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16年后我成为身家千万的大老板衣锦还乡,可看到当初的恩人,我傻眼了……
16年前母亲去世,我跪在村里,请村里人帮忙给母亲下葬。
可没有一个人帮忙,甚至还对我冷言嘲讽。
只有一户人家,不顾村里的流言蜚语,伸手相帮。
当时我暗自发誓,以后发达了一定要报答他。
16年后我成为身家千万的大老板衣锦还乡,可看到当初的恩人,我傻眼了……
01
1985年的春天,李建国刚满12岁。
那时的他还是个懵懂的孩子,不知道命运即将给他带来多么沉重的打击。
父亲李志强是村里有名的老实人,为人厚道乐于助人。
只是家境贫寒,一家三口挤在三间破土房里。
父亲因为长期的劳累和营养不良,肺病越来越重,经常咳得整夜无法入睡。
那些夜里,李建国经常被父亲的咳嗽声惊醒。
他会悄悄起身,给父亲端水,轻轻拍打他的后背。
每当这时,父亲总是心疼地摸着儿子的头:"建国,让你跟着爸妈受苦了。"
"爸,我不苦。等我长大了就能干活了,咱家就不苦了。"
小建国握着父亲瘦骨嶙峋的手,懂事得让人心疼。
李志强看着懂事的儿子,心中既欣慰又愧疚。
他多么希望能給儿子一个更好的生活环境,可现实却如此残酷。
夜深人静时,他常常暗自流泪,担心自己撑不了多久。
那年夏天,父亲的病情急剧恶化,村里的赤脚医生摇头叹息:
"老李啊,你这病拖太久了,我们这小地方治不了,得去县医院。"
可县医院的费用对于李家来说是天文数字。
母亲王秀花变卖了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连她陪嫁的银镯子都卖了,也只筹到了200块钱。
"志强,咱们去县医院吧,总比在家里等死强。"母亲红着眼睛劝父亲。
父亲虚弱地说道:"秀花,这点钱杯水车薪。到了医院也治不好,反而会债台高筑。”
“我死了不要紧,可不能让你们母子俩背债过日子。"
小建国听到这话,跑到父亲床前:
"爸,您不会死的!我去找村长借钱,我去求所有人!"
看着儿子稚嫩而坚决的脸庞,李志强心如刀绞。他摸着儿子的头,眼中满含不舍:
"建国,爸爸可能撑不了多久了。以后你要照顾好你妈,知道吗?"
"爸,您别说这话,您会好起来的!"建国哽咽着,小小的身躯颤抖不止。
可是命运并没有眷顾这个贫困的家庭。
那年秋天,就在李建国刚上初中的时候,李志强还是走了。
他走得很平静,就像是睡着了一样,只是再也不会醒来了。
发现父亲去世的那个清晨,母亲王秀花的哭声传遍了整个村子。
李建国跪在父亲床前,泪水早已流尽,只是呆呆地看着父亲安详的面容。
"爸,您怎么就走了呢?您答应过要看我长大成人的..."
他在心里一遍遍地说着,可再也得不到父亲的回应了。
葬礼办得很简陋,村里人来的不多。
站在父亲的坟前,李建国暗暗发誓:
他一定要让母亲过上好日子,绝不能让父亲在天之灵担心。
那天夜里,母子俩抱头痛哭。从此,这个家就只剩下了他们相依为命。
父亲去世后,生活变得更加艰难。
家里的几亩薄田勉强能维持温饱,可母亲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
村里的一些人开始对她们母子另眼相看,背地里指指点点。
"你看那王秀花,一个寡妇带着个半大小子,以后指不定会怎么样呢。"村东头的李婆子经常这样议论。
"就是,李志强生前也没给村里做过什么大贡献,现在死了,凭什么还要占着那块靠近水源的好地?"李大旺的老婆也跟着附和。
"一个寡妇能种好地吗?不如让给能干的人种,也不浾费了。"
这些风言风语像刀子一样扎在李建国心上。
他多想冲出去和那些人理论,可母亲总是拉住他:
"建国,咱们要忍气吞声,千万不能和村里人闹矛盾。我们孤儿寡母的,惹不起他们。"
李建国年少气盛,满脸不服:"妈,凭什么要忍?”
“他们说话那么难听,还想占咱家的地!爸爸生前对村里人那么好,他们怎么能这样?"
母亲叹了口气,眼中满含无奈:"傻孩子,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你爸虽然是好人,可好人不长命啊。”
“现在咱们家没有男人撑腰,只能任人欺负。等你长大了,有本事了,谁还敢欺负咱们?"
为了不让儿子受委屈,王秀花什么脏活累活都抢着干。
村里修路需要搬石头,她一个女人也跟着去。
哪家办红白事需要帮忙,她总是第一个到;甚至有人家的猪圈需要清理,她也不嫌脏臭。
"妈,您歇歇吧,这些活太累了。"李建国心疼母亲。
王秀花擦了擦额头的汗珠,笑得很勉强:
"不累,妈不累。只要能让咱们在村里站住脚,吃点苦算什么?"
可是,无论她怎么努力,村里人对她们母子的态度并没有太大改善。
有些人甚至变本加厉,故意为难她们。
那年春播的时候,轮到李家浇地了,可水闸的钥匙却"丢"了。
等找到钥匙的时候,已经过了最佳播种时机。
"不好意思啊,秀花,钥匙找了半天才找到。"负责管理水闸的李二狗假惺惺地道歉。
王秀花虽然气愤,但还是强颜欢笑:"没事没事,晚几天播种也一样。"
可李建国看得清楚,那把钥匙就在李二狗的衣兜里,他故意装作找不到。
类似的事情还有很多。买东西的时候,别人家的菜5毛钱一斤,到了她们家就要8毛。
村里分发救济品的时候,明明有她们家的份额,却总是"忘记"通知。
甚至连李建国在学校都受到影响,一些老师对他也是爱理不理的。
"建国,你要争气啊。只有你读出头了,咱们家才能真正翻身。"母亲经常这样鼓励他。
李建国学习很刻苦,成绩在班里名列前茅。
可每当看到同学们吃着白面馒头,穿着新衣服的时候,他心里就很不是滋味。
不是羡慕,而是憋着一股劲。
总有一天,他要让那些看不起他们的人刮目相看。
1996年春天,村里决定修建新的灌溉渠,重新分配用水时间。
这本来是件好事,可却成了李建国一家新的麻烦的开始。
李建国家的几亩地位置还算不错,靠近水源,用水方便。
这块地是父亲李志强生前精心挑选的,他常说:
"土地是农民的命根子,位置好的地能多收三成粮食。"
可是村长李大旺却动起了歪心思。
他家的地离水源较远,每次浇地都要等很久,而且水压不够,经常浇不透。
看着李建国家那块位置优越的田地,他心里不平衡了。
一天晚上,李大旺召集几个心腹在家里密谋。
李大旺的小舅子王三毛眼红地说:
"大旺哥,那块地确实是个好位置,要是咱们能弄到手就好了。"
"一个寡妇和半大小子,凭什么占着最好的地?这不公平!"李大旺的弟弟李大富也愤愤不平。
"可人家有地契啊,那是李志强留下的。"有人提醒道。
"地契算什么?我是村长,我说了算!"李大旺拍着桌子。
"明天村委会开会讨论灌溉的事,我就提议重新分配土地。"
第二天的村委会上,李大旺果然提出了这个建议。
当时17岁的李建国正在地里干活,听到消息后赶紧跑到村委会。
推开门,他就听到李大旺正在慷慨激昂地发言:
"各位村民,我们要从全村的整体利益出发。”
“李志强家那块地位置虽好,但他们一个寡妇和一个孩子,根本管理不好。”
“不如让有经验的人来种植,这样能提高产量,对全村都有好处。"
"我建议,把李家的地和我家的地调换一下。这样更合理,也能提高用水效率。"
台下有几个和李大旺关系好的村民开始附和:
"李村长说得对,要从大局考虑。"
"那块地确实应该让能干的人来种。"
"一个寡妇能种出什么名堂?"
李建国听得血往上涌,大声质问:"凭什么?那是我爸留下的地,凭什么要调换?"
李大旺冷笑一声:"就凭我是村长!就凭你们家对村里没有贡献!”
“一个寡妇和一个毛头小子,能种出什么好庄稼?"
李建国的脸涨得通红:"你胡说!我爸活着的时候对村里贡献还少吗?”
“修路的时候他出钱出力,哪家有困难他不帮忙?”
“张大爷家房子倒了,是我爸帮着重建的;李婆子得病没钱治,是我爸借钱给她的。”
“就连村里的小学缺桌椅,也是我爸主动捐助的!”
“现在他死了,你们就要欺负我们孤儿寡母?"
李建国的话让在场的一些村民脸红了。
李志强生前确实是个热心肠,帮过不少人。可人一死,恩情似乎也随风而逝了。
坐在一旁的李大富也站了起来:"李建国,你怎么和村长说话的?没大没小!"
"再说,那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要看现实!"
"什么现实?现实就是你们想霸占我家的地!"李建国毫不退缩。
村委会里的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
几个和李大旺关系好的村民也纷纷站起来指责李建国不懂规矩,不尊重长辈。
"李建国,你一个毛头小子,懂什么?村长是为了全村的利益考虑!"
"就是,你妈一个女人,你一个孩子,能管理好那块地吗?"
"年纪轻轻就这么不懂事,以后还得了?"
面对众人的指责,李建国感到前所未有的愤怒和无助。
他想到父亲生前的辛劳,想到母亲日夜的操劳,心中的怒火再也压制不住。
他大声吼道:"你们这是欺人太甚!我告诉你们,那块地谁也别想夺走!"
这句话彻底激怒了李大旺,他猛地站起来,指着李建国:
"李建国,你给我记住今天说的话。在这村里,不懂规矩的人是没有好下场的!"
"我不怕!"李建国梗着脖子,"我就是不服!”
“凭什么我们家就要被人欺负?凭什么我爸死了就要被人踩在脚下?"
说完,他转身就走,身后传来李大旺阴冷的声音:
"走?往哪走?这里是咱们村,我看你能走到哪里去!"
02
从那天起,李建国一家的日子变得更加艰难。
村里人开始明目张胆地排挤他们,农忙时节没人愿意帮忙,连买个东西都要多付钱。
更要命的是,李大旺开始在水源上做文章。
经常在李建国家该浇地的时候"维修水渠",或者"检查水质"。
眼看着庄稼因为缺水开始枯萎,李建国急得睡不着觉。
母亲王秀花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却无能为力。
"建国,要不咱们妥协吧?地换了就换了,总比得罪整个村子强。"母亲含着泪劝他。
"不行!"李建国坚决反对,"妈,我爸要是知道我们把他留下的地给了别人,他在天之灵不会安息的!"
可更大的危机还在后面等着他们。李大旺看李建国这么顽固,决定下更狠的手。
他开始在村里散布谣言,说李建国不孝顺,让寡母一个人干重活。
说他们家的地风水不好,种出来的粮食有毒。
甚至暗示其他村民不要和李建国家有任何来往,否则会倒霉。
愚昧的村民们渐渐相信了这些谣言,对李建国一家的态度更加冷淡。
连平时关系还算不错的邻居,也开始疏远他们。
面对村里的种种刁难和排挤,王秀花的精神压力越来越大。
她本来就体弱多病,丈夫去世后又操劳过度,身体一天不如一天。
每天晚上,李建国都能听到母亲在隔壁房间轻声啜泣。
他多想去安慰母亲,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一个17岁的少年,面对这样的困境,他能做什么呢?
李建国握着母亲的手说道:"妈,您别难过了。”
“等我长大了,一定要让那些欺负咱们的人好看!"
"傻孩子,妈不是为了别的难过,妈是担心你。"王秀花抚摸着儿子的头。
"你还年轻,不要被仇恨蒙蔽了心智。人要学会放下,学会原谅。"
"妈,我放不下!他们欺负咱们,我怎么能放下?"
母亲语重心长地说:"建国,你要记住,仇恨只会让人痛苦。”
“你要把心思放在学习上,只有知识才能改变命运。"
王秀花虽然没读过什么书,但她明白一个道理:
在这个小山村里和村长作对,没有好下场。
她不想让儿子继续承受这些痛苦,可又不知道该怎么办。
可是,无论王秀花怎么努力,村里人的态度并没有太大改变。
她的身体在这种精神压力下越来越差,经常头疼失眠,食欲不振。
1996年的冬天特别寒冷,王秀花病倒了。
她发着高烧,躺在床上起不来。李建国想带她去县医院看病,可家里实在拿不出钱来。
"妈,咱们去医院吧,我去借钱。"李建国焦急地说。
"不用,就是感冒发烧,过几天就好了。"王秀花虚弱地说道。
可这一病就是半个月,李建国每天背着书包上学,放学后就赶紧回家照顾母亲。
煮粥、喂药、擦身体,一个17岁的孩子把母亲照顾得无微不至。
村里的一些老人看不下去了,偷偷给李建国送来一些草药和营养品。
"建国,这是治感冒的偏方药,给你妈熬着喝。"张大爷悄悄把药递给他。
"建国,这是几个鸡蛋,让你妈补补身子。"李婆子也偷偷送来了一些吃的。
这些善意让李建国心中稍感温暖,可他知道,这些人之所以偷偷摸摸,是因为怕得罪村长李大旺。
王秀花的病好不容易好了一些,可身体明显不如从前了。
她变得更加沉默,经常一个人坐在院子里发呆,眼神中满含忧虑。
"妈,您在想什么?"李建国关心地问。
"建国,妈在想,要是妈有个三长两短,你怎么办?"王秀花的话让李建国大吃一惊。
"妈,您别胡说!您会长命百岁的!"
"傻孩子,人总是要走的。妈就是担心,妈走了以后,你一个人怎么活?"
王秀花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
她感觉自己的身体每况愈下,心脏经常莫名其妙地疼痛,有时候疼得她冷汗直冒。
她不敢告诉儿子,怕他担心,只是默默承受着。
看着家里日渐恶化的处境,看着母亲日益衰弱的身体,李建国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外出打工。
"妈,我不能再这样坐以待毙了。我要出去赚钱,让那些看不起咱们的人看看,咱们李家的儿子不是孬种!"
王秀花听了儿子的话,眼泪止不住地流:
"建国,你才17岁,出去能干什么?妈舍不得你..."
"妈,我已经长大了。在家里待着也是被人欺负,还不如出去闯一闯。”
“等我赚到钱了,咱们就不用再看那些人的脸色了。"
"可是你走了,妈一个人怎么办?"
"妈,您先在家里撑着,等我站稳脚跟了就接您出来。我们离开这个鬼地方,到外面过新生活。"
母亲知道儿子的性格,一旦决定的事情九头牛也拉不回来。
她含着泪给儿子收拾行李,翻箱倒柜找出了200块钱,这是她所有的积蓄。
母子俩抱头痛哭,仿佛要把所有的不舍都流出来。
1996年深秋,李建国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踏上了南下的绿皮火车。
车厢里挤满了和他一样的打工仔,大家脸上都写着对未来的憧憬和不安。
火车上的两天一夜对李建国来说既漫长又短暂。
他趴在窗口看着飞驰而过的田野和村庄,心中五味杂陈。
这是他第一次离开家乡,第一次走这么远的路。
到达广东的时候,李建国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
车水马龙的大街,高耸入云的楼房,霓虹闪烁的店铺,一切都那么新鲜,那么不同。
在老乡的介绍下,他进了一家玩具厂做流水线工人。
每天工作12个小时,工资300块钱一个月。
对于第一次出门的李建国来说,这已经是不小的数目了。
工厂的生活很单调也很辛苦。夏天的车间闷热无比,汗水湿透了衣服;冬天又湿冷刺骨,手脚都冻得发紫。
流水线的工作机械重复,一站就是十几个小时,腰酸背痛是常事。
同宿舍的工友经常抱怨:"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天天像机器一样干活,连个休息的时间都没有。"
"是啊,老板真是黑心,这么点工资,还要我们没日没夜地干。"
可是李建国从不抱怨,别人休息的时候他还在加班,别人玩乐的时候他在学习技术。
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赚钱,赚更多的钱,让母亲过上好日子。
每个月发工资的时候,他都会留下100块钱维持自己的基本生活,剩下的200块钱全部寄回家。
在给母亲的信中,他总是报喜不报忧:
"妈,我在这里过得很好,工作不累,工友们也很友善。”
“宿舍里有热水,比家里舒服多了。您千万要注意身体,等我赚够了钱就回家。"
其实,工厂的生活远没有他说的那么轻松。
宿舍里住着八个人,空间狭小,空气浑浊。
晚上经常有人打呼噜、说梦话,李建国很难睡个好觉。
食堂的饭菜质量很差,经常是白菜萝卜,很少见到肉。
李建国为了省钱,经常只吃两顿饭,有时候饿得胃疼也忍着。
同宿舍的工友经常因为一些小事吵架,有时候还会打架。
李建国总是默默地收拾被波及的物品,从不参与争吵。
"建国,你怎么这么老实?他们欺负你,你也不还手?"室友老王不理解。
李建国平静地说:"我出来是为了赚钱的,不是为了打架的。"
"打架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还会丢掉工作。"
但是李建国都忍了下来。
每当他想要放弃的时候,就会想起母亲那双期盼的眼睛,想起村里人那些嘲讽的话语。
这些都成了他坚持下去的动力。
半年后,他从普通工人升为小组长,工资涨到了500块。
一年后,他又升为车间主任,工资涨到了800块。
厂长对这个勤奋踏实的年轻人印象很好,经常夸奖他。
"小李,你很不错,继续努力,将来前途无量。"厂长拍着他的肩膀说。
李建国心中暗暗发誓:他一定要干出个样子来,让家乡的人刮目相看。
03
1997年3月,春天刚刚到来,李建国却接到了人生中最沉重的打击。
那天晚上,他正在车间加班,突然有人叫他去接电话。
工厂里唯一的公用电话响个不停,话筒那头传来村里张大爷颤抖的声音:
"建国,你...你赶紧回来吧,你妈...你妈她走了..."
李建国感觉天塌了下来,话筒从手中滑落,整个人瘫坐在地上。
周围的工友都围了过来,可他什么都听不见,脑子里一片空白。
"不可能...不可能..."他喃喃自语,眼泪如决堤的洪水般涌出。
"建国,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工友们关心地问。
可李建国已经说不出话来,只是抱着头痛哭。那一刻,他感觉整个世界都崩塌了。
同宿舍的老乡赶紧帮他请假,又凑了200块钱给他做路费。
厂长听说了情况,也特批了他一个月的假期。
"小李,节哀顺变。家里有什么困难,厂里会尽力帮助的。"厂长安慰道。
李建国匆忙收拾行李,连夜坐火车往家赶。
火车上的两天一夜对他来说是最漫长的煎熬。
他不停地回想着母亲最后几封信的内容,那些字迹确实比以前颤抖了很多,可她总是说自己身体很好,让他安心工作。
"妈,您为什么不告诉我您病了?为什么要一个人承受这些?"
他在心里一遍遍地问着,可再也得不到答案了。
回到村里的时候,天还没亮。
李建国急匆匆地跑回家,推开门就看到母亲被停放在家中的正厅里。
看着母亲安详的面容,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扑上去大哭:
"妈!儿子回来了!儿子对不起您!"
村里的张大爷闻声赶来,老泪纵横:"建国,你妈走得很安详,没有痛苦。"
"张爷爷,我妈她...她是怎么走的?"李建国哽咽着问。
张大爷叹了口气:"你妈是在三天前的夜里突然发病的。”
“她一个人在家,心脏病突发。等邻居发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你妈走的时候还在念叨着你的名字,说你是个好孩子,让你千万别怪她..."
李建国听了这话,心如刀绞。
他跪在母亲面前,发誓要给母亲办一个风风光光的葬礼。
让村里所有人都知道,王秀花是个好女人,她的儿子也不是没出息的。
可是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办丧事需要很多人手:
抬棺材、挖坟坑、准备席面、通知亲友...每一样都需要人帮忙。
李建国满怀信心地去找村里人,以为大家念在死者为大的份上,会伸出援手。
可现实给了他当头一棒。
"李大旺叔,我妈去世了,葬礼需要人手帮忙,您能..."
李建国还没说完,李大旺就摆了摆手:"哦,你妈走了?那也是她的命。”
“不过我家最近忙着春耕,实在抽不出人手。你也知道,春耕耽误不得。"
"叔,我求您了,就帮几个小时的忙,我可以给工钱..."李建国几乎是哀求的语气。
李大旺冷笑一声:"给工钱?你一个打工的小子能给多少?一天50块?还是100块?”
“再说了,我们这些长辈凭什么要为你们家的事忙前忙后?”
“你妈生前和大家关系怎么样,你心里没数吗?"
碰了一鼻子灰的李建国没有放弃,他又去找其他村民。
"李二叔,您就帮帮忙吧,我妈她对您也不薄..."
李二狗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说道:
"建国啊,不是叔不帮你,实在是家里事情太多。”
“你看,我家的猪病了,老婆也不舒服,哪有时间管别的事?"
"再说,你也知道现在的形势,我要是帮了你,以后在村里还怎么混?"
"李三毛叔..."
"你妈生前和我们家也没什么来往,这忙我真帮不了..."
"王大哥..."
"你们家当初得罪了那么多人,现在有困难了才想起求人?"
一连跑了十几家,李建国一无所获。
有的人直接拒绝,有的人找借口推脱,还有的人干脆不开门。
看着母亲的遗体,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绝望。
最让李建国心寒的是平时和他家关系还算不错的几个邻居的态度。
"建国,不是我们不想帮,实在是..."老邻居赵叔支支吾吾地说。
"赵叔,您就直说吧,到底是什么原因?"
"你也知道,你前段时间和村长闹得不愉快,现在村里的风向不对。我们要是帮了你,以后可能会有麻烦。"
"赵叔,这是人命关天的事啊!我妈她生前没少帮您家吧?”
“您家盖房子的时候,我妈天天去帮忙;您儿子结婚的时候,我妈还送了礼钱。”
“现在我妈走了,您就不能帮一把吗?"
赵叔的脸红了,但还是摇了摇头:"建国,你这话说得我心里不好受。”
“可是...可是确实有困难,你再想想别的办法吧。"
难道母亲真的要草草下葬吗?难道他连给母亲一个体面葬礼的能力都没有吗?
看着母亲安详的面容,李建国想起了她生前的种种好:
为了他能读书,她省吃俭用;为了不让村里人说闲话,她受尽委屈。
为了让他安心在外打工,她报喜不报忧...
"妈,对不起,儿子无能,连给您办个像样的葬礼都做不到..."他跪在母亲面前痛哭。
最后,他实在没有办法了,决定豁出去了。他跪在村委会门口,见人就磕头求助:
"各位叔叔婶婶,我给大家跪下了!求求大家帮帮忙,让我妈走得安心一点吧!”
“我发誓,只要有人肯帮忙,我李建国这辈子做牛做马都报答!"
围观的村民越来越多,可大多数人都是看热闹的心态。
"哟,这不是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李建国吗?怎么,现在知道求人了?"
"当初在村委会不是挺牛的吗?现在怎么跪下了?"
"我早就说过,不懂规矩的人没有好下场!"
"年轻人就是冲动,现在知道后悔了吧?"
面对这些冷嘲热讽,李建国的心在滴血。可为了母亲,他咬着牙继续跪着,继续求着。
"我错了!我当初不该和大家顶撞!我给大家道歉!”
“只要大家肯帮忙,让我做什么都行!我可以给大家当牛做马!"
"道歉?现在道歉有什么用?早干什么去了?"
"就是,年纪轻轻不学好,专门和长辈顶嘴,现在知道后悔了?"
"他妈死了也是报应,谁让她教不好儿子?"
这句话彻底激怒了李建国,他猛地抬起头,眼中冒着怒火:
"你们可以骂我,但不能侮辱我妈!我妈是世界上最好的女人!"
"怎么,还想打人啊?"说话的村民往后退了一步。
李建国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不打人,但我记住了你们每一个人的嘴脸!"
"总有一天,你们会为今天的冷漠付出代价!"
就在李建国几乎绝望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从人群后面传来:
"都散了吧,别在这里看热闹了!"
李建国抬头一看,是村东头的刘德水大叔。
只见刘德水快步走过来,一把扶起了他:"建国,快起来,有什么事咱们慢慢商量。"
看到刘德水出现,围观的村民们纷纷摇头离去,嘴里还嘟囔着:
"刘德水这是犯什么傻,管这种闲事..."
"德水,你可别后悔啊,帮了他们家,以后可别指望村长对你家好..."
"刘德水一向老实,这次怎么这么不明智?"
刘德水没有理会这些风言风语,而是拍了拍李建国的肩膀:
"走,先回我家,咱们商量一下怎么给你妈办后事。"
李建国跟着刘德水来到他家,这是一个普通的农家小院,虽然简陋但很整洁。
院子里种着几棵桃树,现在正是开花的季节,粉红色的花朵在春风中摇曳。
刘德水的妻子张翠花正在厨房忙活。
看到丈夫带着李建国回来,她什么也没问,只是默默地多添了一副碗筷。
张翠花把热腾腾的面条端到他面前:
"建国,先吃点东西吧。人是铁饭是钢,不吃饭哪有力气办事?"
李建国早已泣不成声:"婶子,我..."
张翠花轻抚着他的头,就像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
"别说了,咱们都明白。你妈走了,咱们就是你的长辈,该帮的忙一定帮。"
这简单的话语让李建国感到了久违的温暖。
他想起了母亲生前的话:"建国,世上还是好人多,总会有人伸出援手的。"
吃完饭,刘德水开始帮李建国张罗母亲的后事。
他先是联系了村里的木匠,订做了一口质量不错的棺材。
"刘师傅,这棺材要做得结实一些,用好一点的木料。"刘德水嘱咐道。
"德水,你这是..."木匠刘师傅有些疑惑。
"是给李建国他妈做的。"刘德水平静地说。
刘师傅吃了一惊:"啊?德水,你这是何苦?李建国家的事,村里人都不管,你..."
"刘师傅,你就按我说的做,多少钱我来付。"刘德水的态度很坚决。
接着,刘德水又联系了挖坟的师傅。
预订了丧事用品,甚至还准备了一些酒菜招待前来吊唁的人。
"德水叔,这些钱我来出。"李建国感激地说。
"你一个孩子,哪有什么钱?这些事叔叔来办,你就别操心了。"刘德水摆摆手。
"可是..."
"没有可是的,你妈是个好女人,不能让她走得寒酸。"
就这样,刘德水一家成了李建国在最困难时期的救星。
他们不仅帮忙联系各种事宜,还亲自动手帮忙。
刘德水的儿子刘小军虽然只有20岁,但力气很大,抬棺材的重活他主动承担。
"小军哥,这活太累了,我自己想办法。"李建国不好意思。
"建国兄弟,你这话就见外了。你妈也是我的长辈,这是我应该做的。"刘小军拍拍他的肩膀。
04
办丧事那天,除了刘德水一家,几乎没有其他村民来帮忙。
可是这一家人忙前忙后,竟然把葬礼办得有模有样。
张翠花一大早就开始准备丧宴,虽然简单,但每道菜都用心制作。
刘德水负责接待前来吊唁的亲戚朋友,虽然人不多,但他的态度很庄重。
刘德水在母亲的坟前对他说道:"建国,你妈这辈子不容易,好在把你养这么大。"
"你要好好孝敬她的在天之灵,更要好好活着,不要辜负她的期望。"
李建国跪在地上郑重承诺:"刘叔,您的恩情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等我有能力了,一定好好报答您!"
"傻孩子,说什么报答不报答的。"刘德水扶起他。
"你妈走了,你就是我们的孩子。以后有困难就来找叔叔。"
葬礼结束后,李建国身无分文,刘德水硬是塞给他500块钱做路费:
"建国,好好在外面闯吧。这里没有你的发展机会,出去了说不定能有大出息。"
"刘叔,这钱我不能要,您家也不富裕..."
"拿着吧,就当叔叔借给你的。"刘德水笑着说道。
"等你发达了再还给叔叔,到时候可要连本带利一起还啊。"
听到刘德水开玩笑的语气,李建国的心情稍微好了一些。
他郑重地接过钱,在心里发誓:总有一天,他要十倍、百倍地报答这份恩情。
带着刘德水的500块钱和满腔的感激之情,李建国重新踏上了南下的路程。
这一次,他的心情和上次完全不同。
上次是为了逃避村里的冷眼,这次是为了实现自己的承诺。
回到广东后,他比以前更加拼命地工作。别人加班他也加班,别人休息他还在干活。
工友们都说他疯了,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肩上背负着什么。
"建国,你这么拼命干什么?钱是赚不完的,身体搞垮了就什么都没了。"同宿舍的老乡劝他。
"我不一样,我有必须成功的理由。"李建国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继续埋头工作。
他心里想的是刘德水一家的恩情,想的是母亲的期望,想的是那些冷眼旁观的村民。
每一个念头都化作了前进的动力。
凭着一股不服输的韧劲和诚实守信的品格,他在厂里的地位越来越稳固。
厂长对这个勤奋踏实的年轻人刮目相看:
"小李,你有想法,有能力,将来一定能有大发展。"
可李建国并不满足于此,他知道打工永远只能养家糊口,要想真正改变命运,必须创业。
2000年,他攒下了人生中第一个一万块钱。
那天晚上,他在宿舍里激动得睡不着觉,想起了远在家乡的刘德水一家,想起了母亲的音容笑貌。
他在心里默默发誓:"妈,您看到了吗?您儿子没有给您丢脸。”
“刘叔,您等着,我一定会回去报答您的恩情!"
2002年,他开始自己创业,做建材生意。
起初只是一个小小的门店,他既当老板又当伙计,每天起早贪黑。
创业的路并不好走。刚开始的时候,由于资金不足,他只能做一些小生意。
进货、送货、记账、收款,所有的事情都要他一个人处理。
有一次,一个客户拖欠了他两万块钱的货款,这几乎是他全部的流动资金。
李建国急得团团转,跑了无数次都要不回来。
"小李,做生意就是这样,有赚有赔很正常。"朋友劝他。
"不,我绝不能就这样放弃。"李建国咬牙坚持,"我答应过要报答恩人,就一定要做到。"
最后,他通过法律途径追回了货款,生意重新走上正轨。
生意从小到大,从本地做到外地。
每当遇到困难想要放弃的时候,他就会想起刘德水在他最困难时伸出的援手,想起母亲临终前的嘱托。
2005年,他的公司已经初具规模,年收入达到百万。
2008年,他成功注册了两家分公司,业务遍及华南地区。
2010年,他的身家已经超过千万。
这些年来,他从来没有忘记过家乡,没有忘记过刘德水一家的恩情。
每年春节,他都会托人给刘德水家捎些东西还有钱,可从来没有留下自己的联系方式。
"为什么不直接联系?"朋友不理解。
"我要等到自己真正成功的那一天,再风风光光地回去报恩。只有这样,才对得起刘叔的恩情,也对得起我妈的在天之灵。"
2013年春节前夕,李建国终于决定回家了。
他已经是一个身家数千万的成功商人,公司在广东、湖南、江西都有分部,员工超过300人。
这次回乡,他准备得很充分。崭新的宝马车,定制的西装,还有为刘德水一家准备的厚礼。
吴艳妮联手邓超刘畊宏慈善
他要用最风光的方式回到阔别16年的故乡。
车子驶进村子的时候,引起了不小的轰动。村民们纷纷围观,指指点点:
"这是谁家的车?这么豪华!"
"听说是李建国回来了,现在发大财了!"
"真的假的?那个当年跪着求人帮忙的小子?"
"人家现在可是大老板了,身家千万呢!"
李建国没有理会这些议论,他只想见到一个人——刘德水。
可是当他来到村东头刘德水家门前时,眼前的景象让他震惊了。
曾经虽然简陋但整洁的小院子,现在长满了荒草,有些地方甚至长到了半人高。
房子的墙皮大片脱落,露出里面的土坯。
门窗也破烂不堪,有的玻璃破了,用纸糊着。
院子里堆满了破烂的农具和杂物,一片萧条。
最让他震惊的是,那几棵曾经开满粉红花朵的桃树,现在只剩下枯败的枝干,显然已经死了很久。
"这...这是怎么回事?"李建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正在这时,隔壁的李大婶走了出来。看到李建国,她先是一愣,然后惊喜地说:
"哟,这不是建国吗?真的发达了啊!看这车,看这衣服,比县长都气派!"
"大婶,刘德水叔叔一家呢?他们家怎么变成这样了?"李建国急切地问道。
李大婶的脸色暗了下来,她像是忌讳着什么,向外面左看右看了一会儿,才支支吾吾的说道:
“你还是自己去看看吧,他这些年……跟以前不一样了。”
李建国心中一紧,难道是当初自己走后,村长为难了刘大叔了?
他捏紧了手中的拳头,心中燃起一股怒火。
他怀着满心的忐忑,伸手敲了敲刘大叔的那摇摇欲坠的木门。
屋里响起一阵咳嗽声,一个沙哑的声音传来:“谁呀?”
不一会儿,木门就被打开了,一个佝偻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李建国定睛一看,差点认不出来了。
眼前这个头发花白、衣衫褴褛的老人,就是当年救他于水火之中的刘德水吗?
那个曾经虽然朴素但精神矍铄的中年人,现在看起来苍老了二十岁。
他的背驼了,脸上布满皱纹,眼神也显得黯淡无光。
身上穿着打着补丁的旧衣服,脚上是一双破旧的解放鞋。
李建国看到眼前的一幕,感觉天旋地转,差点站不稳。
"刘叔!"李建国冲上前去,声音哽咽。
刘德水看到他,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整个人都颤抖起来。
他仔细地看了看李建国,又看了看旁边的宝马车,整个人都愣住了。
他像是被什么吓到了一般,眼神惊恐的看向了李建国的身后,低声说道:
"建国...你怎么...你不该回来的..."
这句话把李建国彻底惊呆了,为什么刘德水说他不该回来?
为什么他的眼神中有恐惧和不安?这个当年无私帮助自己的恩人,为什么现在要拒绝自己?
来源:雨林中猎奇诸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