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朝林：回家的路

摘要：孩童时期，一群小伙伴相约，一片小树林、一个麦草垛、几块乱石子，都能兴奋地玩上半天，忘记了时间。母亲的一声声召唤声响起，才各自往回跑，山间的小路也不那么难走了。到家后，顶着大花脸，端起大海碗，喝上一碗玉米粥或是酸拌汤，甜甜地睡去。

回家的路

文/殷朝林

无论处在何地身在何处，回家的路永远都是最熟悉的路。

孩童时期，一群小伙伴相约，一片小树林、一个麦草垛、几块乱石子，都能兴奋地玩上半天，忘记了时间。母亲的一声声召唤声响起，才各自往回跑，山间的小路也不那么难走了。到家后，顶着大花脸，端起大海碗，喝上一碗玉米粥或是酸拌汤，甜甜地睡去。

启蒙的村小不远，中午回家吃饭，每天要走两来回，然而放学回家的路显得格外远。路边盛开的野花总能引起我们的注意，林间鸣叫的小鸟总能停下我们的脚步，挖茅草根、趴蚂蚁窝、掏鸟蛋、摘野果……总在父母的数落声中溜回家，放下书包，提起竹篮，拿起鞭子去放牛羊顺带打猪草。直到天麻麻黑，把装满猪草的竹篮放到最听话的羊背上，悠哉悠哉的赶回家。

初中住校，只有周末或是双周末才能回家，学校每顿玉米糊涂的餐食，让人念念不忘妈妈的饭菜。每逢周末，尽管饥肠辘辘，可还需步行三十余里，才发现回家的路好遥远！两天周末也不能闲着，既要帮母亲用石磨磨出玉米糁装进小布口袋，又要帮父亲把拾回来的干柴挑最好的桦栗木锯成尺余长的小段，捆成整齐的小捆，在周日返校的时候，再由父亲扛着送到学校，那是在校一周的伙食费。

中专求学在古城西安，城市的繁华才明白山的外面不全是山。宽阔的马路、林立的高楼、闪烁的霓虹让人暂时忘却了山里的家。直到月末，羞涩的囊中空空才怀念山里的欢乐。适逢期末，就迫不及待地想回家，提前一两个周请求学长帮忙排队订票，相约三五老乡结伴回家。犹记得中午一时许坐上绿皮火车，相互交换着零食、饮料、水果，吃饱喝足了再胡天海地的胡吹一番，才发现火车只不过才过咸阳地界，幸有同学准备有扑克牌，一路打打牌、聊聊天、吹吹牛倒也不寂寞。途经蔡家坡站，心心念念的擀面皮总能勾起肚里的馋虫，站台上的叫卖声也格外响亮，打开车窗买上一份，你吃一口、他吃一口，过过嘴瘾。到阳平关已近午夜，车厢内的旅客大多昏昏欲睡，偶有“铁路扒手”经过，见是一帮穷学生又悻悻而走，我们也抵不住疲惫相依而睡。次日清晨，当广播里传来熟悉的萨克斯名曲《回家》时，学长提醒我们安康快到了，收拾行李做好下车准备。18个小时的车程，终于跨越秦岭从古城回到了陕南。下车后匆匆忙忙转乘开往十堰的列车，再站上一个多小时，就回到了小镇棕溪，再徒步或是搭乘便车回家。

工作之初在铜钱关，虽为本县，但一个在东一个在南，需要跨越汉江两次，历时一整天，只在逢年过节才会回家。后虽调回县城，又因成家、生子、买房等诸多俗事牵绊，每年回家次数屈指可数。不知不觉已过不惑之年，回家的路经过多次整修也越来越宽越来越好，特别是棕溪汉江大桥建成通车，路程大大缩短、出行更加方便。周末之余，坐上6路公交回家，片片油菜花呼啸而过，空气里各色花香沁人心脾。又一次行走乡间小路，野花正肆意绽放，野果正挂满枝头，却再也找不回那曾经无忧无虑的童年时光，只有那斑驳的老屋依然静静矗立，默默守护着游子温馨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