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他骑着那辆除了铃铛不响哪儿都响的二手电驴，风驰电掣地穿梭在城市晚高峰的车流里，终于在订单即将超时的前一分钟，将一份麻辣烫送到了“云顶天宫”旋转餐厅的门口。
苏白芷觉得今天有点倒霉。
他骑着那辆除了铃铛不响哪儿都响的二手电驴，风驰电掣地穿梭在城市晚高峰的车流里，终于在订单即将超时的前一分钟，将一份麻辣烫送到了“云顶天宫”旋转餐厅的门口。
“兄弟，不好意思，这地方外卖不能进，麻烦您给这位柳女士打个电话，让她下来取一下。”门口穿着燕尾服的侍者彬彬有礼，但眼神里那股子疏离感，像是在看什么不同物种。
苏白芷抹了把汗，点点头，拨通了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女友柳菲菲有些不耐烦的声音：“喂，到了吗？你直接送上来啊，报我名字就行。”
苏-白芷叹了口气，压低声音：“宝贝儿，这地方不让外卖进，你下来一趟呗，就门口。”
“什么？下来？苏白芷你有没有搞错！我今天过生日，你让我自己下去取外卖？你知不知道我朋友都在看我笑话！”柳菲菲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委屈和愤怒。
苏白芷愣住了。生日？他记得清清楚楚，柳菲菲的生日在下个月。
【不对劲，这里面有妖气。】
他挂了电话，看了一眼侍者，对方报以一个“我就知道会这样”的同情眼神。
“哥们，谢了。”苏白芷把麻辣烫往旁边一放，摘下头盔，径直朝餐厅大门走去。
“先生，您不能……”
苏白芷没理他，推开沉重的玻璃门，一股混合着高级香水、红酒和食物芬芳的暖气扑面而来。他那身洗得发白的T恤和外卖员的马甲，在这金碧辉煌的环境里，显得格格不入。
他一眼就看到了柳菲菲。
她穿着一身崭新的香槟色晚礼服，画着精致的妆容，正坐在一张靠窗的绝佳位置上。她的对面，一个穿着高定西装，手腕上戴着百达翡丽的年轻男人，正深情款款地看着她。桌子中央，放着一个巨大的玫瑰礼盒。
男人他认识，秦昊，学校里的风云人物，一个标准的富二代。
柳菲菲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一抬头，正对上苏白芷的目光。她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眼神里闪过一丝惊慌，但很快就被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决绝所取代。
秦昊顺着她的目光看过来，先是一愣，随即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意。他慢条斯理地站起身，揽住柳菲菲的肩膀，像是在炫耀自己的战利品。
“哟，这不是苏白芷吗？来送外卖啊？辛苦了辛苦了。”秦昊的声音不大不小，却足以让周围几桌的人都听见。
瞬间，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了苏白芷身上。同情，鄙夷，看好戏的，不一而足。
柳菲菲的脸涨得通红，她挣开秦昊的手，快步走到苏白芷面前，压低声音，语气却像淬了冰：“你来干什么！你跟踪我？”
“我送外卖，”苏白芷指了指门口的方向，语气平静得像是在说别人的事，“你点的麻辣烫。”
“谁点麻辣烫了！”柳菲菲尖叫起来，仿佛受到了天大的侮辱，“你赶紧走！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啧，这演技，不去考电影学院可惜了。订单地址和电话都是她的，现在倒成我丢人了。】
苏白芷看着她，忽然笑了：“柳菲菲，我们谈了三年，我一直以为你只是有点虚荣，没想到是这么个货色。行，今天我算长见识了。”
秦昊走了过来，居高临下地看着苏白芷，从钱包里抽出一沓百元大钞，轻飘飘地扔在苏白芷脚下。
“拿着，滚蛋。菲菲以后就是我的人了，你这种穷鬼，配不上她。哦，对了，以后别送外卖了，看你这穷酸样，我给你介绍个工作，去我家公司扫厕所，一个月给你开五千，够意思吧？”
周围传来一阵压抑的哄笑声。
柳菲菲的脸上闪过一丝不忍，但很快就被虚荣心压了下去。她挺直了腰板，挽住秦昊的胳膊，冷冷地说：“苏白芷，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给不了我想要的生活。秦少能给我买爱马仕，能带我来云顶天宫，你能吗？你连打车都舍不得，只会骑你那破电驴！”
苏白芷的眼神彻底冷了下来。他不是没钱，只是在体验生活。三年来，他装成一个普通学生，吃食堂，做兼职，就是想找一份不掺杂任何物质的感情。
现在看来，是他太天真了。
【行吧，摊牌了，不装了。这卧底游戏也该结束了。】
他没去捡地上的钱，而是掏出一部看起来用了好几年的旧款智能手机，当着所有人的面，拨通了一个电话。
电话几乎是秒接。
“喂，小芷，怎么想起给小姑打电话了？是不是生活费又不够了？我马上让秘书给你转一百万。”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温柔又充满宠溺的女声。
苏白芷靠在旁边的廊柱上，懒洋洋地说：“小姑，钱够用。就是问问，咱们天眼集团，跟一个叫‘秦氏地产’的公司，有合作吗？”
秦昊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天眼集团？那个跺一跺脚，整个夏国商界都要抖三抖的巨无霸？
柳菲菲也懵了，她不知道苏白芷在搞什么鬼。
电话那头的女声顿了一下，似乎是在查询，几秒后，声音变得有些清冷：“秦氏地产？哦，想起来了，一个二流的地方性企业，最近在求我们给他们城南那个项目注资三十个亿。怎么了？他们惹到你了？”
苏白芷轻笑一声，看了一眼脸色煞白的秦昊。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他们家少爷，叫秦昊的，说要给我介绍个工作，去他家公司扫厕所。”
电话那头沉默了。
整个餐厅，也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
所有人都看着苏白芷，仿佛在看一个疯子。
只有秦昊，额头上已经开始冒冷汗。他隐约觉得，自己好像踢到了一块铁板，不，是一座无法撼动的神山。
下一秒，电话里传来那个女人冰冷得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
“我知道了。”
“林霜降应该就在你们江城，我让她五分钟内到你面前。”
“另外，通知下去，天眼集团及旗下所有子公司，**永不与秦氏地产合作，并立刻启动对秦氏地产所有业务的全面狙击。**”
“**我要让这家公司，在明天太阳升起之前，从江城消失。**”
砰！
秦昊手里的酒杯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那句“在明天太阳升起之前，从江城消失”。
柳菲菲也傻了，她呆呆地看着苏白芷，仿佛第一次认识他。
【装逼结束，神清气爽。哎，本来只想安安静静送个外卖，非得逼我。】苏白芷百无聊赖地把手机揣回兜里，甚至还有闲心打了个哈欠。
整个餐厅的客人都被这通电话的内容震得说不出话来。天眼集团？全面狙击？这可不是拍电视剧！
秦昊嘴唇哆嗦着，指着苏白芷：“你……你胡说八道！你一个送外卖的，怎么可能认识天眼集团的人！你在演戏！”
苏白芷耸耸肩，懒得理他。
不到三分钟。
餐厅大门再次被推开，一阵急促而清脆的高跟鞋声由远及近。
一个身穿黑色职业套裙，气质清冷干练，容貌绝美的女人，带着两名神情肃穆的黑衣保镖，快步走了进来。
餐厅经理看到来人，吓得腿都软了，连忙迎上去：“林……林总！您怎么来了？”
来人正是天眼集团江城分公司的总裁，林霜降。在江城商界，她就是女王一般的存在。
林霜降看都没看经理一眼，目光在餐厅里迅速扫过，最后定格在那个穿着外卖服，懒洋-洋靠在柱子上的年轻人身上。
在所有人惊掉下巴的目光中，这位江城商界的女王，快步走到苏白芷面前，然后……
**深深地鞠了一躬。**
“少爷，我来晚了。”
这一声“少爷”，如同一道天雷，劈在在场每个人的心头。
秦昊双腿一软，直接瘫坐在了地上。
柳菲菲更是面无人色，身体摇摇欲坠，她死死地捂住嘴，不让自己尖叫出声。那个被她鄙视了三年，嫌弃了三年，刚刚还被她当众羞辱的穷小子……竟然是天眼集团的少爷？
这个玩笑开得太大了！
苏白芷挠了挠头，有些无奈地看着林霜降：“霜降姐，不是说了吗，别叫我少爷，叫我名字就行。”
林霜降直起身，脸上依旧是公事公办的表情，但眼神里却多了一丝柔和：“董事长吩咐，礼数不可废。”
她说完，目光转向瘫在地上的秦昊，眼神瞬间变得冰冷如霜。
“秦昊，秦氏地产的继承人。你刚才，说要让我们少爷去你家公司扫厕所？”
秦昊魂都快吓飞了，连滚带爬地跪到苏白芷面前，抱着他的腿，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喊：“苏少！苏爷！我错了！我有眼不识泰山！我不是人！我就是个屁，您大人有大量，把我放了吧！”
“还有你。”林霜降的目光又落在了柳菲菲身上。
柳菲菲浑身一颤，扑通一声也跪了下来，哭得梨花带雨：“白芷……不，苏少，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是一时糊涂，被猪油蒙了心！你原谅我好不好？我们三年的感情，难道都是假的吗？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来了来了，经典戏码之痛哭流涕求原谅。早干嘛去了？】苏白芷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笑。
他轻轻挣开秦昊的手，走到柳菲菲面前，蹲下身，看着她那张画着精致妆容却哭花了的脸。
“柳菲菲，你知道吗，我这三年，银行卡里有十个亿的零花钱，但我每天还是陪你吃食堂，陪你挤公交，我给你买的最贵的礼物，是一条五百块的项链。我以为你爱的是我这个人，不是我的钱。”
“我爱你！我爱的是你的人啊！”柳菲菲哭喊着，试图抓住他的手。
苏白芷躲开了。
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语气平淡却充满了无法逾越的距离感：“别演了，你爱的只是你自己。从你选择过这个‘生日’开始，我们之间就结束了。”
他顿了顿，补充了一句：“哦对了，门口那份麻辣烫，记得趁热吃，我特意让老板多加了你爱吃的鱼豆腐。”
说完，他看也不看这对狗男女，对林霜降说：“霜降姐，我们走吧，这里空气不好。”
“是，少爷。”林霜降微微颔首，转身在前面开路。
当苏白芷走到门口时，身后传来柳菲菲歇斯底里的哭喊声。
他头也没回。
有些东西，一旦碎了，就再也拼不回来了。
……
走出餐厅，晚风吹在脸上，带着一丝凉意。
苏白芷脱下那件碍事的外卖马甲，随手扔进垃圾桶。
林霜降递过来一件剪裁得体的休闲外套，轻声说：“少爷，董事长让您立刻回云顶山庄，她有事和您商量。”
“又来？”苏白芷一脸不情愿，“小姑是不是又想让我回去继承公司？我跟她说了八百遍了，我对当总裁没兴趣，我只想当个平平无奇的帅哥。”
林霜降嘴角微不可查地抽动了一下。
【整个天眼集团，敢这么跟董事长说话的，也就您一个了。】
“董事长说，这次不一样。”林霜降打开停在路边的一辆黑色劳斯莱斯幻影的车门，“她说，您要是不回去，她就把您在外面‘体验生活’的照片发到家族群里，特别是您穿着外卖服送麻辣烫那张。”
苏白芷的脸瞬间就黑了。
【狠，还是我小姑狠！这是抓到我命门了啊！】
他叹了口气，认命地钻进车里。
车子平稳地驶向江城最顶级的富人区，云顶山庄。
车内，林霜降正在汇报工作。
“少爷，关于秦氏地产，我们已经启动了‘灭顶计划’。首先，撤销所有合作意向，并向外界公布秦氏地产存在严重的资金链问题；其次，联合几家银行，对其进行抽贷断贷；最后，由我们的风投部，对其竞争对手‘龙腾建设’进行A轮注资，扶持他们抢占秦氏的所有市场份额。预计最迟明天中午，秦氏地产就会宣布破产。”
苏-白芷靠在柔软的真皮座椅上，闭着眼睛，淡淡地“嗯”了一声。
对他而言，秦家不过是随手捏死的一只蚂蚁，不值得费心。
他更关心的是：“我那辆电驴呢？停在餐厅门口，会不会被偷走？”
林霜降：“……”
她深吸一口气，保持着职业的微笑：“少爷放心，我已经派人去处理了，会把它用防弹运钞车运回山庄，并安排顶级技师进行二十四小时全方位保养。”
“那就好。”苏白芷满意地点了点头，“那可是我花三百块淘来的，骑着特有感觉。”
林霜降感觉自己的太阳穴在突突直跳。
【董事长，我尽力了，少爷的脑回路真的异于常人。】
车子很快抵达云顶山庄一号别墅。
别墅灯火通明，一个雍容华贵，风韵犹存的美妇人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她就是天眼集团的董事长，苏白芷的小姑，苏晚晴。
“回来了？”苏晚晴放下手中的青花瓷茶杯，抬眼看向苏白芷。
“小姑，你又用那招威胁我，不厚道啊。”苏白芷一屁股坐在她对面，拿起桌上的水果就啃。
“对付你，就得用非常手段。”苏晚晴瞪了他一眼，“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堂堂天眼集团的唯一继承人，跑去送外卖，还被一个拜金女当众羞辱，我们苏家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这叫体验生活，深入群众。”苏白芷不以为意，“而且，脸不是已经找回来了吗？秦家明天就得破产，多威风。”
苏晚晴被他气得没脾气，叹了口气：“行了，不跟你扯这些。这次叫你回来，是有正事。”
她递过来一份文件。
“江城分公司最近出了点问题，几个高管联合起来架空了霜降，在外面搞小动作，侵吞公司资产。我本来想亲自处理，但集团总部最近有个海外并购案，我走不开。”
苏白芷眼皮一抬：“所以？”
“所以，这个烂摊子，交给你了。”苏晚晴的语气不容置喙。
**“从明天开始，你去江城分公司担任总裁，霜降做你的副手。给你一个月时间，把那些蛀虫给我揪出来，清理干净。”**
苏白芷差点被一口苹果噎死。
“什么玩意儿？让我当总裁？小姑你没发烧吧？我连公司财报都看不懂！”
“看不懂就学！霜降会教你。”苏晚晴端起茶杯，“这件事没得商量。你要是办不好，我就把你从小到大所有的糗事都打印出来，贴满集团公告栏。”
苏白芷：“……”
【算你狠！】
他认命地拿起文件，粗略地翻了翻。
“行，我去。不过我有个条件。”
“说。”
“公司我照样去，但不能暴露我的身份。我就以一个新入职的普通员工身份进去，方便我暗中调查。”苏-白芷眼珠一转，【这样就可以继续摸鱼了，嘿嘿。】
苏晚晴看了他一眼，像是看穿了他的小心思，但还是点了点头：“可以。不过，总裁的职位必须由你挂名，对外宣称你身体不适，暂由副总裁林霜降代理一切事务。”
“没问题。”苏白芷一口答应。
“还有，”苏晚晴补充道，“为了方便你行动，从明天起，霜降就搬到你隔壁的二号别墅，你们一起上下班，她负责保护你的安全和提供一切支持。”
苏白芷看向旁边站得笔直的林霜降，后者也正好看向他。
四目相对，空气中似乎有一丝微妙的电流划过。
林霜降微微欠身：“是，董事长。我会照顾好少爷的。”
苏白-芷摸了摸鼻子，【跟这么个冰山美人当邻居，还要一起上下班，这日子，好像也不是那么无聊。】
……
第二天，秦氏地产破产的消息震惊了整个江城商界。
一个昨天还风光无限的地产公司，一夜之间土崩瓦解，负债累累，老板秦正阳更是因为涉嫌多项金融犯罪被警方带走调查。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苏白芷，此刻正穿着一身地摊货，挤在早高峰的地铁里，前往天眼集团江城分公司报道。
他被分配到了市场部，成了一名最底层的实习生。
“嘿，哥们，新来的？”一个胖乎乎，看起来很和善的同事凑了过来，自我介绍道，“我叫杜康，你可以叫我胖子。”
“苏白芷。”苏白芷笑着点了点头。
“苏白芷？好名字。”杜康拍了拍他的肩膀，“看你这样子，刚毕业吧？别紧张，咱们市场部虽然忙，但人都挺好的。就是咱们的总监……”
杜康压低声音，指了指总监办公室的方向：“人称‘灭绝师太’的周扒皮，你以后小心点。”
苏白芷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三十多岁，打扮刻薄的女人正黑着脸训斥一个员工。
【有意思，内部斗争的戏码要上演了。】
正想着，办公室的门被推开，林霜降在一群高管的簇拥下走了进来。
她今天换上了一身银灰色的西装，长发高高盘起，气场全开。
“各位，早上好。给大家介绍一位新同事，苏白芷。”林霜降的目光在苏白芷身上短暂停留了一秒，随即移开，语气公式化得听不出任何情绪。
整个市场部的人都愣住了。
新来的实习生，居然要副总裁亲自介绍？这什么来头？
那位被称为“灭绝师太”的总监，名叫周莲，她立刻堆起一脸假笑迎了上去：“林总，这种小事怎么还劳烦您亲自来。一个实习生而已，我来安排就行了。”
她一边说，一边用挑剔的目光上下打量着苏白芷，眼神里充满了不屑。
林霜降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周总监，苏白芷是我一个远房亲戚家的孩子，来公司体验生活，麻烦你多照顾一下。”
“远房亲戚？”周莲的眼神更加轻蔑了。
在天眼这种地方，最不值钱的就是各种“远房亲戚”。说白了，就是没背景的空降兵，进来混日子的。
“原来是林总的亲戚啊，那肯定要多照顾。”周莲嘴上说得客气，转身就把一沓厚厚的文件扔在苏白芷桌上。
“小苏是吧？既然来体验生活，就不能闲着。把这些客户资料整理一下，今天下班前必须做完。做不完，就加班。”
周围的同事都投来同情的目光。那沓资料，至少是三天的量。
杜康悄悄对苏白芷说：“兄弟，你惨了，这是灭绝师太在给你下马威呢。”
苏白芷笑了笑，没说话，拿起资料看了起来。
【正好，我也想看看，这公司内部到底烂成了什么样子。】
这些所谓的客户资料，漏洞百出，很多数据明显是伪造的，还有好几家合作公司，苏白芷用手机一查，发现都是些注册资本只有几万块的空壳公司。
而这些合同的经手人，无一例外，都签着周莲的名字。
苏白芷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鱼儿，上钩了。】
他没有声张，而是装作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老老实实地开始“整理”资料。
中午吃饭的时候，杜康凑过来，一脸八卦：“哎，白芷，你听说了吗？咱们新来的那个总裁，就是董事长的小侄子，今天也该来上任了，怎么一直没见到人？”
“听说了，好像是身体不好，在家里休养呢。”一个女同事插嘴道。
“屁！我听我表哥的同学的二舅妈说，那个新总裁就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董事长怕他把公司搞垮了，才找个借口让他别来，让林副总先管着。”
“真的假的？”
“肯定是真的啊！不然一个二十出头的毛头小子，能管好这么大的公司？”
苏白芷在一旁默默地扒着饭，听着他们讨论“自己”，感觉特别魔幻。
【你们嘴里的纨绔子弟，现在正跟你们一起吃十五块钱的盒饭呢。】
他吃完饭，正准备回办公室，手机响了，是林霜降发来的信息。
“资料看得怎么样？”
苏白芷回道：“问题很大，周莲是条大鱼，但我感觉她后面还有人。”
“嗯，我也这么认为。公司里现在分为两派，一派是以营销副总王海为首的‘元老派’，周莲就是他的人。另一派是新来的几个空降高管。两边斗得很厉害。”
“王海？”苏白芷想了想，“就是那个地中海？”
林霜降那边沉默了几秒，回了两个字：“……是的。”
苏白芷笑了：“行，我知道了。今晚让王海请客，就说为了欢迎我这个‘皇亲国戚’，探探他的底。”
“明白。”
下午，苏白芷依旧在埋头“整理资料”。周莲过来巡视了几次，看他笨手笨脚的样子，眼神里的鄙夷更重了。
快下班时，周莲接了个电话，脸色一变，随即走到苏白芷面前，脸上挤出菊花般的笑容。
“小苏啊，今天真是辛苦你了。王副总说，为了欢迎你，今晚在‘帝豪会所’设宴，特意让我请你务必赏光。”
苏白芷装作受宠若惊的样子：“真的吗？太好了！谢谢周总监，谢谢王副总！”
看着他那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周莲心中冷笑。
【果然是个没脑子的关系户，几句话就哄住了。今晚就把你灌趴下，让你知道知道公司的‘规矩’。】
……
晚上，帝豪会所。
金碧辉煌的包厢里，以营销副总王海为首的一群公司高管，正热情地围着苏白芷劝酒。
王海挺着个啤酒肚，端着酒杯，满脸红光：“小苏啊，你可是林总的亲戚，以后在公司，哥哥们都罩着你！来，喝了这杯！”
苏白芷来者不拒，一杯接一杯，很快就“醉”得满脸通红，说话都大舌头了。
“王……王哥，你……你对我太好了……以后我……我一定在林总面前，多……多替你说好话……”
王海和周莲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得意。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王海觉得时机差不多了，他故意叹了口气：“哎，小苏啊，你不知道，哥哥们在公司也不好过啊。”
“怎……怎么了？”苏白芷醉醺醺地问。
“还不是那个林副总！”周莲接过话头，一脸愤愤不平，“她一个女人，仗着董事长的信任，在公司里一手遮天，打压我们这些老员工。我们做的项目，功劳全是她的，出了问题，锅就我们背。你说，这公平吗？”
“就是！”另一个部门经理也开始诉苦，“上个月城西那个项目，明明是我们市场部辛辛苦苦谈下来的，结果她林霜降倒好，直接把项目抢过去，交给了她自己带进来的新人！我们连口汤都喝不上！”
一群人开始七嘴八舌地控诉林霜降的“罪行”，把她说成了一个任人唯亲、心狠手辣的恶毒女人。
苏白芷趴在桌子上，看似已经醉得不省人事，耳朵却竖得尖尖的，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演，接着演。狐狸尾巴，马上就要露出来了。】
王海拍了拍桌子，装作义愤填膺地说：“小苏，你既然是林总的亲戚，那你得帮我们说句公道话啊！我们也不求别的，就希望新来的那位苏总裁，能早点来公司主持大局，给我们这些老臣子一个公道！”
苏白芷抬起朦胧的醉眼：“苏……苏总裁？他……他不是病了吗？”
“什么病了，都是借口！”王海压低声音，凑到苏白芷耳边，“我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林霜降就是想架空新总裁，自己独揽大权！苏总裁年轻，肯定斗不过她。小苏，你回去一定要跟林总吹吹风，就说我们都盼着苏总裁早日康复，来带领我们！”
【哦？想捧我出来，当个傀儡，然后跟林霜降打擂台？算盘打得不错。】
苏白芷心里跟明镜似的，嘴上却含糊地答应着：“好……好……我……我一定说……”
说完，他头一歪，彻底“睡”了过去。
王海等人见状，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行了，把他送回去吧。”王海对周莲说，“这小子是个傻白甜，以后有用了。”
周莲点点头，叫来两个保安，把“烂醉如泥”的苏白-芷架出了会所。
就在他们离开后，苏白芷的眼睛，在黑暗中悄然睁开，闪过一丝锐利的精光。
他拿出手机，发了条信息给林霜降。
“鱼已入网，可以收线了。”
……
第二天一早。
天眼集团江城分公司召开紧急高层会议。
林霜降坐在主位，脸色冰冷。
王海和周莲等人坐在下面，一副胜券在握的表情。他们已经商量好了，今天就要在会议上联合发难，弹劾林霜降，逼宫新总裁现身。
“林副总，关于上个季度的财务报表，我有几个问题。”王海率先开口，“为什么公司在城西项目的投入，远超预算的百分之三十？这笔钱，花到哪里去了？”
“还有，”周莲跟着附和，“我们市场部上报的好几个合作方案，都被你无故驳回，反而通过了一些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的方案。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猫腻？”
一群人你一言我一语，矛头直指林霜降。
林霜降面无表情地听着，等他们说完，才缓缓开口：“说完了？”
她拿起遥控器，按了一下。
会议室的大屏幕上，突然开始播放一段视频。
视频的画面，正是昨晚帝豪会所包厢里的情景。王海、周莲等人酒后吐真言，如何拉拢苏白芷，如何诽谤林霜降，如何计划架空新总裁，一字不漏，清清楚楚。
王海的脸，“唰”地一下就白了。
周莲更是吓得从椅子上滑了下去。
“这……这是……”王海指着屏幕，话都说不利索了。
“这是什么？”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从会议室门口传来。
众人回头一看，只见苏白芷穿着一身休闲装，打着哈欠，慢悠悠地走了进来。
他身后，跟着两名神情冷峻的法务部人员。
“苏……苏白芷？你怎么会在这里！”周莲尖叫道。
苏白芷走到主位旁边，很自然地坐了下来，翘起二郎腿。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他笑了笑，看向王海，“王副总，昨晚的酒不错，就是后劲有点大。”
王海的冷汗顺着额角流了下来，他终于意识到，自己从一开始就掉进了陷阱。
“你……你到底是谁？”
林霜降站起身，走到苏白芷身后，对着所有人，一字一句地宣布：
**“这位，就是我们天眼集团江城分公司的新任总裁，苏白芷先生。”**
轰！
整个会议室炸开了锅。
王海和周莲等人，如遭雷击，大脑一片空白。
那个被他们当成傻白甜关系户，随意拿捏的实习生，竟然就是他们处心积虑想要架空的……新总裁？！
这世界上还有比这更荒谬的事情吗？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周莲歇斯底里地大喊，“他就是个送外卖的穷小子！”
“哦？送外卖？”苏白芷挑了挑眉，“周总监，你的消息还挺灵通。不过，谁规定总裁就不能体验生活，送送外卖了？”
他看向那两个法务部人员：“证据都齐了吧？”
“是的，苏总。”其中一人递上一份文件，“王海、周莲等人，在职期间，利用职务之便，伪造合同，设立空壳公司，侵吞公司资产共计一亿三千万元。证据确凿，我们已经报警了。”
警察很快就赶到了。
王海和周莲等人，像死狗一样被拖出了会议室。临走前，他们看着苏白芷的眼神，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他们到死都想不明白，自己怎么会栽在这么一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年轻人手里。
一场公司内乱，就这么被苏白芷用一种近乎荒诞搞笑的方式，轻松化解。
会议室里剩下的高管们，一个个噤若寒蝉，看着苏白芷的眼神，充满了敬畏。
苏白芷伸了个懒腰，站起身。
“行了，散会。霜降姐，后续的事情交给你了。我……先去茶水间睡一觉，昨晚演戏太累了。”
说完，不理会众人石化的表情，自顾自地走了出去。
林霜降看着他的背影，清冷的脸上，终于忍不住露出了一丝无奈又宠溺的微笑。
【这个少爷，还真是……独一无二。】
……
风波平息后，苏白芷的生活又恢复了“平静”。
他依旧挂着总裁的名头，却把所有工作都扔给了林霜降，自己则在公司里当起了“巡查员”，每天东逛逛西逛逛，美其名曰“体察民情”。
市场部的人现在看到他，都跟见了祖宗一样，一个个毕恭毕敬。
只有杜康，在最初的震惊过后，还是跟以前一样，勾着他的肩膀，喊他“白芷”。
“行啊你，白芷，藏得够深的啊！”杜康捶了他一拳，“我说你怎么看都不像普通人，原来是微服私访的太子爷！”
苏白芷笑了笑：“什么太子爷，我就是个打工人。”
“得了吧你！”杜康挤眉弄眼地说，“话说回来，你跟林总……是不是有情况啊？我可看到好几次，她看你的眼神，那叫一个……啧啧，柔情似水。”
苏白芷心里一动，脑海中浮现出林霜降那张清冷的脸。
这段时间相处下来，他发现这个冰山美人其实内心很柔软。她会记得他喜欢喝什么口味的咖啡，会在他熬夜后默默准备好醒酒汤，会在他胡闹的时候无奈地帮他收拾烂摊子。
一种异样的情愫，在他心里悄悄发酵。
【好像……是有点喜欢她了。】
正想着，他的手机响了。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他接起电话，那边传来一个熟悉到让他恶心的声音。
“白芷……是我，菲菲。”
是柳菲菲。
苏白芷的眉头皱了起来：“有事？”
“白芷，我……我知道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柳菲菲的声音带着哭腔，“秦家破产了，秦昊也坐牢了。我现在一无所有，我才知道，只有你才是真心对我好的。”
“我现在就在你公司楼下，我们见一面，好吗？求求你了。”
苏白芷沉默了片刻。
“你在楼下等着。”
说完，他挂了电话。
杜康凑过来：“谁啊？听声音像个妹子。”
“一个故人。”苏白芷站起身，“我去处理点私事。”
公司楼下的咖啡厅。
苏白芷见到了柳菲菲。
不过短短几天，她像是变了个人。曾经的光鲜亮丽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憔悴和不安。她身上那件名牌衣服，也显得有些不合时宜。
看到苏白芷，她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立刻扑了过来。
“白芷！”
苏白芷不动声色地后退一步，避开了她的拥抱。
柳菲菲的表情一僵，眼泪瞬间就流了下来。
“白芷，你还在生我的气，对不对？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是我鬼迷心窍，是我虚荣，是我对不起你！”她哭得声泪俱下，“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
【来了，追妻火葬场标准台词。可惜，我这里的火葬场，只管烧，不管追。】
苏白芷拉开椅子坐下，平静地看着她：“柳菲菲，你找我，真的是因为知道错了，还是因为我现在是天眼集团的总裁？”
柳菲菲的哭声一滞，脸色有些不自然：“当……当然是因为我爱你啊！我一直都爱你！”
“是吗？”苏白芷笑了，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银行卡，推到柳菲菲面前。
“这里面有五百万。算是我对我们过去三年感情的一个了结。你拿着这笔钱，离开江城，去一个新的地方，开始新的生活。从此以后，我们不要再见了。”
柳菲菲看着那张银行卡，眼睛里闪过一丝贪婪，但随即又被更大的野心所取代。
五百万？
她现在要的，是苏太太的位置，是整个天眼集团！
她猛地把卡推了回去，哭着摇头：“不！我不要你的钱！我只要你！白芷，我知道你心里还有我，不然你不会来见我！我们之间有三年的感情基础，那个林霜降，她拿什么跟我比！”
她开始细数过去的点点滴滴，他曾在雨中背着她走了几条街，他曾在她生病时整夜不睡地照顾她，他曾为了给她买一个她喜欢的玩偶，跑遍了全城。
她说得情真意切，仿佛自己才是那个被辜负的痴情女子。
苏-白芷静静地听着，眼神里没有一丝波澜。
等她说完了，他才缓缓开口。
“说完了？”
“柳菲菲，你说的这些，我都记得。但你好像忘了一些事。”
“你忘了，你一边心安理得地享受着我对你的好，一边在背后嘲笑我穷酸，跟你的室友说，我只是你找到长期饭票前的备胎。”
“你忘了，你用我省吃俭用给你买礼物的钱，去给你所谓的‘男闺蜜’秦昊买限量款球鞋。”
“你忘了，就在你生日那天，你挽着秦昊的胳膊，对我说，我连给他提鞋都不配。”
苏白芷每说一句，柳菲菲的脸色就白一分。
这些事，她以为他永远都不会知道。
“你怎么会……”
“我怎么会知道？”苏白芷冷笑一声，“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真以为，我这三年，对你那些小动作一无所知吗？”
“我只是在给你机会。我以为，人都是会变的。可惜，你没有。”
柳菲菲彻底瘫软在椅子上，面如死灰。
她所有的伪装，所有的算计，在这个男人面前，都像个笑话。
苏白芷站起身，最后看了她一眼。
“卡你收下吧。不是分手费，是可怜你。毕竟，用三年的青春，换来一个认清自己的机会，也挺不容易的。”
“你好自为之。”
说完，他转身就走，没有丝毫留恋。
走出咖啡厅，阳光有些刺眼。
苏白芷深吸了一口气，感觉心中最后一点郁结也烟消云散了。
他抬头，看到公司门口，林霜降正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他。
她似乎等了很久。
“都处理好了？”她问。
“嗯。”苏白芷走到她身边，笑了笑，“你怎么下来了？”
“不放心你。”林霜降的回答很直接，“怕你心软。”
“在你眼里，我就那么没用？”苏白芷佯装生气。
林霜降看着他，眼神里带着一丝浅浅的笑意：“不，你是我见过，最特别的人。”
那一刻，阳光洒在她身上，仿佛为她镀上了一层金边。
苏白芷的心，漏跳了一拍。
他忽然觉得，这样安逸的生活，好像也挺不错的。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
苏白芷想摸鱼，却总有人想搞事情。
江城的另一大商业巨头，辉煌集团，最近动作频频，不仅挖走了天眼的好几个核心技术人员，还在几个竞标项目上，屡次三番地和天眼作对。
其背后，似乎有一股来自海外的神秘资本在支持。
辉煌集团的董事长，名叫陆远山，是个心狠手辣的笑面虎。他的儿子陆游，更是个嚣张跋扈的狠角色。
这天，林霜降拿着一份文件，表情凝重地走进苏白芷的“摸鱼办公室”。
“城南那块地，我们输了。”
“输了？”苏白芷从游戏里抬起头，“我们不是志在必得吗？方案比辉煌的好，报价也比他们高。”
“是陆家动用了盘外招。”林霜降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怒意，“他们收买了负责审批的官员，还恶意散播我们的负面新闻，说我们资金链有问题。”
“呵，这招式，怎么跟秦昊那小子一个路数？”苏白-芷放下手机，眼神冷了下来，“看来，有些人是不打不长记性。”
“陆家这次是有备而来，他们的目标，恐怕是想把我们挤出江城市场。”林霜降担忧地说。
“挤出江城？”苏白芷笑了，“他有这个胃口，就怕他没这么好的牙口。”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楼下车水马龙的城市。
“霜降姐，通知下去，今晚在‘江上明月’游轮，举办一场商业酒会，把江城有头有脸的人物都请来。”
“包括陆远山父子？”
“当然。”苏白-芷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我要送他们一份大礼。**”
……
当晚，黄浦江上，“江上明月”号游轮灯火璀璨。
江城所有的名流富商齐聚一堂。
陆远山和陆游父子，作为今晚最春风得意的人，被众人团团围住，恭维声不绝于耳。
“陆总真是好手段啊，居然能从天眼集团嘴里抢下城南那块肥肉！”
“是啊，以后江城的商界，就是辉煌集团的天下了！”
陆远山满面红光，故作谦虚地摆摆手：“哪里哪里，都是同行衬托得好。天眼集团的那个新总裁，听说是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公司交到他手里，迟早要完蛋。”
陆游更是嚣张，端着酒杯，大声道：“什么狗屁总裁，我听说就是个关系户！他要是敢出现在我面前，我让他跪下给我舔鞋！”
话音刚落，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从人群后方传来。
“哦？让谁跪下给你舔鞋？”
众人回头，只见苏白芷穿着一身得体的白色西装，在一身黑色晚礼服的林霜降的陪伴下，缓缓走了进来。
男的俊朗不凡，女的冷艳高贵，两人站在一起，宛如一对璧人，瞬间吸引了全场的目光。
陆游看到苏白芷，愣了一下，随即认出他就是在公司楼下跟林霜降有说有笑的那个“小白脸”。
他眼中闪过一丝嫉妒和不屑：“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林副总养的小白脸。怎么，你们天眼集团的总裁是个缩头乌龟，不敢出来见人，派你来撑场面？”
周围传来一阵哄笑。
林霜降的脸色一冷，正要发作，却被苏白芷拦住了。
苏白芷走到陆游面前，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我就是天眼集团的总裁，苏白芷。你刚才说，要让我给你舔鞋？”
陆游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陆远山的脸色也变了。他怎么也没想到，传说中那个神秘的新总裁，竟然是这么一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年轻人。
“你……你就是苏白-芷？”陆游有些不敢相信。
“如假包换。”苏白芷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容变得有些意味深长，“陆少，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不然，容易付出代价。”
陆远山毕竟是老江湖，很快镇定下来，走上前打圆场：“原来是苏总，久仰大名。小儿无状，胡言乱语，我代他向您赔个不是。”
“赔不是？”苏白芷笑了，“陆总觉得，一句轻飘飘的道歉，就够了吗？”
他环视全场，声音陡然拔高。
“各位，今晚请大家来，是想宣布一件事。”
他打了个响指。
游轮上的巨大屏幕亮起，出现了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
看到这个外国人，陆远山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这是……”
“给各位介绍一下，这位是华尔街‘秃鹫资本’的创始人，威廉先生。”苏白芷介绍道。
屏幕上的威廉，对着镜头露出了一个标准的商业微笑。
“各位晚上好。我在这里，是想向大家澄清一件事。我们‘秃鹫资本’，从未对辉煌集团进行过任何投资。之前市场上流传的所谓‘战略合作’，完全是陆远山先生单方面捏造的谎言，其目的，是为了骗取银行贷款和拉高公司股价。”
“事实上，我们不仅没有投资辉煌集团，反而就在刚才，我们已经完成了对辉煌集团的全面做空。同时，我们已经掌握了陆远山先生伪造合同、进行内幕交易的所有证据，并提交给了相关部门。”
“也就是说，从现在开始，辉煌集团，已经是一个一文不值的空壳了。”
威廉说完，对着镜头微微鞠躬。
屏幕暗了下去。
整个宴会厅，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苏白芷。
做空？
一夜之间，让一个市值百亿的集团变成空壳？
这是何等通天的手段！
陆远山双腿一软，瘫倒在地，嘴里喃喃自语：“不可能……不可能……威廉明明答应过我的……”
陆游也傻了，他指着苏白芷，像是见了鬼一样：“你……你到底做了什么？”
苏白芷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笑容依旧和煦，说出的话却让人不寒而栗。
“我什么都没做。我只是给威廉先生打了个电话，告诉他，如果他继续跟你们合作，那么从明天开始，‘秃鹫资本’在亚洲的所有业务，都将被天眼集团全面封杀。”
“他是个聪明人，知道该怎么选。”
苏白芷俯下身，在陆游耳边轻声说：“现在，你还想让我给你舔鞋吗？”
陆游浑身一颤，裤裆瞬间湿了一片，一股骚臭味弥漫开来。
他竟然，被活活吓尿了。
苏白芷嫌恶地后退一步，拿出一方手帕擦了擦手，仿佛碰了什么脏东西。
“霜降姐，这里太臭了，我们走吧。”
“好。”林霜降走上前，自然地挽住他的胳膊。
在所有人敬畏、恐惧、崇拜的目光中，两人并肩走出了宴会厅。
甲板上，江风习习。
苏白芷靠在栏杆上，看着远处的万家灯火。
“结束了。”他轻声说。
“是啊，结束了。”林霜降站在他身边，声音里带着一丝感慨。
“你好像一点都不惊讶，我能请得动威廉。”苏白芷侧过头看她。
林霜降笑了，月光下，她的笑容温柔得不像话。
“我早就知道了。董事长说过，您不是池中之物。区区一个江城，困不住你。”
“那你呢？”苏白芷忽然问，“以后我可能会去总部，甚至去海外，你会跟我一起走吗？”
林霜降看着他的眼睛，没有丝毫犹豫。
“少爷在哪，我就在哪。”
苏白-芷的心，被这句话填得满满的。
他伸出手，轻轻握住了她微凉的手。
“别叫我少爷了。”
“嗯？”
“叫我白芷。”
林霜降的脸颊泛起一抹红晕，她轻轻地点了点头。
“白芷。”
晚风吹过，带着一丝甜意。
苏白芷忽然觉得，当个总裁，好像也没那么无聊。
至少，身边有她。
【嗯，以后可以一边摸鱼，一边谈恋爱，这日子，美滋滋。】
他看着身边的佳人，笑了。
未来的路还很长，但只要有她陪着，再大的风浪，似乎也算不了什么了。
来源：大海中冲浪的达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