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床头柜上的手机震得嗡嗡响,我摸黑抓起来,屏幕刺得人眯眼。凌晨一点十七分,陈默刚发的朋友圈——九宫格照片,中间那张格外扎眼:他穿深灰西装,苏晴套着米白风衣,并肩立在樱花树下,发梢沾着花瓣,笑出当年那副没心没肺的模样。
床头柜上的手机震得嗡嗡响,我摸黑抓起来,屏幕刺得人眯眼。凌晨一点十七分,陈默刚发的朋友圈——九宫格照片,中间那张格外扎眼:他穿深灰西装,苏晴套着米白风衣,并肩立在樱花树下,发梢沾着花瓣,笑出当年那副没心没肺的模样。
划到最后一张,两人举着"毕业二十周年"灯牌凑得极近。配文只有三个字:"故人归"。
评论区已经热闹起来。大学室友老周调侃:"当年没追上,现在补合影?"阿芳发了朵樱花表情,发小大刘的评论像根刺:"陈默你俩这站位,苏晴当年坐你前排是不是也这么近?"
我喉咙发紧。结婚七年,我早该习惯苏晴的存在——陈默大学初恋,毕业跟家里安排的医生跑了,他在宿舍醉了三天三夜。后来翻到他压箱底的日记本,最后一页写着:"小芸,我会用后半辈子补偿你。"
可现在照片里,苏晴的手肘几乎贴着陈默胳膊。我鬼使神差点开点赞键,悬在"赞"上的手指突然顿住——上周他说去南京团建,朋友圈定位却是苏州。我重重戳下999赞,像在发泄某种憋了太久的情绪。
手机又震了。大刘的新评论跳出来:"小芸你装什么?陈默上个月说苏晴离婚了,现在帮她处理公司债务,你俩当年上下铺兄弟似的,不知情的还以为......"
省略号像针,扎得我眼眶发烫。床头灯"啪"地亮起,陈默翻了个身,迷迷糊糊问:"怎么了?"
"没事。"我赶紧倒扣手机,心跳撞得耳朵发鸣。大刘是陈默穿开裆裤的发小,去年我生日还拎着两瓶白酒来,拍着陈默肩膀说:"你小子再欺负我姐,我打断你腿。"
现在他说"装什么",是装贤妻?装不在意?
回忆涌上来。三年前我怀孕吐到脱水,陈默说公司要拓展新业务,我咬着牙辞了做了五年的会计工作。婆婆嫌我"不下奶",把炖了三天的鸽子汤"哗啦"倒进马桶,陈默蹲在厨房捡着漂在盆底的半根没炖烂的排骨,红着眼眶跟他妈说:"妈,小芸吐得连床都下不了,真的不容易。"
去年冬天我发烧39度,他在医院守了整夜,用湿毛巾擦我手心时说:"等你好了,我们去三亚看海。"可上个月他说出差,我翻行李箱时,在夹层摸到盒桂花糕——那是恋爱时我每天给他带的早餐,苏晴最爱的口味。
"小芸?"陈默又哼了声,背对我翻了个身。我盯着他后颈那道淡粉色的疤,那是大学时他为我抢被偷的手机,跟小混混打架留下的。当时他捂着流血的脖子说:"小芸,我以后绝对不让你受委屈。"
可现在呢?苏晴离婚了,他去帮忙;苏晴公司出事,他出钱;苏晴要看樱花,他撒谎说团建。我摸着平坦的小腹——孩子没保住那天,医生说可能再难怀孕,他红着眼说"没孩子也没关系",可后来我在他手机里翻到张婴儿床照片,备注是"苏晴说想给孩子买的"。
天快亮时我迷迷糊糊睡着,再睁眼陈默已不在。客厅传来咖啡机的轻响,我裹着睡衣出去,见他正往马克杯倒咖啡,手机亮着停在微信界面。
"苏晴:今天樱花落得像雪。"
"陈默:你当年也说南京樱花比苏州好看。"
"苏晴:那时候你总说要带我去。"
"陈默:现在补上也不晚。"
手里的马克杯"哐当"落地,咖啡溅在他锃亮的皮鞋上。他抬头看我,眼里闪过慌乱:"小芸,听我解释......"
"解释什么?解释你撒谎去苏州陪她看樱花?解释你说的南京团建是骗我?"我弯腰捡碎片,玻璃扎破手指,血珠渗出来。
他蹲下来帮我捡,声音发哑:"苏晴前夫转移财产,公司资金链断了,她现在连住的地方都没有......我就是......"
"就是可怜她?"我打断他,"那我呢?我怀孕吐到脱水时,你在陪她谈生意;我流产在手术台上疼得喊妈时,你在陪她选家具;现在她需要你,我就该当透明人?"
他突然抓住我流血的手,按在自己手心里:"小芸,我没想过离开你。当年苏晴跟我分手是因为家里逼婚,她根本没爱过我。现在她过得不好,我只是......"
"只是什么?"我甩开他的手,"只是觉得她比我更需要你?"
客厅挂钟敲了八下,大刘的电话炸响。陈默接起,脸色骤变:"大刘你别瞎说!小芸她......"
"陈默你还有脸说?"大刘的吼声响彻客厅,"上回在老周家吃饭,你说苏晴离婚了可怜,可小芸怀孕吐得下不了床时,你陪苏晴看样板间;小芸流产那天,你在苏晴公司签合同!你当小芸是傻子吗?"
我脑子"嗡"地炸开。陈默脸涨得通红:"大刘你喝多了?"
"我没喝多!"大刘带着哭腔,"当年你为了小芸跟苏晴分手,现在为了苏晴跟小芸闹矛盾,你对得起谁?小芸为了你辞了工作,现在连孩子都没有,你心里还有数吗?"
电话里传来摔东西的动静,大刘吼了句"我不管了"就挂了。陈默蹲在地上抱头:"小芸,我错了。我就是看她可怜想帮她......没想到你这么难受。"
我蹲在他旁边,看着那道淡粉色的疤,想起刚结婚时我们挤在十平米出租屋,冬天没暖气,他把我冰凉的脚揣在怀里焐热,说:"等我有钱了,一定给你买带暖气的大房子。"
现在我们有了大房子、有了车,他的关心却给了别人。
"陈默,"我轻声说,"你记不记得去年我生日,你说要补我一场婚礼?"
他抬头,眼睛红得像兔子:"记得,我买了戒指......"
"可那天你说要陪苏晴选公司logo。"我摸出包里的戒指盒,"我后来自己去改了尺寸,戴着挺合适。"
他猛地站起来,把戒指套在我手上:"小芸,我明天就跟苏晴说清楚,以后不单独见她。我们去三亚看海,好不好?"
我没说话,走到阳台。楼下樱花正盛,风一吹,花瓣扑簌簌落。客厅里手机又响,是苏晴的消息:"陈默,今天的樱花真好看,谢谢你。"
陈默凑过来,我把手机递给他:"回她,说以后别单独约了。"
他手指在屏幕上悬了半天,最后发:"苏晴,以后有事让助理联系我。"
阳光透过花瓣洒在他脸上,我突然想起大学时,他也这样站在樱花树下,举着玫瑰说:"小芸,嫁给我吧。"
可那束玫瑰,早就枯了。
晚上陈默在厨房煮面,我靠在门框上看他。他系着我去年买的草莓围裙,手忙脚乱打鸡蛋,蛋清滴在围裙上,像朵白色的花。
手机震了,是大刘的消息:"小芸,我错了。不该在评论区说那些混话。"
我回了个"没事",盯着对话框发呆。窗外樱花还在落,落在阳台花盆里,落在陈默的围裙上。
你说,婚姻里的猜疑,到底是保护壳,还是定时炸弹?
来源:白兔望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