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民政局门口,陆泽川双眼通红,昔日英俊的脸上满是疲惫和哀求。他手里捏着那份净身出户的离婚协议,仿佛捏着一根救命稻草。
“闻柒,签了吧,公司真的破产了,我还欠了一屁股债,你就当可怜可怜我。”
民政局门口,陆泽川双眼通红,昔日英俊的脸上满是疲惫和哀求。他手里捏着那份净身出户的离婚协议,仿佛捏着一根救命稻草。
闻柒看着这个自己爱了五年的男人,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疼得快要窒息。五年来,她放弃了爷爷传给她的手艺,洗手作羹汤,听他的话做一个“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贤内助,结果却换来一句“公司破产”。
她知道,他外面有人了。
可看着他眼里的血丝,她还是心软了。五年的感情,就算喂了狗,也总有点不舍。
她拿起笔,颤抖着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谢谢你,阿柒,谢谢……”陆泽川如释重负,一把抢过协议,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狂喜。
就在这时,一阵刺耳的引擎轰鸣声由远及近,一辆火红色的法拉利跑车稳稳停在两人面前。车门打开,一个穿着吊带短裙,身材火辣的女人走了下来,摘下墨镜,露出一张娇艳又充满挑衅的脸。
是白薇薇,她所谓的“闺蜜”。
白薇薇看都没看闻柒一眼,径直走到陆泽川身边,亲昵地挽住他的胳膊,娇声道:“泽川,办完了吗?叔叔他们还在天香阁等着我们庆祝呢。”
陆泽川脸上的悲伤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脸宠溺:“办完了,宝贝。”
闻柒如遭雷击,浑身冰冷。庆祝?庆祝他成功摆脱了她这个黄脸婆吗?
“闻柒,你还愣着干什么?”婆婆尖利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她手里端着一盆水,满脸刻薄,“既然签了字,就赶紧滚出我们陆家!别在这儿碍眼!”
白薇薇轻蔑地上下打量着闻柒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连衣裙,嗤笑道:“姐姐,你也别怪泽川,谁让你是个不下蛋的母鸡呢?五年了,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活该被踹!”
“不下蛋的母鸡”,这五个字像五根烧红的钢针,狠狠扎进闻柒的心里。不是她不能生,是陆泽川说创业初期压力大,每次都逼着她吃药。
原来,一切都是算计好的。
“哗啦——”
一盆冰冷的洗脚水从头顶浇下,闻柒瞬间湿透,狼狈不堪。婆婆将盆子重重摔在地上,指着她的鼻子骂道:“丧门星!赶紧滚!看见你就晦气!”
周围的路人指指点点,那些目光像刀子一样割在她的身上。
陆泽川搂着白薇薇,脸上带着一丝假惺惺的怜悯:“阿柒,看在夫妻一场的份上,我发发善心,准你从家里带走一样东西。算是……我给你的补偿吧。”
白薇薇立刻会意,她走到别墅门口,指着客厅角落里那个布满划痕、款式老旧的欧式沙发,娇笑着说:“泽川你真好心。姐姐,我看你就带走这个破烂吧,也算念个旧情,毕竟你像个佣人一样在上面坐了五年,擦了五年。”
那个沙发,是闻柒唯一的嫁妆,是爷爷在她出嫁时亲手为她挑选的。沙发扶手上雕刻着两条栩栩如生的龙,木质纹理古朴,只是因为年代久远,又疏于保养,显得有些破败。
五年来,她每天都坐在这个沙发上看电视,等陆泽川回家。
如今,这竟成了对她最大的羞辱。
在陆家人和白薇薇的哄堂大笑中,闻柒没有哭,也没有闹。她默默地走到沙发前,用尽全身力气,将这个沉重的沙发一点一点地往外拖。
她什么都不要,只要这个爷爷留给她的念想。
拖着沙发走在街上,天空下起了瓢泼大雨,豆大的雨点砸在身上,又冷又痛。闻柒无处可去,只能蜷缩在立交桥下,抱着湿漉漉的沙发,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为什么?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愤怒、不甘、屈辱……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她头痛欲裂。她猛地抬起头,额头狠狠地撞在了沙发扶手的龙形木雕上。
“砰!”
一阵剧痛袭来,鲜血顺着她的额头流下,恰好浸入了那只紧闭的龙眼之中。
刹那间,一股温热的暖流从龙眼处涌入她的脑海。无数被尘封的记忆碎片如潮水般涌现——
“柒柒,记住,这是咱们闻家吃饭的本事,‘鬼手十六针’,可修世间万物!”
“这沙发的龙眼是个活扣,爷爷把你的嫁妆都藏在里面了。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能打开。”
“人心难测,这门手艺,既能救你,也能害你。不到走投无路,不要轻易示人。”
爷爷慈祥的面容和谆谆教诲,像电影一样在脑中回放。那些被她刻意遗忘的关于文物鉴定、金石篆刻、古董修复的知识,瞬间变得无比清晰。
她,闻柒,不是什么家庭主妇,她是隐世国宝级修复大师,“鬼手”闻道正的唯一传人!
这五年,她被陆泽川的甜言蜜语和PUA洗脑,竟然忘了自己是谁,忘了自己拥有一身足以震惊世界的本事!
闻柒猛地坐直身体,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她颤抖着手,按照记忆中的手法,轻轻转动了那只沾染了她鲜血的龙眼。
“咔哒”一声轻响,沙发扶手下的暗格悄然弹开。
里面静静地躺着一个紫檀木盒子和一张泛黄的羊皮图。
她打开木盒,里面是一整套排列整齐的工具,每一件都由金丝楠木打造,针尖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幽微的寒光。这,就是失传已久的“鬼手十六针”!
而在工具箱的底层,还压着一个用红布包裹的小物件。
闻柒打开红布,里面是一枚平安扣。入手温润,色泽浓郁,通体翠绿,在手机微弱的光线下,竟泛着一层莹莹的宝光。
这不是普通的平安扣,这是……极品帝王绿翡翠!水头、种色、工法,无一不是顶级中的顶级!
闻柒的心脏狂跳起来。她想起来了,爷爷曾说过,这枚平安扣是当年一位王爷赏赐给祖上的,价值连城,是给她压箱底的救命钱。
救命钱……
闻柒看着自己湿透的衣服,摸着空空如也的口袋,再看看这枚价值连城的翡翠,眼中燃起了复仇的火焰。
陆泽川,白薇薇,你们以为我闻柒一无所有了吗?你们错了!你们丢掉的,是一个你们永远也高攀不起的宝藏!
半小时后,江城最顶级的珠宝行“周氏金楼”门口。
闻柒穿着湿漉漉的衣服,头发凌乱地贴在脸上,就这么走了进去。
“这位女士,我们这里不接待乞丐,要饭请去别处。”一个画着精致妆容的店员捏着鼻子,满脸嫌恶地拦住了她。
闻柒没有理她,目光扫视全场,冷冷开口:“叫你们经理出来,我有一笔大生意要谈。”
“大生意?就凭你?”店员嗤笑一声,声音尖锐,“你知道我们这里随便一件首饰多少钱吗?够你这种人奋斗一辈子了!保安,把她轰出去!”
“住手!”
一个沉稳的声音从二楼传来。一位身穿西装,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男人快步走下楼梯,正是周氏金楼的经理,王福。
王福阅人无数,他虽然也惊讶于闻柒的狼狈,但从她那双异常平静且锐利的眼睛里,他看到了一种与众不同的气度。
“这位小姐,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王福客气地问道。
闻柒不再废话,直接从口袋里掏出那枚平安扣,放在了柜台上。
“收吗?”
平安扣暴露在灯光下的瞬间,整个金楼仿佛都亮了几分。那浓郁得化不开的帝王绿,那完美无瑕的质地,让所有人的呼吸都为之一滞。
刚刚还一脸鄙夷的店员,此刻眼睛瞪得像铜铃,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王福更是倒吸一口凉气,他颤抖着戴上手套,小心翼翼地拿起放大镜,凑近观察。越看,他的手抖得越厉害,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老……老坑……玻璃种……帝王绿!天哪!这是传世的珍品!”王福激动得声音都变了,“小姐,这……这宝贝您打算怎么处理?”
“卖。”闻柒只说了一个字。
“卖?”王-福眼睛一亮,“小姐,您开个价!”
闻柒伸出五根手指。
王福试探着问:“五十万?”
闻柒摇了摇头。
“五……五百万?”王福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闻柒终于点了点头。
五百万!
整个金楼瞬间炸开了锅!那个狗眼看人低的店员,更是吓得脸色惨白,双腿发软。她做梦也想不到,这个被她当成乞丐的女人,随手掏出的东西竟然价值五百万!
交易很快完成。闻柒拿着银行卡,在王福和所有店员恭敬到近乎谄媚的目光中,走出了周氏金楼。
她先去顶级商场,从头到脚换了一身香奈儿高定套装,又去车行全款提了一辆白色的保时捷911。
当她开着崭新的豪车,戴着墨镜,一头海藻般的长卷发随意披散在肩头,再次回到那个熟悉的别墅区门口时,正巧看到陆泽川和白薇薇开着那辆骚包的法拉利准备出门。
两辆车,在门口狭路相逢。
陆泽川正和白薇薇炫耀着自己新签的合同,一抬头,看到对面车里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整个人都僵住了。
那是闻柒?
怎么可能!
那个被他一盆水泼走的黄脸婆,怎么会开着保时捷,穿着一身他连吊牌价都不敢看的高定?她哪来的钱?
白薇薇也看到了,她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嫉妒的火焰在她眼中熊熊燃烧。
闻柒缓缓摇下车窗,摘下墨镜,露出一张清冷绝美的脸。她没有了往日的卑微和讨好,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居高临下的淡漠。
她对着目瞪口呆的两人,红唇微启,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然后一脚油门,绝尘而去。
只留下陆泽川和白薇薇僵在原地,如同两个滑稽的小丑。陆泽川心里第一次升起一丝莫名的恐慌,他感觉自己好像……丢掉了什么无比重要的东西。
闻柒没有回头。
五百万只是开始,她要拿回的,是整个世界。
她在市中心最高档的公寓租下了一套顶层复式,将那张黄花梨沙发小心翼翼地安置在客厅最显眼的位置。安顿下来后,她立刻开始研究那张羊皮图。
图上用古老的篆文绘制着江城的山水脉络,并用朱砂标记了三个位置。第一个标记点,指向了城西的鬼市——一个鱼龙混杂的古玩地摊市场。
闻柒的目标很明确,利用启动资金和羊皮图的线索,迅速积累资本,重振爷爷“鬼手”的威名。
第二天清晨,闻柒换上一身低调的休闲装,素面朝天地来到了鬼市。这里人声鼎沸,各种真假难辨的古董玩意儿摆满了街道两旁。
她开启了被尘封的记忆,双眼如同X光扫描仪,一眼扫过去,摊位上所有物件的年代、材质、工艺、真伪,都清晰地呈现在脑海中。
“小姑娘,来看看我这儿的宝贝,这可是唐三彩,祖上传下来的!”
“我这有官窑的青花瓷,正宗的元青花,便宜卖了!”
摊主们卖力地吆喝着,但在闻柒眼里,这些所谓的“宝贝”不过是一堆破烂,甚至是拙劣的仿品。
她不为所动,径直走到了一个最偏僻的角落。摊主是个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摊位上零零散散地摆着几件残破的瓷器碎片,看起来无人问津。
闻柒的目光,却被其中一个沾满泥污的笔洗吸引了。
那笔洗只有巴掌大小,周身布满裂纹,口沿处还有一大块豁口,看起来随时都会散架。但在闻柒眼中,这层污垢之下,透出的是雨过天晴般温润的天青色。
“老板,这个怎么卖?”闻柒指着笔洗问道。
摊主抬了抬眼皮,懒洋洋地说:“一堆破烂,你要是喜欢,给五百块钱拿走。”
闻柒心中一动。这笔洗虽然残破,但器型典雅,釉色纯正,正是失传已久的宋代五大名窑之首——汝窑的作品!汝窑瓷器存世稀少,素有“纵有家财万贯,不如汝瓷一片”的说法。一件完整的汝窑笔洗,价值至少在千万以上!
她不动声色,从钱包里抽出五百块钱递了过去:“行,我要了。”
抱着这个破笔洗回到公寓,闻柒立刻关上门,从紫檀木盒中取出了“鬼手十六针”。她先用特制的药水将笔洗清洗干净,露出了它温润如玉的本来面目。
接着,她深吸一口气,手持金针,开始进行修复。
只见她指尖翻飞,十六根长短不一的金针在她手中仿佛活了过来,沿着瓷器的裂纹,或挑、或捻、或刺、或补,动作行云流水,快到只能看见一连串的残影。这是“鬼手”闻家的不传之秘——金缮修复术的最高境界,以金丝为引,无痕修复。
几个小时后,当最后一根金针落下,奇迹发生了。
那只原本残破不堪的汝窑笔洗,此刻已经完好如初,周身遍布的裂纹被一道道纤细的金色丝线完美融合,非但没有破坏它的美感,反而像是在天青色的胚体上绘制了一张金色的蛛网,增添了一种破碎而惊心动魄的美。
这哪里是修复,这分明是重生!
闻柒看着自己的杰作,满意地笑了。她知道,自己重返巅峰的第一块敲门砖,已经有了。
一周后,江城举办了一场私人高端拍卖会,只对圈内人士开放。闻柒托周氏金楼的王经理弄到了一张请柬。
当她将修复好的汝窑笔洗作为拍品送上去时,引起了不小的骚动。
“这……这是汝窑?修复得也太巧夺天工了吧!”
“用金缮法修复汝窑,这简直是暴殄天物!可……可为什么又这么好看?”
台下议论纷纷,不少所谓的专家都对这件拍品持怀疑态度。
就在这时,一个清冷的声音从后排传来。
“这件笔洗,我要了。”
众人回头望去,只见一个身着黑色高定西装的年轻男人缓缓起身。他面容俊朗,气质清冷,一双深邃的眼眸如同寒潭,不带一丝感情。他只是站在那里,就有一股令人无法忽视的强大气场。
“是……是京圈的萧太子,萧北辰!”
“他怎么会来江城这种小地方?”
场内顿时一片哗然。萧家,那可是屹立于华夏之巅的顶级豪门,而萧北辰,更是萧家最神秘的继承人,眼光毒辣,手段狠厉,在古玩收藏界的地位无人能及。
萧北辰没有理会众人的惊诧,他的目光死死地锁在那只汝窑笔洗上,更准确地说,是锁在那金色的修复痕迹上。
“这种修复手法……”他喃喃自语,眼中闪过一丝激动,“是‘鬼手’的传人!”
最终,这只笔洗被萧北辰以三千万的天价拍下,创下了当晚的最高纪录。
闻柒的名字,一夜之间,在江城的古玩圈子里悄然传开。
然而,树大招风。
闻柒的迅速崛起,也引起了一些人的嫉妒和眼红,其中就包括白薇薇的叔叔,白国富。
白国富是江城古玩协会的理事,靠着一张能说会道的嘴和一些坑蒙拐骗的伎俩在圈子里混得风生水起,自诩为“江城第一鉴宝师”。
陆泽川在被闻柒当面打脸后,心里又惊又怕,他怎么也想不通闻柒哪来的钱。他和白薇薇一合计,觉得闻柒肯定是走了什么狗屎运,比如中了彩票。
当他们听说闻柒在古玩界崭露头角,还赚了三千万时,肺都快气炸了。尤其是白薇薇,她无法接受那个被自己踩在脚下的女人,如今过得比她还好。
于是,她找到了自己的叔叔白国富。
“叔叔,那个叫闻柒的女人,就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家庭主妇,她肯定是骗子!你可得替我揭穿她,让她身败名裂!”白薇薇添油加醋地说道。
白国富早就看闻柒不顺眼了。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女人,凭什么一出手就震惊四座?这让他这个“权威”的面子往哪儿搁?
于是,他开始利用自己在协会的地位,在各种场合公开诋毁闻柒。
“什么修复大师,我看就是个骗子!那只汝窑笔洗,八成是用现代化学胶水粘起来的,再涂上点金粉,糊弄外行罢了!”
“年轻人,要脚踏实地,靠这种歪门邪道,迟早要栽跟头!”
一时间,流言四起。许多不明真相的人开始质疑闻柒,甚至有人要求拍卖行退款。
闻柒对此置若罔闻,她知道,对付这种跳梁小丑,最好的办法就是用实力让他闭嘴。
而这个机会,很快就来了。
江城博物馆为筹集善款,将举办一场盛大的慈善拍卖夜,届时江城所有的名流和古玩界的大佬都会出席。白国富作为协会理事,自然也在受邀之列。
他联合陆泽川,设下了一个歹毒的圈套,准备让闻柒在全城名流面前,彻底身败名裂。
拍卖夜当晚,星光璀璨。
闻柒身着一袭黑色丝绒长裙,长发挽起,露出天鹅般优美的脖颈。她一出场,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清冷的气质,绝美的容颜,让她在珠光宝气的人群中,如同一朵遗世独立的黑莲。
陆泽川看着这样的闻柒,眼中闪过一丝惊艳和悔恨。他几乎不敢相信,这个光芒四射的女人,就是那个曾经围着灶台转、连买件新衣服都要看他脸色的妻子。
但很快,悔恨就被嫉妒和怨毒取代。他攥紧了拳头,今天,他一定要把这个女人重新踩回泥里!
拍卖会进行到一半,白国富春风满面地走上台,他手里捧着一个托盘,上面盖着红布。
“各位来宾,今晚,我将为大家献上一件特殊的拍品!”白国富高声道,故意卖了个关子。
他猛地掀开红布,托盘上露出一片片破碎的玉片,以及一些腐朽的金线。
“这是……金缕玉衣的残片?”台下有人惊呼。
白国富得意地笑了笑:“没错!这正是我一位朋友从海外淘回来的汉代金缕玉衣残片!众所周知,金缕玉衣乃国之瑰宝,修复难度极大。今天,我们不妨玩个有趣的游戏。谁能当场将这些残片修复,这件宝贝就无偿归谁!当然,如果修复失败,或者被证明是赝品,那就要向博物馆捐款五千万,以示惩戒!”
说完,他挑衅的目光直直射向台下的闻柒。
所有人的目光,也瞬间聚焦在了闻柒身上。
这是一个赤裸裸的阳谋。如果闻柒不敢应战,就坐实了她“浪得虚名”的骗子身份。如果她应战,面对如此复杂的金缕玉衣,几乎不可能成功,到时候当众出丑,还要赔上五千万,彻底破产。
陆泽川和白薇薇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仿佛已经看到了闻柒跪地求饶的凄惨模样。
全场鸦雀无声。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闻柒会退缩时,她却缓缓站起身,一步步走上了台。
“我接受挑战。”她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会场。
白国富眼中闪过一丝阴谋得逞的快意:“好!有魄力!闻小姐,请吧!”
闻柒没有立刻动手,她只是戴上手套,拿起一片玉片,仔细端详了片刻,然后又拿起一根金线闻了闻。
几秒钟后,她放下东西,抬起头,清冷的目光扫过白国富和陆泽川,嘴角勾起一抹讥诮。
“白理事,在你让我出丑之前,是不是应该先确定一下,你拿上来的东西……是真的吗?”
一言既出,四座皆惊!
白国富脸色一变,厉声喝道:“你胡说什么!这可是我亲自鉴定的,怎么可能是假的!”
“哦?”闻柒淡淡一笑,“汉代金缕玉衣所用玉料多为和田玉,质地温润,而你这玉片,虽经做旧处理,但其内里结构却是岫岩玉,两者价值天差地别。其二,连接玉片的金线,汉代工艺为‘抽丝’,细如发丝,韧性极强,而你这金线,虽也做了包浆,但其拉伸痕迹明显是现代机器所为。最重要的一点……”
闻柒顿了顿,拿起一片刻有铭文的玉片,展示给众人看:“这上面的铭文,字体模仿西汉篆书,乍看之下天衣无缝。只可惜,造假的人学艺不精,这个‘王’字,最后一横的收笔,微微上翘,这是东汉末年才出现的写法。拿东汉的字,刻在西汉的玉衣上,白理事,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
闻柒的分析有理有据,条理清晰,每一个细节都直击要害。台下懂行的大佬们纷纷点头,看向白国富的眼神充满了鄙夷。
白国富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冷汗涔涔而下,他做梦也想不到,自己设下的局,竟然被一个黄毛丫头三言两语就给破了!
闻柒还不打算放过他,她继续说道:“不仅如此,我还能通过这些赝品的做旧手法,反向推断出真品的可能下落。这种特殊的酸蚀做旧法,是南派造假大师‘李鬼手’的独门绝技,而此人三年前金盆洗手,据说就隐居在城南的苍山脚下……”
她的话还没说完,拍卖会的大门突然被推开。
一个身影颀长、气场强大的男人走了进来,正是萧北辰。他身后还跟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胸前的铭牌上写着——江城博物馆馆长。
“闻小姐说得没错。”馆长走到台上,拿起一片玉片看了看,痛心疾首地说道,“这确实是赝品!而且,根据我们刚刚接到的线报,真正的金缕玉衣残片,就在白国富理事您的家中搜出!”
轰!
全场彻底炸锅了!监守自盗?贼喊捉贼?
白国富双腿一软,瘫倒在地。
萧北辰走到闻柒身边,深邃的目光中带着一丝赞许和探究。他看了一眼闻柒随身携带的那个小巧的紫檀木工具箱,沉声对全场宣布:
“各位,或许还不知道。闻小姐手中这套‘十六针’工具箱,正是百年前失传已久的修复界圣物,也是‘鬼手’闻道正的信物。拥有它的人,就是‘鬼手’唯一的传人!”
“鬼手”传人!
这四个字,像一颗重磅炸弹,在人群中引爆!
“鬼手”闻道正,那可是传说中的人物!据说没有他修复不了的文物!整个收藏界都在寻找他的传人,没想到……竟然是眼前这个如此年轻貌美的女子!
所有人都用一种看神仙般的眼神看着闻柒。
而站在人群中的陆泽川,则如遭五雷轰顶,面无人色。
鬼手传人……他想起来了,闻柒的爷爷,就叫闻道正!那个他一直看不起,觉得是个穷酸手艺人的老头子,竟然是传说中的国宝级大师?
那张被他当成垃圾,被白薇薇羞辱,被闻柒带走的破沙发……
陆泽川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捏住,疼得他几乎无法呼吸。他终于意识到,自己亲手丢掉的,根本不是一个无用的妻子,而是一座……富可敌国的巨大宝藏!
悔恨和恐惧,像毒蛇一样啃噬着他的五脏六腑。
拍卖会结束后,闻柒成了整个江城最炙手可热的人物。博物馆馆长亲自聘请她为特约修复顾问,无数收藏家捧着重金和残破的古董,只为求她出手。
萧北辰也正式向她发出了邀请,希望她能帮忙修复萧家一件破损的传家宝——据说是唐代画圣吴道子的真迹《地狱变相图》。
闻柒没有立刻答应,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羊皮图上的第二个标记点,指向了一家濒临倒闭的国营机械厂。闻柒用赚来的钱,以极低的价格收购了这家厂。在清理废弃仓库时,她按照地图的指引,在地下三米处,挖出了一个密封的铁箱。
箱子里没有金银珠宝,只有一堆看起来平平无奇的青铜器残片和一些竹简。
但在闻柒眼里,这些却是无价之宝。这些青铜器,是失传已久的“越王八剑”的残骸,而那些竹简,则详细记载了古代最顶级的青铜器铸造和修复工艺。
这,才是爷爷留给她真正的宝藏——足以改变整个行业的知识和技术。
与此同时,陆泽川的日子却跌入了地狱。
白国富因监守自盗和诈骗被捕入狱,陆泽川作为同谋,虽然侥幸逃脱了牢狱之灾,但公司声誉一落千丈,合作伙伴纷纷撤资,很快就濒临破产。
他变卖了跑车和别墅,才勉强还清了部分债务,从一个风光的公司老板,变成了一个一无所有的丧家之犬。白薇薇见他失势,也毫不犹豫地卷走了他最后一点钱,消失得无影无踪。
绝望之际,陆泽川的母亲忽然一拍大腿,像是想起了什么救命稻草。
“儿子!我想起来了!那个沙发!闻柒那个贱人拖走的那个破沙发!”
陆泽川一愣:“妈,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提那个破烂干什么?”
“那不是破烂!那是宝贝!是国宝!”陆母激动得语无伦次,“我听闻柒的爷爷当年喝醉了说过,那沙发不是什么欧式沙发,那是一张明代的黄花梨‘龙椅’!是他们闻家祖上传下来的!当年有人出价一个亿,他都没卖!”
一个亿?
陆泽川的眼睛瞬间红了。
“而且,”陆母压低了声音,神情诡异,“那老头子还说,沙发里藏着一张藏宝图,指向一座从未面世的王侯墓葬!里面的宝贝,能买下整个江城!”
贪婪,像一头出笼的猛兽,瞬间吞噬了陆泽川最后一点理智。
他想起了闻柒如今的风光,想起了自己如今的落魄,一股疯狂的念头在他心中滋生。
这一切,本该是他的!闻柒是他的,宝藏也是他的!
他要夺回来!不惜一切代价!
几天后,闻柒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电话那头是陆母撕心裂肺的哭声。
“阿柒啊,你快来救救我吧!泽川他……他要跳楼啊!他说对不起你,只有一死才能谢罪!就在城东那个废弃的仓库顶上!你快来劝劝他吧,他只听你的啊!”
闻柒眉头一皱,心中涌起一丝不祥的预感。但她想到陆母毕竟是长辈,万一真出了事……她还是决定去看看。
当她开车赶到那个废弃仓库时,迎接她的不是要跳楼的陆泽川,而是一根从背后挥来的闷棍。
闻柒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知觉。
等她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被绑在一根柱子上,嘴里塞着布条。陆泽川正双眼通红地站在她面前,脸上带着一种病态的疯狂。
“你醒了?闻柒,我的好前妻。”陆泽川狞笑着,“别怪我,要怪就怪你太狠心!你明明有那么多宝贝,却眼睁睁看着我去死!”
闻柒呜呜地挣扎着,眼中满是愤怒。
“别白费力气了。”陆泽川从她身上搜出手机,找到了萧北辰的号码,拨了过去,还开了免提。
“萧大少爷,你的心上人在我手上。”陆泽川的声音充满了报复的快感,“想让她活命,就带着那张‘龙椅’沙发,还有你拍下的汝窑笔洗来这里!记住,一个人来,不准报警,否则,我就让她给你陪葬!”
电话那头的萧北辰沉默了几秒,随即传来冷静而冰冷的声音:“地址。”
挂掉电话,陆泽川得意地大笑起来:“闻柒,看到了吗?你还是有点用的。等我拿到了沙发和宝贝,我就送你们俩一起上路!”
闻柒看着状若疯魔的陆泽川,心中却出奇地冷静下来。
她的大脑飞速运转,观察着仓库里的环境。这是一个堆放杂物的旧仓库,角落里散落着一些生锈的铁链、滑轮和木板。
一个大胆的计划,在她心中慢慢成型。
她停止了挣扎,用眼神示意陆泽川,自己有话要说。
陆泽川犹豫了一下,扯掉了她嘴里的布条。
“陆泽川,你以为你赢定了吗?”闻柒的声音虽然虚弱,却异常镇定,“你以为爷爷留下的宝藏,是那么容易得到的吗?”
“你什么意思?”陆泽川警惕地看着她。
“那张龙椅,是明代机关大师的作品,里面布满了精巧的陷阱。藏宝图也不是一张完整的图,它被分成了三份,一份在沙发里,一份在汝窑笔洗的夹层里,还有最后一份……”闻柒故意停顿了一下,“在我脑子里。你就算杀了我们,也永远得不到全部的宝藏。”
陆泽川的脸色变了。
闻柒继续说道:“你放了我,我帮你拿到宝藏,我们三七分,我三你七。否则,你就等着鱼死网破吧。”
巨大的诱惑摆在面前,陆泽川的贪婪战胜了理智。他思索片刻,点头道:“好!我答应你!但你要是敢耍花样……”
“我不会。”闻柒平静地说,“帮我解开绳子,这里的工具不全,我要利用仓库里的东西,做一个开启机关的辅助装置。”
陆泽川将信将疑地给她松了绑。
在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闻柒在陆泽川的监视下,利用仓库里的铁链、滑轮和木板,叮叮当当地组装起一个看起来结构复杂又有些古怪的装置。
陆泽川看不懂,只觉得不明觉厉。
就在装置快要完成时,仓库的大门被缓缓推开,萧北辰独自一人走了进来。
“东西我带来了。”萧北辰将一个锦盒放在地上,示意陆泽川,“沙发太重,在车上。”
陆泽川看到汝窑笔洗,眼睛都直了。他正要去拿,闻柒却突然喊道:“别动!最后的机关,需要汝窑笔洗作为‘钥匙’,放在那个装置的卡槽里才能启动!”
她指了指自己刚刚搭好的那个简易装置中心的一个凹槽。
陆泽川立刻命令萧北辰将笔洗放进去。
萧北辰深深地看了闻柒一眼,照做了。
“好了!陆泽川,现在,你站到那块木板上,用力踩下去,机关就会开启,沙发里的藏宝图就会自己弹出来!”闻柒指着装置末端的一块悬空的木板说道。
陆泽川此刻已经被巨大的财富冲昏了头脑,他毫不犹豫地站了上去,用尽全身力气猛地一踩!
“咔嚓——”
预想中宝藏弹出的画面没有出现。
只听一声巨响,陆泽川脚下的木板瞬间断裂,与他相连的铁链带动着滑轮飞速运转,一张早就准备好的大网从天而降,将他整个人罩住,并迅速吊到了半空中!
这根本不是什么开锁机关,这是一个闻柒利用杠杆和滑轮原理,现场制作的仿古陷阱!
“闻柒!你敢耍我!”陆泽川在网中疯狂挣扎,状如困兽。
就在这时,仓库的大门被猛地撞开,大批警察蜂拥而入,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半空中的陆泽川。
而在警察身后,还跟着一大群扛着摄像机的记者!闻柒在被绑架的瞬间,就用藏在鞋底的紧急报警器报了警,并且,她和陆泽川刚才的所有对话,包括陆泽川亲口承认藏匿婚内财产、商业欺诈和绑架的罪行,已经通过她衣服纽扣上的微型摄像头,进行了全网直播!
“陆泽川,游戏结束了。”闻柒站在萧北辰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网中徒劳挣扎的前夫,眼神里没有一丝波澜。
陆泽川彻底崩溃了。他输了,输得一败涂地,输得身败名裂。
最终,陆泽川、陆母、白薇薇、白国富等人,因诈骗、绑架、非法侵占等多项罪名,被判处重刑,锒铛入狱。
闻柒信守承诺,将羊皮图上指向的最后一处宝藏——那座未被发掘的王侯墓葬,连同所有出土文物,悉数上交给了国家。她只留下了那张见证了她所有屈辱与荣光的明代黄花梨“龙椅”沙发。
不久后,她成立了国内最大的私人文物修复基金,致力于抢救和修复流失海外的国宝。
一年后,在巴黎卢浮宫举办的国际文物修复大会上,闻柒作为首席专家,用一手出神入化的“鬼手十六针”,完美修复了圆明园失落的十二兽首之一,技惊四座,成为享誉世界的修复大师。
会议结束后,在塞纳河畔,萧北辰手捧着那幅已被修复得完好如初的《地狱变相图》,单膝跪地。
“柒柒,这幅画描绘的是地狱,但你,却把我从我自己的地狱里,带到了天堂。嫁给我,好吗?”
闻柒看着他眼中化不开的温柔,笑着点了点头。
而在遥远的监狱里,陆泽川正通过电视新闻,看到了这一幕。他看着那个曾经被他弃如敝履、随意羞辱的女人,如今站在世界的顶端,接受着万众瞩目和至高的荣誉,身边还站着那个他永远也无法企及的男人。
他终于明白,他丢掉的不是一个宝藏,而是整个世界。
悔恨的泪水,无声地从他布满皱纹的脸上滑落,浸湿了囚服。只是,这世上,从来没有后悔药。
来源:辰辰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