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互联网上流行的肉食主义饮食正基于一个根本性的历史误解。剑桥大学健康、饮食与疾病进化学副教授艾玛·波默罗伊博士的最新研究表明,我们的狩猎采集祖先并非如现代肉食饮食支持者所声称的那样以肉类为主食。通过同位素分析、牙垢DNA检测和现代狩猎采集社会的民族志证据,科学家
信息来源:https://www.sciencefocus.com/science/no-our-ancestors-werent-carnivores-heres-what-they-really-ate-and-why-it-matters
互联网上流行的肉食主义饮食正基于一个根本性的历史误解。剑桥大学健康、饮食与疾病进化学副教授艾玛·波默罗伊博士的最新研究表明,我们的狩猎采集祖先并非如现代肉食饮食支持者所声称的那样以肉类为主食。通过同位素分析、牙垢DNA检测和现代狩猎采集社会的民族志证据,科学家们揭示了一个截然不同的史前饮食图景:我们的祖先实际上是杂食性的适应专家,他们的饮食结构因环境而异,但普遍包含大量植物性食物。这一发现不仅颠覆了"穴居人全肉饮食"的流行观念,更对当前备受推崇的古代饮食法提出了严峻挑战。
考古证据的系统性偏差与科学突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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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期以来,考古学研究存在一个系统性偏差,这直接导致了对史前人类饮食结构的误解。伦敦大学学院考古植物学教授多里安·富勒解释了这种偏差的成因:"动物骨骼和石器工具能够保存很长时间,所以考古学家长期以来都有明确证据表明早期人类狩猎、屠宰和食用动物。而植物物质则分解得很快。"
这种保存条件的差异使得考古记录长期"偏向于狩猎记录",给人们留下了史前人类主要依靠肉食生存的错误印象。然而,现代科学技术的进步正在系统性地纠正这一偏见。
同位素分析技术的应用为重构史前饮食提供了革命性的工具。富勒详细解释了这一技术的工作原理:"你可以分析骨骼和牙釉质中的同位素。人类体内的所有同位素都来自我们所吃的食物,而且存在不同的变体。"氮同位素在食物链中每传递一次就会变重,在植物中较轻,在草食动物中较重,在肉食动物中更重。通过分析人类遗骸中氮的原子重量,考古学家可以判断该个体在食物链中的位置。
艾玛·波默罗伊博士是剑桥大学健康、饮食与疾病进化方向的副教授——图片来源:盖蒂图片社
同样,不同植物具有不同的碳同位素特征,结合氮同位素分析,科学家可以推断出:"这看起来像是富含鱼类和坚果的饮食"或"这看起来富含肉类和小米"。
2024年发表的一项重要研究运用了这一技术,分析了摩洛哥塔福拉特地区1.5万年前石器时代狩猎采集者的饮食结构。德国马克斯·普朗克进化人类学研究所的科学家们分析了牙釉质、骨胶原和植物遗存中的锌、锶、碳、氮和硫同位素,结果显示这个旧石器时代群体更多是采集者而非狩猎者,他们主要依靠橡子、燕麦和开心果等植物性食物生存。
现代狩猎采集社会的启示
除了考古证据外,对现代狩猎采集社会的民族志研究也为理解史前人类饮食提供了重要参考。2023年的一项研究分析了过去100年中63个觅食社会的情况,发现其中50个社会(占79%)都有女性参与狩猎活动的明确证据,这彻底颠覆了"男性狩猎者"的刻板印象。
更重要的是,现代狩猎采集者通常食用大量植物。亚马逊地区的齐马内人从大蕉和木薯中获得大量卡路里,而澳大利亚土著则大量食用坚果草和荸荠。波默罗伊指出这种饮食模式的合理性:"植物性食物比肉类可靠得多。是的,猎人可能一次带回大量肉类。但在他们没有收获的日子里,人们仍然需要吃东西。因此,在许多人群中,饮食中可靠的部分是植物性食物。"
这种观察揭示了史前人类饮食的一个关键特征:适应性和多样性。不同环境中的人类群体发展出了不同的觅食策略,但植物性食物的可靠性使其在大多数情况下成为饮食的重要组成部分。
人类遗传学的适应性进化
布莱恩·约翰逊——这位自称“肝脏之王”的人——推崇一种以生食、未加工的肉类和内脏为主的饮食方式——图片来源:阿拉米图片社
现代人类的遗传结构为史前饮食的多样性提供了有力证据。波默罗伊强调,认为我们的身体没有适应农业饮食是"有问题的"观点。人类群体已经进化出能够食用某些农业产品的能力,最典型的例子是乳糖酶持续性。
哺乳动物在断奶后通常停止消费乳制品,因此不需要乳糖酶来分解乳制品中的糖分。然而,依赖牛类和乳制品生存的人群发展出了乳糖酶持续性,使他们能够在成年后消化乳制品。
另一个重要例子是淀粉酶的进化。现代人类拥有比其他灵长类动物更多的淀粉酶,包括大猩猩、黑猩猩以及尼安德特人等人类祖先。富勒指出:"在现代人类中,存在巨大差异。一些人群有三到四个淀粉酶基因副本,而一些人群有12个。"
这种遗传变异表明,某些人类群体现在拥有更适合高淀粉饮食的遗传特征,这表明他们在历史上可能依赖碳水化合物来源——如谷物、谷类和块茎——来维持生存。这在远离极地和赤道的温带环境中特别常见,如英国和北美大部分地区。
比姆贝特卡洞穴壁画据信可追溯至公元前1万至3万年间,描绘了旧石器时代狩猎采集社会的生活场景——图片来源:盖蒂图片社
与此同时,生活在格陵兰北极地区的因纽特人已经历了遗传适应,以应对他们以肉类为基础的饮食。波默罗伊解释:"他们的新陈代谢已经适应,使他们能够食用高脂肪饮食,而不会出现其他国家大多数人食用这种饮食时会出现的代谢风险。"
现代饮食困境的真正解决方案
尽管肉食饮食支持者对现代饮食问题的识别有其合理性,但他们提出的解决方案却完全错误。伦敦国王学院的营养师和科学家艾米莉·李明博士指出:"这里的事实核心是,食物系统在过去几百年中发生了快速变化,但我们的生物学并没有相应改变。"
李明发现,"祖先饮食"的概念往往与"极度限制性"的饮食法相关,这些饮食法专注于妖魔化和完全切除整个食物类别。然而,波默罗伊、富勒和李明都一致认为,我们需要的是更多样化,而不是限制。
新石器时代以向农业的转变为特征,这一转变改变了我们的身体和我们的社会——图片来源:科学图片库
富勒强调:"农业饮食的真正问题是植物性食物多样性的减少。"我们过于依赖富含碳水化合物的食物,如小麦、大米和玉米,而错过了各种水果、蔬菜、坚果、种子和豆类。波默罗伊补充道:"我们食用的植物种类变得相当狭窄。"她还指出,我们对食物的加工程度比狩猎采集时代更高,而我们的祖先会连同纤维一起食用完整的水果和全谷物。
李明强调了纤维的重要性:"我们认为祖先的饮食极其多样化,纤维含量非常高,有许多不同的植物性食物和纤维类型。"她补充说,我们的肠道健康受益于"各种不同类型的微生物,远比我们现在饮食中的要多"。
全谷物是纤维的关键来源,但古代饮食法和肉食饮食法限制或完全排除这一食物类别,因为它是碳水化合物的来源。然而,我们知道我们的祖先确实在食用谷物。李明指出,现代西方世界的我们"严重缺乏全谷物",这对肠道微生物群、整个肠道健康、心脏健康和代谢健康都有实际后果。
科学证据表明,我们对史前饮食的所有假设都是错误的。我们的祖先不只是吃肉,他们根据居住环境吃不同的食物,通常包括大量植物。这是因为旧石器时代的人们不是为了"变得强壮"或追求播客明星地位而进食,他们的饮食完全是为了生存。为了生存,他们适应了环境。如果我们想继续生存,我们也需要适应我们的饮食方式。
来源:人工智能学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