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那年头的冬夜,没有暖气的嘶嘶声,没有电热毯的微光,更没有蓬松的棉被。棉花直到宋末元初才传入中国,在此之前,古人面对零下几十度的严寒,展开了一场关乎生存的智慧较量。
寒冬腊月,北风怒号。我们裹紧羽绒服,躲进暖气房,望着窗外的飘雪,可曾想过一千多年前的祖先如何度过严冬?
那年头的冬夜,没有暖气的嘶嘶声,没有电热毯的微光,更没有蓬松的棉被。棉花直到宋末元初才传入中国,在此之前,古人面对零下几十度的严寒,展开了一场关乎生存的智慧较量。
贵族们在保暖上挥霍着令人惊叹的奢华。汉代皇宫中,皇后居住的“椒房殿”墙上,涂抹着捣碎的花椒与泥土混合的特殊保温层,墙上挂着锦绣壁毯,地上铺满西域进贡的厚毛毯,大雁羽毛制成的幔帐围住床榻。
《论语》中早有记载:“狐貉之厚以居”,贵族们用狐貉皮毛制成厚实的被褥。更讲究的是用丝绸作被面,内填鸭绒、鹅绒、羊毛或兔毛,这类“羽被”轻软保暖,堪比今日的顶级羽绒被。
在秦代,咸阳宫的洗浴池旁已出现三座壁炉,其中一座专供秦始皇使用。汉代的“温调房”则成为世界上最早的恒温房间之一,张衡在《西京赋》中描述“朝堂承东,温调延北”,道出了这种神奇暖房的存在。
普通百姓的御寒之路却布满荆棘。麻布制成的被套里塞满芦苇花、柳絮或压实的稻草,这些填充物保暖效果有限,且越用越硬。杜甫弃官逃难途中,在《茅屋为秋风所破歌》中悲叹:“布衾多年冷似铁,娇儿恶卧踏里裂”。
贫苦人家甚至发明了“纸裘”——用坚韧的树皮纸制成衣被,揉皱后勉强挡风。最底层的人连纸被都是奢望。清朝北京的乞丐花三文钱睡进“鸡毛房”,地上仅铺一层鸡毛或稻草,清晨起身时满头满身的鸡毛。
取暖方式同样映照出人间的冷暖差异。富贵人家使用精美的铜手炉,炉身雕琢着五蝶捧寿、梅兰竹菊等图案,精致得可藏于袖中。被窝里则放置“汤婆子”——铜或锡制的南瓜状瓶子,灌入热水后能暖脚整夜。
木炭也分等级,富人烧无烟耐燃的上好木炭,穷人只能收集灶膛余烬,甚至直接烧柴,满屋烟熏火燎。
唐朝贵族发明了令人瞠目的取暖法。天寒地冻时,他们让侍女围成一圈挡风,谓之“妓围”;手冷则直接伸进侍女怀中,名曰“香肌暖手”。李白受命草拟诏书时笔墨冻结,唐玄宗竟命十几名宫女用呼出的热气温暖笔砚,留下“美人呵笔”的奇闻。
人类对温暖的渴望催生了惊人的创造。秦代兴乐宫中已出现“火墙”——用筒瓦相扣成管道砌入墙内,连通灶台,堪称现代暖气的雏形。魏晋时期,吉林通化的住宅遗址里出现了最早的火炕遗迹。
明清紫禁城的宫殿墙体内设空心“火墙”,殿外廊檐下设炭口,坤宁宫东暖阁下的烟道直径达七八十厘米,道光皇帝赞叹“暗热松枝地底烘”。皇家甚至专设“烧炕处”,有25名太监专职烧炕供暖。
古人还从食物中汲取热量。东汉名医张仲景在寒冬煮羊肉分给穷人,成为最早的“食疗御寒”范例。富贵人家炖煮肉汤,普通百姓则以萝卜等蔬菜果腹,温一壶烈酒暖身。
身体的适应力同样是生存的关键。东北的“三宝”之一乌拉草成为穷人的救命草,晒干后填充鞋履,勉强抵御冰天雪地。长期在严寒中生活的人,体质也逐渐改变。
“我外祖母说过,三四十年代,十来个岁孩子冬天基本赤脚走路,换成今天的农村孩子也做不到。” 朱元璋早年当乞丐时,常靠奔跑激发阳气御寒,这段经历让他深切体会民间疾苦。
改变发生在明初。出身贫寒的朱元璋深知无被之苦,他下令强制推广棉花种植:“农民除了种植粮食作物之外必须种植棉花,让农民也能盖上棉被”。棉花从观赏植物变成了救命物资,棉被终于“飞入寻常百姓家”。
今日我们裹着轻暖羽绒服,躺在电热毯上刷手机时,很难想象祖先们如何在柳絮填充的“布衾”中熬过零下几十度的寒夜。一位陕西农民抚摸新弹的棉被时感慨:“这暖和劲儿,以前的芦花被子十床也抵不上!”当棉被普及后,杜甫笔下“娇儿恶卧踏里裂”的凄苦场景逐渐消失。
生存的智慧和坚韧,在寒冷中锤炼出温暖的光芒。那些塞满芦苇花的麻布被套、冒着烟的手炉、暖脚的汤婆子,都成为文明进程中温暖的注脚。千年之后,当我们盖上轻软的蚕丝被或蓬松的羽绒被时,不妨向那些以智慧与勇气对抗寒冬的祖先们,投去一瞥敬意。
来源:沙雕鼻涕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