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苦命老尹，半世里在紫禁城踱步，风光一时。到了晚年，却差点命丧一纸奏章。这事儿要说起来，还真有点像我们遇到的那些旧朋友：觉得机会来了，下了一步险棋，结果一切都翻了天。
苦命老尹，半世里在紫禁城踱步，风光一时。到了晚年，却差点命丧一纸奏章。这事儿要说起来，还真有点像我们遇到的那些旧朋友：觉得机会来了，下了一步险棋，结果一切都翻了天。
那一年，尹嘉铨已经是六十多岁的老头儿了。他的头发花白，眉眼之间却还透着一股子精明劲。在京城混了大半辈子，什么权力漩涡没见过？可越是老手，有时候越容易在某些念头上动心思。那是乾隆四十六年，秋天，风吹着金黄的叶子，尹府的院子里有种说不出的冷。
这不是普通的冷，是那种心头悬着事，夜里都睡不踏实的冷。尹嘉铨的心里盘算着些东西。要说他家清贫，那不是，宅子也不小，书房一进，满眼都是老书旧札，可权力一撤，心里空落落的。偶尔家丁进来汇报点什么，他也懒得吭声。直到那天早上，一个家丁小跑过来，带来了让老尹坐不住的消息——这乾隆皇帝，就要路过保定，还要歇一宿。
“陛下要来？”尹嘉铨掀了下袍角，声音里带点止不住的激动，那是真兴奋还是不安，旁人看不大明白。权力的门口，又晃进了一丝微光。熟悉的感觉——风云又要变了。老尹脑袋一热，觉得自己还没老，尚能再博一回。
人心啊，就是经不起这种诱惑。他心里的算盘打得挺快：乾隆讲究孝道，那要是给自己老父亲争来个体面的谥号，说不定能让皇帝另眼相看，还能借着这机会，让自己重返朝廷。这主意一出，夜里都睡不着。尹嘉铨连夜招呼家里几个识字的，跟文士们凑到一块儿，琢磨起怎么拟这份奏章。
据说那晚上灯火通明，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文辞上打磨得极细，不光得体，还要显得满满的孝道。他还挑毛病，一句一句过：“这个字不妥，那句情感不够。”临了，他亲自签了名，像是押上自己半生的赌注。
第二天，天还没亮，就差使人把这封奏章送去了保定地方官那儿，等着一层一层转给皇上。尹嘉铨觉得这步棋走得妙，满怀着盼头。这下好了，权力的门槛处，他觉得头一次有了重新站起来的机会。
但命运这东西就像是那阵秋风，说变就变。几天过去，好消息没等来，先等到的是风声——奏章送上去，皇帝看了，脸色不对。
乾隆平素自诩仁厚，可打心眼里其实最忌别人动自己权威。尹嘉铨奏章里，不光是求谥号，还动了从祀孔庙的心思。乾隆一看，差点没气得摔了笔。他觉得自己这权柄怎么就成谁都敢染指的东西？那个“狂吠”、“不可恕”的批示下去，尹嘉铨这一家，瞬间变成了风口浪尖上的草叶。
你说老尹家当时多乱？家里人砸锅卖铁地找关系，那是没门。满宅子的人心惶惶，院子里再没了往日书香气，就是兵丁的皮鞋声和官差搜查的喊声。旧书成了祸根，连尹嘉铨自夸“古稀老人”的手札——原以为是自谦，结果在乾隆眼里却成了挑衅。
其实尹嘉铨想说，书是祖上传的，自己都没来得及细看。可这些解释到了那种气头上的乾隆，没人听得进去。祖先的书、前朝被贬的旧联合手稿，一页页在官差手里翻动，就像在给尹嘉铨罪名又加了重。你家里这些书，谁都能往里扣点意思。
到了牢房，尹嘉铨的光景更是难堪。牢门外是阴冷的秋夜，屋里昏黄的油灯照着他的脸。他一边喃喃自语，一边回头想这辈子。曾经在大理寺威风八面，如今却成了罪人。这几个字，哪怕让他撞过无数风浪，也难以接受。权力的路子走多了，人就容易错算一招。
行刑的前夜，不知道尹嘉铨在牢房里想了多久。面前一桌断头饭，两块肉，一壶酒。他抖着手喝酒，眼中有泪，却吐不出声。你说他是后悔，还是释然？谁都说不清。
外头乾隆忽地又变了主意。这乾隆皇帝，人称仁君，但仁厚往往与喜怒无常结伴。莫名就在行刑之前，他来了兴致，亲自到牢外望了一眼。或许，看着这样一个老臣临刑前的从容，让他也动了心。权力场里的杀伐到底要不要这么绝？皇帝心里一阵翻江倒海，磨叽了半天，最终说了句：“放了他。”
听说批复下来的时候，尹嘉铨还以为自己在做梦。人生有时候就是那么荒诞，你走到尽头，结果是被一句话饶了命。老臣能活下去，算是天恩，但心里清楚：这辈子的官途算是彻底断了。
后头的这些年，尹嘉铨慢慢地过起清淡日子。院子里还是老树枯叶，饭菜简单，偶尔翻翻书，不过更多的时候，他独坐窗前发呆。那些荣华富贵，有时记得起来，有时又像一阵风，“呼”的一下过去了。尹嘉铨有时候会想：权力，好像只是一场别人家的热闹，看多了，也没什么真味。
故事到这儿，其实没人能说清后来的尹嘉铨到底是后悔，还是释然。只知道他再也没有扑进朝堂，成了个闲散老人。你要是问：在权力场里，哪步棋最危险？可能就是那步看似能改变命运、却暗藏雷霆的“表忠心”。一念之差，终生悔恨，谁又能料到？
咱们看这些旧事，总忍不住多嘴：老尹嘉铨倘若能早明白一件事，兴许结局也不至这样。可人就是这样，不到最后关头，永远分不清那一口是鱼还是钩子。皇帝一句话能杀人，也能救命；世间浮华，终究抵不住一夜的风。
这一回，他活下来了，却把一生的梦念搁在了秋风里。想想，我们又有几个不是这样？
来源：勇敢的精灵xW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