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我端出蒸蛋，她又开始闹：“我不吃这个！我要吃肉！要排骨和虾！坏奶奶，我最讨厌你了！”
我一边炒菜一边问：“你妈为啥让你来这儿？”
“我妈怀孕了，没人管我。”
朵朵翻着柜子，嘴里不停：“零食呢？我要吃零食！我饿死了！”
“没得吃。”
“小气鬼！我要吃零食！不给我就一口饭都不吃！”
我放下锅铲，冷冷说：“没有零食，再乱翻立刻给我滚。”
朵朵被我眼神镇住，默默坐到沙发上。
我端出蒸蛋，她又开始闹：“我不吃这个！我要吃肉！要排骨和虾！坏奶奶，我最讨厌你了！”
我抬手就是一巴掌，朵朵瞪大眼睛，满脸不敢相信。
我养了她十三年，平时连大声呵斥都舍不得，更别说动手。
我没再看她，自顾自坐下来吃饭。
“吃吧，反正回去之后，你的日子只会越来越糟。”
“我不信！我妈最疼我了，我只是在你这儿住几天！”
我冷笑：“家？从你妈查出怀的是男孩那天起，你就没家了。”
“真那么爱你，为啥要再生个儿子分你的东西？为啥你的裤子都磨出洞了？为啥停了你的钢琴课？为啥你行李箱里连个娃娃都没有？以前我给你买的那么多玩具，去哪儿了？你以前不是走到哪都抱着吗？”
我从没亏待过这孩子，她爱漂亮，旧衣服穿不惯，所以我总给她买新的；她羡慕同学弹琴，我就花大价钱请一对一老师。结果换来一个骂我无能的翻脸货。
朵朵嘴唇直抖。
她声音发颤：“那些娃娃……被我妈送人了，她说学钢琴浪费钱，把老师也辞了。”
我盯着她：“等着吧，这才刚开始。等你弟弟生下来，全家的爱、钱、关注，全都会给他。至于你，过两年估计就得退学打工，好给你弟存娶媳妇的钱。”
“我不要！”
朵朵尖叫起来，哭着喊我：“奶奶，我不想退学！”
我冷冷扫她一眼：“第一，我不是你奶奶，你那位‘高级’的亲奶奶在家等着你呢。第二，你平时不是跟他们挺亲吗？有事找他们去。”
“他们根本不管我！那个老太婆骗走我的玉坠和金镯，还怂恿我爷爷打我！爸妈也装看不见，我恨死他们了！我不要弟弟！”
我低下头，压低声音对她说：
“你可以让这个弟弟出不了生，他现在还小，只要轻轻摔一下，他就没了。到时候，你还是爸妈唯一的宝贝女儿。”
朵朵的眼神一下子变得异常明亮。
7
我吃完鸡蛋羹，把碗放进水槽。
季予和江蕊去了国外后，我提过希望他们能分担点养朵朵的压力，毕竟我一个人实在扛不住。
江蕊当场就炸了，电话里冲我吼了四十多分钟，说她本来想当丁克族，都怪我天天催，说她这辈子最烦小孩，我是奶奶，不带孙女谁带？
其实根本不是这么回事。是季予非要儿子，江蕊拗不过，结果生了朵朵是个女孩，两人失望透顶，干脆找借口跑出国，把孩子甩给我。
不是说要丁克吗？不是讨厌孩子吗？那我成全你，这胎别想生下来。
朵朵在我这儿住了十天，我什么都依着她。回去后，季予和江蕊对她的冷淡让她更恨他们。
三天后，我听说朵朵“不小心”撞了江蕊一下，孩子没了，江蕊还躺在医院没醒。
季青临主动打电话来：“淑芸，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怪我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但那都是以前的事了，只要你愿意回来，我可以跟卫晴彻底断了，咱们重新开始。”
当时我正和姐妹们在KTV唱歌，听他啰嗦一堆只觉得吵，直接挂了电话。
晚上他又打来一堆电话：“张淑芸，我都低头道歉了，你还想怎样？闹也该有个限度！你儿媳在医院躺着，你这个婆婆看都不去看一眼，说得过去吗？”
我夹着火锅菜，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哪门子的婆婆？江蕊的婆婆是你的老情人卫晴，跟我有什么关系？平时她对卫晴像条摇尾巴的狗，对我冷言冷语，出事了倒想起我来了？你们家脸皮是钢筋水泥浇的吧！”
“你至于吗？我就是犯了点错，你至于记仇到现在？”
“牛肉熟了快吃，哎这肉现切就是香！把鸭血也涮了吧。”
“喂？喂？张淑芸你听见没！我三天没睡了你还在这吃火锅？”
我直接挂断电话，世界终于安静，只剩火锅咕嘟冒香。
我早就讲过，我和季青临根本没多少感情，当年不过是搭个伙过日子。
他跟卫晴搞在一起，我虽然不爽，但也没到要死要活的地步。
我在乎的是明天早餐吃什么，地里庄稼收成咋样，儿子学费凑齐没，爸妈体检结果好不好。
只要他按时打钱，别把病传给我，管他跟卫晴还是李晴王晴勾搭，我根本不在乎，丢人的又不是我。
所以从没指望季青临能良心发现，跪着求我原谅，男人出轨只有零次和无数次，今天是这个明天换那个，一块破抹布有啥好留的？
比起出轨，我更恨他自私懦弱，装腔作势，逃避责任，毫无担当，连基本尊重都不给我，我在家里累死累活，他在国外跟小三逍遥快活。
现在看他混得惨，我很开心。
没想到，后面还有更让我开心的。
8
看见朵朵又蹲在我家门口哭，我心里顿时警铃大作。
她猛地扑过来：“奶奶，我病了，爸妈不管我，我胳膊疼，腿也疼！”
我接过她递来的检查单，扫了一眼：白血病。
朵朵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鼻涕蹭了我一袖子：“奶奶，我不想死，你救救我，等我好了一定报答你！”
她看起来不像演戏，我刚迟疑一秒，她马上接话：“医生说只要60万，我就能做手术！”
巧了，我卡里正好60万整。
我留了防备，只掏出两百块：“就这么多，剩下的我得去银行取，回头给你。”
朵朵接过钱，嘴上甜甜道谢：“谢谢奶奶，奶奶最疼我了！”
可那一瞬，我清楚看见她嘴角微微上扬，眼里全是藏不住的算计。
她一走，我立马找小区里最八卦的大妈打听，问朵朵是不是真住院了。
大妈比我还激动：“哪有啊！刚才我还看见她跟你儿子儿媳在楼下聊天，笑得可开心了，我特意走近听，你儿子说你太好骗，蠢得离谱，连假报告都看不出来，你说气不气？”
哪怕早有预感，心还是冷到了底。
我的亲孙女，亲儿子儿媳，本该最亲的人，合伙骗我钱，拿我当笑话，处处算计我。
我直接拉黑他们所有联系方式。半个月后，他们联系不上我，跑来公寓找人，邻居说我去旅行了。季予当场暴跳如雷。
他在业主群里疯狂发消息，控诉我的“罪行”：
“各位街坊，你们评评理，孙女重病住院，儿媳流产住院，我爸气得胃出血，我妈却在外面旅游享乐，吃喝玩乐不回家，你们见过这么自私的女人吗？她根本不配当妈，良心都被狗吃了！”
结果业主们直接开怼：
“你谁啊？张姨儿子儿媳十几年没露过脸，一直都是她自己带孙女，我们都以为你们早没了，突然冒出来演什么亲情？”
“笑死，自私自利说的就是你吧？孩子扔给老妈不管，长大了跑回来认亲，还嫌弃人家妈这那的，你爸挺牛啊，婚外情传得满城风雨，都成网红了！”
“兄弟，我不是挑事啊，你生了娃自己不养是几个意思？房子买不起还是头上绿了？还有，真不是挑事，你说你妈丢人，可你在国外混了十几年，好像也没混出啥名堂吧？再说，我托朋友查了下，你在国外炒股亏到破产，还因为酒驾蹲了几个月？我没别的意思，就是好奇，你这么成功，家里没个司机接送吗？”
“喂兄弟，还在吗？看到消息回一下？”
“我加你好友了啊，真没恶意，就想和你聊聊。”
“靠，居然把我拉黑了？这年头坏人真的多。”
季予心态崩了，立马退群。
等我旅行回来，听到的第一条爆炸新闻，就是朵朵走了。
朵朵确实得了白血病，起初只是低烧、全身疼，那时候还是早期，只要及时治，有希望救回来。
可惜季予舍不得钱，坚持说孩子是装病逃学，压根没带她去医院检查。
他手头紧，还想往股市砸钱，脑子一转，从网上搞了份假的白血病诊断书，让朵朵来找我要钱。
我肯掏钱最好，要是不给，他就反咬一口，说我这个当奶奶的冷血没人情，再开直播卖惨，总有人会上当打钱。
他算盘打得响，却没料到朵朵真得了白血病，硬生生被拖成晚期，在疼痛和绝望中走了，临死前哭着说：“只有奶奶是真心对我好。”
她嘴里的奶奶是谁，我根本不在乎。
后来季予一家接连出事，最轰动的是卫晴和江蕊她爸勾搭上了，卫晴还怀了两个月身孕！
江蕊她妈一听当场晕倒，送医路上就没了呼吸，江蕊发疯似的要找卫晴拼命，却被她亲爹扇了一巴掌。
卫晴缩在男人怀里，娇滴滴地说：“蕊蕊，你以前不是最喜欢我吗？以后我就是你妈了，咱们一家人多圆满啊！”
江蕊沉默了，夜里趁两人睡着，拿水果刀把他们捅成了筛子，然后割喉自尽。
季青临年轻时给我戴绿帽，老了轮到别人给他戴，他咽不下这口气，天天骂街。
骂卫晴是sao货，骂季予是窝囊fei，骂我事儿多计较，骂朵朵一个丫头片子给家里招灾，连路边的石狮子都能被他骂两句，就觉得自己清清白白没错半点。
季予脾气也越来越冲，早对季青临积怨很深，那天老头喝多了酒，又故意挑事，季予抄起棍子，对着他后脑勺猛砸十几下，季青临当场断气。
警察押走季予时，我站在人群里，他突然回头，撕心裂肺地喊：“妈，我错了！”
我摆摆手，让他跟法律去忏悔，下午我还约了师傅学做提拉米苏。
我过得顺心如意，活到九十八岁，安详离世，晒着太阳闭上了眼。
再睁眼，看着镜子里年轻的自己，季青临的叔叔满头大汗跑来：
“嫂子，出事了！小予他爸路上出了车祸，人已经不行了！”
我轻轻一笑：
“哦？我去瞧瞧他到底死透了没有。”
来源：一颗小白菜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