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强取豪夺多年后,我失忆了,刚睁眼就听见小不点说:母妃会抱我吗

B站影视 韩国电影 2025-08-16 01:08 2

摘要:声明:本篇内容为虚构故事,如有雷同纯属巧合,被强取豪夺多年后,我失忆了,刚睁眼就听见小不点说:母妃会抱我吗?上文

声明:本篇内容为虚构故事,如有雷同纯属巧合,被强取豪夺多年后,我失忆了,刚睁眼就听见小不点说:母妃会抱我吗?上文

在历经多年的强取豪夺之后,我终于失去了记忆。

我盯着铜镜里那张枯槁得几乎脱相的脸,那个骨瘦如柴、眼窝深陷的女人,难以置信地喃喃自语:

「这……真的是我?」

曾经那个爱美如命、被誉为京城第一美人的我,竟被生生折磨成了一具行走的骷髅!

怒火中烧,我决定去找那个始作俑者算账。

可当我气势汹汹地冲到月拱门边,却看到一个身形颀长的男人立于清辉之下。他面容俊朗,一双眸子暗沉如水,只是淡淡地朝我望来,就让我莫名地腰间一软。

天啊,这人也太帅了……

「父王。」他身旁的小不点扯了扯他的衣袖,努力维持着镇定,「母妃今天看起来心情不错,她会抱我吗?」

男人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轻嗤,语气里带着一丝嘲弄:

「谁知道呢?反正,她抱的绝不会是你爹。」

1. 失忆的王妃

一觉醒来,我的人生进度条被快进了十年,从一个怀春少女,直接跳到了摄政王妃的身份。

而且,还是被强取豪夺、锁在笼中的那种。

从小陪我长大的婢女青萍,哭得梨花带雨,向我控诉着这十年来的血泪史:

「小姐,您本该嫁给与您青梅竹马的沈公子,是那摄政王横刀夺爱,强占臣妻!他将您囚禁于此,逼您生下孩子,日夜锁在床榻间折磨……」

她的话像一把尖刀,剜着我空白的记忆。

更劲爆的是,就在我失忆的前一晚,我刚用一支金簪,狠狠捅进了那位摄政王的腰腹。

「他现在还躺在床上昏迷不醒,这正是我们逃跑的绝佳时机!」青萍紧紧拽住我的衣袖,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小姐,我们逃吧!去投奔沈公子,与他双宿双飞,浪迹天涯!」

我:「……」

我默默推开她的手,直挺挺地躺回床上,闭上眼,真心希望这一切都只是一场噩梦。

然而,再次睁眼,映入眼帘的依旧是那绣着凤凰的华丽帐顶,和青萍那双泪光闪闪的眼睛。

我认命般地吐出一口气,刚想坐起来问个究竟,门口却探出一个白嫩嫩的小脑袋。那是个粉雕玉琢的小团子,头上戴着精致的玉簪,小拳头攥得死死的,眼眶里蓄满了泪水。

「母亲,您真的要走吗?带我一起好不好?我很乖,吃得也少,绝对不会拖累您的。」

我瞬间愣住了。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一旁的青萍已经尖叫起来:

「郡主!谁让你进来的!门口的守卫都死了吗!」

她一个箭步冲过去,粗暴地揪住小女孩的后衣领,像拎小鸡一样把她往外推。

孩子瓷白的脸蛋瞬间被勒得通红,手脚并用地挣扎着,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滚落下来,哭声里满是破碎的绝望。

「青萍!」我掀被下床,冲过去将孩子护在怀里,皱眉呵斥道,「你干什么?她还是个孩子!」

「小姐,是您以前吩咐的,说不想见到……」

「够了,你先下去。」

青萍是我从小的贴身婢女,按理说我该对她无比亲近,可这次醒来,我心里却对她生出一种莫名的抗拒。

我将心头的疑云暂且压下,蹲下身,轻轻抚摸着怀中垂头抽泣的小女孩,用我能发出的最温柔的声音问:

「你是谁家的孩子呀?叫什么名字?今年几岁了?」

女孩的哭声戛然而止,她那双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猛地瞪圆了,呆滞又迷茫地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随即「哇」的一声哭得更凶了。

她一边哭,一边提起裙摆跌跌撞撞地往外跑,声嘶力竭地大喊:

「父王,母亲不要我了!」

「父王——!」

2. 陌生的儿女

小女孩的哭喊,直接导致我那本就不大的堂屋,瞬间被挤得水泄不通。

侍卫、身着红色绯袍的太监、头戴绢花的宫女……乌泱泱地站了一屋子。

人群中,还有一个身穿玄色蟒袍的小男孩,约莫半人高,头戴玉冠。他正耐心地替小女孩擦拭脸上的泪痕,轻声细语地哄着。

好不容易把妹妹哄得止住了哭泣,他才转过头来看向我,清澈的眸子里掠过一丝难掩的哀伤:

「母亲,我知道您心中惦记着沈大人,也怨恨着父亲。可妹妹年纪尚幼,什么都不懂,您怎能当着她的面,说出不要她这种话?」

「我没有……」

眼前这阵仗,饶是我再迟钝,也隐约明白了什么。我手忙脚乱地解释:「我只是……什么都忘了。就是失忆,你们明白吗?」

「我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一个人都不认识!我不是故意惹她哭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男孩愣住了,小脸上的神情凝重了几分。他沉吟片刻,下令道:

「速去宫中请太医。」

他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还有,去正院禀报父亲。」

那两个孩子的父亲,便是青萍口中,从我表哥手里将我抢走的摄政王。

按理说,他费尽心机将我弄到手,应该对我爱不释手才对。

可太医为我把了半天脉,连他的人影都没见到。

小女孩被宫女抱下去歇息了,小男孩则在软榻上正襟危坐,玄色的蟒袍铺散开来,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样。

只有那紧握成拳的小手和微微颤抖的肩膀,暴露了他内心的恐惧与惊慌。

「太医,我母亲她……究竟如何了?」

「世子殿下请宽心,王妃娘...娘并无大碍,只是暂时失忆而已,静养些时日便会好转。」

太医捋着胡须,开了几副安神的方子,便躬身退下了。

小男孩明显松了一口气。

我歪着头,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他。稚嫩的脸庞,圆溜溜的眼睛,白净的小脸被一身庄重的玄色蟒袍衬着,竟有几分不伦不类的滑稽感。

「所以,你是我儿子?」

我跳下床,跑到他面前,俯身捧住他滑嫩的小脸蛋揉了揉,语气里满是惊奇:「天啊,我居然生了个这么大的宝宝!」

他故作镇定的小脸终于绷不住,裂开了一道缝。

他下意识地向后仰了仰,蹙眉喊道:「母亲……」

「你叫什么名字呀?」我笑眯眯地摸着他的头顶。

他的声音卡了一下,目光不经意地扫过我的手臂,才低声回答:「儿臣,姬珩。」

「真好听的名字!」

「……既然母亲无恙,儿臣该去向父王汇报功课了。」

被夸奖得有些不自在,他的脸颊泛起微红,小脑袋扭向一旁,从软榻上跳下来,握着小拳头就要往外走。

结果被我一把按住了脑袋。

「我跟你一起去。」我顿了顿,补充道,「说起来,我醒了这么久,还没见过你父王呢。」

那位名义上的夫君,强取豪夺将我折磨成活骷髅的人渣!

我倒要亲眼瞧瞧,他究竟长了副什么三头六臂的丑陋模样,能让我宁死不从。

3. 英俊的“老头子”

在我贫瘠的想象里,所谓的摄政王,就该是书里写的那种——阴险歹毒、脑满肠肥的老头子。

皮肤松松垮垮,浑身散发着一股挥之不去的老人味儿。

心里给他画好了像,我深吸一口气,牵起小男孩的手,雄赳赳气昂昂地跟着他走。

一路上,我像个刚出笼的鸟儿,对园中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看到娇艳牡丹上停着的蝴蝶,我兴奋地指给他看,换来他无奈地抿了抿唇:

「母亲,您怎么比妹妹还像个孩子?」

我讪讪地摸了摸鼻子。

穿过回廊,我们抵达了书房。门被推开,一股古朴的墨香扑面而来,入目便是顶天立地的巨大书架。

以及,书架前那个帅得令人窒息的男人。

他身形颀长,面容俊朗,墨发被玉冠高高束起,垂至腰际。一身玄色蟒袍包裹着劲瘦的腰身,清瘦中透着一股不容忽视的力量感。

我当场就看呆了。

直到身旁的小孩恭恭敬敬地唤了一声「父王」。

那男人「嗯」了一声,放下手中的信纸,抬眸望向我,声音低沉:「你来做什么?」

我:「?!!」

「你、你就是摄政王?」

怎么会这么年轻!这么帅!

4. 纸老虎的威胁

他掀起眼皮看我,似乎对我的出现并不意外。

「听太医说,你把与本王有关的事,全都忘了?」

他的语气算不上严厉,只是嗓音沉稳,漆黑的眸子凝视着你时,会让人莫名感到一种排山倒海的威压。

——像极了小时候我和哥哥在学堂上给夫子画乌龟,被父亲罚跪祠堂时的情景。

我不自觉地缩了缩肩膀,老实点头。

他微微颔首,挥手示意孩子先出去。

待房门「吱呀」一声合上,他脸上的那点温和荡然无存,眸子里只剩下凛冽的寒冰。

「我不管你是真失忆,还是又在玩什么新花样。在这王府里,随你怎么闹腾,但绝不准伤到珩儿和星儿,这是孤的底线。」

「倘若你再想利用孩子来达到你的目的,就别怪孤心狠手辣,将你那个表哥剥皮抽筋。听懂了吗?」

他描述的场面极其血腥,嗓音也狠戾无情。

但奇怪的是,我心里却生不出多少恐惧。

仿佛这种威胁已经听得麻木了,潜意识里知道,眼前这个男人再生气,也不过是只虚张声势的纸老虎。

我眨了眨眼,斟酌了片刻,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试探着小声唤了他一句:

「夫君?」

他冰寒的表情瞬间凝固。

随即,他深深蹙起眉头,呵斥道:「收起你那些乱七八糟的手段,我不会再上你的当!」

他好凶,还有点莫名其妙。

我用什么手段了?不就喊了一声「夫君」嘛,怎么就招来一顿骂?

我有点委屈,想生气,可一对上他那张无可挑剔的脸,所有火气又都烟消云散了。

长得好看的人,连骂人都别有一番风情。

他紧蹙的眉头非但没有折损他的俊美,反倒在他凌厉的眉眼间添了几分忧郁,眸中燃烧的怒火,竟让人看得有些心疼。

「你别这么凶嘛……」我揪着衣角,小声嘟囔,「我只是有点饿了。夫君,就算我罪大恶极,也总得让我做个饱死鬼吧。」

他看起来更气了,猛地抬手将桌上的砚台扫落在地。

墨汁飞溅。

他大步流星地朝我走来,弯下腰,将我逼退到太师椅上。双腿强势地禁锢住我的活动空间,蟒袍散开,鼻尖瞬间被浓郁的龙涎香所包裹。

他的声音狠戾,却又夹杂着一丝不易察串的委屈:

「你又在勾引我!」

「这次又是为了什么?为你哥哥求官?还是求我饶了你表哥一家?在你眼里,我就那么贱吗?只要你勾一勾手指,就心甘情愿做你的一条狗?」

「我告诉你,做梦!!!」

5. 真失忆还是假演戏

我彻底懵了。

「我哪里勾引你了?」

我发誓,我只是单纯地饿了,想吃顿饱饭而已。

这副身体瘦得跟鬼一样,我自己看着都嫌弃,只想赶紧养胖点,怎么就成了勾引了?

他的呼吸加重了几分,一错不错地盯着我的眼睛,深邃的眼瞳里倒映出我鼻尖上细小的绒毛。

半晌,他猛地掐住我的下巴,咬牙切齿地吻了下来。

不,那根本不算吻。他是在咬我,用尽全力,凶狠地,带着滔天的恨意,对着我的唇瓣啃噬。

血腥味瞬间在唇齿间弥漫开来。

我疼得要命,呜咽着奋力将他推开,眸子里蓄满了委屈的泪水。

可看到他那副修罗般的神情,我又怂了,不敢出声。

我嘟嘟囔囔地掏出帕子擦拭唇上的血迹,心里正盘算着要不要揍他一拳,眼角余光却瞥见他腰腹间的衣料上,正不断渗出深色的液体,一滴一滴落在地上。

血!

我瞪大眼睛:「你、你流血了!」

「这不都是拜你所赐。」他冷然直起身,擦去嘴角的血痕,语调极尽嘲讽,「今天表现不错,孤可以暂且饶过你表哥一家。但若你再敢动与他私奔的念头,就别怪我不留情面!」

我根本没听清他在说什么。

我一把将他按回椅子上,焦急地冲着门外大喊:「来人啊!快叫大夫!」

「怎么流了这么多血啊!」我拽着他仅剩的、未被鲜血染红的衣角,惊慌失措地跪坐在他身前,声音都在发抖,「大夫怎么还不来?你不会有事吧?好多血,吓死人了呜呜呜……」

他放狠话的声音顿住了。

片刻后,他垂下眼眸,与我那双湿漉漉的、充满真切担忧的眸子对上。

他缓缓抬起手臂,有些生涩地摸了摸我的头。

语气,竟奇迹般地恢复了温和:「你……真的失忆了?」

「不然呢?」我觉得他简直莫名其妙,「我闲着没事骗你玩吗?」

他诡异地笑了一下,大手张开,任由我把脑袋搁在他的掌心,我则心惊胆战地看着那不断淌下的鲜血。

我家世代清流文官,所受过最严厉的惩罚,也不过是在祠堂罚跪几天,何曾见过如此血腥的场面。

流了这么多血,这人……还能活吗?

我仰起头,忧心忡忡地看着他。

却撞进他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眸里,那目光隐在落日的余晖中,明明灭灭。

似癫狂,似嘲讽,又像一条潜伏在暗夜里的毒蛇,正张开獠牙,盘算着该如何将我一口吞下。

我吓得一个激灵,下意识地向后跌坐在地。

一种后知后觉的抗拒与恐惧,猛地涌上心头。

是的,我好像并不怕他,甚至因为他出众的容貌,在见面的第一眼就忍不住心生亲近。

可我的潜意识深处,总有一个疯狂的影子,一个宁愿饿到形销骨立也绝不妥协的疯女人,在死死地拽着我,警告我不许与他亲近。

仿佛一旦对他服软,就是背叛了曾经那个痛苦不堪的自己。

我迷茫地坐在地上,看着那滩不断扩大的血迹,彻底糊涂了。

这十年里,我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6. 一家人的晚餐

太医来为他包扎伤口。

我后知后觉地想起,青萍说过,失忆前一晚,是我拿簪子捅了他。

所以……这伤口,还真是我干的?

我心虚地摸了摸鼻子,暗自感慨自己真是出息了,以前连只蚂蚱都不敢踩,现在居然都敢动手杀人了。

「王妃娘娘,殿下这伤口切记不能碰水,更不能动怒,否则牵动旧伤,怕是难以痊愈了。」

「哦。」

「殿下不能动怒,娘娘您可千万要记住了。」太医似乎很不放心,又特意强调了一遍,看我的眼神充满了警惕,仿佛我是什么会祸害他家殿下的豺狼虎豹。

我不乐意了:「那你应该跟他说啊,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他要生气,我哪拦得住?再说了,你家殿下是堂堂摄政王,我要有那么大本事惹他生气,脑袋早被他砍了。」

「娘娘,臣——」

「行了,先下去吧。」

床榻上的男人沉声开口。他赤着上身,腰腹间缠着厚厚的纱布。白色的布料下,依稀可见紧实有力的肌肉线条,古铜色的肌肤上遍布着大大小小的刀疤,狰狞可怖,却也平添了几分沙场铁血的男性魅力。

「别看了。」

见我直勾勾地盯着他胸前的疤痕,他似乎有些不自在,扯过被子盖住身体,转头吩咐一旁的太监:「去把珩儿和星儿叫来,传膳吧。」

「珩儿和星儿,是那两个宝宝的名字吗?」

「嗯。」他微微颔首,「姬珩,姬星。」

姬是皇姓。

我顿了顿,抿着唇,有些不好意思地戳了戳他的胳膊:「那个……你叫什么名字呀?」

他大概是身居高位太久,许久没被人这么直白地问过名字,张了张嘴,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不过,他还是回答了我:「姬宴。」

我的脑袋「嗡」的一声。

姬宴?

这不是当年贵妃所生的九皇子吗?

在贵妃私通案事发前,他是父皇最宠爱的儿子,胖得像个球,偏偏皮肤又白,活像个糯米雪团子,我小时候最喜欢逗他玩了。

贵妃事败后,他成了血脉存疑的皇子,被打入冷宫自生自灭。我曾于心不忍,偷偷给他送过几次棉被,还求了太后姑母多照看他一些,之后便再无交集。

他他他……他现在怎么瘦成这样了!

跟从前简直判若两人,难怪我一点都没认出来!

许是我的震惊太过明显,他淡淡地瞥了我一眼:

「孤知道你想说什么。」

「闭嘴,孤不想听。」

我撇了撇嘴。

「孤」来「孤」去的,说个「我」字能烫着嘴吗?想当年我爹就在家吐槽过,说当今圣上一天到晚自称「朕」,实在是太能装了。

想到这,我挠了挠头,嘿嘿地笑了起来。

7. 话痨的美人

两个孩子很快就来了,一板一眼地行礼,用稚嫩的嗓音喊道:「参见父王、母妃。」

女孩姬星玉雪可爱,头上梳着两个双螺髻,簪着碧玉雕琢的海棠花,一身粉色衣裙衬得她像个小仙女,一双眼珠子亮得像琉璃。

男孩姬珩依旧板着小脸,手里还捧着没读完的书卷,小小的蟒袍穿得一丝不苟,满脸的少年老成。

我新奇地打量着他们。

说实话,直到现在我还没什么实感……我居然真的生了两个这么大的孩子!

许是我的目光太过炙热,姬珩不自在地别过脸。姬星却迈着小碎步走到我面前,紧张地绞着手指,仰头怯生生地问:

「母亲,您可以抱抱我吗?」

我愣住了。

我不是不愿意,而是在我的认知里,孩子要母亲抱,是天经地义、根本无需询问的事情。就像我无论长到多大,都能随时扑进我娘亲的怀里撒娇一样。

可这两个孩子,为什么……

我弯腰,将这个粉雕玉琢的小人儿一把抱进怀里,脸颊贴着她的小脸蹭了蹭:

「当然可以呀!我的宝贝,你想什么时候抱,想抱多久,都可以。」

「母亲、母亲……」

被我紧紧搂在怀里,她小小的身子颤抖着,竟呜咽着哭了起来,一遍又一遍地,固执地喊着「母亲」。

我的心脏,毫无预兆地疼了一下。

一阵阵酸涩从心底翻涌上来,伴随着强烈的自责与难堪。

虽然记忆不在了,但身体的本能还在。

我能确定,我很爱这两个孩子。

可既然爱,又为何要刻意疏远他们呢?

青萍说,我厌恶他们,恨不得从未生过他们,对他们不闻不问,甚至连生辰礼都从未准备过,喜欢我兄长家的侄子都比喜欢他们多。

可是……

「星儿。」

姬宴不知何时下了床,走到我们身边,伸手摸了摸女孩的头,语调有些晦暗:「擦擦脸,用膳了,你母妃饿了。」

「嗯,好。」

女孩很听话,抽抽搭搭地从我怀里爬下去,任由宫女为她擦干眼泪,再自己爬上特制的高脚凳坐好。

男孩也是一样,动作标准得像个小大人。

我也入了座,原本满腹心事,可当看到桌上琳琅满目的珍馐佳肴时,顿时忍不住「哇」出了声。

脑子里只剩下美食了。天大的事,也得等我吃饱了再说!

8. 用膳的规矩

「诶?这个菜看着像萝卜,吃起来居然是鸡肉做的!」

「哇,这朵牡丹花是用萝卜雕的!太精致了吧!」

「这个鸡汤好好喝,这个水晶包也好吃,天呐,我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饭菜!」

「明天我一定要去见见你们府上的厨子,究竟是什么神仙,才能把小笼包做得这么好吃!」

……

我吃得兴起,一边吃一边点评,整个房间里都是我喋喋不休的赞美声。

而另外三个人,以及旁边侍立的满屋子宫人,却是一片死寂。他们夹菜、布菜,没有发出任何多余的声响。

起初我并未觉得有何不妥。

直到站在姬宴身后布菜的一名宫女,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王妃娘娘,殿下用膳时,不喜旁人喧哗。」

「啊?」

我愣了一下,后知后觉地挠了挠头:「我话很多吗?」

在我家,饭桌上向来都是最热闹的地方,大家天南海北地聊,聊饭菜,聊朋友,聊京城的趣闻。光吃饭不说话,那多没意思?

不过,我也懂得入乡随俗,便怏怏地放下了筷子:「那我以后不跟你一起吃了,省得烦到你。」

他夹菜的手在半空中顿住了,筷子尖的笋条青翠欲滴。

他将笋条放进我的盘子里,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手,才扭头看我:

「孤什么都没说。」

「可你不是不喜欢别人吃饭的时候说话吗?」

他深吸一口气,挥了挥手。旁边立刻有两名佩刀的金吾卫上前,将那多嘴的宫女拖了下去。

我看得目瞪口呆。

「不是,她——」

「杖刑三十,打入慎刑司。」

他又给我夹了一个小笼包,温声说道:「知道你心善,放心,不会要了她的性命。」

我欲言又止。

姬宴却打断了我:「你如今是摄政王妃,你的威严不容一个下人挑衅。无论对错,都轮不到她来教你规矩,你不必为她求情。」

他顿了顿,目光竟柔和了下来:「况且,孤本就不认为你有错。」

或许,在他看来,多些吵闹也没什么不好。

这偌大的王府实在太安静了,静得像一座冷宫,即便有两个孩子在,也感觉不到丝毫家的暖意。

这么说来——

我这样一个话多的美人,刚好能来调和一下气氛!

想通了这一点,我不再纠结,骄傲地扬起头,像只打了胜仗的大公鸡。我嘿嘿一笑,殷勤地给他夹了个小笼包:

「你尝尝,这个真的很好吃!」

我早就发现了,这人吃饭跟猫似的,一筷子只夹几粒米,对满桌的美食都兴趣缺缺。

「你这样不行的,对身体不好。快尝尝呀,真的超好吃!」

我睁着一双大眼睛,满怀期待地看着他。

他顶着我亮晶晶的眼神,动作僵硬地夹起那个小笼包,小口小口地吃完,又僵硬地放下筷子,点头道:「好吃。」

就在这时,旁边突然传来一阵哽咽声。

竟是府中年纪最长的管家,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伯。

「殿下……殿下许久没有这般好胃口了,老奴……老奴看着心里高兴啊!」

他一边说,一边用袖子抹着眼泪,嘤嘤地跑了出去。

留下一屋子的人面面相觑。

「他……」我有些迟疑。

姬宴扶着额头,无奈地解释:「周叔上了年纪,有些多愁善感,不必在意。」

「哦。」

我点点头,眼珠一转,又盛了一碗汤,殷勤地捧到他面前,笑眯眯地说:

「那为了让周叔他老人家高兴,夫君,你再多吃一点吧!」

9. 假山后的“奸夫”

用完膳,我揉着圆滚滚的肚子,心满意足地准备回自己的院子。

结果,不小心迷路了。

这摄政王府实在太大了,小径上冷冷清清,连个问路的宫人都找不到。

我像只无头苍蝇一样四处乱窜,顺着路边的牡丹花丛,不知不觉走到了一处假山前。

就在那假山之后,赫然站着一个白衣男子。他背着手,正含笑看着我,那笑容温柔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我松了一口气。

太好了,总算遇到个活人,可以问路了。

我提起裙摆,快步朝他跑去。

他脸上的笑意愈发浓了,甚至张开了双臂,摆出一副准备将我拥入怀中的姿态,微微闭上眼,神情陶醉。

我察觉到一丝不对劲,跑过去的脚步慢了下来。我盯着他的脸仔细看了许久,有些不确定地开口:

「沈醉?」

那个所谓的,与我青梅竹马的表哥。

青萍口中,我的第一任丈夫。

也是姬宴恨之入骨,却始终无可奈何的……奸夫。

10. 虎符的圈套

说实话,我对他并没有太深的印象。

他虽然长得还算周正,家世也不错,但在权贵云集的京城里,实在算不上出挑。

既然我顶着「京城第一美人」的称号,心气自然是高的。即便有青梅竹马的情分在,我也会先吊着他,再慢慢挑选更合适的夫婿。

我实在想象不出,自己会爱他爱到死去活来,甚至不惜把自己折磨成活骷髅,也要与他私奔的地步。

但这些都可以以后再想,眼下的当务之急是——

他怎么会在这里?

摄政王府明明守卫森严,被围得像铁桶一般,墙角下都站着凶神恶煞的佩刀金吾卫。

我猛然想起,刚才我在小径上怎么喊都没人应,以及离开时姬宴那晦暗不明的神情。

一瞬间,我全明白了!

这狗东西在试探我!

他压根就不相信我是真的失忆了!

或许在他眼里,我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他放松警惕,好寻找时机逃跑的骗局。

我暗暗磨了磨后槽牙。

「卿卿。」

沈醉见我没有像往常一样扑上去,睁开眼,神情有些困惑。

他急切地走上前来,压低声音问:「你可拿到虎符了?」

「虎符?」

「对,就是兵符!」他的声音里透着一股难掩的激动,「姬宴狼子野心,架空新帝,意图谋朝篡位,此等奸贼,人人得而诛之。我们沈、薛两家世代忠良,绝不能让他得逞!」

他用力抓住我的胳膊,眼神灼热:

「卿卿,只要拿到虎符,我就立刻带你走!届时姬宴一死,我便带你游遍大好河山,我们再无任何阻碍!」

「……他身边守备如此森严,我上哪儿去找虎符?找不到的。」我摆摆手,转身就想溜。

手腕却被他死死拽住,他的声音愈发急切:

「怎么会?你上次明明说过,虎符就藏在他书房的暗格里,你已经找到了位置,很快就能得手!如今怎么又变卦了?」

意识到自己太过急切,他缓和了神情,放柔了声音:

「卿卿,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我们的将来。只有姬宴死了,我们才能真正地双宿双飞。他不过是把你当成一个玩物,一个禁脔,你千万不要被他迷惑!只有我,才是你的良人,是真心为你好的,你明白吗?」

我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我几乎能感觉到,此刻,姬宴一定就躲在某个阴暗的角落里,用那双淬了毒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们。

说不定,他连我俩的死法都想好了。

若我是真心想要背叛他,那也就算了。

可如今我前尘尽忘,却要莫名其妙地背上这口黑锅,真是比窦娥还冤!

11

我轻飘飘地叹了口气,目光在他身上上下打量。

「你真的变了。」

他愣了一下:「什么?」

「胖了,」我毫不留情地指出,「脸盘子都圆润了一圈,双下巴若隐若现。还有你的肚子,都快把这身锦袍撑破了。平日里还是管管嘴吧。」

他像是被针扎了一下,下意识地挺直腰杆,猛地吸了口肚子。这一吸,气走岔了路,竟没绷住,发出一个短促又尴尬的屁声。他脸上的笑意瞬间僵住,几乎快要挂不住了。

「卿卿,为什么突然说这个,我……」

我懒得再跟他兜圈子,眼神冷了下来:「你如果真想带我走,为什么还要拿虎符当交换条件?如果不想,又何必一直给我虚无缥缈的希望?」

我一字一句,说出最终的结论:

「所以,你不过是在利用我。你想骗走虎符,去挣那一份所谓的从龙之功。」

他的面容在一瞬间扭曲,像是被人撕下了伪善的面具。

我再也没有和他聊下去的兴致。

他如今这副丑陋的嘴脸、配上这拙劣的计谋,让我打心底里怀疑,失忆前的自己是不是被下了什么降头,才会看上这种货色。

我转身就走,手腕却被他死死攥住,像一把铁钳。

「卿卿,你不能这么对我,我们明明说好——」

唰!

一道破空之声骤然响起,一支凌厉的箭羽从假山后呼啸而出,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精准无误地穿透了他的手臂,连带着骨头,发出一声令人牙酸的闷响。

巨大的力道将他整个人带得一个踉跄,最终被死死地钉在了身后的榕树上。下一秒,杀猪般的尖叫响彻了整个后院。

喷涌而出的鲜血瞬间染红了我的半边裙摆,温热的、带着腥气的液体溅在我的脸上。骨骼碎裂的声音清晰可辨。

姬晏的身影,缓步从假山后踱出。

他的眸光清冽如冰,脸上却看不出丝毫怒意,甚至还心情颇好地冲我招了招手。

「过来。」

我眨了眨眼,心里有点发毛,但更多的是一股无名火。

我一咬牙,狠狠一跺脚,冲他喊道:

「你到底懂不懂什么叫怜香惜玉!」

美人是能随便见血的吗?

这么多血,又脏又腥,我这身刚换的裙子也彻底废了!

我气鼓鼓地不想理他。

他反而低声笑了起来,迈步朝我走近,温热的指腹轻轻擦掉我脸颊上的血滴。

他的嗓音低哑,带着一丝危险的磁性:

「我不管你是真失忆,还是在装模作样地骗我,现在这样……就很好。」

「你就一直这么装下去,我保证你那个好哥哥的青云路,会走得顺顺当当。」

他猛地凑近,不是亲吻,而是像野兽一样叼住我的唇瓣,粗暴地研磨。当着一众下人的面,他甚至还陶醉地发出了「啧啧」的水声。

我羞愤交加,伸手想推开他。

可他反手将我更用力地禁锢在怀里。

刚刚那股不容置喙的强势瞬间褪去。

此刻的他,身体竟然在微微颤抖,在我耳边用一种无助、绝望又悲泣的声线呢喃:

「我认了,你想怎么样,想怎么报复我,我都认了。」

「这样的你,哪怕是骗我的,也请骗得久一点,好吗?」

「乖乖,可怜可怜我,别再想着离开我,没有你,我真的会死的。」

我被他紧紧揽在怀里,一时有些发懵。刚想说点什么,旁边被钉在树上的沈醉发出了「唔唔」的求救声,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下意识地顺着声音瞥了一眼。

姬晏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冷笑。

他抬手,挥刀。

锵!

刀尖擦着沈醉的脖颈,深深刺入树干。

沈醉两眼一翻,彻底晕死过去。一股骚臭味传来,他竟被吓到失禁,裤裆处晕开一大片深色的水渍。

「你看他做什么?还惦记着他?还想着跟他私奔?」

「我告诉你,做梦!」

「你若是再敢让我不高兴,我就立刻杀了他!」

「既然要骗,就给我骗一辈子,不然……呵呵。」

他又变回了那个阴郁偏执的疯子,漆黑的眼珠一错不错地锁定我,像一头饿了许久的猛兽,睁着绿油油的眼睛,眼神里满是贪婪和不顾一切的疯狂。

我:「……」

12

我清了清嗓子,决定换个战术。

「你不要这么凶嘛!」

「太医不是说了吗,你身上有伤,不能随意动怒,万一伤口又裂开了怎么办呀!」

他依旧用那双冰冷的眼睛看着我。

我却不管不顾,仰起头,脸上堆起一个甜得发腻的笑容,夹着嗓子,又娇又软地喊了一声:

「夫君~」

「你别勾引我!」

他的呼吸陡然急促起来,那张线条锋利的侧脸转向一侧,似乎在极力隐忍,艰难地开口:「你、你别用这套,我现在不会杀他……」

我顿了顿,心里差点笑出声。

这就受不了了?那以后我要真用上话本里那些小娘子勾引郎君的手段,他岂不是得当场疯掉!

毕竟我私下看的话本,可都是些什么「玉腿轻勾,媚眼如丝,邀郎君共赴巫山云雨」的香艳场面。

我立刻换上一副泫然欲泣的委屈模样:

「我哪里有勾引你呀,我是正经人家的女儿,夫君可不要凭空污人清白。」

我的指尖在他那张无可挑剔的脸上轻轻抚摸,从泛红的眼角,到挺翘的鼻尖,最后落在他有些干涩的唇瓣上。

我舔了舔自己的嘴唇,用气声问道:

「夫君,我可以摸摸你的头吗?」

「不行!」

他极其不自在地扭过头:「不准用摸狗的手法摸我。」

「你怎么会是狗呢?你是我最爱的夫君呀。」

我抱着他的胳膊开始撒娇,轻轻地晃着:「夫君,我就想摸摸你嘛,求求你啦!」

他紧抿着唇,局促不安地扫了一眼四周垂手肃立的金吾卫:「这么多人看着,你别……」

「夫君,你低点头嘛,你的头顶我够不着。」

他的话被打断了。

半晌,他深吸一口气,眼神哀怨地瞪着我,那双好看的眼睛里写满了委屈,极不情愿地,缓缓垂下了高贵的头颅。

「再低一点点嘛,还是摸不到。」

「你不要得寸进——」

他像是忍无可忍,猛地抬头,却刚好对上我亮晶晶、满是期待的眼睛。那句没说完的狠话就这么卡在了喉咙里。

他眸子里的不满瞬间烟消云散,反而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扭捏与……欢喜。

「算了,我不跟你计较。」

他嘟囔着,再次低下头,像一头笨重的大熊,在我面前弓下腰,露出了毛茸茸的发顶。

他还用只有我能听见的声音,特别委屈地小声说:

「你就知道欺负我。」

这一幕,像极了很久以前,那个被我肆意调戏的白胖小团子。

总是凶巴巴地瞪着我,恶狠狠地警告我,可最终,也只能无可奈何地纵容我,任由我把他的脸颊揉捏成各种可笑的形状。

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心里的小人儿得意地转了个圈。

——

美人身边,总是簇拥着各种各样的追随者。

如何让池塘里的每一条鱼都感到自己被偏爱,还不至于为了争宠而打起来,这是一个顶级美人必备的生存手腕。

而我,恰好是美人中的绝世美人!

驯服他?手到擒来!

13

我向姬晏请求出门,他竟答应得异常利索。

直到我坐上那辆四驾马车,驶出王府大门时,才明白过来。马车前后,浩浩荡荡地跟了两队长身玉立的金吾卫,一个个按着刀柄,神情威严肃穆,这阵仗比皇帝出巡也差不了多少。

我很是无语,但也没说什么,先让他把我带到了京城最大的首饰铺子。

「娘娘是要给郡主和世子挑选生辰礼吗?」

身边的宫女见我心情不错,小心翼翼地开口提醒:

「郡主和世子是双生胎,去年生辰,您没有出席他们的生辰宴,两位小主子为此难过了许久呢。」

我挑选簪子的动作顿了一下:

「他俩的生辰是什么时候?」

「就在下个月初。」

我抿了抿唇,在铺子里挑了两支成色上好的玉簪,但总觉得这份心意还不够。

我想起了自己小时候,曾亲手用桃木给兄长做过一支簪子……回去,我也该亲手给他俩一人做一个。

——

我们刚走出铺子,一道清脆又熟悉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卿卿!」

我一回头,便看到了我闺中最好的手帕交,杜月瑶。

她提着裙摆朝我跑过来,亲热地挽住我的手,将我拉到一边,凑到我耳边。

不等我开口叙旧,她就压低声音,火急火燎地说道:

「你可算出府了!再不出来,我就要硬闯摄政王府去找你了!」

「你养在我那儿的那个小白脸怎么办啊!我夫君最近起了疑心,都快发现他了!你到底什么时候把他带走?」

我即将脱口而出的那句「月瑶,许久不见」瞬间卡在了喉咙里。

整个人,如遭雷劈。

14

我深知,一个成功的美人,是需要有一个鱼塘的。

鱼塘里鱼的数量,在某种程度上,是美人魅力的最佳证明。

但这绝不代表,美人在已经选定了一位权势滔天的正牌夫婿后,还要不知死活地给他戴绿帽子。

这在古代,是真的会被抓去浸猪笼的啊……

我呆若木鸡地坐在酒楼的雅间里,看着我面前跪着的,由杜月瑶带来的那位男子。

他气质温婉,身形柔弱,腰肢细得仿佛不盈一握,一双眼睛总是水光潋滟,泫然欲泣,当真是的我见犹怜。

「我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来历,只记得半年前,你哭着把人带给我,求我帮你好生养着,说是对你至关重要的人。」

杜月瑶两手一摊,一脸爱莫能助:

「现在人我给你带来了,你自己看着办吧。我夫君已经开始查我那处别院了,我再帮你藏下去,我们全家都得完蛋。」

说完,她起身就走,步履匆匆,像是终于甩掉了一个滚烫的山芋。

我努力稳住心神,端起茶杯,想喝口水压压惊:「你……」

「夫人,您这么久都不来寻奴家,是已经把奴家忘干净了吗?」

他开口了,声音带着哭腔,眼睛里迅速蓄满了泪水,泣涕涟涟地跪着向我爬来。

更要命的是,他一边爬还一边在脱衣服。修长的手指解开衣襟的纽扣,露出大片白皙细腻的胸膛:「奴家深知,如今只有这副身子能勉强留住夫人片刻,求夫人怜惜。」

我的手指已经开始控制不住地哆嗦了。

看他这副轻车熟路的样子,我和他……不会已经发生过什么实质性的关系了吧……

「夫人。」

他已经跪趴在我脚边,臀部高高翘起,腰肢则柔软地塌陷下去,显现出一条极其诱人的弧线。

他像一只黏人的小狐狸,用脸颊痴迷地蹭着我的手背:

「奴家明白,您对哥哥一往情深,奴家从未妄想过能替代哥哥在您心中的位置。」

「只期盼您能……能待奴家好一些,奴家便是为您死了,也心甘情愿。」

哥哥?

我已经彻底麻了。

呆滞地「哦」了一声,脑子里一团乱麻:「所以,我和你哥哥……也有私情?」

「怎么能是私情呢?」

他呼吸骤然急促起来,情绪激动:「您和哥哥是两情相悦!都是那该死的摄政王,那个不要脸的无耻小人,是他害死了哥哥的性命!」

他哭得梨花带雨,惹人怜爱。

他支着两条光裸白净的腿就往我身上贴,修长的指尖紧紧捏住我的裙摆,模样恳求又可怜:「哥哥临死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奴家了。」

「夫人,求您给奴家一次伺候您的机会吧。」

「若论巫山云雨,奴家定然不会比那个只会用蛮力的摄政王差!」

我瞥了一眼他那副弱不禁风的身子骨,不知道能不能挨得住姬晏一拳。

头痛。

除了头痛还是头痛。

怎么办,难道因为我长得太美了,所有男人都自动脑补出了一场和我两情相悦的深情大戏吗?

现在还搞出了双生兄弟为我争风吃醋,甚至哥哥为我而死,弟弟还要继承遗志的狗血戏码——

等等?

谁死了?

我猛地抓住他的手臂:「你刚才说,你哥哥被谁杀死了?」

「还能有谁?就是被那个贱人摄政王……」

我的手骤然松开。

整个人,呆滞地瘫坐在地上。

——

也就在此时,雅间的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金吾卫的军靴踩在木制地板上,发出沉闷的踏地声,他们凶神恶煞地冲了进来。

为首的侍卫一把将趴在我身上嘤嘤哭泣的男子拽了起来,粗暴地把他的脑袋摁在地上,还用剑柄拍了拍他光裸的臀部,羞辱意味极强。

一双绣着金色蟒纹的黑色靴子,出现在我的视线里。

姬晏缓缓蹲下身,指尖捏住我的下巴,强迫我抬起头。他的眸光沉郁得像一潭死水。

「你就为什么不能安分一点呢?」

他的嗓音很轻,轻得几乎虚无缥缈,像是一句痛到极致的喃喃自语:

「非要我把他也杀了,你才能安安分分地留在我身边吗?」

「他哥哥……不是你杀的,对不对?」我抓住他的胳膊,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声音颤抖地发问:「是他在污蔑你,你没有……」

「不,当然不是。」

他竟然挽起唇角笑了,眼底的疯狂与偏执逐渐化为实体,将我密不透风地笼罩在其中。那是一个由他亲手打造的,疯狂又绝望的深渊。

他的指尖沿着我的眉骨,一寸寸向下,语气温柔得令人毛骨悚然:

「卿卿,我不仅杀了他哥哥,我还杀了很多很多人。」

「可我能怎么办呢?你那么喜欢沾花惹草,遇到的每一个男人,都会为你神魂颠倒。我到底该怎么做,才能把你永远留住呢?」

「只有把他们都杀了。把他们的眼睛挖出来,做成漂亮的珠子,再穿成项链,当成礼物送给你。」

「这样,你害怕了,才能学着听话。」

他脸上的笑意愈加温柔,却猛地向前一步,双腿分立,将我整个人困在他的身下。他伸手,缓缓解掉了自己腰间的玉带。

他跪伏下身,指尖在我胸前暧昧地摩挲,用一种亲昵又缠绵的语调呢喃:

「卿卿,外面的野男人有什么好?」

「你总是这样,不听话。」

15

屋子里的金吾卫不知何时已经退得一干二净,并且贴心地带上了门。

姬晏环抱着我的腰身,当他的指尖从我繁复的衣裙下抽出时,上面竟缠着粘稠明亮的涎液。

他毫不在意地将手指放进嘴里,仔细地舔舐干净,喉咙里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我面色潮红,整个人被他摁在腿上,胸口剧烈起伏。眼尾雾蒙蒙的,沾着晶莹的水渍,分不清是泪水还是汗滴。

但我的眼底,却是一片死寂的迷茫与绝望。

「我知道我为什么恨你了。」

我轻声开口,声音嘶哑:

「但或许……我更恨的是我自己。」

那一刻,所有被遗忘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我生性风流跳脱,又恰好生了一副极美的皮囊,几乎所有见过我的人,都会为我倾倒。

若我生为男子,定能享尽三妻四妾的快活。

可惜,我是女子。

可惜,我这一生,注定只能择一人为夫婿。

所以我学会了“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勾引人成了我刻在骨子里的习惯和本能。

我从不主动戳破那层暧昧的窗户纸,只要对方不挑明,那一切便都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旖旎。即便最后他因爱生怨,也只能怪他自己先生了妄想,终究是无法拿到明面上来指责我的不是。

我为此得到了无数的好处和便利。

却从未想过,真的会有人因此而死。

我更没想过,这世上竟会有姬晏这般丝毫不讲道理的疯子,会为了那一点点虚无缥缈的暧昧,就如疯狗一般大开杀戒。

我恨他。

但更因为那份深不见底的内疚,而深深地恨着自己。

所以失忆前的我才会绝食、自残,过得如苦行僧一般。所谓的私奔,偷虎符,甚至捅他那一刀……与其说是为了逃跑,不如说是在用尽一切办法,逼姬晏杀了我。

那时候的我,感觉自己的双手早已沾满了淋漓的鲜血和无辜的冤孽,每一天都活在烈火烹油一般的痛苦与折磨里。

我是真的,不想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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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啊何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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