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1937年的冬天,在淞沪大战之后来不及修整,第74军成为了守南京城的黄埔主力之一,在军长俞济时与师长王耀武的指挥下以血肉之躯再次构筑起抵御日军的防线,这支由八个团组成的军队,面对日寇的铁蹄践踏各自肩负起守城御敌的作战任务。
1937年的冬天,在淞沪大战之后来不及修整,第74军成为了守南京城的黄埔主力之一,在军长俞济时与师长王耀武的指挥下以血肉之躯再次构筑起抵御日军的防线,这支由八个团组成的军队,面对日寇的铁蹄践踏各自肩负起守城御敌的作战任务。
那么这8个团的团长分别是谁,他们在和日军的作战过程表现如何?
在南京城南的制高点雨花台,51师151旅的301团与302团扛起了最为惨烈的正面防御重担。
301团代理团长纪鸿儒率部驻守右侧阵地,迎战日军第6师团的机械化部队,他精心设计了三层纵深防御体系:
前沿地带布满了地雷与铁丝网阻障,中间防线构筑了纵横交错的火力点,后方则部署了迫击炮群对日军的进攻路线形成全面覆盖,12月8日,日军集结大量重炮进行猛烈轰击,坚固的钢筋混凝土工事在持续的炮火中轰然倒塌,纪鸿儒腹部被弹片严重击伤,却仍咬牙坚持指挥战斗直至昏迷不醒,当这片阵地最终陷落时,301团已付出超过1400人的伤亡代价。
与右翼相呼应,左侧阵地的302团团长程智则摒弃了传统的固守战术,转而采用更为灵活的"弹性防御"策略:仅在前线留下一个连队作为诱饵,主力部队则隐蔽于第二道防线。
当日军突破前沿警戒线后,程智亲自率领突击队从侧翼发起猛烈攻势,配合预先设置的集束手榴弹伏击圈,一度将日军两个中队围困在阵地前方,不幸的是,第二天日军派出战车部队增援,程智在带领部队冲锋时不幸被机枪扫射阵亡...他的战术笔记后来被日军缴获,记录了他"以空间换取时间"的防御理念。
当严寒的北风裹挟着呛人的硝烟掠过南京城残破的城墙时,国民革命军第74军51师麾下的另外两支部队:305团与306团,他们跟日军的作战也异常激烈!
305团张团长灵甫率部抵达南京时,这支刚从陕西警备旅改编而来的新兵团面临着窘迫的局面:全团半数以上的士兵甚至连基本的步枪都未能配备齐全,在师长王耀武"以炮火声响磨砺军心"的命令下,这支主要装备为铁锹的部队被派往方山至淳化镇一线,负责修筑第二道防御工事。
12月7日,当日军第6师团突破301团防线后,305团接到了其军旅生涯中的第一道实战指令:率部接应撤退的友军。
在毛官渡的阻击战中,缺乏重型武器的士兵们用铁锹挖掘出深深的反坦克沟壑,将浸过油的竹篾制成简易燃烧瓶。
据当时随军记者的记载,当日军的九七式战车碾压过战壕时,十多名勇士怀抱着炸药包,义无反顾地跃入敌军坦克的履带之下,爆炸引起的熊熊火焰竟令后续的日军装甲部队踌躇不前长达半小时之久,这场激战虽然暂时延缓了日军的进攻势头,但305团也付出了超过六百人的惨重伤亡...
三天后,这支部队被调往南京城的光华门一线,城墙上的机枪工事早已被日军重炮摧毁殆尽,305团不得不用门板与棉被临时搭建起防毒屏障。
12月11日清晨,日军释放了大量芥子毒气,守军只能用浸湿的布片蒙面顽强抵抗,城墙的砖缝间都渗透着泛黄绿色的毒液,当夜幕降临时,305团仅存的382名官兵用军用绑腿绳索结成简易攀爬工具,发起了一次大胆的夜袭行动,竟然夺回了两处被日军占领的垛口,缴获的三八式步枪成为了全团最为珍贵的战利品。
与305团的悲壮坚守形成鲜明对比的是306团更为积极进取的作战轨迹。
团长邱维达最初率部驻守宋墅,作为整个师的预备队随时准备投入战斗。
牛首山失守后,这支尚未受到消耗的生力军被紧急调往湖熟镇填补防线上的空缺,邱维达采用了将迫击炮阵地前移的战术,炮兵观测员伪装成普通樵夫潜入前线,通过旗语引导炮火精准打击日军的集结点。这种"把眼睛放在刀尖上"的独特战术,导致日军第114师团的前锋部队在一天之内三次被迫更换指挥官。
当306团转战至中华门后,他们面临了最为惨烈的一场战斗。
12月10日正午,二十余辆日军装甲车突破城门防线,而守军的反坦克炮早已在前期战斗中损毁,在这危急关头邱维达亲自率领工兵连将炸药捆绑在门板上,利用城墙的斜坡实施"死亡滑翔"式的攻击。
当燃烧的装甲车残骸堵塞了城门时,日军步兵开始攀爬城墙,306团三营长胡豪带领百人敢死队手持大刀迎敌,在城墙马道上上演了一场惊心动魄的"空中白刃战":士兵们需要跃过三米宽的城墙缺口与敌人搏杀,阵亡者多坠入内外城墙之间的夹缝...
12月12日黄昏时分,随着卫戍司令唐生智和副司令罗卓英下达撤退的命令,这两个团队开始撤退。
305团残部试图沿着城墙向东突围,却在通济门处遭遇了友军的误击,88师溃退的部队误将其认作伪装的日军,机枪扫射造成了两百多人的伤亡,团长左臂中弹后被卫兵扶持着混入人潮中,最终藏身金陵女子文理学院的地下室长达一个多月才得以脱险。
306团的撤退之时,邱维达在挹江门被流弹击穿左腿陷入昏迷,临失去意识前下令销毁所有密码文件。副官邹志陆带领二十余名忠诚战士抬着担架突围,途中七次遭遇日军小分队,竟然靠着伪装成日军伤兵队伍蒙混过关。
在煤炭港江边,战士用军用毛毯制成简易渡筏,将昏迷的团长绑在门板上横渡长江。在冰冷刺骨的江水中,漂浮的将校呢大衣成为日军机枪手的醒目目标,最终成功抵达对岸的不足十人。
战役结束后,305团因被指责"作战消极"而遭到军部的严厉训斥,实际上该团的伤亡率高达惊人的83%,半数以上的阵亡者档案中仅简单登记着"陕西补充兵"几个字。
团长在后来的述职报告中写道:"初上战场的新兵面对钢铁巨兽时,恐惧感甚至超过了对死亡的畏惧。"而306团虽然获得了"铁血团"的荣誉称号,却在官方战报中刻意隐去了多次违抗上级命令出击的细节:邱维达在晚年回忆时感慨道:"若当时严格按照上级要求死守不动,恐怕全团早已战死在中华门的瓮城之中。"
这两个团在战场上的表现,展示出了他们仓促组建的部队缺乏有效协同,陈旧的战术思想难以应对现代化战争的挑战。
当305团士兵阻挡日军战场时,306团的勇猛反击也同样伤亡惨重,他们却无法改变整体防线崩溃的现实:王耀武在战后的反思中痛心地指出:"再坚固的工事,也抵不过指挥体系中的千疮百孔。"
在南京城东的制高点紫金山上,58师172旅343团团长李翰卿的防御相比305、306团就成熟多了。
他巧妙地将三个营呈梯次部署:一营在山腰构筑环形防御工事,二营隐蔽于反斜面的坑道工事中,三营则作为机动预备队随时准备投入战斗。
面对日军第16师团的波浪式冲锋,李翰卿指示士兵们专门瞄准日军的第二梯队,迫使敌军前后部队在混乱中相互践踏。12月12日,当日军释放毒气弹时,守军以浸湿的棉布蒙面顽强抵抗,用山炮平射轰击冲锋的日军集群,阵地前堆积如山的日军竟形成了一道天然的掩体。
随后,344团在牛首山上坚守了整整七天七夜,士兵们在弹尽粮绝的绝境中,竟以简陋的铁锹与装备精良的日军工兵展开了惨烈的白刃格斗;
347团在高家桥的打的更为激烈,他们毅然炸毁了关键的公路桥梁,以微弱的力量硬生生地将日军的装甲纵队阻滞了长达36小时。
348团作为预备队,四次不顾生死地填补了摇摇欲坠的防线缺口,最终付出了90%的伤亡率这一惨痛代价。
58师的几位团长,从他们留下的残破作战日志中依然能够感受到抵抗日军的决绝:他们曾将炸药捆绑在身上义无反顾地冲向日寇的战车,与之同归于尽!
12月12日的落日余晖中,南京的古城墙已多处坍塌。
在这危急时刻,306团三营长胡豪率领的百人敢死队,挥舞着明晃晃的大刀,与攀爬城墙的日本兵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空中白刃战",硬是将闯入的敌人全部歼灭殆尽。
夜幕降临后,各个团的残存部队开始向长江岸边突围,途中却不幸遭遇了日军的穿插部队。
此时,343团的后卫连为了掩护主力安全撤退,全体战士同时引爆了身上的手榴弹,
制造出震天动地的爆炸声,在敌军的包围圈上硬生生地撕开了一道缺口,这一悲壮的举动使得上千名军民得以逃离险境。
截至13日拂晓时分,74军的幸存者已不足五千人,绝大多数军官都已战死沙场。
这场惨烈战役的壮烈程度,也展示出了当时守军的各种不足:匆忙构建的工事存在诸多设计缺陷,许多防御门锁紧闭导致战士们无法及时撤离,机枪掩体的布局不合理,使得守军在日军的集中火力下成批牺牲。
各个作战单位之间缺乏有效的协调机制,往往陷入孤军奋战的境地。
南京沦陷后的硝烟尚未完全散去,74军便已踏上了新的征程。
这支刚从南京撤下的疲惫部队,甚至来不及清点伤亡便接到了新的紧急命令:日军正沿着津浦铁路线实施南北夹击战术,徐州危在旦夕!
作为国民党军队在华东地区最后的战略支撑点,若徐州失守,日军将成功地打通华北与华中战场的联系。
随后74军再次投入战场...
在南京保卫战的激烈交锋中,74军的八个团已经损失过半。
301团团长纪鸿儒腹部遭弹片击中后陷入昏迷,302团团长程智在战斗中英勇牺牲,305团的团长则拖着骨折的左腿艰难地撤出了中华门,根据随军记者的现场记录,当全军开始撤退时,"士兵们的军装已被血污浸透,连机枪手都不得不肩扛空空的弹药箱充当伤员担架"。
此时该军已经伤痕累累、疲惫不堪,却在1938年1月被紧急调往兰封战场,军长俞济时在出发前的动员会上坦率地告诉将士们:"此去或许十人中难有一人生还,然而民族存亡全系于此一役。"
此时的兰封战局已如悬崖上的残雪,岌岌可危,日军第14师团的土肥原部队已成功突破黄河防线,其机械化部队正在豫东广阔的平原上横冲直撞。
74军接到的任务是与第71军等共同组成陇海兵团,在兰封地区构筑防御阵线。
这支疲惫不堪的军队刚一抵达前线,便立即遭遇了日军装甲部队如钢铁洪流般的猛烈攻势。
1938年5月,豫东平原上金色的麦浪中暗藏着无数杀机。
74军的51师在罗王车站构筑了坚固的阻击阵地,王耀武指挥将稀少的反坦克炮巧妙地隐藏在茂密的麦田中,并严令士兵们:"必须让敌人的坦克前进到百米之内才能开火"。当日军的九七式战车履带碾过战壕时,305团的敢死队勇士们怀抱着集束手雷从侧面突然发起攻击,短短几分钟内,二十余辆日军战车在熊熊烈火中化为一堆废铁。事后日军的战报中记载道:"中国军队竟以血肉之躯与战车搏斗,此乃前所未见之壮举。"
这场战役持续了半个月之久,58师172旅在曲兴集与日军展开了惨烈的巷战,士兵们用简陋的门板浸水后制成临时的防毒面具,顶着刺鼻的芥子毒气死守每一寸土地。一位炊事班的老兵后来回忆道:"送饭到前线要穿越三道火线,饭筐里常常混杂着战友的断指。"最终,74军协同友军成功重创了日军第14师团,击毙敌军6000余人,缴获日军带有"菊纹"标志的军旗。
尽管取得了局部的战术胜利,74军却陷入了更加艰难的战略困境。
5月23日,土肥原的残部竟然突围成功,这一意外的结果与国民党高层指挥的混乱决策直接相关。
时任第一战区参谋长的晏勋甫在其私人日记中痛心疾首地写道:"各部为了保存实力而逡巡不前,唯有74军仍在死战不退。"
这种军令不一的矛盾在砀山阻击战中达到了顶点:当74军51师正在与日军第16师团浴血奋战时,左右两翼的友军突然接到撤退命令后撤,导致该师瞬间陷入重围。
危急关头,王耀武直接向蒋中正发出了紧急电报:"弹药已尽援军绝望,官兵们已在用刺刀凿墙取砖作为最后的武器。"
更为致命的是中日双方装备的巨大差距:
日军的每个联队标配12门九二式步兵炮,而74军整个师只有4门老旧的山炮,张团长在其战报中痛心地写道:"敌人炮火覆盖时,我方士兵只能跃入弹坑躲避,往往前面的弹坑还未冷却,后面的弹坑又已形成。"这种以命换取时间的悲壮战斗,导致74军每天的伤亡人数高达800人。
6月9日之后,此时全军的伤亡已超过7000人,51师每个连队平均只剩下30名士兵。后勤人员如炊事员、文书、号手全部被紧急补充到前线战斗序列,少年兵扛着比自己还高的步枪参战已成为常态。
当时的随军记者亲眼目睹这一幕后,在其报道中写道:"这已不再是一支军队,而是为了抵御日寇可以随时捐躯的组合体..."
徐州会战最终以国民党军队撤退而告终,74军的表现却可圈可点,他们使用的"弹性防御"战术在后来的武汉会战中被广泛推广,夜袭、反坦克伏击等实战经验也被正式收录进陆军作战战术。
当74军残存部队撤往信阳进行整补时,他们终于得到了新的补给和装备。在许昌车站,一位双目失明的305团老兵被战友们小心翼翼地抬起,周围的人群自发高呼:"看啊!这就是那个徒手砍翻三个鬼子战车兵的人!"
随后,58师的普通士兵李德胜在兰封战壕里写下了这样一段朴实而深沉的话:"若儿子战死沙场,请父亲在村口栽下一棵青松,枝条指向中原的方向便是儿子望乡的目光!"这简单的文字中,蕴含着一个普通军人对家乡的牵挂...
来源:凝眸观史,流沙万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