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我今年四十八岁,在单位里是个不大不小的中层,别人眼里,我算是个人生赢家。
讲述:林志琛(化名)
文字:三生悠闲
我今年四十八岁,在单位里是个不大不小的中层,别人眼里,我算是个人生赢家。
对于个人形象,我一直比较在意,身材保持得还不错,头发没秃,肚子没凸,衬衫裤子永远挺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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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里年轻小姑娘常开玩笑,说我是“老中青妇女杀手”,所到之处,一个不剩。
这大概是是因为我爱好多,多才多艺——钢琴能弹肖邦,围棋业余五段,摄影作品拿过省里的大奖,打羽毛球小伙子们也不是对手。
我的家庭还算幸福,妻子温柔贤惠,女儿在国外念书,生活好像一杯泡正好的茶,温度、味道都恰到好处。
然而,秦悦出现后,让我平淡的生活多了份刺激。
她三十二岁,调到我的部门一年多了。
第一次见,是在电梯里,她抱着一摞文件,最上面那个文件夹“啪”一声滑下来,我顺手帮她接住。
指尖碰到一起,她抬头笑,眼睛像含着一汪水,亮得惊人。
“谢谢林主任。”她声音也好听。
一切开始得毫无征兆,又像早已埋下伏笔。
秦悦来找我签字的次数格外多,问的问题却无关紧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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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信上,从请教工作,慢慢变成分享一首歌,一张她拍的夕阳,一句节日祝福,或者周末快乐。
后来才知道,她发的朋友圈,都是只有我一人可见的,好像是预谋已经。
那天,她发了一句,“今天的咖啡好苦,像没糖的人生”。
我随手回了句:“苦咖啡提神,适合加班。”
她立刻回了个笑脸:“那林主任要不要试试文化路一家新开的店?他们家的豆子据说不错。”
我知道这不对,但还是去了。
那杯咖啡喝下去,舌尖是香的,心里是慌的。
我脑子里过电影一样闪过妻子的脸,她早上还替我熨了衬衫。
深夜回家后,秦悦在微信里问我,“味道如何?”
心里忐忑不已,手指却鬼使神差在屏幕上敲下一行字:“好,还想再品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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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从那杯咖啡开始,堤坝裂开了一道细缝。
我们聊艺术,聊她看不懂的现代画,聊我弹得很不错的德彪西。
她说她老公只会觉得这些不能吃不能喝,瞎讲究。
她老公做物流生意,很有钱,给她住大房子,买名牌包,但很少回家。
她说那些包冷冰冰的,还不如我随口夸她一句“今天这裙子颜色很衬你”。
我们好像有说不完的话,在咖啡馆昏暗的角落里,在微信永不熄灭的对话框里。
我沉睡多年的那些情怀、那些风花雪月,忽然全都醒了,在她崇拜又依赖的眼神里,我几乎找回了二十年前的自己。
第一次牵手,是在电影院里,一部闷得要死的文艺片,她的手不经意地放在扶手上,我覆盖上去,她指尖颤了一下,没有缩回去。
那一刻,我心脏擂鼓一样响,盖过了银幕上的对白。
第一次接吻,是在我车里。
那天下雨,我送她到了她家楼下,她却久久不肯下车,继续跟我说着莫名其妙的话。
雨刮器左右摇摆,像道德的钟摆。
车里放着那首她最喜欢的《Desperado》,老鹰乐队唱着你为什么不肯屈服?
她的气息扑面而来,带着一丝甜腻的果香。
那个吻,乱了节奏,也乱了一切。
“去我那儿吧,”她喘着气,声音发颤,“他不在家。”
理智告诉我,停下,现在就让她下车,各自回家。
但身体像不是自己的,我锁了车,两个人合撑一柄伞上了楼。
那是我第一次去她家,巨大的客厅,空旷得说话有回声,奢华,但没有烟火气。
一切发生得顺理成章,又疯狂无比。
在那张据说价值不菲的进口大床上,她在我耳边说:“我不要你任何东西,我只要你的人。”
她确实没要过任何东西。
相反,我偶尔透露喜欢某本书,下次见面她就能淘来绝版。
我说某个牌子的钢笔好用,她就送我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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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过意不去,想送她个礼物,她摇头:“别,给我买东西,就俗了。我们之间,不能俗。”
她甚至偷偷在我西装口袋里塞钱,说“男人身上不能没现金”。
我被这种体贴砸得晕头转向,愧疚像潮水一样漫上来,又被她下一次的热情暂时逼退。
对于我的变化,我妻子似乎毫不知情,对我始终很好。
她熬了汤等我回家,问我工作累不累,跟我说女儿在国外的趣事。
她对我,是一种毫无保留的信任。
这种信任,像针一样扎在我最隐秘的良心角落。
我变得格外殷勤,抢着做家务,给她买礼物,试图用这种补偿来平衡内心的倾斜。
她笑着怪我乱花钱,眼神里全是满足。那满足感,让我恨不得抽自己两个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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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秦悦的关系,像一架失控的滑梯。最初并排坐着慢慢往下滑,还能看看风景,说说情话。后来速度越来越快,风刮得眼睛都睁不开,除了尖叫和抓紧扶手,什么都做不了。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我们见面,说的话越来越少。
对话框里,从前的人生感悟、诗词歌赋,变成了“老地方?”“嗯。”“几点?”“八点。”
一进门,甚至来不及开灯,就像两头饥渴的野兽,纠缠着倒在沙发上、地毯上。
仿佛只能用这种最原始的方式,来确认彼此的存在,来掩盖无话可说的尴尬。
结束后,是无边无际的空虚。
她靠在床头抽烟,烟雾缭绕里,她的脸很美,也很陌生。
我穿上衣服,想着找个什么借口早点回家。家里,妻子可能还亮着灯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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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什么呢?”秦悦问。
“没什么,单位的事。”我答。
看,我们之间,也终于走到了需要用谎言来填充沉默的时刻。
最悬的一次,差点露馅。
我和秦悦在邻市一个偏僻的湿地公园拍照,我手把手教她怎么调参数,她的发丝蹭着我的下巴。
镜头里,突然出现一张有点眼熟的脸——是我妻子单位一个关系一般的同事,隔着一片芦苇,似乎正疑惑地望过来。
我猛地松开手,心脏几乎跳出胸腔,一把拉起秦悦,躲到一棵大树后面。
我们屏住呼吸,听着外面脚步声由远及近,又慢慢走远。
那一刻,我后背全是冷汗,不是因为害怕失去秦悦,而是恐惧如果被戳穿,我该如何面对妻子,如何面对我经营了半生的体面?
秦悦却似乎觉得刺激,吃吃地笑,眼睛更亮了:“好像侦探片哦。”
我看着她,突然感到一阵深深的疲惫。
她享受这种冒险,而我,只感到恐惧。
我们之间那层浪漫的滤镜,不知道会在那一天,“啪”一声,碎了,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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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开始频繁地失眠。看着身边熟睡的妻子,她的呼吸平稳安宁。我却像躺在针毡上。
我图什么呢?
秦悦的身体?最初的新鲜感过去,也不过如此。
那份刺激?代价是让人日夜不休的焦虑。
她的崇拜和理解?现在见了面只剩脱衣服,还谈什么理解?
“一开始就错了。”这个念头第一次冒出来,就再也摁不回去了。
是的,第一步就踏错了。那杯咖啡就不该喝。喝了,就是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
所有的激情、温存、刺激,都是放出来的瘟疫,最后盒子里剩下的,只有绝望和无尽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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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越陷越深,深到快要窒息。
前几天,秦悦说,她可能怀孕了。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像被重锤砸中。
她看着我瞬间煞白的脸,忽然又笑了:“吓你的啦!看把你吓的,我怎么会那么不小心呢!”
她笑得很得意,仿佛试探出了什么。
我却一点都笑不出来,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她可以开玩笑,但我玩不起了。
这场游戏,我已经输掉了内心的安宁,再玩下去,我可能会输掉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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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又开始下雨了,雨水歪歪扭扭地爬在玻璃上,像怎么也擦不干净的污痕。
我点开她的微信头像,那笑容依旧明媚动人。手指悬在输入框上,打了又删,删了又打。
我知道,我必须做出一个选择。
是继续沉沦,在这泥沼里越陷越深,直到万劫不复?
还是……还是趁早结束这段地下情?
来源:三生悠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