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国公府的寿宴上,太子萧承嗣一声怒喝,将一封信狠狠摔在我的脸上。
“沈惊雀!你还有何话可说!”
国公府的寿宴上,太子萧承嗣一声怒喝,将一封信狠狠摔在我的脸上。
信纸的边角划过我的脸颊,留下一道火辣辣的疼。
我,相府庶女沈惊雀,太子的未婚妻,此刻却像个罪犯一样跪在大厅中央,承受着满堂宾客鄙夷、幸灾乐祸的目光。
“承嗣哥哥……”我那楚楚可怜的养姐,相府嫡女沈知意,眼眶一红,柔弱地拉住太子的衣袖,“妹妹她……她一定不是故意的,她只是太寂寞了,你不要怪她……”
她不说还好,这话一出,更是坐实了我私通外男的罪名。
萧承嗣看着沈知意那张梨花带雨的脸,眼中的疼惜几乎要溢出来,再转向我时,便只剩下无尽的厌恶与冰冷。
“寂寞?她身为本宫的未婚妻,竟敢与野男人私相授受,写下这等淫词艳曲,简直是皇家之耻!”他指着我的鼻子,一字一句,如同刀子,“沈惊雀,你这等水性杨花的女人,不配做我的太子妃!从今日起,我与你的婚约,就此作罢!”
轰!
我脑中一片空白。
退婚?
为了给他心爱的沈知意腾出太子妃的位置,他竟用如此卑劣的手段,当着全京城权贵的面,将我的尊严踩在脚下,碾得粉碎!
我的父亲,当朝丞相沈敬言,脸色铁青。他关心的不是我的清白,而是相府的颜面。
他快步上前,看也不看我一眼,对着太子和众人拱手道:“是老臣教女无方,才出了这等丑事!此等败坏门风之女,我沈家绝不姑息!来人,将这个孽障拖出去,逐出家门,从此生死与我相府再无干系!”
逐出家门?
我难以置信地看着我所谓的父亲。
我生母早逝,在府中活得连条狗都不如。这么多年,我忍气吞声,谨小慎微,就是为了这桩婚事,为了能有个依靠。
可到头来,我最爱的未婚夫,我最“亲”的姐姐,我血脉相连的父亲,联手将我推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不……不是我……”我的声音干涩沙哑,却无人在意。
家丁已经如狼似虎地向我扑来。
绝望,铺天盖地的绝望将我淹没。
就在这时,一个清冷、低沉,带着金属般质感的声音,从宴会最不起眼的角落里响起。
“太子不要的人,本王要了。”
满堂死寂。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望向那个角落。
那里,坐着一个身穿玄色王袍的男人。他面容俊美如天神,却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眉眼间尽是化不开的阴郁和戾气。
更引人注目的是,他坐在轮椅上。
他就是当今圣上的亲弟弟,曾经凭一杆银枪镇守北境,令敌军闻风丧胆的战神——霍决。
也是三年前,在一场诡异的伏击中,双腿被废,从此性情大变,闭门不出,成为全帝国笑柄的“残王”。
此刻,这位残王幽深的眸子正落在我身上,不带一丝温度。
“沈惊雀,你可愿嫁我?”
全场先是死寂,随即爆发出压抑不住的窃窃私语。
“疯了吧?战王竟然要娶一个被退婚的弃妇?”
“一个残废,一个破鞋,哈哈,这可真是天生一对!”
“沈惊雀完了,刚出虎口,又入狼窝。谁不知道残王霍决暴戾成性,之前两个送去伺候他的丫鬟,一个被打断了腿,一个被吓疯了!”
萧承嗣的脸色更是难看到了极点。霍决是他皇叔,辈分上压他一头,他公然“捡”他不要的女人,这不啻于当众打了他一巴掌!
“皇叔,您这是何意?”萧承嗣强压怒火,“此女品行不端,您……”
“本王说,”霍决甚至没看他,声音依旧冰冷,“本王要她。”
那是一种不容置喙的强势。
所有嘲讽、鄙夷、怜悯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
一个弃妇,配一个残废。
笑话中的笑话。
我看着高高在上、满脸鄙夷的太子,看着假惺惺抹眼泪的沈知意,看着恨不得我立刻消失的父亲。
嫁给一个暴戾的残王,或许是另一座地狱。
但留在这里,却是魂飞魄散,永无宁日。
我深吸一口气,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挺直了脊梁,无视所有人的目光,一步一步,毅然决然地走向那个坐在轮椅上的男人。
我在他面前站定,屈膝,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说道:
“我,沈惊雀,愿意。”
——
新婚之夜,没有宾客,没有喜乐。
我被一顶小轿,从后门抬进了战王府,扔进了一间冷清的婚房。
红烛摇曳,却照不亮我心中的半点暖意。
我坐在床边,手指紧紧攥着袖口里藏着的一枚玉佩。这是我娘留给我唯一的遗物,也是我此刻唯一的慰藉。
突然,窗外传来一丝极轻的破空声。
我心中警铃大作!
一道黑影如鬼魅般闪入房中,手中短刀泛着幽蓝的冷光,直刺我的心口!
“太子殿下有令,送王妃上路!”
杀手的声音嘶哑,充满了杀意。
萧承嗣!他竟如此狠毒,退婚不够,还要我的命!
电光火石之间,我本能地向旁边翻滚,短刀险险擦着我的手臂划过,割破了衣袖。
我躲在桌后,心脏狂跳。杀手一击不中,再次欺身而上。我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今日必死无疑!
绝望中,我握着玉佩的手因为用力,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鲜血瞬间涌出,浸透了那枚温润的玉佩。
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那玉佩猛地发出一阵滚烫的热量,随即“咔嚓”一声碎裂开来。一道璀璨的金光从碎玉中迸发,如同一道闪电,瞬间没入了我的眉心!
轰!
我的脑海仿佛被投入了一颗炸弹,无数庞杂而玄奥的信息疯狂涌入。
《毒经》、《医经》、《易容术》……
一部名为“万古医典”的神级医学传承,在这一刻,与我的灵魂彻底融合!
一瞬间,我对这个世界的认知被完全颠覆!
空气中弥漫的熏香是什么成分,桌上盆栽的汁液有何毒性,甚至那杀手短刀上淬的剧毒“七步倒”的配方与解法……所有的一切,都清晰地呈现在我的脑海中,如同与生俱来的本能!
杀手见我呆立不动,以为我吓傻了,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短刀再次刺来!
“死吧!”
就在刀尖即将触碰到我咽喉的刹那,我的眼神陡然变得冰冷而锐利。
就是现在!
我身体一侧,右手快如闪电般拂过桌上的“万年青”盆栽,指尖捻碎一片叶子,汁液沾满指尖。随即,左手抓起香炉里的一撮香灰。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在杀手错愕的目光中,我迎着他的刀锋不退反进,沾满汁液和香灰的手指猛地向他口鼻弹去!
“什么东西……”
杀手下意识地屏住呼吸,但已经晚了。
一股无色无味的粉末被他吸入。
他的身体猛地一僵,脸上的表情凝固了。下一秒,他手中的短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整个人如同被抽走了骨头,软软地瘫倒在地,浑身抽搐,口吐白沫,却连一根手指都动弹不得。
我冷冷地看着他,脑海中自动浮现出解说。
万年青之液,可致喉舌麻痹。香炉之灰,乃“安息草”所制,有宁神之效。二者混合,再辅以我特殊的弹射手法,便成了最直接的神经麻痹毒素。
三息之内,神仙难动!
“谁派你来的?”我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问,声音里没有一丝颤抖。
杀手眼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可思议,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是怎么瞬间将他放倒的。
“是……是太子……”他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
果然是他。
萧承嗣,沈知意……你们这对狗男女,真以为我沈惊雀是任人宰割的羔羊吗?
一个狠厉的念头在我心中生成。
我从他身上搜出一块太子府的令牌,然后用桌布堵住他的嘴,将他拖到角落里。
接着,我提笔写了一封信,信中并未点明我是谁,只说有太子谋害皇亲的证据,想以此换取荣华富贵。
做完这一切,我扛起被麻痹的杀手,悄无声息地避开王府的守卫——万古医典中竟然还包含了对建筑结构和巡逻路线的精妙分析,让我在王府中如入无人之境。
我将这个“活证据”和那封信,一同扔在了太子最大的死对头,二皇子萧承佑的府邸门口。
做完这一切,我悄然返回婚房,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我知道,从明天起,京城的朝堂,要热闹起来了。
而我,沈惊雀,再也不是那个任人欺凌的相府庶女。
我的人生,将由我自己执笔!
回到房间,烛火依旧。
轮椅转动的声音响起,霍决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门口。
他幽深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准确地说,是落在我被划破的衣袖上。
“受伤了?”他的声音依旧冰冷。
“小伤,不碍事。”我平静地回答。
“人呢?”
“处理了。”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双洞悉一切的眸子里,似乎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
“你倒是和传闻中不太一样。”他说。
我心中一凛。这个男人,远比他表现出来的要敏锐。
“王爷不也一样?”我迎上他的目光,“传闻中的残王,暴戾嗜杀,可我嫁过来这么久,也没见王爷对我动手。”
霍决的嘴角似乎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快得像错觉。
“别急,”他转动轮椅,来到我面前,一股强大的压迫感扑面而来,“本王只是在想,该从哪里……开始动手。”
他的手,缓缓抬起,修长的手指带着一丝凉意,轻轻拂过我脸颊上被信纸划出的那道红痕。
我身体一僵,却没躲。
“沈惊雀,”他低声说,声音里带着一丝玩味,“嫁给本王,你后悔吗?”
“不悔。”我看着他的眼睛,“这世上没有比国公府更糟的地方了。王府,于我而言,已是天堂。”
“天堂?”他轻笑一声,笑意却不达眼底,“你可知,本王的地狱,才刚刚开始。”
第二天,天刚亮,整个京城就炸了锅。
二皇子府门前发现一名太子府的刺客,人证物证俱全!
御史台的奏折像雪花一样飞进皇宫,弹劾太子心胸狭隘,构陷皇叔,手段残忍。
太子萧承嗣焦头烂额,被皇帝叫进宫中,狠狠斥责了一顿,禁足东宫三个月。
他偷鸡不成蚀把米,不仅没能除掉我这个心腹大患,反而惹了一身骚,在朝堂上的威信大打折扣。
而我,战王妃沈惊雀,这个本该在羞辱和绝望中死去的女人,却安然无恙地待在战王府中,开始了我的新生。
婚后数日,我与霍决井水不犯河水。他似乎很忙,整日待在书房,而我则利用这个时间,疯狂吸收着脑海中“万古医典”的知识。
越是了解,我越是心惊。这部医典,简直是包罗万象的神迹!
这一日,我借口身体不适,要为自己诊脉。
当我的指尖搭上自己手腕时,脑海中立刻浮现出清晰的身体状况图,连气血的微小流动都一清二楚。
一个大胆的想法在我心中萌生。
霍决的腿……
传闻中,他是被敌军暗算,身中数十刀,虽然捡回一条命,但双腿经脉尽断,神仙难医。
可我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一个能让北境敌军闻风丧胆的战神,怎么会轻易被人废掉双腿?
我决定试探一下。
我亲手炖了一盅汤,端进了霍决的书房。
他正坐在桌案后看书,见我进来,只是抬了抬眼皮。
“王爷,我炖了些汤,给您补补身子。”我将汤碗放在他手边。
他没动,只是看着我:“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说吧,什么事?”
“王爷说笑了,”我浅浅一笑,“夫妻一体,我关心王爷,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我一边说着,一边“不经意”地将手搭在了他的手腕上,仿佛只是想为他整理袖口。
指尖触碰的瞬间,“万古医典”自动运转!
霍决的身体状况,瞬间在我脑海中展开!
果然!
我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他的腿,经脉根本没有断!只是被一种极其阴毒罕见的奇毒“腐骨幽兰”给封住了。这种毒素会不断侵蚀骨骼,制造出经脉尽断的假象,让人痛不欲生,最终在无尽的折磨中瘫痪至死。
下毒之人,手段何其歹毒!
最让我震惊的是,霍决的体内,除了“腐骨幽兰”,还有另一股微弱的药力在与之抗衡,吊着他的生机。显然,他自己也在想办法解毒,只是收效甚微。
他一直在隐忍,在伪装!
他根本不是什么自暴自弃的残废!
“你在做什么?”霍决冰冷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他猛地抽回手,眼神锐利如刀。
我心中一惊,知道自己失态了。
“没什么,”我连忙掩饰,“只是觉得王爷的手,比我的还凉。”
他死死地盯着我,仿佛要将我看穿。
我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与他对视。
良久,他才移开目光,冷哼一声:“汤留下,你出去。”
我松了口气,转身离开。
关上书房门的瞬间,我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霍决,你这个盟友,我交定了!
我立刻开始在脑海中搜寻“腐骨幽兰”的解法。医典给出的药方十分复杂,其中有几味药材极为罕见,市面上根本买不到。
我不能坐以待毙。
第二天,我便以战王妃的名义,在京城最繁华的地段,盘下了一间铺子,开了一家医馆,名为“回春堂”。
为了打响名气,我放出话去,开业前三日,义诊。
一时间,整个京城都轰动了。
“残王妃开医馆?她懂医术吗?别是出来骗钱的吧?”
“嘘,小声点!她现在可是战王妃,得罪不起。”
沈知意和太子萧承嗣听到这个消息,更是笑掉了大牙。
“一个乡下来的庶女,还懂医术?真是天大的笑话!”萧承嗣在东宫里不屑地说道,“由她去折腾,我看她怎么收场!到时候治死了人,我看霍决还怎么护着她!”
沈知意则假惺惺地叹了口气:“妹妹也真是的,怎么如此想不开。承嗣哥哥,要不我们派人去‘帮帮’她?”
她所谓的“帮”,自然是找人去砸场子,让她身败名裂。
医馆开业第一天,门可罗雀。
第二天,依旧无人问津。
到了第三天下午,眼看义诊就要结束,医馆里冲进来一个满脸横肉的壮汉,身后还跟着几个地痞流氓。
“谁是神医?给我滚出来!”壮汉一脚踹翻了桌子,凶神恶煞地吼道。
我从内堂缓缓走出,冷冷地看着他:“我就是。你有什么病?”
“我娘快不行了!全城的名医都说没救了!你要是能治好,我给你磕头!要是治不好,我就砸了你这破医馆!”
说着,他让手下抬进来一个担架,上面躺着一个气息奄奄的老妇人。
我上前一看,老妇人面色发黑,嘴唇发紫,显然是中了剧毒。
周围看热闹的百姓议论纷纷,都觉得我这下要完蛋了。
我只看了一眼,脑海中便浮现出毒药的名字和解法。
“小事一桩。”我淡淡地说道。
我转身写下一张药方,递给伙计:“立刻去抓药,用三碗水煎成一碗,灌下去。半个时辰后,人自会醒来。”
壮汉将信将疑,但见我如此笃定,还是让人去抓了药。
半个时众后,在所有人紧张的注视下,担架上的老妇人,竟然真的悠悠转醒,虽然虚弱,但脸色已经恢复了红润。
“娘!你醒了!”壮汉扑通一声跪在我面前,砰砰磕头,“神医!你真是神医啊!”
全场哗然!
那些原本等着看笑话的人,此刻全都目瞪口呆。
我这一手“起死回生”的绝技,瞬间传遍了整个京城!
第二天,“回春堂”门前排起了长龙。
我给自己立下规矩,每日只看十个病人,而且诊金极高。越是达官贵人,收费越贵。
我给自己取了个化名——“歧黄神女”。
没过多久,“歧黄神女”的名号,便在京城权贵圈里传开了。无数人捧着重金,只为求我一诊。
我不仅赚得盆满钵满,还借此机会,结交了不少朝中重臣和他们的家眷,为自己编织了一张巨大的人脉网。
我需要的那些珍稀药材,也通过这些权贵,一一弄到了手。
沈知意和萧承嗣见我非但没有身败名裂,反而风生水起,气得差点吐血。
他们不甘心,又生一计。
一日,宫里突然来人,说是皇后娘娘请我入宫,为她调理凤体。
我知道,这是鸿门宴。
皇后是太子的生母,对我这个抢了她未来儿媳位置,还害她儿子被禁足的人,怎么可能有好脸色。
果不其然,一进凤坤宫,皇后连正眼都没瞧我,只是让一个满脸褶子的老嬷嬷来“教我规矩”。
那嬷嬷名为桂嬷嬷,是皇后的心腹,出了名的心狠手辣。
“战王妃,见了皇后娘娘为何不跪?”桂嬷嬷阴阳怪气地说道。
“我是皇上亲封的王妃,按规矩,见皇后只需行礼,无需跪拜。”我淡淡地回答。
“放肆!在娘娘面前,还敢讲规矩?”桂嬷嬷脸色一沉,竟然直接伸手要来打我的脸,“今天,老奴就替王爷好好教教你!”
就在她的巴掌即将落下的瞬间,我手腕一翻,一根细如牛毛的金针已经捏在指间,快如闪电地刺入了她手腕的“养老穴”。
桂嬷嬷的手猛地僵在半空,随即,她整个人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一动不动,只有眼珠子能惊恐地转动。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她惊恐地发现,自己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我收回金针,仿佛什么都没做,对着上座的皇后微微一笑:“皇后娘娘,您这宫里的奴才,火气太大了。我这里刚好有一剂清心降火的方子,不如就让她试试?”
皇后脸色大变,她没想到我竟敢当着她的面动手。
“你……你好大的胆子!”
“娘娘息怒,”我笑容不减,“我只是怕这奴才的疯病,冲撞了您。您看,她现在不是安静多了吗?”
我将桂嬷嬷体内的毒素控制得恰到好处,让她既动弹不得,又不会立刻死去。这种手段,比直接杀了她,更能震慑人心。
最终,皇后没能在我身上讨到半点便宜,反而折了一个心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我安然无恙地走出皇宫。
经此一役,再也无人敢小瞧我这个战王妃。
而我和霍决的关系,也在悄然发生着变化。
我将配好的解药,混在我每日为他炖的汤里。
他的身体一天天好转,虽然表面上依旧坐在轮椅上,但我能感觉到,他体内的寒毒正在消散,那股压抑的暴戾之气,也渐渐被深沉的锐气所取代。
我们开始像真正的盟友一样,在书房里议事。
我将我从那些权贵口中得知的朝堂动向告诉他,他则为我分析各方势力的利弊,指点我如何更好地利用我的人脉。
“当年害你的人,有线索吗?”我问他。
他看着窗外,眸色深沉:“当年我率军大胜,班师回朝,父皇龙颜大悦,声望一时无两。有人……怕了。”
我立刻明白了。
功高震主,再加上他皇弟的身份,最怕他的人,除了远在东宫的那位,还能有谁?
“是太子?”
霍决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证据呢?你手里有证据吗?”
他摇了摇头:“下毒之人,是个死士,当场自尽。所有的线索,到那里就断了。”
我皱起眉头。没有证据,就无法将太子一党连根拔起。
“不急,”霍决转头看我,嘴角难得地勾起一抹笑意,“鱼,总有主动上钩的时候。”
他的话,很快就应验了。
入秋之后,京城毫无征兆地爆发了一场大规模的瘟疫。
城中百姓成片地倒下,太医院的御医们熬了无数药方,却毫无效果,一时间人心惶惶。
皇帝急得焦头烂额,太子萧承嗣觉得这是个捞取民望的好机会。
他不知从哪里得来一个偏方,也不经检验,就大肆推广,强令所有染病的百姓服用。
结果,病情非但没有好转,反而急剧恶化,短短三日,城中死亡人数翻了三倍!
一时间,民怨沸腾,怨声载道,矛头直指东宫。
萧承嗣彻底慌了神。
我知道,我的机会来了。
我以“歧黄神女”的身份,在回春堂门口贴出告示:三日之内,必破瘟疫!
同时,我将早已根据“万古医典”配出的真正药方,无偿公布于众,并让人在城中各处支起大锅,免费施药。
百姓们走投无路,只能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尝试。
结果,药到病除!
第一天,城中死亡人数停止增长。
第二天,大部分病患的症状开始减轻。
第三天,瘟疫被彻底控制住!
整个京城都沸腾了!
百姓们将“回春堂”围得水泄不通,他们高呼着“歧黄神女”的名字,将我奉若神明。
皇帝龙颜大悦,下旨为我举办庆功宴,并要亲自册封“歧黄神女”。
我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站在所有人面前了。
庆功宴上,我以战王妃的身份,同时承认了自己就是“歧黄神女”。
满朝文武,包括高坐龙椅的皇帝,全都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萧承嗣和沈知意的脸,更是瞬间变得惨白。
他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那个被他们踩在脚下,视为蝼蚁的沈惊雀,竟然就是那个力挽狂澜,被万民敬仰的“歧黄神女”!
“好!好啊!”皇帝抚掌大笑,“我皇家能有此等贤媳,真乃社稷之福!霍决,你为皇家娶了个好王妃啊!”
霍决坐在轮椅上,对着皇帝拱了拱手,脸上却没什么表情。
萧承嗣的亲信,一个武将,见太子失势,心中不忿,站出来阴阳怪气地说道:“王妃医术是高,只可惜王爷……唉,真是可惜了。”
他故意提起霍决的腿,就是想当众羞辱他。
萧承嗣眼中闪过一丝得色。
沈惊雀再厉害又如何?还不是嫁了个残废!
霍决的眸子瞬间冷了下来。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他会发怒时,他却做了一个让全场死寂的动作。
他,缓缓地,从轮椅上,站了起来。
他身形挺拔如松,双腿稳稳地站立在大殿中央,哪里还有半分残废的样子!
“你刚才说,可惜了什么?”霍决的声音,如同来自九幽的寒冰,一字一句地敲在那个武将的心上。
那武将吓得魂飞魄散,双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王……王爷……你的腿……”
“我的腿,好了。”霍决说着,目光扫过脸色煞白的萧承嗣,最终,落在了我的身上。
他的眼神,不再是冰冷和试探,而是带着一丝我从未见过的,炙热的温度。
“多亏了我的王妃。”
全场死寂。
如果说我承认自己是“歧黄神女”是投下了一颗炸弹,那么霍决的站起,简直就是在整个京城引爆了一座火山!
战神归来!
那个曾经让敌人闻风丧胆的帝国之龙,回来了!
萧承嗣面如死灰,他知道,他的末日,不远了。
庆功宴后,霍决重新执掌兵权,皇帝更是将京城的防务,几乎全部交到了他的手上。
一时间,战王府门庭若市,风光无两。
而东宫,则彻底成了冷宫。
皇后和太子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他们知道,如果再不反击,等待他们的,只有死路一条。
他们决定,孤注一掷。
一个月后,皇帝在宫中设宴,款待北境来的使臣。
宴会上,皇后突然发难,指着霍决,声泪俱下地对皇帝说:“陛下!臣妾要状告战王霍决,勾结敌国,意图谋反!”
说着,她呈上一堆“证据”,有霍决与敌国将领的“来往书信”,还有边关将士的“证词”。
这些证据,做得天衣无缝。
皇帝看着那些信件,脸色铁青。
霍决面不改色,冷冷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皇叔,事到如今你还想狡辩?”萧承嗣站了出来,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父皇如此信任你,你怎能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
我心中冷笑,这对母子的演技,真是炉火纯青。
就在朝臣们议论纷纷,不知该相信谁时,更惊人的一幕发生了。
皇帝突然捂住胸口,猛地喷出一口黑血,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父皇!”
“陛下!”
大殿瞬间乱作一团。
皇后尖声喊道:“是霍决!是他下毒害了陛下!来人啊!护驾!将反贼霍决和他的同党沈惊雀给本宫拿下!”
埋伏在殿外的禁军瞬间涌入,将整个大殿包围得水泄不通。
原来,这才是他们的真正目的!
伪造证据只是第一步,毒杀皇帝,嫁祸霍决,然后由太子“临危受命”,顺理成章地登基,这才是他们完整的计划!
好一招釜底抽薪!
禁军统领是皇后的人,他拔出刀,直指霍决:“战王殿下,束手就擒吧!”
霍决的亲兵也被挡在了殿外,此刻的他,仿佛成了瓮中之鳖。
“惊雀,怕吗?”霍决侧头,低声问我。
我摇了摇头,握住他的手:“不怕。我们还没输。”
皇后见我们死到临头还敢卿卿我我,脸上露出得意的狞笑。
她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沈惊雀,你这个贱人,以为嫁给霍决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现在,你们两个,都要给我儿承嗣陪葬!”
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贪婪:“不过,本宫可以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交出你的‘万古医典’,然后自废手脚,本宫可以考虑,留你一条狗命。”
原来,她还惦记着我的医典。
我看着她那张因为贪婪和得意而扭曲的脸,突然笑了。
“好啊,”我说,“医典,我可以给你。但你要先放了王爷。”
“你没有资格跟本宫谈条件!”
“那就算了,”我无所谓地耸耸肩,“反正大家一起死,黄泉路上,有战王和皇后、太子作伴,我也不亏。”
皇后脸色一变。她太想要那部传说中的医典了。
“好!本宫答应你!”她咬牙道,“但你休想耍花样!”
“一言为定。”
我从怀中,缓缓掏出一本早就准备好的,空白的册子。
我拿着册子,一步步走向躺在龙椅上,人事不省的皇帝。
皇后和萧承嗣的目光,死死地盯在我手中的“医典”上,充满了贪婪。
就在我与皇后擦肩而过,即将把册子交给她的瞬间,我的手腕猛地一翻!
数十根比发丝还细的金针,从我袖中暴射而出!
目标,不是皇后,而是躺在龙椅上的皇帝!
“你敢!”皇后大惊失色,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金针精准无比地刺入了皇帝周身的各大穴位,微微颤动着。
我这是在用“九转还魂针”,逼出他体内的剧毒!
“沈惊雀!你找死!”萧承嗣怒吼着,拔剑向我刺来。
但,有人比他更快。
一道玄色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挡在我身前。
是霍决!
他不知何时挣脱了包围,只一脚,就将萧承嗣狠狠地踹飞出去,狼狈地摔在地上,手中的剑也脱手而出。
“承嗣!”皇后惊呼。
而此时,更让她魂飞魄散的事情发生了。
龙椅上,本该“驾崩”的皇帝,竟然缓缓地坐了起来。
他脸色虽然苍白,但眼神却无比清明。
“好……好一出逼宫大戏啊!”皇帝的声音虽然虚弱,却充满了无尽的怒火,“朕的好皇后,好太子!”
皇后和萧承嗣,瞬间面如死灰。
“不……不可能……陛下,您中的是‘牵机引’,无药可解……”皇后喃喃自语,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在真正的医术面前,没有无药可解的毒。”我冷冷地看着她,“你以为,我真的会束手就擒吗?”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震天的喊杀声。
但很快,声音就平息了。
大殿的门被推开,走进来的,是霍决的副将。
他单膝跪地,声如洪钟:“启禀王爷,皇后与太子布下的三千叛军,已全部归降!”
“归降?”皇后尖叫起来,“不可能!那些人都是本宫的心腹!”
霍决走到她面前,眼神里充满了怜悯,像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你以为,你安插在禁军里的人,我不知道?你以为,你买通的那些将领,真的会对你忠心耿耿?”
霍决笑了,那笑容,让皇后和太子如坠冰窟。
“你们所做的一切,不过是我布下的一个局。我就是要等你们,自己跳进来。”
原来,从一开始,霍决就在将计就计。
他故意示弱,故意让皇后以为他们的计划天衣无缝,就是为了在今天,将他们一网打尽!
“不……”萧承嗣瘫在地上,彻底崩溃了。
他引以为傲的计谋,他自以为是的权术,在霍决眼中,不过是一场可笑的儿戏。
他猛地抬起头,血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另一个人。
“沈知意!你不是说万无一失吗?你不是敌国的圣女,有无数手段吗?为什么会这样!”
他这一声吼,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沈知意?敌国奸细?
一直躲在角落里,假装柔弱的沈知意,身体一僵,脸色瞬间惨白。
霍决的亲兵立刻上前,将她拿下。
很快,从她身上,搜出了一枚代表敌国皇室身份的令牌。
真相大白。
原来,沈知意根本不是什么相府嫡女,而是敌国派来潜伏的奸细!她接近太子,挑拨离间,甚至连那场瘟疫,都是她暗中散播的!
她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搅乱帝国朝堂,里应外合,颠覆整个王朝!
而萧承嗣这个蠢货,被她迷得神魂颠倒,竟引狼入室,险些酿成大祸。
一切都结束了。
皇帝恢复了神智,当场下旨。
皇后,废黜身份,打入冷宫,终身不得出。
太子萧承嗣,废为庶人,圈禁于宗人府,永世不得踏出半步!
沈知意,作为敌国奸细,祸乱朝纲,判处凌迟,三日后行刑!
曾经高高在上的三个人,在一天之内,全部跌入了地狱。
而霍决,因救驾有功,智破惊天阴谋,被皇帝册封为摄政王,总领朝政。
尘埃落定。
霍决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走到我面前。
他褪去了所有的伪装,那双深邃的眸子里,只剩下化不开的温柔和深情。
他单膝跪地,执起我的手,郑重地,一字一句地说道:
“沈惊雀,我的王妃。以前,是我委屈了你。现在,你可愿,再嫁我一次?”
我看着他,眼眶微红,笑着点头。
“我愿意。”
曾经,我们是全城嘲笑的残王和弃妇。
如今,我们是帝国最尊贵的摄政王与摄政王妃。
那些曾经看不起我,羞辱我,抛弃我的沈家人,在我被册封的那一天,全都跪在了战王府的门前,哭着喊着,求我原谅,求我认他们回去。
我只是让管家,关上了王府的大门。
我,沈惊雀,早已不是相府的庶女。
我是霍决唯一的妻子,是与他并肩,俯瞰这万里江山的人。
我的未来,才刚刚开始。或许在朝堂之外,还有更广阔的天地,在等着我们去征服。
来源:小蔚观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