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那时我心里盘算着,怎么才能悄无声息地把她赶走,甚至……让她消失。
声明:本篇内容为虚构故事,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我是将军府的嫡长女。
父亲出征前,带回来一个女人,叫李姣姣,年纪还比我大上两岁。
那时我心里盘算着,怎么才能悄无声息地把她赶走,甚至……让她消失。
可谁也没想到,父亲和兄长,竟在那场惨烈的边关大战中,双双战死,尸骨未归。
从那以后,将军府里,唯一还真心待我的人,只剩下李姣姣。
她总在夜里来看我,轻声劝道:“姑娘家,也能闯出一番天地,别总把自己困在闺阁里。”
在她一次次扶持下,我终于披甲上阵,成了东胜国人人敬仰的女将军。
连皇上都对我另眼相看,亲口许诺,要立我为后,纳入宫中。
而我的姐姐,也终于和心心念念的小侯爷宋青柏定下婚约,只等我凯旋,姐妹二人便一同出嫁,办一场风光大婚。
我拼尽全力,终于斩断了困扰东胜国百年的边患,一刻也不敢耽搁,快马加鞭,日夜不休地赶回皇城。
刚踏进将军府的大门,贴身丫鬟玉熙一见我,眼泪哗地就下来了,哭得几乎喘不上气。
“二小姐,您可算回来了……府里……快撑不住了……”
她颤抖着双手,递来一封泛黄的信。
“妹妹,姐姐怕是等不到你回来了。往后……你要好好活下去。”
那信纸上的字迹被泪水晕开,墨痕斑斑,像是被雨水打湿的花瓣,早已辨不清最初的笔触。
我的心猛地一沉,一把抓住玉熙的胳膊,声音都在发抖:“姐姐呢?她到底在哪儿?”
玉熙抽泣着,断断续续地说:“小姐……大小姐……如今在侯府……”
我攥紧那封信,翻身上马,直奔侯府而去。
远远望见侯府大门,只见门楣上挂满了素白的绸布,在风中轻轻飘荡,像无数只哀鸣的纸鹤。
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我狠狠一夹马腹,疾驰而入。
侯府下人大多认得我,见我归来,无人敢拦。
我一路冲进灵堂,脚步沉重得几乎抬不起来。
灵堂中央,小侯爷宋青柏一身素服,跪在棺木前,眼神空洞,仿佛魂魄早已离体。
“青柏哥哥,都怪我……若不是你心疼我,让姣姣替我去和亲,她就不会……就不会……”
他喃喃自语,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石磨过。
旁边站着一个穿红衣的女子,低头抹着眼角,可那泪光,分明是装出来的,连睫毛都没湿一滴。
“不怪你,”她轻声说,“只怪姣姣命薄,福气浅,终究留不住。”
柳茹羽伸手攥住宋青柏的胳膊,声音发颤:“青柏哥哥,你这样难过,姐姐在天之灵也会不安的,我心里也好疼。”
宋青柏仍像石雕般僵立着,毫无反应。
女子低低啜泣起来,嗓音带着委屈:“你还是怪我,对不对?”
“既然你心里容不下我,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话音未落,她猛地朝前方的棺椁冲去,似要以头撞木。
一直沉默如死水的宋青柏骤然惊醒,一把将她拽回,死死搂进怀里,声音发抖:“茹羽,别!我已经失去了姣姣,不能再失去你了……”
我站在门口,浑身的血仿佛瞬间冻结。
柳茹羽——那个曾与宋青柏自幼定亲的姑娘。
当年宋家因触怒太子而满门入狱,柳家立刻撕毁婚约,断得干脆利落。
后来,是姐姐和我助四皇子赵决登基,而赵决,正是宋青柏的表兄。
宋家平反之后,宋青柏常出入将军府,便是在那时结识了姐姐。
他求娶姐姐时,曾在月下焚香立誓,此生只与姐姐白首不离。
可如今呢?
他竟在姐姐的灵堂之上,紧紧抱着另一个女人。
我最恨的,就是背叛。
因姐姐而生的每一丝恨意,此刻如野草疯长,烧得我五脏六腑都在发烫。
宋青柏,你辜负姐姐,罪该万死。
我大步踏入灵堂,一把揪住宋青柏的发髻,狠狠向旁一拽。
他猝不及防摔倒在地,松开了柳茹羽的身子。
我冷冷盯着他:“还没过门,就敢在外头养人?”
柳茹羽脸色刷地变白,却很快挤出一抹笑,语气轻柔:“你就是朝玥妹妹吧?青柏哥哥常提起你,说你是东胜军中赫赫有名的女将军。”
“一个姑娘家,整日与将士为伍,姐姐知道了,得多心疼啊。”
我看她嘴角那抹笑意,眼里却藏着讥讽与敌意,心头怒火一涌,抬手就是一记耳光。
她捂着脸,瞪大双眼,不可置信。
我逼近一步:“你口口声声喊姐姐,到底谁才是你姐姐?”
“可不像某些人,大白天就在灵前与未婚夫搂抱亲昵,也不怕姐姐的魂魄看见寒心。”
她猛地转向地上瘫坐的宋青柏,见他低头不语,又转回头,朝我冷笑:“是我不懂规矩了,将军如今可是天子亲封的功臣,我不过是个足不出户的闺中女子。”
“求将军高抬贵手,饶了我这不懂事的丫头吧。”
那语气,那姿态,楚楚可怜,任谁看了都会心软。
旁人只会说我仗势欺人,连姐姐若在,怕也会劝我饶她。
可我不会。
我要让每一个害死姐姐的人,都去阴曹地府陪她。
柳茹羽忽然凑近我,压低声音,字字如刀:“李朝玥,听说你姐姐是受不住羞辱,自己割了脖子。”
“她在西照敌营的帐篷里,可是被好几个男人亲过,玩弄过……”
我怒极,反手掐住她脖颈:“你找死!”
“住手!”
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紧接着,肩膀被人狠狠扣住,手臂被反拧到背后。
小腿又被猛踹一脚,我膝盖重重磕在地上,发出沉闷声响。
一道明黄身影疾步冲来,满脸心疼地捧起柳茹羽的脸:“怎么连脸都伤了?”
柳茹羽哭得梨花带雨,抽抽搭搭:“决哥哥,我没事的,真的不疼……”
赵决眼神骤冷,杀意毕露:“谁敢动她一根头发,朕灭他九族。”
我盯着眼前这出戏,心里只觉得荒唐可笑。
谁不知道柳茹羽是东胜城头一号的才女,当年多少青年才俊为她神魂颠倒。
就连那位不受先帝待见的四皇子赵决,也曾对她动过心。
此刻,柳茹羽看似在拭泪,眼角却悄悄朝我这边瞥来一抹得意的笑。
赵决猛地一甩袖子,厉声喝道:“来人!把这贱妇——”
话音未落,他看清是我,声音戛然而止。
他下意识地后退半步,与柳茹羽拉开距离,眼神闪躲,不敢直视我。
“朝玥?你不是说大军还得几天才回?怎么……这么快就到了?”
“你们都疯了不成?”我冷冷扫视四周,“还不快放开她!”
侍卫们顿时慌了神,手忙脚乱地松开了我。
赵决几步上前,伸手想扶我。
我头也没回,直接甩开他的手,径直走到柳茹羽面前。
“啪——”
一记清脆的耳光响彻庭院。
柳茹羽嘴角渗出血丝,整个人跌坐在地。
“这一巴掌,”我盯着她,一字一句,“是替我姐姐讨的。”
她捂着脸,抽泣着说:“若能让你心里舒坦些,哪怕你今日杀了我,我也无怨无悔。”
“如你所愿。”
我扬起手又要上前,手腕却被赵决一把攥住。
他挡在柳茹羽身前,眉头紧锁:“李朝玥,你够了!看看你现在成什么样子?”
“别忘了,你将来可是要母仪天下的皇后,这般行径,如何服众?”
我冷笑出声:“陛下如此维护柳家小姐,想必是动了真心,不如直接立她为后,岂不痛快?”
柳茹羽眼中瞬间燃起希望的光。
赵决却慌了神,原本紧握的手竟缓缓松了些力道,转而轻轻握住我的掌心。
声音也软了下来:“朝玥,你别胡思乱想。”
“你我一路走来,风风雨雨,朕的皇后之位,从来只为你留着,你当真不懂吗?”
我冷冷望着他,看他那副小心翼翼讨好的模样。
手握八十万大军,便是我面对帝王也不必低头的底气。
也是赵决不敢与我彻底撕破脸的根本。
我用力一挣,毫不留情地甩开他的手。
赵决踉跄几步,几乎跌倒,幸被身侧侍卫扶住。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我,只见我一把掐住柳茹羽的脖颈,将她拎了起来。
随后拖着她,直奔那口棺木而去。
“砰——”
头颅重重撞上棺沿,鲜血四溅。
我低头,望进棺中姐姐那惨不忍睹的遗容。
她的脸皮翻卷,血肉模糊,几乎辨不出五官。
脖颈处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像一道撕裂的黑夜。
我的姐姐,向来是最在乎容貌的一个人。
每次出门会客,她总要在铜镜前坐上许久,一丝不苟地描眉点唇。
可如今,她躺在这里,脸色灰败,衣衫凌乱,哪还有半分昔日的风姿?
姐姐……真的就这样走了吗?
心口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疼得我几乎窒息。
眼泪毫无预兆地涌了出来,我放开柳茹羽的手,颤抖着伸出手,轻轻碰了碰姐姐冰冷的脸颊。
“姐姐,我带你回家。”
自从父亲和大哥在战场上阵亡,将军府便一日不如一日。
我被指给了赵决做妻子。
名义上说是皇恩浩荡,怜惜我们这些孤女,实则不过是皇后为太子扫清障碍的一步棋罢了。
一个没了靠山的将军府小姐,配一个不受宠的皇子,既掀不起风浪,又能彰显皇后的仁厚,何乐不为?
在这深宫之中,没有背景的女子,注定是别人眼中任人取笑的玩物。
可我李朝玥,自小跟着父兄练剑习武,若不是生为女儿身,上阵杀敌的该是我才对。
从小到大,从没人能轻易拿捏住我。
那一次宫宴,王家那位小姐故意设局,想把我推入荷花池,好让我当众出丑,坏了名节。
我反手就将她狠狠踹了进去。
事后她倒打一耙,跑到皇后面前哭诉我蛮横无礼。
皇后一听,怒火中烧,根本不问缘由,只认定了我品行不端,要当众鞭笞。
姐姐跪在地上,一遍遍磕头求情,皇后却铁了心要罚我。
最后,是姐姐扑过来,用身子把我死死护在下面。
她在我耳边轻声说:“别怕,有姐姐在。”
那一夜,皮鞭落在她背上,一声声,像是抽在我心上。
可她还是强撑着笑,对我说:“妹妹,咱们回家。”
姐姐回府后,便一病不起。
我守在她床前,满心悔恨:“姐姐,如果那晚我忍下这口气,任她推我下水,你是不是就不会受这苦了?”
她却摇了摇头,声音虚弱却坚定:“为何要因为别人的恶,去委屈自己呢?”
朝玥,咱们被人踩在脚底,归根结底,是咱们还不够硬气。
你若有一天真正站上巅峰,那些曾冷眼相待的人,自会低头奉承,笑脸相迎。
我知道你的心思不在这深宅后院的方寸之间,我已经悄悄联络了父亲当年的老部下。
朝玥,你的命格,本就该是照耀山河的烈阳。
我心里清楚,她和这世间格格不入。
她说,她穿越千山万水,只为寻我而来。
她的见识、胆魄与温柔,像一束光,照亮了我灰暗的岁月,让我忍不住想追随。
她教我那些父亲从未提及的统兵之术,如何布阵破敌,如何运筹帷幄。
她指点我改良火器的构造,暗中培植亲信,一步步收拢人心。
我披甲上阵,打得西照军连连败退,溃不成军。
等朝廷反应过来时,我早已成为东胜抵御西照的唯一支柱。
在姐姐的谋划下,太子黯然退出储位之争,原本最无望的四皇子,靠着我的军功,坐上了龙椅。
西照人眼看新帝初立,妄图趁乱入侵,蚕食我东胜疆土。
我领兵出征那日,姐姐站在城门下送我。
“妹妹,我等你凯旋归家。”
我曾天真地以为,从此我和姐姐便可安稳度日,再无波折。
可谁能想到,当我九死一生从战场归来,最先撞入眼帘的,竟是姐姐冰冷僵硬的尸身。
西照人早已恨我入骨,姐姐在咽气前,究竟受了多少折磨,我不敢细想。
宋青柏明明知道真相,却仍将姐姐推入深渊。
而他自己,却毫发无损,甚至身边还陪着昔日的情人。
凭什么?
我伸手想扶起姐姐,宋青柏却像疯魔一般冲上来,狠狠将我撞开。
“不许碰她!我答应过姣姣,要给她一场最盛大的婚礼!”
“就算她已不在人世,我也要娶她,哪怕是一场冥婚!我爱她!”
爱?若真有爱,为何不随她而去?
姐姐走了,他凭什么独活?
我忽然笑出声,从袖中抽出那把匕首——
那是姐姐从前送我的信物,我一直贴身收藏。
如今,用它了结宋青柏的性命,再合适不过。
我抬手,毫不犹豫地刺向伏在棺木上的宋青柏的脖颈。
“去死吧!”
可刀锋落下,却穿透了柳茹羽的胸膛。
鲜血喷涌而出,她身子一软,缓缓倒下。
宋青柏纹丝未动,赵决却猛地冲上来,狠狠将我推开。
我的头重重磕在冰冷的棺木上,眼前一阵发黑,晕眩感猛地袭来。
赵决瞪着我,眼神像刀子一样锋利,仿佛我是什么不共戴天的仇人。
“李朝玥,要是茹羽有个三长两短,我绝不会放过你。”
他一把抱起柳茹羽,脚步匆匆地朝灵堂外冲去。
“来人!快传太医!”
他的亲卫迟疑地看向我:“陛下,将军他……”
“不必管他。”我冷冷开口。
原本伏在棺材上抽泣的宋青柏,瞬间止住了哭声,也跟着跑了出去。
呵,这就是他们口中所谓的深情厚意?
好在没过多久,我的亲兵便寻到了我。
“把姐姐带回将军府。”我命令道。
我夺过他们腰间的剑,转身朝着那三人离去的方向追了过去。
太医早已离开,屋里的侍从和婢女也被遣散得干干净净。
我提着剑,一步步踏入外室,却听见里面传来他们的低语。
“对不起……如果不是因为我,害死了姣姣,决哥哥你也不会和朝玥妹妹生了嫌隙。”
赵决轻声安抚她:“不关你的事,错的是李朝玥擅自做主。”
我脚步一顿,心口像被什么狠狠攥住。
“若不是她执意隐瞒我们,说什么诱敌深入,导致西照铁骑直逼雍山关,我们何至于走到和亲这一步?”
宋青柏也劝道:“茹羽,你也是受害者,别自责了。”
“你一个姑娘家,去了那边免不了受辱。西照对我们东盛一直虎视眈眈,你这般清白无瑕,怎么能去那种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可姣姣不一样,她不是我们这个世界的人,比你坚强得多。”
我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血珠渗了出来,却浑然不觉痛楚。
原来,他们明明知道那是人间炼狱,却还是把我的姐姐推了进去。
一个是君王,一个是臣子,敌军压境时,想的却是献出一个女子去换太平。
真是可笑至极!
柳茹羽柔声道:“决哥哥,我还是怕朝玥妹妹知道是你下的旨,让她姐姐去和亲,会跟你翻脸。”
赵决冷笑一声:“她当年拼死征战,不就是为了让我坐上这个位置?”
“她心里最爱的人是我,闹脾气,也不过是看我宠着你,心里酸罢了。”
“朕在她心里,难道还比不上一个出身低微的女人?”
泪水无声滑落,我却忍不住勾起嘴角。
赵决,原来姐姐的死,竟是你一手促成。
我李朝玥能把你扶上帝位,自然也能让你跌下来。
姐姐在那边受尽折磨,我定要你们十倍偿还。
赵决语气轻快:“青柏,今天多亏了茹羽,你才能平安无事。”
“我一直说,你和茹羽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若不是那废太子横插一脚,侯府夫人的位置,本该是茹羽的。”
宋青柏沉默不语。
赵决略显不悦:“青柏,你是侯爷,就算李姣姣活着回来,她也早已不洁,配不上你了。”
我浑身发冷,如坠冰窟。
赵决不过是个宫女生的庶子,若不是姐姐当年运筹帷幄,他这辈子都只能是个被人踩在脚下的皇子。
而宋青柏,不是死在流放路上,就是葬身牢狱。
如今坐上了龙椅,竟张口闭口“外室之女”。
我的姐姐,竟被这两个忘恩负义的畜生害死。
好得很!
我踏进将军府的大门时,天色正阴沉得厉害。
姐姐的遗体已经被安置在她生前住的那间屋子。
玉熙跪在床前,哭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姐姐一向待人温和,府里上上下下,谁没受过她一点照拂?
整个将军府都沉浸在哀声之中,连风都像是被哭哑了。
你看,一个奴婢都能为她落泪,这份情意,不是虚的。
我伏在床沿,脸颊贴着她布满伤痕的手背。
从前,只要我靠近,她总会笑着抬手,轻轻抚过我的脸,说:“妹妹,姐姐永远都在。”
可如今,那只手再也不会动了,将军府里,又只剩我一个人了。
“姐姐,你安心走吧,害你的人,一个都逃不掉。”
刚回到我的院子没多久,赵决便追了进来。
他脸色铁青,一进门就冲我质问:“李朝玥,你把尸首带回来,是想让青柏偿命吗?”
我抬眼看他,嘴角勾起一丝冷笑:“那他怎么还活着?”
赵决气得浑身发抖:“李朝玥!朕曾以为你是个心怀天下、与众不同的人,可现在呢?你跟市井泼妇有什么区别?”
“西照已经覆灭,李姣姣的仇也算报了,你还要怎样?”
我盯着他,声音冷得像冰:“要是死的是柳茹羽,你还能说出这种话吗?”
赵决眼神骤然一沉:“茹羽和李姣姣不一样,她心地纯良,不染尘埃。”
我猛地站起身,拍案而起:“所以,我姐姐就是心机深重、罪该万死,活该被人凌辱至死?”
赵决避开我的目光,气势明显弱了几分:“你姐姐……我们原本以为,她不会出事的。”
我忍不住笑了,笑声里满是悲凉:“赵决,你忘了?我姐姐也是血肉之躯,不是铁打的。”
“我告诉你,谁沾了我姐姐的血,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赵决额角青筋暴跳:“李朝玥,你敢威胁朕?”
我歪着头,目光如刀:“赵决,你还记得王家小姐的事吗?”
他身体猛地一僵,脸色瞬间惨白。
当初王小姐陷害我,不过半月,便被人发现溺死在湖心,尸身早已冰冷。
他的语气一下子软了下来,伸手想拉我的手:“这事,朕也有责任,没能拦住青柏……你难道连我也要记恨?”
我静静地看着他,只轻轻一笑,却不言语。
赵决拿不准我的心思,握紧我的手,语气温和了些:“朝玥,朕知道你和李姣姣感情深厚。可人死不能复生,你再闹下去,她也回不来了。”
“朕会追封李姣姣为郡主,给她应有的尊荣。你也该收手了。”
收手?我偏不。
赵决,若你真想让我罢休,那就下旨,让宋青柏和柳茹羽,去地底下给我姐姐作伴。
“绝不可能!”他猛地甩开我的手,怒目而视。“李朝玥,你变了!从前你连只鸟儿都不忍心伤,如今却要朕杀两个人?”
“你怎么变得这么狠?”
他一脸痛心:“朝玥,东胜的皇后,得有容人之量。”
“就你这性子,朕得好好想想,你配不配坐上那个位置。”
我低下头,轻笑出声。
赵决以为我怕了。在他心里,我不过是个为他痴狂到骨子里的女人罢了。
他表面叹气,实则得意,还故作深沉地劝我:“朝玥,听朕一句,这事到此为止。把李姣姣的遗体送回侯府去吧。”
朕已选定了良辰吉日,再过一个月,咱们就成亲。
我缓缓抬眼,目光直直地刺向他,眼底翻涌着刻骨的恨意:“休想,宋青柏,柳茹羽,必须死。”
“你不准动茹羽,也不准碰青柏。”
我扬起手,毫不留情地甩了他一记耳光。
“赵决,你算什么东西?”
赵决捂着脸,震惊地瞪着我:“朕是天子,你竟敢如此放肆!”
我冷笑出声:“我今天就是要放肆,你又能拿我怎样?你敢动我吗?你动得了我吗?”
赵决深吸一口气,语气忽然软了下来:“朝玥,我知道你是因为李姣姣的事伤心过度,我不怪你。”
“可你怎么能怀疑我对你的真心?你出征西照那阵子,朝中多少大臣劝我纳妃,可我何曾动摇过半分?”
我冷冷地看着他演这场戏。
“朝玥,茹羽她曾是皇兄的妻,我要是对她动心思,岂不跟禽兽无异?”
我分明从他眼中看到了一丝鄙夷。他确实喜欢柳茹羽,但更嫌恶她曾是废太子的遗孀。他怕被人说成捡了兄长的残羹冷炙,归根结底,他不过是个虚荣透顶的懦夫。
赵决并不知道,他那些见不得光的勾当,我比他自己还清楚。
见我不语,他以为我被他的“深情”打动了。
“朝玥,我只爱你,就像你爱我一样。”
“咱们别为这点小事吵了,好不好?”
小事?在他眼里,我姐姐的死,竟只是“小事”?
他也意识到说错了话,急忙补救:“朝玥,这事也不能全怪我们啊。当时你音讯全无,西照的铁骑都快踏破雍山关了。”
“是李姣姣自己愿意的,她担心你,以为你也落入敌手。”
“我和青柏劝过,也拦过,可你也清楚李姣姣的性子,她认准的事,谁拦得住?”
我早料到他们会无耻,却没料到他们能无耻到这种地步。
玉熙告诉我,姐姐是被宋青柏和赵决的人强行绑上花轿的。可到了他嘴里,却成了姐姐心甘情愿。
“照你这么说,是我害死了我姐姐?”
赵决长叹一声:“我不告诉你,是怕你难过。”
“朝玥,青柏没了李姣姣,几乎活不下去了,你就当可怜他,别再追究了。”
“赵决,你算个什么东西?”
我一把揪住他的头发,狠狠将他的头往桌角撞去。
“我可怜他?谁来可怜我姐姐?她身上连一块好皮都没留下!”
赵决狼狈地跌坐在地,声音发抖:“李朝玥,我是皇帝,你疯了!你太放肆了!”
我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眼神如同战场上凝视敌军统帅般冰冷:“赵决,这笔账,是你欠我的。”
“滚!”
亲兵立刻上前,将赵决架出将军府。
大军仍在皇城外驻扎,西照残部尚未肃清,赵决不敢轻举妄动。
可宋青柏却跑来恶心我。
他跪在将军府门前,扯着嗓子嚎叫:“李将军,我真心爱姣姣,求你让我和她结个冥婚,把姣姣还给我吧!”
百姓不明真相,纷纷议论,说我仗势欺人,连小侯爷都不放在眼里。
而宋青柏,反倒成了不顾世俗偏见、痴情不渝的君子,名声传得沸沸扬扬。
我姐姐死了,还要成全他的美名?我绝不答应!
“将军,我和姣姣是真心相爱的啊!”
我推开门,宋青柏猛地扑了进来。
“妹妹,求你让我看一眼姣姣,就一眼,一眼也好啊!”
我抬手一挥,亲兵立刻上前,死死按住他的双肩,将他重重摔在地上。
我一脚踩上他的头,冷声道:“你也配提她?”
围观的百姓指指点点:“就算你是将军,也不该这样羞辱人吧。”
“当初小侯爷在城楼上当众向李家大小姐求婚,我们都看见了,二小姐太霸道了,硬生生拆散了一对有情人。”
将军府行事太霸道了,外头都在这么议论。
那些闲言碎语我压根儿不放在心上,当初更难听的都听惯了。
我抬脚狠狠踹在宋青柏背上,他整个人扑倒在地,嘴里顿时涌出一口血。
“李朝玥,快住手!别伤青柏哥哥!”柳茹羽从围观的人群里冲出来,那模样,仿佛我杀了她至亲一般。
我轻笑一声,一步步朝她走去。
她双腿直打颤,可回头瞥见身后密密麻麻的百姓,腰杆立刻挺得笔直。
“李朝玥,就算你贵为东胜大将军,也不能这般随意伤人!”
我慢悠悠摇头,眯起眼:“柳茹羽,你是不是一心想要嫁给宋青柏?”
她眼神一亮,又带着几分警惕:“你问这个做什么?”
“陛下有旨,让我放你们一马。”
“我想通了,若你们当真心意相通,我便成全这段姻缘。”
柳茹羽惊喜交加:“真的?你肯放手?”
“陛下说,一国之母,须得心怀宽厚。”
她眼中掠过一丝妒意,却已信了七八分。
我趁势再添一把火:“我姐姐和他婚约未结,若真让他把人带回府,你甘心日后家里供个牌位过日子?”
“你是个聪明人,该怎么做,心里有数。”
话罢,我退后两步,静等她做出选择。
柳茹羽本无退路,原该随废太子一同流放,是赵决和宋青柏将她救下。
如今她能倚仗的,也就这两人了。
她没让我失望。
“李朝玥,放开我夫君!”她终于开口。
我自然要配合,好让这出戏演得更真。
“你是谁?凭什么管他叫夫君?”
“我是宋青柏明媒正娶的妻子!”
宋青柏双眼暴突,怒吼道:“我妻唯有将军府大小姐李姣姣一人!”
柳茹羽咬着唇,泪如雨下:“夫君,你亲口许诺要娶我的,怎可出尔反尔?”
宋青柏避开她的目光,支吾道:“我……我何时说过?”
“你说过!你说李姣姣不过是个外室所出,配不上你!”
“你心里最爱的人,分明是我!”
百姓闻言哗然,原本的同情顷刻化作鄙夷。
宋青柏察觉不妙,连连向柳茹羽递眼色。
可她根本不理,或许,她终于看清了宋青柏与赵决的真实嘴脸。
“夫君,你曾说要护我一生一世,如今全忘了吗?”柳茹羽哽咽着质问。
宋青柏气急败坏,大喊:“来人!把这疯女人拖走!”
柳茹羽望了他一眼,突然跪地,一把攥住我的裙角。
“将军,我已怀有三个月身孕,求您成全我们母子!”
这话一出,宛如惊雷炸响,人群瞬间沸腾。
“三个月?将军府小姐和亲才一个月啊!”
“这对狗男女,险些骗过所有人!”
“难怪二小姐怒不可遏,打得真是痛快!”
自那日起,侯府门前每日堆满臭鸡蛋、烂菜叶。
宋青柏与柳茹羽再不敢踏出府门半步。
朝中一众学士怒不可遏,齐聚宫门之外,恳请赵决下旨严惩宋青柏。
风波未平,我又将柳茹羽罪臣之女的身份悄然透露给几位重臣。
大臣们纷纷上奏,弹劾宋青柏包庇钦犯之女,请求从严发落。
赵决虽有意回护,可此时正值他巩固权势的关键时刻。
我不用多想,便知他会为权势舍弃私情。
果然,赵决为显大义,将宋青柏与柳茹羽打入天牢。
而掌管天牢的,恰好是我安插的人手。
二人被关进了专门囚禁西照重犯的死牢。
据说,每到夜深人静,都能听见他们凄厉的哀嚎。
事情还没完。
我亲自前往天牢,打算再添一把火。
刚踏进阴冷的地牢,柳茹羽第一个看见了我。
她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完好的皮肤,发丝纠结如荒草堆里的乱麻,早已不见半点清秀模样。
“你这个贱人,竟敢算计我,我恨不得撕了你,要你命!”柳茹羽咬牙切齿地嘶吼。
我冷冷上前,一把攥住她的发根,将她猛地拽起,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笑。
“我只是让你尝尝,我姐姐在西照那半个月里,日日承受的苦罢了。”
“这才哪儿到哪儿,你就撑不住了?”
柳茹羽双膝一软,跪倒在地,声音颤抖:“我错了……求你,饶了我吧……”
我缓缓摇头,目光如冰:“你得在这暗牢里待一辈子,姐姐受过的羞辱,一天都不能少。”
“我抓了不少西照人,往后你的日子,不会寂寞。”
她涕泪横流,突然抬手指向角落里的宋青柏,声音尖利:“都是赵决和宋青柏的主意!是他们逼李姣姣去和亲的,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早已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宋青柏猛地扑过来,狠狠揪住柳茹羽的头发往后一扯。
“贱妇!若不是你当初哭着求我救你,我会把姣姣送上那顶红轿?”
“全是你害的!你勾引我,毁了我的一生!”
柳茹羽状若疯魔,反手狠狠抓向宋青柏身上溃烂的伤口。
“宋青柏,你才是畜生!你和赵决,都该下地狱!”
宋青柏痛得蜷缩,鲜血从旧伤处再度涌出。
“柳茹羽,我悔不当初!当初你退婚时,我就该看清你是个自私凉薄的毒妇!”
“你还敢说我?”柳茹羽冷笑,眼中尽是怨毒,“你背着李姣姣爬上我床的时候,怎么不觉得自己下贱?没了她,你不过是个废物!”
两人扭打成一团,拳脚相加,头破血流,恨不能将对方置于死地。
我冷眼旁观,心中冷笑。
原以为他们情深似海,如今看来,也不过是彼此憎恨的蛇蝎。
我侧身看向牢中那些被俘的西照人,唇角微扬:“这位,就是我姐姐的夫君。”
西照俘虏们听得入神,眼中闪过复杂神色,旋即也卷入这场仇恨的漩涡。
我缓步踱至牢门之外,身后仍传来宋青柏与柳茹羽凄厉的惨叫。
不过几日,便传来消息——宋青柏与柳茹羽已在狱中毙命。
听说是西照人动的手,下手极狠,连脸都毁得辨不出模样。
我轻笑一声,心中毫无波澜。
赵决啊赵决,既然你一心求死,那我不妨成全你。
姐姐出殡那日,赵决亲自前来吊唁。
亲兵立即将他拦在将军府门外。
他心知我不会见他,不敢久留,更不敢轻举妄动触怒于我。
只因西照残部四处作乱,令他焦头烂额,夜不能寐。
可朝中大臣,竟无一人肯领兵出征。
——这背后,自然有我暗中推波助澜。
为平息我的怒意,他匆忙下诏天下,宣称半月之后,将与我举行大婚。
几日之后,他换上了一身寻常打扮,悄悄来到将军府。
身上穿的,还是当年做四皇子时的那件旧袍子。
见到我,他猛地从椅子上站起身,动作快得几乎带翻了桌案。
“朝玥,你终于愿意见我了。”
他眼神发亮,像是掉进了从前的旧梦里,脸上写满了不舍与眷恋。
“还记得吗?你最爱吃秋记的桂花糕,我今儿天没亮就去排队,一直揣在怀里,生怕凉了。”
说着,他小心翼翼地打开那层油纸包,双手捧着递到我面前。
我伸手接过那包点心,在他满含期盼的目光中,突然用力一攥。
碎屑簌簌落下,混着油纸的残片,尽数扬在了他的脸上。
他瞬间变了脸色,怒火中烧:“李朝玥!你到底还想怎样?”
“我已经按你说的,把青柏处置了,你还想让我怎么样!”
我神色如常,语气平静得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其实,我从不喜欢吃桂花糕。”
他脸上的怒意一下子僵住,眼神闪躲,不敢再看我一眼。
“最近西照余党的事闹得厉害,我……我脑子乱得很,朝玥,是我不对。”
我望着他笑了笑,没接话。
“朝玥,我认错,我原本以为青柏救柳茹羽,只是念着小时候的情分,真没料到他们之间竟有私情。”
“我也被蒙在鼓里,朝玥,我是真的被骗了。”
“宋青柏和柳茹羽都已经死了,你的恨,也该散了吧。”
我歪了歪头,嘴角扬起一抹笑:“是吗?真的死了?”
“当然,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我轻轻摆了摆手,门外亲兵立刻退下。
没过多久,两个人被五花大绑地拖进院子,重重摔在赵决脚边。
赵决声音发抖:“青柏?茹羽?你们……还活着?”
宋青柏连滚带爬扑到他跟前,额头一下下磕在地上:“表哥,救我!求您救我!”
柳茹羽倒是冷静些,她转向我,重重磕下头去。
“将军,我罪该万死,只求您开恩,放我一条生路。我愿意遁入空门,从此青灯古佛,再不踏入尘世一步。”
“我不该动歪心思,更不该设计陷害大小姐……我错了,真的错了。”
我侧过头,静静看着赵决:“你不是说,他们已经死了吗?”
赵决脸色铁青,声音陡然拔高:“李朝玥!别忘了,朕是东胜的天子,你这是在质问朕?”
“臣不敢。”我垂眸,语气恭敬,却无半分服软之意。
他脸色稍缓,语气也软了下来:“朝玥,他们知错了,也受够了苦,你就不能……给他们一次机会?”
我忽然仰头大笑,笑声在院子里回荡。
“我给他们机会?那谁来给我姐姐一个活过来的机会?”
“她受过的那些罪,我要他们亲自尝一遍,十倍,百倍地还回来。”
“你疯了,李朝玥,你彻底疯了。”
“是啊,我早就疯了。”我盯着他,眼神冷得像冰。
赵决惊惧地望着我,又看看脚边的两人,嘴唇微微颤抖。
“罢了……事到如今,我也保不住你们了。”
他转而对我堆起笑容,语气近乎讨好:“朝玥,是我错了,往后我绝不再插手你的事,行不行?”
错了?不,他只是怕了。
柳茹羽瘫坐在地,眼中最后一丝光也熄灭了。
可她终究不甘心,猛地抬头,指着赵决,声音嘶哑:
“将军,我该死,可最该死的是他!”
“你根本不知道,赵决表面温良,心里却恨透了李姣姣。”
“他恨她出身低微却活得光彩照人,恨她聪慧过人,恨她往人群里一站,所有人都只看得见她……”
话音未落,赵决猛地扑上前,一拳砸在她脸上。
鲜血喷溅,柳茹羽倒在地上,嘴角破裂,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赵决侧过头,目光落在我身上,脸上挤出一点勉强的笑意。
“朝玥,柳茹羽那人,心肠太毒了。她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就想在临死前搅乱你我之间的关系。”
我嘴角微微一扬,声音平静:“这些,我心里都明白。”
他闻言,紧绷的肩膀稍稍放松,随即拽着宋青柏和柳茹羽,匆匆朝院外走去。
脚步刚踏出院门,他又顿住,回头望向我。
“朝玥,咱们的婚期就在眼前了,你会一直站在我这边,是不是?”
我笑着点头,语气轻快:“那当然,我所做的一切,不都是为了你吗?”
他听罢,脸上终于浮起一丝安心,转身离去。
我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掌心留下几道月牙形的红痕。
我怎会不知,赵决不过是一只藏在阴沟里的耗子。
他就是个懦弱无能的废物,卑劣又胆小,根本不配坐在那个位置上。
德行配不上权位,迟早要栽个大跟头。
“动手吧。”我低声吩咐。
亲兵立刻抱拳回应:“遵命,小姐。”
大婚当日,皇城内外张灯结彩,鼓乐喧天,爆竹声此起彼伏,震得屋檐都在轻颤。
宫宴正酣,满朝文武推杯换盏,笑语喧哗。
忽然,一支冷箭破空而至,直直贯入赵决的胸膛。
“有刺客!护驾!快护驾!”
混乱中,我和赵决被迅速转移到偏殿。
殿内早已布满我的亲兵,刀剑出鞘,肃杀无声。
太医跪伏在地,身子抖得像秋风中的枯叶。
“娘娘……陛下他……”
我轻笑一声,语调淡漠:“伤到要害了,救不活了,对吧?”
太医抬眼偷瞧我神色,忙不迭点头,连滚带爬地退了出去。
床上,赵决双眼圆睁,瞳孔剧烈收缩。
“李朝玥……你……你竟如此狠毒。”
我从袖中取出姐姐送我的那把匕首,轻轻抚过他的脸颊。
“夫君,若姐姐还活着,我或许真能做个安分守己的妇人。”
“朝玥,你……你不信我?”
话音未落,匕首已划开他的皮肉,血珠顺着刀刃缓缓渗出。
“赵决,你比宋青柏和柳茹羽更该千刀万剐。”
“那天你们三人在密室说的话,我一字不落,全听到了。”
赵决浑身抽搐,声音发颤:“朝玥……你我自小被人踩在脚下,我们才是一类人啊……”
我冷笑:“赵决,若不是那桩婚约把你我绑在一起,就凭你这窝囊废,也能坐上龙椅?”
“可你不但不知恩,还亲手害死了我姐姐。”
我低低笑了一声,笑声里透着寒意。
“你还记得吗?我说过,所有害过我姐姐的人,都要十倍偿还。”
他眼中满是惊惧,嘶哑道:“朝玥……难道你姐姐……一个外室所生的女子,比我这个天子还重要?”
我反手一刀,割裂他的嘴唇,顺手割下他的舌头。
鲜血顿时涌出,他只能发出“嗬嗬”的声响。
“有些人,生来身份卑微,却心怀高洁;有些人,生在高位,骨子里却烂透了。你,就是后者。”
“我姐姐是夜空中的明月,清辉照人;而你,不过是泥坑里的污水,连仰望她的资格都没有,也敢与她相提并论?”
赵决满脸是泪,张着嘴发出含糊不清的求饶声,喉咙里只能挤出破碎的音节。
我皱紧眉头,厌恶地别开视线:“把他押进天牢去,这种大喜的日子,宋青柏和柳茹羽想必也惦记着他。”
他拼命挣扎,手脚被铁链锁住,徒劳地扭动着身子,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天牢那种阴暗潮湿的地方,正是他这种藏头露尾的鼠辈该待的归宿,不是吗?
我转身离开偏殿,夜风拂面,抬头望向天空那轮清冷的明月。
消息传来,陛下在西照人的刺杀中不幸身亡。
我亲自带兵清剿,将西照残余势力彻底铲除,为陛下报了血海深仇。
钟声在皇城上空回荡,庄重而肃穆。
我身披帝王的礼服,一步步踏上皇城最高的台阶。
耳边忽然响起姐姐曾经说过的话:女子未必不能闯出一番天地。
既然男子可以登基为帝,女子为何不能执掌江山?
治国的道理,姐姐也曾一字一句教过我。
在东胜国,我励精图治,百姓安居乐业,天下呈现太平盛世之象。
直到我青丝尽染霜雪,生命走到尽头,平静地闭上双眼。
恍惚间,我看见了姐姐,她站在光里,朝我伸出手。
“妹妹,我们回家了。”她的声音温柔如旧。
我缓缓抬起手,轻轻握住她的:“好。”
(全文完)
来源:马铃薯是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