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尖锐的瓷片刺痛着指尖,每一次喘息都好似拽动着老旧的发条,在脏腑之间发出痛苦不堪的吱呀声。
文|元舞
元舞小书房,总有一本是你喜欢的故事
我病入膏肓。
未婚夫联合白月光骗取慈善款。
“物尽其用罢了。”
他讥笑着碾碎我的药瓶。
手上拿着我修复的文物孤品。
可他不知道那是赝品。
我咳血激活鉴宝系统,站在古董界顶端。
那两人因赝品身败名裂。##
1
尖锐的瓷片刺痛着指尖,每一次喘息都好似拽动着老旧的发条,在脏腑之间发出痛苦不堪的吱呀声。
那股熟悉的血腥味儿涌到嗓子眼儿,又被我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镜中,映出周暮晨那笔直的背影。
他正对着手机,脸上挂着温柔又缠绵的笑,声音压得低低的:
“一切都没问题。只有那尊‘青鸾引’,才值得我如此煞费苦心。”
“青鸾引”
这三个字宛如带着剧毒的匕首,直直地刺进我的耳中。
他手中摆弄着的,是我拖着这病弱之躯,耗尽心血、精心修复出来的文物仿品!
指尖狠狠掐进掌心,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让我瞬间清醒了几分。
胸腔里那股翻腾的腥甜再也按捺不住,我猛地俯身。
剧烈的咳嗽如汹涌的潮水般冲击着我的喉咙,温热的液体喷洒在冰冷的洗手池上,那刺眼的红色格外醒目。
“晚晚?”
周暮晨似乎有所察觉,侧过头,镜片后的目光匆匆扫过我狼狈的模样。
那目光中没有一丝温情,只有被打扰后的厌烦。
他甚至都没走近,只是对着依旧亮着的手机屏幕,
“别担心,她啊,反正也没多少日子了。最后这点儿本事,榨干了也算是物有所值。”
语气平淡得如同在谈论一件微不足道的东西。
过了一会儿,他轻笑一声,目光缓缓下移,落在了地板上那个刚刚被我咳得脱手滚落的白色药瓶。
他仿佛没看见一般,又或者看见了也根本不放在心上。锃亮的皮鞋随意地抬起,又重重落下。
“咔嚓——”
清脆的碎裂声,在这寂静得可怕的房间里骤然响起。
白色的药片混着玻璃碎片,四处飞溅。
我死死地揪住胸口的衣服,咳得惊天动地。
更多的鲜血从指缝间汩汩流出,染红了我眼前他那张虚伪至极的脸。
他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抖去鞋子上的玻璃渣,然后转身离开了房间。
他不知道。
他永远都不会明白。
那尊真正的、足以在收藏界掀起惊涛骇浪的“青鸾引”孤品,
早在修复仿品的时候,就被我偷梁换柱,秘密替换。
他视为珍宝的,不过是我精心打造的一堆价值不菲的废品。
2
那年父母决意北上,刚上高中的我被迫转学,
从熟悉的江南水乡一头扎进了北城干燥冰冷的空气里。
新学校恢弘却陌生,同学的目光带着审视和疏离。
那片灰蒙蒙的铅笔画里,周慕辰是唯一一抹亮色。
开学典礼上,他作为学生代表发言,声音清朗,眉眼疏离又干净。
只一眼,年少的心便不受控制地沦陷了。
我自小体弱,被风吹一会儿,都能高烧两天。
却因情之所钟,始终追随不渝。
他喜欢打篮球,我就抱着他的外套和水,在炎热的夏日一站就是一下午,热得头脑晕眩。
他胃不好,我每天早早起床,把温热的牛奶和亲手做的、软糯的点心悄悄塞进他的课桌抽屉。
他代表学校参加奥数竞赛,我熬夜翻遍图书馆,整理厚厚的错题集和知识点,匿名放在他教室门口。
整整三年。
我的目光追随着他,卑微又固执。
班上同学窃窃的嘲笑声像细密的针:
“看,周暮辰的尾巴又来了。”
“真够不要脸的,人家都不理她。”
“舔狗做到这份上,也是绝了。”
刺耳的话语钻进耳朵,烧得脸颊滚烫。
而他呢?他总是能精准地无视我的存在,偶尔在走廊狭路相逢。
那些嘲笑声过大时,他也只是脚步微顿,轻轻侧过头,嘴角勾起一丝极淡、极轻的弧度。
像是不经意的哂笑,又像是无奈的纵容,却从未开口为我辩驳过哪怕一个字。
那似有似无的笑意,比最锋利的刀更伤人。
我以为他的心是北城终年不化的冻土,我这微弱的火苗永远也捂不热。
直到十七岁那年,周暮辰为了护住被几个纨绔子弟推搡、差点撞上玻璃展柜的我,用手臂生生挡了一下,划了道又长又深的口子。
鲜血染红了他雪白的衬衫袖口,他却只顾着问我:
“晚晚,你没事吧?”
阳光透过博物馆高高的穹顶洒下来,落在他焦急的脸上,温暖得能融化寒冬。
我喜欢了他三年,小心翼翼,视若珍宝。
我以为那道疤,是我们之间羁绊的见证。
那次事件后,他对我确实不再像从前那般视若无睹。
他会淡淡地提醒我“天冷加衣”,会在交作业时顺手把我那份一起递给课代表,
虽然依旧没什么表情。
甚至在我因为低血糖晕倒时,默默递过来一块巧克力。
这些微不足道的、在旁人看来或许只是基本礼貌的举动,
却足以让我那颗卑微的心重新燃起熊熊烈火,
飞蛾扑火般再次投入这场注定灰飞烟灭的追逐。
他长得帅,学习好,稳坐年级第一。
我努力追赶。
六月盛夏,我以北城市理科第二名的成绩和周暮晨考上同一所大学。
我们在一起了。
大学毕业后,我们订婚了。
我以为苦尽甘来,殊不知那只是他迫于父母压力的妥协。
后来才知道,他心中一直有个抹不去的影子,苏晴。
门当户对,青梅竹马,只是苏家后来举家迁居海外。
迫于父母催婚的压力,加上我黎家祖传的修复技艺在业内举足轻重,周家有意和黎家合作,他才点头应下与我的婚约。
订婚宴那天,他笑容得体,眼神却飘忽,像在透过我看另一个人。
3
幻想很快被现实碾得粉碎。
街道两旁,梧桐叶纷纷扬扬,
握着病历单,双眼无神的走在大街上。
半个小时前,医生断言,我这先天病弱的身子,活不过三十岁。
碰巧,在这天,我亲眼看见他开车接走了刚回国的苏晴。
在苏晴家楼下昏暗的路灯阴影里,他把她紧紧拥在怀里,吻得忘情而投入。
我没有像泼妇一样冲上去质问,只是静静地站在远处的梧桐树下,
任由初秋的冷风吹透单薄的衣衫,直到四肢冰凉麻木。
我转身回家,打开修复室冰冷的无影灯,
拿起最精细的刻刀,开始处理一块需要剔除杂质的宋代古玉。
刻刀在玉面上划过,发出极其细微的沙沙声,稳定得没有一丝颤抖。
从师傅那里学来的手艺,是我在这世上唯一能抓住的光。
修复那些承载着千年时光的宝物,让它们重焕光彩,被更多人看见,是我对抗死亡阴影的唯一方式。
我争分夺秒,近乎自虐般地工作,想在油尽灯枯前,留下更多属于“黎晚”的痕迹。
奇怪的是,在我撞破他和苏晴之后,周慕辰反而像换了个人。
他不再夜不归宿,推掉了许多应酬,开始无微不至地照顾我。
他会按时送来温补的汤药,叮嘱我早些休息,甚至笨拙地想帮我整理修复工具。
消毒水的气味顽固地钻进鼻腔,混杂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古旧纸张和矿物颜料的微尘气息。
周暮晨坐在我对面的矮凳上,手里端着一只小巧的青瓷碗,碗里是温热的药膳汤。
他舀起一勺,轻轻吹了吹,递到我唇边,动作熟稔得仿佛演练过千百遍。
“晚晚,听话,再喝一口。”
声音低沉悦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温柔,
“苏晴这次参赛的作品遇到了瓶颈,修复院的老家伙们都不敢下手,怕毁了那幅《雪涧寒梅图》。”
“我知道你身体不好,可放眼整个圈子,能在生绢上做到“无痕修复”的,只有你了。”
那段时间的关心,我以为他终于看到了我的存在,看到了我这副残躯里燃烧的微光。
呵,多么可笑的自作多情。
“晚晚”他眼底深处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躁,
“我知道你心里有气,怪我以前不懂事。可苏晴这次真的很需要这个机会,这对她在修复界立足至关重要。算我求你,帮帮她,好吗?”
汤匙还固执地停在唇边,我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
“周暮晨”我的声音很轻,带着病中特有的沙哑,却异常清晰,
“修复不是儿戏。《雪涧寒梅图》用的是早已失传的“冰纹生绢”,稍有不慎,整幅画就会化为齑粉。”
“我现在的状态,连三成的把握都没有。”
“你想让我去赌,赌上这幅国宝,赌上我最后这点名声,去成全你的苏晴?”
“黎晚,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自私了?”他压低了声音,带着一种被揭穿伪装的冷意,
“你的命是我周家用最好的药吊着的!让你帮个小忙,这么自私,推三阻四的,真当自己是什么专家泰斗了?”
自私?吊着命?
“我的命,是师傅教的技艺和这副破败身子自己挣的。”我迎着他冰冷的目光,没有丝毫退让。
目光扫过他手腕上那道淡白的旧疤,扯出一个极淡的笑,
“告诉苏晴,想拿奖,凭真本事。别总想着走捷径,踩着别人的尸骨往上爬。小心摔死。就像当年那玻璃柜,碎了,可是会扎死人的。”
“好,很好。”周暮晨霍然起身,手中的青瓷碗重重磕在旁边的工具台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他咬着牙,从齿缝里挤出几个字,“黎晚,总有你后悔的时候。”
4
他碾碎我救命的药瓶,宣告要将我“物尽其用”的时候,口袋里的加密通讯器震动了一下。
屏幕亮起,只有一个位置分享和一个名字。
位置指向今晚城中最顶级的“穹顶”拍卖行。
名字是沈砚,后面附着一张高清抓拍。
灯光璀璨的VIP包厢内,男人穿着挺括深灰色西装,姿态慵懒地靠坐在丝绒沙发里。
金丝眼镜架在高挺的鼻梁上,镜片后眸光深邃难辨。
修长白皙的手指以一种极其熟稔、的姿势,轻轻抚摸着展台上一个被特殊防弹玻璃笼罩的物件。
那物件的轮廓,我至死都不会认错。
正是那件,真正的“青鸾引”。
照片下的信息简短:“目标:青鸾引。持有者:沈砚。评估:兴趣浓厚。”
我猛地呛出一大口血,意识即将被黑暗吞噬。
脖子上的项链——一块边缘锐利、色泽晦暗的古玉残片,突然爆发出滚烫的温度!
我忙扯下项链,那热度灼痛掌心,瞬间沿着手臂经络逆流而上,直冲脑海!
“嗡——”
“检测到宿主生命体征濒危,精神波动值突破临界点,符合“涅槃”协议强制启动条件”
“宿主林晚,剩余生命值72小时。”
“核心物品青鸾引,坐标:穹顶拍卖行·天字一号厅·S级加密展柜。”
冰冷的系统提示音如同惊雷,在我濒临崩溃的意识里炸响!
“警告!检测到宿主生命体征急速下滑,脏器衰竭速度异常!”
“血液样本分析显示,存在长期微量神经毒素“蚀心草碱”残留!累积剂量已接近致死量!来源日常饮食摄入!”
蚀心草碱?长期微量?日常饮食?
周慕辰那张刚才还带着愠怒和虚伪关切的脸,瞬间在我脑海中扭曲变形。
每天无微不至送来的汤药、药膳、甚至那些看似贴心的补品……
一幕幕画面飞速闪过。
呵,原来不是命数到了!
我舔了舔嘴角腥咸的血,看着镜中那个眼底最后一丝脆弱彻底褪去、只剩下冰冷火焰的自己。
“新手任务发布:夺回真品“青鸾引”。”
“任务时限:48小时。”
“失败惩罚:生命值清零,即刻抹杀。”
我扯出一个近乎妖异的冷笑,沾血的手指在冰凉的屏幕上划过,留下猩红刺目的痕迹。
游戏,才刚刚开始。
5
我裹紧黑色风衣,混在拍卖行观展的人群中。
系统提供的临时稳定剂让我的身体勉强维持在可行动状态,
但每一次呼吸都像刀割般疼痛。
“青鸾引真品坐标锁定,位于VIP3号厅。”系统机械音在脑海中响起,
“检测到S级安保系统,建议绕行西侧服务通道。”
借着整理头发的动作,我将一枚微型干扰器贴在监控探头上。
三秒后,画面定格。
我快速闪身进入员工通道,心跳如擂鼓。
刷了从周慕辰那里偷来的门禁卡,金属门无声滑开。
室内光线昏暗,只有中央的防弹玻璃展柜散发着幽蓝光芒。
展柜中,“青鸾引”静静躺在黑色丝绒上,千年岁月在它表面凝结成一层神秘的光晕。
我颤抖着伸出手,却在即将触碰到展柜时僵住了。
“黎小姐抱病前来,是为了物归原主,”一个低沉悦耳的男声在身后响起,
“还是想再看看这件差点要了你命的“祸水”?”
血液瞬间凝固。
我缓缓转身,沈砚倚在门框上,西装革履,金丝眼镜后的目光锐利如鹰隼。
指尖轻轻敲击着展柜控制面板,带着无形的压迫感。
他为什么知道我的名字?
我下意识后退,后背抵上冰冷的展柜。
沈砚缓步走近,皮鞋在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停在一臂之外,身上清冷的木质香混合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药草气息。
“不用紧张。”他取下眼镜,用丝帕慢条斯理地擦拭,
“我对你没有恶意。相反,”
重新戴上眼镜,镜片后的目光突然变得极具穿透力,
“我能提供你急需的东西。”
“什么东西?”我警惕地问。
“解药。”他说地轻描淡写,却让我如遭雷击,
“周慕辰给你下的慢性毒,我有办法清除。”
我的手指无意识地掐进掌心。他怎么会知道?
沈砚似乎看穿我的想法,唇角勾起一抹浅笑:“别多想。我只是,”
他伸手,指尖在距离我脸颊一寸处停住,
“对珍贵的文物修复师有着特殊的保护欲。”
转身走向展柜,输入一串复杂密码。
防弹玻璃缓缓升起,他小心取出“青鸾引”。
伸手,指尖触碰到那冰凉表面的瞬间,
系统突然在我脑海中爆发出一阵尖锐警报:
“警告!检测到同源能量波动!”
“宿主生命体征异常!毒素侵蚀度:92%!”
我猛地缩回手,踉跄后退,一阵剧痛从胸口炸开。
鲜血涌上喉咙,我死死咬住嘴唇才没咳出来。
沈砚眼神一暗,迅速将“青鸾引”放回展柜,
从西装内袋取出一支银色注射器,“快,静脉注射。”
我盯着那支不明药剂,有些犹豫。
“选择权在你。”沈砚的声音突然冷了下来。
他看了眼手表,“但是以你现在的状态,最多再撑48小时。”
剧痛让我眼前发黑。
最终,我伸出颤抖的手臂。
针头刺入皮肤的瞬间,一股清凉感迅速蔓延全身。
胸口的闷痛奇迹般减轻,呼吸也变得顺畅起来。
“这只是暂时缓解。”沈砚收起注射器,
“想要彻底解毒,需要连续治疗三个月。”
“条件?”我直截了当地问。
他笑,“聪明!我需要你帮我修复一件文物。”
他从手机调出一张照片,一块布满诡异红纹的青铜碎片。
“这是?”
“血纹青铜。”沈砚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严肃,
“传说中能储存灵魂的禁忌之物,需要最顶级的修复师才能挽救。”
我盯着照片,系统突然弹出提示:
“检测到与宿主系统同源能量!”
“警告!极度危险!同时可能蕴含升级密钥!”
沈砚突然握住我的手腕,掌心灼热:“帮我修复它,我能救你的命。”
我迟疑片刻,答应了他。
他俯身,呼吸拂过我的耳廓,“合作愉快,我的宝藏修复师。”
一枚精致的银镯被他套上我的手腕,“咔嗒”一声自动锁紧。
镯子内侧,细小的蓝色纹路开始闪烁。
6
车内弥漫着淡淡的雪松香气,和他身上的气息如出一辙。
“周慕辰和苏晴今晚在帝豪酒店举办慈善鉴赏会。”
沈砚将平板递给我,屏幕上正是那件我亲手修复的赝品“青鸾引”的特写,
“他们准备用它骗取三千万慈善款。”
系统自动扫描图片,立刻标注出三十七处破绽。
每一处都是我当初故意留下的暗记。
“你想让我当众揭穿他们?”我抬头看他。
沈砚轻笑,修长的手指在平板上轻划,调出另一个界面,
“不,我要你亲眼看着他们身败名裂。”
7
轿车驶入一栋低调的别墅车库。
沈砚带我走进地下室,里面竟是一间顶级修复实验室。
中央工作台上,摆放着那块诡异的血纹青铜碎片。
“你身体不好,今晚鉴赏会你在这里看直播。”他递给我一杯热茶,
“必要时,我需要你远程指导。”
茶香氤氲中,我注意到他无名指上有一道细长的疤痕,
形状竟与青铜碎片上的纹路惊人相似。
8
晚上八点,鉴赏会准时开始。
高清画面中,周慕辰西装革履地站在台上,身旁的苏晴一袭白裙,清纯可人。
他们身后的大屏幕上,赝品“青鸾引”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这件国宝级文物,是我未婚妻黎晚生前最珍视的作品。”周慕辰声音哽咽,
“如今她不幸离世,我们决定将其拍卖,所得全部捐给山区儿童。”
我握紧了茶杯。生前?他们竟然已经对外宣布我的死讯!
半晌,系统突然发出警报:
“检测到干扰源活跃!”
“目标正在篡改鉴定数据!”
屏幕上,苏晴颈间的珍珠项链突然闪过一道诡异红光。
随之,几位鉴定师的仪器突然显示“真品”结果。
宾客们发出惊叹,竞拍价瞬间飙升至五千万。
“现在,”沈砚的声音通过耳机传来,
“告诉我最关键的那处破绽。”
我深吸一口气:“用紫外线照射底部款识,第三笔划有0.3毫米的断裂,那是宋代工匠绝不会犯的错误。”
三秒后,直播画面中一位白发鉴定师突然起身,要求进行紫外线检测。
苏晴下意识捂住项链。
紫外线灯亮起的瞬间,苏晴的珍珠项链爆发出刺目红光。
“就是现在!”我对着麦克风喊道,“看釉面气泡分布!”
鉴定师强忍不适,将显微镜画面投到大屏幕。
赝品釉层中,气泡呈现出明显的人工吹制痕迹.
这是我当初故意留下的致命破绽。
会场顿时哗然。
周慕辰面如死灰,而苏晴则死死攥着项链,指节发白。
“警告!干扰源超负荷运转!”
“检测到能量反噬风险!”
突然,苏晴发出一声尖叫。
那颗珍珠表面裂开细纹,渗出暗红色液体,顺着她雪白的脖颈流下。
9
血纹青铜碎片在工作台上发出微弱嗡鸣。
连续三天的修复工作让我精疲力竭,系统能量也接近枯竭。
“你需要休息。”沈砚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温热手掌覆上我冰凉的手指。
我挣开他:“还差最后一步,”话音未落,一阵剧痛从胸口炸开。
鲜血喷在青铜碎片上,竟被那些红纹瞬间吸收!
沈砚眼神骤变,一把将我抱起。
恍惚中,我看到他脖颈处浮现出与青铜纹路相似的红痕。
10
拍卖会现场,苏晴已经完全失控。
她的眼睛变成诡异的红色,珍珠项链悬浮在空中,释放出扭曲的能量场。
周慕辰想拉住她,却被一道红光击中,当场昏厥。
沈砚踏入会场,脖颈处的红纹如活物般蔓延至下颌。
当他抬眸,那双已经变成金色竖瞳的眼睛让整个会场瞬间死寂。
“原来是你!”苏晴的声音突然变得扭曲沙哑,
珍珠项链悬浮在她头顶,裂开的缝隙中渗出粘稠黑雾,
“龙族的守墓人!”
我僵在屏幕前,系统突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警报:
“检测到远古守护者血脉!”
“宿主基因序列匹配度:63%!”
什么?我的血液和沈砚有什么联系?
画面中,沈砚抬手凌空一抓,苏晴的珍珠项链应声碎裂,一团黑雾惨叫着被抽离出来。
宾客们尖叫逃窜,而沈砚的指尖燃起幽蓝火焰,将黑雾焚烧殆尽。
“区区盗墓贼制作的残次品,也敢觊觎青铜秘藏?”
画面突然中断,我踉跄起身,手腕上的银镯却突然收紧。
沈砚的声音通过骨传导直接在我脑海中响起:
“别动,那滴血已经激活了契约,看你的掌心。”
我颤抖着摊开右手,一道与青铜纹路完全吻合的红痕正在皮肤下缓缓成形。
11
沈砚带着一身寒气归来时,我正盯着掌心发光的纹路出神。
他身上的西装已经换成黑色唐装,领口隐约露出锁骨处蔓延的龙鳞纹。
“解释。”我亮出掌心红痕。
他忽然单膝跪地,执起我的手贴在额头:“我终于找到你了。”
随着他的触碰,记忆碎片如潮水涌来。
三百年前,林家先祖为保护青铜秘藏,将守护龙魂一分为二。
一半封印在血纹青铜中,另一半藏在了后代血脉里。
“你的系统不是科技产物。”沈砚的龙瞳倒映着我苍白的脸,
“那是沉睡的龙魂在苏醒。”
12
三个月后,国际文物峰会。
我站在后台阴影里,指尖抚过旗袍领口冰冷的青鳞纹盘扣。
礼服是沈砚命人赶制的,衣料里织入了真正的龙鳞碎片,在灯光下流转着幽暗的流光。
掌心那道与血纹青铜同源的红痕隐隐发烫。
三个月,沈砚用龙族秘术拔除我体内蚀心草碱的余毒。
“紧张?”
沈砚知何时出现在我身后,西装笔挺,金丝眼镜完美掩饰着非人的竖瞳。
但那股独属于龙族的、带着雪原与熔岩气息的压迫感,却无声地笼罩下来。
“只是觉得讽刺。”我望着主会场攒动的人头,周慕辰和苏晴昔日的拥趸赫然在列,
“这些人,三个月前还在为一件赝品竞相折腰。”
沈砚低笑,修长的手指不动声色地搭上我的后腰,
隔着衣料都能感受到他指尖灼人的温度,
“所以今天,让他们见识真正的“祸水”。”那件完全修复的血纹青铜器。
匣身密布的红纹不再狰狞,反而如同有生命的血管,
在特殊光源下缓缓搏动,流淌着暗金色的光晕。
匣盖紧闭,封印着足以颠覆现代考古学认知的秘密。
13
会场灯光骤然暗下。
司仪激昂的声音响起:“现在,让我们欢迎本世纪最伟大的文物修复师,黎晚女士!以及她带来的,失落文明的见证“龙魂之契”!”
追光灯瞬间将我锁在舞台中央。
我能清晰听到自己擂鼓般的心跳。
但更清晰的,是掌心红痕深处传来的、属于青铜匣的古老脉动。
“诸位看到的,并非一件器物。”声音透过麦克风传遍全场,奇异得平稳,
“它是一个文明的墓碑,也是一把钥匙。”
我走到展柜旁,聚光灯下,青铜匣的红纹骤然明亮。
一道凝练如实质的金红色光束冲天而起,在穹顶投射出浩瀚的星图!
星图中央,一条威严的巨龙虚影盘旋咆哮.
龙吟虽无声,却震得全场宾客灵魂颤栗!
闪光灯疯狂闪烁,试图捕捉这超现实的景象。
我抬手指向星图一角:“那里,才是“青鸾引”真正的诞生之地。”
“一个依托龙脉之力存续的失落王朝,而非史书所载的中原。”
沈砚坐在第一排,指尖在扶手上轻叩,一道无形的龙威扩散开来,瞬间压下了全场的躁动。
“修复它,并非技艺的胜利。”
我关合匣盖,光束与星图骤然消失,只留下余韵未消的震撼,
“而是血脉的觉醒!这世上有些文明的密码,唯有特定的血脉方能解读,方能守护。”
我抬起手,掌心那道红痕在灯光下清晰可见,与匣身纹路呼应共鸣。
掌声迟滞片刻,随即如海啸般爆发。
我走下台,后背已被冷汗浸透。
沈砚起身,在无数道目光的注视下,极其自然地揽住我的腰,姿态亲昵而独占。
“做得好,我的夫人。”他的气息拂过耳畔,带着嘉许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14
峰会酒会的喧嚣被厚重的橡木门隔绝,沈砚反手锁上门。
“契约最后一条。”他转身,金丝眼镜被随意摘下,露出那双彻底转化为熔金般的竖瞳。
眼底深处,属于龙族的、冰冷而炽烈的占有欲再无掩饰。
他步步逼近,将我困在巨大的古董红木展柜与他滚烫的胸膛之间,展柜冰冷的玻璃紧贴着我的脊背。
“你指什么?”我强作镇定,指尖却无意识地抠进旗袍丝滑的布料。
掌心的红痕灼热得发烫,仿佛要燃烧起来。
骨节分明手指抚上我的脖颈,指腹带着薄茧,缓慢地摩挲着颈侧跳动的脉搏。
动作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掌控力。
“龙魂归位,契约圆满。”
他低头,灼热的呼吸喷在我的唇上,带着清冽的雪松与危险的硫磺气息,
“现在,该完成最后的“绑定”了。”
他冰冷的唇猛地覆下。
一股狂暴而精纯的能量瞬间从他口中渡入!
我闷哼一声,身体不受控制地绷紧。
那不是情欲,是更深层次、更不容抗拒的融合!
掌心的红痕爆发出刺目光芒!
衣襟下,颈侧、锁骨、乃至心口处的皮肤上,
繁复华丽的龙鳞纹路如同被唤醒的藤蔓,瞬间蔓延开来,
与沈砚脖颈、手臂上浮现的金色龙纹交相辉映,
彼此缠绕、咬合,最终形成一个完整而玄奥的图腾!
沈砚的尖牙刺破了我颈侧的皮肤,微痛之后是奇异的酥麻。
没有鲜血流出,只有精纯的生命本源与龙魂之力在彼此交换、循环。
他将我死死按在怀里,仿佛要将我揉碎,嵌入他的骨血之中。
“黎晚,”他喘息,声音低沉沙哑,带着餍足的兽性和一丝奇异的虔诚,
“现在,你我的命魂相连,血脉相融。生同衾,死同穴,万载轮回,永不相弃。这是龙族的婚契,亦是永恒的囚笼。你逃不掉了。”
15
厚重的铁门在身后关闭,隔绝了监狱里特有的消毒水与绝望混合的气息。
周暮晨穿着灰扑扑的囚服,蜷缩在狭窄囚室的角落。
墙壁上贴满了从旧报纸上剪下的、模糊不清的图片。
全是关于那场震动世界的国际文物峰会,关于黎晚,关于那件名为“龙魂之契”的青铜匣。
“赝品!哈哈,她做的赝品。”他神经质地抠着水泥地面,指甲翻裂出血,
“我的“青鸾引”,我的三千万。” 报纸上黎晚站在聚光灯下。
从容自信的身影,与记忆中那个苍白病弱、对他唯唯诺诺的影子重叠又撕裂,折磨得他日夜难安。
狱警冰冷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周暮晨,有人探视。”
探视间的玻璃墙对面,坐着一个斯文儒雅的男人。
金丝眼镜,手工西装,袖口一枚龙鳞造型的铂金袖扣闪着冷光。是沈砚的特助。
“周先生,”他将一份文件推过窗口,
“沈先生让我转告您,黎晚女士修复的那件“青鸾引”赝品,已被沈氏博物馆永久收藏。”
“陈列位置就在主展厅入口,说明牌上刻着:林晚大师早期作品,技艺精湛,以假乱真。捐赠者:周慕辰、苏晴。”
周慕辰猛地扑到玻璃上,眼球布满血丝:“不!那是我的!是我的东西!黎晚那个贱人!她骗我!她和沈砚那个怪物骗我!”
“请注意言辞。”特助的声音毫无波澜,“另外,关于苏晴小姐的近况。”
他点开平板,屏幕转向周慕辰。
画面中是精神病院的活动室。
苏晴穿着束缚衣,坐在角落,对着空气喃喃自语。
枯瘦的手指在脏污的地板上徒劳地划拉着,一遍又一遍地描绘着一串珍珠项链的图案。那图案扭曲怪异,透着一股令人不适的邪气。
周慕辰看着屏幕上苏晴的模样,再看看探视玻璃里自己胡子拉碴,眼窝深陷的倒影,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假的,都是假的!怪物,都是怪物啊啊啊——”
16
沈氏庄园深处,恒温恒湿的顶级修复实验室静谧无声。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沉沉的夜幕,城市灯火如同铺洒的碎钻。
室内,只有精密仪器运转的低鸣和古籍散发的陈旧墨香。
我靠在宽大的软椅上,指尖在平板电脑上滑动。
屏幕上是刚通过卫星扫描传回的、某处深海遗迹的三维成像图。
一件布满奇异海藻和藤壶的巨大青铜构件静静沉睡在黑暗的海床上,
其纹路风格与“龙魂之契”惊人相似。
身后传来细微的窸窣声。
带着清冽雪松与淡淡硫磺气息的温热躯体贴了上来。
沈砚的下巴搁在我肩窝,手臂霸道地环过我的腰,将我整个圈进他怀里。
“很晚了,夫人。”他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慵懒沙哑,呼吸拂过我的耳垂。
“深海新目标,疑似“龙渊柱”构件,关联第七王朝的沉没线索。”
我点了点屏幕,“休眠舱的数据分析还没做完。”
腰间的力道骤然收紧。
“我说,很晚了。”沈砚的语气带上了不容置疑的占有欲,金丝眼镜被他随手摘下丢在旁边的工具台上。
那双熔金般的竖瞳在昏暗光线下灼灼生辉,清晰地映出我的身影。
“沈砚,我”抗议的话被堵了回去。
他低头吻住我,带着龙族特有的、不容抗拒的强势和深入骨髓的缠绵。
唇齿交缠间,他宽大的手掌轻易扣住我的手腕,
指尖拂过我腕间那枚从未取下过的银镯。
冰凉的镯体瞬间变得温热,内嵌的蓝色纹路如同活水般流转。
“契约第一条,”他抵着我的唇低语,气息灼热,
“永久收藏品,需遵从收藏者的作息。”
下一刻,天旋地转。
我被拦腰抱起。
实验室柔和的顶灯熄灭,只余下仪器幽微的指示灯。
黑暗并未持续太久,一片柔和而威严的暗金色光芒亮起。
沈砚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条庞大到几乎占据半个实验室的暗金色巨龙!
他流畅优美的身躯盘踞在地,每一片龙鳞都流转着秘银般的光泽,巨大的龙首低垂。
一条粗壮而温凉的龙尾熟练地卷过来,将我轻轻圈在中央最温暖柔软的腹鳞处。
“沈砚!”我又羞又恼,捶了下身下坚硬的鳞片,
“放我下来!”
巨龙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如同滚雷般的咕噜声,带着安抚和不容置疑的意味。
巨大的龙翼微微合拢,形成一个更私密温暖的空间。
他垂下头,温热的鼻息拂过我的头顶,带着硫磺味的吐息奇异地令人安心。
那是一种源于血脉深处的、被强大存在完全守护的奇异感受。
“数据分析,明天再做。”巨龙低沉威严的声音直接在脑海中响起,带着困倦的鼻音,“现在睡觉。”
我挣扎了一下,换来的是龙尾更紧的圈锢。
看着近在咫尺的、流光溢彩的巨大龙瞳,
感受着身下鳞片传来的平稳心跳和磅礴生命力,
紧绷的神经奇异地松懈下来。
掌心的红痕与巨龙鳞片下隐约浮现的图腾纹路呼应着,发出微弱的暖意。
什么深海遗迹,什么第七王朝,似乎都变得遥远了。
我认命地靠在他温凉的鳞甲上。
指尖无意识地划过他靠近心脏位置的一片逆鳞。
那里有一道极其细微的、几乎看不见的旧痕。
那是三百年前,黎家先祖为分离龙魂时留下的印记。
巨龙的身体几不可察地轻颤了一下,喉咙里的咕噜声更响了,带着点愉悦的意味。
巨大的龙首又凑近了些,轻轻蹭了蹭我的脸颊,像只撒娇的巨型动物。
窗外,城市的灯火渐渐熄灭。
实验室内,消毒水的冷冽、古籍的墨香与他身上清冷又炽烈的龙息交融在一起,构成一种独特而令人沉溺的气息。
我闭上眼,蜷缩在他用身躯构筑的堡垒里,唇角却不由自主地勾起一抹慵懒的弧度。
落地窗外,黎明将至的第一缕天光,悄然勾勒出深海遗迹探测器的轮廓。
新的密码,等待着血脉的唤醒者去开启。
而此刻,守护者与他的珍宝,正共享着风暴间隙的短暂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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