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43岁被离婚,老公说不能绝后,我生俩女儿、伺候公婆6年是笑

B站影视 内地电影 2025-09-11 04:41 2

摘要:晚饭后,电视机的音量被调到35,一个不高不低,却能盖过厨房水流声的数值。这是丈夫高斌的习惯,意味着他不想被打扰。我擦干手,从厨房出来,他正靠在沙发里,指尖无意识地敲着遥控器,眼睛却没看电视。

晚饭后,电视机的音量被调到35,一个不高不低,却能盖过厨房水流声的数值。这是丈夫高斌的习惯,意味着他不想被打扰。我擦干手,从厨房出来,他正靠在沙发里,指尖无意识地敲着遥控器,眼睛却没看电视。

我走过去,想把茶几上那本摊开的旧相册收起来,那里面是我们二十年前的照片,今天下午大扫除时翻出来的。我的手刚碰到相册边缘,他就开口了,声音不大,却像一颗石子投进死水。

“林荟,我们离婚吧。”

我愣住了,以为自己听错了。电视里正在播放一部都市情感剧,女主角声嘶力竭地哭喊着,和我此刻的死寂形成荒诞的对比。

他没看我,视线落在电视屏幕上那张扭曲的脸上,语气平静得像在说“明天要下雨”。

“我需要一个儿子。”他顿了顿,终于把目光转向我,那眼神陌生又冰冷,“高家,不能在我这里绝后。”

我张了张嘴,喉咙里像堵了一团棉花,发不出任何声音。我们有两个女儿,大的悦悦十六,小的好好八岁。我今年四十三岁,高斌四十五。二十年的婚姻,两个活泼可爱的女儿,还有我辞职在家,伺候他中风的父亲、照顾他身体不好的母亲整整六年……

这一切,在他一句“不能绝后”面前,都成了空白吗?

他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指尖停止了敲击,补上了最残忍的一刀:“我知道你辛苦。但生不出儿子,这……终究是个遗憾。”

遗憾。他用这个词,轻飘飘地抹去了我半辈子的付出。

我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高斌,你说什么?悦悦和好好不是你的孩子吗?我照顾你爸妈那六年……”

“那不一样。”他打断我,眉头微微皱起,这是他不耐烦的标志性动作,“爸妈那边,我会给一笔钱。女儿的抚养费,我也不会少。房子、车子,都可以给你。”

他的慷慨像一把淬了毒的匕首,扎得我鲜血淋漓。他以为用钱就可以清算这二十年的感情,清算我耗费的青春和心血。

“就因为……我生了两个女儿?”我的声音开始发抖。

他沉默了。这沉默比任何肯定的回答都更伤人。我看着他,这个我爱了二十年、以为可以相伴终生的男人,此刻他的脸庞熟悉又陌生。他下颚的线条依然硬朗,但眼角的皱纹里,已经没有了当年的温情。

突然,我想起下午他回家时反常的沉默。我问他公司是不是有事,他只含糊地嗯了一声。晚饭时,他几乎没怎么动筷子。我还以为他是累了。

原来,他是在心里演练着如何对我开口。

“为什么?”我追问,不死心,“是不是……是不是外面有人了?”

他移开视线,再次看向电视,语气里带着一丝疲惫的决绝:“林荟,别问了。就这样吧。”

“就这样吧。”这是他的口头禅。以前,我们为小事争执,他想结束话题时会说“就这样吧”,带着一点宠溺的无奈。后来,工作忙了,他做完决定通知我时会说“就这样吧”,带着不容置喙的权威。而今天,这句“就这样吧”,像是一道冰冷的判决书,将我从他的世界里彻底驱逐。

我的心一点点沉下去,沉到无底的深渊。我看到茶几上那本相册,照片上的我们笑得那么灿烂,二十岁的我,依偎在二十二岁的他怀里,以为那就是一生一世。

现在想来,真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高斌,”我一字一顿地说,用尽全身力气才让声音不那么颤抖,“你再说一遍。”

他终于正眼看我,眼神里没有愧疚,只有一种尘埃落定的平静。“我说,我们离婚。我要一个儿子,你给不了。”

轰的一声,我世界里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只剩下电视机那固执的35的音量,不大不小,却足以将我的崩溃和狼狈,全都盖了过去。

第1章

那一晚,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卧室的。高斌没有跟进来,客厅里电视的声音一直响到深夜。我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脑子里反复回响着他的那句话:“我要一个儿子,你给不了。”

二十年。我像一个尽职尽责的陀螺,围着这个家不停地旋转。从一个对厨房一窍不通的文艺女青年,变成一个能轻松做出一大桌菜的家庭主妇。我记得他父母所有的饮食禁忌,记得他爱吃的每一道菜,记得女儿们每一个成长阶段的敏感和需求。我以为,这就是幸福,是“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最朴素的模样。

可现在,他告诉我,这一切的前提,是我必须生一个儿子。

我摸了摸自己的脸,一片冰凉。原来,我不是妻子,不是伴侣,我只是一个没能完成KPI的生育工具。

第二天早上,我顶着两个核桃似的眼睛起床。高斌已经走了,餐桌上放着他用过的杯子,里面还有半杯冷掉的咖啡。一切都和往常一样,仿佛昨晚那场摊牌只是一场噩梦。

小女儿好好揉着眼睛从房间出来:“妈妈,爸爸上班去了吗?他昨晚答应今天要送我去少年宫的。”

孩子无意识的话语像一根细针,精准地扎在我心上。我蹲下身,帮她整理了一下睡衣的领子,努力挤出一个笑容:“爸爸公司有急事,妈妈送你去,好不好?”

“哦……”好好有些失望,但还是乖巧地点了点头,“那爸爸晚上会回来陪我拼图吗?”

我只觉得鼻腔一阵酸涩,用力吞咽了一下,才稳住声音:“会的,爸爸忙完了就会回来。”

我不敢告诉她,她的爸爸,可能再也不会陪她拼图了。

送完好好,我没有回家,而是像个游魂一样在街上乱逛。手机响了,是悦悦打来的。

“妈,你声音怎么了?感冒了?”电话那头,大女儿敏锐地察觉到了我的不对劲。

“没事,有点着凉。”我撒了谎。

“我爸呢?他今天早上没给我发信息让我好好考试。”悦悦继续问。

高斌有个习惯,女儿大考的日子,他总会发一条鼓励信息。这个小小的仪式坚持了好几年。今天,他忘了。

“他……他公司忙。”我重复着这个苍白的借口。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悦悦突然说:“妈,你们是不是吵架了?”

我再也忍不住,视线瞬间模糊了。我捂住嘴,不让自己哭出声,只能含糊地“嗯”了一声。

“因为什么?又是为奶奶家里的事?”

“不是……”我深吸一口气,靠在路边的栏杆上,“悦悦,你好好考试,大人的事,你别管。”

挂了电话,我蹲在地上,眼泪终于决堤。我该怎么办?我能怎么办?我43岁了,没有工作,和社会脱节多年。离婚?我拿什么养活自己和两个女儿?

浑浑噩噩地回到家,我开始疯狂地打扫卫生,仿佛要把心里的恐慌和杂乱都一并扫除。在清理高斌的书房时,我鬼使神差地拉开了他平时不让我碰的那个抽屉。

里面除了几份文件,还有一个丝绒首饰盒。我打开一看,是一条陌生的钻石项链。不是送给我的,也不是送给他妈妈的。我的心一紧,拿起他的手机。他换了密码,但我试了那个女人的生日,竟然解开了。

微信置顶的,是一个叫“莉莉”的女人。我点开,最新的聊天记录是昨天深夜。

莉莉:“斌哥,你跟她说了吗?我肚子越来越大了,等不了了。”

高斌:“说了。她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你别急,好好养胎,我说了会给你和儿子一个名分,就一定会。”

儿子……

原来如此。不是他突然想要一个儿子,而是已经有了一个儿子在别人的肚子里等着了。

我拿着手机,浑身发冷,连手指都在颤抖。二十年的情分,六年伺候公婆的辛劳,在他和那个女人轻描淡写的几句对话里,成了一场彻头彻尾的骗局。

【原来,一个家不是靠一个人用尽全力就能捂热的。】

我突然笑了,笑着笑着,眼泪就流了满脸。我拿起手机,拨通了高斌的电话。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背景音有些嘈杂。

“喂?”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耐。

“高斌,”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异常平静,“你回来一趟。我们谈谈离婚的细节。”

第2章

高斌回来得很快,脸上带着一丝错愕,大概是没想到我这么快就“接受现实”了。

他进门,看到我坐在沙发上,面前的茶几上放着他的手机和那条钻石项链。他的脸色瞬间变了。

“你翻我东西?”他质问道,语气里没有丝毫愧疚,全是兴师问罪。

“我不翻,怎么知道自己被蒙在鼓里多久?”我冷冷地看着他,“高斌,你什么时候开始的?”

他抿着嘴,标志性地皱起了眉头,似乎在权衡利T弊。几秒后,他索性在对面的沙发上坐下,身体往后一靠,摆出了一副谈判的姿态。

“半年前。”他言简意赅。

“她怀孕几个月了?”

“五个月。”

“是儿子?”

“B超看过了。”

一问一答,像是在进行一场商业谈判。没有感情,没有歉意,只有冷冰冰的事实。我突然觉得很可笑,我还在纠结什么背叛和谎言,对方早已把一切都计算得清清楚楚。

“所以,你不是需要一个儿子。你是需要给你外面的儿子一个名分。”我一字一顿地说。

他没有否认,只是说:“林荟,事已至此,争论谁对谁错没有意义。我们好聚好散。我刚才说的条件依然有效,房子、车子都给你。女儿的抚ah养费,我每个月再多加五千。”

他以为他在施舍,以为钱能买断我的尊严。

“高斌,你觉得我这二十年,就值一套房子,一辆车?”我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那你还想怎么样?”他抬起头,眼神里已经有了烦躁,“非要闹得很难看吗?对女儿也不好。”

他又拿女儿当挡箭牌。

“好,我们不闹。”我深吸一口气,坐回沙发,“我们谈谈财产。除了这套房子和车,你公司的股份,我们婚后投资的房产,都属于夫妻共同财产,我要一半。”

高斌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林荟,你别太过分。”

“过分?”我笑了,“和你比起来,我这点要求算什么?是你婚内出轨,是你让小三怀孕,是你逼我离婚。高斌,法律是站在我这边的。”

他沉默了,手指又开始一下一下地敲击着沙发扶手。他在计算。这个男人,连感情的终结,都在用计算器。

最终,他点了点头:“可以。但我有个条件,你不能去我爸妈那里闹。”

我心里一阵刺痛。他担心的,从来不是我的感受,而是怕我影响他的“后方稳定”。

那两天,我们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却像两个陌生人。他睡在书房,我睡在卧室。家里静得可怕,连呼吸声都显得多余。

周末,我按照约定,带着两个女儿回公婆家吃饭。高斌借口加班没有去。这是我最后一次,想为这段婚姻的体面做点努力。

饭桌上,婆婆一个劲儿地给悦悦和好好夹菜,嘴里却不停地念叨:“哎,我们家要是能有个男孙就好了。你看隔壁老王家,孙子都上幼儿园了,天天‘爷爷奶奶’地叫,多亲热。”

我低头扒着饭,一言不发。往常听到这种话,我只会尴尬地笑笑,然后把话题岔开。今天,每一个字都像针一样扎在我心上。

婆婆见我没反应,直接把矛头对准了我:“林荟啊,不是我说你,你这肚子也太不争气了。生了两个丫头片子,让我们老高家怎么办?高斌可是独子啊。”

我捏着筷子的手,指节泛白。

“妈,”我抬起头,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悦悦和好好,也是您的亲孙女。”

“那能一样吗?丫头片子迟早是别人家的人,泼出去的水!”婆婆把筷子往桌上一拍,声音尖利起来,“我早就让你去查查,找点偏方,你就是不听!现在好了,高斌都四十五了,等他老了,连个摔盆打幡的都没有!”

这些刻薄的话,像一把钝刀子,一刀一刀地割着我的心。我伺候了她六年,在她中风的公公床前端屎端尿,换来的就是一句“肚子不争气”。

悦悦听不下去了,放下碗筷:“奶奶,都什么年代了,您还重男轻女!我和妹妹哪里不好了?”

“大人说话,小孩插什么嘴!”婆婆眼睛一瞪,“没大没小!”

我再也忍不住了,站起身,拉着两个女儿:“悦悦,好好,我们回家。”

“哎,你这是什么态度?”婆婆在后面喊道,“说你两句还不爱听了?我告诉你林荟,你要是再生不出儿子,就别占着我们家儿媳妇的位置!”

我没有回头。走出那个压抑的家门,外面的阳光刺得我眼睛发疼。我终于明白,高斌那深入骨髓的“传宗接代”思想,源头在哪里。在这个家里,我不是儿媳,我只是一个生产工具。一个不合格的,即将被淘汰的生产工具。

【二十年的夫妻,最后还不如他嘴里一个虚无缥缈的‘后’字。】

回到家,我把自己关进房间,给远在老家的妈妈打了个视频电话。看到屏幕里妈妈关切的脸,我的委屈再也绷不住了。我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地说了。

妈妈在视频那头沉默了很久,最后只说了一句:“荟荟,回家来。家里还有爸妈。”

挂了电话,我看到爸爸发来一条微信,是一张截图,教我怎么在网上找离婚律师。我这才想起,上次回家,我还花了半天时间,手把手地教他怎么用智能手机,怎么发微信,怎么看朋友圈。他当时学得很慢,总说自己老了,脑子不管用了。

可现在,这个连微信都用不熟练的老人,却在用他笨拙的方式,告诉我:女儿,别怕,我们给你撑腰。

我的眼泪,再一次汹涌而出。

第3章

和高斌的冷战进入了第三天。

这个曾经充满欢声笑语的家,如今变成了一个沉默的战场。我们生活在同一个空间,却刻意避开对方的视线。他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有时我半夜醒来,还能听到书房门缝里透出的光亮。

我知道,他不是在加班,而是在和那个女人煲电话粥。

尽管心里恨意翻腾,但二十年养成的习惯却难以改变。那天晚上,外面下起了大雨,气温骤降。我听到书房里传来他压抑的咳嗽声。犹豫了很久,我还是起身,从药箱里找出感冒药和消炎药,倒了一杯热水,轻轻放在了书房门口的地上。

我没有敲门,也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放好,然后转身回了卧室。

我躺在床上,听着外面的雨声,心里五味杂陈。我恨他的无情,怨他的背叛,但听到他生病的咳嗽声,身体的本能反应还是关心。这种矛盾,像一张无形的网,把我牢牢困住。我鄙视自己的心软,却又无法做到真正的冷酷。

这就是我的核心缺陷吧——过度的忍耐和不懂得及时止损。我总以为我的退让和付出能换来家庭的和睦,却没想过,在不懂珍惜的人眼里,这一切都廉价得可笑。

第二天早上,我起床时,门口的杯子和药盒都不见了。餐桌上,多了一张银行卡。

我走过去,拿起那张卡。高斌从厨房出来,手里端着一杯咖啡,他似乎一夜没睡,眼下是浓重的青黑色。

“卡里有二十万。”他看着我,语气平静,“算是……对你的一点补偿。密码是好好生日。”

补偿。又是补偿。他总是试图用钱来解决一切,来抚平他亲手制造的伤口。

我把卡扔回桌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高斌,我说了,我要的是公平,不是你的施舍。”

“林荟,你到底想怎么样?”他的耐心似乎耗尽了,“我已经做了最大的让步。你非要闹上法庭,让所有人都看笑话吗?”

“笑话?”我自嘲地笑了,“我的人生早就因为你成了一个笑话,还怕别人看吗?”

“不可理喻!”他端起咖啡,不再看我,转身就要回书房。

“等等。”我叫住他。

我走到他面前,盯着他的眼睛:“你是不是觉得,你给了钱,就两清了?我伺候你爸六年,在他大小便失禁的时候,是我给他擦身子,是我半夜起来给他换尿布。那时候,你在哪里?你在外面跟别的女人花前月下!你妈心脏不好,每次住院,是我跑前跑后,是我守在病床前。你又在哪里?你最多就是下班后过来站十分钟,拍几张照片发朋友圈,扮演你的孝子贤孙!”

我的声音越来越大,积压了多年的委屈和愤怒,在这一刻全部爆发。

他被我的话堵得哑口无言,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这些,你怎么补偿?你用多少钱来买我这六年的青春和心血?”我逼近一步,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让它掉下来。

他被我逼得退后一步,后背抵在了墙上。他张了张嘴,最后只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那都是你自愿的。”

“是,都是我自愿的。”我惨然一笑,“我自愿相信爱情,自愿经营婚姻,自愿孝顺公婆,自愿……自愿当一个天字第一号的大傻瓜!”

【我用整个青春去浇灌一棵树,以为能等到它开花结果,最后才发现,它的根,早就烂在了别人的土壤里。】

争吵过后,是更深的死寂。

下午,我要去超市采购,拉开副驾驶的储物箱,想拿包纸巾,一个文件袋掉了出来。

我捡起来,打开一看,是一份B超孕检报告单。

姓名那一栏,写着一个陌生的名字:张莉。年龄:28。

我往下看,诊断意见那一栏,清清楚楚地写着:宫内早孕,约21周,单活胎,考虑为男性。

报告单的日期,是一个月前。

我坐在车里,地下车库昏暗的灯光照在我脸上,我却感觉不到一丝温度。原来,那个女人叫张莉。原来,他们早就连孩子的性别都确认好了。

而我,还在为他偶尔的咳嗽声而心软。

我拿出手机,拍下了这份报告单。然后,我把它原封不动地放了回去。

高斌,这场戏,该结束了。

我发动车子,没有去超市,而是调转车头,开向了另一条路。车里的电台正在播放一首老情歌,歌词唱着“时光不老,我们不散”。我伸手,关掉了音乐。

车厢里只剩下引擎的嗡鸣声。我看着后视镜里的自己,眼睛红肿,脸色苍白。

这个女人,我不认识了。

第4章

我把车开到了高斌公司的楼下。

地下车库,我找到了他那辆黑色的辉腾。我没有下车,只是静静地坐在自己的车里,看着他停车位的方向。

“我在你公司地库B2区,37号车位旁边。下来,我们谈谈。”

五分钟后,高斌的身影出现在了车库的电梯口。他快步走来,脸上带着警惕和不悦。他拉开副驾驶的门坐了进来,狭小的车内空间瞬间充满了压迫感。

“你来这里干什么?”他压低声音,生怕被熟人看到。

我没有说话,只是把手机递给他,屏幕上是我刚才拍下的那张B超单照片。

他的瞳孔猛地一缩,随即一把抢过我的手机,想要删除照片。

“没用的,”我平静地说,“我备份了。”

他删照片的动作停住了,转而死死地盯着我,眼神阴鸷得可怕:“林荟,你到底想干什么?跟踪我?调查我?你想毁了我吗?”

“毁了你?”我笑出声,笑声在密闭的车厢里显得格外尖锐,“高斌,是你先毁了我!毁了我们的家!”

“我说了我会补偿你!”他几乎是吼出来的,“你为什么就是不肯好聚好散!”

“好聚好散?”我迎上他的目光,一字一顿地问,“你告诉我,我这二十年的青春,我这两个女儿的人生,我这六年当牛做马的伺候,怎么‘好聚’?又怎么‘好散’?”

他被我问得哑口无言,烦躁地扯了扯领带。

“林荟,你不要逼我。”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我逼你?”我的情绪终于失控,声音也尖锐起来,“是我逼你在外面找女人吗?是我逼你让她怀孕吗?是我逼你为了一个还没出生的儿子,就要抛弃我们母女三人吗?”

“是!就是你逼我的!”他突然爆发了,面目因为愤怒而显得有些狰狞,“我早就跟你说过,我想要个儿子!你呢?生了一个女儿又一个女儿!我爸妈天天在我耳边念叨,说我无后!我在朋友面前都抬不起头!我今年四十五了,我不能绝后!你懂不懂!”

他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我的心上。

“所以,我生了两个女儿,在你眼里就是原罪?”我浑身发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极致的愤怒和心寒。

“不然呢?”他冷笑一声,说出了那句让我记了一辈子的话,“你以为你伺候我爸妈六年,就是功臣了?我告诉你林荟,女人不能给夫家传宗接代,做再多都是白搭!你这六年,连同我们这二十年,说白了,就是个笑话!”

笑话。

他说我是个笑话。

我脑子“嗡”的一声,所有的理智都断了线。

我扬起手,用尽全身的力气,狠狠地一巴掌扇在了他的脸上。

“啪!”

清脆的响声在车厢里回荡。

他愣住了,我也愣住了。

他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我。这二十年,我连大声跟他吵架都很少,更别提动手。

“你……你敢打我?”

我看着自己发麻的手掌,突然觉得无比的痛快,也无比的悲哀。

这一巴掌,打掉的不是他的脸面,而是我对他最后的一丝情分。

“高斌,”我收回手,声音平静得可怕,“我们法庭上见。”

说完,我按下了中控锁,打开了他的车门:“下车。”

他看了我很久,眼神复杂,有愤怒,有错愕,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情绪。最后,他什么也没说,摔门下车,头也不回地走了。

车厢里恢复了安静,只剩下我粗重的呼吸声。我趴在方向盘上,肩膀剧烈地抖动着,却一滴眼泪也流不出来。

【有些巴掌,打在别人脸上,疼的却是自己的心。因为你知道,从这一刻起,连回忆都变得不干净了。】

我不知道在车里坐了多久,直到手机响起,是好好幼儿园老师打来的电话,说该去接孩子了。

我猛地惊醒,擦了擦脸,发动了车子。

生活,还要继续。为了女儿,我也必须继续。

开车的路上,我的脑海里不受控制地闪过一些画面。那是我们刚结婚不久,住在一个租来的小单间里。有一次我半夜胃疼,疼得在床上打滚。高斌二话不说,背起我就往医院跑。那个冬天的午夜,他穿着单薄的睡衣,背着我,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狂奔。他的后背那么温暖,他的喘息声那么清晰。到了医院,他忙前忙后地挂号、交费、拿药,直到医生说我没事了,他才发现自己的脚上只穿了一双拖鞋,脚趾都冻得发紫了。

那时候的他,是真的爱我的吧?

那份爱,是什么时候,在日复一日的琐碎和“传宗接代”的执念里,被消磨殆尽的呢?

我用力眨了眨眼,把即将涌出的泪水逼了回去。

别想了,林荟。别再想了。

过去的温情,只会让现在的背叛显得更加残忍。

第5章

回到家,我开始默默地收拾东西。

我没有歇斯底里地扔东西,也没有哭天抢地地控诉。我只是平静地,一件一件地,把属于我和女儿们的东西,从这个家里剥离出来。

我打开衣柜,高斌的西装、衬衫整齐地挂在一边,散发着他惯用的古龙水味。我曾经那么迷恋这个味道,觉得那是成熟男人的气息。现在闻到,只觉得一阵反胃。

我拿出几个大号的行李箱,把悦悦和好好的衣服、书本、玩具,分门别类地装好。然后是我的。我的衣服不多,这几年为了省钱给孩子报辅导班,给公婆买营养品,我已经很久没有为自己添置过一件像样的衣服了。

收拾到书房,我看到了书架上我们满满一排的合影。从恋爱到结婚,从二人世界到三口之家,再到四口之家。每一张照片上的我,都笑得那么幸福。

我伸出手,想把相框拿下来,但手在半空中停住了。

我拿不动。这些沉甸甸的回忆,此刻像烙铁一样,烫得我不敢触碰。

悦悦放学回来了。她推开书房的门,看到满地的行李箱,愣住了。

“妈,你这是……”

我回头,对上她清澈又担忧的眼睛。我知道,我瞒不住这个心思细腻的女儿。

“悦悦,”我朝她招了招手,让她在我身边坐下,“妈妈和你爸爸,要分开了。”

悦悦的眼圈一下子就红了,但她没有哭,只是紧紧地抿着嘴唇。

“因为……他外面有人了?”她小声地问。

我点了点头。

“是为了生儿子,对吗?”她又问。

我惊讶地看着她。

悦悦低下头,声音里带着一丝与她年龄不符的沧桑:“我早就听奶奶念叨过很多次了。每次她当着我的面说‘丫头片子不值钱’的时候,我就在想,爸爸是不是也这么想。”

我的心像被一只手狠狠揪住,疼得无法呼吸。我一直以为我把她们保护得很好,却没想到,那些伤人的话,早已像一根根毒刺,扎进了女儿的心里。

“对不起,悦悦。”我抱住她,“是妈妈没用。”

“不怪你,妈。”悦悦反手抱住我,轻轻拍着我的背,像个小大人一样安慰我,“是他不对。你别难过,以后,我和妹妹陪着你。”

我把脸埋在女儿的肩膀上,再也忍不住,失声痛哭。

晚上,我哄好好睡觉。小丫头在床上翻来覆去,就是不肯睡。

“妈妈,”她突然在黑暗中开口,“爸爸今天还回来吗?”

“爸爸……出差了,要过几天才回来。”我继续用这个蹩脚的谎言。

“妈妈,你是不是和爸爸吵架了?”

我心里一惊:“没有啊,好好为什么这么问?”

“我今天在幼儿园,听到豆豆妈妈跟老师说,豆豆爸爸妈妈离婚了,因为他爸爸喜欢上了别的阿姨,不要豆豆和他妈妈了。”好好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索的颤抖。

我沉默了,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妈妈,”她把小脑袋靠在我的胳膊上,用很轻很轻的声音问,“是不是因为我不是男孩子,所以爸爸才不回家的?”

这句天真无邪的话,像一把最锋利的刀,瞬间刺穿了我所有的伪装和坚强。

我用力抱紧她,喉咙发紧,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我只能一遍又一遍地亲吻她的额头,仿佛这样就能把她小小的世界里所有的不安和恐惧都驱散。

孩子是无辜的。可在这场失败的婚姻里,她们却成了最无辜的受害者。

高斌,你听到了吗?这就是你想要的“儿子”带给我们的代价。

深夜,高斌回来了。他没有进卧室,直接去了书房。

我从卧室出来,站在书房门口。

“我看到你收拾东西了。”他隔着门说,声音里听不出情绪。

“明天,我会带女儿搬出去。”我说。

门内沉默了片刻。

“林荟,我们再谈谈。”他的声音软了下来,“财产方面,我可以再让步。公司的股份,我给你百分之二十。另外那套投资的房子,也直接过户到你名下。我们……别走到上法庭那一步,行吗?”

我冷笑。他怕的,从来不是离婚,而是怕事情闹大,影响他的名声和公司的股价。

“高斌,你现在知道怕了?”

“我不是怕。”他说,“我只是觉得,没必要。二十年夫妻,总还有点情分。”

情分?

【当一个男人开始跟你谈情分的时候,通常意味着,他已经把你看成了外人。】

“情分,在你决定让别的女人给你生儿子的时候,就已经没了。”我靠在冰冷的门板上,一字一顿地说,“现在,我只要法律给我的公平。一分不多要,一分也不想少。”

门内,再次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第6章

我带着女儿们搬出去的那天,是个阴天。

高斌不在家。也好,我不想让女儿们看到我们最后撕破脸的难堪。我请了搬家公司,把打包好的行李一箱箱地搬下楼。

站在这个我住了十几年的客厅里,阳光透过厚厚的云层,在地板上投下灰暗的光斑。墙上,还挂着我们一家四口的合影。照片上,高斌抱着小小的、笑得一脸灿烂的好好,我揽着已经亭亭玉立的悦悦,我们四个人,头挨着头,那么亲密。

我的目光落在那台电视机上。我想起无数个夜晚,音量都被固定在35。那是他的世界,我只能被动地适应。

我走过去,拿起遥控器,按下了开机键。然后,我把音量调到了15,一个悦耳而不扰人的数值。

做完这个小小的、带着反叛意味的动作,我最后看了一眼这个空荡荡的家,毅然转身,关上了门。

门“咔嚓”一声合上的瞬间,我知道,我和高斌的二十年,也彻底结束了。

我租的房子不大,是一个两室一厅的老公房,但被我收拾得干净温馨。阳台上,我摆满了绿植。清晨的阳光照进来,整个屋子都亮堂堂的。

悦悦和好好很快适应了新环境。悦悦变得更加懂事,每天放学回来就主动辅导妹妹做功课,还学着帮我做家务。好好虽然还是会偶尔问起爸爸,但在我和悦悦的陪伴下,她脸上的笑容也渐渐多了起来。

我找的律师很专业,姓王,是一位四十多岁的干练女性。她仔细分析了我的情况,收集了我提供的所有证据,包括那张B超单,以及我录下的和婆婆争吵的音频。

“高太太,您放心。”王律师对我说,“您的情况,在法律上非常有利。高先生属于过错方,在财产分割上,法院会向您和孩子倾斜。”

有了她的这番话,我心里安稳了许多。

开庭前,高斌又约我见了一次面。地点在他公司附近的一家咖啡馆。

他看起来憔悴了不少,眼角的皱纹更深了,两鬓也添了些许白发。他面前放着一杯没怎么动的咖啡,手指无意识地在杯沿上摩挲着。这是他焦虑时的另一个标志性动作。

“非要这样吗?”他开口,声音沙哑。

“是你逼我的。”我平静地回答。

他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推到我面前。“这是我让律师拟的离婚协议。我把我名下百分之三十的股份转给你,两套投资房产都归你,另外再给你五百万现金。悦悦和好好的抚养费,我承担到她们大学毕业,并且负责她们出国留学的全部费用。”

他开出的条件,比我预想的要优厚得多。

我知道,他是怕了。怕对簿公堂后,他婚内出轨、逼迫妻子离婚的丑闻会曝光,影响他“成功企业家”和“孝子”的光辉形象。

他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丝恳求:“林荟,算我求你。撤诉吧。我们协议离婚,对谁都好。”

我看着他,这个曾经意气风发的男人,此刻却如此卑微。我心里没有一丝报复的快感,只有无尽的悲凉。

“高斌,”我问他,“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生的不是两个女儿,而是一儿一女,我们今天会是什么样?”

他愣住了,似乎没料到我会问这个问题。

他沉默了很久,久到咖啡都凉了。最后,他端起杯子,把冷咖啡一饮而尽,像是要给自己壮胆。

“没有如果。”他说,“就算是一儿一女,我可能……还是会想要第二个儿子。”

我明白了。这不是女儿或者儿子的问题,这是他骨子里的贪婪和自私。他想要的,从来不是一个完整的家,而是一个完全符合他设想的、为他传宗接代的工具箱。

我把那份协议推了回去。

“不必了。”我说,“我说了,我只要公平。王律师会代表我,处理一切事宜。”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我,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你变了。”他说。

“是啊,我变了。”我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被你逼的。高斌,你用二十年,把我从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变成了一个斤斤计较的中年妇女。恭喜你,你成功了。”

我转身离开,没有再回头。

【当一个女人不再对你哭,不再对你闹,那不是她懂事了,而是她的心,已经死了。】

走出咖啡馆,外面的阳光正好。我深吸一口气,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

林荟,从今天起,为自己活。

第7章

法庭的判决下来得很快。

因为证据确凿,高斌作为过错方,法院最终判决,婚内共同财产,我获得百分之六十的份额。包括我们之前住的房子,一套投资性房产,以及他公司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两个女儿的抚养权归我,高斌需要支付抚养费直到她们大学毕业。

拿到判决书的那一刻,我没有想象中的激动,内心一片平静。

这场战争,我赢了官司,却输掉了二十年的青春。

办完所有手续后,我带着悦悦和好好,回了一趟老家。

爸妈看到我们,什么都没问,妈妈只是默默地走进厨房,开始做我最爱吃的红烧肉。爸爸则拉着两个外孙女,拿出他珍藏的邮票,一页一页地给她们讲过去的故事。

晚上,我和妈妈睡一个房间,就像我没出嫁时一样。

“荟荟,”妈妈轻轻拍着我的背,“都过去了。以后好好带着孩子过日子,别想太多。”

“妈,”我把头埋在妈妈的怀里,闻着她身上熟悉的皂角香味,“你说,我是不是很失败?”

“傻孩子。”妈妈叹了口气,“你没有失败。你把两个女儿教得那么好,那么懂事,这就是你最大的成功。是那个男人,没有福气。”

在家的那几天,是我这半年来睡得最安稳的日子。我不用再担心半夜惊醒,看到身边空无一人;不用再竖着耳朵,听书房里传来的窃窃私语;不用再看着电视,忍受那个固定的35的音量。

我卖掉了那套法院判给我的、和高斌一起住过的房子。我不想再踏入那个充满了压抑回忆的地方。我也卖掉了那套投资房产,将所有的钱,连同股份分红,都存进了一个信托基金,受益人是悦悦和好好。

我用一部分钱,在悦悦学校附近买了一套小三居。虽然不大,但阳光充足,足够我们母女三人生活。

我开始重新找工作。一开始很不顺利,我脱离社会太久了,很多公司的HR看到我43岁的年龄和近十年的职业空白,都直接拒绝了。

我没有气馁。我报了一个会计资格证的培训班,每天把女儿们送去学校后,我就去上课、去图书馆。曾经那个热爱读书的林荟,好像又回来了。

生活很忙碌,也很辛苦,但我却觉得前所未有的踏实。每一分钱,都是我自己挣来的;每一个笑容,都是发自内心的。

偶尔,我会从朋友那里听到一些关于高斌的消息。

据说,那个叫张莉的女人顺利地生下了一个儿子,高斌给她举办了盛大的满月酒。但好景不长,那个女人花钱如流水,不仅要求高斌给她买豪宅名车,还想插手公司的事务。高斌的父母,尤其是婆婆,也并不喜欢这个“登堂入室”的新儿媳,觉得她太有心计,不像我那么“本分好拿捏”。

家里闹得鸡飞狗跳,高斌的公司也因为之前的离婚官司影响了声誉,股价跌了不少。他焦头烂额,比以前老得更快了。

听到这些,我心里没有一丝波澜。他的人生,已经与我无关。

他的口头禅“就这样吧”,我再也不用听了。

他的标志性动作——敲手指、皱眉头,也只存在于我快要模糊的记忆里。

有一次,悦悦放学回来,对我说:“妈,我今天在校门口看到爸爸了。”

我正在切菜的手顿了一下:“他来找你了?”

“没有。”悦悦摇了摇头,“他就在马路对面的车里,看着我。我走过去,他就把车开走了。”

我沉默了片刻,继续切我的菜。

“妈,”悦悦看着我,“你还恨他吗?”

我摇了摇头,笑了笑:“不恨了。只是觉得,不值得。”

是啊,不值得。为那样一个男人,耗费我后半生的情绪,太不值得了。

【真正的放下,不是忘记,也不是原谅,而是当你想起他时,内心再无波澜,就像在谈论一个与自己无关的陌生人。】

又是一个黄昏,我正在厨房准备晚餐。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给整个屋子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色。悦悦在自己房间里安静地写作业,好好在客厅里用积木搭着她想象中的城堡。

电视开着,放着动画片,音量是我习惯的15。

一切都那么安宁,美好。

这时,我的手机在围裙口袋里震动了一下。

我擦了擦手,拿出来一看,是一条微信消息。

来自那个我已经很久没有联系过的、备注依然是“高斌”的号码。

屏幕亮着,消息的预览显示了几个字:“林荟,我……”

我看着那几个字,没有点开。

外面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厨房的灯光显得愈发温暖。我听见好好在客厅里喊:“妈妈,饭做好了吗?我饿啦!”

“马上就好!”我大声回应道。

我把手机屏幕按灭,随手放在了旁边的置物架上。

然后,我转过身,拿起菜刀,继续切我手里那半个还没切完的洋葱。刀刃落下,发出清脆而有节奏的“笃笃”声,就像我此刻平稳而坚定的心跳。

来源:愉悦的小鱼Lc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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