛛丝马迹,谁还敢肆意妄为?”
归还手机前,我顺手给自己划走了五十万。”
没有半句多余的话,直接操作,本想转一百万,系统提示单笔上限是五十万。”
我迅速查询,发现稍后还能再转一次,于是趁着饭菜上桌的空档,我完成了第二次转账。”
有些银行根本不支持这种大额操作,王达特意选了这家银行,想必就是为了给三妮转账方便吧。”
这一点,我还真得感谢三妮。”
心情大好,我特意张罗了八个菜,一过十二点就是新的一天,我的行动也并未停歇。”
我果然没收手,紧接着又转走了一百万。”
他一醒来就发现了,盯着手机上的提示,满脸错愕。”
他以为银行卡被盗刷了,正要联系银行冻结,我故作颤抖地低声说:“是我。”
他难以置信地看向我,“你要钱做什么?”
这问题,问得真没水平。”
我只好编个更蹩脚的借口。”
“我看三妮的衣服、包包还有手表都光鲜亮丽,一打听才知道价格不菲,我也想添置几件。”
或许是我向来坦荡,这种被抓现行的窘态还是头一回演,男人用审视的目光打量我,却没让我把钱退回去。”
总不能白拿这笔钱,我顺势往他怀里依偎了一下,“想让儿子学骑马,你知道那是按小时计费的······”???
他眼神锐利如刀,狠狠剜了我一眼,“你是不是在背着我转钱?”
我硬生生逼出两行泪,“得不到你的人,还不能得到你的钱吗?儿子不是你亲生的,还是女儿不是你亲生的?你拼死拼活挣的钱不给他们花,给谁花?”
泪水滑落脸颊,“你失去我,还有她;而我失去你,就一无所有了,你又怎么会懂我的恐惧?”
男人或许天生犯贱,听了我这番煽情的话,竟沉默了半晌,最后却只说:“今天我送孩子去。”
没想到,我居然还有意外之喜。
7
三妮终于摊牌了,她亮出一张孕检单,声称腹中胎儿是王达的血脉。
我从容接过单子,抬眼反问:“离婚可以,但怎么证明孩子是他的?给我一份权威的亲子鉴定报告,我立刻签字。”
“你不是一直拖着不肯离吗?”蠢人问蠢话。
“赶紧把报告拿来吧,不然你一个孩子,我可是两个,我的筹码比你足多了。”
“对了,你婆婆近来身体抱恙,你该去尽尽孝了,我就不陪了。”
窗外雷声震耳,暴雨倾盆,婆婆病了,我可没心情去伺候。
我像个老练的赌徒,用各种手段一点点掏空王达的现金流。
名牌包、限量表,看似不起眼的小物件,今天十万,明天二十万,日积月累。
粗略一算,动产不动产加起来,手里已经攥着两千多万了——只差最后致命一击。
三妮脚步轻快地走近,递来两样东西:一把锋利的刀,还有一纸亲子鉴定报告。
我深吸一口气,正式向王达提出离婚,指控他婚内出轨,要求分割公司股份。
他闻言瞳孔骤缩,眼中翻涌着暴风雨般的阴翳,仿佛下一秒就要将我撕碎。
但我脊背挺直,目光如刃,寸步不让地迎上他的怒火。
——这是我的第五步棋。
他连辩解的余地都没有,被我堵得哑口无言。
不交公司股份也行,那就一次性付清两个孩子的抚养费。
他的现金流早被我和三妮榨得所剩无几,根本拿不出这笔钱。
与此同时,我起诉三妮,要求她归还这两年多来王达赠与她的房产、礼品,甚至现金,合计高达六百多万。
问题是,她早已将那些钱转给她父亲挥霍一空,根本无力偿还,只能指望王达,而王达自己早已焦头烂额。
这是我布下的第六步棋。
王达怔怔地盯着我,眼神陌生得可怕:“你怎么变成这样?”
变成这样?难道我该继续忍气吞声?
我忽然绽开明媚的笑容:“这都要谢谢你啊,十年付出在你眼里竟成了没本事。”
“你从未珍视过我们的感情,和三妮偷情连最基本的遮掩都懒得做。”
“不过我总算学聪明了,转眼就把你从心里彻底抹去了。”
男人眼底血丝密布,猩红一片:“信不信我反告你,让你把从我这儿拿的钱全吐出来!”
我轻轻扬起嘴角,神色淡然:“王达,我身后可是孩子——你动不了我的,就别白费力气威胁了。”
三妮既拿不出钱,又舍不得卖房,只能催王达另寻出路。
我可没忘记给他的亲朋好友、合作伙伴群发邮件——两年出轨的铁证,外加三妮骚扰我的录音。
隐忍两年,如今所有人看我的眼神都充满同情,谁还肯再帮他?
法院强制执行那天,王达堵在我家门口,苦苦哀求我撤诉。
我使出浑身解数,一个过肩摔将他整个人掀翻在地,四仰八叉。
那一刻,我心中掀起滔天巨浪,却只是静静站着,冷冷俯视着他。
终于,我开口说出了那句梦寐以求的话:“垃圾。”
三妮也彻底撕下伪装,反手起诉王达欺骗她,甚至声称第一次是被他强暴。
警察追问当时为何不报案,她坦言事后王达给了她五万块封口费。
警察又问:“那为什么现在才追究?而且你们一直没断过关系?”
“因为他现在没钱了。”
警察气得直笑,这种毁三观的事,恐怕他们也是头一回见。
法院驳回了立案申请,理由是证据不足,但最终还是判决我们离婚——我如愿拿到了公司51%的股份。
我聘请了专业经理人接管日常运营,王达虽保留经营权,却再无决策权,连一分钱的支配都要经过审批。
他突然跪在我脚边,乞求我的原谅,可这迟来的忏悔,连路边的野草都比它珍贵。
我居高临下地望着他,眼底只剩下轻蔑:"一直忘了告诉你,你背叛我的每一天,都让我作呕。"
"好好当你的打工人吧,我和父母住着宽敞的大房子,还牢牢握着孩子的抚养权。"
"以你的熟悉程度,应该能尽心尽力——毕竟这岗位你再适合不过了。"
离婚后的日子轻盈得像羽毛,每天接送孩子,陪伴父母,便是我最简单的幸福。
周末,我陪着孩子们学画画、练钢琴、骑马、溜旱冰、跳芭蕾。
说真的,结婚后我一直像根绷紧的弦。
生怕稍有不慎,孩子带不好,老人伺候不周,活得比高考还紧张。
如今,我终于有大把时光在微风中徜徉,穿过街市的喧嚣,走向如梦似幻的公园。
看着小情侣们嬉笑打闹,我深深体会到生命的丰盈与美好。
那是个微风轻拂的晴好午后,我接一双儿女上完马术课后,在训练场边注意到了新来的教练。
他身形修长挺拔,眉眼清朗如画,笑起来时牙齿皓白如贝,眼眸澄澈似山涧清泉,浑身都散发着温暖的朝气。
只一眼,我的心就像被春风拂过的湖面,泛起细微的涟漪,爱情的嫩芽悄然破土。
鬼使神差地,我竟走上前去,带着几分莽撞问道:"可以和你做个朋友吗?虽然...我带着两个孩子,也比你年长许多。"
他微微眯起眼睛,笑意如月牙般温柔,既没有明确应允,也没有断然拒绝。
手握财富与闲暇,自然要活出另一番人生风景。
成年人的世界里,不对任何人抱有过分期待,也不高估任何一段情缘。
当期待值降到最低,我才发觉,人生中每一次相遇都是一份恩赐。
譬如眼前这个人。
刚迈出几步,身后便传来他的声音:“我再想想。”
呵呵,随你吧,答应与否其实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我感激这场相遇,感激这份馈赠,感激历经丑恶之后,我依然愿意相信美好。
来源:潇湘故事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