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宁南星去哪了?”霍老爷子面无表情:改口吧,喊小婶!

B站影视 日本电影 2025-07-17 22:37 1

摘要:宁南星看着坐在对面的霍老爷子,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沿,“他应该已经跟您提过,等他回国我们就办婚礼。”

“霍爷爷,关于结婚对象,我想选霍洵。”

宁南星看着坐在对面的霍老爷子,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沿,“他应该已经跟您提过,等他回国我们就办婚礼。”

“阿洵可是慕白的小叔,你真想清楚了?”霍老爷子端着青花瓷杯的手顿了顿。若不是半小时前接到霍洵的跨国电话,他真不敢信这丫头会放弃从小订亲的霍慕白,转而选择大六岁的霍洵。

“他不想娶我,我也不强求。”宁南星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出了那档子事,总得给两家长辈留点脸面。”

“那混账东西!”霍老爷子猛地一拍红木桌,“订婚宴当晚的事,但凡长眼睛的都能看出是陶家那丫头使坏,他倒好,被迷得五迷三道!委屈你了,星星。”说着摸出手机,“我这就打电话骂醒他,省得他以后欺负你!”

电话拨了三四遍,始终是机械的女声提示无人接听。

“您别忙活了。”宁南星按住老人颤抖的手,“我自己会跟他说清楚,不会影响两家的交情。”

霍老爷子盯着她看了半晌,长叹一声:“你是个好孩子,是慕白没福气。阿洵虽然年纪大些,但性子稳当,比那混小子靠谱。”

宁南星没接话,指尖无意识地抠着裙摆上的刺绣。两家自祖父辈就定下婚约,她和霍慕白从穿开裆裤就被人说“将来要结婚”。

本以为是水到渠成的事,谁料高中时霍慕白为了个叫陶粟粟的转学生要死要活——打架斗殴,逃学旷课,甚至放话“这辈子非她不娶”。

霍家连夜把人送出国,塞了笔钱让陶家闭嘴。那姑娘前脚嫁人,霍慕白后脚就消沉了好一阵,直到半年前陶粟粟离婚回国,哭哭啼啼说当年是被逼走的。

霍家怕夜长梦多,急着张罗两人的订婚宴。结果当天陶粟粟穿着白婚纱闯进宴会厅,站在两米高的香槟塔旁,当着满堂宾客问霍慕白:“如果时光倒流,你愿不愿意娶我?”

宁南星当时就站在台下,怕出乱子赶紧上去劝。

谁料陶粟粟突然拽住她的手,贴着她耳朵轻笑:“未婚妻又怎样?我回来了,他永远是我的。”话音未落,整个人突然向后倒去。

大庭广众之下,宁南星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霍慕白狠狠推了一把。她踉跄着撞上高耸的香槟塔,玻璃碎裂声中,鲜红的酒液混着血水浸透礼服。而霍慕白正抱着昏迷的陶粟粟往医院跑,经过她身边时踩到了她流血的手,猩红着眼吼:“宁南星,粟粟要是有个好歹,我跟你没完!”

陶粟粟倒没什么大碍,醒来后却失忆了,记忆停在和霍慕白最相爱的那一年。这下订婚宴成了全城的笑话,所有证据都指向宁南星“推人”,霍慕白更是恨她入骨。可两家长辈还坚持要联姻,就在她不知如何是好时,远在美国的霍洵突然来电:“要不要跟我结婚?”

能从这烂摊子里解脱,她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刚走出霍家老宅,手机震了震。霍慕白发来消息:【十分钟,城东老张记的红豆糕送到医院!】

宁南星盯着屏幕苦笑。老张记每天排长队,十分钟连队尾都摸不到。他分明是故意刁难。

二十分钟后,她提着冷透的红豆糕冲进病房。

陶粟粟正靠在霍慕白怀里撒娇,瞥见她手里的纸袋立刻撇嘴:“慕白,这红豆糕都凉了,你家请的佣人怎么做事的?”

2

霍慕白赶紧凑过去轻声安抚:"粟粟听话,别跟这种佣人计较,等出院了我亲自带你去买好不好?"

陶粟粟失忆后,霍慕白向她说明自己身份时,用的就是"家里保姆"这个说辞。他总说这是她欠陶粟粟的。

看着两人亲密无间的模样,宁南星慢慢把红豆糕放在桌上,迟疑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霍慕白,我有件事......"

"这里哪轮得到你说话!"霍慕白抓起手边的茶杯猛地一摔,怒喝道:"谁允许你直呼我名字的?别忘了你是什么身份!"

杯里滚烫的开水全泼在宁南星身上,烫得她浑身一颤,却仍重复着:"我有话要跟你说,真的很重要。"

她向来性子绵软,极少这样坚持。霍慕白看她皮肤被烫得通红,刚要心软,衣角突然被轻轻拽住。陶粟粟仰着无辜的脸,声音带着哭腔:"慕白,我又梦到被人从高处推下来了,好害怕,你留在这儿陪我好不好?"

这话像根羽毛轻轻挠在霍慕白心尖上,对宁南星仅剩的那点歉意瞬间消散。他冷着脸道:"你能有什么要紧事?赶紧滚出去!"

宁南星深吸一口气,硬是把眼泪憋回去,却还是站在原地没动。见她摆出这副受委屈的模样,霍慕白火气更盛,抄起装红豆糕的盒子劈头盖脸砸过去,吼道:"装什么可怜!"

"听不懂人话吗?让你滚啊!"

宁南星转身往外走,关门时恰好撞见陶粟粟的眼神——那分明是得意、挑衅,还带着几分戏谑,完全不像个失忆的人该有的样子。

她愣神的功夫,手机突然响了,是霍洵打来的。

"霍小叔,有什么事吗?"宁南星下意识用了旧称,慌忙改口:"抱歉,我......"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没纠结称呼,直接问:"你那边出什么事了?"

男人声音清冷,却让宁南星强忍的眼泪一下子涌出来。她吸了吸鼻子,努力让声音听起来正常:"没、没事。"

"霍慕白欺负你了?"

"不是,是我自己没做好,他生气也是应该的。"

男人轻笑一声,没接这话,自顾自说:"我让人送了衣服和首饰过去,你去试试合不合身。"

刚挂断电话,霍慕白就扶着陶粟粟走出病房。见宁南星还在门口,他嗤笑一声:"还杵在这儿干嘛?真够不要脸的。正好粟粟要去买衣服,你跟着当苦力吧。"

宁南星本来也要去,便应了声"好"。

霍慕白开车,她坐在后座,看着前排两人互相喂草莓,黏糊得像对热恋中的新婚夫妻。她苦笑着低下头,努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半路又接了个乘客,是陶粟粟的表哥。男人长相猥琐,一上车就盯着宁南星直咽口水,伸出手道:"美女,我叫刘伟。"

宁南星强忍着恶心,指尖在他掌心轻轻一碰就算打过招呼。

"我表哥可是大公司的高管,可厉害了。"陶粟粟突然转头,笑眯眯地说:"你虽然只是个保姆,但我哥不会嫌弃你的。"

刘伟用力闻了闻刚被宁南星碰过的手,咧嘴笑:"不嫌弃不嫌弃。"

宁南星瞬间明白过来,不可置信地看向霍慕白。对方却像没听见似的,专注开着车,连个余光都没分给她。

胸腔里翻涌的酸涩几乎要冲出来——明明是一起长大的情分,她怎么也没想到他会任由别人这样羞辱自己。

不过没关系,等霍洵回来,一切就该结束了。

3

进了商场,她借口有事急匆匆赶到霍洵发来的店铺位置。

报上名字后,柜姐立刻从防尘袋里捧出一条水蓝色礼裙,波光粼粼的裙摆像撒了把碎钻,配上同色系珠宝,衬得她本就白皙的皮肤更添几分冷调光泽,活脱脱像从童话里游出来的美人鱼。

柜姐边整理边夸:"宁小姐眼光真好,这条裙子我们刚到货就被预定了……"

话音未落,突然响起一个刺耳的声音:"宁南星,你一个保姆穿这么招摇给谁看?"

她转头,正对上霍慕白搂着陶粟粟站在店门口。说话的是刘伟——霍慕白的远房表亲,此刻正眯着三角眼在她窈窕的身段上打转,嘴上却道:"以前在霍家没人管你,等嫁过来可不能这么败家,知道吗?"

霍慕白眼底闪过一丝惊艳,很快被不耐烦取代。他刚要开口,陶粟粟就拽着他衣袖晃了晃:"慕白,我也想要那条裙子嘛。"

宁南星从小娇生惯养,看上的东西哪有轻易让人的道理。霍慕白犹豫片刻,柔声哄道:"粟粟,我们看别的款好不好?这条她已经穿上了。"

"我不管!"陶粟粟撅起嘴,"反正她只是个保姆,你答应过要处处依着我的!"说着突然咳嗽起来,苍白的脸泛起病态的红晕。

霍慕白立刻冷了脸,冲宁南星喝道:"脱下来!"

宁南星挺直脊背,语气平静:"这是我的裙子,是霍洵……"

"又拿爷爷压我?"霍慕白嗤笑一声,眼神像刀子般剜过来,"订婚宴上当众推人,现在还有脸搬救兵?宁南星,你还要不要脸?"

"你害得粟粟流产,这是你欠她的!"他步步逼近,呼吸间带着酒气,"今天不把裙子脱下来,别想走出这个门!"

宁南星死死咬住下唇,直到尝到血腥味才点头:"好。"

柜姐们早被刘伟支走,试衣间里只剩她一个人。她颤抖着手解开拉链,刚把裙子褪到腰间,突然发现装衣服的纸袋不见了。翻遍试衣间每个角落时,外面传来刘伟猥琐的笑声:"宁小姐别找了,你那脏衣服我替你处理了。"

"还给我!"她冲到门边,试衣间的门却被人从外面重重踹了一脚。霍慕白不耐烦的声音透过门板传来:"磨蹭什么?粟粟还等着呢!"

宁南星深吸一口气,推开门时全身血液都凉了——身上只剩一件真丝吊带。霍慕白猛地后退半步,视线不受控制地落在她小腹上。那道狰狞的缝合疤痕像条蜈蚣趴在雪白的皮肤上,密密麻麻的结痂和手心交错的新旧伤痕,刺得他眼眶生疼。

那天他只顾着抱陶粟粟去医院,根本没注意宁南星被香槟塔割得有多深。后来听说缝了二十多针,他还觉得她装模作样。此刻看着那些触目惊心的伤痕,突然想起她从小最怕疼,连打针都要哄半天。

"可以了吗?"宁南星声音发颤,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硬是憋着,"能把衣服还我了吗?"她明显感觉到身后刘伟黏腻的目光像毒蛇般缠上来。

霍慕白突然跨前一步挡住她,随手抓过件外套扔过去:"穿上!"转身时撞见刘伟还在偷瞄,当场黑了脸:"看够没?"

陶粟粟却在这时挤过来,故意扯开他手臂,盯着宁南星小腹惊呼:"哎呀,你肚子上怎么有道疤啊?像条大蜈蚣,好吓人!"

宁南星攥紧外套,刚要伸手拿衣服,陶粟粟突然手一扬,纸袋划着抛物线飞向刘伟:"表哥帮我捡一下!"

刘伟早等这一刻了,肥手刚碰到纸袋就阴阳怪气道:"这疤不会是生过孩子吧?我们霍家可不要不干净的……"

"你闭嘴!"霍慕白突然暴喝,一把夺过纸袋砸到宁南星怀里,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慌乱:"赶紧换上!"

试衣间门关上的瞬间,宁南星终于崩溃。

她捂住嘴蹲在地上,泪水把真丝吊带浸透一大片,却死死咬着手指不让自己哭出声。

一遍遍在心里重复:再忍忍,这一切都会结束的。

4

从试衣间出来,陶粟粟套上那条裙子后不太满意地撇了撇嘴:"慕白,这裙子也不好看呀。"

她皮肤偏暗黄,裙子又是按宁南星的尺寸定制的,穿在身上少了应有的惊艳感。

没等导购反应,她随手把裙子往地上一扔:"既然你喜欢,就赏你了。"

宁南星弯腰捡起裙子时,发现侧边裂开一道半尺长的口子,明显是被刀片划破的。

她眼眶瞬间红了,攥着破损的裙摆转身就走。刚走出几步,刘伟突然从后面追上来,油腻的手掌直接环住她的腰:"老婆,我误会你了,原来你没生过孩子啊!"

被那双汗津津的手触碰瞬间,宁南星浑身汗毛竖起,用力推开对方:"你干什么!放手!"

"当然是带你回家啊。"刘伟晃了晃手里她的外套,放在鼻尖深吸一口气,猥琐地笑:"粟粟都跟我说了,你要是想跟我好直接说就行,玩什么欲擒故纵?"说着就拽她往角落走:"跟我回去验验货,满意的话明天就领证。"

"谁要跟你领证!"宁南星扬手就是一巴掌。刘伟被打得偏过头,反手就是两耳光,接着飞起一脚踹在她小腹上。宁南星疼得蜷成虾米状,还没缓过劲,头发就被猛地揪住,整个人被拖拽着往前:"臭 娘 们,不打不老实!"

路人想上前阻拦,刘伟恶狠狠瞪眼:"这是我老婆!你们少管闲事!"宁南星哭喊着求救,泪水模糊中看见霍慕白冲了过来,一拳砸在刘伟脸上:"你他妈活腻了!"

"霍慕白!"宁南星死死攥住他裤腿,声音抖得不成调:"求求你,别把我丢给他..."她从未如此狼狈过,哪怕小时候被绑架都没哭成这样,这种绝望让霍慕白心头一颤。

"你胡说什么!"他慌乱地甩开手:"我怎么可能把你给这种人?我们是有婚约的!"

"可你对不起粟粟..."宁南星抹着眼泪摇头:"等她病好了,我们就结婚..."

"但现在我只想离你远远的。"她突然松开手,声音轻得像风:"联姻对象不止你一个..."

"慕白!"陶粟粟带着哭腔的声音突然传来:"我身上好痒,长了好多红疹子,我是不是要死了?"她边哭边扯领口:"你快来看看,好难受..."

霍慕白脸色骤变,反手掐住宁南星脖子:"是不是你在衣服上动手脚了?"宁南星突然笑出声,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就这么看我?"

"不然呢?"霍慕白手上力道加重:"要不是你推粟粟下楼,她怎么会失忆?"

"嗯。"宁南星这次没辩解,缓缓松开抓着他裤腿的手:"你说得对。"

霍慕白被她这副认命的样子激得火更大,甩开她冷声道:"你这种人就该下地狱!"

5

宁南星眼睁睁看着他抱着陶粟粟走远,一低头,发现自己鼻血把那条水蓝色裙子都染红了。这么好看的裙子,就这么毁了,真是可惜。

周围人都在指指点点的,她费了好大劲才爬起来。刘伟见霍慕白走了,还想凑过来,结果被赶来的保安一把拦住。

宁南星像丢了魂似的,一步一步挪出商场,打车回了家。家里佣人看见她这副模样,吓得够呛,连忙问怎么回事。她连话都说不出来,直接晕过去了。

这一烧就是三天,整个人昏昏沉沉的,梦里全是小时候被仇家绑架的场景。那三天在废弃仓库里,她被打得死去活来,现在想起来还后怕。后来好不容易被救出来送医院,霍慕白看见她那样,哭得跟什么似的,在病床前守着她,水米不进,一个劲儿地说"对不起"。

"都是我不好,宁南星,你别怕,我以后一定好好保护你,谁敢欺负你我就跟谁拼命。"他说着,还紧紧攥着她的手,好像这样就能挡住所有坏事似的。

那时候她真的以为,他们能像小说里写的那样,有个美满的结局。可谁知道后来霍慕白长大了,非要跟陶粟粟在一起。她记得他看她的眼神,又恨又嫌弃,好像在说:都是你害的!

可能从那时候起,他们就再也回不去了吧。

退烧已经是三天后的事了,脸上的肿消了,就剩肋骨上还留着一块淤青。霍洵打了好多电话,她回拨过去才想起来美国那边还是半夜。正想挂电话,那边已经接通了。

"对不起啊,我忘了时差。"她赶紧道歉。

"没事。"霍洵声音有点哑,"身体好点了吗?"

"好多了。"她犹豫了一下,"就是那条裙子...不小心弄坏了。"

"没关系。"他顿了顿,语气突然冷了下来,"剩下的我来处理。"

霍洵这人平时挺冷淡的,又比她们大不少。霍慕白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这个小叔,连带着宁南星也挺怕他的。不过这句话听着,倒让她心里踏实了不少。

后来霍老爷子知道了这事,气得暴跳如雷,把霍慕白狠狠骂了一顿。听说宁南星醒了,还亲自押着他来道歉。

霍慕白梗着脖子不认错,恶狠狠地瞪着她:"宁南星,你别在这装可怜!不仅故意让粟粟过敏,还害得她表哥被抓!你够狠的啊!"

"我告诉你,除非你给粟粟道歉,否则我死也不会娶你!"

"你疯了吧!"霍老爷子气得直哆嗦,举起拐杖就打,"被那种女人耍得团团转,丢不丢人?看我不打死你!"

"爷爷!您糊涂了!怎么能信宁南星胡说八道!"霍慕白挺直腰板,冷笑一声,"我都听粟粟说了,分明是她故意勾引刘伟,还使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要是以前,宁南星肯定又气又难过。但这次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生完病,她反而很平静,直接拦住霍老爷子:"霍爷爷,我真没事了。陶小姐一个人在医院肯定害怕,您让他回去吧。"

霍老爷子又气又无奈,最后只好叹气:"南星啊,是我们家对不起你。这样吧,让阿洵好好补偿你。婚期都定好了,半个月后,你提前准备一下。阿洵工作忙,可能要最后一刻才能回来,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霍慕白一听就愣住了,不敢相信地看着爷爷。

他以为爷爷肯定会大发雷霆,逼他赶紧跟宁南星结婚。怎么也没想到会来这么一出。什么意思?为什么爷爷要让小叔补偿宁南星?

送走霍老爷子,宁南星一回头,发现霍慕白居然还没走,就那么直勾勾地盯着她。

"爷爷刚才说的什么意思?什么婚期?跟我小叔有什么关系?"

6

现在再见到霍慕白,宁南星心里那叫一个透心凉,只剩烦得慌,随口甩出一句:"半个月后你小叔结婚,我帮了忙,他才说要谢我。"

"放屁!"霍慕白脸一黑,"我小叔结婚我能不知道?宁南星,你该不会想联合我小叔逼我结婚吧?"

"我劝你趁早死心,跟你说过多少遍了,除非你给粟粟道歉,不然我宁死不娶!"

"谁稀罕嫁给你啊?"宁南星死死盯着他眼睛,一字一顿,"霍慕白,想都别想让我道歉,更别想娶我!"

"都这时候还嘴硬?"霍慕白嗤笑一声,"两家联姻打我们出生就定好了,你以为除了我你还有人要?"

听听这话说得,多冠冕堂皇啊。宁南星突然觉得可笑极了,反手就是一记暴击:"所以你随便欺负我、往死里伤我,就是因为这个?"

霍慕白一噎,脸色立马黑成锅底:"要不是你把粟粟从楼上推下去,她会失忆成这样?现在让你负责不是天经地义?说到底,订婚宴推迟都是你自找的!就算我小叔和爷爷护着你,我也绝不松口!"

"大不了耗着呗,我看你能硬气到什么时候!"

以前他每次这么说,宁南星早服软道歉了,他理所当然觉得这次也一样。结果这次——

"咱俩婚约已经取消了。"宁南星声音轻得像飘在半空,却字字清楚,"霍慕白,以后我不会再缠着你了。"

霍慕白当场懵逼,心里突然空落落的,脱口就是狠话:"你说的啊!别后悔!以后你就是跪下来求我也没门!"

宁南星顿了顿,转头平静地看他,黑漆漆的眼睛里连个水花都没有:"嗯,不后悔。"

说完抬脚就往楼上走。病了一场瘦得脱相,背影细得跟竹竿似的,可那股子倔劲儿稳稳当当的。

霍慕白站在原地发愣,胸口跟被人掐住似的难受,脚底下就跟生了根似的想追上去。手机突然响了,他低头一看来电显示,眼神立马软得一塌糊涂:"粟粟?你在哪呢?别丢下我一个人啊。"

"慕白你在哪呀,不要扔下我..."电话里陶粟粟的声音甜得发腻,带着哭腔,"人家害怕死了,你快来陪我好不好嘛?"

他犹豫了一秒,抬头瞥了眼宁南星消失的方向,故意扯着嗓子喊:"粟粟别怕!我马上回来!这辈子都陪着你,绝不丢下你!"

'咔哒'一声门响,二楼彻底安静了,连个回音都没有。

霍慕白心里更堵得慌,差点没忍住冲上去找宁南星对质。但转念一想,两家婚约铁板钉钉,哪能因为这点破事就黄了?再说了,宁南星从小到大跟牛皮糖似的黏着他,怎么可能说放手就放手?

现在这样,八成是自己这几天冷落她,人家闹点小脾气玩欲擒故纵呢。过不了几天,肯定乖乖回来认错。肯定的。

7

然而接下来几天,宁南星都没有联系他。

更让他诧异的是,爷爷居然没再催促他和宁南星的婚事,而是告诫他,小叔婚后就会常驻国内,不许他再欺负宁南星。

原来小叔真的要结婚。

回想起那天对宁南星说的话,好像说的过分了。

但再一想陶粟粟,仅存的那点愧疚也烟消云散。

思绪混乱,霍慕白在开车时出了车祸,不是特别严重,只是扭伤了脚。

他发了朋友圈,从前对于他动态秒赞的宁南星,这次却没有动静。

正在烦躁,朋友打来电话,说在商场看到了宁南星,正在挑结婚的首饰。

“白哥,我就说这宁大小姐不可能放弃你的,前几天拍卖会上那天价手表,我打听过了,就是她托人拍下的,估计是要送给你。”

“要我说啊,你现在过去转一趟,保准她立马化身狗皮膏药黏上来,你们到底是有婚约在身,你也应该适时给她一点面子,免得以后被她家里埋怨。”

霍慕白向来厌恶家里人对他的掌控,更是不满什么从出生起就注定的婚约对象,平时要是有人敢在他面前说这种话,他绝对会翻脸。

可这回心中却莫名闪过一丝欣喜。

宁南星果然还是在乎他的。

想到这,他拿着拐杖急匆匆的往商场赶,没有注意到门外的正在偷听的陶粟粟。

宁南星把爷爷生前佩戴过的表送来检修,顺便看了看那些样式精美的首饰。

其实这些东西霍洵已经让人送过来任她挑选了。

这几天赶上拍卖会,她在拍品手册中挑出一款手表,决定送给霍洵。

虽然人没去,可托了人代为拍下,嘱咐无论多少钱,都务必要把那块手表拍下来。

“宁小姐,表已经修好了。”

“谢谢。”

宁南星接过表,正要装回包里,一只手伸过来,直接把表抢了过去。

“听说你在拍卖会上,花了大价钱买了一块表。”

陶粟粟端详着手里的表,冷笑道:“是想送给慕白吗?”

“你干什么,这是我爷爷的表!”

宁南星又惊又怒,冲上去想要抢回来,“还给我!”

“装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

陶粟粟此刻一改之前的温顺,变得异常狰狞,“我说过了,霍慕白是我的!”

宁南星一怔,随即反应过来,“你没有失忆!”

“不管我有没有失忆,都照样能把你耍的团团转,宁南星,你也真够贱,怎么赶都赶不走。”

陶粟粟说着,视线落在她身后,忽然一笑,“不如我们再打一个赌吧,就赌谁才是对他最重要的人。”

说完,猛的一扬手,将手表丢下楼。

手表正好落在楼下的游泳池中,宁南星脑子里嗡的一声,瞬间失去理智,一巴掌打了过去。

陶粟粟惊叫着坠落到泳池中。

身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即宁南星的头发被人一把抓住,伴随着霍慕白的怒吼:“我警告过你,再敢伤害粟粟,我绝不会放过你!”

说完,猛的将她向后推去。

8

宁南星踉跄着跌入泳池,冰冷的水从四面八方袭来,接着又是一声落水声,霍慕白也跳了下来,朝着陶粟粟游去。

她挣扎着,忽然看到泳池底部一抹亮光。

那是爷爷的手表!

此时岸边围了很多人,陶粟粟已经救了上来,霍慕白正满脸焦急的给她做人工呼吸。

宁南星憋了口气,再次下潜,直到把表紧攥在手里,自己却也没了力气,绝望袭来,她的意识也逐渐模糊。

最后,她是被好心人救上来的,经过简单的抢救,才总算缓了过来。

“宁南星,别装了!”

霍慕白冷冷盯着她,“你刚才都露头了,故意再潜下去,是想让我救你吗!”

他就这么有自信,能让自己连命都不顾的争风吃醋?

宁南星觉得荒唐又可笑,挣扎着爬起身,跌跌撞撞就要离开。

霍慕白视线落在她紧抓在手里的表,立即意识到什么,上前扯住她的手臂,质问道:“你再次下潜,就是为了这块表?”

“放手。”

她皱眉,“跟你没有关系。”

“那是你买来送给我的,怎么能没关系!”

霍慕白脸色一变,怒道:“刚才要不是有人救,你就淹死了,就因为这么一块表,你至于把自己的命搭进去吗!”

“这种差点搭上你性命的礼物,我才不稀罕!”

说着,伸手夺过她的表,用力一扔。

手表在空中划过一道抛物线,磕到泳池边缘,再次落入水中。

宁南星愣住了,反应过来立刻往回冲,却被他死死拽着,“我说那块表我不要了,你听不懂吗?”

“滚开!那是我的表!”宁南星声嘶力竭大吼。

她的过激反应让霍慕白很奇怪,但注意力很快被悠悠转醒的陶粟粟吸引,快步冲过去,“粟粟,你怎么样?”

“慕白。”

陶粟粟号啕大哭,“我差点死了,好难受,头好疼。”

霍慕白闻言,再顾不上宁南星,急匆匆的抱起她往医院赶。

最后是有人于心不忍,才下水帮忙捡了回来,然而表已经被彻底损坏了。

无尽的委屈涌上来,她抱着残破的表,哭到几乎喘不上气。

临近婚礼,霍洵越来越忙,她并没有告诉他,而是独自消化情绪,等待婚礼到来。

期间霍慕白给她打过几次电话,她统统没理,婚礼前一天,陶粟粟添加了她的微信,迫不及待发来一张十指紧扣的双手,无名指上还带着戒指。

【慕白跟我求婚了喔。】

【没想到你命这么大,这都死不了,宁南星,我赌赢了,我才是对他最重要的,你永远斗不过我。】

【明天是慕白小叔的婚礼,他答应要带我一起参加,介绍我给他小叔认识,还会求他爷爷解除和你的婚约。】

面对这些挑衅,宁南星只觉得可笑。

不知道明天他们得知她才是新娘,会有什么反应。

直到婚礼当天的凌晨,她才得知霍洵赶回来的消息,顿时心安了不少。

天不亮就被拖起来化妆,宁南星忙得不可开交,期间霍慕白又打了几次电话,还发来信息问她起床了没,要顺路接她过去。

从小到大的所有宴会,都是两人一同参加的。

可这次却不一样了。

她回复道:【不用,我还有事。】

【我小叔对你不错,你不会连他的婚礼都不参加吧?这几天你到底在忙什么?】

宁南星笑了笑,不再回复。

当她身穿顶奢定制的婚纱,从白色的烟雾中走出来时,台下爆发起热烈的掌声。

站在尽头的男人肩宽腿长,一向冷静自持的脸上,此刻也难得流露出柔软。

霍慕白漫不经心的附和鼓掌,眼神却在宾客中搜寻,试图找出宁南星的身影。

身边的人轻咦了声:“这不是宁家大小姐吗?”

他一愣,回头赫然发现台上那个笑意盈盈的人,正是宁南星。

刹那间,他的眼底掀起惊骇的巨浪,表情猝不及防转为愕然。

掌声还在继续,他猛的甩开身边的陶粟粟,踢开桌子冲上台,一把扯住宁南星的手臂。

“你他妈疯了是不是!”

现场所有人都被他的举动震惊了,纷纷看向他,议论声此起彼伏。

“今天是我小叔的婚礼!你胡闹什么!”

霍慕白顾不了那么多,眼神略带警告,“赶紧跟我走!”

“今天也是我的婚礼!”

宁南星冷冷道:“霍慕白,我再跟你说一遍,我们的婚约取消了!”

“宁南星,我说过不娶你了吗?你脑子秀逗了!”

霍慕白又气又急,眼看着霍洵朝这边走来,不由分说就想强拽着她离开,“小叔,我这就拉她下去,你别生气。”

“该下去的是你!”

霍洵脸色阴沉,眼神又冷又厉,“霍慕白,你要对你小婶做什么?”

9

小婶?

霍慕白如遭雷击,愣在当场。

“你做的事我以后再找你算账,现在给我滚出去!”

霍洵冷冷警告,牵起宁南星的手,高声宣布:“婚礼继续。”

台下的霍老爷子一个眼神,几个训练有素的保镖冲过来,二话不说将霍慕白拖了下去。

霍慕白呆愣着,直到被带到会场角落,才像反应过来,喃喃自语,“什么小婶,开什么玩笑,不可能的。”

他想冲过去,却看到陶粟粟双眼通红的拽着自己,声音哽咽,“慕白,出什么事了,你怎么了,不要吓我。”

“是不是你小叔不喜欢我,没关系的,只要我们足够相爱,我什么都不怕。”

霍慕白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能茫然的抱着哭到不行的陶粟粟安慰,身体却在不受克制的发抖。

难怪宁南星这几天对自己态度这么冷淡,原来是已经选定小叔为联姻对象了。

她真的要嫁给小叔了?

明明应该是开心的事,可为什么他会莫名有些难受。

不应该这样。

他一遍遍的告诉自己,宁南星嫁给小叔是好事情,只有这样他才能摆脱联姻的束缚,才有陶粟粟重新开始的机会!

当年如果没有宁南星,没有这该死的联姻,他就不会被迫和陶粟粟分开,陶粟粟更不会嫁到外地!现在好不容易回到他身边,记忆还停留在他们最相爱的那年。

现在这个结果,不就是他一直想要的吗?

此时的司仪正在激动的大声询问:“请问新娘,你愿意嫁给新郎为妻,无论顺境或逆境,健康或是疾病,都将爱他、尊重他、支持他,直到永远吗?”

宁南星望着男人漂亮的黑眼睛,无比坚定而清晰的回答:“我愿意!”

从此以后,她不必再当霍慕白身后的跟屁虫,不必再费力讨好他,用以巩固两家的联姻。

她可以有自己的生活了。

台下掌声雷动中,欢呼声响起:“亲一个,亲一个。”

霍洵眉眼带着柔软的笑意,伸手揽过宁南星的腰,低头吻上她的嘴唇。

宁南星下意识闭眼,鼻腔满是男人独特的冷冽香气,唇上触感柔软,她耳根火热,脸瞬间爆红。

亲眼目睹这个场景,霍慕白心口猛然被揪了一下,蹭的站起身。

不行!他不同意!

陶粟粟被吓了一跳,伸手想去拽他,却被狠狠甩开。

几个保镖见状,连忙将他按住,冷声道:“少爷,请您冷静。”

“滚!滚开!”

霍慕白疯狂挣扎,“宁南星,我不同意!你是要嫁给我的,我们从出生起就注定要在一起!你怎么可以嫁给别人!”

然而,他撕心裂肺的吼叫声被淹没在掌声和祝福中,没有激起任何水花。

霍老爷子见状,冷哼了声,抬起拐杖重重砸在他身上,厉声道:“把他给我拖出来!”

保镖听后,立即架起霍慕白,快速往外走去。

霍老爷子嘱咐了一番,也抬脚跟了过去。

到达酒店的空房间里,他见霍慕白仍然在闹,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一巴掌狠抽了过去,怒喝:“闹够了没有!少在这给我丢人显眼,你还想破坏你小叔的婚礼吗!”

“爷爷!”

霍慕白脸被打偏,呆怔半晌,眼泪就掉了出来,“宁南星不能嫁给小叔,您明明说过的,她和我才是......”

“才是什么?”

霍老爷子厉声打断他,脸色阴沉,“以前让你娶南星你怎么都不肯,现在她不想嫁给你了,不是正如你意吗?”

“你还在闹什么?你小叔今天没空搭理你,但你要是再敢胡闹,看我怎么收拾你!”

霍慕白哑口无言,以前的确是这样的,为了抵抗家里这所谓的联姻,他没少放狠话,甚至还扬言说过:如果娶了宁南星,自己还不如去死这类的话。

可现在是怎么了?

霍老爷子命令人看好他,转身要回婚礼现场。

“爷爷,我不要这样。”

霍慕白再次开口,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我、我可以娶......”

“晚了!”

霍老爷子沉声打断他,“你不是喜欢那个陶粟粟吗?好啊,我满足你。”

10

霍慕白愣了下,看着霍老爷子的身影离开。

爷爷......同意他和陶粟粟了?

这明明是他一直所希望的,可为什么此时他却一点都笑不出来。

为什么,心里会那么难受。

脑海里不由浮现出刚才婚礼现场,宁南星和霍洵吻在一起的画面,她红着脸,眼睛却是笑眯眯的,没有丝毫的不情愿。

就连台下的宾客也在纷纷夸赞他们般配。

可这个词,本应该是用来形容他和宁南星的。

他们从出生起,就注定要成为夫妻,现在她怎么能就这么轻易的嫁给小叔?

这算什么?报复他吗?

房间里只剩他一个,隔绝掉婚礼会场的喧闹,这里变得格外安静。

霍慕白走到房门前,伸手想开门,却发现门已经被从外面锁住了,他拽了几下,忽然整个人发了疯,怒吼着疯狂砸门,“你们要干什么,凭什么把我关起来!放我出去!我要出去!”

“有没有人,给我开门!”

门外负责看守的保镖冷冷道:“少爷,董事长吩咐过了,等到二爷婚礼结束,才能放您出来。”

然而,霍慕白充耳不闻,血丝根根缠绕在眼球,拳头很快被砸出了血,但他好像感觉不到疼痛,继续疯狂用房间里的东西砸向门。

门始终纹丝不动,他整个人脱力,望着满地的狼藉,嘴里呢喃念着:“宁南星,宁南星,你骗我。”

“你为什么骗我。”

心口忽然没由来一阵抽痛,痛的他发抖,只能蹲在地上大口喘气。

视线逐渐开始模糊,嘴里也弥漫出血腥味,他抬手一摸,是血。

原来人真的可以凭空吐血。

他摇摇晃晃摔倒在地,意识即将模糊之际,那扇怎么也打不开的门开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奔向自己,焦急大喊:“慕白,你怎么样?”

是宁南星吗?

她还是来找他了。

仿佛做了一场无边无际的噩梦,他梦到很小的时候,自己弄坏了宁南星最喜欢的娃娃,惹得她哇哇大哭。

当时他很愧疚,一本正经的对她说:“不就是一个娃娃吗?你不要哭了,大不了我赔给你。”

宁南星啜泣着摇头,“可我只喜欢这个。”

他想了很久,才说:“你傻是不是,反正我们以后肯定是要结婚的,我答应你,从现在开始直到你变成老婆婆,只要你喜欢的娃娃,我全都买给你,好不好?”

宁南星揉着眼泪,这才破涕为笑。

那个时候,他对于两人从小定下的姻缘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抵触心理。

那是什么时候开始变的呢?

大概是青春期时,两人总是同进同出,惹得人说闲话,被嘲笑是老派传统的包办婚姻。

他开始争辩,开始迁怒于宁南星,并且有意疏远,再后来,他遇到了陶粟粟,他们谈了场轰轰烈烈的恋爱,并且相互约定要永远在一起,更加坚定了他的内心。

什么联姻,什么娃娃亲,他才不要循规蹈矩一切听从家里安排,他要热烈的追求真爱!

更不要娶宁南星那个讨厌鬼。

后来由于家里的介入,导致他被迫和陶粟粟分开,这种想法逐渐加剧,直至演变成他故意为难嘲讽她,甚至在订婚宴上将她撞在香槟塔里,让所有人都见证她的难堪。

其实目的是想让她知难而退吧?

现在的结果,才是他一直想要的!

11

再次醒来时,是在医院。

鼻腔满是消毒水的味道,霍慕白才动了动,身旁立即有人围上来,一把抱住了他,“慕白,你终于醒了,呜呜呜,吓死我了。”

声音带着无尽的担忧,是陶粟粟。

不知怎么,霍慕白心里忽然涌出一阵失落。

原来在昏迷前看到的人,不是宁南星。

他也真是疯了,怎么能有这种想法。

“粟粟,别担心,我没事。”

他软声安慰,视线却不由自主望门外瞟,似乎在期盼着什么。

病房门忽然被推开,他心中一跳,发现却是霍洵出现在门口,满脸冷漠的盯着他,“醒了?”

“小叔。”

霍慕白脸色有些不自然,连忙放开陶粟粟,“我已经没事了。”

霍洵径直走进来,坐到旁边的沙发上,漫不经心道:“正好,我有事跟你说。”

“慕白,这就是你小叔呀?”

陶粟粟满脸好奇,冲着霍洵鞠了一躬,“小叔好,我叫陶粟粟,是慕白的女朋友。”

她笑的甜甜的,俨然一副乖乖女的模样。

霍洵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一眼,什么都没说。

“不是女朋友。”

霍慕白连忙解释,“只是普通朋友,小叔您别误会。”

“慕白,你说什么呢?”

陶粟粟委屈的咬着下唇,“什么不是女朋友,你明明答应过我,要和我永远在一起的,我就是你女朋友。”

“我对你们是什么关系没兴趣,也不想听你说话。”

霍洵淡淡开口,眼神锐利的扫过陶粟粟,“闭上你的嘴。”

似乎没想到他会这么直白,完全不给自己面子,陶粟粟愣了下,求助的视线看向霍慕白,可怜巴巴的,“慕白,小叔是不是讨厌我?”

霍慕白咬了咬牙,却不敢违抗霍洵,只得轻声道:“粟粟,你先出去等我。”

陶粟粟红着眼圈,似是不甘的跺了下脚转身就走。

“等一下。”

沙发上的霍洵忽然开口:“你留下。”

“小叔,这一切和粟粟都没关系,她失忆了,什么都不知道......”

霍慕白生怕他为难陶粟粟,急切说道:“她是无辜的。”

“无辜?”

霍洵冷笑了声:“霍慕白,你连这点脑子都没有,活该被耍成这样。”

他拨了一个号码,外面立即有两个保镖推门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身穿白大褂的医生。

正是陶粟粟的主治医生。

霍慕白一下急了,“小叔,您这是要做什么?”

“让他来跟你说说怎么回事。”

霍洵顿了顿,冷声说了句,“霍慕白,趁着我还顾及叔侄情分,你最好别机灵一点,别再惹我生气。”

说完,径直起身朝外走去。

两个保镖也相继离去,病房内只剩下三人,赵医生怯怯的打量着霍慕白,犹豫着开口:“霍少爷,我不是故意要骗您的,实在是有苦衷啊。”

“前阵子陶小姐来找我,给了我一笔钱,说是要我帮她演一场戏......”

“你乱说什么!”

陶粟粟猛然站了起来,尖声叫道:“赵医生,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这么诬陷我!”

她说着,哭着去拽霍慕白,“慕白,你不要听他胡说八道,我才没有,我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一定是宁南星,她故意让你小叔买通医生才......”

“粟粟!”

霍慕白沉声打断她,眼神很深,“我小叔的为人我了解,绝不会做这种事的。”

“他不能难道我就能了吗?”

陶粟粟哭吼出声,“现在他和宁南星是夫妻,他们才是一伙的,之前你为了护着我,得罪了宁南星,她现在是想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这么明显的事,你都看不明白吗?”

“陶小姐,你就不要狡辩了,赶紧承认吧。”

赵医生满脸无奈,“为了防止你后期不承认,当时的录音我还留着呢。”

他说着,拿出手机点了下,陶粟粟清晰的声音在病房响起:“赵医生,这里是十万,等事成后我成功嫁入霍家,会想办法帮你晋升为主任医师。”

“陶小姐想让我帮什么忙?”

“等霍慕白再过来,你就告诉他,我因为外力和精神刺激,记忆只停留在了十八岁。”

赵医生犹豫了下,“这能行吗?”

“你只要按我说的做就好。”

陶粟粟声音充满自信,“就算霍慕白不信,我也会想办法让他相信的。”

12

录音戛然而止。

病房内陷入短暂的寂静,接着是陶粟粟颤抖的声音:“不是,这不是我说的。”

“我没有说过那种话,这段音频是伪造的!”

她一把抓住霍慕白的手臂,声音带了哭腔,“慕白,一定是他们陷害我,你要相信我,我不会做那种事情的。”

“我办公室里有监控。”

赵医生弱弱开口:“实在不行,调当天的监控也行,我记得日期是......”

话还没说完,陶粟粟直接冲过去一巴掌打在他脸上,愤恨道:“你们都是商量好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一定是宁南星......”

“够了!”

霍慕白怒吼出声,一把拽住她的手臂,死死盯着他,“这段时间以来,你伪装成记忆停留在十八岁的样子,一直都在骗我?”

“我没有!”

陶粟粟咬住嘴唇,却仍是狡辩,“慕白,你难道要因为一个外人的话就怀疑我吗?”

“外人?”

霍慕白惨然一笑,眼中有泪涌出,“我小叔要真想搞人,有不亚于一百种方法,你真以为,他会有时间陷害你?”

“怎么没可能!”

陶粟粟激动大吼,表情一改之前的乖巧甜美,变得狰狞,“他现在和宁南星那个贱 人是一伙的!他们串通好了,就是要挑拨我们的感情。”

“她就是记恨我挑衅她,才想伺机报复!”

霍慕白猛然一怔。

什么挑衅?

刚才赵医生的话再加上小叔的所作所为,还有订婚宴事件后,爷爷的态度。

回想这段时间的点点滴滴,将无数细节逐一放大,一个无比恐惧的猜测不由浮现出来。

或许,订婚宴那天,根本不是宁南星把她推下去的。

“陶粟粟。”

霍慕白上前一步,轻声叫了她的名字,“你一直都在骗我,对不对?”

陶粟粟脸上浮现出不自然,却强行让自己冷静,“我没有,慕白,你信我。”

“你出现在订婚现场,说那些话是假,想要趁机陷害宁南星才是真的吧?”

霍慕白双目赤红,声音轻到有些发抖,“把我当傻子,你是不是觉得很好玩?”

“不是的,你听我解释......”

“是不是!”

他忽然不受控制的大吼,一把掐住她的脖子,“我那么相信你,你一次次的骗我,当年离开我,现在又跑回来耍我!”

“陶粟粟,你到底还想要什么!”

“慕、慕白。”

陶粟粟说不出话,拼了命的挣扎,可眼前这个向来对她宠爱有加的男人,此刻像被激怒的野兽,面目狰狞,双眼泛红。

就在她即将窒息时,脖颈上的力量却蓦然一松,耳边传来霍慕白冰冷的声音,“给我滚!我不想再见到你!”

陶粟粟狼狈至极,像死狗般大口大口的喘息,眼泪模糊视线,哭着说道:“慕白,我做这么多,还不都是因为你!”

“当年要不是宁南星从中做梗,用我家里人威胁,我说什么都不会离开你的,她害得我嫁给不爱的人,忍受折磨,现在我好不容易回来,怎么可能再把你让给她?”

“我知道我出身不好,你家里不肯同意,可你不是说过爱能抵万难吗?你说过你爱我的,你说你会永远爱我!”

“现在宁南星嫁给你小叔,对我们来说是最好的结果,没有人再能拆散我们了,慕白,我们可以永远在一起了,这不是你一直所希望的吗?”

“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病房里陷入寂静,静到只剩下她的低声啜泣,霍慕白沉默的站在窗前,不知道在想什么。

许久之后,陶粟粟才听到他的声音:“不。”

“我们早就结束了,或者说......”

“我已经不爱你了。”

13

陶粟粟是哭着离开的。

她走后,霍慕白神情恍惚了很久,回过神来想的第一件事,竟然就是给宁南星打电话。

似乎是想迫不及待告诉她这个好消息,然而,冰冷的机械女声将他拉回现实,这才恍然意识到,她已经嫁给小叔了。

那么这段时间,他都做了什么?

当众把她推到香槟塔中,让她浑身是伤,还是故意为难打击她的自尊,甚至允许陶粟粟以及她那个表哥恶意羞辱她。

是这段时间他做的这些荒唐的事,让一向好脾气的她也受不了了吗?

所以才会失望选择了小叔。

霍慕白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也说不上来自己对她有多少真心,明明这么多年他心心念念想的人,是陶粟粟。

可为什么看到她身穿婚纱走向小叔的时候,他心里会那么难受,为什么看她对自己不在意的模样,看到她和小叔亲吻的时候,他会崩溃。

他不懂。

这段时间他确实做了很多错事,也说了很多狠话,可这都是因为误解她故意推了陶粟粟。

现在误会解除了,他一定要找到她,要和她解释清楚。

他们青梅竹马,二十多年的感情,怎么能因为这些误会就变成这样?

他不允许!

打定主意后,他立即出院,迫不及待的想找宁南星说清楚,可到了她家门口,却恍然发现,她已经结婚了。

她现在应该在小叔的婚房。

可这段时间他只顾着陶粟粟,压根就没对小叔的婚事上心,更别说知道他婚房的位置了。

巨大的焦虑甚至令人作呕,他强行让自己冷静,开始给认识的人一个个打电话,询问他们知不知道。

对面一看是他,要么就是不接,关系好一些的,就直接告诉他,家里发话了,不允许和他透露任何消息。

万般无奈之下,他只好回到家里,找霍老爷子帮忙。

霍老爷子沉着脸,冷冷道:“我警告过你了,不要再去打扰南星,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吗?”

“前阵子的事是我误会了她。”

霍慕白急切的解释:“我想找她只是要和她解释清楚。”

“用不着。”

霍老爷子面无表情,“以前不知道珍惜,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她现在是你小婶......”

“什么小婶,我才不认!”

霍慕白忽然大吼着打断他,一双眼睛里布满血丝,一字一句,“她是宁南星,只是宁南星!”

这句话,像是一个闸口,将他刻意压抑的情绪全部释放出来。

他忽然想起很多事,想起小时候的她,眨巴着一双黑葡萄的眼睛,冲他甜甜的微笑。

还想起那次她遭遇绑架,浑身伤痕的被从废弃仓库里揪出来,抢救了整整一夜。

醒来后她不哭不闹,眼睛里满是惊恐,他当时哭了很久,受在她的病床前一遍遍的发誓,说以后一定会保护好她。

可他没有做到。

这么多年,他习惯了她像个小尾巴跟在自己身后,从来就没有想过,失去她会怎么样。

他真的能接受吗?

那些刻意封存的情感此时如潮水向他涌来,直至将他整个人淹没。

“爷爷。”

他忽然整个人崩溃,跪在地上,眼泪一滴滴落下,“我知道错了,我不要她嫁给小叔。”

“我发誓,以后绝不会再欺负她了,也不会再胡作非为了。”

他声音带着恳求,“求求您,帮帮我。”

霍老爷子脸色瞬间变得铁青,猛的拍桌,“霍慕白!你说的什么混账话!婚姻大事,你以为是开玩笑吗!”

“她本来就应该是嫁给我的!”

霍慕白拳头紧紧攥起,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声音沙哑,“她喜欢的是我,嫁给小叔只是一时赌气,就算您不肯帮忙,我也会把她抢回来的!”

14

霍老爷子被他这番言论气的浑身发抖,猛的拿起旁边的鞭子,重重抽在他身上,“看来这些年我真是惯坏你了,连这种话都说得出来,我今天非打死你这个混账东西!”

霍慕白父亲去世的早,是在霍老爷子身边长大的,因为是大儿子的遗孤,霍老爷子都对他格外宽容,更是造就了他混不吝的性子。

从小到大重话都很少说,更别说挨打了。

本以为他会很快受不了,可鞭子一下一下抽在他身上,衣服很快抽破,露出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可他却像是感知不到疼痛,仍然挺着脊背,不肯服输。

“我和宁南星只是因为误会才这样,这是我们两个的事,跟小叔没关系!”

霍慕白的后背已经血肉模糊,却咬着牙不喊一声疼,“小叔这是趁人之危,我绝不认!”

“要么您今天就打死我,否则就算只剩一口气,我也要从小叔身边把她抢回来!”

霍老爷子手上的鞭子一顿,跌落在地。

“好,好,好!”

他脸色铁青,整个人摇摇晃晃,朝后跌倒。

旁边的佣人连忙将他扶住。

“爷爷!”

霍慕白脸色一变,急忙冲过来,声音带着慌乱,“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快叫救护车!”

手才刚刚碰上霍老爷子,就被他怒声呵斥,“滚!别碰我!”

他不知所措的收回手,似是不敢相信,“爷爷,我只是、只是......”

“你长大了,翅膀硬了,我管不了你。”

老爷子疲倦的闭了闭眼,语气里满是失望和决绝,“你小叔说的对,是我太过放任你了。”

救护车很快赶到,把老爷子接走,霍慕白想跟上去,却被冷声拒绝,“从此以后,我不会再管你了,你就当没我这个爷爷!”

霍慕白张了张嘴,眼泪落了下来,他一声不吭的擦掉,终究还是跟了上来。

在医院充满消毒水气味的走廊,他呆呆坐着,后背上的血已经结痂了,动一下便是钻心的疼痛。

他不敢进去,但得知爷爷没事后,这才放下心来。

跌跌撞撞出了医院,迎面却和赶过来的宁南星撞了个正着。

霍慕白一怔,眼中浮现出一丝惊喜,随后才注意到,她无名指上显眼的戒指。

宁南星没想到会和他见面,但很快稳住心神,礼貌的冲他一点头,便脚步匆忙的往里走。

就在擦身而过的瞬间,霍慕白忽然伸手,一把抓住了宁南星的胳膊,嗓音沙哑,“等一下。”

“南星,你跟我过来,我有话要对你说。”

宁南星愣了下,皱眉看向他抓向自己的手,似乎有些不悦,“什么事就在这说吧。”

她冷淡的态度让霍慕白有些无所适从,顿了顿才说:“之前的事是我不对,我不应该没有调查清楚就那么对你,是我诬陷了你。”

“还有商场那次,我真的不知道刘伟是那样的人,都怪我,才让你受了那么大的委屈,”

见她没什么反应,他连忙追加道:“不过你放心,我已经和陶粟粟说明白了,以后不会再和她来往了,你能再给我一次......”

机会二字还没说出口,就被宁南星不耐的打断,“你想说的只有这些吗?”

顿了顿,她似乎有些难以理解,“你不是很喜欢陶粟粟吗?现在没人再能拆散你们了,你爷爷也已经同意你们在一起了,你应该高兴才对。”

“至于之前......”

她笑了下,一点点挣脱他的手,“或许之前我会怪你,但现在我已经和你小叔结婚了,名义上是你的长辈,既然都是一家人了,我更不会和晚辈计较的,你也不用太在意。”

“我衷心的祝愿你和陶粟粟能幸福,结婚的时候,我会和你小叔一起祝贺你们。”

15

霍慕白愣住了,还想再说什么,宁南星已经转身离去。

不!

不是这样的!

她才不是什么长辈,她只能是宁南星,是跟他一起长大的宁南星!

他猛然反应过来,急切的想要追过去,身后有声音冷冷响起,“追上去你想做什么?”

霍慕白浑身一震,扭头看到霍洵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眼神中的冷厉犹如实质,毫不留情的朝他压迫而来。

只那么一眼,他先前所有的勇气全部消失了,双脚被钉在原地,再也挪动不了分毫。

他太懂怎么在气势上压过别人了。

从小到大,他最怕这个小叔,不仅性子淡漠,对他的管束更是可以用严厉冷酷来形容。

霍洵面色冰冷,不疾不徐的走到他面前,抬手,干脆利索的一巴掌打了过去。

“啪!”

这一巴掌丝毫没有留力,甚至隐隐带着怒意。

“要不是看在你爸的面子上,你以为我会容忍你?”

他冷冷警告,“既然我回来了,就决不允许你再胡作非为,霍慕白,我耐心不多,你最好识相点。”

霍慕白脸颊迅速肿胀,连带着耳膜都嗡嗡作响,脸上有一块地方破了皮,他摸了下,意识到那是婚戒留下来的。

他死死盯着霍洵无名指上那枚和宁南星同款的戒指,脑子一热,不知道哪来勇气,冲着他的背影大吼出声:“宁南星原本是应该嫁给我的!”

霍洵脚步一顿,扭头看着他,“所以呢?”

“是你把她从我身边抢走的!”

霍慕白擦掉嘴边的血,忽然变得无比冷静,“你少用长辈的身份压我,我不管,无论怎么样,我都会从你身边把她抢回去!”

“这是我和她之前的事,就算我们有误会有矛盾,你也不应该插手!”

“我不会放弃的!”

霍洵忽然沉默下来,面无表情的注视着他,许久,轻笑了声:“很好,有骨气。”

“我说到做到!”

霍慕白咬牙切齿,“不信你走着瞧!”

他眯起眼,多余的威胁也没有,就三个字,“你试试。”

说罢,转身离去。

霍老爷子从昏迷中醒来,凝望了天花板很久,眼中满是疲倦和失望,深深叹了口气,“是我太过纵容,才把他惯的无法无天。”

“阿洵,但他好歹是你侄子,是你大哥唯一的后代,不管怎么说,还是希望你能正确教导他。”

霍洵坐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轻点着椅背,平静开口:“这真不像您的作风呢。”

霍老爷子一怔。

“小时候您喜欢大哥胜过我,后来大哥意外去世了,您非常伤心,就把对大哥的爱浇筑在霍慕白身上,一改之前您严厉的作风,把他宠成这副蠢样子,甚至准许他做出这种荒唐事。”

他顿了下,随后才继续说:“我倒是不知道,南星被他欺负的这么狠,也想不到,您为了维护我那侄子,会连我都瞒。”

“南星肚子上缝了十几针,被人恶意羞辱,甚至殴打,她爷爷的遗物也被恶意损坏了,她父母常年不在国外,是您看着长大的,宁老爷子若在天有灵,想必不会希望自己的孙女被欺负成这样吧?”

霍洵说到这,丝毫不顾霍老爷子难堪的脸色,竟然还笑了下,“南星一直很尊敬您,为了维护两家的关系,即便被欺负也独自忍受,我这几年不在国内,手伸不了那么长,不过霍慕白惹出的事,我还是知道的。”

“南星不说,您还真睁只眼闭只眼的当作不知道,不痛不痒的呵斥几句敷衍了事,要不是他今天想要做出有损霍家颜面的事,相信您也不会真舍得打他。”

“爸,这些事,您究竟是知道还是不知道呢?”

来源:潘潘爱看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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