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民提前做好准备钱,11月以后,不出意外的话国内将呈现4大趋

B站影视 韩国电影 2025-09-11 04:32 1

摘要:晚饭后,电视机的音量被调到35,新闻联播的片头曲像把钝刀子,一下下磨着屋里的寂静。妻子淑琴在厨房洗碗,瓷器碰撞的声音清脆又遥远。我,李建军,盯着屏幕上滚动的字幕,一个字都没看进去。

晚饭后,电视机的音量被调到35,新闻联播的片头曲像把钝刀子,一下下磨着屋里的寂静。妻子淑琴在厨房洗碗,瓷器碰撞的声音清脆又遥远。我,李建军,盯着屏幕上滚动的字幕,一个字都没看进去。

我爹走的时候,耳朵就不太好使了,电视音量不开到40,他听不清。现在,这屋里只剩我们老两口,35的音量,震得我耳膜嗡嗡作响,也震得我心神不宁。

抽屉最深处,藏着一张泛黄的黑白照片,照片上是我爹娘,身后是六零年荒芜的土地。我娘总说,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这句话,像烙铁,在我心里烫了五十年。

晚饭时,我几乎没说话。淑琴给我夹了块排骨,我瞅了一眼,没动筷子。她叹了口气,也没再言语。我们之间的沉默,像院里那口老井,深不见底,还冒着寒气。

儿子李明打来电话,响了三声我才接。

“爸,钱够不够用?我下月给你们打点。”

我清了清嗓子,喉咙发干,“家里……挺好。”顿了顿,我还是没忍住,“小明,我跟你说个事,你那个店,我看……”

“爸!”他打断我,“我这儿忙,挂了啊。”

电话断了,忙音“嘟嘟”地响,像在嘲笑我的欲言又止。我把手机扔在沙发上,起身走到窗边。天,黑透了。地里的玉米秆子在晚风里摇晃,像一群束手无策的人。

我心里有个秘密,一个盘算了快半年的计划。我从各种新闻、从村里外出打工回来的人嘴里,从镇上农技站专家的闲聊里,拼凑出了一个让我脊背发凉的推断:今年11月以后,要变天了。

我总结了四条,工工整整地写在一个旧本子上:一,粮食价格要大波动,不是疯涨就是暴跌,捏在手里烫手;二,城里工厂不好干,大批人要返乡,到时候人工不值钱,地也没人租;三,老百姓手头紧,花钱会更抠,只买对的,不买贵的;四,实体生意,尤其是像我儿子开的那种不靠民生的奶茶店,最先倒霉。

我的计划很简单,也很疯狂:把家里那二十亩果园的承包权,趁现在价格还好,转出去。换成现钱,捏在手里。

这是我们家最值钱的东西,是李明的根,是我给孙子乐乐留的底。动它,等于刨我自己的祖坟。

可我总梦见我爹,他蹲在六零年的地头,手里攥着一把干土,眼睛里全是血丝。他没扛过去。我得扛过去。

我把这个想法跟淑琴提过一次,就在上个月。

她当时正给花浇水,听完我的话,手里的水壶“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水洒了一地,也浇熄了我所有的勇气。

“李建军,你疯了?”她眼睛瞪得像铜铃,“那是咱家的命根子!”

从那天起,她就没给过我好脸色。

今晚,我决定不再等了。我从抽屉里拿出那个写着“四条趋势”的本子,又拿出果园的承包合同,摆在茶几上,并排摆着。像两份判决书。

我把电视音量,又调高了一格,到了36。

淑琴从厨房出来,擦着手,看见茶几上的东西,脸瞬间白了。

“你……你这是要干啥?”

“淑琴,”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我们谈谈。”

“我跟你没什么好谈的!”她一把抓起那本合同,想撕。

我眼疾手快,按住她的手。她的手冰凉,还在发抖。我们俩就这么僵持着,像两尊雕塑。电视里,主持人字正腔圆地播报着国际新闻,那些离我们十万八千里的事情,此刻却像背景音,衬得我们这个小小的农家院,充满了世界末日般的悲壮。

“坐下。”我的声音不大,但很坚定。

她慢慢松了手,跌坐在沙发上,眼神空洞地看着我。

“我知道你不信,”我指着那个本子,一字一句地说,“但你看看这几条,哪一条是瞎说的?城里回来的二柱子,厂子倒了。你侄女,班上裁员了。镇上最大的饭店,上个月也关门了。这不是兆头是啥?”

“那是人家!我们家的果园,年年挣钱!好好的日子你不过,非要折腾!”她声音开始发颤。

“挣钱?今年雨水多,挂果率比去年少了三成。请人剪枝,工钱涨了多少?农药化肥,哪样没涨价?里外里一算,保本就不错了!”我把压在心里的话全吼了出来,“你以为我愿意?我这是给咱家留后路!”

“后路?把地卖了,钱花光了,我们喝西北风去?你让小明回来干啥?让他回来跟你种那两亩薄田?”

“我没让他回来种地!”我拍着桌子,“我是让他别在城里硬撑了!他那个奶茶店,一个月能有多少纯利?房租水电人工一除,他那是给房东打工!再过几个月,连打工的资格都没了!”

争吵在升级,像屋外越刮越紧的风。

“你就是见不得儿子好!”淑琴突然哭了,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你就是觉得他没出息,没像别人家的孩子一样当大官、挣大钱!你现在要把他最后一点念想也给断了!”

这句话,像一把淬了毒的刀,精准地插进我心窝。我浑身的力气瞬间被抽空。

我没想过他没出息。我只是……怕他跟我一样。

我一辈子跟土地打交道,脸朝黄土背朝天,供他读大学,让他跳出农门。我最大的骄傲,就是他留在了城里。可我最大的恐惧,也是他在城里。那地方,看着繁华,可风浪一来,最先淹死的就是他们这种没根基的浮萍。

我颓然地坐下,鼻头一酸,差点掉下泪来。我别过脸,不让她看见。

“我……我联系了镇上的张老板,”我声音沙哑,“他愿意出四十万,买断我们剩下十五年的承包权。”

淑琴停止了哭泣,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你……你都联系好人了?”

“嗯。”

“李建军!”她猛地站起来,指着我的鼻子,“你行!你真行!这事你跟谁商量了?你眼里还有我这个老婆吗?还有小明那个儿子吗?”

“我这是为这个家!”我吼了回去。

“你这是卖家!”

“不可理喻!”

“你才不可理喻!”

“滚!”我气得浑身发抖,吐出了这个字。

她愣住了,眼里的泪水瞬间凝固。我们结婚三十年,我从未对她说过这个字。

她死死地盯着我,看了足足有十秒钟,然后转身冲进了卧室,“砰”地一声甩上了门。

屋里,又只剩下我一个人,和那台音量36的电视机。新闻联播已经结束了,开始播放天气预报。明天,晴转多云。

可我知道,我们家的天,已经彻底阴了。

第一章

卧室的门,像一道无法逾越的柏林墙,隔开了我和淑琴。

一连三天,我们没说一句话。饭,她照做,但只做她自己的。我的碗筷,孤零零地摆在桌上,像无人祭奠的孤坟。晚上,她抱着枕头睡在沙发上,留给我一张空荡荡的大床和满屋子的死寂。

这种冷战,比声嘶力竭的争吵更伤人。它像一把钝刀,在你心上慢慢地割,不流血,但疼得钻心。

儿子李明又打来电话,是淑琴在沙发上接的。我竖着耳朵,在里屋听。

“妈,我爸呢?”

“他……他在院里忙呢。”淑琴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你们吵架了?”李明很敏锐。

“没有,你爸那个人你不知道?老顽固。”

“他又提卖果园的事了?”

“你别管了,好好看你的店。家里有我呢。”

挂了电话,我听见淑琴轻轻的抽泣声。我的心,像被一只大手狠狠攥住,透不过气来。

我不是不知道她的苦。那片果园,是她一手一脚伺候起来的。当年我外出打建筑队挣钱,是她一个人,拉着架子车,把一棵棵小树苗栽进地里。夏天除草,冬天剪枝,她的手,比我的还粗糙。那不是二十亩地,那是她半辈子的心血。

可我能怎么办?眼睁睁看着心血被洪水冲走?

第四天早上,我实在是熬不住了。我走到沙发边,看着蜷缩在那里的她,背影显得那么单薄。

“淑琴,”我放低了姿态,“起来吃早饭吧,锅里有我煮的粥。”

她没动,也没说话。

我叹了口气,坐在她对面的小板凳上,就那么看着她。

“我知道你气我,”我轻声说,“气我独断专行,气我不跟你商量。可这事,我商量了,结果是啥?是吵架,是你不理我。我没办法,我只能自己拿主意。”

她还是没反应。

“四十万,不是个小数目。小明的店,要是真有个万一,这笔钱就是他的救命钱。乐乐上学,将来娶媳富,哪样不要钱?我们老了,万一生个病,去医院也不用跟孩子伸手。钱捏在自己手里,比什么都实在。”

我絮絮叨叨地说着,像个自言自语的疯子。

终于,她动了。她慢慢坐起来,头发有些凌乱,眼睛肿得像桃子。

“李建军,”她开口了,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钱钱钱,你脑子里除了钱还有啥?为了钱,家都不要了?”

“我就是为了这个家!”

“你放屁!”她突然激动起来,这是她第一次说脏话,“你是为了你自己!为了你那点可怜的自尊心!你怕穷,你怕被人看不起,你怕你儿子跟你一样当一辈子农民!你就是个懦夫!”

“懦夫”两个字,像两颗子弹,击中我的胸膛。

我猛地站起来,胸口剧烈起伏。我想反驳,想怒吼,想告诉她,她什么都不懂。她不懂我童年时饿肚子的滋味,不懂我爹临死前那不甘的眼神,不懂我作为一个男人,撑起一个家的责任和恐惧。

可我张了张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说的,或许是对的。

我确实怕。

我怕得要死。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是张老板。我走到院子里去接,手心全是汗。

“喂,张老板。”

“建军啊,你那个事,考虑得怎么样了?我跟你说,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现在愿意拿现钱出来的人,不多了。”

我回头看了一眼屋里,淑琴正站在窗后,像个影子一样看着我。

我咬了咬牙,“张老板,合同你准备好吧。我……我定了。”

挂了电话,我感觉天旋地地转。我扶着院里的那棵老槐树,才勉强站稳。我知道,我按下了那个红色的按钮,一切都无法挽回了。

回到屋里,我对上淑琴的目光。她的眼神里,没有愤怒,只有一片死灰。

“你定了?”她问。

我点了点头。

她没再说话,转身走回卧室,这次,她没有甩门,只是轻轻地把门带上。那一声轻微的“咔哒”,却像在我心里引爆了一颗炸弹。

那天下午,我骑着三轮车去了镇上,签了合同,拿回一张四十万的银行卡。回来的路上,我路过我们家的果园。正是挂果的时候,一个个青涩的苹果像小拳头一样挂在枝头,充满了希望。

我把车停在路边,一个人走进果园。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像在跟我告别。我摸着那粗糙的树干,就像摸着自己亲手养大的孩子的脸。

鼻头一酸,眼泪毫无征兆地流了下来。我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蹲在地里,哭得像个孩子。

我不知道我哭的是这片即将失去的土地,还是那个被我亲手撕裂的家。

【约2000字】

扎心金句:家,有时候不是讲理的地方,是讲‘我为你好’的地方。

我以为,拿到钱,淑琴的态度会好转一些。我错了。

她对我,从冷战变成了彻底的无视。我像一团空气,在她面前走来走去,她视若无睹。那张四十万的卡,我放在她枕头下,第二天早上,它原封不动地出现在我的饭碗里。

我开始慌了。我意识到,我可能赢了道理,但输了感情。

日子还得过。我开始学着自己做饭,学着自己洗衣服。我把家里收拾得井井有条,把院子里的菜地侍弄得绿油油。我想用行动告诉她,我能照顾好这个家,也能照顾好她。

可她不领情。

转机发生在一个星期后。

孙子乐乐放暑假,被李明送了回来。孩子的到来,像一缕阳光,暂时驱散了家里的阴霾。

淑琴的脸上终于有了笑容,虽然那笑容只给乐乐。她抱着孙子,亲了又亲,嘘寒问暖,好像要把所有的爱都补偿给他。

我看着,心里五味杂陈。

乐乐今年七岁,正是调皮捣蛋的年纪。他带回来一个平板电脑,整天抱着玩游戏,吃饭都得催三遍。

一天下午,我坐在院子里编筐,乐乐跑过来。

“爷爷,你教我编个小篮子吧,我要装我的奥特曼。”

我心里一热,这是乐乐第一次主动亲近我。我放下手里的活,耐心地教他如何穿篾,如何收口。乐乐很聪明,学得有模有样。

阳光透过槐树的叶子,洒在我们爷孙俩身上,暖洋洋的。我看着他认真又稚气的脸,心里柔软得一塌糊涂。

“乐乐,爷爷给你说个我们小时候的歌谣好不好?”

“好啊好啊!”

我清了清嗓子,念道:“小老鼠,上灯台,偷油吃,下不来……”

乐乐咯咯地笑,跟着我念。淑琴坐在屋檐下择菜,嘴角也微微上扬。那一刻,我产生了一种错觉,好像我们家又回到了从前。

可错觉,终究是错觉。

乐乐新鲜了几天,又抱起了他的平板。我再叫他,他就不耐烦了。

“爷爷,你那个太老土了,我们同学都在玩这个。”他指着屏幕上花花绿绿的打斗场面。

我凑过去看,头晕眼花。

淑琴走过来,摸着乐乐的头,“乐乐,别老玩,伤眼睛。”

“奶奶,我教你玩,这个可好玩了!”乐乐献宝似的把平板递给淑琴。

淑琴拿着那个光滑的板子,手足无措。她戳了半天,屏幕不是黑了,就是跳到别的界面。

“哎呀,奶奶你好笨啊!”乐乐一把抢过去,小手飞快地划拉着,“你看,是这样,这样,然后点这里……”

淑琴像个小学生一样,凑在孙子跟前,认真地听着。阳光下,她花白的头发格外刺眼。

我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

【约2800字,触发第一个情感共鸣点:亲子互动细节】

我走过去,从乐乐手里接过平板。

“我来教你奶奶。”

我让淑琴坐下,把平板放在她腿上。我握着她的手,是那种带着薄茧,却依然温暖的手。我控制着她的手指,在屏幕上轻轻点击。

“你看,这个红色的,是删除。这个绿色的,是发送。你想看小明的朋友圈,就点这个……”我的声音很轻,很慢,充满了前所未有的耐心。

她没有挣脱,身体有些僵硬,但还是跟着我的引导在操作。

我们就这样挨着,靠得很近,我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肥皂味。有好几次,我甚至想就这么靠在她肩膀上,告诉她我有多后悔,有多害怕。

可我没有。

我们之间,隔着那四十万,隔着那片果园,隔着我说出口的那个“滚”字。

教会她基本操作后,我把平板还给她。她低着头,默默地翻看着儿子的朋友圈。李明发了张照片,是他的奶茶店,配文是:“撑住,就是一切。”

照片上,店里空荡荡的,只有一个顾客。

淑琴的肩膀,微微耸动了一下。

我假装没看见,转身走回我的小板凳,继续编我的筐。

篾条在手里穿梭,可我的心,却乱成了一团麻。

那天晚上,李明又打来电话。

“妈,我店里最近在搞活动,有点忙,可能要晚点去看乐乐了。”

“忙就好,忙就好。”淑琴的声音里透着一丝心疼,“你……要注意身体,别太累了。”

“知道了妈。我爸呢?他手机怎么打不通?”

“他……可能放屋里了,没听见。”

我知道,我的手机就在桌上,开着机。他不是打不通,是我把他拉黑了。我怕他问我要钱,我怕他跟我诉苦。我怕我那套“趋势论”,在他真实的困境面前,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挂了电话,淑琴走到我面前,把我的手机递给我。

“把小明从黑名单里放出来吧。”她看着我,眼神复杂,“他再不懂事,也是你儿子。”

我接过手机,手指在屏幕上滑动,解除了屏蔽。

那一晚,我们俩谁也没提果园的事,谁也没提那四十万。但我们都知道,那根刺,还在那里。

第二章

日子在一种诡异的平静中流淌。

我和淑琴之间,有了一点微弱的“互动”。她会把我的手机递给我,会告诉我天气预报,会在我咳嗽时,把一杯水放在桌上。但我们依然分房睡,吃饭时依然沉默。

我们的关系,就像一件摔碎了的瓷器,被勉强粘合起来,裂纹清晰可见。

我每天都去地里转转。那片已经不属于我的果园,我不敢再靠近,只敢远远地望着。我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剩下的那两亩责任田里。我种了玉米,种了花生,还开辟了一小块地方,种了各种蔬菜。

村里人见了我,都客客气气地打招呼,但眼神里总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我知道,我卖果园的事,已经在村里传开了。有人说我精明,知道提前套现;有人说我傻,把下蛋的金鸡给卖了;还有人说我败家,对不起祖宗。

我不在乎他们怎么说。我只在乎,我做的到底对不对。

我开始更加关注新闻,关注经济动态。所有关于“消费降级”、“企业倒闭”、“失业潮”的报道,我都会用红笔划下来,像是在为自己的决定寻找证据。

证据越来越多,我的心却越来越沉。

因为李明的电话,越来越少了。他不再说“店里忙”,而是直接不打。淑琴每天抱着手机,一遍遍地刷新朋友圈,可李明的朋友圈,永远停留在那句“撑住,就是一切”。

淑琴的白头发,肉眼可见地多了起来。

她开始变着法地给乐乐做好吃的,红烧肉,糖醋鱼,可乐鸡翅。她把对儿子的思念和担忧,全都倾注在了孙子身上。

一天中午,乐乐吃得满嘴是油,突然冒出一句:“奶奶做的红烧肉,比爸爸店里卖的快餐好吃一百倍!”

淑琴的笑容僵在脸上。

我心里一咯噔,连忙给乐乐夹了块鱼,“快吃鱼,吃鱼聪明。”

乐乐却不依不饶,“爸爸店里现在都没人了,他都开始卖盒饭了。上次我妈在电话里说,再这样下去,我们就要回家找爷爷奶奶了。”

孩子的话,最是天真,也最是伤人。

【约3800字,触发第三个必须包含的共情场景:孩子无意识话语刺痛大人】

“啪嗒”,淑琴手里的筷子掉在了桌上。

她看着乐乐,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赶紧把乐乐拉到一边,“乐乐,别乱说,你爸店里好着呢。”

“才没有!”乐乐挣脱我,“我妈都哭了!”

屋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墙上挂钟的滴答声,像在为我们这个家倒计时。

淑琴慢慢站起来,一言不发地走进卧室。我知道,她去哭了。

我蹲下来,看着乐乐,“乐乐,以后这些话,别在奶奶面前说,好吗?奶奶会担心的。”

乐乐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我叹了口气,心里堵得难受。我那个倔强的儿子,宁愿自己扛着,也不肯跟家里说一句实话。

【约4200字】

扎心金句:人老了,最怕的不是没人管,是自己的一片好心,成了儿女的负担。

那天下午,我找到村长,让他帮我打听一下,镇上有没有什么活儿可以干。工地、搬运、看大门,什么都行。

村长惊讶地看着我,“建军哥,你这是干啥?你那四十万……”

“那钱不能动。”我打断他,“那是给孩子留的。”

村长给我联系了个给新楼盘看大门的活,一个月两千五,管一顿午饭。

我没告诉淑琴。每天天不亮就走,天黑了才回来。我对她说,是去地里帮忙。

她没怀疑,或许是懒得怀疑。

有一天,我下班回来,路过镇上唯一一家网吧。鬼使神差地,我走了进去。呛人的烟味和噼里啪啦的键盘声让我很不适应。我找了个角落的位置,让网管教我怎么打开网页。

我颤抖着手,在搜索框里输入了儿子奶茶店的名字。

网页跳出来,是本地的一个生活论坛。一个帖子标题很醒目:《盘点那些快要倒闭的网红店,第一家我就猜到了》。

我点了进去。

第一家,就是李明的店。

帖子里,有人说他家的奶茶死贵,味道一般;有人说他家位置不好,人流量太少;还有人贴出了照片,是我儿子满脸疲惫地坐在店门口抽烟的样子。

照片上的他,胡子拉碴,眼神黯淡,像一棵被霜打了的茄子。

我的视线,瞬间模糊了。

我关掉网页,付了钱,逃也似的离开了网吧。

骑着三轮车走在回村的路上,晚风吹在脸上,凉飕飕的。我突然想起我年轻的时候,在建筑队,从三楼脚手架上摔下来,摔断了腿。那时候,我都没哭。

可现在,我哭了。

我把车停在路边,蹲在黑暗里,任凭眼泪肆意地流。

我做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我以为我能预见未来,能保护我的家人。可到头来,我儿子在受苦,我老婆在伤心,我自己,也成了一个偷偷哭泣的懦夫。

回到家,已经快十点了。

屋里亮着灯。我推开门,看见淑琴坐在桌边,桌上摆着一盘热气腾腾的饺子,还有一小碟醋。

她看了我一眼,淡淡地说:“给你留的,快趁热吃。”

我愣住了。这是我们冷战以来,她第一次主动为我做饭。

我坐下来,拿起筷子,夹起一个饺子。是韭菜鸡蛋馅的,我最爱吃的。

我咬了一口,眼泪差点又掉下来。我拼命地嚼,用力地吞咽,想把那股酸涩和饺子的香味一起咽进肚子里。

“今天……去哪了?”她状似无意地问。

“地里……活多。”我含糊地回答。

“手怎么了?”她指了指我的手。

我低头一看,才发现下午在工地搬钢筋时,手上划了一道口子,血迹已经干了。

我慌忙把手缩回来,“没事,不小心划的。”

她没再说话,起身从柜子里拿出红药水和纱布,放在我面前。

那一刻,我所有的防备和伪装,都崩塌了。

我放下筷子,看着她,“淑琴,我对不起你。”

她身子一僵,没回头。

“小明的店……快撑不下去了。”我的声音哽咽了,“我看见了,在网上。他……他瘦了好多。”

淑琴的肩膀开始颤抖。

我站起来,走到她身后,想抱抱她,手伸到一半,又停住了。

“都怪我,”我继续说,“我以为我能算到一切,可我算不到人心。我算不到我儿子那么倔,也算不到……你会这么难过。”

她终于转过身,泪流满面。

“李建军,”她看着我,一字一句地说,“你知道我气的不是你卖果园。我气的是,你心里有那么大的事,却不肯跟我说。你宁愿一个人扛着,一个人做决定,你把我当什么了?我们是夫妻啊!”

是啊,我们是夫妻。

可我忘了。我以为我是这个家的顶梁柱,就该把所有的风雨都挡在外面。我忘了,柱子旁边,还有一堵墙。墙倒了,柱子也撑不了多久。

我再也忍不住,一把将她搂进怀里。她在我怀里放声大哭,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我也哭了,把这一个多月来的恐惧、委屈、悔恨,都哭了出来。

我们俩,就像两只在暴风雨中迷失的鸟,紧紧地拥抱着对方,互相取暖。

【约6000字】

扎心金句:两口子最远的距离,不是不说话,是说着话,心却在结冰。

第三章

哭过之后,我和淑琴之间的冰山,终于开始融化。

我们开始说话,开始商量。虽然还是分房睡,但她会把我的被子抱出去晒太阳。我也会在晚饭后,陪她一起看她喜欢的电视剧。

我们像两个重新学习如何相爱的初学者,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靠近着。

一天晚上,我们并排坐在沙发上,看一部家庭剧。电视里,男女主角因为买房子的事吵得不可开交。

淑琴突然说:“那四十万,你打算怎么办?”

我关掉电视,郑重地看着她:“我想……给小明打过去三十万。”

淑琴愣住了,“全给他?那你呢?你的计划呢?那四条……”

“计划赶不上变化。”我苦笑了一下,“我预测到了风暴,却没算准风暴中心的船,是我儿子的。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的船沉了。剩下的十万,我们留着养老,防个万一。我还能干,我去看大门,一个月也能挣两千多。”

我把我在工地看大门的事,也一并告诉了她。

她听完,沉默了很久,然后伸出手,轻轻抚摸着我手上那道已经结痂的伤口。

“建军,你苦了。”

我摇了摇头,握住她的手,“只要这个家好好的,我不苦。”

第二天,我请了假,和淑琴一起去了镇上的银行。当着她的面,我把三十万转到了李明的卡上。

转完账,我给他发了条短信:

“儿子,钱收到了吗?别硬撑,撑不住了就回家。家里有饭吃,有地方住。爸妈永远是你的后盾。”

发完短信,我感觉心里一块大石头落了地。

李明几乎是秒回电话。

电话一接通,那头就是长久的沉默,只能听到他沉重的呼吸声和压抑的抽泣。

“爸……”他终于开口,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

“哎,爸在。”我的眼圈也红了。

“对不起……爸,妈,我对不起你们……”他泣不成声。

“傻孩子,说什么对不起。”淑琴抢过电话,眼泪也下来了,“家里好好的,你也好好的就行。钱不够了再跟妈说。”

我们三个人,隔着电话线,哭成一团。

那一天,我们聊了很久。李明把他这几个月的艰难,全都告诉了我们。为了节省成本,他辞退了唯一的员工,自己一个人看店,从早上八点到晚上十二点。为了招揽生意,他搞各种打折活动,甚至开始卖盒饭,结果还是入不敷出。他不敢跟我们说,怕我们担心,也怕……我笑话他。

“爸,你是对的。”他说,“我当初不该跟你犟。这个冬天,比我想象的要冷得多。”

“现在说这些没用了。”我说,“钱你先用着,把欠的房租和货款还了。店要是实在开不下去,就关了,回来。没什么丢人的。”

“嗯。”他重重地应了一声。

挂了电话,我和淑琴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释然。

家,好像又回来了。

然而,我还是太天真了。我以为钱能解决问题,但我没想到,钱,也带来了新的问题。

几天后,我正在值班室打盹,手机突然响了。是我的小舅子,淑琴的弟弟,陈国强。

“姐夫,在忙吗?听说你发大财了?把果园卖了四十万?”他开门见山,语气里带着一股酸溜溜的味道。

我心里“咯噔”一下,“你听谁说的?”

“哎呀,这事镇上都传遍了。姐夫,你可真行啊,不声不响办了这么大事。你看,我那小子,马上要结婚了,女方要十万彩礼,我这正愁呢……”

我明白了。这是来要钱了。

我耐着性子解释:“国强,那钱是我给小明周转生意的,已经打给他了。我们手里也没剩多少。”

“姐夫,你这就没意思了。”他的声音冷了下来,“你给了你儿子,就不能帮帮你外甥?我姐可是你们李家的功臣,她跟你受了一辈子苦,现在享点福,接济一下娘家,不应该吗?”

我气得差点把手机捏碎。

“这是我们家的事,跟你没关系!”我硬邦邦地回了一句,挂了电话。

晚上回家,我把这事跟淑琴说了。淑琴的脸,一下子就白了。

“他……他怎么知道的?”

“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跟你娘家说了?”我有点火大。

“我没有!”淑琴也急了,“我一个字都没提!”

我们俩面面相觑,都感到了事情的棘手。陈国强是个滚刀肉,出了名的难缠。这下,怕是要惹上大麻烦了。

果然,第二天,陈国强就带着他老婆,提着两瓶假酒,一屁股坐到我们家不走了。

【约7500字,第二个情感共鸣点:夫妻关系细节触发】

他们俩一唱一和,先是哭穷,说儿子结婚多么不容易,然后又开始忆苦思甜,说当年淑琴出嫁时,他们陈家是多么风光,我李建军是多么穷困潦倒。话里话外,意思就是我李家欠了他们陈家的。

我气得浑身发抖,几次想把他们赶出去,都被淑琴用眼神制止了。

她给我倒了杯水,又给他们添了茶。她应付着他们,周旋着,像一个经验丰富的外交官。

我坐在旁边,看着她憔悴的脸,和强撑的笑容,心里像刀割一样。

这是我的战争,我却把她推到了前线。

到了饭点,他们还不走。淑琴默默地起身,进了厨房。我跟了进去。

“我去做饭,你别管了。”我说。

“不行,”她摇摇头,背对着我,声音很低,“他们是我娘家人,我丢不起这个人。”

她开始淘米,洗菜,动作麻利,但她的背影,在昏暗的厨房灯光下,显得那么孤单和无助。

我走上前,从背后,轻轻地抱住了她。

她身子一僵,手里的菜掉进了水槽。

“淑琴,”我把下巴抵在她肩膀上,“别撑了。这事,我来解决。”

她没说话,但身体慢慢放松下来,靠在我怀里。

我们俩就这么站着,没说话。厨房里,只有水龙头滴水的声音。那一刻,我感觉到,我们的心,前所未有地贴近。

我松开她,转身走出厨房。

我走到陈国强面前,把那张只剩下十万块的银行卡,拍在桌上。

“国强,这里面,还有十万。是我和养老的钱,救命的钱。你要是真有难处,我借你五万,你给我打欠条。你要是想讹我,一分钱都没有。你今天就是把房顶拆了,也没有。”

我的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像钉子。

陈国强夫妇愣住了。他们没想到,一向老实巴交的我,会突然这么强硬。

“姐夫,你……”

“别叫我姐夫。”我打断他,“我李建军穷了一辈子,不怕穷。但我有我的底线。我的底线,就是我老婆,我儿子,我这个家。谁敢动我的底线,我就跟他拼命。”

我说完,死死地盯着他。

陈国强被我的眼神镇住了。他嗫嚅了半天,最终还是拉着他老婆,灰溜溜地走了。

屋里终于安静了。

淑琴从厨房出来,眼圈红红的。

她走到我身边,拿起桌上的银行卡,塞回我手里。

“建军,”她看着我,笑了,那笑容,比院子里的月季花还好看,“刚才,你真像个爷们。”

我咧开嘴,也笑了。

【约8500字】

扎心金句:信任这东西,就像家里的老花瓶,摔碎一次,再怎么粘,裂纹都在。

第四章

赶走了陈国强,家里的日子似乎又恢复了平静。但我和淑琴都知道,有些东西,不一样了。我们之间的那道裂纹,虽然还在,但好像被一种更强大的力量,给粘合住了。

我继续去看大门,淑琴则把家里的菜地打理得井井有条。我们开始像普通夫妻那样,饭后一起散步,聊聊村里的闲事,说说地里的庄稼。

我们很少再提那笔钱,也很少提那片果园。那像一个我们共同守护的伤疤,不去触碰,但都知道它的存在。

秋天来了,天气一天天转凉。我那四条预言,像幽灵一样,开始在现实中一一显现。

村里返乡的年轻人越来越多,三五成群地聚在村口,抽着烟,满脸迷茫。镇上的店铺,又关了好几家。粮站收购玉米的价格,一天一个价,跌得人心慌。

村里人看我的眼神,从原来的不解、嘲讽,慢慢变成了敬畏和羡慕。好几个人托村长来问我,是不是有什么内部消息。

我只是笑笑,不说话。

我知道,我不是神仙,我只是比他们多了一点点恐惧。

十月底,李明回来了。

他是一个人回来的,开着他那辆半旧的面包车,车上塞满了他的家当。儿媳妇小梅和孙子乐乐,暂时留在了城里丈母娘家。

他把车停在院门口,下车的时候,我差点没认出来。

他瘦了,黑了,头发长了,眼神里满是疲惫和沧桑。那个曾经意气风发的城市青年,仿佛一夜之间,被生活磨平了所有的棱角。

淑琴冲上去,抱着他,眼泪又下来了。

我站在后面,看着他,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滋味。

我赢了。我的预言成真了。可我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我宁愿我输得一败涂地。

李明把店关了,盘了出去,最后到手不到两万块钱。加上我给他的三十万,还清了所有债务后,还剩下十几万。

他把一张银行卡递给我,“爸,这是剩下的钱,你和妈拿着。”

我把卡推了回去,“你拿着吧。你还年轻,以后用钱的地方多。这次,就当是交学费了。”

李明看着我,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把卡收了回去。

“爸,”他低下头,“我……我接下来该干啥?”

这个问题,像一块巨石,压在我们父子心头。

回来,只是第一步。回来了,然后呢?

这个问题,我也没有答案。

【约9800字】

扎心金句:孩子的眼睛是面镜子,能照出大人世界里所有的不堪和伪装。

李明在家闲了下来,整天无所事事。要么蒙头大睡,要么就是对着手机发呆。他像一只斗败了的公鸡,蔫头耷脑,没了半点精神。

淑琴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她每天换着花样给他做好吃的,想把他喂胖一点,可他总是吃两口就放下筷子。

我看着他那副样子,心里有火,但又发不出来。我知道,他心里苦。从一个城市小老板,变回一个农村无业青年,这种落差,不是谁都能承受的。

我决定找他谈谈。

那天黄昏,我把他叫到村外的河边。夕阳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小明,”我递给他一根烟,“心里憋屈?”

他接过烟,点上,猛吸了一口,呛得直咳嗽。

“爸,我是不是很没用?”他声音沙哑。

“谁说的?”我看着他,“你才二十八岁,人生才刚开始。摔一跤,怕什么?爬起来就是了。”

“爬起来?”他苦笑,“我还能干啥?回来种地吗?”

他的话里,带着一丝不甘和嘲讽。我知道,他骨子里,还是看不起农民,看不起这片土地。就像年轻时的我,拼了命想逃离这里一样。

“种地怎么了?”我没有生气,语气很平静,“你瞧不起种地,可你吃的粮食,穿的衣服,哪样不是从地里长出来的?你开奶茶店,听着好听,可一场风浪过来,说倒就倒。但只要有地,只要你肯下力气,就饿不死人。”

“饿不死,也就仅此而已了。”他低声说。

“那你想怎么样?你想一步登天?你想一夜暴富?”我声音大了起来,“我告诉你,李明,做人,要脚踏实地!你现在要做的,不是怨天尤人,是给我想想,你接下来,能干什么!”

他被我吼得愣住了。

我缓了口气,继续说:“你读过大学,有文化,比我懂得多。你看看现在这个形势,老百姓手里没钱了,但饭总是要吃的。他们不买贵的,但要买好的,买放心的。这是不是机会?”

他抬起头,眼神里有了一丝光亮。

“爸,你的意思是……”

“有机蔬菜。”我说出了我思考了很久的三个字,“我们自己有地,我懂技术,你懂网络。我们不跟别人拼价格,我们拼质量。你在城里有人脉,有同学,我们直接搞社区配送。怎么样,敢不敢跟我这个老头子,再赌一把?”

他看着我,眼睛越来越亮。那是一种被重新点燃的火焰。

“爸,”他扔掉烟头,狠狠地踩灭,“我干!”

那一刻,我看着他,仿佛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倔强,不服输。

我们父子俩,在黄昏的河边,击掌为盟。

第五章

决定了方向,说干就干。

我们把家里剩下的那两亩责任田,全部改造成了蔬菜大棚。我负责技术,把控育苗、施肥、除虫的每一个环节。我坚持用农家肥,用物理方法除虫,虽然麻烦,但种出来的菜,味道就是不一样。

李明负责销售。他注册了一个微信公众号,叫“李家小菜园”,每天在上面更新蔬菜的生长情况,分享一些农业知识。他还建了好几个微信群,把他以前奶茶店的顾客、他的同学、朋友,都拉了进来。

一开始,没人相信我们。他们觉得,一个失败的奶茶店老板,和一个老农民,能搞出什么名堂?

李明也不急。他每天开着他的小面包车,拉着我们当天采摘的蔬菜,去城里免费送。送到他以前的熟客家里,送到他同学的公司里。

“您尝尝,不好吃不要钱。您要是觉得好,就帮我发个朋友圈。”他总是笑呵呵地说。

他的真诚,和我们蔬菜的品质,慢慢打动了人心。

第一个订单,来自他大学同学。定了十斤西红柿。

李明高兴得像个孩子,亲自开车送了过去。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第三个。

订单越来越多,从一天几单,到一天几十单。李明的小面包车,每天都塞得满满当ou当。

淑琴也加入了进来。她负责分拣、打包。她把每一种菜都用保鲜膜仔細包好,贴上标签,写上采摘日期。我们家的客厅,变成了临时的打包车间。

乐乐和小梅也从娘家回来了。小梅负责客服,在微信上回答顾客的各种问题。乐乐则成了我们的小小宣传员,他会拿着手机,拍下爷爷在地里干活,奶奶在打包的视频,发到家庭群里。

我们一家人,围绕着这个小小的菜园,重新拧成了一股绳。

家里又有了欢声笑语。厨房里,不再是我一个人做饭,而是淑琴和小梅婆媳俩有说有笑。院子里,不再是李明一个人发呆,而是他陪着乐乐玩耍的笑声。

我的那台电视机,音量被调回了正常的22。因为更多的时候,我们都在聊天,在商量,在规划我们的未来。那台曾经用来填补寂静的机器,终于回归了它本来的功能。

【约11500字】

扎心金句:父与子,半生都在互相亏欠,又用另外半生来偿还。

生意越来越好,李明开始计划扩大规模。他想把村里其他人的闲置土地也租过来,带着大家一起干。

我支持他。

我把他拉到一边,把那张我藏了很久的,只剩下十万块的银行卡,塞到他手里。

“拿着。这是爸的全部家当了。你想干啥,就放手去干。赔了,爸陪你一起扛。”

李明看着我,眼圈红了。

“爸,”他哽咽着说,“这钱我不能要。这是你和妈的养老钱。”

“傻孩子。”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和乐乐好,就是我和你妈最好的养老。”

那天晚上,李明召集了全村的年轻人,在村委会开会。他把他的想法,他的规划,都详细地讲了一遍。

一开始,没人响应。大家被这两年的形势吓怕了,不敢再投资,不敢再折腾。

李明也不气馁。他把自己的账本拿出来,给大家看他的收入,看他的客户反馈。

“各位叔叔伯伯,兄弟姐妹,”他说,“我知道大家担心什么。我李明,今天把话放这。愿意跟我干的,土地入股,盈利了按股分红。要是亏了,算我一个人的,我把我的房子卖了,赔给大家。”

他的话,掷地有声。

村里人开始动摇了。

最终,有五户人家,愿意拿出土地,跟他一起干。

我们的“李家小菜园”,正式升级成了“李家村有机农场”。

第六章

转眼,就到了十一月。

天气彻底冷了下来。北风呼呼地刮着,像刀子一样。

我那四条预言,无一例外,全都应验了。经济下行的寒气,传递到了每一个角落。村里外出打工的人,几乎全都回来了。城里,又倒了一大片店铺。

但我们李家村,却是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

新建的十几个蔬菜大棚,在冬日的阳光下,闪闪发光。大棚里,绿意盎然,生机勃勃。村里的男人们在干活,女人们在打包,孩子们的笑声传出很远。

李明更忙了。他不仅要负责销售,还要跟镇上的农技专家学习更先进的管理技术。他整个人,像上满了发条的陀螺,不知疲倦。

但他脸上的笑容,却越来越真实,越来越灿烂。

他不再是那个需要靠奶茶和网红标签来证明自己的城市青年,他成了一个脚踏实地,带领乡亲们致富的带头人。

这天,是农场第一次分红的日子。

村委会的大院里,挤满了人。李明站在台子上,拿着一个大喇叭,挨个念名字,发钱。

领到钱的人,脸上都笑开了花。

“建军哥,你生了个好儿子啊!”

“还是建军哥有远见,提前就把果园卖了,不然现在哪有本钱搞这个。”

“我们都得谢谢建军哥!”

我站在人群后面,看着台上意气风发的儿子,看着台下喜气洋洋的乡亲,心里暖洋洋的。

淑琴走到我身边,把一个热乎乎的烤红薯塞到我手里。

“冷了吧?快暖暖手。”

我剥开红薯皮,咬了一口,真甜。

“淑琴,”我看着她,“你说,我当初卖果园,到底是对是错?”

淑琴笑了,她指了指台上那个忙碌的身影,又指了指周围一张张笑脸。

“你说呢?”

我没说话,也笑了。

或许,对与错,根本就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一家人,在一起。重要的是,我们找到了自己的根。

第七章

分红大会结束,天已经黑了。

我们一家人,走在回家的路上。乐乐骑在李明的脖子上,挥舞着手里的风车。小梅和淑琴挽着手,低声聊着天。

我跟在他们身后,看着这幅景象,心里无比宁静。

回到家,小梅和淑琴在厨房准备晚饭。我坐在院子里,李明给我递过来一杯热茶。

“爸,喝茶。”

“哎。”

我们父子俩,就这么坐着,看着天上的星星。

“爸,”李明突然开口,“张老板……前两天来找我了。”

我心里一动,“他找你干啥?”

“他想把那片果园,再转包给我。”李明说,“他那人,不会种地。接手以后,瞎折腾,果树死了不少。今年行情不好,他是一分钱没挣到,还赔了不少。他想趁早脱手。”

我沉默了。

那片果园,是我心里的一个结。

“他要价多少?”

“三十万。”李明说,“比你卖给他的时候,少了十万。”

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很烫,暖流一直通到胃里。

“你要是想接,就接吧。”我说,“那毕竟是咱家的根。”

李明摇了摇头。

“我不想接了。”他说,“我跟他说了,我现在只想把我们村的农场搞好。根,不一定非得是那片地。根,是我们在哪,家在哪,心在哪。”

我抬起头,惊讶地看着他。

他的脸上,是一种我从未见过的成熟和笃定。

我突然觉得,我那个需要我为他规划未来的儿子,真的长大了。

晚饭很丰盛。我们一家人围坐在一起,有说有笑。

饭后,李明宣布了一个好消息:他准备在城里开一家我们农场的直营体验店,让小梅去负责。这样,他们一家三口,就不用再两地分居了。

淑琴高兴得合不拢嘴。

我看着他们,心里充满了感激。

我感激这个时代,虽然它充满了不确定性,但也给了我们重新开始的机会。我感激这片土地,它沉默无言,却养育了我们祖祖辈辈。我更感激我的家人,他们包容了我的固执,理解了我的恐惧,并和我一起,把这个家,重新建立了起来。

夜深了。

乐乐已经睡着了,李明和小梅在房间里轻声讨论着开店的细节。

我和淑琴躺在床上。这是我们冷战之后,第一次重新睡在一张床上。

她背对着我。

我伸出手,像那天在厨房一样,从背后轻轻地抱住了她。

她没有动,我知道她没睡着。

“淑琴,”我贴着她的耳朵,轻声说,“谢谢你。”

她翻过身,在黑暗中看着我。

“老夫老妻的,说啥谢。”

我笑了笑,把她搂得更紧了。

窗外,月光如水。

我知道,这个冬天会很冷,未来的路,也未必一帆风顺。

但只要我们一家人在一起,心在一起,就没什么坎,是过不去的。

【约14500字】

(结尾前500字)

第二年开春,农场的生意越来越红火。李明在城里的体验店也开张了,生意好得出人意料。他更忙了,但每次回来,精神头都特别足。

一个清晨,我像往常一样,去大棚里巡视。阳光透过塑料薄膜,照在绿油油的菜苗上,一片生机。

我蹲下身,捻起一撮湿润的泥土,放在鼻尖闻了闻。是那种熟悉的,让我安心的味道。

李明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我身后。

“爸,看什么呢?”

“看我们的命根子。”我笑着说。

他也蹲下来,看着那些菜苗,眼神里满是爱惜。

“爸,我前两天去市里开会,听那些专家说,接下来几年,农业的趋势可能会有新的变化,一个是……”他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起了他听来的新理论,什么数字农业,什么品牌下沉。

我静静地听着,看着他眉飞色舞的样子,像看到了当年那个在灯下写“四条趋势”的自己。

阳光照在他的脸上,年轻,充满力量。

他讲完了,期待地看着我,“爸,你说,我们下一步,该怎么走?”

我看着他,又看了看这满棚的绿色。我想告诉他,路要一步一步走,不能太急。我想告诉他,任何预测,都比不过踏踏实实地干活。我还想告诉他,他现在这个样子,真好。

我张了张嘴,喉咙却有些发紧。

最终,我只是笑了笑,拍了拍手上的泥土,站起身来。

“走,回家吃饭了。”我说。

阳光,正好。

来源:愉悦的小鱼Lc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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