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半年后前妻在群里找我:冷战够了就回来复婚吧,我:已有家庭

B站影视 日本电影 2025-09-19 21:32 1

摘要:汇款限额规定,两千万元需分十天汇入对方账户,这期间您得每天来银行一趟。”

汇款限额规定,两千万元需分十天汇入对方账户,这期间您得每天来银行一趟。”

银行大堂里,柜员带着歉意地解释道。

沈澈皱着眉头,无奈地问:“非得十天?不能一次性搞定吗?”

柜员摇了摇头,沈澈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行吧,谢了。”

他拿起身份证和文件,转身离开。

推开玻璃门,一阵刺骨的寒风迎面吹来。沈澈裹紧了自己的呢绒大衣,抬头就看到对面商场大屏幕上,一个英俊的男人。

那男人一头微卷的短发,显得随性而不羁,嘴角挂着一抹玩世不恭的笑容,引得围观的女生们尖叫连连。

“方奇瑞今天要成为海市最幸福的王子!生日快乐,王子殿下。”

屏幕上传来熟悉而温柔的声音,沈澈还没来得及反应,旁边的女生们又尖叫起来。

“哇哦!”

“段总对方奇瑞真是太宠了,竟然包下了整个京城的大屏为他庆生。”

“段总和方奇瑞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他们的感情谁人不知,要不是方家当年出事,方奇瑞出国,他们现在孩子都有了。”

“确实遗憾,段总单身五年,一直在等方奇瑞,现在白月光回国,他终于可以如愿以偿了。”

沈澈收回目光,轻蔑一笑,转身离去。

单身五年?

沈澈心里清楚得很,段惜言所谓的单身五年不过是个笑话。实际上,方奇瑞离开多久,他就在段惜言身边待了多久。

他不过是段惜言用来打发时间的玩物。

五年前,沈澈唯一的亲人,奶奶病重,治病的钱东拼西凑还差两万多。

走投无路之下,他去了会所,准备把自己卖掉。

他局促不安地站在包间里,五光十色的灯光下,听着一群富婆竞价。

“八千。”

“一万。”

“两万!”

他长得帅气,身材健壮,名校出身,除了穷,没别的毛病。

但对他来说,穷就是最大的问题。

所以当价格达到三万时,他心想治病的钱应该够了。

然而下一秒——

“三十万!”

一个带着醉意的沙哑声音在他耳边炸响。

段惜言随意敞开的衬衫领口,事业线随着呼吸起伏,表情看似漫不经心,但那双盯着沈澈的桃花眼却异常认真。

周围的人起哄声不断。

沈澈却什么也听不见了。

那晚,沈澈在她身下,沉浸在她的温度和落在自己眉眼的每一个吻中。

很温柔。

但他知道,两人的关系也就那一晚。

第二天,女人还没醒,沈澈就带着三十万的银行卡去了医院。

但还是晚了,他的奶奶已经去世。

他在走廊里痛哭,赶来的女人温柔地抱住他:“跟我走,我来当你的家人。”

从那以后,为了那点温暖,沈澈心甘情愿地在段惜言身边做了五年的情人。

直到三个月前,方奇瑞回国。

段惜言厌倦了,沈澈也觉得够了,于是整理了这五年段惜言给他的钱,准备离开,和兄弟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挥霍潇洒。

正这么想着,一辆迈巴赫停在了他面前。

“阿澈,你怎么在这里?”段惜言皱着眉头打量他。

沈澈看到这张清秀冷峻的脸,心里一惊,但表面上依旧平静。

“随便逛逛。”

“上车,我带你回去。”

沈澈犹豫了两秒,还是上了车。

“今晚我有个派对要参加,你自己在麓山别墅待着,别乱跑,晚上让阿姨准备一顿丰盛的晚餐。”

段惜言一边开车,一边嘱咐。

沈澈看着他,突然笑了,指着路过的大屏幕问:“是给方先生庆祝生日吗?”

段惜言嘴角微微上扬,点了点头,眼中满是笑意。

沈澈靠在右侧车窗上,半开玩笑地问:“方先生都回来三个月了,我这个替身是不是可以离开了?”

原本满脸笑容的段惜言突然脸色一沉。

“沈澈,你能不能消停会儿,别整天阴阳怪气的,让我心烦。你别忘了,三十万块钱你就已经把自己卖给我了,现在还想跑?”

沈澈没吭声,只是转头看向窗外,脸上挂着一抹讥讽。

三十万买的不过是个替身,现在正主回来了,还想要留着替身?

麓山的别墅坐落在半山腰,车子刚到山脚下,段惜言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他一看来电显示,原本沉着的脸立刻柔和起来。

“奇瑞,怎么了?”

“什么?好,我马上过去,等我。”

电话一挂,段惜言看向沈澈的眼神又恢复了之前的不耐烦。

“到山脚下了,走几步就到家了,我有急事,你自己走回去吧。”

语气里没有商量的余地。

“医生说我不能走太久。”

两个月前,段惜言被仇家暗算,是沈澈不顾自己的安危,在吊灯坠落时,及时将他推开,自己却被砸伤了腿。

碎玻璃扎进了膝盖,直到现在,他走久了还是会感到不适。

“别拿你的脚伤来压我,养了两个月了,走这几步没问题。”

段惜言毫不客气地打断他。

沈澈看了她一眼,不想再多说,默默地下了车。

看他这么听话,段惜言一时有些不知所措,眼神复杂地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才说了一句“晚上等我回来”,然后开车离开了。

迈巴赫扬长而去,卷起的枯叶飘起又落下。

沈澈穿着坡跟皮鞋,沿着道路往半山腰走去。

这不是几步路,而是至少有一公里的大上坡。

等他走到别墅的时候,已经喘得上气不接下气,脚步虚浮,膝盖隐隐作痛。

沈澈赶紧让阿姨准备了药膏。

他打算离开后去欣赏国家的大好河山,不能在离开前把自己的腿弄废了。

吃完晚饭,阿姨收拾完就离开了,偌大的别墅只剩下沈澈一个人。

膝盖的不适感也减轻了一些。

他坐在阳台的躺椅上,看着手机。

微博上弹出一条消息:“小段总包下整个皇家盛歌游轮,为青梅竹马的方家小少爷庆生。”

下面配了一段视频。

游轮装饰得金碧辉煌,段惜言和方奇瑞并肩站在一起,方奇瑞双手合十闭眼许愿,段惜言一脸温柔地看着他。

愿望许完,有人笑着问方奇瑞:“奇瑞许的什么愿?是不是跟十八岁时的一样,希望和你的惜言姐姐永远在一起?”

说完全场起哄。

方奇瑞红着脸看了一眼段惜言,傲娇地回答:“才不告诉你们,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段惜言宠溺地揉了揉他的发顶,对着其他人笑着斥责道:“别逗他了,奇瑞脸皮薄,不禁逗。”

全场又是一阵起哄声。

男帅女美,站在璀璨的灯光下,真的好像一对璧人。

沈澈眨了眨发涩的眼眶,关掉了视频。

这五年,他从来没有在光亮处和段惜言并肩站在一起的资格,只有她最好的姐妹知道他。

他就像躲在暗处被人投喂的流浪猫,永远得不到偏爱,永远见不得光。

更可笑的是,他还因为那点贫瘠的温柔爱上了她,哪怕清楚地知道所谓温柔不过是因为另一个男人。

沈澈冷笑,五年的风月情事罢了,他的一颗心送得出去,也收得回来。

他抬头看了眼时间,快十一点了,段惜言不会过来了。

他给兄弟甄诚打了个电话,刚接通就传来他欣喜的声音。

“阿澈,你那边怎么样了,什么时候来伊犁,这边的草原别墅我已经买好了。”

沈澈受他情绪感染,也勾了勾唇:“还有十天吧,我的钱一次性汇不到你的账户,得分十天才可以,这几天你看着点钱数。”

那边沉默了几秒:“段惜言她答应让你走了吗?”

“没答应。”

沈澈沉默良久,突然自嘲地笑了:“但她那么爱方奇瑞,怎么会分出精力管我这个替身?”

沈澈还要再说什么,却被开门声打断。

他顿住回头看,段惜言浑身酒气地进了门。

沈澈感到意外,他原以为段惜言会在方奇瑞那里过夜。

段惜言摇摇晃晃地脱下高跟鞋,光着脚走到沈澈面前,紧紧抱住他的腰,把头埋在他的肩膀上。

“阿澈,我太想你了。”

她踮起脚尖,带着酒气的红唇胡乱地吻在沈澈的下巴上,一只手伸进他的衣摆,另一只手则抬起来描绘他的眉眼。

沈澈看着她醉眼朦胧地盯着自己的眼睛,心里一阵不舒服,用力推开她。

难道她又不想玷污她的白月光,回来找他发泄吗?

方奇瑞刚回来的时候,沈澈还因为不甘心和嫉妒找她闹过。

但后来他亲耳听到段惜言和他的闺蜜明静的对话。

“奇瑞都回来了,你还打算留着沈澈?”

段惜言当时沉默了一会儿才说:“奇瑞他比较传统,除非彻底定下婚约,他是不会和我发生关系的。”

“所以你留着沈澈是为了发泄?”明静低声笑了笑:“也是,反正这五年都是这么过来的。”

段惜言没有说话,就等于她默认了。

沈澈从始至终都只是发泄的替代品。

而什么“做他的家人”也只是能让段惜言自己心安理得的借口。

就是因为无意中听到这段对话,沈澈才彻底醒悟,与其对段惜言抱着前途不明的期待,不如带着钱趁早离开。

沈澈看着女人因为自己抗拒而不解,冷冷地笑了笑。

“段惜言,你睁大眼睛看清楚,我是沈澈,不是方奇瑞!”

女人的眼睛里瞬间多了几分清醒,却依然有着浓烈的不解。

“我知道。”

沈澈气笑:“可我受够了,你明明心里想的是他,却要跟我上床,你不别扭吗?”

段惜言眼里闪过茫然。

过了一会儿,她抿唇说:“这不冲突。”

沈澈定定地看着她:“如果方奇瑞知道这么多年,你一点也没闲着,找了个替身,会怎么想?以后还会跟你在一起吗?”

“那就别让他知道。”

段惜言眼神骤冷,抬手一把狠狠掐住沈澈的脖子。

“我警告你,你安分点,别打他的主意!”

沈澈不知是因脖子上的痛,还是心间的钝痛,眼里闪着泪花,却笑得灿烂。

“原来这么介意他知道,当初又为何要找我?”

段惜言皱眉:“我没想过他会回来。”

“好,那既然他回来了,就放我离开。”沈澈一脸平静。

段惜言怔愣半晌,眼神从纠结变得坚定,猛然甩开他:“你想也别想!”

说完僵着背脊上了楼。

沈澈只觉得讽刺,一边不想让白月光知道,一边还不放他离开。

第二天一早,沈澈从楼上下来,就看见段惜言坐在餐桌前喝着粥,深邃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瞅着她。

他瞥了一眼,毫不在意地坐在她对面,端起另一碗准备好的粥喝了起来。

气氛诡异的宁静,直到快吃完了,段惜言才开口,语气妥协:“上回医生是不是说今天得去做个复查?”

沈澈怔了怔,点了点头。

“收拾收拾,我陪你去。”

沈澈自嘲一笑。

这算什么?

妥协?给台阶?还是施舍温暖?

可不管是什么,沈澈都不需要了。

他刚要开口拒绝,就被一阵急促的铃声打断。

段惜言看了一眼,表情瞬间变得柔和。

沈澈不用想也知道是谁打来的了,识趣地上了楼。

过了一会,段惜言语气迟疑地跟他说:“一会我安排管家陪你去复查吧,我这还有事。”

“不用麻烦了,我可以自己去。”

表情和语气极其冷淡,段惜言怔住。

沈澈这五年对她一向是讨好又热情的,即使吵架也只是为了让自己多关注他,可自从方奇瑞回来,两人之间的彻底冷却了下来。

虽然不可避免,可段惜言还是莫名感到烦躁和憋闷。

哄人的话到了嘴边,可他看了眼手表,还是什么都没说就离开了。

沈澈先是去了银行汇款,出来后刚要打车去医院,却突然接到一个陌生电话。

“沈澈是吧?我是方奇瑞,见一面吧。”

方奇瑞说话时显得轻描淡写,但语气中隐约透露出一丝紧张。

沈澈听到他的话后,脑袋一片空白,仿佛电脑死机了一样,停顿了好几秒钟。

究竟是谁向方奇瑞透露了他的存在?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终于开口回应。

半小时后,沈澈抵达了约定的咖啡馆,发现方奇瑞已经在那里等了很久。

两人面对面坐下,目光交汇,都毫不掩饰地观察着对方。

沈澈凝视着他的眼睛。

确实非常相似。

方奇瑞轻松地笑了笑:“段惜言说过,从小到大,他最欣赏的就是我这双眼睛,说它们就像最完美的黑曜石。”

“难怪他会把你留在身边。”

沈澈抿了抿嘴唇:“你想表达什么?”

“看你的样子,似乎早就知道我是你的替身,你一直都很情愿?”

还没等沈澈回答,他又开始自言自语:“也是,段惜言既漂亮又有钱,确实是个不错的靠山。”

他带着讽刺的眼神看着沈澈,话锋一转:“但是做人要有远见和道德底线,既然我回来了,你就应该识趣地离开。”

沈澈苦笑着:“是我不愿意离开吗?要不方先生帮我劝劝段惜言,让他早点放我走?”

方奇瑞皱起了眉头,脸色变化不定,过了一会儿突然笑了。

他站起身,弯腰靠近沈澈的耳边:“你以为你很重要吗?我们打个赌,即使我今天欺负了你,她也会站在我这边,你信不信?”

沈澈一愣,还没反应过来,一杯咖啡突然泼了过来,他被呛得猛烈咳嗽。

紧接着,他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推了一下,膝盖撞到了椅子的角上,疼得他扭曲着脸跌倒在地。

桌上的咖啡杯也被撞翻,掉在了地上。

明明是沈澈狼狈不堪,但段惜言却紧紧地护着方奇瑞。

“沈澈!谁让你来找他的?我告诉过你要保持低调,不要打奇瑞的主意,你全当耳边风了?”

段惜言以为是沈澈主动来找方奇瑞的麻烦?

沈澈不敢相信地看着她愤怒的脸,小腿的疼痛让他的眼眶湿润。

段惜言的心脏突然紧缩,几乎喘不过气来,下意识地想要安慰他,却被方奇瑞颤抖的手拉住了胳膊。

“阿言,这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红着眼睛,一脸受伤地看着她。

段惜言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安慰地摸了摸他的头:“奇瑞,我说过要给你买高中学校门口的糖炒栗子,我已经买来了,我们去车上吃,我会好好跟你解释。”

说完,她复杂地看了沈澈好几眼,然后牵着方奇瑞走了出去。

沈澈坐在地上,身上痛到麻木,心里仿佛也被挖了一个大洞。

直到服务员惊呼要打120,他才意识到自己不知何时跪在了碎掉的咖啡杯瓷片上。

血迹从伤口蔓延到瓷砖上。

他抿了抿嘴唇,看了看玻璃上自己狼狈的倒影,拒绝了店员的好意,没有收拾,就这样打车去了医院。

主治医生惊讶地看着他狼狈的样子,咖啡污渍沾满了他的头和脸,他叹了口气。

“小伙子,你要学会照顾自己的身体,这条腿本来就有伤,还不好好养着,等到时候更严重了,每到阴雨天就疼痛,你就知道后悔了。”

沈澈一只手紧握,另一只手不自觉地抚摸着另一条腿的膝盖。

心脏像被针扎一样,疼痛又细又密。

过了一会儿,他垂下眼睛:“医生,我会听从医嘱的。”

医生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为沈澈做了详细的检查,说:“伤口有点深,需要缝针,我去给你准备麻药。”

沈澈已经痛得麻木了,僵硬地说:“没关系的医生,不用打麻药,我忍得住。”

只有记住了疼痛,才不会再有幻想。

医生无奈,只能尊重他的意愿,结束后又再三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

沈澈忍着膝盖的钝痛回到了麓山别墅,段惜言不在家。

阿姨看到他脸色苍白,毫无血色,连忙问他有没有事。

沈澈让阿姨倒了杯水,正要吃药时,却看到段惜言给他打了电话。

电话响了四十多秒,他没有接,对方就挂断了,但没过一会儿,电话又打了过来。

沈澈眉头紧锁,这次直接按下了红色按键拒接。

自打沈澈那天挂断了段惜言的电话,段惜言就再没给他打过,而且连续四天都去了麓山的别墅。

在这四天里,沈澈都是通过网上的新闻来了解段惜言的动态:

“小段总为方家少爷包下了整个游乐场。”

“小段总为方家少爷放了世纪烟花,还放飞了满天的氢气球!”

“小段总为了让方家少爷开心,邀请了十多个网红和明星。”

面对这些不时弹出的新闻,沈澈已经能够平静对待。

在他和段惜言最亲密的时候,她也曾经为他包下整个山顶露营地。

他们肩并肩坐在草地上,她笑得随意:“只要你高兴,连天上的星星都能摘给你。”

那时沈澈刚知道自己只是个替身,于是他问:“我不要星星,我要你丈夫的位置,你愿意给吗?”

段惜言的表情突然凝固,暧昧的气氛瞬间消散,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轻声说:“除了这个,其他都可以。”

沈澈轻声笑了笑,没有再说话。

那时候他觉得,他可以什么都不要,只想要段惜言的心。

但替身终究只是替身,段惜言的承诺,不过是应景之词,或者是借他之口对另一个人说的。

现在他也是什么都不想要,只想要钱。

还是钱来得实在。

他每天风雨无阻地去银行汇款。

回到别墅后,他就开始整理自己的东西,把自己能卖的东西都卖掉,大额的存入卡里,小额的换成现金。

在床上静养了几天,伤口的不适感也逐渐消失。

仿佛那条腿从未因为受伤而动弹不得,只有渐渐愈合的伤疤证明了他曾经为了一个女人而受伤。

这天,他抱着书在躺椅上睡着了,久违的段惜言回来了。

看着沈澈安静的睡脸,段惜言只觉得胸口憋着一口气,上不来也下不去。

自从沈澈拒接了她的电话后,她一气之下就没再联系他。

后来更是为了哄方奇瑞,直接把他抛到了脑后。

但这个两天不见就会发脾气的粘人精竟然也没联系她。

做错了事,居然还这么理直气壮!

到底是谁给了她这个胆子?

这么想着,段惜言怒火中烧,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

在睡梦中感到窒息的沈澈惊恐地睁开了眼睛。

他那带着朦胧睡意的双眼,充满了惊恐。

一想到他曾经为了救自己而受伤,至今还有后遗症,段惜言不禁有些心软,手上的力道减轻了一些。

“我是不是警告过你不要去招惹奇瑞?你为什么不听!”

沈澈一把推开她。

“我没有!是他约我去的!我什么都没做!”

看着他憋得通红的脸,段惜言终究没有再掐上来。

“你觉得我会相信你的鬼话?奇瑞性格单纯,怎么会像你一样满肚子坏水!”

沈澈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大病初愈的身体,看起来更加脆弱。

段惜言心里涌上一股烦躁:“这几天没好好照顾自己吗?怎么修养了这么久还这么瘦?”

沈澈心里一痛,转移了话题:“你回来就是为了兴师问罪吗?”

段惜言对她冷淡的语气并不在意。

“我跟奇瑞解释你是我认的弟弟,但他不是很相信。所以,明天我跟他求婚,你帮忙传戒指,让他安心。”

沈澈眉头微皱,她并不想卷入这两人的事情。

“你要想他安心,还不如让我早点离开。”

段惜言斜眼看了他一眼,语气中带着轻蔑。

“离开了我你还能去哪?过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你还能适应外面的生活?你最好听话一点,否则,你那个兄弟,我不保证,他会怎么样。”

沈澈感觉自己像是跌进了冰窖。

除了母亲,甄诚是对他最好的人。

虽然甄诚现在不在这里,但段惜言是个疯子,说不定会费尽心思去找甄诚的麻烦。

沈澈自嘲地笑了笑,眼泪从眼角悄然滑落。

段惜言对方奇瑞的爱意真是深沉。

看着男人那曾经明亮的眼睛现在平静得像一潭死水,段惜言突然感到心里空荡荡的,好像失去了什么。

她压制住心中的异样感觉,冷冷地说:

“明天早上八点,准时到。”

说完这句话,他砰地一声关上门,去别的房间睡觉了。

沈澈把脸埋进枕头里,很快就又沉沉睡去。

第二天还没到六点,沈澈就被段惜言叫醒了。

他最讨厌早起,但这次却一点脾气都没有。

段惜言心里觉得特别别扭,总觉得自己和沈澈越来越疏远,越来越不了解他了。

他临时租了一片梅园,前两天刚下过雪,现在正好是白雪压红梅的景象。

段惜言以赏梅为名,把朋友们都请了过来。

当冬日的暖阳升至最高点,一天中最温暖的时候。

原本细心照顾方奇瑞的段惜言突然离开了他的身边,走向沈澈。

周围的人开始窃窃私语。

“怎么回事?惜言把这个替身带来就算了,怎么还当着奇瑞的面明目张胆地去找他?”

方奇瑞脸上依旧挂着温和单纯的笑,但眼底却闪过一丝讥讽。

段惜言向沈澈伸出手,“拿来。”

众人只见她从沈澈那里拿了一个红丝绒盒子,然后转过身,单膝跪在方奇瑞面前。

“奇瑞,大家都说女人应该等着男人求婚,但我不想再等了,你愿意娶我吗?”

方奇瑞温柔地看着这个深爱自己的女人,含泪点头。

众人欢呼雀跃,都在庆祝这对恋人终于走到了一起。

没有人注意到,隔着人群,方奇瑞得意嘲讽的眼神落在沈澈身上。

他端起一杯香槟走向一直默默缩在角落的沈媛媛。

“弟弟真是不好意思,上次还误会了你,这样我敬你一杯酒,就当是赔罪了。”

在场的知情人用奚落、嘲弄的眼神打量着沈澈。

“你怎么不接呢?”方奇瑞露出委屈的神情。

“是不想原谅我吗?”

沈澈离开医院时,医生再三叮嘱他,他的伤不适合饮酒。

但围观的众人起哄着,他骑虎难下,下意识地向段惜言投去求救的目光。

段惜言知道他有腿伤,看在她是为了她受伤的份上,她会制止吧。

没想到段惜言看也不看他一眼,她轻轻搂住方奇瑞的腰,目光也从未从他脸上移开过。

沈澈在心中自嘲,怎么会认为她会帮自己呢?

但他不是那种会用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的人。

“不好意思方先生,我最近身体不适,不宜饮酒。”

方奇瑞好像没听懂他的话一样,非要他喝。

推搡间,就被倾倒,淡黄色的液体全部洒在了沈澈单薄的衣服上。

一阵寒风袭来,他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还没等他做出反应,只听方奇瑞忽然呜咽出声。

“弟弟你是不打算原谅我,才故意给我难堪吗?”

“我不是”

沈澈下意识反驳,但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打断了他的话。

“道歉!”

段惜言冷冷地看着她,就像在看一个死人一样。

沈澈只觉得耳边嗡嗡作响。

周围的奚落和责备的眼神,让他喘不过气来。

他成了众矢之的,孤零零地独自站在讨伐声中。

突然,两只宾客带来的狗不知什么原因变得狂躁。

两条狗疯了一样,不顾一切地互相撕咬,眼看就要冲向离得最近的沈澈和方奇瑞。

段惜言最快反应过来,下意识想伸手拉开他们,但他的位置只能拉一个人,只犹豫了一秒她就拉住方奇瑞的手腕,将他带入怀里。

沈澈大脑一片空白,来不及反应就掉进了身后的池塘里。

池水冰冷刺骨,他扑腾着,只能隐约看到段惜言紧紧抱着方奇瑞。

一眼都没有看向被扑进水里的自己。

沈澈四周的声音仿佛被抽离,只剩下刺骨的冷意紧紧包围着他。

特别是他的右膝,仿佛被无数冰锥刺穿。

他挣扎的力度在慢慢减弱,意识即将模糊之际,隐约瞥见一道身影奋力向他游来。

那会是谁呢?

当他再次睁开眼,病房内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

沈澈感到头脑昏沉,高烧不退,口干舌燥,想要坐起喝水,却力不从心,手伸过去却够不着。

这时,护士走了进来,一边给他倒了杯热水,一边问:“你前几天膝盖不是受过伤吗?”

沈澈接过水杯,点了点头。

护士叹了口气:“本来腿部受伤就得好好休养,尤其是膝盖,这么一冻,你以后走路可能会有点困难。”

沈澈听后,愣了一下,然后点头表示理解。

直到晚上九点多,段惜言才急匆匆地赶来,一脸怒气地质问他。

“医生说你前几天膝盖又受伤了,你怎么不告诉我?”

沈澈还在发烧,头痛欲裂,听到这话,心脏也微微作痛。

他自嘲地笑了笑:“告诉你有什么用?你关心过我吗?不是你把我推到碎瓷片上的吗?装什么?”

听到这话,段惜言脸色一白,意识到自己这段时间忽略了他,怒气顿时消散。

想到白天抛下他,选择保护方奇瑞,心中涌起愧疚。

她站在原地,过了好一会儿才走到他面前,摸了摸他的额头,很烫。

“对不起,阿澈,我……”

话还没说完,就被突如其来的电话铃声打断,她犹豫了两秒,走到门外接了起来。

沈澈知道那是方奇瑞的电话。

果然,接完电话后,段惜言就对他说:“公司有急事,我得去一趟,你好好休息。”

说完,匆匆离开。

沈澈已经记不清,这是段惜言第几次抛下他去找方奇瑞了。

沈澈又在医院住了两天,这两天段惜言都没有出现,只是发消息告诉他,他生日那天会给他一个惊喜,会好好陪他,补偿他。

他看了一眼日历,没有回复那条消息。

出院后,沈澈去了墓地看望他的奶奶。

黑白照片上,老太太慈祥地笑着。

“奶奶,我这段时间可能不能来看您了。”

“这五年,每次来看您都会提起段惜言,但我决定离开她了,您一定会支持我的,对吗?”

只有风声回应他。

最后一天,他给佣人们放了假,彻底收拾了别墅里自己的东西。

能带走的都搬到了车上,不能带走的都扔掉了。

他把和段惜言唯一的合照从中间撕成了两半。

那张照片是山顶露营那晚对着星空拍的。

他在他那半写了一句话:段惜言,我们结束了,祝你和方奇瑞永远锁死。

除了那半张照片,麓山别墅再也没有一点沈澈的痕迹,仿佛他从未来过。

他给段惜言的惊喜,是一张只有她自己的合照,和一座空荡荡的别墅。

以后她的生命里,就像那张被撕了的合照和别墅一样,再也不会有他的身影了。

做完这些,他去银行汇了最后一笔钱。

然后打了辆车,赶往机场。

路上,手机上又收到了段惜言的一条消息。

“阿澈,我本来打算今天去看你的,但是公司临时有事不能回去了,我明天保证给你过个最难忘的生日,好不好?”

前两条,沈澈一直没回,这一次他没有忽视。

“没关系,明早回来吧,我也给你一个惊喜。”

那边立马回了一个欣喜的表情。

沈澈嘲讽地勾了勾唇,抬头看向车窗外时,却猛然发觉周围很荒凉,衰败中透露着危险,是他从未来过的地方。

心中顿时涌起强烈的不安,他下意识问司机:“这不是去机场的路,你要拉我去哪?”

司机透过后视镜瞥了她一眼,没吭声,却悄悄地提速了。

沈澈立马掏出手机,却发现信号被切断了,压根儿打不出去。

不一会儿,车就驶进了一个废弃的工厂区。

车刚停稳,几个人就冲了出来,揪着他的头发往厂房里拽。

天色渐晚,厂房里光线昏暗,潮湿的空气里弥漫着霉味。

沈澈被毫不留情地扔在了一个人的脚边。

他抬头一看,只见方奇瑞坐在椅子上,饶有兴趣地看着他惊慌失措的样子。

方奇瑞坐在椅子上,用鞋尖挑起他的下巴。

“兄弟,怎么搞得这么狼狈?”

沈澈皱了皱眉,刚才被一路揪着头发拖进来,头皮火辣辣地疼。

“我可没主动惹过你,你为啥要绑我?”

“你没惹过我?”方奇瑞一改平时的温和,狠狠地把沈澈的脸踩在地上。

“从你出现在段惜言身边那一刻起,你就已经惹到我了!”

“我虽然和她分开五年了,但没人能从我手里抢走她!你又算是哪根葱?也敢打我女人的主意?”

沈澈看着她,突然笑了。

可这一笑,却彻底激怒了方奇瑞。

“本来看你识相地买了机票要走,我是不想动你的。可惜惜言她……”

想到这些日子段惜言心不在焉,甚至在拍婚纱照时,都在关注这个穷小子的消息,他就恨不得把他挫骨扬灰!

方奇瑞见过段惜言爱他的样子,自然察觉到了她的动摇。

所以他不能再让沈澈出现在段惜言眼前了。

要他们的关系彻底没有回旋的余地!

“听说她明天要给你过生日?你信不信就算她知道你有危险,也不会为了你丢下我?”

说完,他让人把沈澈绑了起来。

而他自己则是给段惜言打了个电话。

电话一接通,原本阴险狠辣的语气立刻变得楚楚可怜。

“惜言,我还是很害怕,一闭上眼睛就想到扑过来的疯狗,你知道的,小时候我被邻居家的狗咬过,你来陪我好不好?”

几乎没有停顿,段惜言立刻柔声道:“别怕,我这就去陪你。”

电话挂断,方奇瑞夺过沈澈的手机,当着他的面给段惜言发了条消息。

“我有危险,被绑架了,你来救我好不好?”

段惜言几乎也是立刻便回了一条语音:“阿澈别闹,我这有事呢,明天陪你。”

即便早有预感她不会选择自己,沈澈还是被她毫不犹豫的态度刺痛了心口。

方奇瑞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样子,挑衅地扬了扬眉。

“看到了吧?你对她来说什么也不是。人呀,还是要有自知之明的好。”

“他就交给你们了,今后我不想在这座城市看见他。”

说完,方奇瑞留下被捂住嘴、无声挣扎的沈澈,得意洋洋地离开了。

而沈澈的手机,被他随意丢在了地上。

屏幕顿时四分五裂。

伴随着轻快愉悦的脚步声,碎裂的屏幕亮起。

在被蒙上双眼的最后一刻,沈澈看到了那条来自段惜言的短信。

“阿澈,今天不能陪你过生日了,以后补给你。”

一秒后,屏幕熄灭,仿佛他的人生就此暗淡。

南桥高速的出口处,海市。

一辆汽车静静地停靠在路旁,车内昏暗一片,只有甄诚手机屏幕的亮光映照着他紧锁的眉头,清晰可见。

他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和沈澈的聊天,最后一条信息是甄诚发的:“钱已经到账了,我在南桥高速口等你,你一到咱们就出发。”

然而,自这条消息发出后,已经过去了将近一个小时,沈澈那边却没有任何回应。

虽然平时和沈澈聊天时,她也会突然消失,但今天甄诚感到了一种不寻常的焦虑。

到了六点半,他再也坐不住了,拨通了沈澈的电话。

“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他皱着眉头,再次拨打,结果还是同样的提示。

他的脑海中一片空白,心中的不安感愈发强烈。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打开了导航应用的情侣模式。

自大学毕业以来,他和沈澈一直分居两地,他经常抱怨沈澈总是围着段惜言转,不来找他。沈澈就给他安排了情侣定位,说如果想找他,就看看地图。

他曾经嘲笑过两个大男人用情侣定位有点恶心,但从未删除过,没想到现在却派上了用场。

地图上,静止的粉色图标代表他,而移动的蓝色图标则是沈澈。

甄诚的眉头立刻皱得更紧了,因为蓝色图标正从一片厂区移动出来。

但沈澈一直在市区活动,怎么会去那么偏僻的厂区呢?

他犹豫了两秒钟,立刻启动了车子,向蓝色图标靠近。

他一直关注着地图,当距离越来越近时,他发现蓝色图标的速度变慢,最终停在了一片海港。

海港?

甄诚的心脏狂跳不已,他猛踩油门,朝着那个海港疾驰而去。

幸运的是,距离并不远。到达目的地时,他看到路边停着一辆黑色汽车,周围空无一人。

他没有时间多想,立刻向海边跑去。

天空和海洋融为一体,漆黑一片,只有耳边海水拍打礁石的声音,显示着今天的海浪有多么汹涌。

当他看到两个人影扛着一个麻袋,正准备将其投入海水中时,甄诚感到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他手忙脚乱地用手机播放警笛声,那两人听到声音后,条件反射般地松手,朝着另一个方向拼命逃跑。

然而,那个麻袋还是从礁石上滚落到了海里,里面的人似乎还在挣扎。

甄诚没有多想,跳入海中,费了好大劲才解开绳子,将沈澈救出,拖到岸上。

沈澈脸色苍白,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咳出了好几口海水后,才贪婪地大口呼吸。

甄诚抱着她颤抖的身体,声音中充满了愤怒:“是谁干的?是谁!我送你去医院,然后报警!”

沈澈却无力地拉住他:“阿诚,别去了,没用的。你带我走吧,这个地方我真的一刻也不想多待。”

这个他生活了五年的城市,此刻他只觉得比冬夜的海水还要寒冷。

方奇瑞毕竟是方家的少爷,背后还有段惜言的支持,势力几乎覆盖了半个海市。

他无法与之抗衡。

此刻,他只想离开,越远越好。

甄诚虽然心有不甘,但也大致猜出了幕后黑手是谁。

沈澈的话中带着哀求,他只能将她带上车,简单整理一下,换了干净的衣服,然后驾车前往伊犁。

段惜言抵达麓山别墅时,已经到了下午三点。

前一晚,方奇瑞因为害怕,缠着她陪了一整夜,还撒娇要求第二天继续陪伴,她无奈之下只能给沈澈发消息,告诉他不能一起庆祝生日了。

然而,约会进行到一半时,她突然想起这段时间对沈澈的忽略,于是找了个借口匆匆返回。

她把车停在路边,手里抱着一束玫瑰花,急匆匆地走进了别墅。

客厅里空荡荡的,阳光洒进来,却带着一丝寒意。

“阿澈!”她喊了一声,但等了很久也没有回应。

她以为沈澈可能生气了,于是把花放在玄关,轻手轻脚地换上了拖鞋,悄悄地上了楼。

沈澈通常不是在客厅,就是在他自己的房间。

她站在房间门前,轻轻拧动门把手,门开了一道小缝,看到里面整洁的床铺时,她愣了两秒,然后猛地推开了门。

房间里空无一人。

冷清、寂静,没有一点人气,仿佛已经空置了很久。

段惜言站在门口,脑子有一瞬间的空白。

回过神来后,她小声自言自语:“不在家,那他能去哪儿呢?”

看到外面停车位只有自己的车,她才感到一丝慌乱。

这几天冷落了他,他生气了吗?离家出走了?

她拿出手机看了看,和沈澈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那句:“我有危险,被绑架了,你来救我好不好?”

当时方奇瑞说害怕,她正赶过去陪他,看到沈澈这条消息,并没有当回事,只当他是在耍脾气。

但现在……

心里的慌乱和不安四处乱窜,她突然感到呼吸急促。

犹豫了两秒,她找出沈澈的电话号码拨了过去。

“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段惜言的心脏猛地跳漏了一拍。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她又发了一条短信过去。

屏幕上出现了刺目的红色感叹号。

她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仿佛全身的血液在这一刻都凝固了,心里涌起了前所未有的惊慌和不安。

沈澈为什么不在别墅?

又为什么要拉黑她?

段惜言快步走下楼梯,经过茶几时,看到上面突兀地放着半张被毁的照片。

她眉头紧锁,下意识地拿起来看。

照片上的他在星空下微笑,而另一半……

她记得很清楚,沈澈没有看镜头,而是在偏头看着她。

手不自觉地慢慢收紧,照片被揉成一团,她眼尖地看到背面有字。

她颤抖着手,将照片抚平翻过来,两行字映入眼帘:段惜言,我们结束了,祝你和方奇瑞永远锁死。

心脏仿佛被什么东西击中,疼痛感瞬间传遍全身。

什么意思?他离开了?

慌乱之后,她无端地感到一阵愤怒。

她走到玄关,猛地把玫瑰摔在地上。

破碎的红色花瓣散落一地,也染红了段惜言的眼尾。

段惜言站在那里,手掌渐渐握紧,然后出门开车去了公司。

助理见她绷着脸进来,下意识地咽了咽唾沫:“老板,方少爷刚刚来过,现在……”

“给我查沈澈去了哪里!这几天都做了什么!”段惜言打断他。

助理被她吼得一愣,连忙出去干活。

过了一会儿,他又打开门探了个头。

“老板,陈总来找您谈。”

“不见!今天谁来也不见!”

助理顿了顿,一脸为难,刚要说什么,段惜言的眼神像冷刀子一样向他瞥去。

“我说的话你不明白吗?我交代你做的事办好了吗?”

助理缩了缩脖子,连忙退了出去。

段惜言靠在椅子上,感到一阵无力。

脑袋里像装满了毛线球,乱七八糟的。

电脑打开了半天,她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她手撑在桌面上,不住地揉着眉心。

门又被吱得一声推开,刚压下去的躁气又被带了上来,她掀起桌上一本书就扔了过去。

“别来烦我,听不懂人话吗!”

门口的方奇瑞被吓得僵住了身子,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惜言姐,公司是不是出啥状况了?”

方奇瑞弯腰拾起地上的书本,轻轻地放在她的办公桌上。

“不好意思。”

段惜言单手撑着额头,不停地揉着。

“你提了句要回公司处理点事,但刚才助理说你不在,我头一次见你这么生气。”

“要是有啥问题,我爸或许能帮上忙。”

他绕到段惜言的椅子后面,轻轻地给她按摩肩膀,顺便瞄了一眼她的电脑。

段惜言听到这话,才意识到,即便以前生意上遇到再难缠的事,也没像今天这样失态过。

心里突然变得焦躁不安,仿佛有件重要的事正在慢慢失控,让她有种踩空的感觉。

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助理推门进来,看到方奇瑞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老板,你要查的事我发您邮箱了。”

方奇瑞下意识地看向段惜言的电脑,右下角闪过一封邮件,他眼尖地瞥见了“沈澈”两个字。

眉头突然一跳,她已经发现沈澈不见了?她说公司有事实际上是回了麓山别墅?她这么生气是因为沈澈?

方奇瑞皱眉,嫉妒让他的表情有些扭曲,他努力克制才调整过来。

他试探性地问:“惜言姐,是沈澈的事吗?”

段惜言的背脊瞬间僵硬,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是,他闹脾气离家出走了。”

方奇瑞暗自松了口气。

“沈澈也是个成年人了,不会亏待自己的,他走可能是因为不喜欢这里。”

不喜欢这里?

段惜言心里的烦躁快要压不住了:“奇瑞,你先回去休息吧,我这边处理完就去陪你。”

方奇瑞临走前,看到她气得不轻的样子,心里稍微安心了些。

只要让她相信沈澈是因为不喜欢这里才离开的,她那么骄傲的人,是不会费力去查的。

他一坐上车,立刻打了个电话。

“怎么样,事情办妥了吗?”

电话那头的人支支吾吾:“少爷,我们把他丢海里了,但听到警笛声,怕给您惹麻烦就赶紧跑了,等再回去看的时候,也不知道那人死没死。”

方奇瑞重重地吸了口气,怒道:“废物!”

“去给我查,那贱人到底死没死,没死的话逃去了哪里!”

如果没死,把他的消息添油加醋地放出去转移注意力,也不至于事情败露。

段惜言查看了助理发的邮件。

邮件显示,沈澈最近买了去新疆的机票,但并没有登机。

还查到他最近十天,名下银行账户每天都有两百万的资金汇款,收款人还是他的兄弟甄诚。

段惜言胸口剧烈起伏,差点把电脑砸了。

他在她眼皮子底下汇款,她竟然毫无察觉?

她这么信任他,从未觉得他会离开,他竟然真的一声不吭就跑了!

段惜言突然想到方奇瑞的那句话。

他走可能是因为不喜欢这里。

是她对他不好吗?为什么不喜欢这里!

助理在旁边站着尽量降低存在感,但还是忍不住问:“老板,沈先生没有登记,要不要我去查他到底去了哪里?”

“不用查了!她想滚就滚!”段惜言拿起桌上的书狠狠扔过去,“你也滚!”

办公室里只剩下她一人,她烦躁地扯了扯头皮,心里好像漏了一个窟窿,却怎么也找不到能填补的东西。

她把那个邮件删除,强迫自己把精力转移到公司事务上,但看着文件里密密麻麻的字,烦闷感越来越重。

她气愤地站起身,把桌上一角的书全都扫落在地。

当年她花三十万从酒吧买下他,又好吃好喝地供着他。

他凭什么走?

她想起留下沈澈的初衷,不过是做方奇瑞的替身而已。

如今方奇瑞回来了,自己还求了婚,婚事已定,也就不再需要他了。

可是他走了,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烦躁和心慌呢?

段惜言怔了半晌,给助理发了消息:“去查沈澈没有去机场,是去了哪里。”

方奇瑞翻查了沈澈被救走的海港监控,结果发现是他的兄弟甄诚伸出了援手。

幸运的是,他们没有在海市逗留,而是直接向西疾驰而去。

但留下这两个人,始终是个潜在的威胁。

方奇瑞盯着手机里的调查报告,最终决定再派三个人去彻底解决问题。

他紧握着手机,语气中失去了往日的温和:“这次别再搞砸了,最重要的是别让人发现!”

虽然他已是段惜言的未婚夫,但如果让她知道这件事,他不敢想象会有什么后果。

毕竟,在段惜言眼中,他一直是温和而单纯的,而且沈澈也陪伴了她五年,怎么可能没有感情。

他暗中透露了沈澈和甄诚的行踪,担心如果段惜言自己调查,会挖出一些见不得光的秘密。

段惜言的助手发现沈澈先是去了墓地,然后又去了银行,正要查他离开银行后的去向,就在网上看到了一张照片,沈澈和一个男子谈笑风生地开车上了高速。

他顺藤摸瓜,查到她已经进入了川市境内。

“老板,我查到了,沈先生和他的朋友甄诚现在在川市,但目前没有停留,开的是甄诚的车。”

他把查到的所有信息一股脑地展示给段惜言。

“老板,要我派人去找吗?”

段惜言沉默了一会儿,说:“算了,我自己去。你看着公司,再帮我稳住奇瑞,如果有沈澈的新动向,也一起发给我。”

她交代完,立刻下楼。

坐进车里,她还是给方奇瑞发了条信息:“我要出差一段时间,回来再陪你。”

然后,她打开导航,直奔川市而去。

沈澈和甄诚在川市匆匆吃过晚饭,没有停留就继续开车。

“再往西走一点,夜景会很美,星星特别清晰。”

甄诚握着方向盘,眼中满是期待。

沈澈身体僵硬了一下,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和段惜言在山顶露营时看到的星空,他赶紧闭上眼睛,切断了不该回忆的记忆。

离开海市后,他在一个小城市休息了一晚,现在身体已经恢复,心情也随着距离海市的增加而越来越好。

只要离开那个地方、那个人和那些肮脏的事情,就不会再有更糟的情况和更坏的心情。

他笑了笑:“好,等离开川市,我来开车。”

“那你先睡会儿,等离开川市我叫你。”

离开川市后,甄诚下了高速,准备走国道。

他困得眼皮都睁不开,赶紧停在路边和沈澈换了位置。

沈澈其实睡得并不沉,但他还是很精神,甚至有些兴奋。

开了四个多小时,周围是一大片高原,这里的星空仿佛触手可及。

他边开车边抬头看了看,但再低头时瞥到了油表,脸上的肌肉顿时僵硬了。

车快没油了。

他把车停在路边,看看离下一个加油站有多远,但剩下的油量不足以支撑到加油站。

甄诚感觉到车停了,揉了揉眼睛坐起来。

“怎么了阿澈,能看到星空了吗?”

沈澈沉默了一会儿,才尴尬地说:“星空这次不看也得看了,我们的油量已经到不了下一个加油站了。”

甄诚立刻瞪大了眼睛,不过他是个乐观的人,只失落了几秒钟就振作起来。

“那今晚就好好欣赏星空吧,这里还不算太荒凉,应该会有车辆经过,到时候求他们借一点,能到下一个加油站就行。”

说着,他从后座拿出两件加厚的羽绒服给沈澈,自己穿上一件就率先下了车,爬上了车顶。

两人在这里停留了两个多小时,终于看到一辆车从远处驶来。

甄诚老远就笑着向那车挥手。

车在旁边停下,沈澈走近看到驾驶室里那张脸时,突然愣住了。

里面的人,是段惜言的闺蜜明静。

他虽然在段惜言身边五年,但和明静并不熟。

她这时候出现在这里,是站在方奇瑞那一边的,还是段惜言派来抓她的?

沈澈站在那儿,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明静则露出了一脸的惊讶,抢先开了口。

“你怎么会在这里?”

沈澈的脑海中一片空白,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明静的惊讶看起来不像是装出来的,但走了这么远的路,还是遇到了不想有瓜葛的人,这让沈澈感到有些郁闷。

甄诚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劲,也没有轻易开口。

过了好一会儿,沈澈才说:“我在这里很正常。”

“方奇瑞和段惜言的婚事都定下来了,是她让我离开的,只要我不在海市,我去哪里都很正常。”

明静看着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哦,那确实挺正常的。”

甄诚观察着情况,看出她并没有恶意,于是说:“我们的车没油了,能借我们点油吗?只要能到下一个加油站就行。”

来源:城市套路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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