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生命垂危之时只留心腹在身边听遗言,我静站在窗下,如遭雷击

B站影视 港台电影 2025-06-11 08:21 2

摘要:我静静地立在窗下,屋内那细若游丝的声音,却清晰地传入我的耳中:“我走之后,将我葬在兄嫂墓旁。兄长的墓不过是个衣冠冢,我葬在那里,也算能消解这些年我对月娘的相思之苦。”

夫君生命垂危之时只留心腹在身边听遗言,我站在窗下,如遭雷击(完)

武安侯顾齐安在生命垂危之际,将身旁伺候的仆从全都遣了出去,只留了心腹近侍在榻前,聆听他最后的遗言。

我静静地立在窗下,屋内那细若游丝的声音,却清晰地传入我的耳中:“我走之后,将我葬在兄嫂墓旁。兄长的墓不过是个衣冠冢,我葬在那里,也算能消解这些年我对月娘的相思之苦。”

这番话如同一道惊雷,在我脑海中轰然炸响。月娘,是顾齐安的大嫂,自五年前香消玉殒后,顾齐安便一病不起,在病榻上缠绵许久。

竟是这般缘由。

屋内,顾齐安的声音愈发微弱,好似随时都会消散在空气中:“月娘,若有来世,定要让我先娶你,可好?”

我的心猛地一抽,一阵剧痛袭来。原来,这些年我们夫妻间的恩爱缱绻,竟全是虚情假意。我心急如焚,气血翻涌,一口鲜血喷涌而出,随即便气绝身亡。

再次睁开眼,我竟重生了。这一次,我决心成全他们。

窗外电闪雷鸣,狂风呼啸,可在我耳中,再大的声响都比不上顾齐安临死前那深情款款的告白。

几十年的相濡以沫、携手相伴,到头来竟全是假的。原来,他心中始终念念不忘的,竟是在这侯府中寡居数十载的嫂嫂。

外人皆夸我们夫妻情深意笃、琴瑟和鸣,如今想来,真是一场天大的笑话!

我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双腿发软,再也支撑不住身体,一口鲜血喷洒在廊边,那殷红的血迹在雨中迅速晕染开来。

“不好啦,老夫人吐血了,快来人啊!”

“不好啦,侯爷归天了!”

“不好啦,老夫人悲伤过度,也跟着侯爷去了!”

丫鬟们的惊呼声划破了寂静的夜空。

一夜之间,武安侯府陷入了一片死寂与哀伤之中。

“夫人,你快醒醒!”丫鬟云裳焦急地摇晃着我的身体,试图将我唤醒。

我缓缓睁开双眼,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一时有些恍惚。看着云裳年轻娇俏的面容,我瞬间回过神来:我重生了。

云裳见我愣神,急得满头大汗:“夫人,侯爷从江南回来了,还带了大夫人回来。”

“大夫人?”我的脑海中瞬间浮现出一张温婉柔弱、惹人怜惜的面容。没错,顾齐安从江南办差归来,带回了大嫂林清月。

武安侯府的命运,便是从那时起开始转变的。

“帮我梳妆。”我坐起身来,神色平静,心中却已有了打算。

“是,一定把夫人打扮得比大夫人还要美艳动人。”云裳气势汹汹地说道。

我轻轻一笑,心中却明白,再美艳又有什么用呢。在顾齐安的眼里,唯有林清月才是那独一无二的存在,其他女子,不过是庸脂俗粉,根本不值一提。

我刚走到大厅门外,便听到里面传来老夫人爽朗的笑声:“好,好,回来就好,景铭走了以后,我们一直盼着把你接回来。你又在江南养病,这下好了,你回家了,我也安心了。”

一个娇柔的声音响起:“多谢母亲挂念,如今月儿身子好多了,也能回来侍奉母亲了。”

我的夫君武安侯顾齐安的声音温柔而低沉,满是关切:“母亲让月娘坐下说话,刚回来她身子怎么受得了这么一直站着。”

那声音中的温柔与关切,是我与他成亲几十年来,从未听到过的。

我微微垂下眼眸,嘴角浮起一抹自嘲的笑意。不过,这一切都已无关紧要了。重生一世,我定要为自己好好活一场。这一次,我定要决然成全他们。

我迈步走进屋内,屋内众人的目光纷纷投向我。顾齐安见状,忙放下扶着林清月的手,看向我的神色却淡淡的,没有一丝波澜。

林清月则娇娇弱弱地站了起来,轻声唤道:“弟妹。”那弱不禁风的模样,让一旁的顾齐安看得目不转睛。

果真是“要想俏,一身孝”,林清月身着一袭素白罗裙,清新脱俗的装扮,足以让顾齐安心动不已。

我笑着说:“嫂嫂回来了,夫君也不提前打声招呼,我们也好提前准备准备。”

一声“嫂嫂”让顾齐安脸色微微一变,却很快掩饰过去。

他看着我,语气平淡:“夫人操持家务辛苦,月娘跟我一起回来,都是一家人,倒也不必客气。只是月娘住的院子也该早些收拾出来。”

我掩嘴轻笑,语气温婉却暗藏锋芒:“知道夫君和哥哥嫂嫂感情深厚,但是瓜田李下,夫君也该注意些称呼才是,要称嫂嫂。你要是在外面让人听见你叫嫂嫂闺名,你倒不怕,可你让嫂嫂怎么见人呢?”

母亲的脸色瞬间变得严肃起来,她松开林清月的手,看向顾齐安,语气带着几分威严:“瑶音说得极是,齐安,你也要注意些,月娘毕竟是你长嫂。”

顾齐安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但还是恭敬地应了母亲:“娘,我知道,不过我和月娘自小一块长大,叫习惯了。”

见母亲脸色缓和,我适时地岔开话题:“兄长与嫂嫂的院子天天都有人清扫,嫂嫂要不要先去歇息一下?”

清风院,原是顾齐安的兄长顾景铭和林清月的居所。顾景铭因病离世后,林清月便回了江南娘家养病。

这一去便是两年,在这两年间,但凡朝廷有江南的差事,顾齐安都会抢着去。两年往返江南三四次,每次皆逗留数月之久,在江南的日子竟比在侯府还多。

清风院仍保持着原来的样子,林清月一踏入院子便红了眼眶,用手帕轻轻抹着眼泪。

那模样,尽显楚楚可怜之态。

她的丫鬟见状,不满地低声嘟囔道:“明知我们夫人会触景伤情,还故意保持原来的样子,这不是故意让我们夫人伤心吗?”

声音虽不大,却让众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林清月连忙呵斥道:“不可如此无礼,二夫人打理侯府已经够辛苦了,这院子本来就是我原来住的样子,二夫人想不到这些也是有的。”

顾齐安脸色一沉,目光冷冷地看着我:“你知月娘向来身子弱,这屋子里也没有叫人把炭先烧起来,让屋子暖和起来。”

林清月看着我,急忙劝慰道:“弟妹不是故意的,只怪我自己身子弱。”

顾齐安转头,直接吩咐下人:“去开库房,将我去年秋天猎的狐狸皮和白狐裘拿出来给大夫人做围领和披风。”

“地上也该铺一些厚毯子才是,地龙一定要烧得暖暖的,屋里要用银丝炭,那个烧着没有灰,免得熏得屋里呛人。”

他言语之间的关心,细致入微,连我这个当家主母都自愧不如。

而我,因忙着出来迎接他,连厚披风都未来得及披上,此刻浑身发冷。可他自进府以来,却未曾过问我一句,满心满眼皆是林清月的安危冷暖。

我退后一步,神色平静,淡淡地说道:“还不快去,把库房里皇上赏赐给侯爷的玉器,那个雕花的屏风,还有那幅古画、古籍孤本,都摆到大夫人院子里,大夫人身子弱,在屋里也可以把玩解闷。”

“侯爷,这般安排您可还满意?若是不满意,我这就打开我的嫁妆库房,侯爷和嫂子瞧着哪样好,尽管搬过来便是。”

林清月赶忙出声打断:“不必了,真的不必了。都是齐安太过心急,他怕我病了母亲会责怪他呢。齐安,你回来也有好些时候了,也该回院子换身衣裳,好好休息片刻。你和弟妹都大半年没见了,快回去吧。”

顾齐安这才好似如梦初醒,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犹豫了片刻后说道:“那我们先回院子了,月娘你好生歇着。”

我掩着嘴,打趣道:“侯爷呀,虽说您和嫂嫂自幼便是青梅竹马。可她到底是您的嫂嫂,母亲都说了要避嫌,您怎么还直呼她的闺名呢?这要是让别人知道了,让嫂嫂往后如何自处呀?”

我的话,让林清月的脸瞬间变得煞白,她虚弱地捂着胸口,声音微弱:“我有些头晕,就不送弟妹和二弟了。”说完,便在丫鬟的搀扶下,缓缓走进屋内。

顾齐安和我回到梧桐院,他轻咳一声,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锦盒:“瑶音,这是江南绣娘精心绣制的帕子,我想着你喜爱绣品,便给你买了几块。”

我看着那锦盒,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上一世,他给林清月从江南带回了无数珍宝,却只给我带回这几条手帕。那时的我,还将其视若珍宝,小心翼翼地珍藏着。

如今想来,他的偏心竟是如此明显,连我身边的丫鬟都为此气得满脸通红。

我却微笑着接过帕子:“多谢侯爷。”

见我神色如常,他好似急于辩解,神色有些慌乱:“这次接月娘回来,是母亲的意思,并非我特意去接她。她从小身子就弱,路上又生了一场病,所以我回来的时候难免着急了些,怕你怠慢了她,落人口舌。”

“我知道你作为武安侯夫人,在家操持侯府事务极为辛苦,我心里都清楚你的好。”

他站起身来,紧紧握住我的手,好似在安抚我:“过两日便是元宵灯节了,我陪你去看灯可好?”

这般赏赐般的语气实在让人心生厌烦,我强忍着心中的不快,轻轻点了点头:“好啊,妾身已经很久没赏过花灯了。”

他转身吩咐丫鬟:“我今晚睡在书房,还有些事务没处理完,就不打扰夫人歇息了。”

顾齐安走后,云裳满脸愤懑,气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夫人,侯爷这般行事,岂不是在打您的脸?他半年未归,回来还带着大夫人,还这般对您。”

我摇了摇头:“不必在意。”

经历过一世的背叛,我的心早已如死灰一般。

次日,侯爷上朝去了,我带着丫鬟去给母亲请安。路过花园时,竟听到有人在哭泣。我绕过花木,看到后面坐着的人,居然是林清月和她的丫鬟玉瑾。

丫鬟的声音满是担忧,轻声劝慰道:“夫人,您别哭了,侯爷不是故意不来看您的。”

“您瞧二夫人故意刁难您,侯爷不是帮您说话了吗?就凭她也想越过夫人您去吗?”

林清月娇弱地抽泣着:“你别说了,我知道她才是侯爷夫人,我又算得了什么呢,不过是一个死了丈夫的苦命女子罢了。”

丫鬟玉瑾压低声音,语气却满是愤慨:“可是,本来小姐您喜欢看中的是二公子,是老爷将您许给了大公子,说大公子会继承侯府。可谁知道大公子居然成亲没几年就没了,苦了小姐您花容月貌,年纪轻轻便守了寡。”

林清月低泣道:“不过是我命苦罢了,别再说了。”

玉瑾又道:“可是侯爷这么喜欢小姐您,他说过会一辈子照顾您的。他不是答应了会想办法……您看昨夜,侯爷不是睡在书房吗?你们情投意合,他答应过您不碰那个沈瑶音,就真的没与她同房。”

听到这些话,我走上前,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情投意合?那你们可知你们这情投意合向来是不能摆在明面上说的。小叔子与寡嫂,全然不顾市井的流言蜚语,屡屡私下见面。将我这正室夫人置于何地?你们眼里可还有这侯府的纲常礼教?”

林清月闻言,身子猛地一颤,脸上露出惊惶之色,嗫嚅道:“弟妹,你莫要误会了,我……”

“误会?”我向前逼近一步,目光如炬,“我耳聪目明,可不是那顾齐安,你也不必在此惺惺作态,摆出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身为女子,当知礼义廉耻。更何况你还是这侯府的大夫人,这般自私行径,实在是令侯府蒙羞!”

林清月咬着下唇,泪水夺眶而出:“弟妹,你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我心中厌烦至极,不想再多做纠缠,转身离去。

到母亲房内问安时,老夫人拉着我的手,缓缓开口:“婉娘,我知你近日受了不少委屈。你且听母亲一言,咱们侯府世代显赫,一举一动皆被旁人看在眼里。你既身为侯府当家主母,万事需顾全大局,以府中颜面为重。我敢保证你在侯府的地位不会被撼动,至于齐安那边,我也会去好好说道说道。”老夫人声音虽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听到这话,我便知刚才花园那一幕被下人传到了老夫人耳中。

我垂眸应道:“母亲放心,我都懂的。”

傍晚时分,我吩咐下人端着鸽子汤走进清风院,林清月正坐在树下抚琴。见我进来,她连忙起身:“弟妹来了。”丝毫不受早上之事的影响。

我亦笑着回道:“我今日叫人炖了鸽子汤,给嫂嫂补补身子。”

丫鬟接过汤放在桌上,桌上还放着一盅燕窝。林清月见我愣了一下,随即莞尔一笑:“这是齐安早上叫人送来的血燕,以前在江南,他也是日日叫人送来给我喝,我都说别送了,我现在也不爱喝。”

玉瑾在一旁接话道:“夫人每天早晨起床便会咳两声,侯爷听见了,便日日要我们盯着夫人喝,夫人也该体谅侯爷的一片心意才是。”言语之间尽是挑衅与炫耀。

血燕,呵,如此金贵之物,每日食用,一个月就得几百两银子,顾齐安真是好大的手笔。

我低头一笑:“到底嫂嫂比不得旁人,夫君对您自然是不一样的,血燕这般金贵的东西,补身子再好不过了。”

半年前,我满心想着为母亲熬制一碗滋补的莲子羹,便去湖边采摘莲蓬。谁料,一个不慎,我竟失足跌入了湖中。自那之后,我便染上了风寒,咳嗽声不绝于耳。大夫细细叮嘱,最好能每日服用一盏燕窝来调养身子。

顾齐安听闻此言,眉头紧锁,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悦:“每日都吃燕窝?这侯府近几年的光景大不如前,哪里还有多余的闲钱来供你这般奢侈。”

可他对自己的寡嫂,却是出手阔绰,每日都以珍贵的血燕来滋养。

我心中苦涩难言,默默别过头去,却意外瞧见顾齐安正愣愣地站在院子门口,想必是刚下朝便匆匆赶来了这里。我们方才的对话,他怕是听得一清二楚。

他望向我,嘴唇微动,似是要说些什么。我却不愿再听,抢先一步开口:“侯爷也是来探望嫂子的?正好我要走了,你便陪嫂嫂好好说会儿话吧,我还有些琐事要忙。”

他猛地一把攥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让我生疼:“婉娘,并非你想的那样,月娘自幼身子孱弱,咳疾一直不见好转,我这才……”

我冷冷地打断他的话,语气中满是疏离:“侯爷行事,无需向我解释。毕竟,对嫂嫂好,本就是理所应当之事。”说完,我用力挣脱他的手,转身决然离去。

顾齐安急忙追了上来,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丫鬟惊恐的尖叫声:“夫人,你怎么了?快来人啊,快去请大夫!”

顾齐安脚步一顿,脸上满是惊慌之色,他急忙转身回去,小心翼翼地扶起林清月:“月娘,你怎么了?快,拿帖子去请太医来。”

林清月这一病,顾齐安连上朝都告了假,整日守在清风院,寸步不离。

这消息传开后,母亲沉默了许久,随后将顾齐安叫去,狠狠地斥责了一番。

第二天,顾齐安便恢复了上朝,而林清月的病也奇迹般地痊愈了。

我在梧桐院得知此事,只是淡淡一笑。这高门大院之中,最忌讳的便是这种有违伦常之事。他们二人若想在一起,却从未想过,小叔子有正妻在侧,想要迎娶寡嫂,这简直是灭门的丑闻,婆婆又怎会容许这般荒唐之事发生。

我辗转反侧,思量再三,终是提笔蘸墨,修书一封,寄往远在边关戍守的爹娘。信中我详细述说了侯爷心中另有所属,我实在不愿再在这侯府中虚度光阴,更不想与侯爷再有任何纠葛,以免有损将军府的清誉与体面。我计划寻机脱身,待一切安稳之后,再将我的行踪告知爹娘。

将书信交付给云裳后,我便开始着手收拾细软,将银票小心翼翼地收起,藏于贴身之处,以备日后不时之需。

很快,元宵节便到了。顾齐安曾答应陪我赏灯。临出门时,我却发现马车上还坐着林清月。她今日难得穿了一件天青色的衣裙,外披一件白狐披风,那披风竟是我库房里的陪嫁之物。

顾齐安见我愣住,连忙解释道:“月娘不喜欢穿别的颜色,我看你库房里有这白狐披风,你平日里也不怎么穿,我便拿出来给月娘了。”

他大概早已忘却,这件白狐披风,是我们订婚时,他亲自猎杀白狐所制。我视若珍宝,特意做成披风,因为太过珍贵,我平日里很少舍得穿。如今,却这般轻易地披在了林清月身上。

林清月仿若空谷中的幽兰,她拿着帕子,轻轻捂着嘴,轻咳了几声,假意要脱下披风:“我不知这是弟妹的东西,我现在就脱下来。”

我按住她的手,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嫂嫂,不必客气,这是齐安猎的白狐所制,穿在嫂嫂身上,也是应当的。”

顾齐安诧异地看了我一眼,似是察觉到我今日的不同寻常,一时有些呆愣,想要解释,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林清月将手中的帕子随意往旁边一扔,打开马车上的小箱,又抽出一条。我定睛一看,箱子里满满当当十几条手帕,竟和顾齐安送我的江南绣帕一模一样。我曾经将那些绣帕视若珍宝,如今看来,不过是别人随手丢弃的小物件罢了。

我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天黑了,赏灯开始了,走吧。”

赏灯的人潮熙熙攘攘,摩肩接踵。顾齐安跟在我们身后,我和林清月在前面赏着灯,倒也别有一番趣味。

顾齐安突然递过一只灯笼给我,是一只憨态可掬的小兔子灯笼:“婉娘,这个给你,你向来喜欢这样的。”

我浅浅一笑:“多谢夫君。”

林清月亦展露笑颜:“看二弟和弟妹感情这般和睦,我这做嫂嫂的也为你感到高兴。以前,也有人会为我买我喜欢的花灯。”言罢,神色间满是落寞。

顾齐安忙道:“这个摊子没有你喜欢的兰花灯,我看前面有,到前面给你买。”

说着,他便和林清月并肩前行。

突然,前面一片骚乱,有人呼喊:“着火了,快跑啊!”人群朝着后面涌过来,我们避之不及,林清月整个人向后倾倒,重重跌坐在地上。顾齐安急忙将她抱住,焦急地唤道:“月娘。”

林清月捂着腹部,眉头紧锁,痛苦地说道:“齐安,我肚子疼。”

顾齐安抱起她,飞快地往巷子后奔去,同时大声喊道:“赶紧拦着后面作乱的人,别挡着路,马上回府。”

我被人群挤到墙边,险些摔倒,云裳拼命护着我。我大声叫道:“夫君救我。”却发现他头也不回,抱着林清月转瞬便没了踪影。

众人相互推搡,哭喊声此起彼伏,不乏有人趁机作乱、抢夺财物,甚至连夫人小姐头上身上的首饰也不放过。

火势迅速蔓延,照亮了半条街巷。我与云裳拼尽全力,方才逃至巷子口停放马车之处,却见侯府的马车与众人皆已不见。

他忘记了,自己尚有一个妻子在街上被人冲撞,也有性命之忧。他心里眼里,唯有林清月一人。

我蓦然停下脚步,迎着京城的凛冽雪意,转身走向了另一个方向。云裳紧随其后:“夫人去哪?”

我拭去眼角的泪水,坚定地说道:“日后,我不再是武安侯夫人了,你可还要跟着我?”

云裳愣了一下,旋即点头:“小姐去往何处,云裳便去往何处。”

我低声吩咐云裳,找机会把武安侯为救兄嫂抛弃发妻这个消息散发出去。

云裳眼睛一亮,百姓们饭后茶余最爱谈论这些大宅院里的家长里短。武安侯府内,老夫人面色阴沉如水,怒视着顾齐安:“婉娘乃你发妻,你却将她弃于危险之中,抱着月娘回来。如今全京城皆知武安侯对寡嫂有情有义,你可真是好本事!”

“婉娘一介弱女子,你把她独自丢在乱民之中,竟未留一名护卫。一夜过去,人也未找到。顾齐安,我问你,你究竟意欲何为?你可曾想过,若婉娘出事,你如何向沈家交代?”

“府中那么多婆子丫鬟,哪个不能抱她回来,偏要你亲自去抱?你倒真是情深义重!偏生抱她回来的时候,她还紧紧搂着你的脖子,又恰巧被巡防的人撞见。今日一早,就连街头卖豆腐的小贩都在议论你武安侯和你寡嫂的丑事。”

顾齐安赶忙解释:“月娘不小心摔倒了,我一时情急,就抱着她先回府了。她当时疼得脸色煞白,娘您是知道的,月娘身子向来羸弱不堪。”

老夫人怒目圆睁,厉声呵斥:“自景铭离世后,她身子就一直不好,每日用血燕滋补,各类名贵补药不断,比我这老太婆还金贵。摔一跤就能要了她的命?如今生死未卜、下落不明的是你武安侯的正妻,你可曾有过一丝担忧?可曾派人去寻过?”

顾齐安辩解道:“我已经吩咐下人去找婉娘了,肯定能把她找回来。”

恰在这时,有个下人慌慌张张地冲了进来:“侯爷,大事不好啦!刚才派去寻夫人的婆子回来禀报,在昨日走散的那条巷子里,找到了夫人的手帕,河边还有一只夫人的绣鞋,上面沾着血迹,夫人怕是凶多吉少啊。”

说完,下人双手捧着找到的东西呈了上来。

母亲听闻,整个人仿佛失去了支撑,一下子跌坐在椅子上,悲痛地呼喊:“我的瑶音啊。”

顾齐安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呆呆地望着放在地上那双带血的鞋和手帕,颤抖着双手想要拿起来,却浑身绵软无力,根本使不上劲儿。

怎么会掉进河里呢?人怎么就这么没了呢?

顾齐安连退几步,嘴里喃喃自语:“怎么可能,她还带着丫鬟呢,我本来想着回头就去接她,怎么可能人就没了。”

我院子里的嬷嬷一下子扑了过去,紧紧抱着地上的鞋子,放声痛哭:“小姐,我的小姐啊。”接着,她满含恨意地抬起头看向顾齐安:“侯爷想着回头去接我家小姐,可侯爷却在大夫人院子里待了一整夜。我家小姐下落不明,好,好一个武安侯!我家小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定要把你们武安侯府的丑事传遍整个京城。”

“叔嫂之间不清不楚,瓜田李下,日日待在嫂嫂的院子里,从早到晚地请安侍奉汤药,却对自己的夫人不闻不问。”

“如果侯爷想另娶他人,为何不明明白白地说出来?非要将我家小姐害死,好让那些人得逞。”

“我家小姐好好地跟着出门,怎么就那么巧摔倒了?为何侯爷带出去两个人,偏偏只回来一个?”

“要是侯爷不把我家小姐找回来,我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要将侯爷告到官府去。”

众人正闹得不可开交,清风院的下人匆匆来报:“侯爷,我们夫人有些不对劲,还请侯爷快去看看吧。”

嬷嬷朝着地上啐了一口:“呸,她天天借着身子不适缠着侯爷,真不要脸!我倒要看看,她这侯府大夫人,把我家小姐害死之后,如今还要搞出什么花样。”

老夫人呵斥道:“如今侯夫人还没寻回来,你家夫人身体不适就去找大夫,找侯爷做什么?难道侯爷还会看病不成?”

那小丫头带着哭腔说道:“老夫人,大夫人好像在出血,婆子说,像是小产了。”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惊得目瞪口呆。

清风院里,林清月捂着肚子,痛哭着在地上翻滚:“侯爷呢?为何还没来?我的肚子好疼啊。”

老夫人面色冷若冰霜,站在院中。府医满头大汗,回禀道:“老夫人,大夫人已有身孕,两个月了。”

顾齐安跪在院中,不停地磕头:“母亲,都是孩儿的错,与月娘无关,是孩儿情难自禁,强迫了她。”

屋子里的呻吟声不断传来:“齐安救我。”

我的嬷嬷狠狠地瞪着侯爷:“我说怎么我家小姐就这么没了性命,原来侯爷和自家嫂嫂竟做出这等伤风败俗之事,害死我家小姐,好娶了别人吧。我苦命的小姐啊,我要告诉我家将军,给我家小姐讨个公道啊!”

老夫人按住嬷嬷:“我定会给婉娘一个交代,给沈家一个交代。”说完,转身吩咐大夫:“开一副落胎药,浓浓地煎了,给大夫人喝下去。”

“封了院门,此事不许外传,若要让我听到一丝风声,你们都别想活命!”

顾齐安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娘,那是孩儿的亲骨肉,是您的亲孙儿啊。”

“啪”的一声,一个耳光重重地打在他身上,“混账东西,我武安侯府就算绝了后,也绝不能留这个孩子。来人,将侯爷拖到祠堂跪着,没有我的允许不许起来。”

“把药给大夫人灌下去,一滴都不许剩。”

林清月被强行灌下落胎药,哭叫声在清风院响了一整夜。清晨,清风院内一盆盆血水被端了出来,林清月的胎落了。

老夫人站在她床前,对满屋的血腥之气视若无睹,冷冷地看着脸色惨白的她。

林清月可怜巴巴地流着眼泪:“母亲。”

老夫人厉声道:“你如今有两条路可选。其一,你入家庙吃斋念佛,从今往后,你还是顾景铭的妻子,武安侯的大夫人。”

顾齐安从祠堂出来,跪在老夫人面前:“母亲,月娘不能去家庙,她的身子哪受得了啊?”

“母亲,为何不能成全我和月娘?您知道我们三人自幼一起长大,我原本想娶的一直是她。”

“如今婉娘也不在了,为何母亲不能让我娶她?”

老夫人失望地看着他:“她是你的嫂嫂,这等丑闻,我武安侯府承受不起。”

“还有第二条路,你回林家,不再是我武安侯府的大夫人。过个一年半载,改名换姓,以妾室身份纳进府中。但是,你从此不能抛头露面,只能永远待在内院。”

“在进侯府为妾前,你必须喝下绝子汤,你不能生下侯府的子嗣,我不能拿侯府的名声和前途来冒险。”

林清月面如死灰,家庙和见不得光的妾室,便是她今后的命运。

一个月后,林清月回了林家。

后来,从此再无人知晓她的去向,林家只对外说她嫁到极远的地方去了。

半年后,武安侯纳了一名妾室。夜里,一顶粉红小轿抬进侯府,既没有喜宴,也没有人庆祝,更无人知晓这妾室究竟是谁,只知她深居后院,连门都不出。

而我带着云裳离开京城后,去了西南的一个小镇。幼时,我曾与双亲在此生活过一段时日,这里四季如春,繁花似锦,民风淳朴,女子抛头露面也不会被人指责。

定居后,我用身上带的银票和首饰,租下了一个小院,云裳厨艺精湛,在这里正好能大展身手。

我们开了一家小小的馄饨铺子,只在清晨售卖早餐,午间便收摊。

慢慢地,我们的铺子有了盈利,我们俩以姐妹相称,在这个小镇上真正地安了家。

我给远在边关的双亲寄去了一封家书,在信中向他们细细道明了缘由。如今,京城武安侯府里的那位武安侯夫人已然香消玉殒,而在这西南边陲的小镇上,活着的不过是个刚刚丧夫的女子——沈瑶音。

没过多久,我便收到了爹娘的回信。信中满是愧疚,他们自责当初没能为我寻得一位如意郎君,让我在这侯府里受了如此多的苦楚。

对于我的所作所为,他们选择了默认。母亲满心忧虑,只担心我如今这般状况,日后怕是难以再嫁他人。

父亲却斩钉截铁地说道:“只要瑶音能过得开心快乐,嫁不嫁人又有什么要紧的。只是那武安侯府实在是欺人太甚,这公道,我定要为瑶音讨回来!”

信里还提到,他们已经给嬷嬷去了信,让她将我所有的嫁妆以及留在侯府的物件全都带来,绝不能让侯府占到一丝一毫的便宜。

两个月后,嬷嬷依照爹娘给的地址寻了过来。她一见到我,便拍着我的后背,泣不成声地说道:“小姐啊,可把嬷嬷吓死了。就算你要躲起来,也该跟嬷嬷说一声啊。我差点就和他们拼了,还打算去边关找老爷和夫人,让他们为你报仇呢。”

我的眼眶瞬间湿润了,抬手轻轻拍了拍嬷嬷,温声安慰道:“好嬷嬷,别忧心了。当时事情发生得太突然,我实在是来不及告知您。您瞧,如今我这小日子,过得别提多自在惬意了。”

嬷嬷抬手,轻轻为我拭去眼角的泪珠,又惊又喜地说道:“小姐,您可有所不知,那武安侯近来在朝堂上可是处处碰壁,诸事都不顺遂。想必是老爷在暗中使力,联合朝中的大臣弹劾他,让他在皇上面前失了宠信,丢尽了脸面呢!”

我对顾齐安早已没了半分情谊,只是让爹娘为我·操心了,心中满是愧疚。

好在如今已如轻舟越过了万重山,这一世,我终究是得偿所愿了。

此地距离京城千里之遥,无人知晓我的真实身份,我过得十分逍遥自在。每日卖完馄饨,我便在院中种花赏景,或是去小镇旁的湖边泛舟游玩,日子过得惬意极了。

直到第二年,有一队从京城来的商队在我的铺子里用餐,席间他们聊起了京城的旧事。

“那武安侯夫人就这么没了?”

“可不是嘛,听说连尸体都没找回来呢。后来好多人给武安侯说亲,他都没答应,只纳了个妾。”

“我有个表亲在侯府做长工,说那个妾疯疯癫癫的。也不知道这侯府里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把个好端端的人逼成了这副模样。”

“那侯夫人呐,武安侯还一直坚持让人在外面寻呢,倒像是情深意重似的。”

我闻言,不禁皱起了眉头。我既已“死去”,顾齐安与林清月正好可以名正言顺地在一起,他苦苦寻我又是为何?

然而,我的心中却莫名地忐忑不安起来,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这天,我和云裳像往常一样打开铺子,门口站着一个人。我瞬间愣住了,竟是顾齐安。

他看到我,眼中满是惊喜,赶忙上前抵住我要关上的门,说道:“婉娘,你没死,我终于找到你了。”

原来,有人路过小镇时见过我,回京城后看到武安侯寻人贴的画像,为了那笔赏银,便告诉了侯府的人在边陲小镇见到与侯夫人相像的我。

顾齐安带着人寻了过来,果真找到了我。

我看着他,冷冷地问道:“侯爷,何必再寻?你已和心上人在一起了,不是吗?月娘是你一直心心念念想娶的人,我并非你所爱之人,为何要抓着我不放?”

顾齐安摇着头,神色黯然地说道:“婉娘,是我对不起你。可是,我从未想过要和你分开,也从未想过让人取代你的位置。”

我看着他,眼中满是嘲讽:“侯爷,我们夫妻数年,相聚的时日却少之又少。你在江南与月娘相处的日子想必更快活些吧,否则也不会让她怀了你的孩子。

你本就想娶她,只不过天意弄人,她许配给了你的兄长,你们这对有情人不得不分离。如今,无人再挡在你们中间,为何要苦苦寻我这个阻碍之人,何不放我一条生路?”

顾齐安抓着我的胳膊,急忙解释道:“婉娘,那孩子是个意外。是月娘心中苦闷,醉酒后一直缠着我,我脱不开身,才……可是,孩子也未生下来。我武安侯府的继承人,只能是你所出。”

我掰开他的手,一字一顿地说道:“若当初你对我尚有一丝情意,我们也不至于走到这一步。我离开,是因为对你太过失望。生死攸关之际,我才明白,我并非你的第一选择,甚至你连头都未曾回一下,从未想过我会有性命之忧,也未曾回头看我一眼。

若不是我命大,沈瑶音早已死在了去年的元宵灯节上。

顾齐安,是你亲手放弃我的。从那晚起,我就不再是你的妻子了。”

我拿出早就写好却一直带在身上的和离书,递了过去:“侯爷,如果你还有一丝愧意,就签了它。”

顾齐安眼眶泛红,低着头说道:“我一直以为,未能娶到月娘是天意。加之兄长早逝,她孤苦伶仃,我心疼她无人依靠,念及自幼的情分,便想照顾她。

自幼照顾她已成了习惯,凡事皆先顾着她的心意,却委屈了你。

我如今知晓,我是在乎你的,婉娘。月娘不会对你构成任何威胁,她只是一个妾,而且喝了绝子汤,不能有子嗣,不能出府,只是一个被困在后院的小妾。

只要你愿意回府,婉娘,我们的孩子会是武安侯府的继承人。”

我打断他的话,坚定地说道:“侯爷,我们已再无可能,这些事都过去了,不必再说。

我不会与你回京城,你签了这张和离书,咱们从此再无瓜葛。”

他看着我,问道:“如果我不愿意和离呢?”

我盯着他,冷笑道:“你知不知道,在你从江南带回林清月的第二天,我便知晓了你和她的事。你还答应她不会与我同房,会想办法娶她进门。那时,我便明白,你早已不是我的夫君。

从那日起,我便厌透了你,决心离开你。

侯爷,何不一别两宽,各自欢喜?

我在此处,无需每日盼着丈夫归家,也不必担忧他钟情他人,我自己过得很好,比做侯夫人时好太多。

日后,请侯爷莫要再来。若你来,我便会离开此地,去往另一个你找不到的地方。”

顾齐安在小镇上逗留了足足半月有余,每日都会雷打不动地来到我的馄饨铺子,静静地坐在桌旁,点上一碗馄饨。他就那样安安静静地坐着,目光始终追随着我,看着我热情地招呼着来来往往的客人,看着我熟练地煮着一碗又一碗的馄饨,看着我与那些熟悉的客人谈笑风生,彼时,我脸上洋溢着的,是满满的幸福光彩。

终于,云裳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愤懑,她抄起扫帚,在顾齐安的脚下不停地扫来扫去,嘴里还气呼呼地说道:“侯爷,您可还记得小姐当初在侯府受的那些苦楚?您每日心里眼里都只牵挂着别的女人,可曾想过小姐在那侯府之中该如何自处?府里的那些下人又是怎样在背后说小姐的闲话?还有那林清月,又是如何刁难小姐的?如今您倒好,还来纠缠小姐做什么?”

“您不是一直都想和那个林清月在一起吗?现在小姐如了您的愿,您又何必在这里假惺惺地装出一副不舍的模样。现在知道后悔了,早干什么去了!”

“小姐如今过得开开心心、快快乐乐的,侯爷您就别再把小姐拖进您那侯府的火坑里了,您不觉得这样很恶心人吗?”

“您当初抱着林清月头也不回地就走,把小姐孤零零地丢在那乱巷之中,那时候您怎么就没想过小姐可能会没命?侯爷,这世上可没有后悔药可吃!”

“您是不是想用武安侯府的名誉来赌上一把?那林清月如今就藏在您的后宅之中,这事儿怕是无人知晓吧?您娶了自家嫂子,这事儿要是传扬出去,您说会掀起怎样的轩然大波?”

顾齐安在云裳这一番声泪俱下的控诉中,脸色瞬间变得如死灰一般。

第二天,他再次来到我的面前,手中拿着已经签好的和离书,还有一盒厚厚的银票,声音低沉地说道:“你孤身一人在这世上,留着这些银票防身也好。”

“你在侯府留下的那些东西,你随时都可以派人去取。”

“日后,你一定要多保重自己,若是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随时写信到武安侯府便是。”

我默默地接过了和离书和银票。毕竟,谁会嫌钱多呢?我一个弱女子,多些钱财傍身,总是没错的。

有了嬷嬷的热心帮助,馄饨铺子的生意愈发红火起来。我还雇了几个人来帮忙打理,自己只需偶尔去铺子里照看一下便可。平日里闲暇的时候,我便绣绣花,或者去游山玩水,真正过上了我梦寐以求的生活。

我再一次得知顾齐安的消息,是在与他和离后的第四年。

有一队路过的商队在吃酒聊天时,无意间聊起了这件事,说武安侯顾齐安战死了。

原来,南楚边境来犯,顾齐安主动请缨带兵出征。在最后一战中,他死死地守在城关,拼尽全力护住了城中的上万百姓,然而,却被敌军弓箭手的最后一箭射中,最终倒在了城楼上。

武安侯膝下并无子嗣,老夫人也在两年前离世,后院之中只剩下一个林清月。

不过,武安侯在出征前留下了遗言,他将侯府的银钱全部捐给了善堂,只为让那些无家可归的人能有个安身之所。

遗言中还特意交代,武安侯府的妾室在他死后,都要前往家庙吃斋念佛,赎罪祈福。

林清月接到武安侯战死的消息时,整个人瞬间愣住了,仿佛被定住了一般。当她听闻顾齐安为她安排的归宿时,顿时在后院里痛哭流涕起来。若她还是武安侯府的大夫人,便能光明正大地留在侯府,可如今,她只是一个连名字都没有的妾室。

带着武安侯遗骸回来的副将说道:“侯爷临终之际,嘴里一直念叨着一句话。”

“婉娘,若有来世,我们还做夫妻可好?”

副将并不知道婉娘是哪位女子的闺名,心中暗自思忖,侯爷并无正室妻室,想来或许说的就是后院那位妾吧。

林清月听到这话,在府中仰天大笑起来:“顾齐安,想不到你最后记挂的人,居然是沈瑶音,哈哈。”笑罢,她又悲恸地大哭了一场。

夜里,她穿着入府时的那套嫁衣,在清风院悬梁自尽,就此香消玉殒。

我听到顾齐安最后的遗言时,只是淡淡地一笑,心中默默念道:“顾齐安,若有来世,我与你,永不相见。”

【全文完】

来源:乐观的百香果w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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