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年立下一等功后,师长做媒将女儿介绍给我,见面时她踹了我一脚

B站影视 日本电影 2025-08-12 20:22 1

摘要:"我张岚,就是嫁给街上瘸腿的,饿死在外面,也绝不会嫁给你这种没有思想、只知道服从命令的战争机器!"

"战斗英雄?请问,英雄在战场上,杀过多少人?"

"我张岚,就是嫁给街上瘸腿的,饿死在外面,也绝不会嫁给你这种没有思想、只知道服从命令的战争机器!"

1985年,师长做媒,将刚获一等功的退伍兵高建军介绍给自己的女儿张岚。

见面那天,张岚当场踹了他一脚。

她是大学刚毕业的才女,满腹理想主义,最讨厌被人安排命运。

他是从南疆战场归来的英雄,沉默寡言,习惯服从命令。

两个人水火不容,谁都看不上谁。

直到那个雨天,一张信纸被风意外吹落——

当张岚看清那行熟悉的字迹时,她整个人都石化了.....

01

“建军,坐。”

張师长的声音,和他的人一样,沉稳,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我叫高建军,二十六岁,刚刚从南疆的战场上下来。

在师部办公室里,我挺直了腰板,像一棵钉在地上的松树。

身上的军装,是新换的,熨烫得没有一丝褶皱,胸前,一枚金灿灿的一等功奖章,在窗外投射进来的阳光下,有些晃眼。

“这次你们打得很好,为全师争了光。”張师长递给我一杯热茶,语气里是赞许,

“我已经给你报了提干的名额,不出意外,很快就能批下来。”

“谢谢师长!”我站起身,一个标准的敬礼。

“坐下,坐下。”張师长摆摆手,话锋一转,脸上露出一丝少有的、近乎慈父的笑容,

“建军啊,你今年二十六了,个人问题,也该考虑考虑了。我家里那个不懂事的小女儿,张岚,你嫂子也跟你提过,她今年二十二,大学刚毕业,我寻思着,你们年轻人,可以见一见,多接触接触。”

我的心,猛地一跳。

这不仅仅是做媒,这是组织的关怀,是天大的荣誉。

“是!我服从师长的安排!”我再次站起身,声音洪亮。

“好,那就这么定了。这周日,来我家里吃饭。”

02

从师部出来,我的脚步有些发飘。胸前的奖章,突然变得有些沉重。

鲜花、掌声、荣誉……这些天,我收到了太多。

可每当夜深人静,我闭上眼睛,看到的不是迎风招展的红旗,而是南疆那片被炮火染红的、泥泞的土地。

耳边响起的,不是祝贺的口号,而是战友小李在我怀里,断断续续的呻吟。

“高班长……我……我想我妈了……我想回家……”

他才十九岁,生命就永远定格在了那片湿热的丛林里。

我背着他走了十多里路,他的身体,从温热,到冰冷。

我立了一等功,因为我端掉了敌人一个关键的火力点。

可只有我自己知道,在投出最后一颗手榴弹的时候,我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没有“为了祖国”的豪言壮语,只有一个念头:活下去。

我活了下来,小李没有。

这些事,我没法对人说。

在所有人眼里,我是英雄。

英雄,就该是无畏的,是钢铁铸成的。

他们看不到我军装下的伤疤,更看不到我心里的那个巨大空洞。

我只是个幸存者,一个背负着逝者目光,不得不继续前行的普通军人。

对于張师长的做媒,我没有多想。

作为一个从农村走出来的兵,我的婚姻观很传统。

服从命令,是军人的天职。

师长看得起我,把女儿介绍给我,是我的荣幸。

我能做的,就是用我的一生,去完成这个“任务”,像在战场上一样,不辜负组织的信任,照顾好她,保护好她。

我以为,她会和所有我见过的军属一样,温柔,贤惠,以我为荣。

我错了。错得离谱。

03

周日下午,我提前半小时,拎着两瓶好酒和一些水果,站在了張师长家的门口。

开门的,是一个烫着时髦卷发,穿着一件白色连衣裙的年轻姑娘。

她很高挑,皮肤白皙,眼神里,却带着一种审视和明显的疏离。

她就是张岚。

“高建军同志吧?我爸在书房,你自己进去吧。”她说完,就自顾自地回了房间,连一杯水都没有倒。

客厅里,張师长的爱人,周阿姨,热情地接待了我。

“建军啊,别理那丫头,从小被我们惯坏了,没大没小的。”周阿姨抱歉地笑着,“你先坐,她就是这么个脾气。”

我拘谨地坐在沙发上,能听到从她房间里传来的、若有若无的邓丽君的歌声。

那歌声,绵软,甜腻,和我所在的钢铁军营,完全是两个世界。

此刻的张岚,正坐在自己的书桌前,心烦意乱。

桌上,摊开着一封信。信纸是带着香味的,字迹隽秀,飘逸。

“岚,你的苦闷,我懂,你像一只渴望天空的鸟儿,却被禁锢在黄金的笼子里。你反抗的,不是某一个人,而是那个试图用‘荣誉’和‘安排’来定义你人生的旧世界。你的灵魂是自由的,它不应被任何外在的勋章所束缚……”

落款,是“鸿雁”。

“鸿雁”,是张岚的笔友,一个她从未谋面,却早已视为灵魂伴侣的远方诗人。

他们通过一家青年杂志的交友栏目认识,通信已有两年。

在张岚的世界里,“鸿雁”是自由、理想、才华和理解的化身。

他懂她所有的叛逆,支持她所有的梦想。

她早已下定决心,这辈子,非“鸿雁”不嫁。

而我,高建军,这个由父亲强行安排的“一等功臣”,在她眼里,就是那个“旧世界”的代表。我胸前的奖章,不是荣誉,而是捆绑她自由的枷锁。

我这个人,不是英雄,而是父亲用来镇压她反抗的“武器”。

她觉得,这场相亲,就是一场战争。她必须赢。

04

饭桌上,气氛尴尬到了极点。

張师长努力地寻找着话题,从部队的训练,聊到国家的政策。

我正襟危坐,有问必答,每一个回答都像在做思想汇报。

张岚全程低着头,用筷子戳着碗里的米饭,一言不发。

“张岚!”張师长终于忍不住了,语气加重,

“高建军同志是战斗英雄,是全师学习的榜样!你这是什么态度?”

张岚猛地抬起头,眼睛里闪着一簇火苗。

她放下筷子,看着我,眼神冰冷,嘴角却带着一丝嘲讽:“战斗英雄?请问,英雄在战场上,杀过多少人?”

我愣住了,这个问题,像一把淬了冰的刀,插进我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小李那张年轻的脸,又浮现在我眼前。

我握紧了拳头,沉声说:“在战场上,我们只分敌我,不计生死。”

“说得好!”張师长一拍桌子,“军人,就该有这种气魄!”

“气魄?”张岚冷笑一声,她站了起来,直视着我,“所以,在您眼里,生命是可以被立场和命令随意抹杀的,对吗?就像我的未来,也可以被我父亲的一道‘命令’随意安排一样?”

她的话,越来越尖锐。

我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我所受的教育里,没有这样的辩题。

我只能用我最熟悉的方式,做出承诺。

我站起身,对着張师长和周阿姨,也对着她,郑重地说:“师长,阿姨,请你们放心。也请张岚同志放心。只要组织上做了决定,我高建军,就一定会用我的一生,去照顾好她,保护好她,绝不让她受一点委屈。”

这句话,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在张岚听来,这句充满诚意的承诺,变成了最赤裸裸的“接收命令”。

她感觉自己像一个战利品,被交接给了另一个军人。

她的愤怒,在那一瞬间,达到了顶点。

她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动作。

她抬起脚,穿着白色小皮鞋的脚,狠狠地,踹在了我的小腿迎面骨上。

那一脚,力气不大,但侮辱性极强。

“我告诉你,高建军!”她几乎是嘶吼着喊出来的,

“我张岚,就是嫁给街上瘸腿的,饿死在外面,也绝不会嫁给你这种,没有思想,只知道服从命令的战争机器!”

说完,她转身跑进了自己的房间,用力地摔上了门。

整个客厅,死一般的寂静。

我站在那里,小腿上火辣辣地疼,心里,却是一片冰凉的困惑。

05

那次相亲,以一种灾难性的方式收场。

我以为,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了。

没想到,張师长的决心,比我想象的要大得多。

他没有关女儿的禁闭,而是用了另一种方式——创造机会,强行接触。

“建军啊,你刚从前线回来,对驻地的变化不熟悉,我让张岚带你到处转转,熟悉熟悉环境。”这是命令,我无法拒绝。

于是,我人生中最尴尬、最痛苦的一段时光开始了。

在那些被强行安排的“接触”里,张岚把我当成了空气。

她走在前面,我跟在后面,两个人之间,隔着三米远的距离。

她带我去的地方,是书店,是图书馆,是美术展。

在那些地方,她如鱼得水,而我,像一个穿着军装的异类,格格不入。

她会故意拿起一本我根本看不懂的外国诗集,用我听不懂的语言,和别人高声谈论。

然后,用眼角的余光,轻蔑地瞥我一眼。

我沉默地承受着这一切。

我的沉默,在她看来,是愚蠢,是木讷,是“战争机器”没有思想的证明。

她不知道,在那些我看似发呆的时刻,我正被书架上某本书的名字所吸引。

比如,那本《战争与和平》。

我多想告诉她,战争,从来不像书里写得那么浪漫。

和平,也远比我们想象的要脆弱。

但我什么也没说。

我们的每一次接触,都以她的胜利和我狼狈的沉默告终。

我甚至开始怀疑,師长的决定,是不是错了。

我和她,真的是两个世界的人。

06

张岚也在痛苦中煎熬。

她把所有的苦闷,都写信告诉了“鸿雁”。

“鸿雁,我快要被逼疯了,我父亲,非要把我嫁给一个他眼里的‘英雄’,那个人,刻板,无趣,像一块木头,我和他之间,没有任何共同语言,我感觉我的灵魂,正在被一点点地窒息。我该怎么办?”

半个月后,她收到了“鸿雁”的回信。

那封信,像一剂良药,瞬间抚平了她所有的焦躁。

“岚,我能感受到你的痛苦。请不要轻易地否定一个人,有时候,沉默,不是因为没有思想,而是因为思想的重量,无法用语言轻易承载,你看到的,或许只是他的‘军装’,而不是军装下,那个真实的灵魂。”

“……我曾在一首诗里读到,‘每一个人的心里,都有一座坟墓,那里埋葬着未曾实现的自我’。或许,那个你眼中的‘英雄’,他的心里,也埋葬着一个你未曾见过的、柔软的诗人。”

信的最后,他还为她抄了一首自己写的小诗:

“南疆的木棉,开得如血, 年轻的脸庞,倒在泥土下面,归来的候鸟,衔着旧梦,却不知,家乡的春天,是否依然温暖。”

张岚看着这首诗,眼泪掉了下来。

“鸿雁”,总是这么懂她。他的话,像一把钥匙,总能打开她心中最困惑的锁。他的诗,总能触及她灵魂最柔软的地方。

她更加坚定了自己的信念。她要反抗到底,她要等待“鸿雁”。

07

转机,发生在一个雨天的下午。

張师长让我去他家,取一份紧急文件。

我到的时候,家里没人,周阿姨留了门,让我自己去书房拿。

我拿到文件,正准备离开,张岚的房门,虚掩着一条缝。

我本不该看的。

可鬼使神差地,我的目光,被她书桌上摊开的一本书吸引了。

是那本《战争与和平》。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进去。我想看看,她看的,是哪个版本。

就在这时,一阵风从窗户吹进来,吹翻了书页,也吹起了一张压在书下的信纸。

信纸飘飘悠悠地,落在了我的脚边。

我弯腰捡起。

只看了一眼,我就愣住了。

那上面的字迹,隽秀,飘逸,带着一种熟悉的风骨。

更让我震惊的,是信里的内容。

那是一段关于“沉默与表达”的探讨,里面引用的那句“每一个人的心里,都有一座坟墓”,让我如遭雷击。

这句话,是我写的。

是我在一个月前,写在给一个叫“岚”的笔友的回信里的。

我,高建军,在部队里,有一个秘密。

我喜欢写诗,喜欢看文学。

我不敢让别人知道,怕被人笑话“不像个军人”。

于是,我给自己取了个笔名,叫“鸿雁”,偷偷地给一些杂志投稿,也通过杂志,认识了一个叫“岚”的笔友。

“岚”的信,是我在军营里,唯一的精神慰藉。

她聪慧,敏感,充满思想。我把她引为灵魂的知己。

可我怎么也想不到,“岚”,就是张岚。

那个踹我一脚,骂我是“战争机器”的张岚。

我呆呆地站在那里,手里捏着那封信,心里翻江倒海,一片混乱。

08

我最终,还是把那封信,悄悄地放回了原处,退了出来。

这件事,给我带来的冲击太大了,我需要时间消化。

我不知道的是,我的这次“闯入”,并没有逃过张岚的眼睛。

她当时正在隔壁房间,从门缝里,看到了我拿起信纸时,那震惊到石化的表情。

一个大胆的、连她自己都觉得荒谬的念头,在她心里,破土而出。

她回到房间,拿起那封信,又拿出我之前因为取文件而签收过名字的回执单。

字迹……

虽然一个是飘逸的行楷,一个是规整的签名,但一些笔画的习惯,一些字的结构,竟然有七八分的相似!

难道……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一个是懂她所有心事的温柔诗人,一个是让她厌恶到极点的木头军人,怎么可能是同一个人?

张岚的心,乱了。

她必须要求证。但她不能直接去问,那太尴尬了,万一是她自作多情,岂不是成了天大的笑话。

她苦思冥想了很久,终于,想出了一个主意。

一个只有她和“鸿燕”才懂的,验证方式。

在他们最近的通信里,她曾和“鸿雁”探讨过一首非常冷门的现代诗,里面有一句关于“蓝色火焰”的隐喻。

而在上一次,張师长逼着我和她一起去参加一个战友聚会时,我因为喝了点酒,罕见地多说了几句话。

我看着窗外的霓虹灯,无意识地说了一句:“城市里的灯光,就像一簇簇没有温度的蓝色火焰。”

这句话,很突兀,当时张岚还嗤之以鼻。

现在,她决定用这句话,作为试探的“钥匙”。

她坐到书桌前,铺开信纸,提笔,给远方的“鸿雁”,写下了一封信。

信里,她像往常一样,聊着生活和苦闷,但在信的末尾,她看似不经意地,加了一句:

“鸿雁,你上次信里提到的那首关于‘蓝色火焰’的诗,我最近又读了一遍。不知为何,总觉得城市里的灯光,就像一簇簇没有温度的蓝色火焰。你说,这火焰,究竟是温暖了黑夜,还是映照了孤独?”

她写完,把信装进信封。她的心,跳得飞快。

她知道,如果“鸿雁”的回信,能接上这个只有她和高建军之间才发生过的、具体的场景对话,那么,那个荒谬的猜测,就将成为事实。

这封信,将决定一切。

09

等待回信的半个月,是张岚有生以来最漫长的半个月。

她既期盼,又害怕。

信,终于来了。

她关上房门,屏住呼吸,用颤抖的手,撕开了信封。

信里,“鸿雁”一如既往地,用他那温柔而充满哲理的笔触,回应着她的困惑。

当她看到信的最后一段时,她的瞳孔猛地收缩了,

“……你信里提到的‘蓝色火焰’,说得真好。那天在战友聚会上,隔着窗户,看到外面世界的万家灯火,我确实想到了这个。或许,它既没有温暖黑夜,也没有映照孤独。它只是,静静地燃烧在那里。就像很多人,在自己的岗位上,沉默地发光,却不一定能被人理解。比如,那些你看不上眼的‘木头’,或许,他们的内心,也燃烧着一团你看不到的火焰。”

信,从张岚的手中,滑落。

证据确凿。无可辩驳。

高建军,就是“鸿雁”。

那个被她踹了一脚的“战争机器”,就是她引为灵魂知己的“远方诗人”。

巨大的震惊、荒谬、尴尬、羞愧……各种情绪,像潮水一样,瞬间将张岚淹没。

她感觉自己的脸,火辣辣地烧了起来。

她想起自己在他面前,那些幼稚的挑衅,那些刻薄的嘲讽,想起自己对“鸿孕”说的,那些关于他的坏话……

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再也坐不住了。

她抓起那封信,冲出房门,她要去问个清楚!

她在他营房外的训练场上,找到了正在一个人练习格斗的高建军。

他脱掉了上衣,露出古铜色的、布满伤疤的脊背,正在一遍遍地,对着沙袋,挥洒着汗水。

那不是“木头”,那是一种充满了力量和压抑的美感。

“高建军!”她冲了过去,声音因为激动而发颤。

高建军停下动作,回头,看到是她,有些意外。

张岚把那封信,递到他面前,眼睛通红,一字一顿地问:“‘鸿雁’……是你,对不对?”

高建军看到那封信,看到上面自己熟悉的字迹,再看看张岚那复杂的、几乎要哭出来的表情,瞬间,什么都明白了。

那个叫“岚”的笔友,那个他想象中,在远方某个小城里,和他一样热爱文学的、孤独的姑娘,就是眼前这个师长的女儿,张岚。

他的脸,也“腾”地一下,红到了耳根。

一个在战场上都面不改色的战斗英雄,此刻,却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

10

两人就那样,在训练场上,尴尬地、沉默地,站了很久。

最后,还是高建军先开了口。

“对不起。”他低着头,声音嘶哑,“我不知道‘岚’,就是你。”

“你为什么要用笔名?”张岚问,语气里,已经没了之前的尖锐,只剩下复杂。

“在部队,大家都是钢铁汉子,聊的都是打仗、训练。”高建军苦笑了一下,“我喜欢看书,喜欢写点东西,怕人笑话,说我多愁善感,不像个兵。‘鸿雁’,是我给自己留的一个,可以喘口气的地方。”

张岚的心,被这句话,轻轻地刺了一下。

她眼中的“战争机器”,原来,也有一个需要隐藏起来的、柔软的灵魂。他不是没有思想,他只是,把所有的思想,都藏在了那个叫“鸿雁”的躯壳里。

“那你呢?”高建军抬头,看着她,“你为什么……那么讨厌我?”

“我讨厌的不是你。”张岚别过头,有些不自然地说,“我讨厌的是这种被安排的感觉。我讨厌我父亲,总想用他的方式,来规划我的人生。你……你只是正好撞在了枪口上。”

她看着他,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那个最让她羞愧的问题:“所以,我之前在信里跟你抱怨的那个‘木头’……”

高建军的脸,又红了。他点点头,又摇摇头,最后,竟露出了一丝憨厚的笑容:“没关系。你骂得……有时候也挺对的。我确实,不太会说话。”

张岚看着他那副想笑又不敢笑的窘迫样子,也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这一笑,仿佛化解了所有的尴尬和对立。

11

那天,他们第一次,像两个平等的朋友一样,坐在了一起。

他们聊“鸿雁”,聊“岚”,聊那些在信中争论过的诗歌,聊彼此对未来的看法。

张岚发现,褪去“一等功臣”光环的高建军,有着远比“鸿雁”更深刻、更厚重的灵魂。他的思想,因为亲历过生死,而显得格外真诚。

高建军也发现,褪去“师长千金”外衣的张岚,不是一个无理取闹的大小姐,她只是一个对世界充满好奇、渴望被尊重、对自由有着执着追求的、可爱的姑娘。

“对不起。”张岚最后,轻声地,为那一脚道了歉。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高建军认真地说,“我不该用‘服从命令’的方式,去对待一个独立的灵魂。我应该,先去了解你。”

夕阳西下,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張师长的“包办婚姻”,以一种他自己都意想不到的方式,“成功”了。

他和她,最终,还是走到了一起。

不是因为命令,不是因为荣誉,而是因为,在那场啼笑皆非的误会之后,两个有趣的、高贵的灵魂,终于认出了彼此。

很多年后,当他们的孩子问起他们是如何认识的时候,张岚总是会笑着说:“我跟你爸啊,算是不打不相识。”

而高建军,则会拿出那枚早已干枯的银杏叶书签,和那叠厚厚的信件,温柔地看着她说:

“我们,是在那个时代里,最幸运的笔友。”

12

1987年的春天,高建军和张岚举办了婚礼。

婚礼很简单,在部队的礼堂里,没有豪华的布置,没有昂贵的婚纱,张岚穿着一件她自己改制的白色连衣裙,高建军穿着熨得笔挺的军装。张师长作为证婚人,脸上的笑容比谁都灿烂。

"我宣布,高建军同志和张岚同志,结为夫妻!"

掌声响起的那一刻,张岚看着面前这个曾经被她踹过一脚的男人,心里五味杂陈。谁能想到,命运会以这样的方式,把两个完全不同的灵魂绑在一起。

新房是部队分配的一间十几平米的小屋子,一张床,一张桌子,一个衣柜,就是全部的家当。张岚从师长家里搬来了自己的书,高建军则把他藏在床底下的那些诗集和日记本,堂堂正正地摆在了书桌上。

"这么多年,终于不用偷偷摸摸地看书了。"高建军轻抚着那些书脊,眼中有种如释重负的轻松。

"以后我们可以一起看。"张岚说,"你再也不用当什么'鸿雁'了,你就是你。"

那天晚上,他们坐在小屋里,张岚靠在高建军的肩膀上,听他讲战场上的故事,不是那些英雄事迹,而是那些真实的恐惧、迷茫和思念。高建军也听她讲大学里的生活,那些关于自由和理想的憧憬。

"你知道吗?"张岚忽然说,"我当时踹你那一脚,其实挺疼的。"

"疼什么?"

"疼我的脚。"张岚笑了,"你小腿的肌肉硬得像铁块一样。"

高建军也笑了,伸手轻抚她的脚踝:"以后不许再踹人了,伤着自己怎么办。"

13

新婚生活并不总是甜蜜的。

两个来自不同世界的人住在一起,磨合是必然的。张岚不习惯高建军的军人作息,每天五点起床跑步,晚上九点准时熄灯。高建军也不习惯张岚的"文艺腔",动不动就感慨人生,为一本小说哭得稀里哗啦。

第一次吵架是因为牙膏。高建军习惯从底部开始挤,张岚则是随手从中间捏。看到牙膏被捏得乱七八糟,高建军忍不住说了一句:"这样很浪费。"

"不就是个牙膏吗?至于这么计较?"张岚不高兴了。

"在部队,我们都是这样,节约光荣。"

"我又不是在部队!"张岚把牙膏往洗脸台上一摔,"你别什么都用部队那一套来要求我!"

两人冷战了三天。最后还是高建军先妥协,买了两支牙膏,一支给她随便挤,一支他自己用。

"以后咱们分工。"他说,"你负责感性,我负责理性。"

张岚被逗笑了:"那谁负责浪漫?"

"我们轮流。"

类似的小摩擦还有很多。张岚做饭总是口味偏重,高建军吃不惯;高建军晚上会磨牙,影响张岚睡觉;张岚喜欢把书和杂志摊得到处都是,高建军有轻微的强迫症,看不惯乱糟糟的环境。

但他们都在努力适应对方。高建军开始学着欣赏张岚的"乱中有序",张岚也试着理解高建军的"军人习惯"。慢慢地,他们找到了相处的节奏。

14

1988年秋天,张岚怀孕了。

那天早上,她对着镜子发了很久的呆,然后走到还在刷牙的高建军身边,小声说:"我可能怀孕了。"

高建军嘴里还含着牙膏泡沫,愣了好几秒,然后"噗"的一声全吐了出来。

"真的?"他的声音都变了调。

"嗯,已经两个月没来了。"张岚有些紧张,"你高兴吗?"

高建军什么话都没说,直接把她抱了起来,在屋子里转了好几圈。

去医院检查确认怀孕后,高建军比张岚还紧张。他买了一摞孕妇保健的书,每天研究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什么时候该补钙什么时候该检查。张岚想吃个冰棍,他都要翻书确认一下对胎儿有没有影响。

"你比我这个孕妇还操心。"张岚哭笑不得。

"第一次当爸爸,没经验。"高建军认真地说,"咱们的孩子,一定要健健康康的。"

怀孕期间,张岚的脾气变得更加古怪。有时候半夜突然想吃酸菜鱼,高建军就摸黑起来给她做;有时候因为一部电影哭个不停,高建军就陪她一起看,递纸巾,虽然他根本不明白有什么好哭的。

"你说咱们的孩子会像谁?"张岚抚摸着渐渐隆起的肚子。

"像你。"高建军毫不犹豫地说,"最好是女儿,像你一样聪明美丽。"

"要是儿子呢?"

"那就让他像我一样保护你。"

1989年5月,他们的第一个孩子出生了,是个儿子,取名高飞。

15

有了孩子之后,两人的生活彻底改变了。

高飞是个特别爱哭的孩子,经常半夜大哭不止。张岚坐月子期间身体虚弱,高建军就承担起了大部分的照料工作。换尿布、冲奶粉、哄孩子睡觉,这个在战场上杀敌如麻的硬汉,面对一个小婴儿却显得手忙脚乱。

第一次给孩子换尿布的时候,高建军紧张得满头大汗,小心翼翼地解开尿布,结果孩子突然撒了一泡尿,全尿在了他身上。

"哈哈哈!"张岚躺在床上笑得直不起腰,"威风凛凛的战斗英雄,被一个小屁孩给'袭击'了!"

"这小子,和他妈一样调皮。"高建军无奈地换着衣服。

孩子一岁的时候,开始学走路。高建军下班回来,最喜欢的就是趴在地上,让小高飞在他背上爬来爬去。张岛看着这一大一小两个"孩子"在地上滚来滚去,心里暖得不行。

"你这样会把孩子惯坏的。"她嘴上这么说,眼中却满是笑意。

"男孩子就应该皮一点。"高建军让儿子骑在自己的脖子上,"将来才有男子汉的样子。"

小高飞很聪明,一岁半就能说很多话,而且特别粘爸爸。每次高建军要出门训练,他就抱着爸爸的腿不让走,一边哭一边喊"爸爸不走"。

"这孩子,比他妈还会撒娇。"高建军无奈地说,但眼中满是宠溺。

16

1990年春天,张岚又怀孕了。

"这次希望是女儿。"她摸着肚子说,"有儿有女,凑成一个'好'字。"

这次怀孕比第一次轻松很多,张岚也有了经验,高建军也不像第一次那样紧张兮兮的了。但他依然会每天给她讲故事,不是讲给她听的,是讲给肚子里的孩子听的。

"今天爸爸给你讲小红帽的故事……"高建军对着张岚的肚子认真地讲着童话故事,声音温柔得连张岚都觉得不可思议。

"你哪里学来的这些童话?"张岚好奇地问。

"图书馆借的。"高建军有些不好意思,"我想让孩子从小就听到好故事。"

小高飞对即将到来的弟弟或妹妹也很期待,经常把小脸贴在妈妈的肚子上,奶声奶气地说:"小宝宝,你快出来陪高飞玩。"

1991年2月,他们的女儿出生了,取名高雪。小姑娘遗传了妈妈的美貌,大眼睛,长睫毛,皮肤白嫩得像豆腐一样。

"这下好了,儿女双全。"张岛抱着女儿,看着在旁边踮着脚尖想看妹妹的儿子,心里满足得不行。

高建军看着这一家四口,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

17

有了两个孩子后,家里更热闹了,也更忙碌了。

早上起床是一场战争。小高飞要起床尿尿,小高雪要喝奶,张岚要准备早饭,高建军要赶着去训练。每天早上六点开始,家里就像打仗一样忙碌。

"高飞,别把袜子穿反了!"

"高雪又尿了,快拿尿布!"

"牛奶煮糊了!"

"我的军帽呢?"

两个孩子性格完全不同。高飞像爸爸,沉稳认真,三岁就能自己穿衣服,还会帮忙照顾妹妹。高雪像妈妈,古灵精怪,会撒娇,一双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特别招人疼。

晚上是一家人最温馨的时光。高建军会给孩子们讲故事,张岚会教他们唱儿歌。小高飞学得认真,小高雪虽然还不太会说话,但会拍着小手跟着节拍。

"我们的小家就像一首诗。"张岚靠在高建军的怀里,看着在地毯上玩积木的两个孩子。

"什么诗?"

"'最是人间烟火色,小家碧玉亦诗情'。"

"这是谁写的?"

"我现在写的。"张岚笑了,"给我们的生活写的。"

18

孩子们逐渐长大,家里的开销也越来越大。高建军的津贴虽然不少,但养两个孩子还是有些紧张。张岚就在家里接一些翻译的工作,补贴家用。

"对不起,让你跟着我过苦日子。"有一次,高建军看着张岚在昏暗的台灯下翻译文件,心里很愧疚。

"什么苦日子?"张岚停下笔,看着他,"我现在比以前幸福多了。以前我一个人的时候,有大把的时间和自由,但总觉得空虚。现在虽然忙,但每一分钟都很充实。"

她指了指正在熟睡的两个孩子:"你看他们睡得多香。这就是幸福,实实在在的幸福。"

周末的时候,高建军会带着全家去公园。高飞坐在爸爸的肩膀上,高雪坐在妈妈的怀里,一家四口在公园里慢慢地走着。路过的人都会投来羡慕的目光。

"看那一家子,多幸福啊。"

"两个孩子都好可爱。"

"那个当兵的真帅,他老婆也很漂亮。"

听到这些话,张岚总是忍不住偷偷笑。谁能想到,当年那个被她踹了一脚的"木头",如今却成了别人眼中的模范丈夫和父亲。

19

1992年的冬天,高建军转业了。

随着改革开放的深入,很多军人开始转业到地方工作。高建军也面临着选择:继续留在部队,还是转业到地方。

"你想怎么办?"张岚问他。

"我想转业。"高建军说,"在部队这些年,我学到了很多,也贡献了我该贡献的。现在孩子们还小,我想多陪陪你们。"

"转业后做什么?"

"可以去政府部门,也可以去企业。"高建军说,"反正不管做什么,我都要让你们过上更好的生活。"

最终,高建军选择了到市里的一家国营企业工作,担任保卫科科长。虽然不像在部队那样威风,但工作相对稳定,离家也近。

搬到市里后,他们租了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虽然不大,但比部队的宿舍要宽敞很多。张岚把房子布置得温馨舒适,墙上挂着全家福,书架上摆满了书,阳台上种着花花草草。

"这才像个家的样子。"张岚满意地看着自己的作品。

高飞上了幼儿园,高雪也会走路了,整天在家里跑来跑去。晚上,高建军下班回来,总能听到孩子们的笑声从楼道里传出来。

"爸爸回来了!"高飞会冲到门口迎接爸爸,高雪也摇摇摆摆地跟在后面。

"今天在幼儿园学了什么?"高建军会蹲下来,认真地听儿子汇报一天的收获。

"老师教我们画画,我画了我们家。"高飞拿出一张纸,上面歪歪扭扭地画着四个小人,"这是爸爸,这是妈妈,这是我,这是妹妹。"

"画得真好。"高建军接过画,如获至宝地贴在冰箱上。

20

日子就这样平淡而充实地过着。

1993年的春天,高雪开始说话了,第一个清晰的词是"妈妈",第二个是"爸爸",第三个是"哥哥"。每次她奶声奶气地叫"哥哥",高飞就高兴得不行,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重要的人。

"妹妹真聪明,这么小就会叫哥哥了。"高飞骄傲地跟幼儿园的小朋友炫耀。

张岚重新开始工作,在市里的一家翻译公司上班。虽然工资不高,但她喜欢这份工作,能让她保持与外面世界的联系。

高建军也适应了企业的工作节奏。虽然没有部队那样严格的纪律要求,但他依然保持着军人的作风,工作认真负责,很快就赢得了同事们的尊重。

周末的时候,他们会带孩子去外婆家。张师长已经退休了,在家含饴弄孙,看到外孙外孙女就笑得合不拢嘴。

"当年我给你们做媒,还真是做对了。"张师长看着其乐融融的一家人,很是得意。

"爷爷,你为什么要给爸爸妈妈做媒?"高飞好奇地问。

"因为爷爷有眼光啊。"张师长笑着摸摸外孙的头,"一眼就看出你爸爸是个好人。"

"那妈妈为什么要踹爸爸?"

全家人都笑了。这个故事已经成了家庭传说,每次聚会都要被拿出来说一遍。

"因为妈妈当时还不认识爸爸。"张岚解释说,"等妈妈认识了爸爸,就再也不舍得踹他了。"

"为什么?"

"因为爱他呀。"

21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到了1994年。

高飞已经五岁了,是个小小男子汉,会帮妈妈照顾妹妹,会帮爸爸拿拖鞋。高雪三岁了,越来越漂亮,也越来越调皮,总是跟在哥哥后面跑来跑去。

这一年,他们攒够了钱,买了一套自己的房子。虽然不大,只有八十平米,但总算有了属于自己的家。

搬家那天,全家人都很兴奋。高飞和高雪在空荡荡的新房子里跑来跑去,声音在房间里回荡。

"这是我的房间!"高飞指着其中一间小房间说。

"这是我的房间!"高雪也学着哥哥的样子,指着另一间房间。

"我们终于有自己的家了。"张岚站在阳台上,看着窗外的风景,心里很感慨。

"是啊,有了家,就有了根。"高建军从后面抱住她,"孩子们在这里长大,我们在这里变老,多好。"

那天晚上,他们在新家吃了第一顿饭。虽然还没有正式的餐桌,大家就坐在地板上,围着一个小圆桌吃饭。

"我们来许个愿吧。"张岚提议,"希望我们一家人永远健康快乐。"

"我希望爸爸妈妈永远不老。"高飞认真地说。

"我希望哥哥永远陪我玩。"高雪奶声奶气地说。

"我希望我们的爱情永远像今天一样美好。"高建军看着张岚说。

"我希望我们的家永远充满笑声。"张岚看着两个孩子说。

窗外的月亮很圆很亮,月光透过窗户洒在这个温馨的小家里,照在四张幸福的笑脸上。

这就是平凡人的幸福,没有惊天动地的爱情传奇,没有轰轰烈烈的人生起伏,只有一日三餐的烟火气,只有相伴相守的平淡真实。

但这样的幸福,却是最珍贵的,因为它真实,因为它持久,因为它就是生活最本来的样子。

多年以后,当高飞和高雪长大成人,有了自己的家庭,他们还会经常回忆起那些在小房子里度过的温馨时光。那些平凡的日子,那些普通的争吵和欢笑,那些关于牙膏、关于睡觉磨牙、关于孩子哭闹的小事,都成了最美好的回忆。

因为那就是家的味道,那就是爱的样子。

作品声明:内容存在故事情节、虚构演绎成分

来源:三杯续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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