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我叫陈峰，二十九岁，在盛世集团做总裁助理已经七年了。七年间，我每天清晨六点起床，七点准时到公司，比所有人都早到一步。我清楚林舒婷总裁爱喝美式咖啡，坚持不加糖不加奶；我记得她每个月生理期的日子，总会提前备好红糖水；我甚至能背出她所有亲友的生日，提前帮她挑好礼物。
陈助理，帮我预订明天飞往上海的机票。
陈助理，这份合同有疏漏，重新梳理一遍。
陈助理，我的咖啡怎么还没到？
我叫陈峰，二十九岁，在盛世集团做总裁助理已经七年了。七年间，我每天清晨六点起床，七点准时到公司，比所有人都早到一步。我清楚林舒婷总裁爱喝美式咖啡，坚持不加糖不加奶；我记得她每个月生理期的日子，总会提前备好红糖水；我甚至能背出她所有亲友的生日，提前帮她挑好礼物。
但今天，我要结束这一切了。
林总，这是我的辞职申请书。我把辞职信放在她桌上，声音平静得连自己都有些惊讶。
林舒婷正低头翻看文件，连头都没抬：“又怎么了？嫌薪水少？我给你加五千。”
“不是钱的问题。”我深吸一口气，“我要辞职。”
这时她才抬起头，那双向来冷漠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意外：“辞职？你疯了吗？”
是啊，我疯了。疯了整整七年。
记得第一次见到林舒婷，我刚从省城的三流大学毕业，投出去的简历处处石沉大海。那天我穿着仅有的一套西装，在盛世集团楼下等了三个小时，就为了看她一眼。当时她从宾利车上下来，穿着香奈儿套装，踩着十二厘米的高跟鞋，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让人仰望的气场。
“你就是新来的助理？”她当时只扫了我一眼，就走进了电梯。
就那一眼，我彻底陷了进去。
七年来，我像影子一样跟在她身后。她说往东我绝不往西，她让我加班到深夜我从没抱怨过。我以为只要我足够优秀，足够体贴，总有一天她会注意到我。
但我错了。
去年公司年会上，她喝醉了，我送她回家。在车上，她靠在我肩膀上，迷迷糊糊地说：“陈峰，你说我怎么这么累？”
我心脏跳得飞快，以为机会来了：“林总，我能照顾你一辈子。”
她睁开眼睛看了我一眼，然后笑了，那种带着嘲讽的笑：“你？你配吗？”
那句“你配吗”像一把刀，把我七年的幻想全捅破了。
回到现实，林舒婷翻开我的辞职信，眉头紧紧皱起：“一个月后离职？你知道这个月有多少重要项目吗？”
“我会把工作交接清楚的。”我转身往外走。
“陈峰！”她叫住我，“你是不是被别的公司挖走了？开多少工资，我给你双倍！”
我停下脚步，没有回头：“林总，不是所有东西都能用钱买到的。”
走出办公室的那一刻，我感觉自己终于重新活了过来。
这一个月，我按部就班地工作，该做的都做了，但不再像以前那样对她的生活无微不至地操心。我不再提前准备红糖水，不再记挂她的每一个小习惯，不再在她加班时陪到最后。
林舒婷好像察觉到了什么，但她什么都没说，只是偶尔会多打量我几眼。
最后一天上班，我整理好自己的东西。七年时光里，我的工位上，除了必需品，没留下任何私人物品，就像我在她心里那样，没留下一点痕迹。
“林总，这是所有项目的交接文件，我已经培训过小王了，他应该能胜任。”我把一摞厚厚的文件放在她桌上。
她看着文件，突然问：“你真打算走？”
“嗯。”
“为什么？”
我望着她，这个我偷偷喜欢了七年的女人，最后一次认真地看着她：“因为我想拥有一段真实的人生，而不是做别人的附属品。”
说完，我转身离开，没有回头。
身后传来椅子摔倒的声音，可我没有停下脚步。
长达七年的卑微爱恋，在今天正式结束了。
我不知道的是，在我离开的瞬间，林舒婷站在落地窗前，看着我的背影消失在人群里，第一次生出了恐慌的感觉。
那种恐慌，就像弄丢了什么极其重要的东西，可她还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
2
离职后的第一个星期，我去了老家所在的省城。
已经三年没回家了，妈妈抱着我哭个不停：“儿子呀，你可算记得回家了！这些年在京城没少受苦吧？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
我没跟家人说辞职的事，只说是公司给的年假。晚上躺在小时候的床上，我第一次睡得这么安稳。不用手机随时待命，没有半夜的工作电话，也没有林舒婷的各种要求。
第二天我于县城的老同学聚会上碰到了张伟。他如今在省城开办了一家文化传媒公司，规模虽不大，却发展得颇为顺遂。
“宇哥，你在京城混得咋样啊？听闻在大公司当高管呢？”张伟满脸艳羡之色。
我微微一笑，并未作答。高管？我不过是个高级保姆罢了。
“我这边正缺人手，要不你考虑考虑？虽说比不上京城的大公司，但好歹是自己的一番事业。”张伟态度极为诚恳。
恰在此时，我的手机铃声响起。是个陌生号码。
“喂，是陈峰陈先生吗？我是盛世集团人事部的，林总吩咐我询问一下，您何时返回京城？公司有些紧急事务亟待您处理。”
我语气平淡地说道：“烦请转告林总，我已然离职，不再负责公司事务了。”
挂断电话，张伟好奇地发问：“咋回事啊？”
“没啥，前公司的事儿。”我举起酒杯，“来，为了全新的开端。”
返回京城后，我在五环外租了一间一居室，着手投递简历寻觅工作。说实话，虽说我仅是个助理，可七年来接触的皆是高层项目，眼界与能力均有了极大提升。很快便有几家公司向我伸出了橄榄枝。
就在我打算去一家互联网公司面试之际，房东太太敲门道：“小陈，有人找你。”
我打开门，瞧见一个身着职业装的女子伫立在门口。
“陈先生，我是盛世集团的法务部经理王雪，受林总之命前来找您。”她递给我一张名片。
“有啥事吗？”我并未接过名片。
“林总表示，您违反了竞业协议，不得前往竞争对手公司工作。倘若您愿意回公司，可考虑撤销法律追究。”
我险些笑出声来：“竞业协议？我一个助理哪有什么竞业协议？”
“这是您当年签署的合同。”她拿出一份文件。
我仔细端详，发觉合同里确实有一条表述模糊的条款，能够被解读为竞业限制。当年我急于得到这份工作，压根没仔细研读合同。
“告知林舒婷，想用这般手段逼我回去绝无可能。”我将合同还给她，“要是她真要起诉，我奉陪到底。”
王雪离去后，我坐在沙发上思索了良久。林舒婷这是意欲何为？我一个小助理，值得她如此大费周章吗？
次日，我如约前往互联网公司面试。刚到公司楼下，HR便致电给我：“陈先生，实在不好意思，我们公司临时调整了招聘计划，这个职位暂时不招了。”
接连三家公司皆是如此，我意识到问题的严峻性。
林舒婷在暗中算计我。夜晚时分，我正在家中煮着面条，门铃再度响起。此次前来的是个我并不相识的年轻男子。
“陈先生，我是盛世集团新入职的助理小王。林总吩咐我给您送些东西过来。”
他拎着一个保温盒说道：“林总讲您最近肯定没好好用餐，这是公司食堂做的您最喜爱的红烧肉。”
我不禁一愣。林舒婷居然记得我爱吃红烧肉？
“另外，林总还说要是您愿意回来，薪水会翻倍，职位会升至副总助理。”小王接着说道。
我把保温盒推了回去：“告知林总，多谢她的一番好意，可我不会回去的。”
小王离开后，我闻着空气中弥漫的红烧肉香气，刹那间有些恍惚。这七年来，林舒婷从未关心过我吃什么，如今她竟然还记得我的喜好？
手机铃声响起，是张伟打来的。
“宇哥，我这边的事儿谈妥了，你什么时候过来？”
我望着窗外霓虹灯闪烁的京城夜景，做出了一个决定：“下周就过去。”
是时候离开这座城市了。走出她的世界，开启属于我自己的人生。
我所不知道的是，在盛世集团的总裁办公室里，林舒婷正对着电话怒吼：“怎么会找不到？一个大活人难道能凭空消失了？”
“林总，陈先生好像真的打算离开京城了，我们的人看到他在收拾行李。”
电话里传来汇报的声音。
林舒婷握着电话的手在不停颤抖。他真的要走了，彻底从她的世界消失。
为何她会有种仿佛天要塌下来的感觉？
3
我于省城逗留了一个月，张伟的公司虽说规模不大，然而氛围相当不错。众人皆是年轻人，不存在诸多复杂的纠葛，工作起来颇为顺心。
张伟给予我的职位是项目总监，负责对接几位重要客户。借助在盛世集团积累的七年经验，我迅速上手，甚至还促成了几项颇为不错的合作。
“宇哥，依你这般经验与能力，在京城那边绝对是被埋没啦。”张伟边开车边讲，“若不是你来，咱们公司哪能接到这般级别的项目。”
我微微一笑未作回应。实际上这些项目对我而言并非难事，在盛世集团时，我接触的项目规模比这大上十倍不止。
夜晚回到租住的小公寓，我正翻阅项目资料，手机忽地响了起来。是个来自京城的陌生号码。
“喂？”
“陈峰，是我。”电话那头传来林舒婷的声音。
我愣了一下，险些将手机掉落。一个多月了，这是她头一回亲自给我打电话。
“林总有何事？”我竭力让声音显得平静。
“你在省城过得如何？”她的声音听着有些疲惫。
“挺好的。”
“回来吧，陈峰。”她忽然说道，“我需要你。”
这四个字令我心脏猛地跳动了一下，不过很快我便冷静下来：“林总，您所需的是一名助理，而非我陈峰。小王不是做得挺好的嘛？”
“他不行！”林舒婷的声音陡然提高，“这个月他已弄错三次重要会议的时间，两次订错机票，就连我的咖啡都煮不好！”
我不禁想笑：“那就换个更合适的助理。”
“我不要别人，我就要你回来！”她的声音有些着急了，“陈峰，你晓得你走后公司变成啥样了吗？没人能像你这般把所有事情安排得有条不紊，没人能像你这般记住所有细节……”
“林总。”我打断她，“这些皆是工作技能，任何人经过培训都能做到。您之所以觉得离不开我，只是因为习惯了我的服务罢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久到我以为她挂断了电话。
“陈峰，你真的这般恨我吗？”她突然发问，声音很轻。
恨？我从未恨过她。爱而不得之人怎会恨呢？只会心碎罢了。
“林总，我不恨您。”我认真地讲，“但我也不会再回去了。我有自己的生活要去度过。”
“怎样的生活？在那个小公司当什么项目总监？陈峰，你的能力不止于此，你能做更大的事。回来，我给你副总职位。”
“多谢林总好意，但我对当下生活很满意。”
我正要挂断电话，她突然说：“陈峰，你还记得三年前那个项目吗？华联集团的那个。”
我当然记得。那是个价值五千万的大项目，当时华联老总点名要和林舒婷洽谈，可林舒婷那几日发高烧，是我替她去谈判的。最终项目成功拿下，可功劳全记在了林舒婷名下。“你打算说些什么？”我这般询问。
“华联的老总今儿给我打了电话，讲想要见见当年代表我去谈判的那个助理。他对你印象颇为深刻，直说你的专业素养以及谈判技巧令他十分钦佩。”林舒婷顿了顿，“陈峰，你晓得吗？这么多年下来，你为公司做出的贡献远比我所想象的要多得多。”
我心里涌起一阵苦涩滋味。此刻说这些又有何意义呢？
“那又能如何？”我语气平淡地讲道。
“我想着给你应得的认可与地位。回来吧，成为我的合伙人。”
合伙人？这个词令我大为震惊。林舒婷向来从不跟任何人分享权力，她竟然愿意让我成为合伙人？
但紧接着的下一秒，我便明白了她的意图。
“林总，您是打算用这种法子来束缚住我吗？”我冷笑一声，“让我永远都离不开您，永远充当您的附庸？”
“并非如此！”她赶忙否认，“陈峰，我是真心实意的。这些年我确实忽视了你的价值，我想要做出弥补……”
“够了。”我打断她，“林总，您无需内疚，也不用做什么弥补。我们之间仅仅是雇佣关系，如今这种关系已然结束了。就这么着吧。”
我挂断了电话，然而手却在不住地颤抖。
合伙人，这可是我七年来最大的梦想。要是她三年前就给我这样的机遇，我定会高兴到发狂。但现下，我只觉满心讽刺。
她永远都不会明白，我所要的从来都不是金钱和地位，我所要的是她的心。
次日，张伟兴奋地跑过来找我：“宇哥，特大喜讯！省里的文化产业发展基金有意向投资咱们公司，你猜猜会投多少？”
“多少？”
“两千万！”张伟激动得手舞足蹈，“他们看中的就是你带来的这几个项目，直说咱们公司极具潜力。宇哥，咱们要发达啦！”
我也满心欢喜，这意味着公司能够快速发展，我的事业也会拥有更为美好的前景。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又是来自京城的号码，不过并非林舒婷。
“陈先生，我是华联集团的秘书，我们王总想邀请您前往京城商谈一个合作项目，您看何时方便呢？”
华联集团？就是林舒婷昨日提及的那家公司。
“是什么项目？”我问道。
“是关乎我们集团在省城的文化产业布局，王总说这个项目唯有您能够胜任。”
我思索片刻：“我可以在省城与王总碰面。”
“王总说这个项目比较机密，期望您能到京城总部详细商谈。我们会承担您的所有费用。”
挂断电话后，我陷入了沉思。华联集团突然找我谈项目，时间如此凑巧，会不会是林舒婷安排的呢？
但转念又一想，就算是她安排的又何妨？不过是商业合作罢了，我又不是见不得人的。
“张伟，我可能得去一趟京城。”我对张伟说道。
“去吧去吧，顺便帮咱们公司多拉些大客户回来。”张伟毫不在意。
我决定前往京城。并非是为了林舒婷，而是为了我自己的事业。
我要让她瞧瞧，没有她，我照样能够活得很好。
4
再度返回京城，我的心情五味杂陈。
华联集团的总部坐落于国贸，是一座高达六十层的摩天大厦。身处接待室中，我不禁回想起三年前初次来到此地的情形。那时我仅是个小助理，紧张得手心沁汗，唯恐搞砸林舒婷交付给我的任务。
“陈先生，王总邀您过去。”秘书恭恭敬敬地引领我步入董事长办公室。
王建华，五十多岁的年纪，是从省城闯出的商界传奇人物。三年前碰面时他对我颇为客气，可终究是将我视作林舒婷的代表。此次相见，他的态度全然不同。
“陈先生，久闻大名！”王建华起身握手，“三年前的那场谈判，至今我仍历历在目。您的专业素养与谈判技巧，在业内绝对是顶尖水准。”
我有些诧异：“王总过誉了。”
“并非过誉，乃是实情。”王建华请我就座，“听闻您如今在省城发展？”
“没错，在朋友的公司担任项目总监。”
“那可真是埋没人才了。”王建华摇头，“像您这般的人才，理应拥有更为广阔的舞台。”
我们交谈了一个小时，王建华详尽地介绍了华联在省城的文化产业布局规划。这着实是个大项目，总投资额逾十亿，涵盖文化创意、影视制作、主题公园等多个领域。
“陈先生，我期望您能出任这个项目的总负责人。”王建华最后说道。
我愣了一下：“我？”
“没错。这个项目所需的不只是执行能力，更要有战略眼光与资源整合能力。您在盛世集团工作七年，接触过的项目与人脉皆是宝贵的资源。”
这个职位比我预想的要高，几乎等同于华联集团副总裁的级别。
“王总，我得考虑一下。”
“自然，如此重要的决定确实需慎重。”王建华笑道，“不过我期望您能尽快给我答复，这个项目已然耽搁不起了。”
走出华联大厦，我在国贸的咖啡厅落座，需要好好梳理一下思绪。
这个机会着实很有吸引力，倘若接受，我的职业生涯将会有质的飞跃。但我心里总感觉这事没那么简单。
正思索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咖啡厅门口。
林舒婷。
她身着一身黑色风衣，头发随意地束在脑后，看上去比一个月前憔悴了许多。她的目光在咖啡厅里找寻着，见到我时，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情。
她径直走向我的桌子，在我对面坐下。
“没想到会在这儿碰到你。”她说，可声音里没有丝毫意外的意味。
“林总也在国贸谈项目？”我问道，心里已然猜到了答案。
“陈峰，你觉得华联的项目如何？”她没有正面回应我的问题。
果然是她安排的。我冷笑道：“林总的手段真是厉害，拿华联集团来引诱我。”
“你误会了。”林舒婷摇头，“这个项目是真实的，王建华确实需要这样的人才。我只是向他举荐了你而已。”
“举荐我？”我有点难以相信，“您为何要这么做呢？”
林舒婷沉默片刻后说道：“只因你值得拥有更好的机遇。”
“那您能从中收获啥好处呀？”我紧追不舍地问。
“没啥好处。”她望着我，“陈峰，你或许不信，但我真心期望你能有更出色的发展。”
我凝视着她的双眼，试图判断她是否在说谎。可她的眼神极为真诚，真诚得令我有些慌乱无措。
“为啥？”我发问，“您以前从未关心过我的发展状况。”
林舒婷咬了咬嘴唇，似乎在迟疑什么。最终她讲道：“因为我发觉，我一直将你视作理所当然的存在。你的能力、你的付出、你的价值，我从未认真思索过。”
“直到你离开，我才察觉到失去了什么。”
这话令我内心一震。她失去了啥？不过是失去了一个会安排行程、会煮咖啡的助理罢了。
“林总，您失去的仅仅是一个能安排行程、会煮咖啡的助理，如今您已有小王了。”我刻意说得很轻松。
“不是这样的！”林舒婷激动地摇头，“陈峰，你晓得这个月我过得有多糟糕吗？”
她开始数落这一个月发生的事儿：小王因记错会议时间，让她在重要客户跟前出丑；因订错机票，她错过一场重要的商务谈判；因不了解她的习惯，每日的工作安排都乱成一团。
“最关键的是，我发现没人能像你这般理解我的想法。”她看着我，“陈峰，你知道吗？这么多年来，好多时候我都不用把话说完，你就明白我想要什么。”
这确实是真的。七年的相处，我已然能够精准猜到她的需求和想法。但这种默契对我而言，更像是一种痛苦的煎熬。
“那又如何？”我问道，“您想让我回去接着当您的助理吗？”
“不。”林舒婷摇头，“我想让你成为我的合伙人。真正的合伙人，并非是为了束缚你，而是因为我们能够一同成就更大的事业。”
我看着她认真的神情，心中涌起复杂的情绪。
“林总，我得问您一个问题。”我深吸一口气，“您这么做，是因为需要我的能力，还是因为”
我没把话说完，但她明白我想问啥。
林舒婷的脸微微泛红，她避开我的目光：“陈峰，我”
她欲言又止，最后只是说：“我希望你能考量华联的项目。无论你做出何种决定，我都会支持你。”
说完，她起身离开了咖啡厅。
我坐在那儿，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心情从未有过如此复杂。
她刚才是打算说啥？是想说她对我也有感情吗？
但这重要吗？七年的暗恋已耗尽我所有的热情，现在的我，只渴望拥有属于自己的人生。
5
当晚，我待在酒店里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华联的那个项目着实极具吸引力，然而要是接受了，那就意味着得在京城发展，免不了会和林舒婷产生交集。我没法确定自己是否已然彻底放下了那份情感。
正心烦意乱之时，手机响了。是张伟打来的。
“宇哥，出大状况了！”张伟的声音透着急切。
“怎么回事？”我赶忙坐起身来。
“刚刚省里的投资基金突然通知我，说要撤回对咱们公司的投资。原因是咱们公司的核心人员不稳定！”
我皱起眉头：“啥意思？”
“他们讲你可能会跳槽去华联集团，而你是咱们公司最为重要的资产。没了你，咱们公司就不值得投资了。”张伟的声音满是绝望，“宇哥，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我瞬间就明白了。肯定是有人把华联挖我的消息透露给了投资基金，蓄意破坏张伟公司的融资。
“张伟，你别着急。我马上把这事查个水落石出。”
挂断电话后，我立刻给王建华打了过去。
“王总，您找我谈项目的这事，有其他人知道吗？”
王建华在电话那头显得有些尴尬：“陈先生，我确实跟几个朋友提过这事。怎么了？”
“您提到的那些朋友里，有没有和省里投资基金有关联的？”
“这个……确实有一个。”王建华停顿了一下，“不过我相信他不会乱说的。”
我挂断电话，心情格外沉重。看来真有人在背后搞小动作，而且手段相当阴险。他们不是直接阻拦我接华联的项目，而是通过破坏张伟公司的融资来给我施加道德压力。
这种手段，很像是林舒婷的行事风格。
想到这儿，我气愤地拨通了她的电话。
“陈峰？这么晚了，啥事啊？”林舒婷的声音听起来十分疲惫。
“林舒婷，是你在背后搞鬼吧？”我直接质问道。
“什么？”她似乎被我的愤怒吓了一跳。
“张伟公司的投资被撤了，理由是说我可能跳槽。这种消息，除了你还能有谁传出去？”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然后林舒婷说道：“陈峰，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你还装？”我冷笑一声，“林舒婷，你以为用这种手段就能把我困住吗？太幼稚了！”
“陈峰，你冷静点！”林舒婷的声音也提高了，“我真不知道这事。要是真有人在捣鬼，我可以帮你查清楚。”
“不用了！”我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赶回了省城。张伟的状态极差，一夜没睡，满眼都是血丝。
“宇哥，咋办？没了这笔投资，公司根本撑不下去了。”张伟绝望地说道。
“你给我点时间，我想想办法。”我安慰他道。
接下来的几天，我四处奔波，想给张伟的公司找新的投资方。但不知为何，所有接触过的投资人最后都委婉拒绝了。有个投资人甚至直言不讳地说：“陈总，不是你们项目不好，是有人打过招呼了。”我气得险些将电话砸掉。究竟是谁在暗中使坏？
就在我忙得晕头转向之时，王建华忽然给我打来电话。
“陈先生，我打探到一些情况。”他的语气颇为严肃，“确实有人在背后捣鬼，而且来头不小。”
“是谁？”
“京城的盛世集团。”王建华讲道，“他们的人联络了省里几家关键的投资机构，暗示要是投资了你们公司，或许会影响与盛世集团的合作关系。”
我呆住了。盛世集团？那岂不就是林舒婷的公司吗？
“王总，您能确定吗？”
“确凿无疑。我有个朋友在其中一家投资机构任职，是他亲口告知我的。”王建华顿了顿，“陈先生，看样子有人很不想让你离开京城啊。”
挂断电话后，我坐在椅子上，心情复杂得难以言表。
林舒婷，她竟然真的这么干了。用这种法子来逼我就范，这还是我所认识的那个高傲的女强人吗？
我回想起昨天她在电话里的否认，回想起她说要帮我查明真相的话语，顿时觉得十分可笑。
原来她的演技这般出色。
正思索着，手机又响了。还是林舒婷打来的。
“陈峰，我查到一些消息。”她一开口便说，“确实有人在背后搞鬼，而且就是我们公司的人所为。”
我冷笑道：“哦？您查到了什么？”
“是我们公司的副总李明华，他担心你回来会危及他的地位，所以私自联系了省里的投资机构。”林舒婷的声音满是愤怒，“陈峰，我马上就把他开除。”
“是吗？”我依旧冷笑着，“那您打算怎样弥补我朋友公司的损失呢？”
“我可以以盛世集团的名义为你们公司作担保，确保融资成功。”林舒婷立刻回应道。
她回答得如此迅速，显然早就谋划好了应对之策。这愈发证实了我的猜想——这一切皆是她安排的。
“不用了。”我冷冷说道，“林舒婷，我不会再相信你说的任何话了。”
“陈峰，你为何不相信我？我真的不知道李明华会做出这种事。”
“够了！”我忍不住发作了，“林舒婷，你以为我是笨蛋吗？用这种低劣的手段想让我回到你身边，接着再找个替罪羊来背黑锅？”
“你根本不懂什么叫尊重！你以为所有人都是你的棋子，都得听你使唤？”
最后，林舒婷用极为轻柔的声音说：“陈峰，如果我说，这真不是我做的，你会相信我吗？”
“不会。”我毫不犹豫地答道。
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
“我明白了。”林舒婷最后说道，“对不起，陈峰。是我对不起你。”
她挂断了电话。
我坐在那儿，心情复杂得难以形容。虽说愤怒，但心里却有一种莫名的失落感。
或许从这一刻起，我和林舒婷之间真的彻底完结了。
6
在接下来的那一周时间里，我使出浑身解数帮张伟应对公司所面临的危机。
让我倍感意外的是，那些先前拒绝投资的机构又再度与我们取得联系，宣称愿意重新考量投资相关事宜。其中有一家更是直接表明，盛世集团已然为张伟的公司提供了担保，投资风险大幅降低。
“宇哥，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呀？”张伟满脸疑惑，“昨天还讲不投资了，今儿个怎么又变卦要投了呢？”
我怀着复杂的心情端详着那份盛世集团出具的担保函。上面有林舒婷亲手签下的名字，担保金额高达五千万。
她确实是言出必行。
可我实在弄不明白，要是这事真的是她一手安排的，为何又要主动去解决呢？要是并非她安排的，那到底是何人在背后暗中操纵呢？
正思索着，我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个陌生的电话号码。
“陈先生，我是李明华。”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
李明华？那个被林舒婷辞退的副总？
“你找我有啥事？”我语气冷淡地问道。
“我想见您一面，有些事儿需要说清楚。”李明华的声音显得很诚挚，“关于您朋友公司投资这档子事，林总把所有责任都归咎到我头上了，可事实并非如此。”
我略微迟疑了一下：“在哪儿见面？”
“省城的咖啡厅，地点您来定。”
两小时过后，我在市中心的一家咖啡厅见到了李明华。他四十多岁的模样，穿着十分得体，看上去确实不像是会干那种不光彩事儿的人。
“陈先生，很抱歉用这种方式约您碰面。”李明华坐下后直接说道，“我被开除了，还背负上了破坏您朋友公司融资的罪名。”
“那不是你干的？”我问道。
“当然不是！”李明华激动地摇着头，“陈先生，我在盛世集团工作了十年，虽说谈不上品德有多高尚，但也绝对不会去做这种损人又不利己的事儿。”
“那你觉得是谁干的呢？”
李明华犹豫了一下，接着说道：“陈先生，您觉得这件事最大的获利者是谁呢？”
我皱着眉头思索起来。要是张伟的公司融资失败，我就会面临道德方面的压力，或许会放弃华联的机会回到省城踏踏实实地工作。而最期望我回到京城的人是……
“林舒婷？”我不由自主地脱口而出。
“没错。”李明华点了点头，“陈先生，您离开之后，林总的状态很糟糕。她几乎天天都在发脾气，说公司里没有一个人能理解她的想法。”
“前几天公司开高层会议的时候，她甚至当着所有人的面讲，没有您在，公司的运营效率起码下降了百分之三十。”
我心中不禁一震。林舒婷真的这么说过吗？
“更关键的是，”李明华继续说道，“破坏您朋友公司融资的指令，是林总亲自下达的。她让我去联系省里的投资机构，暗示要是投资了您的朋友，那就是跟盛世集团对着干。”
“那你当时为什么要执行这个指令呢？”我问道。
“因为那时候我以为这是正常的商业竞争手段。”李明华露出苦涩的笑容，说道：“然而当您去质问林总时，她为了维护自身形象，竟把我当作了替罪羔羊。”
我陷入了沉默。倘若李明华所言属实，那林舒婷着实太过可怖。她会为了将我弄到手，不惜用尽手段去毁掉别人的事业，而后再佯装无辜，甚至还上演一出为我担保的戏。
“陈先生，我晓得您或许不会全然相信我的话。”李明华从包里取出一个录音笔，接着说，“但我是有证据的。”
他按下播放键，里面传来林舒婷的声音：
“李明华，你去联系省里的几家投资机构，告知他们要是投资了张伟的公司，我们盛世集团就会重新考量跟他们的合作关系。”
“林总，这样做妥当吗……”这是李明华的声音。
“没有妥不妥当，这是命令。陈峰必须回到京城，我绝不允许他在省城发展得太顺。”林舒婷的声音冰冷。
“那要是陈先生追查起来该如何是好？”
“届时就说是你擅自做主。”林舒婷毫不犹豫地讲，“反正你在公司也没什么发展前景了，给我当回替罪羊，我会给你一笔补偿金。”
录音就此结束。咖啡厅里一片寂静，唯有我剧烈的心跳声清晰可闻。
原来这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林舒婷真的做了这些事。
“陈先生，现在您相信了吧？”李明华望着我的神情，“林总为了让您回到她身旁，能够不择手段。但当事情败露之际，她又能毫不犹豫地舍弃任何人。”
我紧握拳头，竭力抑制内心的怒火。
林舒婷，我真的是瞎了眼才会喜欢她七年。
“陈先生，我把这个录音给您，并非是为了报复林总。”李明华收起录音笔，继续说道，“我只是期望您能看清她的真实面目，别再被她的表面现象所迷惑。”
“多谢你告知我真相。”我站起身来，“关于补偿的事儿，我会设法帮你。”
“不用了。”李明华摇了摇头，“我已决定离开京城，回老家去发展了。只盼您能保护好自己，别被林总伤害。”
走出咖啡厅，我在街上毫无目的地徘徊着。
七年的感情，原来在她眼中就是一枚能随意摆弄的棋子。她会为了得到我而去破坏我朋友的事业，也会为了自身形象牺牲无辜的下属。
这样的女人，值得我去爱七年吗？
我拿出手机，拨通了林舒婷的号码。
这一回，我要彻底跟她断绝关系。
7
电话响了许久才被接通。
“陈峰？”林舒婷的嗓音听着有些倦怠。
“林舒婷，我想见你一回。”我径直说道。
“行，你在哪儿？我这就过来。”她马上回应，声音里透着一丝意外的欣喜。
“不用，我去京城找你。明天下午三点，还是上次那家咖啡厅。”
“陈峰，你是想明白了吗？你愿意”
我直接挂断电话，不想听完她要说的话。
次日，我搭乘最早的高铁赶到京城。下午三点，我准时现身在国贸的咖啡厅。
林舒婷已然在那等候。她身着一袭白色连衣裙，化着精致的妆容，看上去比上次碰面时气色好多了。瞧见我进来，她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陈峰，你来了。”她站起身，想要抱我，却被我躲开了。
我在她对面坐下，把李明华的录音笔搁在桌上。
“这是什么？”林舒婷望着录音笔，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你听听就晓得。”我按下播放键。
当她自己的声音从录音笔里传出时，林舒婷的脸刹那间变得煞白。录音播完，咖啡厅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安静。
“陈峰，我能解释”她声音颤抖地说。
“解释啥？”我冷冷地盯着她，“解释你是如何策划这一切的？还是解释你是怎样让李明华当替罪羊的？”
林舒婷咬着嘴唇，眼中开始涌出泪水：“陈峰，我晓得我做错了，可我真的太想你回来。”
“所以你就能毁掉我朋友的事业？就能陷害无辜的同事？”我的声音愈发冰冷，“林舒婷，你知道张伟为了这个公司投入了所有积蓄吗？你知道他因融资失败哭了多少次吗？”
“我能补偿他！”林舒婷赶忙说道，“我已为他的公司做了担保，还能给他更多助力。”
“补偿？”我差点笑出声，“你以为所有的伤害都能用钱来弥补吗？”
“那你想让我咋办？”林舒婷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陈峰，我承认我做错了，可我真的很懊悔。你能不能原谅我一次？”
看着她泪如雨下的模样，我心中毫无波澜。七年前，她的眼泪或许会让我心疼得不知如何是好。但如今，我只觉得厌恶。
“林舒婷，你知道我最厌恶你什么吗？”我缓缓说道，“不是你的冷漠，不是你的高傲，而是你的自私。”
“你从不把别人当作独立的个体，在你眼中，所有人都是你能随意操控的棋子。李明华是，张伟是，我亦是。”
“你觉得只要你乐意，就能掌控任何人的命运。你觉得只要说句对不起，所有的伤害就能一笔带过。”
林舒婷哭得更凶了：“陈峰，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能不能给我个机会让我改正？”
“机会？”我摇头，“林舒婷，有些错误是没机会改正的。”我站起身来，打算离去。
“陈峰，别走！”林舒婷猛地抓住我的胳膊，“你告诉我，我要如何做你才会原谅我？”
我低下头瞅着她，这个我往昔深爱过的女子，此刻在我眼中已变得这般陌生。
“想让我原谅你？”我思索片刻，“行，我给你个机会。”
林舒婷眼中刹那间燃起希望：“你讲，我啥都愿做。”
“公开向张伟致歉，承认是你搞砸了他公司的融资。同时给他一千万当作精神损失费。”我说道，“另外，亲自去跟李明华道歉，恢复他的工作，并且公开说明这事与他没关系。”
“这……”林舒婷迟疑了，“陈峰，要是我这么做，对公司声誉会有很大影响。”
“瞧。”我冷笑一声，“到最后，你还是只在乎自身利益。”
“不是这样的！”林舒婷赶忙否认，“我只是觉得，道歉方式能委婉些，没必要弄得这么大动静……”
“够了。”我打断她，“林舒婷，你永远都不会真心认错。因为在你心里，你永远正确，错的都是别人。”
我甩开她的手，径直离去，没再回头看一眼咖啡厅。
身后传来林舒婷悲痛欲绝的哭声，可我没回头。
七年的感情，在此刻彻底画上句号。
当天夜里，我接到了王建华的电话。
“陈先生，考虑得怎样了？华联的项目等不及了。”
我思考了一下，说道：“王总，我接下这个项目。但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项目前期工作我能在省城完成，不一定要一直待在京城。”
“这个可以考虑。”王建华说道，“那咱们何时签合同？”
“越快越好。”
挂了电话，我望着窗外的夜景，心情从未有过这般轻松。
林舒婷，从今往后，我们毫无关联。
但我所不知的是，就在我离开咖啡厅的那一刻，林舒婷做了个疯狂的决定。
她要挽回我，不惜一切代价地挽回我。
8
一个月过后，我正式摇身一变成为华联集团省城项目的总负责人。
项目推进得颇为顺遂，我凭借在盛世集团积攒的资源与经验，迅速就打开了工作局面。王建华对我的表现极为满意，甚至提议让我出任华联集团的副总裁。
“陈总，您的能力着实令人印象深刻。”王建华在项目汇报会上讲道，“我决定向董事会举荐您担任集团副总裁，负责整个华南地区的业务。”
这表明我将会获取更高的地位以及更大的权力。在座的其他高管纷纷投来艳羡的目光。
“多谢王总的信任。”我回应道。
会议结束后，我返回省城的项目基地。张伟的公司如今发展得相当不错，在我的助力下，他们不但完成了融资，还拿到了华联项目的一项重要分包合同。
“宇哥，真是万分感谢你。”张伟端着酒杯对我说，“没有你，我的公司早就关门大吉了。”
“客气啥，相互帮忙罢了。”我笑着说。
正交谈着，我的手机响了。是个来自京城的陌生号码。
“喂，陈先生吗？我是盛世集团的新任副总裁王雪。”
王雪？我有印象，就是上次到我租房处找我的那个法务经理。
“王总有啥事吗？”我问道。
“陈先生，林总出事了。”王雪的声音很急切，“她现在在医院，状况不太好。她一直在喊您的名字，您能不能过来一趟？”
我愣了一下：“出啥事儿了？”
“林总这个月一直精神欠佳，工作压力巨大。昨天晚上加班到凌晨，突然晕倒了。医生说是过度劳累加上营养不良造成的。”
我心中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营养不良？以林舒婷的条件，怎么会营养不良呢？
“陈先生，您能来看看她吗？医生说她需要的是心理疏导，而她现在只信赖您一个人。”王雪央求道。
我犹豫了许久，最后说：“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张伟担忧地问：“怎么了？”
“没啥，京城那边有点事情要处理。”我没有详细说明。
第二天，我再度来到京城。
在医院的VIP病房里，我见到了林舒婷。她躺在病床上，脸色煞白，整个人瘦了一大圈。看到我进来，她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陈峰，你真的来了。”她挣扎着想要坐起来。
“别动，好好躺着。”我走到病床边，“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
“我没事，就是最近有点累。”林舒婷看着我，眼中满是眷恋，“陈峰，你愿意回来看我，我就满足了。”
我看着她憔悴的模样，心中五味杂陈。不管她做过什么，看到她这般样子，我还是会心疼。
“医生说你营养不良，这是怎么回事？”我问。
林舒婷苦笑着说：“你走了以后，我就不知道该怎么好好照料自己了。以前你总是提醒我按时吃饭，提醒我不要熬夜。”如今没人管束我了，我便……
公司里那么多号人，难道就没谁关心你吗？
有啥用呢？林舒婷摇头，“他们在意的是林总，而非林舒婷。唯有你，真切地把我当作一个普通人来关怀。”
这话令我心里猛地一震。
“陈峰，我如今总算明白了。”林舒婷攥住我的手，“你对我而言不只是个助理，不只是个下属。你是我生命里最重要的那个人。”
“失去你之后，我才发觉自己有多依赖你，多需要你。”
我想抽回手，可她攥得紧紧的。
“林舒婷，我们之间已经结束了。”我说道。
“不，没结束。”她望着我，“陈峰，我爱你。”
这四个字仿若一颗炸弹，在病房里炸响。
我呆住了。林舒婷说她爱我？
“你在讲什么？”我有些不敢置信。
“我说我爱你。”林舒婷再度说道，眼中满是诚挚，“陈峰，我晓得我以前伤害了你，可现在我想告诉你，我是真心爱你的。”
“这些年，我一直以为自己需要的是个能力强的助理。但失去你之后我才明白，我需要的是你这个人。”
我望着她，心情复杂得难以言表。这是我等了七年的话语，可此刻听到，却没有想象中的那般欣喜。
“林舒婷，你知道啥是爱吗？”我问道，“爱是尊重，是平等，是理解。而你给我的唯有控制和伤害。”
“我能改！”林舒婷赶忙说道，“陈峰，给我个机会，让我证明我能成为一个真正爱你的人。”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被推开了。王雪走了进来。
“林总，医生说您该休息了。”她瞅了我一眼，“陈先生，谢谢您来看林总。”
我站起身：“我该走了。”
“陈峰，别走！”林舒婷拽住我的手，“你再陪我一会儿，求求你了。”
我望着她那祈求的眼神，有那么一瞬间心软了：“我在外面等你，你先休息。”
在医院的走廊里，王雪找到了我。
“陈先生，谢谢您能来。”她说道，“林总这个月的状态着实很糟糕，整个公司的人都很忧心。”
“究竟发生了啥？”我问。
王雪迟疑了一下，接着说：“自从您离开后，林总就变得很古怪。她几乎谁都不信，所有决策都要亲自过问。她说公司里没人能懂她的想法。”
“更严重的是，她开始拒绝所有社交活动，也不再关心自己的生活。她把所有时间都花在工作上，好像只有这样才能忘掉您的离去。”
我沉默了。难道林舒婷真因我的离开而变成这样？
“陈先生，我知道您和林总之间有过不愉快，但她现在真的需要您。”王雪望着我，“您能不能考虑回来？”
“我已经有新工作了。”我说道。
“那您能不能偶尔来看看她？就当是朋友间的关怀。”我未作回应，心绪繁杂如麻。
林舒婷的真情告白，令我那本已平静似水的心再度涌起了层层涟漪。
9
在医院陪伴林舒婷三日，我瞧着她渐渐康复，心情五味杂陈。
这三日间，她变得与往昔截然不同。她不再盛气凌人、冷淡疏离，不再趾高气昂地指使他人。她会小心翼翼地征求我的看法，会因些许小事向我致歉，会在我起身欲离开时流露出惊慌的神情。
“陈峰，你能再陪我一日吗？”出院前一晚，她这般问我。
“我明日要回省城，华联那边还有项目需处理。”我讲道。
“华联的项目很要紧吗？”她发问。
“当然要紧，这关乎我的职业发展。”
林舒婷沉默片刻，而后说道：“陈峰，倘若我愿为你做任何事，你会考虑再给我们一次机会吗？”
“什么意思？”我望向她。
“我的意思是，要是你要求我向张伟和李明华公开致歉，我能做到。要是你要求我舍弃一些利益以证明我的诚意，我也能做到。”
我惊愕地看着她。林舒婷会愿意公开道歉？这全然不似她的作风。
“你确定？”我询问，“你晓得这意味着什么吗？”
“我晓得。”她看着我，“意味着我要承认自身的过错，意味着或许会影响公司的声誉。但要是这能换来你的谅解，我甘愿付出这些代价。”
我看着她诚挚的眼神，心中的防线开始松动。
“林舒婷，我需要时间思索。”我最终说道。
“我等你。”她说，“无论多久，我都等你。”
回到省城，我一头扎入工作里，试图忘掉林舒婷的话。但她的表白与承诺一直在我脑海中回荡。
就在我纠结之际，一则意外的消息让一切变得更为复杂。
“宇哥，你看新闻了吗？”张伟兴奋地冲进我的办公室，“盛世集团的林总公开道歉了！”
我赶忙打开新闻网站，果真看到一则令人震惊的新闻：《盛世集团总裁林舒婷就恶意干扰投资事件公开道歉》。
新闻里，林舒婷站在盛世集团的发布会台上，面对众多媒体与摄像头，正式承认了破坏张伟公司融资的事实，并向张伟公开道歉。
“我个人的错误决断给张总的公司造成了巨大损失，在此我诚挚道歉。盛世集团将向张总的公司提供一千万的补偿金，并在今后的合作中予以优先考虑。”
视频里的林舒婷看起来很疲惫，但态度极为诚恳。
我的手机即刻响起，是林舒婷打来的。
“陈峰，你看到新闻了吗？”她问。
“看到了。”我的声音有些沙哑。
“我说到做到了。”她的声音很平静，“我已向张伟道歉了，也恢复了李明华的工作，还给他升了职。”
我沉默着，不知该说什么。
“陈峰，我现在能问你一个问题吗？”她问，“你愿意重新考量我们的关系吗？”
我闭上眼睛，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她真的做到了。她摒弃了自身的骄傲，承揽了全部的责任，付出了高昂的代价。这般的林舒婷，难道还是我所熟知的那个高傲冷漠的女强人吗？
“林舒婷，我想见你一面。”我这般说道。
“行，我即刻过来。”她马上回应道。
“不用，我去京城找你。”
次日，我再度抵达京城。此次，我没去医院，也没去咖啡厅，而是径直前往盛世集团。
于总裁办公室中，我见到了林舒婷。她身着一袭黑色职业套装，看上去恢复了往昔的干练，只是眼中的疲惫依旧颇为明显。
“陈峰，你来了。”她站起身，却未如往常那般高高在上，而是略显紧张。
“我看了新闻。”我直接表明，“你为何要如此做？”
“因为我想向你证明，我能够为了你而改变。”她望向我，“陈峰，我晓得从前的我很自私，很霸道，全然不顾及他人感受。但失去你之后，我察觉到了自身的问题。”
“我甘愿为了你成为更出色的人。”
我凝视着她，心中最后一道防线终究崩塌。
“林舒婷，我愿意给你一个机会。”我说道，“但我有要求。”
她的眼睛瞬间明亮起来：“你讲，什么要求我都应允。”
“其一，我们重新开始，不是上司与下属的关系，而是平等的伙伴关系。”
“好。”她点头应道。
“其二，我不会放弃华联的项目，这对我的事业至关重要。”
“我支持你。”她毫不犹豫地讲。
“其三，”我注视着她的眼睛，“倘若我们要在一起，我期望你能切实把我当作独立的个体予以尊重，而非你的附属品。”
“我会的。”她认真地说，“陈峰，我爱你，并非因为我需要你，而是因为你就是你。”
听到这话，我心中最后的疑虑也消散殆尽。
我走向她，轻轻拥住了她。七年的等待，终于迎来了回应。
“林舒婷，我也爱你。”我在她耳边轻声诉说。
她在我怀中落泪了，但这次是喜悦的泪水。
10
半年过后，我跟林舒婷的关系已然彻底稳固。
华联的项目推进得极为顺畅，我在商界的声誉也日益高涨。林舒婷也在奋力改变自身，她学会了聆听他人的见解，学会了尊重员工的念头，整个盛世集团的企业文化都朝着良好的方向迈进。
更关键的是，我们的感情也持续加深。她不再把我当作附属之物，而是视作真正的伴侣。我们会一同探讨工作，一同规划未来的打算，一同直面生活里的挑战。
“陈峰，我有个提议。”这天夜里，林舒婷忽然对我说。
“什么提议？”我问道。
“我打算把盛世集团和华联集团合并，构建一个更庞大的商业帝国。”她望着我，“而你，会是这个帝国的另一位主人。”
我惊愕地望着她：“你确定吗？这意味着你要分享自己的权力。”
“权力算得了什么？”她微笑着说，“跟你在一起，比任何权力都重要。况且，我坚信我们携手，能够创造更大的价值。”
我深深地凝视着她。这般的林舒婷，已全然不是七年前那个高傲冷漠的女强人了。她变得温情，变得包容，变得真正值得我去爱。
“好，我同意。”我说道。
一年之后，盛世集团和华联集团正式合并，成立了新的“雅宇集团”。林舒婷出任董事长，我出任总裁，我们真正成为了平等的合作伙伴。
合并发布会上，媒体问我们：“陈总，您和林董的关系是纯粹的商业合作吗？”
我和林舒婷相视一笑，她主动握住了我的手。
“不只是商业合作。”我说道，“她是我的伴侣，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那林董呢？您如何看待陈总？”记者接着问。
“他是我的全部。”林舒婷看着我，眼中满含爱意，“没有他，就没有如今的我。”
发布会结束后，我们站在雅宇集团大厦的顶层，俯瞰着京城的夜景。
“陈峰，你后悔吗？”林舒婷问我，“后悔给我机会重新开始？”
“不后悔。”我搂住她，“要是没有那七年的等待，或许我们永远都走不到今天。”
“那七年对你而言，真的不是白费吗？”
我思索了一下，认真地说：“不是白费。那七年教会了我何为真爱，何为坚持，何为成长。没有那七年的积淀，我也成不了今天的我。”
“而且，”我转身面向她，“要是没有那七年的等待，我怎能确定你对我的爱是真心的呢？”
林舒婷踮起脚尖，轻轻吻了我的唇。
“陈峰，谢谢你没有抛弃我。”她说。
“傻瓜，我怎会舍得抛弃你。”我抱紧她，“从今往后，我们再也不分开了。”
窗外的京城华灯初放，霓虹闪烁。我们的故事，终于有了一个圆满的结局。
从舔狗变为商业伙伴，从暗恋转为相爱，这七年的等待，最终换得了一生的幸福。偶尔，爱情恰似这般神奇。它兴许会令你负伤，令你心灰意冷，然而只要你持续坚持，总归会迎来峰回路转的时刻。
我与林舒婷的经历向我们表明：真挚的爱情，并非是占有与掌控，而是尊重与成长。唯有当两人都甘愿为了彼此成为更出色的自己，这份爱情方可真正持久。
来源：城市套路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