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婚时发现侯府小姐未婚夫体力惊人,成亲日他稳坐台上,我目瞪口呆

B站影视 日本电影 2025-08-23 18:07 1

摘要:若再这般下去,我便是从小丫鬟熬成老嬷嬷,干一辈子也是还不清的。

本篇故事为虚构内容,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去侯府试婚时,发现小姐的未婚夫婿体力格外强悍。

以至于回苏家后,我的嗓子都是哑的。

只能冲大小姐比了个大拇指。

大小姐羞红了脸。

直到成亲那天。

那个男人稳坐台上,沉稳内敛。

我机械地转头看向和小姐拜堂的男人。

“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耳边传来克制的暗哑:

“新姿势?”

1

小姐与景和侯府的世子,已定下婚约。

成亲前夕,按规矩需选一伶俐丫鬟先行试婚。

此举,只为考察男方那方面的能力是否合宜。

我闻言,自告奋勇站了出来。

非为其他,只因试婚可得二百两纹银。

那数目,恰能解我燃眉之急,替我那嗜赌如命的老爹还清赌债。

老爹的手指,已被债主剁去三根。

每剁一根,利钱便涨十两。

若再这般下去,我便是从小丫鬟熬成老嬷嬷,干一辈子也是还不清的。

故而,当苏夫人提出挑选“试婚”丫头之时。

我第一个举手,生怕旁人抢了这差事去。

“夫人,奴婢愿往!”我急声道。

好在,那二百两虽对丫鬟们诱惑极大,可隐患亦是不小。

小侯爷虽年轻英俊,却传言身子骨柔弱不堪。

万一试出个什么秘闻来,一个弄不好,我这小命便难保了。

在钱与命之间,春桃她们倒是颇有远见,纷纷选了命。

“哼,那银子虽好,也得有命花才是!”春桃咬着牙,恨恨道。

“你且去吧,我们可不敢与你争。”另一丫鬟也附和道。

我乘着小轿子离开苏府之时,她们还是忍不住咬着绣帕,恨恨地望着我。

那眼神中,既有羡慕,又有嫉妒,还有几分幸灾乐祸。

到了侯府,老管家领着我绕过垂花门,沿着青石板路行至侯府东侧。

“姑娘,此处便是世子居住的院落了。”老管家指着前方,恭敬道。

我抬头望去,只见门楣上躺着金漆题写的“松棠”二字,熠熠生辉。

“府中内院规矩重,姑娘请在此暂歇片刻,世子晚些便回。”老管家又叮嘱道。

我点头应下,放下包裹,心中暗自思量。

见到世子后,我该如何表现呢?

我忙从包裹中拿出一本册子,那是我特意学来的知识。

“加油!加油!加油!”我一边翻着册子,一边给自己鼓劲。

不管世子身体如何,我必要将他伺候得舒舒服服。

绝不能让他因为我技术不过关,将我撵了回去。

“若是被撵了回来,不仅苏府的面子不好看,我的尾款也结不了啊。”我低声自语道。

2

约莫是为着方便那试婚之事,这院中竟不见几个丫鬟走动。

我静立于门外,忽闻屋内传来窸窸窣窣的细碎声响。

我心中暗自思量,不敢贸然打扰。

遂抬手,以指沾了些许口水,在那纸糊的窗面上轻轻一戳,竟是用力过猛,戳了个不小的洞来。

正欲凑近一窥究竟,忽闻屋内传来一声冷峻低沉之声:“进来。”

我讪讪一笑,推门而入,心中暗道:“这侯府之人,倒是会玩。”

“明明人就在屋里,偏说晚些才归,这不是逗人玩么?”我小声嘀咕。

只见那人端坐案前,腰背挺得笔直,眼帘微垂,似只沉浸于笔锋起落之间,浑然未觉我之到来。

“研墨。”他淡淡吩咐,未抬眼看我。

我咽了咽口水,心中暗道:“这侯府世子,怎的比想象中老了些?光看外貌,起码二十有五了。”

“这世子,也忒显老了些。”我小声嘀咕,却又忍不住多看了几眼,“不过,好歹长相深得我心,也算是赚了。”

毕竟,我这身份,日后怕是难再遇如此人物。

我一边研墨,一边回忆着册子上所载之法,誓要将这墨研出花来。

“这认真的老男人,还挺帅。”我心中暗赞,手却未停。

我悄悄将脸凑近了些,心中盘算着:“等他不小心转过脸来,我便能吃上他的嘴了。”

谁知,还未等我挨上他的脸,耳边已传来愠怒之声:“谁教你的规矩?!”

我腿一软,竟是直接摔倒在他身上,墨水溅了他一身。

“哎呀,这……这……”我惊慌失措,连忙起身。

近距离对上这张脸,方知传言果然不可信。

眉骨高挺,鼻梁高直,下颌线绷得死紧,冷硬得像块铁。

这与传言中那个温润如玉的世子,哪里有半分相似?

我抖着手,探进他的衣襟,却被他一把拽住。

“你……你想干什么?!”他怒目而视,眼中似有火焰燃烧。

我用了全身力气,方能在他的手心里挠那么几下。

见他眼神微不可察地颤了颤,我心中暗喜:“不枉费我特意化的心机妆。”

“小样,姑奶奶不迷死你。”我心中暗道,嘴上却夹着嗓子,尽量用最尖细的声音说道:“疼……”

“你想干什么?!”他再次怒喝,声音中似有怒气未消。

糟了,这情形,怎的不像是憋着欲望,倒像是憋着怒气?

我张了张嘴,却觉口干舌燥,册子上可没说过这种情况啊。

他见我沉默不语,耳朵凑近了些,似要听清我之言语。

我大脑飞快运转,心中暗道:“算了,不管三七二十一,亲了再说!”

我像个女流氓一般,扒着他的脸和嘴巴不放。

到底没白干这许多年的体力活,我身手还算敏捷。

很快,我整个人便挂在了他身上,他似是被我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住了,竟未立刻将我推开。

3

说那传闻是假的,倒也未必尽然。

我轻抚着锦被,心中暗自思量。

世子殿下,终究也是个知晓怜香惜玉之人。

那夜,他并未舍得太过用力地将我推开。

尤其是房事正浓之时,我瞧着他那力道。

似是要将我腰间的骨头生生捏碎一般。

“世子……轻些……”我低吟出声,却似猫儿般微弱。

若是他真舍得推开,我恐怕连他的床榻都难以攀上。

一连五六次之后,纵然我自诩是个不拘小节的姑娘。

也实在是有些耐不住了。

“疼……”我扯着嗓子喊了一声。

却不料,嗓子早已叫得嘶哑。

只发出了一声绵长而微弱的“嗯~”。

耳边传来他一声低哑的闷哼。

那冷峻的眉眼,竟也染上了一抹猩红。

他的呼吸,烫热地喷洒在我的颈窝。

“再说一次。”他低语,声音中带着几分沙哑。

“让我……用力些……”我误以为他听不清,便又重复了一遍。

天呐,我哪敢让他再用力些啊!

再用力些,我这条小命可就真的要交代在这里了。

昏死过去的时候,我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

“小姐那般娇弱的体格子,也不知道受不受得住这样的折腾……”

迷迷糊糊之中,我感觉自己被放进了热水里。

有人温柔地为我清洗着身子。

又细心地帮我穿上了衣服。

最后,还在我的唇上印下了一个温柔而绵长的吻。

这与方才在床上那发狠的模样相比……

简直是冰火两重天啊!

以至于我醒来之后,还一度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呢。

“姑娘,您醒了。”一众丫鬟鱼贯而入。

为首的丫头端了碗汤药给我。

“姑娘,这是专门为您准备的。”她轻声说道。

我给了她一个“我都懂”的眼神。

端起碗来,一口就干了。

“不就是防止怀孕的汤药吗?来侯府前,嬷嬷就教过我了。”我轻笑道。

别说,这汤药还挺好喝的呢。

我甚至忍不住,又向那丫头要了第二碗。

起身后,我才发现,已经过了第二日的晌午了。

腿还有些发软呢,我暗自嘀咕。

丫鬟们抬了摇椅在院子里放着。

“我可不能做那娇弱的美人,被这虚假的富贵迷了眼。”我自言自语道。

于是,我便缓缓地做起了运动。

“世子呢?”我忽然想起了什么,便问身边的丫鬟。

丫鬟们互相看了看,面露犹豫之色。

我心中顿时明了了几分。

“我一个试婚丫鬟,有什么资格来探听主家的去处呢?”我轻笑道。

“罢了罢了,你们也别为难了。”我摆了摆手。

同是做丫鬟的,我又怎会不懂她们的难处呢?

4

丫鬟垂首,轻声言道:“姑娘,世子爷遣人传话,说是今夜归来,与您共进晚膳。”

我闻言,眼眸微眯,心中暗忖:这世子爷,胆子未免忒大了些。

老侯爷尚在人世,他竟已迫不及待,让院中丫鬟皆以“侯爷”相称。

此事若传入老侯爷耳中,怕是要气得七窍生烟。

再者,我不过是个试婚丫鬟,何德何能,竟得世子爷如此垂青?

说是陪我用饭,实则不过是色中饿鬼,昨夜未尽兴,今日天未黑,便巴巴地赶来。

我砸吧了下嘴,心中暗道:其实,我也并非全无乐趣。

只是,他后来那般猛烈,犹如打桩机一般,我实在是承受不住。

傍晚时分,我立于院中,守候世子归来。

忽见一年轻公子,眉目如画,温文尔雅,紧随世子身后。

我伸长脖颈,细细打量,心中暗赞:瞧瞧人家,这才是真正的公子哥儿,与我家小姐,方是绝配。

“想什么呢?如此出神?”世子爷的声音,冷不丁在耳边响起。

我脱口而出:“若是换成他,定不会那般疼痛。”

一语既出,方觉失言。

抬头望去,只见世子爷面色阴沉,犹如暴风雨前的天空。

“不是你让我多疼疼你吗?”世子爷咬牙切齿,一字一顿道。

我讪笑两声,忙拉开一段距离,心中暗道:这也未免太过疼痛了些。

世子爷瞥了我一眼,问道:“可用膳了?”

我垂首答道:“回世子爷,正等您一同用膳。”

他轻笑一声,似是对我的答案颇为满意。

我摸了摸鼻子,心中暗道:您未至,这丫鬟怎敢擅自上菜?

我倒是想吃,可也得有得吃才行啊。

我软手软脚地跟在世子爷身后,眼观鼻,鼻观心,心中暗自告诫:千万不可再犯错,惹得世子爷不快。

毕竟,就剩下两日了。

正思量间,忽觉脚下一空,整个人已被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揽入怀中。

我慌忙抬头,视线撞进他利落的下颌线,依旧紧绷如弦。

“世子爷,您这是……”我惊呼道。

他却不答,只大步前行,身姿挺拔,气势如虹。

我心中暗道:身份高贵,又有侯位继承,缘何总是这般神态?真是太贪心了些。

待我被放下时,只见桌上已摆满了各式餐食,琳琅满目,香气扑鼻。

比之晌午,更要丰盛许多。

我心中暗自生气:晌午之时,全是些汤汤水水,侯府未免太小气了些。

好歹我干的也是力气活,多给两个鸡腿,也不过分吧?

他舀了碗鸡汤,递至我面前,温声道:“趁热喝。”

我忙道谢,接过鸡汤,用勺子轻轻扒拉了两下。

果然,连肉丝都看不见,真是小气得很。

我一口喝完,干脆自己动手盛汤。

谁料,一抬头,只见他正目光灼灼地盯着我,眼神中似有深意。

我低头看了眼自己堆满了鸡肉的小碗,心中暗道:额,这确实有些过分了。

“世子爷,您怎么不吃?”我忙转移话题,问道。

“世子?”他挑眉,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尾音却被冰过一般,带着点粘腻的凉意。

“你昨晚,似乎叫了很多次。”他忽然凑近,在我耳边低语道。

5

这语气,听来竟似有风雨欲来之兆。

我暗自思忖,心中忐忑。

“怎么,连‘世子’也不让叫了?这人怎生得如此龟毛!”我低声嘀咕。

“唤我毅之。”他淡淡开口,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

毅之?我心头猛地一颤。

世子之名,不是沈临吗?我怎会记错?

正当我紧张得手心冒汗,他却又补充了一句:

“毅之,乃是我的字。”

我闻言,心中一松,笑道:“吓我一跳,还以为自己犯了什么大错呢。”

随即,我埋头专心干饭,不再言语。

“你对沈砚临怎么看?”他忽然问道,语气中带着几分试探。

我闻言一愣,抬头问道:“沈砚临?侯爷?”

我恍然大悟,心中暗道:

“这货果然对他老爹的侯位有所觊觎,连爹都不叫了。”

说起来,这侯爷还是我们大庆的功臣呢。

七年前,他率军出征,打得蛮夷后退三千里。

交了军权后,他被封为侯爷,享尽荣华。

可惜啊,他那一方面却不行,至今仍是个老光棍。

就连如今这个儿子,也是过继来的。

“这世子,似乎对他爹的意见颇大啊。”我心中暗自琢磨。

我自然得顺着他的话说,于是道:

“侯爷啊,杀伐果断,乃是真英雄也。”

“不过……”我话锋一转,小心翼翼地觑着他,“战场上待久了的人,心肠难免冷硬,杀气也重了些。”

他闻言,脸色骤变,方才还带着暖意的面容,这会儿竟像蒙了层秋霜。

连呼吸都沉了几分,他一言不发地起身离去。

我望着满桌的佳肴,心中暗道:“他这是莫名其妙地发什么脾气?”

“应该不会赶我走吧?”我咽了咽口水,决定先把饭吃了再说。

还没吃几口,他却又回来了。

他一言不发,扛起我就往里间走。

顶得我胃一阵难受,我忍不住喊道:“你慢点儿!”

好在没几步路就到了。

他带着蛮力的呼吸猛地攫住了我的唇,带着不容分说的侵略性。

我心中暗道:“麻了,这世子的精力也太旺盛了些。”

被接回孙家时,我只感觉浑身都散了架,疲惫不堪。

夫人和小姐着急地围了过来,问道:“怎么样?他没欺负你吧?”

我嗓子哑得厉害,只能竖起大拇指,示意他们放心。

尽管世子是侯爷过继的,但夫人还是担心他会跟侯爷一样,那方面不行。

如今看来,实在是多虑了。

我拿了赏银,高高兴兴地回了家。

怀里揣着老爹最爱喝的黍酒,我想告诉他:

“老爹,这笔账马上就能还清了,剩下的都是好日子!”

还没来得及开口,我的视线却猛地撞进了灶屋门口。

只见老爹的手被压在案板上,鼻青脸肿,血顺着案板往下流。

我尖叫一声,扑了上去:“老爹!你怎么了?”

可小女子再是力气大,也比不上这些六七尺的汉子。

6

“张老二!”我怒目圆睁,戟指而斥,“上回咱说得那叫一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七日后上门拿钱,一分一毫都不许少!”

“今儿个才第六天呐,你们竟敢剁我爹手指,还有没有天理王法!”

“屁!”张老二满脸横肉一抖,手中那把寒光闪闪的刀往石板上狠狠一磕。

“老子是债主,在这地界,债主那就是天!”

“哼!一天没还钱,你爹就是我砧板上的肉,任我宰割!”

“甭说我剁他一根手指,我就是把他剁成肉馅,天王老子来了也管不着!”

“放屁!”我气得浑身发抖,声音发颤,“说好了七日内还清便罢,你们竟公然上门行凶,这世道还有没有王法!”

一旁那群恶奴哄笑起来,七嘴八舌道:

“得了,这些话都不知道念叨多少回了,耳朵都起茧子了。”

“欠债还钱,本就是天经地义之事。”

“既然今儿个来了,就把钱还了吧,省得我们再来第二趟,到时候还得剁一根手指。”

我胸口又沉又闷,那股怒气被憋在喉咙口,好似有团火在烧,却只能生生咽下去。

我暗自长叹一声,心中明白,他说得在理。

这世道,王法哪管得了我们这些小老百姓的死活。

我咬咬牙,从怀中掏出银票,狠狠扔了过去。

“二百两,一分不少,拿着钱赶紧滚蛋!”

张老二慢悠悠地捡起银票,看了一眼,却没挪动脚步。

嘴角竟淌出一抹油腻至极的笑。

“确实不少呐。”

他眯着眼,目光在我身上来回打量,那眼神让人作呕。

声音如同粘腻的毒蛇吐着信子:

“这几日兄弟们可没少跑,腿都快跑断了,耗了不少力气。”

说罢,他还舔了舔嘴唇,接着道:

“我瞧你模样周正,不如陪兄弟几个喝两杯,权当给兄弟们的『跑腿费』了。”

“厚颜无耻!”我怒不可遏,破口大骂。

此时,老爹用那双不健全的双手,颤抖着抢起地上的菜刀。

胡乱挥舞着,踉跄着扑了上来,挡在我面前,声嘶力竭地吼道:

“滚!都给我滚!你们要是敢动我闺女一根手指头,我就跟你们拼命!”

那凶狠的模样,好似一头护犊的猛兽,就连张老二见了,也不禁停了笑。

7

“老匹夫,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那恶徒一脚踹翻木凳,腰间佩刀撞得叮当作响。

“哈!老子能瞧上你闺女,是你家祖坟冒青烟的福分!”他眯着眼,嘴角挂着狞笑。

老爹却只歪了歪脑袋,浑浊的眼珠子里泛着狠劲儿。

“上!”恶徒一声令下,身后喽啰如狼似虎扑来。

老爹挥刀便砍,刀风呼啸,却叫人轻松侧身躲过。

“噗通”一声,老爹被按着跪倒在地,膝盖磕在青石板上,震得满院尘埃。

寒光凛凛的刀刃,瞬间架上了他脖颈。

“哟,搁我这儿装什么贞洁烈妇?”那恶徒蹲下身,手指勾了勾老爹的衣领,“瞧瞧,这窝囊味都要从衣领子里冒出来了!”

“爹!”我惊呼一声,抬脚欲冲。

“敢动一步,老子现在就给你爹脖子放血!”恶徒猛地转头,刀刃又压深三分,血珠顺着刀背滚落。

老爹额头青筋暴起,拼尽全力扯开嗓子:“丫头……快逃……”

我望着他淌血的额头,望着他脖颈上被压出的血痕,他还在拼命朝我摇头,那眼神里满是决绝。

“呵……”我冷笑一声,心中暗道:这老东西,还真能活。

明明自己过得那般苦,却偏要我活出个人样来。

“他能活,我便不能让他死了。”我攥紧拳头,指甲掐进掌心,“否则,我就是个忘恩负义的出生!”

“放开我老爹!”我挺直脊梁,目光如炬地盯着那恶徒,“我跟你进屋。”

“哟,倒是个识趣的。”恶徒站起身,踢了踢老爹的腿,“滚吧,老东西。”

老爹挣扎着爬起来,踉跄着走到我身边,低声哽咽:“丫头……是爹没用……”

“爹,不怪你。”我扶住他,轻声安慰。

我并不恨老爹赌钱。

六岁那年,我从那吃人的花楼里逃了出来,衣衫褴褛,满身是伤。

是老爹收留了我,给我一碗热饭,一件旧衣。

“丫头,以后这儿就是你的家。”他粗糙的大手抚过我的头顶,笑得憨厚。

那时,他家做着小本买卖,虽不是大富大贵,却也衣食无忧,比寻常人家好上许多。

后来,他听闻我娘还在花楼里困着,便红了眼,要去讨人。

“爹,别去……”我拽着他的衣角,哭得撕心裂肺。

“丫头,爹不能让你一辈子都抬不起头。”他掰开我的手,毅然决然地走了。

我娘那会儿,一天要接不少客,那些人怎么肯轻易放人?

“想带人走?可以,赌一局。”花楼的老板笑得像只狐狸。

老爹咬了咬牙,坐上了赌桌。

起初是一百两,然后是一间铺子,最后连宅子都投了进去。

“爹,别赌了……”我跪在他脚边,抱着他的腿哀求。

“丫头,爹对不起你,爹救不出你娘来……”他抱着我,哭得像个孩子。

真是个傻子。

明明是我这个扫把星坑了他。

三年前,我娘归了西。

老爹想全了我的念想,求上花楼的门,想把我娘带出来埋了。

“想带人走?可以,赌一局。”花楼老板还是那句话,笑得愈发灿烂。

老爹咬了咬牙,又坐上了赌桌。

这一次,他把家底子全赔了进去,还输了好几根手指和一堆债务。

“爹……”我望着他空荡荡的袖管,哭得昏天暗地。

“丫头,不哭……”他抹去我的泪水,笑得勉强,“爹没事……”

我恨他。

恨他怎么就不能多为自己想想。

“爹,我去苏家当丫鬟。”我擦干泪水,目光坚定。

“丫头……”他欲言又止,最终只是叹了口气。

我进了苏家,每个月的俸银只够当利息,根本还不清债务。

“二百两银子,做试婚丫头,如何?”苏家管家站在我面前,笑得意味深长。

“我……”我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我愿意。”

别说试婚,就是试药,我都愿意。

8

老爹双目通红,声如裂帛般骂我:“你这傻丫头,怎就不知跑呢!”

我梗着脖子,倔强道:“爹,我怎能弃您于不顾!”言罢,竟直直往那刀口上撞去。

我顿觉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恍惚间竟觉自己似要随爹一同赴了黄泉。

好在苍天有眼,有惊无险。

爹被那恶人一脚踢翻在地,闷哼一声。

“兄弟们,把这老家伙给爷爷我看好了!”为首的恶徒张老二扯着嗓子喊道。

“爷爷我爽完之前,可千万别叫这老东西死了,不然可就没趣儿了!”他又恶狠狠地补充道。

话音刚落,那木门“吱呀”一声,我便被几个恶徒拽了进去。

屋内漆黑如墨,所有的光都被捂得严严实实,一丝也透不进来。

“小不点,今日可逃不出爷爷我的手掌心了!”一个恶徒狞笑着压在我身上。

突然,木门轰然倒塌。

身上骤然一轻,压着我的那人被猛地甩飞了出去,重重地撞在墙上。

光从那倒塌的木门缝隙中一点点透了进来。

“哪里来的野小子,敢坏爷爷我的好事,不想活了?!”张老二捂着胸口,还不忘放狠话。

只见一白衣公子再一脚踢去,张老二口中顿时喷出几口血来。

“杀人了!”不知是谁惊恐地喊了一声。

张老二胸口“扑扑”起伏,进气多出气少。

“死不了,不过估计也活不成了。”白衣公子冷冷道。

他那些手下见状,吓得纷纷跪地求饶。

紧随其后的侯府侍卫一拥而上,将他们押送去了官府。

我和老爹连忙上前,对他千恩万谢:“多谢公子救命之恩,若非公子出手,我父女二人今日必死无疑!”

白衣公子微微一笑:“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不知公子尊姓大名,日后我父女二人定当报答!”我恭敬地问道。

“我乃侯府世子。”白衣公子淡淡道。

我和老爹对视一眼,心中皆是一惊。

世子略一思索,说道:“我看你们父女二人也无处可去,不如随我去侯府吧。”

这话一出,吓了我一跳,我连忙摆手拒绝:“世子好意,我父女二人心领了,只是实在不敢从命。”

世子眸子暗了暗,问道:“你不想跟我走?”

我心中疑惑,试婚已然结束,实在不明白他为何会在此处,便问道:“世子即将成婚,此时接我父女二人去侯府,于您名声不好。”

“于那苏家小姐名声也不好。”我又补充道。

试婚之时,我们便说好了。

待试婚结束,苏家便放我离开。

且再不许我与侯府世子有任何瓜葛。

“苏家主子人不错,没将我这个试婚丫头胡乱卖了,反倒是给了我身契,我一辈子都感激他们。”我真诚地说道。

世子低沉的眉眼里漫过万种情绪,看得我有些心惊。

莫不是这世子睡了几天,对我起了兴趣?

我生在花楼,虽不曾在那里长大,却也知晓男人的兴趣最是要命。

“男人的兴趣,能让好好的一个良家小姐陪你私奔,却又能在你没了兴趣的时候随手丢弃。”我喃喃自语道。

“我娘的例子就摆在眼前,我哪敢生出半分旖旎心思。”我连连摆手,心中满是恐惧。

“感激世子救命之恩是真,害怕也是真。”我诚恳地说道。

9

世子离府而去,未料大夫随后便至。

“此乃侯府安排,姑娘莫要推辞。”那大夫拱手作揖,言辞恳切。

自那日后,世子竟再未踏足,我心中暗自松了口气。

未几,苏家遣人传话,言世子将与小姐缔结良缘,特命我前往府中一趟。

闻言,我右眼皮猛地一跳,心中涌起一股不祥之感。

“小姐大婚,你需随行。”那传话之人面无表情,冷冷吩咐。

眼皮又是一阵狂跳,我慌忙摆手:“这……这恐怕不妥吧。”

虽说是苏家提出试婚之议,可与小姐的未来夫君有了那般纠葛,任谁心中也会膈应。

“侯府点名要你。”夫人适时插话,脸色已阴沉如水。

世子对我心生情愫,于我而言,实非幸事。

我猛地跪倒在地,声泪俱下:“夫人、小姐,奴婢不愿啊!”

说着,“砰砰砰”地磕起头来,额头很快便红肿一片。

夫人见状,脸色稍霁:“你有这份忠心,便已足够。”

为保大婚之日万无一失,夫人终究还是决定让我送小姐出嫁。

“待小姐入了洞房,便派人接你回来。”夫人缓缓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容置疑,“届时,我会给你一笔银子,送你和你老爹出城。”

老爹身上的伤势已好转许多,安顿好他后,我踏入了苏家的大门。

夫人身边的嬷嬷细细叮嘱我离开侯府的法子,我一一记下。

直至小姐踏上迎亲的轿子,嬷嬷才肯放我离去。

临行前,她还不忘反复叮咛:“千万莫要出乱子!”

我点头应承,跟在小姐的轿子旁,心中却思绪万千。

满脑子都是高头大马上的那个身影,几日不见,他怎的如此单薄?

五官轮廓也似有变化,我心中暗自嘀咕。

待那人一回头,我如遭雷击,浑身一颤。

“这……这哪里是世子!”我脱口而出,惊呼出声。

莫非是世子命人代为迎亲?大户人家确有此等先例。

这般想着,我心中的慌乱稍减,将心揣回了肚子里。

只是,我又想起了旁的事,心中不禁生出几分厌烦。

“这世道,对男女当真是天差地别。”我低声自语,语气中满是愤慨。

“明明世子与小姐皆出身名门,可世子都要成亲了,还惦记着旁人。”我继续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屑。

“这若是换作女子,被世人知晓,还不知要被骂成什么样子。”我摇了摇头,心中满是无奈。

“可换成男子,世人却只会赞其风流多情。”我冷笑一声,心中对这不公的世道愈发不满。

10

今日这婚礼,端的是热闹非凡,红绸漫舞,鼓乐喧天。

然我心头的不安,却似春日里疯长的野草,逐渐蔓延扩大。

“这……这究竟是何状况?”我瞪大了眼睛,满心惊惶。

只见那替世子结亲的男人,竟手持红绸,欲与小姐行那拜堂之礼!

“这成何体统!”我心中暗叫不好。

正此时,有人自后方缓步踱入,神色从容,稳稳坐上了那高堂之位。

我只觉眼前一阵发黑,大脑瞬间空白一片。

双腿一软,竟“扑通”一声,直直跪倒在地。

“这……这迎亲的男人才是世子?那台上的男人又是谁?”我心中惊涛骇浪,喃喃自语。

“世……世子……”我结结巴巴,声音颤抖如风中残叶。

抬头望着那弯腰的高大人影,只觉头皮发麻,冷汗涔涔而下。

“一人做事一人当,可这篓子,也捅得太大了些!”我心中悔恨交加。

试婚之时,我竟睡了新郎他爹!

男人沉着脸,一言不发,只一味紧紧盯着我,目光如炬。

我咽了口唾沫,喉间干涩难耐。

半晌,我心中突然一动,似有所悟,轻声唤道:“毅之。”

他嘴角虽未笑,然那紧抿的弧度,却悄然缓和了几分。

“你……你莫要生气。”我小心翼翼,声音细若蚊蚋。

他伸手,欲将我抱起。

我心中一惊,连忙躲开,奈何先前腿被吓软,踉跄几下,差点又栽倒在地。

“哎呀!”我惊呼出声。

他眼疾手快,一把将我抱了个满怀。

周围人的目光,瞬间全看向这边,窃窃私语之声,不绝于耳。

“这……这可如何是好?”我心中慌乱至极。

就连小姐,也偷偷挑了点红盖头,往这边好奇地张望。

“完了完了,这下我算是完了。”我心中哀叹连连。

他将我抱到了上首,动作沉稳有力。

“爷,您这是要做什么?”我惊恐万分,声音颤抖。

他按着我,让我坐了下去。

“完了完了,让小姐和世子拜我?这不是要我的命吗?”我心中绝望至极。

“怕什么?”他尾音微微上扬,眼皮都没抬一下,神色淡然。

“爷,您饶了我吧,我再不敢了。”我挂着一张苦瓜脸,轻声求饶,声音中带着哭腔。

“我一个丫鬟,若世子和小姐的头真磕了下去,我只怕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我心中恐惧万分,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他凑近,灼热的气息喷洒在我的耳廓,让我浑身一颤。

“或者,你想坐在我腿上?”他低语,声音中带着一丝戏谑。

11

他竟真成功威胁到我了。

我老老实实地端坐着,周围人的议论声如潮水般涌入耳中。

我心中疯狂尖叫,似有千百只野兽在咆哮,可身体却像被钉住了一般,不敢动弹分毫。

我暗自琢磨,待会儿定要寻个机会,赶紧逃离这龙潭虎穴。

“哼,别说在这侯府讨不了好,等苏家明日知晓我试婚试错了人,那可就糟了。”我心中暗自思量。

“若是那姑爷那方面没问题倒还好,若是出了问题,我恐怕真要吃不了兜着走,小命难保啊。”

可哪怕是面对旁人递来的敬酒,沈砚临也不紧不慢地捏着我的手,轻轻把玩。

我根本找不到丝毫离开的机会,心中焦急万分。

几杯酒下肚,沈砚临交代世子和管家好好招待客人。

随后,他便领着我往内院走去。

到了没人的地方,我连忙挣扎起来,试图挣脱他的掌控。

“爷,求您了,放了我吧。”我苦苦哀求,声音中带着几分颤抖。

“怕我?”他低沉的声音响起,如同一道惊雷,让我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姑奶奶从前可不是这样的人。”他嗤笑一声,鼻间溢出的笑声让我满头雾水。

“莫不是……从前被我得罪过?”我心中暗自嘀咕,抬头仔细打量起对面的男人。

“像我这样的小人物,也就敢欺软怕硬,哪里敢得罪这些富贵人家的小孩。”我心中暗自叫苦。

“要知道,穷人的命在他们眼里,什么也不是,而我,惜命得很呐。”

“想不起来?”他见我发呆,开口问道。

我忙舔着笑脸,希望他也能将那莫须有的事情忘了。

“既然想不起来,就待在侯府。”他语气坚定,不容置疑。

“什么时候想清楚了,什么时候再出去!”

他猛地转身,声音里压着一股说不出的闷意,似有千言万语却难以启齿。

我顿时急了,脱口而出:“不行,我老爹还等着我呢!”

“那就让他等着。”他冷冷地抛下一句话,不再理会我。

进了屋,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地望着,气氛尴尬至极。

等了约莫半个时辰,他也不走,就那么直勾勾地盯着我。

“好像我脸上开了朵花似的,有什么好看的?!”我心中暗自腹诽。

“再不逃出去,可就过了接应的时间了,到时候老爹可就危险了。”我心中焦急万分。

我心下一狠,扑过去对着他一顿乱啃,想要趁机逃脱。

“这老男人,明显抵挡不住我的攻势。”我心中暗自得意。

“等他放松警惕时,我敲他后颈处的穴位,保准让他晕死过去。”我心中盘算着。

“然后,我就趁机带着老爹远走高飞,再也不回来。”

我瞅准时机,狠狠地敲了下去。

欸,没反应?

我再敲。

看着他缓缓抬起的脑袋,我僵在了原地,如同被施了定身法一般。

喉咙发紧,我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心中惊恐万分。

“咕咚”一声,我咽了口唾沫,试图缓解紧张的气氛。

“那个……我怕你脖子酸,帮你揉揉。”我强笑着解释道,心中却暗自叫苦。

“你信吗?”他似笑非笑地看着我,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12

他眼神之中,显然满是不信之色。

正当我心中忐忑,等着他大发雷霆之际。

他却轻轻推开身上的我,翻身一跃,竟是趴在了床上。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按?”他淡淡吩咐,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容置疑。

“奥……”我应了一声,心中却是转了七八个弯,也没理出个头绪来。

他微微侧过身,眼尾轻轻扫过来,似是在催促我快些动手。

我只好认命地爬上去,对着他的脖颈肩背,一通揉捏。

别说,这肩背还挺硬,像是铁打的一般。

“您这里硬得很,若是不经常按摩疏通,可是会气血瘀滞,对身体不好的。”我边按边说道。

“按过?”他声音暗哑,似是带着几分探究。

“那是自然。”我得意一笑,“您别瞧我是个姑娘,手劲可大着呢,保准给您按得舒舒服服,浑身畅快。”

没进苏家前,我也曾在医馆里打过零工,这按摩的手艺,便是那时学来的。

半个时辰五文钱,虽不多,却也是个不错的来钱活计。

只是这收入,实在是不太稳定,时有时无的。

正想着,腰肢突然被他握住,他整个人转了过来,与我面对面。

他眸中漆黑一片,深不见底,似是要将我看穿。

“你也是这样给别人按的?”他低声问道,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醋意。

呃……

我有些后知后觉,这才反应过来。

他该不会觉得,我是骑在别人身上按的吧?

可,这跟他又有什么关系呢?还是,他吃醋了?

我试探着开口,声音中带着几分不确定:“是……是不是!”

在他手上的劲道越来越大时,我果断给出了否定答案,生怕他真的误会了什么。

紧抿的唇线这才松了些,可他面上依旧带了股别扭劲。

就好像,是我在欺负他一般,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我心下暗叹,这样的姿势,着实有些容易擦枪走火,还是小心为妙。

我轻轻拍了拍他的手,示意他松开我的腰。

他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什么也没说,最终还是松开了。

我蹑手蹑脚地从他身上爬了下来,心中暗自庆幸。

“爷……”我不好意思地笑笑,有些尴尬。

“我想小解……”我小声说道,声音中带着几分羞涩。

“要我帮你?”他挑眉问道,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

“不、不用了,我自己去。”我连忙摆手拒绝,逃也似地拉开门跑了出去。

身后传来他的轻笑之声,我心中暗骂:“笑个屁,这不纯纯的变态嘛。”

总算逃出来了,我长舒一口气,心中暗自庆幸。

我绕着茅房跑了一圈,确认无人后,才去了接应地点。

苏府的马车早就等着了,车夫见我过来,连忙迎了上来。

待我和爹会合后,我俩被偷偷运出了城,找了一家客栈暂时住着。

等第二天早上,再去码头坐船去江南。

一夜无事,可我心中却是“砰砰”乱跳,难以入眠。

直到终于上了船,我才总算安心下来,长舒一口气。

爹抱着一堆包袱,脸色不是很好看,大约是有些晕船。

我去找人要了片生姜,让他含着,又拉过他的手,帮他按了会儿“腕中穴”。

“丫头,是爹没用……”老爹垂头丧气,声音中带着几分自责。

我没主动说起过那二百两的来历,爹也没问过。

可我直觉他心里知道,毕竟那天张老二指着我的脖子说话,痕迹明显到根本无法忽略。

“在我心里,您比谁都有用。”我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坚定和安慰。

13

岸边,那树影婆娑、屋舍的轮廓,正一点点地缩小。

恰似那水流缓缓冲淡的墨痕,渐渐模糊。

这方天地间所发生的一切种种。

都将随着那摇晃不定的船只,悠悠消散在凛冽的风里。

苏家,实乃好人呐。

念及我家中困顿,竟慷慨地给了我和爹爹一笔银子。

我虽为一介女流,却也颇有些力气,亦有一两手好手艺。

想来,总能将我们父女俩养活的。

至于那个人……

“都随风消散吧!”我望着远方,喃喃自语。

“什么都随风消散?”身后,一道清冷的声音骤然响起。

我浑身猛地一僵,仿若被施了定身之法。

后颈的汗毛,根根竖立,心也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慌忙转身,只见那人正似笑非笑地望着我。

“你……你怎么在这里?”我惊呼出声,声音中带着几分颤抖。

“家里丢了东西,总得讨回来。”他目光如炬,紧紧地盯着我。

我后退两步,后腰“砰”地一声抵在栏杆上。

“你,你红口白牙污蔑好人!”我气得脸色涨红,大声反驳。

“我什么时候偷东西了?!”

他却不急不缓,缓缓伸出手,摸向我的脖子,极轻地摩挲着。

我浑身战栗,如遭雷击。

忽然,他指腹轻轻一旋,顺着我的颈间,挑起一块水头十足的翡翠。

我瞳孔瞪大,心中暗叫不好。

猛地将那翡翠紧紧抱在怀里。

“这明明是我的东西!”我大声喊道,声音中带着几分倔强。

“我都戴了十几年了,凭什么说是你的?!”

“哦?那你说说看,上面缘何刻着我的字?”他挑眉,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莫不是你早对我暗生情愫,这才谋划了这一切?”

他恍然大悟般,仿佛真相真是如此。

我连忙拽下脖子上的翡翠坠子,紧紧攥在手中。

与他争辩道:“你信口雌黄!”

“这坠子上明明什么都没有!”

他却不慌不忙,伸出手指,轻轻将坠子勾了过去。

对着阳光,细细欣赏起来。

阳光下,坠子里面隐隐有光闪动,似有秘密藏于其中。

“你瞧,这是什么?”他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这坠子竟然是镂空雕刻的!

我抢过来自己瞧了瞧,心中一惊。

好像确实刻了一个“毅”字。

我眉头紧锁,心中暗自思量。

我记得这坠子当初明明是从一个小叫花子手里哄骗过来的。

用了我整整三天的口粮呢!

原本瞧着这坠子水头足,打算去当铺里换些银钱。

这才对那小叫花子嘘寒问暖,下了好一番功夫。

“小兄弟,你一个乞丐,带着这么个宝贝不安全,姐姐帮你收着,等你以后功成名就,再还给你,如何?”我当初便是这般哄骗他的。

等那小叫花子去参军,前脚刚走,我还没走进当铺。

后脚城墙上便贴满了那小叫花子的画像。

说是这一家子犯了大罪。

我哪敢让别人知晓我和他有牵扯,这不是自找麻烦嘛!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心中暗自决定。

回家后,把坠子藏得紧紧的,生怕被人发现。

这几年才敢拿出来戴,却也不敢露出来。

原本还想着再过几年,就给卖了,换些银钱。

没想到这小乞丐竟然回来了,还变成了个煞星!

也不知道这煞星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幸好这东西还没被自己卖掉,我心中暗自庆幸。

还能补救,我暗暗告诉自己。

14

我忙换上一副讨好的笑容,嘴角弯得恰到好处。

“这可真是巧了,若早知是您归来,我定早早还与您了。”

“您瞧瞧,我给您保存得可好啦,半分磕碰都无呢。”

言罢,我小心翼翼地将那坠子递了回去,指尖微微颤抖。

心头着实有些舍不得,这坠子精致华美,我在大户人家也见过些世面。

依我看,这坠子少说也能当上个几十两银子呢。

我眼巴巴地望着他,只见他从我手上缓缓接过坠子。

他垂眸看了一眼,嘴角轻勾,轻笑了声。

而后,又重新将那坠子挂上了我的脖颈,动作轻柔。

“给你便给你了,莫要再推辞。”他淡淡说道。

当初,我不过是为了换口吃食,才拿了这坠子。

若是没有这坠子,他怕是早就没命了。

我有些不敢置信地捏着坠子,抬头望向他。

“这……这真的给我了?”我声音微微发颤。

男人那张向来没什么表情的脸,此刻竟洇开了丝丝暖意,如春日暖阳。

“那你方才又说丢了东西?”我再次警惕起来,眼神中满是疑惑。

他忽然凑近我的耳朵,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我耳畔。

“怎么,睡了我就想跑?”他低声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

不跑干什么?难不成等着被收尸吗?我讪笑着,试图掩饰内心的慌乱。

“左右您也不吃亏的,不是吗?”我强装镇定地说道。

他突然伸手,轻轻理了理我被风吹乱的头发,指尖带着些粗粝。

他眼中没什么波澜,却整个人贴了过来,气息萦绕在我周围。

“谁说我不吃亏?”他目光灼灼地望着我,一字一顿道。

“我沈家家训,弱水三千,只可取一瓢,我为妻子守节多年。”

他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我,仿佛要将我看穿一般。

我心下一慌,忙低下头,不敢与他对视。

“那……那能怎么办,事已至此,也无法挽回了。”我小声说道。

“你当初若是不愿,我还能强迫你不成?!”我心中无端生出一股闷气,大声说道。

渣男!说得倒是冠冕堂皇。

当初难道不知我是要同他儿子试婚,自己却截了胡,占了便宜。

如今真相大白,却偏把责任全推给我。

“当初是官家带我进了那院子,这可怪不得我!”我有些急了,眼眶微微泛红。

凭什么污蔑我,我何错之有?

“可是你勾引了我。”他目光坚定,缓缓说道。

听着他的话,我气不打一处来,胸脯剧烈起伏。

“我只是亲了你,谁叫你把持不住?!”我大声反驳道。

“你要为你妻子守节,为什么不说清楚!”我越说越气,声音也提高了几分。

“早知道你不是世子,我眼都不往你身上错一下!如今我又何必东躲西藏,离开京城!”我眼眶中的泪水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

他起初还梗着脖子听,眉头越皱越紧,仿佛能夹死一只苍蝇。

眼底也翻涌出火星子,仿佛下一秒就要爆发,如暴风雨来临前的征兆。

忽地,他如泄了气一般,整个人松懈下来。

他抬手轻轻擦了擦我的眼,动作温柔至极。

“是我混,胡说的,哭什么。”他轻声安慰道,语气中满是愧疚。

我别过脸,觉得有些丢人,脸颊滚烫。

还从没在外人面前这么哭过,也不知道今天是怎么了。

肯定是被这个无赖的老男人气狠了,我心中暗自想着。

他攥住了我的手,将我的手往他胸口上放,掌心贴着他的胸膛。

“你要是气不过,就打我一顿,别气坏了自己。”他一脸诚恳地说道。

随后又补充了极轻的一句,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我心疼。”

听清楚他说了什么,我诧异地转过头盯着他,眼中满是惊讶。

却瞧见他小麦色的脸上泛着可疑的红,犹如天边绚烂的晚霞。

尤其是那对耳垂,红得仿佛要滴出血来。

15

“我并未成亲。”他轻声说道,目光温柔,“这坠子,乃是我娘当年所遗之物。”

“我……我只是想哄你嫁给我。”他语气中带着几分羞涩与恳切。

“我是个粗人,不懂得如何开口言爱,办了这等蠢事,惹你不快,实乃我之过错。”他叹了口气,神情有些懊悔。

“年幼之时,我也曾有名师悉心教导,只可惜后来遭逢大难,家道中落。”他缓缓道来,眼中闪过一丝落寞。

“后来,我入了军营,整日与刀枪为伴,早将那些诗书礼仪抛到了九霄云外,不晓得怎么同心爱的姑娘表达心意。”他挠了挠头,憨笑一声。

“你……你莫要怪罪于我。”他望着我,眼中满是期待。

我捂着嘴巴,心中犹如小鹿乱撞,心脏跳得极快。

乖乖,还从未有人同我说过这般情深意切的话语。

脸颊热得厉害,我逃也似的回了船舱,一路上再没同他说过一句话。

他倒是殷勤了起来,一会儿送来鲜嫩的水果,一会儿又端上热腾腾的饭食。

老爹认出了他,乃是当初助我们脱困的那人,感激不已,愉快地同他攀谈起来。

说不心动,那自然是假的。

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有人心悦于我。

何况他并非那种娇滴滴的书生,浑身散发着一股阳刚之气。

仔细一瞧,眉眼身材,竟全长在我的审美点上。

当初那个看起来有些娇气的小乞丐,如今怎就长得这般高大魁梧,英气逼人?

我支着脑袋,思绪飘远,又想到了我娘。

我娘曾言:“爱情、男人,皆不可靠。如果可以,你以后便找个本本分分的庄稼人,三媒六聘,成了亲,有了文书,再生个孩子,那才是保障。哪怕他日后花了心,也舍不得这个家。”

我又偷偷瞧了他一眼,心中五味杂陈。

他乃是个侯爷,以前还是个威风凛凛的大将军,怎可能会同我这样的丫头成亲?

大骗子!我心中暗骂一声,又生起一股无名火,简直一句话都不想同他说。

下了船,沈砚临主动上前,帮忙拿了包袱。

老爹连连道谢,满脸堆笑:“砚临啊,真是多谢你了。”

这人生地不熟的,我正愁得不知道怎么找房子,心中焦急万分。

老爹喜笑颜开地看向我,说道:“丫头,砚临说他在苏州府有套宅子,荒废不用,可以先让咱们落脚。”

老爹这人心眼子少,人家一句“一见如故”,就被哄得找不到北了。

我抢过沈砚临手里的包袱,拖着似笑非笑的调子,说道:“出门在外,还是小心为上,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人家是要害你还是要帮你呢?”

老爹尴尬地直挠头,讪笑两声:“丫头,你这孩子,别这么说。”

苏州府颇为繁华,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我拉着老爹,找了一家馄饨店,要了两大碗热气腾腾的馄饨。

我琢磨着,或许我以后也能在这儿做个买卖,养家糊口。

沈砚临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两盘肉,往我和我爹碗里夹,说道:“多吃点,补补身子。”

门外突然窜进来一个要饭花子,往桌子旁边一跪,“砰砰砰”就是三个响头。

他哭喊道:“老爷小姐们,行行好,赏口吃的吧。小人好几天没吃饭了,给口吃的,观音菩萨、玉皇大帝都会保佑你们的。”

老爹瞧他饿得皮包骨头,于心不忍,说道:“可怜的孩子,来,分你些馄饨。”

老爹叫他端着破碗往跟前凑,分他些馄饨。

正倒一半,泼辣的老板娘一脚踢翻了乞丐,碗里的馄饨也撒了一地。

老板娘怒骂道:“滚开,别整天耽误老娘我做生意,小心把你那只眼睛也挖了!”

我这才透过那乞丐脏乱的头发,看到一只黑乎乎的眼洞。

这乞丐竟真的被人挖去了一只眼睛!

原本还因为老板娘弄撒了我爹的馄饨,心中有些生气。

现下发觉这老板娘恐怕不简单,心中暗自警惕。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催促着老爹:“爹,咱们赶紧吃完离开吧。”

偏偏那沈砚临是个不怕麻烦的主,他眉头一皱,说道:“且慢,此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16

谁曾想,那素日里看似清冷、不问世事的沈砚临,竟管起了乞丐的这等闲事。

那乞丐,原名唤作宋阳。

想当年,这馄饨店本是他辛辛苦苦置下的产业,一家人的生计全系于此。

怎奈,他结交了个心术不正的书生。

那书生,表面斯文,实则狼子野心,竟干出引狼入室之事。

他不仅暗中勾引了宋阳的婆娘,还使尽手段霸占了宋阳的产业。

可怜宋阳,落得个家破人亡,沦落成如今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沿街乞讨,受尽世人冷眼。

更令人惊愕的是,这馄饨店如今的老板娘,原本竟然是这乞丐宋阳的婆娘。

听了这前因后果,只叫人遍体生寒,心中直呼世事无常,人心险恶。

那书生和这老板娘,当真是狼狈为奸,颇不是个东西!

我爹听闻此事,更是气愤得须发皆张,双目圆睁。

当下便大步流星地走过去,伸手扶了那乞丐宋阳。

许是那乞丐宋阳瞧出了沈砚临气度不凡,绝非寻常之人。

竟扑通一声扑倒在沈砚临脚边,涕泪横流地哭喊:

“求大人做主啊!小的实在是有冤无处伸,有苦无处诉啊!”

只听那老板娘冷笑一声,那笑声尖锐刺耳,满是嘲讽。

“哼!我不管你们是什么人,强龙还压不倒地头蛇呢!也不去打听打听我王三娘是什么人,我那男人在这地界又是何等人物!敢在这里充大能,怕不是活腻歪了,想找死不成!”

说罢,她竟一声口哨,声音尖锐,如夜枭啼鸣。

刹那间,竟从店内冲过来七八个伙计,个个手持棍棒,凶神恶煞般。

我心中一惊,赶忙紧紧抱着老爹的胳膊,声音颤抖:

“爹,这……这怕不是家黑店,咱们今日怕是凶多吉少了。”

沈砚临却神色从容,错开一步,稳稳地挡在我面前,如同一座巍峨的山峰。

那老板娘双手叉腰,盛气凌人地喝道:

“识相点,赶紧结了饭钱,滚得远远的,要不然可别怪老娘我不客气,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听了那话,沈砚临嗤笑一声,那笑声满是轻蔑。

随即从怀里抽出一把短刃,寒光闪闪,交到我手上,低声道:

“拿着,以防不测。”

那丧了良心的老板娘瞧他这模样,丝毫不惧,直接大手一挥,让伙计们上手。

七八个伙计一拥而上,如狼似虎般,看得我胆战心惊,心跳如鼓。

然而,不过一刻钟的功夫,那些个伙计竟全倒在了地上,哀嚎连连。

我这才恍然大悟,担心他实在是多此一举了。

差点忘了,他曾经可是威风凛凛、战无不胜的大将军,这些个小喽啰又岂是他的对手。

老板娘见势不妙,往后退了几步,脸色煞白,却仍强装镇定:

“侠士有这般本事,何必为难我这柔弱妇人,传出去也不好听呐。”

我心中暗骂:好不要脸!

动手的是她,如今颠倒黑白的也是她,当真是无耻至极。

幸好沈砚临不吃她这一套,神色冷峻,似是要把这件事管到底。

我那热心肠的老爹,在一旁不停地竖着大拇指,满脸敬佩之色。

还在我耳边念叨:

“当年你娘那事,要是有这样的侠士帮忙,该多好啊,也不至于……”

我听了,有了一瞬间的怔然,心中五味杂陈。

见沈砚临不肯作罢,那老板娘竟瞬间换了副姿态,矫揉造作起来。

只见她莲步轻移,一步三摇地往沈砚临身边靠,声音嗲声嗲气:

“侠士,方才可把奴家吓坏了,奴家好怕呀。”

“好不要脸!”我实在忍无可忍,破口大骂。

一个箭步冲上前,一把扯过沈砚临,将她挡在身后。

心中怒火中烧:竟想勾引他,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

“你算个什么东西?!害了自家夫君,占了他用血汗挣下的家业,还有脸在这里装可怜!一点廉耻也不知,我要是你,早一头撞死,免得在这里丢人现眼!”

“也不照镜子看看自己什么模样,满脸的横肉,也敢往他身边凑,人家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你一只老蛤蟆也想吃天鹅肉,你啃得动吗?也不怕硌掉了牙!”

我叉着腰,唾沫星子都快喷到了她脸上,心中畅快不已。

还是老爹拽了拽我,轻声劝道:

“闺女,莫要气坏了身子,为这种人不值得。”

我这才作罢,狠狠瞪了眼沈砚临。

他摸了摸鼻子,嘴角微微上扬,似是很愉悦。

我见了,更气了。

什么眼神,这样的货色也看得上!

17

我方知晓,此条道路已然行不通。

那老板娘瞬间又变回了之前那副夜叉般的模样,满脸横肉直颤。

“哼!我已经让人喊了我男人,他可是县衙的二把手!”她双手叉腰,扯着嗓子叫嚷。

“他一会儿就到,到时候叫你们吃不了兜着走,有你们好受的!”

听了这话,我心里“咯噔”一下,不禁有些惴惴不安。

方才骂人的话,莫不是放得太早了?

可别刚来这苏州府,就让人给办了,那可就糟了。

我慌忙拉着老爹,想偷偷溜走。

却被沈砚临一把拽住了手。

“别怕,有我。”他目光坚定,声音沉稳。

我咽了口唾沫,心里仍七上八下的。

也不知他能不能扛得住这阵仗。

只是此时想叫他一起跑,已然晚了。

门口很快便被一群官差模样的人堵了个严严实实。

为首的那人,一副书生模样,斯斯文文的。

脸上却挂着层不达眼底的笑,让人看了心里直发毛。

估摸着,这人便是那夜叉嘴里所说的县衙二把手了。

真是面善心恶,蛇蝎心肠!

那夜叉见男人来了,气焰愈发嚣张起来。

她扭着身子走到那男人跟前,扯着嗓子喊道:

“魏存舟,你娘们叫人欺负了!快把他们绑了送去大牢,我要让他们扒层皮,方解我心头之恨!”

我闻言,瞳孔瞬间瞪大。

魏存舟!

这个名字,我娘不知道在我耳边念了多少遍。

几乎是刻在了我脑子里,挥之不去。

我细细端详这人,眉眼间竟与我有些相似。

我若猜得不错,他怕不是那个哄骗我娘私奔,又将怀孕的她卖进花楼的男人——

我那个素未谋面的亲爹!

沈砚临似是察觉到了我的异样,安抚地捏了捏我的手。

他低声在我耳边耳语:“怎么了?”

我压着声音,身子仍有些发抖。

“我与这人,有不共戴天之仇!他毁了我娘一生,我定要让他付出代价!”

大概是我仇恨的眼神太过明显。

魏存舟扫过我时,眸中不禁流露出诧异之色。

随后,他的目光掠过一旁瑟瑟发抖的乞丐,停在了沈砚临身上。

“兄台一看便是气宇不凡之人,恐怕是受了小人的蒙蔽。”他拱了拱手,脸上挂着虚伪的笑。

他指着我爹旁边瑟瑟发抖的乞丐,继续说道:

“这人就是个泼皮无赖,看上了我娘子,想欺辱她。我便报了官,让他受了些教训。”

“谁知他受了刑还不知悔改,日日来纠缠我与娘子,实在叫我二人有苦难言,烦不胜烦。”

这人脸上挂着和煦的笑,说起话来情真意切,仿佛真有那么回事一般。

有这样说起谎言面不改色的本事,难怪我娘亲会被他蒙蔽,落得那般下场。

也难怪这乞丐会被他害得家破人亡,流落街头。

魏存舟还在滔滔不绝地说着,大有一副如果文的不行,那就来点武的架势。

官差们闻言,纷纷上前一步,气势汹汹。

魏存舟摸着拇指上的玉扳指,眼神中闪过一丝得意。

“兄台不妨认真考虑考虑,莫要为了这些无赖,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我有些紧张,手心都冒出了汗。

不知道沈砚临是不是这些人的对手,能否应对得了这阵仗。

沈砚临却突然挥了下手,神色从容不迫。

屋外突然冲出一群人马,将官差们团团围住。

“没什么考虑的必要。”他声音冷冽,如同寒冰一般。

18

我简直对沈砚临佩服得五体投地,心中暗自惊叹:这人竟能不声不响地带了如此多的手下,一路浩浩荡荡来到这江南之地。

“沈公子,您这阵仗,可真是豪气干云呐!”我忍不住开口赞道。

彼时,魏存舟和那夜叉被擒之时,口中犹自嚷嚷着:“我等上头有人,你们这般对待我们,定要让你们付出惨痛的代价!”

沈砚临闻言,只是冷笑一声,随即带着一群人,大步流星地往县衙走去。

那县令端坐堂上,也是个不分好歹、不明是非之徒,见沈砚临等人闯入,顿时拍案而起,喝道:“放肆!你们是什么人?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劫持朝廷命官!此等行径,形同谋反,还不速速将本县令放了!”

沈砚临神色淡然,不紧不慢地掏出一块令牌。

那县令定睛一看,脸色瞬间煞白,双腿一软,竟直接瘫倒在地,再也不敢挣扎半分。

我心中好奇,连忙凑上前去,只见那令牌上赫然写着“钦差”二字。

“原来如此,难怪沈公子有如此底气。”我心中暗道。

沈砚临当堂便开始对魏存舟和夜叉谋害宋阳一家之事进行审理。

一番审问之下,终将那被二人侵吞的家产还给了宋阳。

他们的案子既已了结,我心中也涌起一股念头,想为我娘讨个公道。

于是,我跪倒在地,声泪俱下地将我娘当年被魏存舟哄骗私奔,而后又被卖至花楼的事情一一道来。

“宋婉?”沈砚临微微皱眉,轻声问道。

“你说宋婉?!”宋阳闻言,顿时激动起来,跌跌撞撞地冲过来。

沈砚临眉头一皱,身形一闪,将宋阳挡了下来。

宋阳见状,顿时嚎啕大哭起来:“那是我妹妹啊!我苦命的妹妹!”

再次动用刑法之后,魏存舟和夜叉二人终于供认不讳。

原来,当年魏存舟除了哄骗我娘之外,后来还害死了宋阳的父母,并伪造成意外之状,而后谋夺了宋阳的家产!

“其心之毒,其行之恶,简直罄竹难书,无法以人为论!”沈砚临怒喝道。

当场,二人便被判了斩立决!

沈砚临又请来了大夫为宋阳看病。

大夫一番诊断后,摇头叹息道:“宋公子一只眼睛已被挖去,另一只眼睛视物也极为不清晰,身体更是亏空得厉害,需得慢慢调养才行。”

舅舅闻言,心中悲痛不已,却也知此时需以宋阳身体为重,于是将馄饨店和宅子都转到了我的名下,这才肯安心养病。

“你要留在这江南之地?”沈砚临看着我,轻声问道。

我点了点头,心中五味杂陈。

我承认,我对他不仅有感激之情,也生出了一些别样的感情。

可到底,我们身份悬殊,犹如云泥之别。

沈砚临没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地将我家旁边的宅子买了下来。

如此一来,我们日日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我老爹和舅舅甚至在我旁边说起了他的好话。

“沈公子人不错,你要是能跟他……”老爹话未说完,便被我打断。

“哎呀,你们别说了,听得我都要呕了!”我故作嫌弃地说道。

老爹和舅舅一阵尴尬,面面相觑。

沈砚临站在一旁,眼中含着受伤之色,却也未多言,只是默默地请来了大夫。

大夫一番诊断后,面露喜色:“恭喜恭喜,姑娘有喜了!”

老爹和舅舅闻言,再看沈砚临时,眼神中再无慈爱之色,恨不得要把他给吃了。

“你这小子,竟敢……”老爹扬起手,作势要打。

沈砚临却站在那一动不动,任由老爹责骂挨揍。

“那就成亲吧。”沈砚临突然抬起头,眼中亮起了星星般的光芒。

“你说什么?”我故作惊讶,扭头就走。

“没听见算了。”沈砚临在我身后喊道。

“听见了听见了!成亲,我这就去准备!”我停下脚步,回头喊道。

“不过,我不去京城。”我又补充道。

“不去就不去。”沈砚临微笑着说道,眼中满是宠溺。

洞房花烛夜,红烛高照。

沈砚临小心地抱着我,生怕碰着我隆起的肚子。

“要不……”他犹豫着开口。

我肚子已然有些大了,他似乎有些害怕。

我一把将他按回榻上,霸气地说道:“老娘也是开了荤的,你忍得了,我可忍不了了!”

言罢,我便啃了上去。

来源:桃气故事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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