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人这一辈子,总有些事情过不去。就像心里扎了根刺,不疼的时候想不起来,一碰就钻心。有人说时间能冲淡一切,可有些记忆就像陈年老酒,越放越烈。
人这一辈子,总有些事情过不去。就像心里扎了根刺,不疼的时候想不起来,一碰就钻心。有人说时间能冲淡一切,可有些记忆就像陈年老酒,越放越烈。
当年的那些人那些事,你以为早就忘了,可真要再见面,心里那股子劲儿还是会翻腾起来。
这就跟咱们过日子一样,有些账早晚得算,有些话早晚得说清楚。
01
淮阴城的老百姓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大的阵仗。
三千铁骑从官道上浩浩荡荡地开过来,马蹄声震得地面都在颤。打头的旗子上绣着斗大的“韩” 字,在初春的阳光下格外扎眼。道路两旁挤满了人,男女老少都踮着脚尖往前看,想瞧瞧这位从淮阴走出去的大将军。
韩信骑在队伍最前面,身上的甲胄在阳光下闪着寒光。他的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睛直直地看着前方。副将卫横跟在他身边,时不时地瞄他一眼,心里直犯嘀咕。将军打完仗回乡探亲,本该是件高兴事,可从进城开始,将军的脸就板着,跟谁欠了他八百贯钱似的。
“将军,前面就是东市了。” 卫横小声提醒。
韩信点点头,勒住缰绳。他的目光扫过熟悉的街道,每一块青石板都勾起一段记忆。小时候他就在这条街上晃荡,饿着肚子看别人吃东西,身上的衣服补丁摞补丁。那时候谁能想到,这个连饭都吃不上的穷小子,有朝一日会成为威震天下的大将军。
队伍在一处破旧的宅院前停下。这是韩信的老家,房子早就塌了一半,院墙也倒了,野草长得比人还高。韩信翻身下马,在废墟前站了好一会儿。
“将军,要不要派人把这宅子修缮一下?” 卫横问。
“不必了。” 韩信摆摆手,“有些东西,就让它这么着吧。”
他转身往南走,那里有座新立的坟墓。墓碑上刻着“漂母之墓” 四个字。韩信在墓前跪下,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
“老人家,韩信来看您了。” 他的声音有些哽咽,“当年要不是您给我饭吃,我早就饿死了。您的大恩大德,韩信这辈子都忘不了。”
说完,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里面是沉甸甸的金子。他把金子放在墓前,又磕了三个头才站起来。
围观的百姓都在窃窃私语。有人说韩信重情重义,有人说他现在阔了,不忘本。可韩信什么都没说,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墓碑发呆。
离开漂母墓,韩信又去了南昌亭长家。亭长家的日子过得不怎么样,房子破破烂烂的,院子里堆着些破烂货。听说韩信来了,亭长慌慌张张地跑出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大将军,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当年怠慢了您,请您恕罪!”
韩信看着他,想起当年在他家蹭饭的日子。开始还好,后来亭长媳妇嫌他吃得多,故意不做他的饭,他只能饿着肚子离开。
“起来吧。” 韩信淡淡地说,“过去的事就不提了。”
他让卫横拿出一百钱,扔在地上。亭长赶紧爬过去捡,千恩万谢的。韩信转身就走,再也没回头看一眼。
一百钱,不多不少,刚好够买几顿饭。这就是韩信的意思——当年你给我几顿饭,现在我还你几顿饭的钱,咱们两清了。
02
晚上,韩信住在城里最好的客栈。卫横安排好一切,陪他在房里喝酒。
“将军,明天咱们就回营吧?” 卫横试探着问。
韩信摇摇头:“还有件事没办。”
“什么事?”
韩信没说话,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卫横认识他这么多年,知道他心里有事,也不敢多问,只能陪着喝酒。
第二天一早,韩信换了身便装,带着卫横去了东市。他们在一家酒肆坐下,要了壶酒几个小菜。酒肆里人不少,都在聊天。韩信竖着耳朵听,想打听些消息。
“你们听说了吗?大将军回来了!” 一个胖子压低声音说。
“这谁不知道啊,昨天全城的人都去看了。” 旁边的瘦子接话。
“我听说大将军这次回来,是要找当年那个让他钻胯的屠晏算账。” 胖子神秘兮兮地说。
韩信的手微微一颤,酒杯里的酒洒了几滴。
“屠晏?他现在在哪儿?” 瘦子问。
“就在城外开了个铁匠铺,生意还不错。” 胖子说,“要我说,他这下可惨了。当年让大将军受那么大的屈辱,大将军能饶了他?”
“可不是嘛,钻人家胯下,这辈子最大的耻辱了。”
几个人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韩信默默地听着,脸上看不出喜怒。卫横偷偷瞄他,见他眉头越皱越紧,知道他在想心事。
回到客栈,韩信把自己关在房里,谁也不见。
那是十几年前的事了。那天韩信像往常一样在街上转悠,腰里别着把剑。突然有人拦住他,正是屠晏。屠晏比他高一头,膀大腰圆的,在街上是出了名的横。
“小子,你整天带着剑晃悠什么?” 屠晏大声说,引来一群人围观。
韩信不想惹事,转身要走。屠晏一把抓住他:“别走啊,让大伙儿看看你这把破剑。”
“与你无关。” 韩信冷冷地说。
“哟,还挺横。” 屠晏哈哈大笑,“我看你就是个怂包,带剑装样子的。有本事你拔剑砍我啊!”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都在起哄。韩信握着剑柄的手在发抖,可他知道,一旦拔剑,事情就没法收场了。
“不敢了吧?” 屠晏更加嚣张,“我就知道你是个软蛋。这样吧,你要是从我胯下钻过去,我就放你走。要不然,你就拔剑跟我打!”
韩信看着屠晏叉开的双腿,又看看周围看热闹的人群。他的脸涨得通红,拳头攥得死紧。最后,他弯下腰,从屠晏的胯下钻了过去。
哄笑声震天响,所有人都在嘲笑他。韩信头也不回地走了,背影有些佝偻。
这件事成了韩信心里永远的痛。即使现在他已经是统领千军万马的大将军,可每次想起那一幕,心里还是像刀割一样难受。
夜深了,韩信还是睡不着。他披上衣服,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月亮。
“将军。” 卫横推门进来,“您还没睡?”
“睡不着。” 韩信说。
“将军是在想那个屠晏的事?”
韩信点点头:“有些账,总得算清楚。”
“将军要怎么做?杀了他?”
“杀了他?” 韩信苦笑,“杀了他又能怎样?能抹去当年的屈辱吗?”
卫横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陪着他站着。
“你去打听打听,那个屠晏现在的情况。” 韩信吩咐。
“是。”
03
三天后,卫横打听清楚了。屠晏确实在城外开了个铁匠铺,就在官道旁边。他现在已经不是当年的街头混混了,老老实实地打铁为生,偶尔也打些农具卖给附近的农户。
“将军,要不要我带人去把他抓来?” 卫横问。
“不用。” 韩信摆手,“我要亲自去见他。”
“将军要带多少人?”
“就你跟我,再带两个亲兵。”
“就四个人?万一……”
“他伤不了我。” 韩信淡淡地说。
第二天清晨,韩信换了身粗布衣服,看起来就像个普通的行商。他们骑着马,不紧不慢地往城外走。
铁匠铺不大,就三间瓦房,门口堆着些生铁和煤炭。叮叮当当的打铁声从里面传出来,很有节奏。韩信在门口下了马,让亲兵在外面等着,自己跟卫横走了进去。
屠晏正光着膀子打铁,汗水顺着脊背往下流。他手里的铁锤起起落落,每一下都很用力。火炉里的火烧得正旺,映得他的脸通红。
“师傅,打把刀多少钱?” 韩信开口问。
屠晏头也没抬:“看什么样的,普通的三百钱,好的五百钱。”
“要是打把宝剑呢?”
“宝剑?” 屠晏抬起头,愣了一下。他看到韩信,手里的锤子差点掉地上。
两个人就这么对视着,谁也没说话。过了好一会儿,屠晏才放下锤子,用毛巾擦了擦手。
“大将军光临寒舍,有失远迎。” 他的声音很平静,好像早就料到韩信会来。
韩信冷笑一声:“屠兄好记性,还记得在下。”
“怎么会忘呢。” 屠晏说,“请到后堂说话。”
后堂很简陋,就几张桌椅,墙上挂着一把断剑。屠晏倒了茶,请韩信坐下。
“将军今天来,是为了当年的事吧?” 屠晏开门见山。
“当年之辱,屠兄可还记得?” 韩信的声音很冷。
屠晏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记得,怎么能忘。”
“那你可知道,这些年我是怎么过来的?” 韩信的拳头攥得很紧,“每天晚上,我都会想起那一幕。所有人的嘲笑声,像针一样扎在我心里。”
屠晏看着他,眼神里有一丝复杂的情绪:“将军,如果我说,那一日是我这一生做过最正确的事,你信吗?”
韩信愣住了。他想过屠晏会求饶,会狡辩,会反抗,可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
“你说什么?”
屠晏站起来,走到墙边,看着那把断剑:“将军,你可知道,那天围观的人群里都有谁?”
04
韩信皱起眉头,努力回想当年的情景。人很多,乱哄哄的,他哪里记得清楚。
“将军可能不知道,那天人群里有个人叫赵括。” 屠晏慢慢地说,“他是郡守府的密探。”
“密探?” 韩信吃了一惊。
“那段时间,有个刺客刺杀了朝廷命官,官府正在到处搜捕。赵括奉命在街上巡查,专门盯着那些带刀剑的人。” 屠晏转过身,“将军,你知道你当时有多危险吗?”
韩信想起来了,那天确实有几个人鬼鬼祟祟的,一直在人群外围转悠。他当时只顾着生气,没太在意。
“你是说……”
“我看出你身上带着利器,也看出了赵括他们的身份。” 屠晏说,“如果你当时拔剑,他们立刻就会把你当成刺客抓起来。就算你不是,可你一个穷小子,谁会相信你?”
韩信呆呆地看着他,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所以我故意激你,让你钻我的胯。” 屠晏苦笑,“这样一来,所有人都觉得你是个胆小鬼,赵括自然不会怀疑你。”
“你是在保护我?” 韩信不敢相信。
屠晏摇摇头:“不全是保护,也是考验。”
他取下墙上的断剑,递给韩信:“这是我父亲的遗物。他生前是个剑客,走南闯北的。临死前他告诉我,真正的强者,不是会出剑,而是知道什么时候该出剑,什么时候该收剑。”
韩信接过断剑,剑身已经锈迹斑斑,可还能看出当年的精工。
“我在街上见过你很多次。” 屠晏继续说,“别人带剑是为了显摆,为了吓唬人。可你不一样,你的眼神告诉我,你带剑是为了保护什么东西。”
韩信沉默了。他想起自己当年为什么要带剑——不是为了打架,而是觉得男子汉大丈夫,应该有保护别人的能力。
“可你太年轻,太冲动。” 屠晏说,“锋芒毕露的剑,很容易折断。所以我想给你一个教训,让你明白什么叫忍耐。”
“所以你就让我受那么大的屈辱?” 韩信的声音有些颤抖。
“屈辱是一时的,可学会忍耐是一辈子的。” 屠晏说,“将军,如果没有那次的事,你能走到今天吗?”
韩信说不出话来。确实,那次之后,他学会了隐忍,学会了等待时机。在项羽手下不得志的时候,他忍了。在刘邦面前受委屈的时候,他也忍了。正是因为能忍,他才能等到机会,一飞冲天。
“还有一件事。” 屠晏说,“漂母其实是我的远亲。”
“什么?” 韩信大吃一惊。
“我知道你经常挨饿,可直接给你钱,你肯定不会要。” 屠晏说,“所以我请漂母照顾你,让她每天给你饭吃。”
韩信的脑子乱成了一团。他一直以为自己的人生是靠自己打拼出来的,可现在看来,背后竟然有这么多他不知道的事。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问。
“因为我觉得你不是池中物。” 屠晏说,“总有一天,你会飞黄腾达的。”
05
两个人都沉默了。韩信握着那把断剑,心里五味杂陈。他恨了这么多年的人,竟然是他的恩人?这让他一时接受不了。
正说着话,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一个黑衣人推门进来,看到韩信,愣了一下。
“屠晏,时间到了。” 黑衣人说。
韩信看清那人的脸,倒吸一口凉气。这人他认识,正是当年的密探赵括!可赵括现在的打扮,完全不像官府的人,反倒像江湖中人。
“赵括?” 韩信站起来,手按在剑柄上。
赵括打量着他,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韩将军,别来无恙。”
“你们……” 韩信看看屠晏,又看看赵括,“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赵括坐下来,给自己倒了杯茶:“将军不必紧张,我们不是敌人。”
“那你们是谁?”
“我们是一个组织。” 赵括说,“一个专门寻找和培养人才的组织。”
韩信愣住了:“什么意思?”
“将军以为,你能有今天的成就,全是靠运气吗?” 赵括笑了,“我们从你很小的时候就在观察你了。”
“观察我?”
“不只是你,还有很多人。” 赵括说,“我们在各地寻找有潜力的年轻人,给他们机会,看他们能走多远。”
韩信感到一阵寒意从背后升起:“你们一直在暗中操控我?”
“不是操控,是引导。” 屠晏说,“如果你没有那个能力,给你再多机会也没用。就像那次胯下之辱,如果你受不了打击,从此一蹶不振,那你就不是我们要找的人。”
“可你挺过来了。” 赵括说,“不但挺过来了,还越来越强。这证明我们没看错人。”
韩信的脑子嗡嗡作响。他想起这些年的经历,确实有很多巧合。比如他投奔项羽的时候,刚好有人推荐。他转投刘邦的时候,又刚好遇到萧何。这些真的都是巧合吗?
“萧何也是你们的人?” 他问。
赵括摇摇头:“萧何不是,但我们知道他在寻找人才,所以安排你们相遇。”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韩信的声音有些发抖。
“天下需要英才。” 赵括说,“乱世出英雄,可英雄也需要机会。我们做的,就是给英雄机会。”
06
韩信坐了下来,他需要时间消化这些信息。
“你们为天下做事?” 他问。
“我们不属于任何势力。” 赵括说,“不管是项羽还是刘邦,谁能一统天下,谁就是天命所归。我们要做的,是确保有能力的人不被埋没。”
“那你们图什么?”
“图天下太平。” 屠晏说,“乱世太久了,百姓苦啊。需要有人站出来,结束这一切。”
韩信看着他们,想从他们脸上看出真假。可两个人都很坦然,不像在说谎。
“现在,我们想邀请将军加入我们。” 赵括说,“以将军的才能,可以帮助更多的人。”
“加入你们?” 韩信冷笑,“当你们的棋子吗?”
“不是棋子,是同伴。” 屠晏说,“将军,你该感谢我。不是因为我保护了你,而是因为那次屈辱让你明白,真正的强大,是能够承受一切,还能坚持本心。”
韩信沉默了。他不得不承认,屠晏说得有道理。如果没有那次的屈辱,他可能早就因为冲动惹出大祸了。可这不代表他能接受被人操控的事实。
“我需要考虑。” 他说。
“当然。” 赵括站起来,“将军慢慢考虑。不过我要提醒将军,这个机会不是谁都有的。”
他说完就走了,来去如风。
屋里只剩下韩信和屠晏。两个人都没说话,气氛有些尴尬。
“将军恨我吗?” 屠晏突然问。
韩信想了想:“说不恨是假的。可现在……我也不知道该恨还是该谢。”
“恨和谢都不重要。” 屠晏说,“重要的是将军明白了什么。”
“明白了什么?”
“明白了这个世界没有那么简单。” 屠晏说,“有时候,敌人可能是在帮你,朋友可能是在害你。真相往往不是表面看到的那样。”
韩信点点头,这个道理他这些年已经深有体会了。
“将军要走了吗?” 屠晏问。
“嗯,该回去了。”
“等等。” 屠晏转身进了内室,拿出一块铁令,“将军,这个给你。”
“这是什么?”
“我们组织的信物。” 屠晏说,“如果将军改变主意,可以凭这个找到我们。”
韩信接过铁令,沉甸甸的,上面刻着一些看不懂的符号。
“不过我觉得,将军不会回来的。” 屠晏笑了,“将军是那种要走自己路的人。”
07
韩信拿着铁令,在手里掂了掂。
“你就这么确定我不会加入你们?”
“将军这些年征战,靠的是自己的本事。” 屠晏说,“虽然我们给了些帮助,可打仗的是将军,想计策的是将军,带兵的也是将军。将军不需要任何人。”
这话说到韩信心里去了。他确实不喜欢被人控制,哪怕是好意的控制。
“我有个问题。” 韩信说,“如果当年我真的拔剑了,你们会怎么做?”
“会想办法救你。” 屠晏说,“但那样的话,你就不是我们要找的人了。”
“为什么?”
“因为连这点屈辱都忍不了的人,成不了大事。”
韩信苦笑:“所以不管怎样,我都在你们的算计中?”
“不是算计,是考验。” 屠晏纠正,“人生本来就是一场接一场的考验。”
两个人又聊了一会儿,韩信起身告辞。走到门口,他回头问:“如果我不来找你,你会来找我吗?”
“不会。” 屠晏说,“有些事,过去了就过去了。”
韩信点点头,大步走了出去。
卫横和两个亲兵等在外面,见他出来,赶紧迎上去。
“将军,怎么样?” 卫横小声问。
“没事了。” 韩信说,“回去吧。”
“就这样?不抓他?不杀他?”
“不了。” 韩信上了马,“有些账,不是用刀剑能算清的。”
他们骑马离开,屠晏站在门口看着他们的背影。直到看不见了,他才转身回屋,继续打铁。叮叮当当的声音又响起来,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回到淮阴城,韩信召集部下,准备启程回营。临走前,他又去了一趟漂母墓。
“老人家,我现在才知道,您是屠晏的亲戚。” 他跪在墓前,“不管怎样,您的恩情是真的。韩信永远不会忘记。”
他磕了三个头,站起来。阳光正好,照在他的脸上。他眯起眼睛,看着远方的群山。
“将军,该走了。” 卫横提醒。
“走吧。”
大军开拔,浩浩荡荡地离开淮阴。百姓们又一次夹道相送,有人喊着韩信的名字,有人挥着手。韩信骑在马上,不时挥手回应。
他的怀里揣着那块铁令,能感觉到它的分量。他知道自己永远不会用它,可还是要带着。这是一个提醒,提醒他这个世界的复杂,提醒他曾经的屈辱和成长。
08
大军走了三天,到达营地。韩信把自己关在帐中,谁也不见。
他把铁令拿出来,放在桌上,盯着看了很久。上面的符号像是某种古老的文字,可他一个也不认识。他想起赵括说的话,说他们在全国各地寻找人才。那么,除了他,还有谁被他们选中了?这些人现在在哪里?在做什么?
他摇摇头,把这些想法赶出脑子。不管别人怎样,他要走的路已经很清楚了。他要帮刘邦打下江山,要让天下太平,要让百姓过上好日子。这是他自己的选择,不是别人安排的。
“将军。” 卫横在帐外喊,“有军情。”
“进来。”
卫横走进来,递上一份军报:“项羽又有动作了。”
韩信接过来看了看,脸色凝重起来:“召集众将,商议对策。”
“是。”
很快,将领们都到齐了。韩信spread开地图,开始部署。他的声音沉稳有力,每一个决定都深思熟虑。将领们听得很认真,不时点头。
议事完毕,众将散去。韩信一个人留在帐中,继续研究地图。
他想起屠晏的话——真正的强者,是知道什么时候该出剑,什么时候该收剑。现在,他知道该出剑了。
接下来的日子,韩信带兵打了几场硬仗,每一场都赢得漂亮。他的名声越来越大,刘邦对他也越来越倚重。可他心里清楚,这条路还很长,很难走。
有时候夜深人静,他会拿出铁令看看。不是想加入那个组织,而是提醒自己,世界很大,他知道的还太少。
多年后,韩信已经封王,权倾朝野。可他知道,功高震主是大忌。果然,刘邦开始猜忌他了。
那天夜里,他躺在床上,知道自己的日子不多了。他让侍卫都退下,一个人静静地躺着。
他从枕头下面拿出那块铁令,已经被摸得很光滑了。他看着它,露出一个苦笑。
如果当年加入了那个组织,现在会是什么样?也许不会有今天的功业,但也不会有今天的危险。可他不后悔。他选择了自己的路,就要承担后果。
“将军?” 侍卫在门外问,“您有什么吩咐吗?”
韩信把铁令握在手里:“没事,你们守好门就行。”
他闭上眼睛,脸上带着一丝笑意。
侍卫们不明白将军为什么笑。他们更不明白,将军手里为什么握着一块铁令。
“有些真相,不如不知。” 这是韩信最后说的话。
天亮的时候,韩信走了。他的手里还握着那块铁令,怎么掰都掰不开。最后,铁令就跟他一起下葬了。
没有人知道铁令的秘密,也没有人知道韩信最后在想什么。
屠晏得到消息的时候,正在打铁。他停下手里的活,看着远方,很久没有说话。
“又一个走了。” 他自言自语,“不过,他走得很精彩。”
他继续打铁,叮叮当当的声音在小小的铁匠铺里回荡。
赵括也得到了消息。他在某个地方,看着一份名单。韩信的名字被划掉了,可名单上还有很多名字。
“下一个是谁呢?” 他说着,手指在名单上移动。
故事就这样结束了。韩信走了,可他的传奇还在流传。屠晏继续打铁,等待下一个韩信出现。赵括继续寻找,寻找那些被埋没的英才。
世界就是这样,看似简单,其实复杂。看似复杂,其实也简单。
就看你怎么选择了。
来源:清风唏嘘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