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爆!金马影帝夜会十三白富美狂欢过度 凌晨送医 经纪人急讯我淡定

B站影视 港台电影 2025-09-18 21:56 1

摘要:可鲜少有人知悉,此刻他确是将锋刃抵上了血脉奔涌的动脉。樟城顶尖私立医院的VIP病房内,水痕沿着淋浴房的玻璃门蜿蜒垂落。一只缠满医用纱布的手掌轻轻抚过镜面,待水雾散尽,赫然映出张轮廓分明的面容。傅砚舟凝望着镜中倒影,喉间溢出的一声轻叹,在空荡的病房里荡开余韵。这

声明:本篇内容为虚构故事,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傅砚舟的魂魄在混沌迷雾中缓缓苏醒。

此番重生,他占据了另一维度中同名男子的躯壳——那个曾将一手好牌打得七零八落的过气明星。

市中心摩天大楼的巨幅电子屏幕上,正循环播放着傅砚舟“虚张声势寻死”博取关注的娱乐头条。

可鲜少有人知悉,此刻他确是将锋刃抵上了血脉奔涌的动脉。
樟城顶尖私立医院的VIP病房内,水痕沿着淋浴房的玻璃门蜿蜒垂落。
一只缠满医用纱布的手掌轻轻抚过镜面,待水雾散尽,赫然映出张轮廓分明的面容。
傅砚舟凝望着镜中倒影,喉间溢出的一声轻叹,在空荡的病房里荡开余韵。
这是他穿越至这个世界的第八个寒暑,亦是他第一百零九次试图挣脱生之枷锁却功亏一篑的轮回。
未及细究为何总在生死交界处徘徊,病房门忽然被猛力撞开。
李白云立于门口,目光如淬寒刀般刺来:“傅砚舟,你又在耍什么假意自戕的戏码?”
她面容上凝结的冷漠,与另一时空里母亲的神情悄然重叠。
两个时空的女子,竟都向他投来同样的嫌恶目光。
傅砚舟的心口泛起一阵闷闷的刺痛。
八年前,他在原世界因一场离奇车祸骤然殒命。
再睁眼时,已身处这方平行时空。
此间“傅砚舟”出道即巅峰,首部男主戏便摘得影史最年轻金马影帝的桂冠。
可那抹辉煌转瞬即逝,此后他接的尽是烂片与粗制滥造的网剧,直至彻底沉沦。
原主最终在酒气与颓丧中凋零,而傅砚舟的魂魄恰在此时入主这具躯壳。
八载光阴里,他百余次试图撕裂这具躯壳的束缚,可“狼来了”的戏码演得多了,便再无人当真。
包括他的生身母亲。
“你如今已是声名狼藉,倒不如真死了干净,我或许还能高看你几分。”
李白云的言语如冰棱般扎入耳膜,傅砚舟却只扯出一抹淡漠的笑意。
“妈,这次没死成,下次定不让你失望。”
李白云眸中浮起讥诮:“你若真有赴死的胆魄,也活不到今日。”
傅砚舟唇瓣微动,终是选择了沉默。
李白云最是厌他这副闷声不语的模样,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你爸那项目又亏空了,你弟还要去澳门挥霍,你赶紧接几个通告,别整这些虚头巴脑的。”
临走前,她又甩下一句:“还有,记得哄着陆小姐些,女人都吃软不吃硬。”
话音未落,病房门已被重重摔上。
“最迟明日,钱必须到账。”
李白云去而复返,特意加重语气,顺带将医院赠送的果篮也拎走了。
……
冷气充盈的病房内,消毒水的气味刺得鼻腔微酸。
傅砚舟独坐病床,腕间伤口传来的刺痛如细针扎心。
他曾幻想穿越至平行时空后,一切会有所不同,那个冷漠的母亲会变得温柔。
可现实与记忆中的冰冷毫无二致。
不知过了多久,病房门被一只纤白的手推开。
进来的女子身姿窈窕,眼尾微扬,带着几分天然的妩媚。
是陆婉怡,傅砚舟的“金主”。
“我们的合约里写得明白,你的身体不许留下任何疤痕。”
陆婉怡朱唇轻启,目光扫过傅砚舟缠着绷带的手腕,眼底寒意分明。
傅砚舟心头一紧,面上却故作轻松。
“陆小姐,我都快死了,你只在意这个?”
“不然呢?”陆婉怡轻笑一声,“你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日日嚷着寻死,我还会信吗?”
傅砚舟将涌到嘴边的苦涩咽下,勉强扯出笑意。
“那如何是好?这疤痕怕是消不掉了。”
陆婉怡盯着渗血的纱布,眉峰紧蹙。
“七日内必须修复如初,我不想再看见它。”
撂下这句话,她转身便走,仿佛多留一秒都嫌厌烦。
病房门再次闭合。
傅砚舟自嘲般勾了勾唇角。
他忽然忆起初世界里的自己与陆婉怡。
那时,他们是青梅竹马,可她从未对他动过真心。
如今,陆婉怡是娱乐帝国的幕后掌舵人,他是她麾下的艺人,是她豢养的“玩物”。
可她依旧不爱他。
枕下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
傅砚舟解锁屏幕,是经纪人陈岚发来的新闻链接。
“金马影帝傅砚舟,被曝昨日一夜纵欲十三位白富美,凌晨时被送进医院急救!”夜幕低垂时,手机屏幕在幽暗中骤然亮起,经纪人陈岚的消息如连珠炮似的涌入——"到底怎么回事?""这谣言从何而起?"傅砚舟斜倚床头,指节轻叩屏幕边缘,淡声回道:"八成又要给我冠新名号了。"
"什么名号?"陈岚的回复在凌晨两点准时弹出,带着几分焦灼。
"拼命十三郎。"傅砚舟指尖在键盘上微顿,五字跃然而出,嘴角刚浮起一丝自嘲的笑意,便被窗外涌进的寒风瞬间吹散。
不过是浴室自残未遂,却被狗仔编造成"夜驭十三女"的荒唐绯闻,这帮娱记的脑洞倒比编剧还离谱。
……
七日后,傅砚舟左手腕的刀疤在两次植皮术后彻底消失。他对着那截恢复如初的腕骨按下快门,照片发向陆婉怡的对话框,却似石沉大海,连半点涟漪都未激起。
陈岚递来新电影剧本,进山封闭拍摄的日期已敲定。他盯着手机屏幕,喉间滚动数次——若在进组前再不能见陆婉怡一面,这桩心事怕是要成心头刺。
机会从不会等待被动的人,傅砚舟深知此理,当即对陆婉怡的社交账号发起信息轰炸:"陆总,金主姐姐,婉怡宝贝,今日可否拨冗相见?"
消息如泥牛入海般沉寂整日,直到暮色四合时,陆婉怡才发来一串酒店房号,言简意赅。
六十分钟后。
总统套房内灯光被调至最暗,仅余床头一盏壁灯晕染着暖黄光晕。
"蒙眼。"陆婉怡抬手抛来一条雪缎,在空中划出流畅弧线。这是她多年来的规矩——作为掌握他所有戏约的幕后金主,傅砚舟唯有俯首听命的份。
他闭眼将绸带系成死结,刹那里,陆婉怡的气息便如春日熏风般裹挟而来。
随后是耳鬓厮磨的缠绵,是肌肤相触的灼热,是喘息交缠的旖旎。
缠绵过后。
傅砚舟摸索着扯下眼罩,抬眼便见陆婉怡斜倚床尾。她仅着贴身衣物,锁骨处的红痕尚未褪尽,眼尾泛着情欲退却的绯红,指尖正夹着支未点燃的烟。
"今日别抽好吗?"他轻声试探,"我刚出院……"
话音未落便被陆婉怡冷冽嗓音截断:"是你主动求见,不是我传唤你来的。"
傅砚舟心头似被冰锥刺穿,勉强扯动嘴角岔开话题:"岚姐给我接了部电影,剧本绝佳,想与你细说。"
陆婉怡眼皮都未抬:"这戏是公司注资的,男主定了高宇明,你给他作配。"
高宇明?
傅砚舟瞳孔骤然收缩。那个与他同期出道、专抢他资源的同类型演员。自对方横空出世后,电影邀约、广告代言、杂志封面……原本属于他的资源如流水般涌向对方,而他只能接些边角角色,沦为万年男配、烂片专业户。
"婉怡,这次我想争男主。"傅砚舟突然开口,声音在寂静套房中格外清晰。
陆婉怡终于抬眼,眸中满是讥讽:"你演恶毒反派更贴切,本色出演罢了。"
傅砚舟呼吸一滞。
月余前,他与高宇明合拍广告时,曾被狗仔拍到将对方推入冰湖的视频。此刻回忆翻涌,他急切解释:"那些狗仔的话你也信?他们上周还造谣我约了十三个老妈子呢。高宇明落水那天,分明是他自己跳下去的,与我无关。"
陆婉怡视线如刀割来:"傅砚舟,你不觉恶心便罢,如今竟学会撒谎构陷他人了?"
语毕她抓起外套,高跟鞋在地板上敲出清脆声响,房门"砰"地闭合,震得傅砚舟耳膜生疼。
……
12月29日,进组拍摄日如约而至。
傅砚舟踩点抵达片场,刚摘下墨镜,便瞥见被众人簇拥的高宇明。人群中不知谁先嗤笑出声:"他怎么也来了?"
"怕不是被哪个富婆塞进来的?毕竟人家可是'拼命十三郎'呢。"
嘲弄的目光如箭矢般射向形单影只的傅砚舟。他却只是勾起唇角,朝众人颔首致意,仿佛那些刺耳言论不过是穿堂风。
"真够厚脸皮的!"不知是谁突然拔高声音骂道。
傅砚舟依旧神色未变,仿佛戴着无形的面具。
当日上午,便轮到男主与男二的对手戏——傅砚舟与高宇明的首次正面交锋。
不知为何,素来被夸天赋异禀的高宇明今日状态奇差,一场简单的争执戏竟NG十六次。
导演喊"卡"后,高宇明立刻道歉:"抱歉各位,是我状态不好。"
"明哥,你没事吧?"小助理与其他演员立刻围上去,有人递热水袋,有人裹厚毯子,关怀备至。
反观傅砚舟这边,还穿着夏季的古装戏服,轻纱材质在零下两度的寒风中如纸片般飘动,冻得他浑身发抖。
第十六次拍摄时。
高宇明饰演的皇夫要训诫傅砚舟饰演的面首:"你身为面首,却勾结奸臣谋害太子,当死……罪。"
最后一个字尚未出口,他便卡了壳。
傅砚舟哪还看不明白?高宇明分明是故意作梗!
眼见又要NG,他突然抬手,一个耳光带着风声狠狠扇向高宇明:"会不会拍?不会就滚!"暮色沉沉时,影视城的片场沉溺在一片躁动中。
傅砚舟独自坐在化妆镜前,镜面映着他紧绷的轮廓,下颌线如刀削般凌厉。
他抬眸望向片场中央,那里正聚着层层叠叠的人群,像蜂群簇拥着花冠般将高宇明围在正中。
化妆师举着粉扑的手悬在半空,场务抱着道具箱怔在原地,连场记板都歪斜着搭在导演肩头——整个剧组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这戏还拍不拍了?”傅砚舟用指节敲了敲桌面,男配剧本在玻璃台面上滑出半寸,露出被翻得卷边的页脚。
清冷的女声裹着寒意从身后传来:“你倒是解释解释,为何对宇明动手?”
傅砚舟转身时,陆婉怡已站在离他三步之遥的位置。
她今日穿着米色高领毛衣,黑发如瀑垂落,唯有那双眼睛像淬了寒冰的墨玉,直直刺入他眼底。
“十六次。”傅砚舟忽然笑出声,指尖戳着剧本上某段对话,“零下五度的天气,就为了一句‘你走吧’,这位爷重拍了十六次。”
他猛地站起身,剧本“哗啦”一声掉在地上:“他分明是要我冻出肺炎!”
陆婉怡的眉心拧成死结:“你觉得我会信这种借口?”
“那你信他?”傅砚舟喉间泛起血腥味,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八年了,我在你心里就是个会栽赃的疯子?”
片场忽然起风,卷着枯叶扫过陆婉怡的靴尖。
她往前半步,阴影便笼罩了傅砚舟:“你忘了三年前在横店,你故意弄坏陈导的摄像机?”
“那是他先骚扰助理!”
“那去年戛纳红毯呢?”陆婉怡的声音像手术刀般锋利,“你推了张制片的女儿,就因为她说了句你配不上我。”
傅砚舟突然觉得呼吸困难,他后退两步撞翻了化妆椅,金属支架与地面相撞的声响惊飞了窗外的麻雀。
“所以……”他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在你眼里,我永远是那个会耍手段的傅砚舟?”
陆婉怡的睫毛颤了颤,转身时裙摆扫过满地狼藉:“你该明白的,我陆婉怡从来不是非谁不可。”
这句话像块巨石砸进深潭,傅砚舟看着她走向被众人簇拥的高宇明。
黑色迈巴赫的车门开合声格外刺耳,后视镜里,高宇明正往陆婉怡肩头靠,而她竟未躲开。
雨是半夜开始落的。
傅砚舟蜷缩在公寓真皮沙发上,手机屏幕亮得刺眼。
母亲李白云的短信像毒蛇盘踞在对话框:【傅砚舟你长本事了?说好每月五号打钱,今天都七号了!再不打钱我就找狗仔曝光你虐待老人!大不了咱们同归于尽!】
他盯着这段文字看了二十三分钟,直到屏幕自动熄灭。
凌晨三点,他披上黑色羊绒大衣出门。
雨刷器在挡风玻璃上划出扇形水痕,傅砚舟把车载音响调到最大,贝斯声震得车窗嗡嗡作响。
西郊墓园的管理员举着伞等在门口,雨水顺着他的雨衣帽檐滴成串。
“傅先生,您看这块……”管理员掀开防雨布,露出块被青苔环绕的空地,“风水先生说过,这是龙脉交汇处,子孙后代……”
“就它了。”傅砚舟把白菊放在墓碑前,花瓣上的雨珠滚落,在石板上砸出小坑。
他刷卡时,POS机发出“滴”的脆响,七位数的数字在屏幕上跳动。
回城的路上,霓虹灯在水洼里碎成光斑。
傅砚舟把安眠药瓶和红酒杯摆在落地窗前,360度拍摄的墓地照片在手机里泛着冷光。
李白云的电话在第五声铃响时接通:“你发什么疯?我要的是钱不是墓地!”
“妈。”傅砚舟的声音轻得像片羽毛,“算命的说,埋在这儿下辈子能当少爷。”
“你他妈……”
“药吃下去了。”他打断母亲的咒骂,望着窗外逐渐亮起的路灯,“这次是真的,七位数的墓地都买了,哪还有钱给你?”
电话那头传来摔东西的巨响,傅砚舟笑着按下挂断键。
陆婉怡的来电在三分钟后响起,他手指悬在接听键上两秒才按下。
“陆总终于想起我了?”他的声音带着酒气,斜倚在窗台时大衣下摆扫落了花瓶里的玫瑰。
陆婉怡的呼吸声清晰可闻:“你又在玩什么花样?”
“如你所见啊。”傅砚舟举起药瓶,药片在月光下泛着珍珠白,“整瓶,配着82年的拉菲。”
电话那头沉默得可怕,久到傅砚舟以为信号断了。
“同样的招数……”陆婉怡的声音像从冰窖里捞出来的,“用第三次就不灵了。”
“嘟嘟……”忙音响起时,傅砚舟正巧看见楼下救护车的蓝光穿透雨幕。
他慢慢坐回地毯,红酒在杯口晃出涟漪。
整座城市的灯火在雨中模糊成星团,没有一盏为他而亮。
困意来得猝不及防,他蜷缩成婴儿姿势,耳边最后响起的是十二岁那年,母亲把他推给债主时说的话:“这孩子命硬,怎么打都打不死。”
窗外的雨越下越急,救护车的鸣笛声由远及近,又渐渐消失在雨声里。樟城最顶尖的私立医疗中心内,VIP特级护理病房。
傅砚舟陷入一场离奇诡谲的梦境。
在梦境中,他重回前世所在的时空,与陆婉怡自幼相伴成长,好似两株并蒂而生的青竹。
每当他遭受欺辱时,陆婉怡总会挺身挡在他身前,扬起下颌宣告:“就算是个女儿身,照样能护你周全。”
这或许正是傅砚舟在两世之间都难以放下她的根源。
可惜庇护、帮扶、怜惜,终究与情爱无关。
在前世,陆婉怡拒绝了他的深情告白。
“砚舟,我心里装着旁人。”她垂下眼帘避开他的目光,“可惜不是你。”
傅砚舟从混沌中苏醒时,眼角还凝着未干的泪渍。
他尚未从梦境余韵中抽离,便见胞弟傅小刚与母亲李白云捧着成堆文件逼近。
“哥,你可算醒了,赶紧把这些都签了。”傅小刚将文件拍在床头柜上。
傅砚舟目光扫过泛黄的纸页,某份保险协议上“人身意外险”五个字刺入眼帘。
他匆匆浏览条款,大意竟是若他意外身亡,巨额赔款将尽数落入傅小刚口袋。
“呵……”他喉间溢出短促的笑声。
李白云上前一步,枯槁的手指按在文件上:“别怨妈和你弟,反正你也不想活了,不如最后帮小刚一把。”
傅小刚立刻接话:“签完字去把墓地退了吧,人都死了哪知道阴间冷暖?七位数的墓穴纯粹是浪费。”
“咱们是一家人,你得为家里着想。”
傅砚舟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嗓音沙哑如砂纸:“家人?就是死了也要吸干我最后一滴血的家人?”
“怎么说话呢傅砚舟!给脸不要脸!”傅小刚唾沫横飞。
傅砚舟充耳不闻,径直按下护士呼叫铃。
刺耳的铃声中,两名医护人员快步赶来,将骂骂咧咧的母子二人“请”出病房。
听着渐远的咒骂声,傅砚舟心中泛起苦涩的涟漪。
穿越到这个世界的八年间,他每赚一分钱便寄回九成,自己仅留微薄积蓄。
可即便如此,至亲仍觉不足。他们像永远填不满的黑洞,投资、赌局、奢侈品……任他如何倾囊相助,始终欲壑难填。
那座价值147万的墓地,是他最后的安身之所。若有可能,他不过想在轮回路上寻个好归宿。
傅砚舟独自在医院躺了三日,最终还是经纪人陈岚将他接回公寓。
推开门时,客厅空荡得令人心惊。
所有能搬动的家具电器不翼而飞,连墙上的装饰画都消失无踪。
傅砚舟疾步冲向衣帽间,果然,仅剩的几块名表与品牌方赠送的项链早已不见踪影。
“遭贼了?要报警吗?”陈岚惊呼。
傅砚舟疲惫地摇头,目光落在梳妆台镜面上倒映的自己——眼下青黑,面容憔悴。
是李白云和傅小刚的手笔,这已非首次。
他瘫坐在沙发里,任陈岚安慰几句后便匆匆离去。
落地窗外的霓虹渐次亮起,他凝视着玻璃上自己的倒影,忽然听见密码锁发出“嘀”声。
傅砚舟警觉地转头,却见陆婉怡带着满身酒气推门而入。
“婉怡……”
他的呼唤被温热的唇瓣堵回喉间。
白葡萄酒的醇香在空气中弥漫,陆婉怡的吻如细雨般落在他颈间。
这一夜荒唐得近乎虚幻。
晨光熹微时,傅砚舟望着怀中熟睡的陆婉怡,两人肌肤相贴处还残留着余温。
“陆小姐又来找我,是舍不得我吗?”他轻声调侃。
陆婉怡蓦地睁开眼,冰冷的话语如利刃出鞘:“养条狗久了也会有感情。”
狗……
傅砚舟心口泛起细密的刺痛,原来在她心里,自己不过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物。
但他很快将酸涩压入心底,鬼使神差地唤道:“陆婉怡。”
她微微一怔。
傅砚舟环住她的腰肢,声音带着几分神秘:“有件重要的事要告诉你。”
陆婉怡蹙眉:“什么?”
“我其实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他贴着她的耳垂低语,“是从平行时空穿越而来的。”
陆婉怡眼中闪过一丝讥诮,却仍配合地问:“然后呢?”
“原本这个世界的我已经死了,”他的声音忽然低落,“但在我的故乡,我们曾深爱彼此,你非常非常爱我。”
这当然是谎言,可他说这话时,眉眼间竟浮现出真实的笑意。
陆婉怡终于蹙起眉头:“荒谬。”
“我不可能爱你,无论在哪个世界。”
傅砚舟浑身一震,久久沉默。
直到陆婉怡困意上涌,他才再次开口,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陆婉怡,我们到此为止吧。”
陆婉怡翻了个身,已然沉入梦乡。
舔了八年的狗,怎么可能说走就走?
可次日清晨,阳光透过纱帘洒在空荡荡的床榻上。
陆婉怡蹙眉伸手,触及的只有冰凉的床单。
她起身推开卧室门,客厅里静得可怕,连傅砚舟常坐的沙发都空无一人。陆婉怡的思绪里骤然闪过黎明时分傅砚舟说过的话:"我们之间的牵扯,到此为止。"
她轻蹙眉头,眉宇间隐约透出几分难以察觉的忐忑。
恰在此时,公寓的玄关门被人从外头缓缓推开,发出细微的摩擦声。
陆婉怡抬眸望去,瞧见傅砚舟提着热腾腾的早餐,嘴里哼着跑调的曲子,步履轻快地走了进来。
他丝毫未察觉到陆婉怡周身萦绕的沉郁气息,仍挂着灿烂的笑,将清晨排了长队才买到的早点小心翼翼地摆在她面前。
"怎么啦,我的大财阀小姐?难不成真当我溜了,不要你啦?"
傅砚舟双手捧住陆婉怡那副面无表情的面容,笑得像个恶作剧得逞的孩童般肆意。
陆婉怡冷冷扫了他一眼,随即伸出微凉的手掌,紧紧攥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推,将他甩开。
"傅砚舟,你比狗都不如。"
"我原以为你尚存几分骨气,没承想竟这般卑微。"
陆婉怡以漠然的目光审视着他,仿佛在看一条无用的野犬,又似一堆惹人嫌恶的废料。
傅砚舟那颗早已布满裂痕的心,此刻更是隐隐作痛,宛如被无数根细针同时扎入。
"我不过是想让你能稍微在乎我一点。"
陆婉怡嗤笑一声,反唇相讥:"谁会在意一条连自己身份都分不清的宠物?"
语毕,她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未有半分留恋。
公寓的玄关门再次被重重合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傅砚舟僵在原地,那份他排了两小时队才买到的早餐,此刻倒成了最辛辣的讽刺,提醒着他不过是个荒诞的笑话。
他强压下心头的酸涩,将早餐一口口塞进嘴里。
明明是他最爱的吃食,此刻却味同嚼蜡,毫无滋味可言。
他独自枯坐在空荡的屋内,四周的一切都显得格外冷清孤寂。
上午十点整,门铃声突兀地响起,清脆悦耳。
傅砚舟以为陆婉怡去而复返,忙不迭起身开门。
可当门扉开启的刹那,无数如长枪短炮般的摄像机瞬间对准了他,刺目的闪光灯让他一时间有些恍惚。
镜头之后,是高宇明那张放大的笑脸,格外刺眼。
"剧组探班到金马影帝砚舟家啦!早说了我和砚舟关系铁得很。"
高宇明一边说着,一边迈步进屋,一把搂住未施粉黛、面色憔悴的傅砚舟,对着镜头大声道。
"砚舟!快和直播间的观众朋友们打个招呼呀!"高宇明装出与傅砚舟亲厚无比的模样,热情招呼着。
直播?傅砚舟抬眼望去,目光空洞地扫过那些镜头,仿佛在透过它们看向更遥远的地方。
此刻直播间弹幕如潮水般涌来,网友们的评论一条接一条。
【哇,这真是傅砚舟吗?这是和富婆们玩得太疯了吧。】
【傅砚舟私下状态也太差了,猛一看我还以为是鬼呢。】
高宇明故意挑出一条弹幕念出,随即又假装替傅砚舟辩解:"砚舟可能没休息好,他可是影帝呢!"
【是是是,拍烂片的伤仲永影帝。】
网友们向来毒舌,说话毫不留情面。
傅砚舟满心困惑,他不明白高宇明如何得知自己住处的。
他还没反应过来,高宇明便已撞开他,带着摄制组大摇大摆地闯入屋内。
映入眼帘的是空荡荡的客厅,显得格外萧瑟。高宇明面露惊讶,直播间的弹幕也瞬间沸腾起来,如同沸腾的开水。
【二环核心区的房子哎,怎么会这么寒酸啊?】
【看来影帝还得加把劲讨好富婆姐姐们啊,还是不够拼命哈哈。】
下一秒,高宇明佯装失手,径直推开了卧室的门。
与此同时,直播间人数飙升至五百万,弹幕瞬间炸开了锅,如烟花般绚烂而短暂。
【傅砚舟家里怎么会有女人的衣物?地上是安全套吗?他果然是被富婆包养了!】
【影帝不愧是影帝啊,玩得够开放,这能给我们看吗?】
傅砚舟脸色瞬间惨白如纸,仿佛被抽干了所有血色。
弹幕里的网友们又刷道。
【大家快去看热搜。】
【傅砚舟昨晚和女友在一起,被偷拍了!】
【金马影帝傅砚舟深陷艳照门风波,一夜激情的神秘女友身份成谜。】
高宇明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兴奋异常。他掏出手机打开微博,递到傅砚舟眼前。
"砚舟,你的视频怎么能随便外传?快跟大家道个歉,说你不是故意占用公众资源的。"
傅砚舟这才看清手机上,自己昨夜与陆婉怡相处的画面被刻意截取了出来。
视频里的傅砚舟骑在女人身上,背上布满抓痕,却巧妙避开了陆婉怡的面容!
"道歉?"傅砚舟直视着镜头,又似在盯着镜头后的高宇明,眼中满是愤懑与不甘。
"我和我女朋友亲热是我的自由,我凭什么要道歉?!"
话音未落,他抬手将面前的摄像机狠狠砸落在地,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
可围在他身边的摄像机不止一台,更多的镜头如潮水般涌来,将他团团围住。
刹那间,无数看客在暗处欣赏、嘲笑着傅砚舟的狼狈模样,仿佛在观赏一场荒诞的闹剧。

傅砚舟毫无察觉高宇明与摄制组是何时悄然撤离的。
暮色渐沉之时。
手机屏幕骤然亮起,弹出一条新讯息。
傅砚舟伸手取过手机,是胞弟傅小刚发来的短信:【够劲爆吧哥,这就是你拒绝提供资金的后果!】
他指尖轻颤,迅速回拨电话。
"傅小刚,你搞什么名堂?是不是你暗中偷拍了我和陆婉怡?"
说着,他猛地扫视四周,后背泛起阵阵寒意。
"你是不是在我住处暗装了监控设备?"
傅小刚懒散的声线透过听筒传来:"哥,别这么见外嘛,你家不就是我和妈的家吗?"
话音未落,他语气陡然转冷:"哥,你现在这副低声下气乞求的模样,真是可怜得让人不忍直视。"
傅砚舟猛地将手机掷了出去。
手机在空中划出抛物线,重重砸落在地。
但通话并未因此断掉。
"哥,你这手机价值不菲啊,摔坏了多心疼。"
傅砚舟弯腰拾起手机,果断挂断,随后开始满屋子搜寻隐蔽的摄像头。
终于,他在卧室水晶吊灯的间隙里,捕捉到一缕暗淡的红光。
"哗啦!"
水晶吊灯霎时碎成满地晶莹残片。
傅砚舟却仍不放心,掏出手机拨通经纪人陈岚的号码。
"岚姐,你能过来一趟吗?"
陈岚很快赶到,未问家中凌乱缘由,只是轻声宽慰:"砚舟,别慌,网上的舆论我都会帮你摆平。"
两人驱车前往最近的酒店。
陈岚在前台办理入住手续,傅砚舟则望着窗外怔怔出神。
夜色浓稠如墨。
停车场对面,一辆布加迪缓缓停稳,走下一男一女。
傅砚舟瞳孔骤然紧缩,认出是陆婉怡和高宇明。
他推开车门,大步上前:"陆婉怡!"
陆婉怡和高宇明同时侧身。
傅砚舟攥紧双拳,眼底闪过一丝希冀:"陆婉怡,你今日陪我一整天可好?"
陆婉怡面容冰冷如霜。
"你自编自导这出闹剧,就是为了让我陪你?"
傅砚舟怔住:"此话怎讲?"
陆婉怡不答。
她弯腰从车内取出一沓厚厚的信封,狠狠掷向傅砚舟。
无数照片和勒索信如雪片般散落满地。
原本轻飘飘的相纸,此刻却似一记记重锤,狠狠砸在傅砚舟心上。
他低头看向那些照片,全是自己与陆婉怡的亲密照,尺度之大令人触目惊心。
"这不是我安排的。"
陆婉怡冷笑:"像你这般摇尾乞怜的货色,能是什么好货色?就算不是你,也是你家里人干的。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处理好你的家务事。"
言罢,她转身走向通往顶楼的专属电梯。
高宇明紧随其后,脸上尽是得意之色。
"傅砚舟!你很缺关怀吗?陆总都明确拒绝你了,看不出来吗?"
傅砚舟闻言,蹲下身捡起地上的照片,嘴角泛起一抹苦涩笑意:"是啊,我缺关怀,你不缺关怀,你把陆婉怡让给我可好?"
高宇明被噎得一时语塞,片刻后,他勾起唇角:"抱歉,让不了,因为我也缺关怀,还缺钱财。"
言罢,他快步追上陆婉怡,消失在电梯里。
……
爱意只会流向不缺爱意的人,
钱财只会流向不缺钱财的人。
傅砚舟攥着照片和勒索信,走进经纪人陈岚为他安排好的酒店房间。
未开灯,室内一片昏暗。
他按下电视开关,冰冷的机械女声响起,正在播报新闻。
"知名男星傅砚舟被曝多次自戕,究竟是恋痛成瘾还是为情所困?"
"金马影帝傅砚舟被爆片场掌掴新晋小生高宇明!"
"倒行逆施!第三者傅砚舟教训原配高宇明,好在陆总为男友撑腰!"
新闻一出,网络瞬间沸腾。
傅砚舟的公开社交账号被攻陷,网友的谩骂如潮水般涌来。
"自戕这么多次还没死成,肯定是装模作样,傅影帝真够浪费医疗资源的。"
"天哪!我最厌恶第三者了,傅砚舟去死吧!"
傅砚舟盯着不断刷新的恶评,心如死灰。
这时,母亲李白云的电话打了进来。
傅砚舟按下接听键:"母亲。"
"别叫我母亲,我没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儿子。一日之内你要是不给我钱财,就等着瞧吧!"
李白云的声音尖锐刺耳,傅砚舟心中泛起阵阵酸楚。
"我不是您的亲生骨肉吗?为何您从小到大都不爱我,只偏爱弟弟呢?"
外人眼中,傅砚舟光彩夺目,只有他自己清楚,这一路走来有多坎坷。
自幼年起,李白云便偏心弟弟傅小刚。
傅砚舟五六岁时,就被送去拍摄电影和广告赚钱。
那时,他还不懂母亲的偏心,在片场再苦再累都不惧怕,只一心想着多赚些钱,这样就能回家团聚了。
可随着年岁渐长,他才渐渐明白,自己不过是母亲眼中的赚钱工具。
他从未真正拥有过家。
母亲李白云的声音再次响起。
"因为,你不配。"“你不配”三字如三把尖刀般反复刺入傅砚舟的耳中。
他攥着手机的指节因用力而泛出青白,直到屏幕彻底熄灭才惊觉通话早已挂断。落地窗外是永不熄灭的都市霓虹灯,车流如血色长河在二十三楼俯视下蜿蜒流淌。
他就这样望着玻璃上自己模糊的影子,直到东方泛起鱼肚白。
手机突然在掌心剧烈震动,傅砚舟触电般松手,屏幕瞬间亮起无数未读提示。经纪人陈岚的名字在顶端疯狂闪烁,紧接着是二十三个品牌对接人的头像,最后是社交平台特别关注的九个高奢品牌官微。
【砚舟,刚接到三个代言方电话,都要求立即解约】
陈岚的消息被新提示挤到角落,取而代之的是电影官博的声明。
【苏州河电影官博:经剧组全体投资方紧急会议,决定删除傅砚舟先生所有戏份】
傅砚舟瞳孔骤缩,指尖在屏幕上划出残影。
这条消息下方,玖柳传媒的解约公告正以醒目红字跳动。
当傅砚舟冲进公司会议室时,落地钟的指针正指向十点十七分。
刘总面前的紫砂茶具冒着袅袅热气,他推了推金丝眼镜:“小傅啊,现在舆论场已经失控,集团股票今早开盘跌了七个点。”
茶杯与红木桌面相碰发出清脆声响,“解约金按合同是八千万,但考虑到多年情分……”
“一亿。”
财务总监的声音像从冰窖里传来,“这是董事会最终决议。”
傅砚舟扶住椅背的手背青筋暴起,他想说那些照片是伪造的,想说可以召开记者会澄清,但刘总抬手打断了他。
“十天。”
刘总将解约书推过桌面,“否则法庭见。”
走廊的感应灯随着他的脚步次第亮起,傅砚舟在转角处僵住了。
陈岚正对着个穿潮牌的年轻男孩比划手势,听见动静猛地转身,发丝间还粘着根睫毛膏刷毛。
“砚舟?”她慌忙将男孩往消防通道推,“这是公司新签的练习生……”
“傅前辈!”男孩突然挣脱束缚,手机屏幕还亮着傅砚舟的绯闻照片,“听说您最近缺钱?我表舅在成人片场当副导,他说像您这种……”
“闭嘴!”陈岚一巴掌拍在男孩后背,转头时眼妆已经晕成熊猫,“砚舟,姐手里还有个真人秀资源……”
“岚姐。”傅砚舟突然笑了,眼角却泛起水光,“您教我的那些,我都记得。”
暮色四合时,傅砚舟将车停在梧桐道尽头的别墅前。
三年前某个暴雨夜,陆婉怡就是在这里把门禁密码刻进他掌心。
此刻指纹锁发出刺耳的错误提示,他颤抖着按下那串数字,冰冷的机械音将回忆击得粉碎。
门铃响到第七声,防弹门缓缓开启。
约翰裹着真丝浴袍倚在玄关,胸肌上的水珠在射灯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他故意侧身露出客厅全景——陆婉怡正倚在意大利真皮沙发上,指尖夹着的烟头明灭如鬼火。
“陆总真是雨露均沾。”约翰用脚尖勾住傅砚舟的裤脚,“傅影帝也来应聘夜间管家?”
傅砚舟闻到空气中残留的雪松香,那是他去年生日送给陆婉怡的限量香薰。
“婉怡……”他向前半步,西装下摆扫过满地散落的合同文件。
陆婉怡终于抬眼,睫毛在眼下投出蝴蝶状的阴影。
“现在你连被包养的资格都没有了。”她将烟灰弹进爱马仕鳄鱼皮包,“知道为什么吗?”
傅砚舟感觉喉间泛起铁锈味,他想起上周热搜榜首的“傅砚舟 耍大牌”话题。
“因为……”陆婉怡突然轻笑出声,指尖划过手机屏幕,“你现在连热搜前十都上不去。”
约翰适时发出夸张的嗤笑,傅砚舟注意到他锁骨处的牙印还是新鲜的。
“我……”傅砚舟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只有你能帮我了。”
陆婉怡站起身,十厘米高跟鞋碾过满地狼藉。
当她停在傅砚舟面前时,他闻到了熟悉的晚香玉气息。
“求人要有求人的样子。”她突然掐住傅砚舟下巴,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比如,跪着说?”
约翰吹了声口哨,傅砚舟看见茶几上的威士忌酒瓶映出自己扭曲的脸。
“陆总!”他猛地后退撞上鞋柜,古董瓷器哗啦啦碎了一地,“您非要这么羞辱我吗?”
陆婉怡松开手,从包里抽出一张支票轻飘飘扔过来。
“去横店当武替,一天能赚八百。”她踩着碎瓷走向楼梯,“或者我介绍你去殡仪馆……”
“够了!”傅砚舟突然抓起支票撕得粉碎,纸屑像雪片般落在两人之间。
约翰笑得更大声了,陆婉怡的背影在旋转楼梯拐角处顿了顿。
“你连被羞辱的价值都在消失。”她的声音从二楼飘下来,“记住,明天十点前搬出公寓。”
傅砚舟看着满地纸屑,突然想起第一次见陆婉怡的场景。
那时她也是这样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只不过眼里还带着三分兴趣。

傅砚舟魂不守舍地拖着脚步,完全想不起自己是怎样回到酒店房间的。他满心都是锥心的疼痛,整个人仿佛被抽走了魂魄般浑浑噩噩。

不知在黑暗中煎熬了多久,房门忽然被轻轻推开,经纪人陈岚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砚舟,情况如何了?陆小姐有没有应允帮你一把?”

傅砚舟缓缓抬起脸,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她……她只是把我当作玩物,根本就没爱过我。”

言罢,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目光中带着一丝眷恋看向陈岚:“岚姐,还好有你在我身边,你是这世间唯一对我好的人了。”

陈岚听到这话,脸色霎时变得有些微妙。她轻轻拍了拍傅砚舟的肩膀,动作中带着几分刻意。

“砚舟,今日我最后再给你上一课,这世间,没有人会平白无故地对你好,就连我也不例外。”

傅砚舟怔住了,眼神中满是困惑。

陈岚接着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冷硬:“你之前有陆婉怡给你撑腰,能给我带来丰厚的利益,那时候我才是你的知心大姐。”

“可现在呢,你就像个一文不值的废物,别再叫我姐了。”

“好好歇息吧,砚舟,就当是给自己放个长假。”言罢,她转身毫不犹豫地离开,房门“砰”地一声关上,房间再次陷入一片黑暗。

傅砚舟呆呆地站在原地,许久都无法从这突如其来的打击中回过神来。

就在这时,房间里的座机忽然响了起来。电话那头传来酒店前台甜美却带着一丝机械的声音:“傅先生,您的房间即将到期,预留的银行卡自动扣费失败了,请问您是要用现金支付吗?”

傅砚舟有气无力地答道:“不用了,我今日便退房。”

走出酒店后,傅砚舟先去了附近的自助银行。他颤抖着手指将四张银行卡依次插入机器,余额显示无一例外都是零。除了口袋里那几张皱巴巴的现金,他真的变得身无分文了。

傅砚舟茫然地站在街头,不知该去往何处,只能漫无目的地四处游走。

不知不觉间,他来到了市中心最繁华的地段。

“我儿子砚舟这孩子,从小就冷漠薄情,对家里人一点都不关心。”

这熟悉的声音让傅砚舟猛地抬起头,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只见市中心那座最高楼的显示大屏上,正播放着自己的母亲李白云接受记者采访的实时视频。

李白云在镜头前声泪俱下,哭诉着:“他在外面结识了不少有钱人,随便接个代言便是几千万,可他却连一分钱都不肯给亲弟弟买房,也不给生他养他的父母养老!你们说说,这样的儿子养了有什么用?”

傅砚舟看着大屏上颠倒黑白的母亲,心中一阵刺痛,他终于明白了那句话的含义——不是所有的父母,都会真心爱自己的孩子。

大屏上的画面忽然一转,傅砚舟又看到了几个小时前才见过面的经纪人陈岚!

陈岚手里拿着一沓私人医院的就诊记录,一张一张地展示给镜头外的人们看。

“我是傅砚舟的经纪人,这些记录可以证明,傅砚舟曾经多次自杀未遂。我带了他这么久,他耍大牌这些毛病都还算小事,最主要的是他做事太疯狂了,我甚至都怀疑他是不是得了精神病。”

陈岚谈起这个自己一手捧起来的艺人,脸上似乎满是痛心疾首的神情。

“砚舟还嫉妒同期演员高宇明,在片场对他大打出手,不过他年纪尚小,又太贪慕虚荣,急功近利了,做出这些事也情有可原。”

傅砚舟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怎么也没想到,陈岚竟然也会这样污蔑自己!

果然,这世间根本就没有真正的朋友。

傅砚舟此刻不知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他继续麻木地往前走,不知不觉竟走到了陆氏集团楼下。

他正准备转身离开,却忽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是陆婉怡身边的女特助李婉:“陆总,网上关于傅砚舟先生的那些负面新闻,需要公关部处理一下吗?”

傅砚舟回头一看,不远处一辆豪车旁,李婉正恭恭敬敬地站在陆婉怡的身边。

陆婉怡却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

“不必。”

李婉不由感到有些意外:“您不是一直都很喜欢傅先生吗?是他哪里做得不对,惹您生气了吗?”

跟在陆婉怡身边多年,李婉一直觉得傅砚舟是真的喜欢陆婉怡,和其他那些为了钱的男人不一样。

接着,傅砚舟就听见陆婉怡用一种毫无波澜,甚至带着几分轻蔑的语气说道。

“我知道他是真心喜欢我,不过真心在这世间是最不值钱的东西,这样的男人到处都是。”

话落,她的声音忽然又变得温柔了几分:“再说,我已经找到了一个更像阿舟的人。”

阿舟?傅砚舟的脑海中突然“轰”的一声炸响!

从前,陆婉怡每次动情的时候,都会温柔地唤他阿舟。

他一直以为那是陆婉怡给自己取的小名,可现在才知道,原来那个名字是属于另一个人的。

傅砚舟一步步地走到陆婉怡的面前,声音有些颤抖地唤道:“婉怡。”

陆婉怡听到声音,缓缓回过头,和他正好四目相对。

傅砚舟唇角扯出一抹嘲谑的弧度,声线里浸着几分戏谑的凉意:“阿舟,你究竟算个什么人物?”
他紧跟着陆婉怡身侧,转瞬已过八载春秋,如今才从她口中得知,自己不过是旁人的影子。
陆婉怡那双幽深似渊的眸子,此刻泛起一丝难以察觉的波动,却冷冷抛出一句:“此事与你,全无干系。”
傅砚舟闻言,笑声里尽是自嘲的苦涩。
“好,这话我记下了。从今日起,陆婉怡,你给我听清楚——是我傅砚舟,先不要你了。”
话音方落,他毅然转身,步伐中裹挟着几分悲怆,渐渐隐入夜色深处。
陆婉怡望着那逐渐消逝在黑暗中的背影,嘴角扬起一抹轻蔑的弧度,心底暗忖:傅砚舟何时有过这般决绝?当真会就此离去?
不出三日,他定会再次出现,对我卑躬屈膝。
“老板,要不要派人去把他带回来?”李婉在侧,谨慎地询问。
陆婉怡鄙夷一笑,眸中满是确信:“不必,他离不开我。”
……
市中心繁华地段,一座高耸的大楼拔地而起,其对面,正是那座名为蝴蝶大厦的商业地标。
这蝴蝶大厦,原是陆婉怡心血来潮时随手买下的摩天高楼,足有127层,直入云霄。
那时,陆婉怡玉手轻挽傅砚舟,两人在此处逐寸逐寸录下指纹,仿佛将彼此的心也一同封入这冰冷的金属锁扣之中。
十分钟后。
“滴!”
随着一声清亮的响动,傅砚舟的指纹在门锁上轻轻一按,门扉随之开启。
他独自步入电梯,直达云端的顶楼。
顶楼寒风刺骨,如刃割肤。
口袋里的手机突然振动,打破了周遭的寂静。
傅砚舟指尖轻触屏幕,接起电话,那头传来墓地管理员的声音。
“傅先生,您前些日子购买的墓地,如今有人愿出双倍价格收购,不知您是否考虑出售?”
“不卖。”傅砚舟唇瓣轻启,声音里透着不容动摇的坚定。
“傅先生,是觉得价格不够吸引,还是有其他考虑?”管理员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困惑。
傅砚舟闻言,目光穿过幢幢高楼,望着楼下的点点灯火,心中一片茫然。
良久,他才慢声说道:“没有,只因我很快就要用上了。”
管理员一怔,尚未及反应,傅砚舟已挂掉电话。
他缓缓起身,跨过冰凉的栏杆,坐在天台边缘,对面大楼的显示屏上,母亲李白云的身影正指责着他的不孝。
傅砚舟见状,苦涩一笑,随即拿出手机开始编写消息。
【亲爱的爸爸妈妈,还有弟弟小刚,我此刻就在蝴蝶大厦顶楼。我即将离开这个世界,你们还记得我买的墓地吗?等我死后,还望你们能替我收敛尸骨,不必铺张举办葬礼,只需将我安葬其中即可。风水大师说,葬在那里,我来世定能投个好命,谢谢你们了。】
编辑完毕,傅砚舟轻点屏幕,将消息发送到名为“相亲相爱一家人”的微信群。
弟弟傅小刚的消息几乎秒回:“蠢货吧你,要死就赶紧死,在这儿预告什么?谁有空理你。”
两分钟后,傅父的消息也发来:“生你还不如生条狗,狗养久了还会看家护院,对我摇尾乞求,你能有什么用?要个钱还磨蹭,真是亏本买卖,死前记得买保险金!”
傅砚舟望着这些亲人发来的消息,本以为早已麻木,可心头仍泛起一丝苦涩。
他吹了许久的冷风,心中百感交集,随后又拨通了陆婉怡的电话。
那边,陆婉怡很久之后才接起。
“你又在闹腾什么?”她的声音冷若冰霜。
傅砚舟咽喉发痛,万千话语堵在喉间,却只化作一声轻唤:“婉怡……”
呼啸的风声与他轻飘飘的声线混杂在一起,陆婉怡听得并不真切。
“你现在在哪儿?”她有些困惑,暗想这大晚上的,傅砚舟还待在外面做什么?
傅砚舟望着远处漆黑的夜色,仿佛要将自己淹没,他嘴角扯出一抹戏谑的笑:“我在蝴蝶大厦,正准备跳楼呢。”
那边沉默片刻。
紧接着,陆婉怡鄙夷的声音传来:“傅砚舟,真正想死的人会悄然离开,不会像你这样大肆宣扬,恨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
她的声音,如冬夜的冷风,彻骨而寒凉。
傅砚舟闻言,苦涩地笑了一声:“婉怡,你真聪明。我又学到了,以后自我了结时,我会注意的。”
陆婉怡显然已失去耐性:“没别的事,就别再给我打电话了。”
屏幕瞬间一黑,通话被冷酷切断。
傅砚舟木然地望着漆黑的屏幕,许久,许久,才自嘲地弯了弯嘴角。
“看来,那我只能寻求网友帮助……让他们帮我收敛尸身了。”蝴蝶大厦顶层,127层的观景台边缘。傅砚舟迎着凛冽的夜风,将手机稳稳架在防风支架上,指尖轻点开启直播界面。屏幕刚亮起的瞬间,观看人数如火箭升空般暴涨至三十万,数字仍在持续疯狂跳动。涌入直播间的,清一色是傅砚舟的铁杆黑粉。
【这种败类也配开直播?】【三哥又来兴风作浪了?这次打算怎么遗臭万年?】傅砚舟凝视着屏幕上不断翻滚的谩骂弹幕,嘴角扬起一抹苦涩的笑意。他挺直腰杆,对着镜头深深鞠躬,轻声开口:“各位晚间安好,我是傅砚舟。”
有眼尖的观众突然惊呼:【他身后是蝴蝶大厦的帝王蝶标志!这疯子真要跳楼?】【笑死,跳楼还开直播,三哥这是要开创自杀直播先河啊!】【我在附近,无人机已就位,大家快来看实况转播!】傅砚舟对满屏的嘲讽视若无睹:“线下澄清会开不成了,只能线上和诸位聊聊。这里虽然简陋,但……是我最想来的地方。”
他目光掠过远处灯火,那里隐约可见陆婉怡的公寓轮廓。
【自杀八次都没死成,这次谁信啊?】【你妈和你经纪人都实锤了,装什么无辜?】傅砚舟清了清沙哑的嗓子,声音坚定:“先澄清高宇明落水事件——那是他自己跳的,与我无关。至于片场掌掴风波,他故意NG十六次,零下温度让全组陪他挨冻,凭什么?”
【哟,高宇明不专业你就专业?被剧组除名的是谁啊?】弹幕继续疯狂刷屏。傅砚舟置若罔闻,继续道:“关于原生家庭,这八年我赚的钱,百分之九十都给了他们。”他停顿片刻,眼底闪过一丝决绝,“银行流水可以查证,每一笔都有记录。”
【二十几岁的人说八年?返老还童了?】【查流水?我怎么查?你妈还能诬陷你?】傅砚舟忽然轻笑出声,眼底却泛起潮湿的雾气:“其实……我是从另一个时空来的。原来的傅砚舟已经死了,现在的我,来自平行世界。”
【疯了!怎么不说自己是外星人?】他自嘲地扯了扯嘴角,继续倾诉:“在那个世界,父母不爱我,青梅竹马的陆婉怡也不爱我。我以为这里会不同……”声音突然哽咽,“结果还是一样。父母每月要我汇七位数,弟弟赌博成性,我替他还了几千万债还不够,平时各种理由索要财物。你们看到的寒酸公寓,是因为他们早把值钱的东西都搬走了。”
“遇到陆婉怡后,我以为她是救赎。八年,整整八年,直到刚才我才知道,我只是她心中某个人的替身。”傅砚舟苦笑着摇头,眼底是藏不住的落寞,“我以为经纪人岚姐懂我,她说我有价值时是知心姐姐,现在没价值了,我就成了废物。岚姐,你的采访我看了,这算不算我最后一点价值?”他对着镜头喃喃自语,随即又自嘲地笑出声。
“我没有精神病,很正常。十三个富婆是谣言,从头到尾只有陆婉怡一个。我没有插足任何人的感情,只是……爱上了一个永远不会爱我的人。”说完,傅砚舟抬手整理被风吹乱的碎发,动作温柔得近乎虔诚。
“解释完了。”他抬眼望向浓墨般的夜空,周围数十架无人机闪烁着红光,像暗夜中的星子。楼底,数百名记者正疯涌而来,都想抢到影帝跳楼的独家新闻。傅砚舟将手机轻轻放在栏杆上,对着其中一架无人机露出温柔到近乎悲悯的微笑。
“再见,下辈子不来了。”

来源:小南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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