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张大山推开自家院门时,手指因紧张微微颤抖。三年风霜在脸上刻下沟壑,却不及听见妻子梦话时心头寒意的万分之一。
张大山推开自家院门时,手指因紧张微微颤抖。三年风霜在脸上刻下沟壑,却不及听见妻子梦话时心头寒意的万分之一。
深夜的村庄静得出奇,连狗吠声都消失了。张大山借着月光,看见妻子王秀兰在床上熟睡,眉头紧锁,嘴里不停呢喃着什么。
他屏住呼吸贴近倾听,却听到一句令他浑身冰凉的梦话:“等大山回来就动手,绝不能让他发现地窖里的...”
后面几个字模糊不清,却让张大山瞬间冷汗湿透衣衫。
明朝万历年间,江南庆远府有个叫李林洛的木匠,手艺精湛,为人正直。这年春天,他应邀到临县一大户人家做家具,独自背着工具箱行走在荒山野岭。
天色渐晚,山林里忽然狂风大作,乌云蔽日。阵阵阴风声中,隐约传来女子凄厉的哭喊声,由远及近,令人毛骨悚然。
李林洛虽常年在外,这般诡异情景却是头回遭遇。他强作镇定,朝空中拱手道:“在下李林洛,借道此地,若有冒犯还请见谅。若有未了心愿,也可告知,力所能及定当相助。”
话音刚落,风停云散,仿佛一切从未发生。李林洛惊魂未定,正要继续赶路,却见不远处草丛中赫然露出一具白骨!
骸骨散乱,显然已暴露多时。头骨滚落一旁,空洞眼窝望向天空,似有无限冤屈。李林洛心生怜悯,叹道:“曝尸荒野,连个安身之所都没有,实在可怜。”
他放下工具,取出铲子,选了个向阳高地,仔细挖坑。将骸骨一一拾起,按人体顺序排列安葬,最后堆起坟头,立了块无字碑。
“姑娘,你我素不相识,今日有缘相遇,为你寻个安身之处。若有来世,愿投生个好人家。”李林洛对着坟头拜了三拜,这才收拾离去。
回村路上,他总觉背后有双眼睛盯着,但每次回头,只见树影摇曳。
深夜,李林洛在自家床上熟睡。迷糊间,听见有女子轻声呼唤他的名字。
他睁眼一看,只见一白衣女子站在床前。女子肤若凝脂,眉目如画,在月光下清丽脱俗,只是脸色过分苍白,身形有些飘忽。
女子见李林洛惊醒,嫣然一笑,盈盈拜倒:“恩公在上,受小女子一拜。”
李林洛慌忙起身:“姑娘这是何意?你我素昧平生,为何称我恩公?”
女子抬头,眼中含泪:“恩公今日在山中安葬的,正是小女子的骸骨。”
李林洛闻言,骇然失色。女子忙道:“恩公莫怕,我虽为鬼魂,绝不会害你。今日特来谢恩,并有一事相求。”
女子自称高玉倩,原是庆远府大户人家小姐。五年前随父外出踏青,遭一木匠绑架杀害。那木匠曾在她家做工,因偷窃被责罚而怀恨在心。
“那贼人将我尸身抛于荒野,这些年来我的魂魄一直无法安息。今日得恩公安葬,方能重入轮回。”高玉倩泣不成声。
李林洛愤慨不已:“如此恶人,必遭天谴!姑娘可需我报官缉凶?”
高玉倩摇头:“那人早已逃之夭夭。我此番前来,是为送恩公一场造化。”
高玉倩道出缘由:她生前有一妹,名唤高莹,年方二八,待字闺中。高家虽富甲一方,却人丁单薄,只余两女。
“恩公善良正直,我愿做媒,将妹妹许配给你。”高玉倩说道。
李林洛连连摆手:“不可不可!我只是一介穷木匠,怎敢高攀富贵人家?况且令尊令堂岂会同意?”
高玉倩微笑:“恩公有所不知,我托梦与家人,已告知今日之事。他们感念你的恩德,同意这门亲事。明日你且在家等候,自有人上门提亲。”
李林洛仍要推辞,高玉倩却道:“恩公不必推辞,这既是报答,也是缘分。我妹妹性情温婉,与你正是良配。”说罢,身影渐渐消散。
次日,李林洛半信半疑,在家等候。果然日上三竿时,门外来了一队人马,为首老者手持聘礼,自称高家管家。
“李公子,老爷夫人感念您为大小姐安葬之恩,愿将二小姐许配给您,招您为婿。”管家奉上丰厚聘礼。
李林洛恍如梦中,只得应允。三日后,高家张灯结彩,为二人举办婚礼。排场之盛大,轰动全城。
新婚夜,李林洛掀开红盖头,见新娘高莹容貌与高玉倩十分相似,不禁愕然。高莹含羞道:“姐姐托梦于我,说夫君是正直善良之人,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婚后月余,李林洛总觉事有蹊跷。高家虽富,但府中仆人行事诡秘,岳父岳母也时常神色不安。
一夜,李林洛偶然听到岳父与管家的对话:
“此事千万保密,若让新姑爷知道,只怕...”
“老爷放心,那人已远走他乡,绝不会回来。”
李林洛心生疑虑,暗中调查。他找到当年在高家做过工的老木匠,打听五年前旧事。
老木匠醉醺醺道:“高家大小姐?不是跟人私奔了吗?听说对方是个穷木匠,高老爷大怒,对外只说女儿暴病身亡...”
李林洛大惊:“那高小姐的骸骨为何会在荒山?”
老木匠摇头:“这就不知了。不过当年高家确实有个木匠学徒,因偷窃被赶出门。那人左脸有块胎记,很好认。”
李林洛联想起安葬的那具骸骨,颈骨处确有裂痕,似是致命伤。他越想越觉可疑,决定找妻子问个明白。
高莹被逼问不过,终于泣道:“实不相瞒,姐姐并非私奔,而是被那恶木匠杀害。父亲为保家门清誉,才谎称私奔。如今那恶人仍在逃,父亲怕你追查,才急忙将我嫁你,希望你了却此念。”
李林洛愤然道:“岂能因门户之见让真凶逍遥法外?此事必须报官!”
高家上下惊慌失措,岳父怒道:“报官?让我高家颜面何存!”
李林洛正色道:“人命关天,岂容私了?岳父若顾及颜面,更应揪出真凶,为玉倩昭雪!”
他不顾阻拦,直奔县衙击鼓鸣冤。知县闻讯大惊,立即派差役四处缉拿脸上有胎记的木匠。
不出半月,真凶在邻县落网。经审讯,他对杀害高玉倩的罪行供认不讳。
原来当年他因偷窃被高老爷责打,怀恨在心,绑架高玉倩欲勒索钱财。失手杀人后,将尸体抛荒山野岭。
案情大白,凶手法办。高家上下对李林洛感激不尽,高老爷老泪纵横:“贤婿,多谢你坚持正义,让玉倩得以瞑目。”
此后,李林洛与高莹恩爱有加,生下一对双胞胎儿子。第二个儿子按约定姓高,继承高家香火。
而李林洛因正直善良,不仅得到美满姻缘,更赢得世人尊重,他的木匠手艺也声名远播,成为一代宗师。
每当有人问起他的奇遇,李林洛总是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来源:一品姑苏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