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后来他喂我喝水时盯着我的唇，让我舔干净他指缝的水，甚至光着上身贴在我耳边说“朋友怕什么”。
十七岁的风里，我总在躲。
躲交不起的学费，躲妈妈的叹息，也躲人群里那个耀眼的周允竞。
四年前他拉我从天台边缘回来，成了我唯一的光。
可重逢时他早忘了我，只笑着说“做朋友吧”。
后来他喂我喝水时盯着我的唇，让我舔干净他指缝的水，甚至光着上身贴在我耳边说“朋友怕什么”。
我该怎么办？好像，早就逃不掉了。
1
我站在天台边缘时，风特别大。
校服袖子被吹得鼓起来，像只快要破掉的塑料袋。
脚下是密密麻麻的楼，远处的车鸣像蚊子叫。
我想跳下去。
这样就不用再想明天的饭钱，不用看爸爸喝完酒摔东西的样子。
“喂，你站那么高干嘛？”
突然有人说话。
我回头，看见个穿白衬衫的男生。
他头发被风吹得乱翘，手里还攥着个没吃完的草莓味冰棍。
阳光落在他脸上，亮得我睁不开眼。
他走近时，我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洗衣粉味。
“要掉下去了。”
他伸手，一把抓住我的手腕。
他的手很暖，比我冬天揣在怀里的热水袋还暖。
“别做傻事啊。”
他把我拉下来，还塞给我半根冰棍。
草莓味的，甜得我牙都软了。
我想问他名字，可他已经跑远了。
只留下个晃悠悠的背影，和一句“赶紧回家”。
那天之后，我再也没见过他。
可那半根冰棍的甜，我记了好久。
2
再次见到周允竞，是在高中的开学典礼上。
他站在主席台上，作为新生代表发言。
白衬衫，黑领带，头发梳得整整齐齐。
和四年前那个叼着冰棍的男生，好像一样，又好像不一样。
他声音很好听，透过广播传到操场每个角落。
我站在人群最后面，仰着头看他。
心脏跳得特别快，像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有人拍我肩膀。
是同桌林晓，她顺着我的目光看过去，笑着说：“看周允竞呢？他可是咱们学校的校草，家里超有钱的。”
我赶紧低下头，攥紧了衣角。
“没有，我就是随便看看。”
林晓没多想，继续说：“听说追他的女生能排到校门外面，你可别想啦，咱们跟他不是一个世界的。”
我没说话。
我知道。
他是天之骄子，我是满身灰尘的穷丫头。
就像天上的月亮，和地上的泥巴。
怎么可能有关系呢？
典礼结束后，人群散去。
我看见周允竞被一群人围着，有说有笑。
他偶尔回头，目光扫过我这边。
可他根本没停下，也没认出我。
也是。
四年前的我，又土又瘦，现在也没好到哪里去。
他怎么会记得一个只见过一面的陌生人。
3
周五下午有班会，老师说要分组做课题。
我抱着书，缩在座位上，希望别被分到人多的组。
“许熙，你跟周允竞、林晓一组吧。”
老师的话像道雷，炸得我耳朵嗡嗡响。
我抬头，正好对上周允竞的目光。
他坐在第一排，转过头看我，嘴角带着点浅淡的笑。
好像只是普通的同学，没有任何特别。
林晓拉着我的胳膊，小声说：“太好了！咱们跟周允竞一组，肯定能拿高分！”
我却手心冒汗，连话都说不出来。
分组会后，周允竞走过来。
他站在我课桌旁，阴影把我整个罩住。
“课题资料我周末整理一下，周一带给你们？”
他声音很温和，和开学典礼上的正式不一样。
我低着头，盯着自己的鞋尖。
“好，好的。”
“需要分工吗？”他又问。
林晓抢着说：“我可以做PPT！许熙……许熙可以帮忙查资料吧？”
我赶紧点头：“嗯，我可以。”
周允竞“嗯”了一声，没再多说。
他转身要走的时候，又回头看了我一眼。
“对了，”他说，“以后不用这么紧张，都是同学。”
我猛地抬头，他已经走了。
阳光落在他的白衬衫上，晃得我眼睛发酸。
紧张？
我何止是紧张。
我怕多看他一眼，都会被他发现我藏了四年的心事。
4
周一早上，我特意早到学校。
把查好的资料整理好，放在桌子上。
心里盼着周允竞来，又怕他来。
七点半，他走进教室。
背着个黑色的书包，头发有点湿，像是刚洗过。
他径直走到我课桌旁，把一叠打印好的资料放在我面前。
“这是我整理的框架，你看看有没有要补充的。”
我拿起资料，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
他的手还是很暖，我却像被烫到一样，赶紧缩回来。
“谢谢。”我小声说。
他没走，靠在我旁边的课桌边，看着我翻资料。
教室里很安静，只有翻纸的声音。
我能感觉到他的目光落在我脸上，烧得我耳朵发烫。
“这里，”他指着资料上的一句话，“你查的那个数据，是不是有点问题？”
我赶紧凑过去看。
距离太近，我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薄荷味。
心跳得更快了，连字都看不清。
“我……我再去核对一下。”
“不用，”他说，“我已经改过来了，你看这个版本。”
他从书包里拿出另一张纸，递给我。
手指又碰到一起。
这次，他没躲开。
我抬头看他，他正看着我，嘴角带着点似有若无的笑。
“许熙，”他突然叫我的名字，“你是不是很怕我？”
我愣住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怕吗？
怕。
怕他看出我的心思，怕他觉得我不自量力。
可更多的，是想见他，想靠近他。
“没有。”我还是说了谎。
他盯着我看了几秒，没再追问。
“走吧，去找林晓，咱们一起讨论PPT。”
他先走了，我跟在他后面。
看着他的背影，我心里乱糟糟的。
他好像，和我想的不一样。
又好像，比我想的还要让人心动。
5
课题讨论定在周六下午，在学校附近的咖啡馆。
我提前十分钟到，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点了杯最便宜的柠檬水，攥着杯子等他们。
林晓先到，一坐下就说：“许熙，你看我新买的裙子，好看吗？特意穿来见周允竞的。”
正说着，周允竞推门进来。
他穿了件灰色的卫衣，比平时多了点少年气。
他径直走到我们桌前，坐下时，目光先落在我身上。
“等很久了？”
“没有，刚到。”我说。
林晓赶紧把笔记本电脑打开：“咱们开始吧，我把PPT模板弄好了。”
讨论的时候，周允竞很认真。
他会听我们的想法，也会提出自己的意见。
偶尔，他会问我：“许熙，你觉得呢？”
我每次都要想半天，才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他总是耐心等我，眼神很专注。
快六点的时候，讨论得差不多了。
林晓接了个电话，说妈妈催她回家，先走了。
咖啡馆里只剩下我和周允竞。
气氛突然变得尴尬。
我低头喝柠檬水，杯子里的冰块撞得叮咚响。
“渴吗？”他突然问。
我抬头，看见他手里拿着一瓶矿泉水，已经拧开了盖子。
“我不渴，谢谢。”
“喝点吧，讨论了一下午。”他把水递过来。
我没办法，只好接过来。
刚要喝，他又说：“等一下。”
他伸手，握住我拿瓶子的手。
把瓶口对准我的唇，轻轻往上抬。
“这样喝，不容易洒。”
他的手指贴着我的手背，暖得发烫。
我能感觉到他的目光，紧紧盯着我的唇。
心跳得像要炸开，水刚喝进去一口，就呛到了。
咳嗽的时候，水洒出来，溅到他的手指上。
他没松手，反而看着我，声音有点低：“怎么办？洒到我手上了。”
我慌了，赶紧拿出纸巾给他擦。
“对不起，对不起。”
他却抓住我的手，不让我擦。
“朋友之间，不用这么客气。”他说。
然后，他把沾了水的手指，凑到我嘴边。
“帮我舔干净，就当道歉了。”
6
我僵在原地，连呼吸都忘了。
他的手指就在我嘴边，上面还带着水珠。
咖啡馆的灯光落在他脸上，能看到他眼底淡淡的笑意。
“不……不好吧。”我声音发颤。
他没收回手，反而更靠近了一点。
“只是朋友间的小玩笑，怕什么？”
他的气息扑在我脸上，带着咖啡的香味。
我往后躲，椅子腿在地上划出道刺耳的声音。
“我……我去下洗手间。”
我几乎是逃着站起来的。
冲进洗手间，对着镜子看自己的脸。
红得像煮熟的虾子，眼睛也有点肿。
我用冷水拍脸，想让自己冷静下来。
周允竞到底想干什么？
他说做朋友，可他做的事，根本不是朋友该做的。
是我想多了吗？
还是他只是觉得好玩，在逗我？
我对着镜子深呼吸，告诉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
他是周允竞，是大少爷，不会真的对我有想法。
我不能再陷进去了。
整理好情绪，我走出洗手间。
回到座位，周允竞已经把东西收拾好了。
他看着我，脸上没什么表情。
“好了？”
“嗯。”我坐下，不敢看他。
“那走吧，我送你回家。”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没关系，顺路。”他拿起我的书包，递过来。
我没办法拒绝，只好跟着他走。
出了咖啡馆，天已经黑了。
路边的路灯亮起来，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他走在我旁边，没说话。
我也不敢开口，心里乱糟糟的。
快到我家小区门口的时候，他突然停下。
“许熙，”他叫我的名字，“你是不是讨厌我？”
我愣住，抬头看他。
他的表情很认真，不像在开玩笑。
“没有，我没有讨厌你。”
“那你为什么总是躲着我？”他又问。
我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总不能告诉他，我怕自己控制不住，会爱上他吧。
“我……我只是有点内向。”
他盯着我看了几秒，没再追问。
“那好吧。”他说。
然后，他把我的书包递给我。
“明天学校见，朋友。”
他转身走了，背影很快消失在夜色里。
我站在原地，手里攥着书包带。
朋友。
他又提了朋友。
可我心里清楚，从他让我舔手指的那一刻起，我就再也没办法把他只当成朋友了。
7
周日我在家，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对着电脑，却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满脑子都是周六在咖啡馆的画面。
他的手指，他的眼神，他说的话。
我甚至开始怀疑，四年前的相遇，是不是我记错了。
也许那天救我的人，根本不是他。
这样想着，心里反而更难受了。
晚上，林晓给我发微信，说课题还有点小问题，让我明天早点去学校，一起修改。
我回复好，放下手机，躺在床上。
翻来覆去睡不着。
第二天早上，我特意提前半小时到学校。
教室里没人，我把资料拿出来，放在桌子上。
刚要坐下，手里的笔不小心掉在地上。
滚到了课桌下面。
我弯腰，钻到桌子下面捡笔。
光线很暗，我摸索着找了半天，才碰到笔。
刚要拿起来，突然有个鞋尖，轻轻蹭过我的手腕。
我吓了一跳，手一抖，笔又掉了。
抬头一看，周允竞正站在课桌旁边，低头看着我。
他穿了双白色的运动鞋，鞋尖还沾着点灰尘。
“找到笔了吗？”他声音很轻。
我赶紧爬出来，站起来，手里紧紧攥着笔。
“找到了，谢谢。”
他没走，反而靠在我的课桌边，看着我。
“刚才在下面，是不是吓到了？”
“没有。”我低头，不敢看他。
他却伸手，抬起我的下巴，让我看着他。
他的手指很暖，碰在我下巴上，像触电一样。
“许熙，”他盯着我的眼睛，“你为什么不敢看我？”
我心跳得飞快，想躲开他的手。
可他攥得很紧，不让我动。
“我……”
就在这时，教室门口传来脚步声。
是林晓来了。
我赶紧推开周允竞的手，坐回座位上。
林晓走进来，看到我们，笑着说：“你们来得好早啊！”
周允竞没说话，只是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
我低着头，假装整理资料，耳朵却一直听着他那边的动静。
林晓把电脑打开，说：“咱们赶紧修改吧，下午就要交了。”
我点点头，强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在课题上。
可周允竞的目光，好像一直落在我身上。
烧得我后背发烫，连字都看不清了。
8
课题交上去之后，我们就没怎么再一起讨论过。
我刻意躲着周允竞，尽量不和他单独碰面。
上课的时候，我坐在最后一排，他在第一排。
下课了，我要么趴在桌子上睡觉，要么就和林晓待在一起。
我以为这样，就能把他慢慢从心里赶出去。
可越是躲，就越忍不住想他。
会不自觉地关注他的一举一动。
看他和同学说话，看他打篮球，看他被女生围着送水。
每次看到这些，心里都会有点酸。
但我告诉自己，这是正常的，毕竟喜欢了他四年。
慢慢就会忘了。
周五下午，最后一节是体育课。
自由活动的时候，我坐在操场边的台阶上，看着远处打篮球的周允竞。
他穿着蓝色的运动服，跑起来的时候，头发会飘起来。
进球的时候，他会笑着和队友击掌，阳光落在他脸上，特别耀眼。
我看得入了神，没注意林晓走过来。
“又在看周允竞啊？”林晓坐在我旁边，笑着说。
我赶紧收回目光，“没有，只是随便看看。”
林晓叹了口气，“许熙，我知道你可能有点喜欢他，但是真的别想了。”
“昨天我还听到，有女生跟他表白，他虽然没答应，但也没拒绝，只是说现在不想谈恋爱。”
我心里一紧，像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
“哦，是吗？”我声音有点哑。
“是啊，”林晓继续说，“他那样的人，身边不缺女生，咱们还是别凑这个热闹了。”
我没说话，只是看着远处的周允竞。
他正好回头，目光扫过我这边。
我赶紧低下头，心脏跳得飞快。
也许林晓说得对。
他只是觉得我好玩，在逗我。
等他腻了，就会把我忘了。
我不能再自作多情了。
体育课结束，我收拾好东西，想赶紧回家。
刚走出操场，就被人拦住了。
是周允竞。
他满头大汗，运动服的领口敞开着，露出一点锁骨。
“你怎么不等我？”他问。
“我……我要回家了。”
“我有话跟你说。”他抓住我的手腕，把我往旁边的小树林拉。
9
小树林里很安静，只有风吹树叶的声音。
他松开我的手，靠在一棵树上。
汗水顺着他的脸颊往下流，滴在运动服上。
“你为什么最近一直躲着我？”他问，声音有点沉。
我低着头，踢着地上的小石子。
“没有啊，我只是最近有点忙。”
“忙？”他往前走了一步，挡住我的视线。
“忙到连看都不敢看我了？”
我抬起头，正好对上他的目光。
他的眼睛很亮，里面好像有团火。
“我……”
“许熙，”他打断我，声音很认真，“你是不是喜欢我？”
我的心猛地一沉，像掉进了冰水里。
他看出来了？
我该承认吗？
承认了之后，他会怎么说？
会嘲笑我不自量力吗？
我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盯着我，没再说话。
小树林里的风有点冷，吹得我打了个哆嗦。
过了好久，他才轻轻叹了口气。
“我知道了。”
他转身，背对着我。
“对不起，是我让你误会了。”
我愣在原地，手指攥得发白。
误会？
原来他看出来了，却只觉得是误会。
心里像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疼得我眼圈发红。
“我没有……”我想解释，却发现声音根本发不出来。
他没回头，只是继续说：“我只是觉得你很特别，想和你做朋友。如果我的做法让你不舒服了，我道歉。”
朋友。
又是朋友。
我看着他的背影，突然觉得特别可笑。
四年的暗恋，原来只是一场误会。
我深吸一口气，用力眨掉眼里的湿意。
“没什么，”我声音很轻，却带着自己都没发现的颤抖，“是我想多了，对不起。”
说完，我转身就走。
不敢再看他一眼，怕自己会忍不住哭出来。
走出小树林，阳光刺眼，我却觉得浑身发冷。
原来，所有的暧昧和心动，都只是我一个人的独角戏。
他从来都没在意过。
回到家，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趴在桌子上，看着四年前偷偷画的他的背影，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
一滴一滴，打湿了画纸。
也许，从一开始，我就不该抱有期待。
他是周允竞，是天上的月亮，而我，只是地上的一颗小石子。
怎么可能会有交集呢？
10
周一去学校，我特意绕开了平时和周允竞会遇见的路。
进了教室，他已经坐在座位上了。
我低着头，快速走到自己的座位，把书包往桌子上一放，就趴在了上面。
林晓过来的时候，戳了戳我的胳膊：“许熙，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
“没事，昨晚没睡好。”我闷声说。
“是不是还在想周允竞的事啊？”林晓小声问，“我跟你说，别想了，不值得。”
我没说话，只是把脸埋得更深了。
上课的时候，老师叫我回答问题。
我站起来，脑子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老师问了什么。
“许熙？”老师又喊了一声。
就在我手足无措的时候，旁边传来一张纸条。
是周允竞递过来的，上面写着答案。
我愣了一下，没接。
老师皱了皱眉：“不会吗？坐下吧，下次认真听讲。”
我坐下，把后背挺得笔直，却感觉他的目光一直在我身上。
下课铃响了，我收拾好东西，想赶紧走。
刚站起来，周允竞就走了过来。
“你还好吗？”他问，声音有点小心翼翼。
“挺好的。”我没看他，绕过他就往外走。
他却伸手拉住了我的手腕。
“许熙，”他的声音很沉，“我知道你还在生气。”
“我没有生气。”我用力挣开他的手，“周允竞，我们只是朋友，不是吗？以后保持距离就好。”
说完，我头也不回地走了。
下午放学，我收拾好东西，刚走出教室，就看到周允竞站在走廊尽头。
他靠在墙上，手里拿着个东西，好像在等什么人。
我赶紧低下头，想从另一边走。
“许熙。”他却叫住了我。
我停下脚步，没回头。
他走过来，把手里的东西递给我。
是一个草莓味的冰棍，和四年前他塞给我的那个一模一样。
“我记得你好像喜欢吃这个。”他声音很轻。
我猛地抬头，看着他。
他怎么会记得？
他不是早就忘了四年前的事了吗？
“你……”
“四年前，天台，”他打断我，眼神很认真，“我没忘。”
我手里的书包带瞬间攥紧，指节都泛了白。
草莓味的冰棍还冒着丝丝凉气，包装纸上的图案和四年前的一模一样。
他没忘？
那他之前为什么装作不认识我？
为什么还说那些让我误会的话？
无数个问题堵在喉咙里，我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能呆呆地看着他。
周允竞把冰棍往我手里又递了递，指尖碰到我的掌心，带着冰棍的凉意。
“那天我其实记得很清楚，”他声音放得很柔，像是怕惊到我，“你站在天台边，风把你校服吹得乱飞，眼睛红红的，像只受惊的小兽。”
“我本来是去天台拿落下的篮球，看到你那样，吓得赶紧跑过去拉你。”
“后来我想找你，可你跑太快，我连你名字都没问。”
我愣愣地接过冰棍，包装纸的凉意透过指尖传到心里，却一点都不觉得冷。
“那……那你为什么不早说？”我的声音带着哭腔，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
他看着我，眼底闪过一丝愧疚，伸手想碰我的头发，又硬生生停住。
“重逢的时候，我其实一眼就认出你了，”他说，“可你看我的眼神，充满了躲闪，好像很怕我。”
“我怕直接说出来，会让你更紧张，更躲着我。”
“我只能找借口跟你做朋友，一点点靠近你，想让你慢慢放下防备。”
“那你在咖啡馆让我……让我舔你手指，也是故意的？”我咬着嘴唇，想起那天的窘迫，脸又红了。
他听到这话，嘴角忍不住勾了勾，眼里的愧疚少了点，多了丝笑意。
“是故意的，”他没否认，“我想看看，你对我到底有没有一点不一样的心思。”
“看到你慌慌张张的样子，我就知道，我的心思没白费。”
我攥着冰棍，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砸在包装纸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原来不是我一个人的独角戏。
原来他早就记得我，早就把我放在心上。
那些让我心动又不安的暧昧，不是我的错觉，也不是他的玩笑。
周允竞看到我哭，慌了神，赶紧从口袋里掏出纸巾，笨拙地帮我擦眼泪。
“别哭了，”他声音更柔了，“是我不好，不该让你猜这么久，让你受委屈了。”
“我保证，以后再也不跟你绕圈子了。”
我吸了吸鼻子，抬头看着他，眼泪还挂在脸上，却忍不住笑了。
手里的草莓味冰棍，好像比四年前的更甜了。
走廊里的风从窗户吹进来，带着傍晚的暖意，拂过我们的衣角。
周允竞看着我笑，也跟着笑起来，眼里的光比走廊的灯还要亮。
我知道，从这一刻起，我们之间的“朋友”界限，彻底消失了。
结局：月光落满怀
高考结束那天，周允竞拉着我的手，带我回了当年的天台。
风还是和四年前一样大，却再也吹不散我心里的暖意。他站在我身边，手里拿着两个草莓味冰棍，和那天递给我的一模一样。
“许熙，”他剥开冰棍包装，递到我嘴边，“录取通知书我看了，咱们俩的学校离得很近，以后我每天都能找你。”
我咬了一口冰棍，甜意从舌尖漫到心里，笑着点头：“好啊。”
他突然伸手，把我揽进怀里。天台下面是热闹的街道，远处的夕阳把天空染成橘红色，他的下巴抵在我发顶，声音很轻却很坚定：“以后不用再怕了，我会一直陪着你。”
“你的学费，我已经跟爸妈商量好了，他们很喜欢你，说愿意资助你到毕业。”
“你家里的事，我也会帮你一起解决，不会再让你一个人扛着。”
“还有，”他顿了顿，把我抱得更紧，“我不是只想跟你做朋友，我想做你男朋友，做以后能跟你一起过日子的人。”
我靠在他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眼泪又掉了下来，却是甜的。
原来当年落在我生命里的不是短暂的光，而是会一直照亮我未来的月亮。
后来，我们一起上了大学。
他会每天早上绕路给我带早餐，会在我打工的便利店外等我下班，会在我因为家庭压力难过时，把我紧紧抱在怀里说“有我在”。
曾经那些说我们“不可能”的人，后来都笑着说，从来没见过周允竞对谁这么上心。
毕业那天，周允竞在学校的银杏树下向我求婚。
他单膝跪地，手里拿着戒指，眼里满是认真：“许熙，四年前我救你于水火，往后余生，我想把你宠成公主，让你永远不用再受委屈。你愿意嫁给我吗？”
我看着他，想起四年前那个在天台拉我一把的少年，想起高中时那些暧昧又心动的瞬间，笑着点头，声音哽咽：“我愿意。”
他把戒指戴在我手上，起身把我抱起来，转了个圈。
阳光透过银杏叶的缝隙落在我们身上，温暖又明亮。
我知道，这一路走来，有过自卑，有过不安，有过误解，但幸好，我们都没错过彼此。
来源：气鼠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