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地下停车场的光线浑浊得像掺了沙砾,只勉强勾勒出人影的轮廓。我那身价值不菲的定制职业套装后背,正紧紧抵着冰凉的跑车引擎盖,硬邦邦的触感硌得人生疼。岳砚滚烫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衬衫布料,几乎要将我融化。他一只大手松松垮垮地圈着我的腰,力道看似随意,却带着不容挣脱的霸道
地下车库里,岳砚将我抵在跑车上,声音低哑:“老婆,分床免谈。”
视频在网上疯传,全城都在扒他隐婚对象是谁。
闺蜜刷着热搜尖叫:“蔡清窈!你老公在求饶!”
我冷笑:“他刚被拍到和空姐共进晚餐。”
当晚岳砚翻进我家阳台,捏着我下巴逼问:
“吃醋了?那是我亲表妹!”
“你宁愿信八卦,不信结婚三年的丈夫?”
他忽然单膝跪地,掌心托着钻戒:“协议婚姻到期...续约吗?这次换我追你。”
地下停车场的光线浑浊得像掺了沙砾,只勉强勾勒出人影的轮廓。我那身价值不菲的定制职业套装后背,正紧紧抵着冰凉的跑车引擎盖,硬邦邦的触感硌得人生疼。岳砚滚烫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衬衫布料,几乎要将我融化。他一只大手松松垮垮地圈着我的腰,力道看似随意,却带着不容挣脱的霸道。另一只手撑在我耳侧的车身上,整个人笼罩下来,带着一股迫人的压力,还有他身上那股熟悉的、混合了淡淡航空燃油和高级须后水的独特气息。
“老婆,别气了,嗯?” 他压低了嗓子,刻意拖长的尾音钻进耳朵里,又痒又麻,像带着小钩子。那副在媒体镜头前惯常的、玩世不恭的邪痞劲儿收敛了大半,只剩下一种近乎无赖的、带着点讨好的专注。
我偏过头,视线掠过他线条流畅的下颌线,固执地落在他身后那片更浓重的黑暗里,喉咙发紧,一个字也吐不出来。胸口堵着一团混杂着委屈、愤怒和难堪的情绪,沉甸甸的。
岳砚等不到我的回应,干脆得寸进尺地往前又倾了倾身,距离近得彼此的呼吸都清晰可闻。他温热的鼻息拂过我的脸颊。“今晚罚我跪键盘总可以了吧?” 他像是下了天大的决心,语气里带着一种夸张的、割地赔款般的壮烈,“这可是本少爷的极限了!”
他顿了顿,那双在昏暗中依旧亮得惊人的桃花眼紧紧锁住我的眼睛,斩钉截铁地抛出今晚争执的核心:“分床这件事,免谈,没的商量,我不同意!”
话音刚落,一阵突兀的、刻意放轻的脚步声从不远处传来,伴随着压抑不住的、手机镜头启动时细微的“咔嚓”声。岳砚几乎是瞬间就察觉了,他猛地侧头,凌厉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剜向声音来源的阴影角落,刚才那点刻意营造的温存假象瞬间褪得一干二净,只剩下冰冷的警告和厌烦。
02“蔡清窈!蔡清窈!快看!疯了疯了!” 苏晚晚的尖叫几乎要掀翻我家公寓的屋顶。她像一枚炮弹似的冲进来,手机屏幕几乎要怼到我的脸上,那上面正循环播放着一段晃动模糊的视频。昏暗的光线下,岳砚高大的身影将一个穿着职业套装的女人牢牢困在黑色超跑车身上,姿态亲密狎昵。尽管像素低劣,画面粗糙,但岳砚那标志性的、带着点痞气的侧脸轮廓和他压低的、带着哄劝意味的声音,辨识度高得惊人。尤其是那句清晰录进去的“老婆”,如同平地惊雷。
“我的天!岳砚!是岳砚啊!他居然叫你老婆!他还说要给你跪键盘?!‘分床免谈’?!清窈!” 苏晚晚激动得语无伦次,抓着我的胳膊一阵猛摇,眼睛瞪得像铜铃,里面全是熊熊燃烧的八卦之火,“快告诉我这是真的!你们什么时候偷偷摸摸把证扯了?藏得够深的啊!三年?五年?”
我被她晃得头晕,视线却死死钉在手机屏幕上那个被岳砚圈在怀里的模糊身影上,那是我。一种巨大的荒谬感和冰冷的难堪感瞬间攫住了我,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闷得喘不过气。视频下方,热搜词条已经彻底爆了。
#岳氏太子爷地下车库激吻神秘女子#
#岳砚亲口承认已婚?#
#跪键盘?分床?信息量巨大!#
#岳砚隐婚妻子身份成谜,疑似圈内人?#
评论区的狂欢更是刺眼。
“卧槽卧槽!我听到了什么?老婆?!岳少居然英年早婚?对象是谁?何方神圣能降服这匹野马?”
“重点难道不是‘跪键盘’吗?哈哈哈,岳机长家庭地位堪忧啊!”
“视频太糊了,但那女的腰好细!身材绝了!岳少好福气!”
“只有我觉得那女的好像有点眼熟?有点像那个……那个珠宝设计师蔡清窈?”
“楼上+1!蔡清窈!对对对!气质清冷挂的!岳少之前是不是在某个慈善晚宴上给她颁过奖?”
“惊天大瓜!岳砚蔡清窈隐婚三年?!这保密工作做得也太绝了吧!”
苏晚晚还在激动地喋喋不休:“天啊清窈!你老公上热搜第一了!因为跪键盘和不想分床!哈哈哈哈!笑死我了!他平时在你面前这么怂的吗?快说说!”
我猛地抽回自己的手臂,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试图用疼痛压住心口翻涌的酸涩和尖锐的刺痛。我抬起头,扯出一个极其僵硬冰冷的笑,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怂?呵。” 我拿起自己放在茶几上的手机,解锁,点开另一个同样爆炸的热搜词条,然后重重地将屏幕翻转,怼到苏晚晚眼前。
屏幕上,是几小时前新鲜出炉的娱乐头条高清照片。背景是本市一家格调浪漫的法式餐厅,柔和的灯光下,岳砚穿着考究的休闲西装,嘴角噙着那抹惯常的、漫不经心的笑意,正微微倾身,姿态熟稔地为坐在他对面的一位年轻漂亮的空姐——许薇,倒着红酒。许薇妆容精致,笑容甜美,看向岳砚的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崇拜和亲近。照片抓拍的角度极其刁钻,两人的姿态看起来亲密无间。
空气瞬间凝固了。苏晚晚张着嘴,脸上的兴奋和八卦瞬间冻结,然后碎裂,只剩下难以置信的错愕。她看看手机上的照片,又看看我苍白如纸的脸和眼中压抑的冰冷风暴,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这……这……” 苏晚晚结巴了,“清窈,这……也许是误会?谈公事?”
“误会?” 我收回手机,指尖冰凉,声音却异常平静,带着一种心死的空洞,“晚晚,我们签的是三年婚姻协议。白纸黑字,清清楚楚。互不干涉,各取所需。他岳大少爷在外面有多少红颜知己,和谁烛光晚餐,轮不到我管,也……不关我的事。”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咙口的哽塞,“但这视频,把我们之间那点可笑的、粉饰太平的‘互不干涉’,彻底撕碎了,暴露在所有人面前。他让我成了全城的笑话。”
03我的公寓楼下,此刻活脱脱变成了一个小型新闻发布会现场。长枪短炮的镜头闪烁着刺眼的白光,像一群嗅到血腥味的鲨鱼,贪婪地对准了楼道出口。记者们亢奋的声音此起彼伏,混杂在一起,形成一片令人窒息的噪音海洋。
“蔡小姐!请问您真的是岳砚机长的隐婚妻子吗?”
“视频里岳机长叫您老婆,你们结婚多久了?”
“对于岳机长昨晚与空姐许薇共进晚餐的绯闻,您有什么看法?”
“网传你们的婚姻是协议性质,这是真的吗?”
“岳机长在家真的会跪键盘吗?‘分床免谈’是不是代表你们感情出现了危机?”
保安艰难地维持着秩序,但汹涌的人潮还是不断向前挤压。我戴着宽大的墨镜和口罩,几乎遮住了大半张脸,在苏晚晚和物业经理的奋力掩护下,艰难地挤向停在不远处的搬家公司的厢式货车。行李箱的轮子在地上发出沉闷的滚动声,仿佛碾过我此刻混乱不堪的心绪。那些尖锐的问题像无形的针,密密麻麻地扎过来,每一个字都在提醒我那个曝光视频的存在,提醒我岳砚那句“老婆”带来的巨大混乱,以及……他和许薇那张刺目的晚餐照片。
好不容易挤上车,车门“砰”地一声关上,隔绝了外面疯狂的喧嚣。我靠在冰冷的车窗上,疲惫地闭上眼。苏晚晚坐在旁边,忧心忡忡地看着我:“清窈,你真要搬去酒店啊?这也不是长久之计……”
“先躲开那些苍蝇再说。” 我声音沙哑,带着浓重的倦意。协议婚姻,利益交换。当初签下那份合同的时候,我就该明白,动心是最大的禁忌,是自取其辱。可人心,从来不受冰冷的条款约束。三年朝夕相处的点滴,他偶尔流露的、真假难辨的温柔,早已在不知不觉间侵蚀了我筑起的心防。直到那张晚餐照片和铺天盖地的绯闻,像一盆冰水,将我浇得透心凉,也彻底打醒了我。不能再待在那个充满他气息的“家”里了,那只会让我的伤口溃烂得更快。
手机在口袋里疯狂震动。屏幕上跳跃的名字——岳砚。一遍,又一遍。我盯着那个名字,直到屏幕暗下去,又再次固执地亮起。最终,我面无表情地按下了关机键。世界,终于清静了。只剩下引擎启动的轰鸣声,载着我驶向一个暂时的、没有岳砚的避风港。
04酒店顶层的行政套房,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璀璨的城市夜景,流光溢彩,却照不进一丝暖意。房间空旷得有些寂寥。苏晚晚看着我沉默地整理着寥寥无几的行李,终于忍不住打破了沉寂。
“清窈,” 她小心翼翼地开口,递给我一杯温水,“搬出来也好,冷静一下。但是……你真打算就这么僵着?不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我看那视频里,他哄你的样子,不像完全没心啊?那眼神,啧啧,我苏晚晚阅男无数,骗不了我!” 她试图活跃气氛,夸张地挤挤眼。
我接过水杯,指尖感受着玻璃杯壁传来的微温,心却依旧冰冷。“解释?” 我扯了扯嘴角,笑意未达眼底,“解释他和许薇为什么会在那种情侣扎堆的餐厅共进晚餐?解释为什么他给她倒酒时笑得那么……温柔?晚晚,协议第三条,双方在协议期间需维持基本公众形象,不得给对方造成实质性的名誉损害。” 我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现在呢?他和别人的绯闻满天飞,我们的‘婚姻’又被以最不堪的方式曝光,我成了全城的谈资和笑柄。这损害,还不够‘实质性’吗?”
苏晚晚叹了口气,坐到我对面,正色道:“道理是没错。但是清窈,我们认识多少年了?你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你对他,真的只是‘协议’吗?如果只是协议,你现在会这么难过?会气得躲到酒店来?你会这么在意他跟谁吃饭?”
她的话像一把精准的钥匙,猝不及防地撬开了我拼命压抑的情绪闸门。难堪、委屈、还有那被我刻意忽略的、尖锐的嫉妒和伤心,瞬间冲垮了强装的镇定。我猛地放下水杯,杯底磕在玻璃茶几上,发出清脆刺耳的响声。
“对!我在意!” 我抬起头,眼圈不受控制地泛红,声音拔高,带着自己都陌生的尖锐,“我在意得要命!凭什么?苏晚晚你告诉我凭什么?!他岳砚可以在外面风流快活,和年轻漂亮的空姐谈笑风生,转头又跑到我面前装深情,一口一个‘老婆’!他把我当什么?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宠物?还是他岳大少爷证明自己魅力的战利品?那视频里他哄我的样子,现在想起来都让我觉得恶心!像个演技精湛的骗子!” 眼泪终于不争气地涌了上来,模糊了视线,“三年了……就算是块石头,也该捂热了吧?可他呢?他永远那么游刃有余,那么漫不经心!他根本不在乎我的感受!”
05夜色浓稠,窗外的霓虹不知疲倦地闪烁。哭过一场,情绪宣泄后是更深的疲惫和空虚。苏晚晚被我赶回去休息了,偌大的套房里只剩下我一个人。寂静无声,只有空调低沉的嗡鸣。我蜷缩在宽大冰冷的沙发里,像一只受伤后独自舔舐伤口的小兽。
突然,“咔哒”一声极其轻微的异响,打破了死寂。声音来自……落地窗外的观景阳台!
我浑身的汗毛瞬间倒竖!这里是顶楼!谁?!惊恐攫住了我的心脏,我猛地从沙发上弹起来,抄起旁边沉重的玻璃烟灰缸,屏住呼吸,死死盯住通往阳台的那扇玻璃门。
月光勾勒出一个高大熟悉的身影。不是别人,正是岳砚!他动作利落地从隔壁阳台翻越过来,稳稳落在我这边的露台上。他穿着飞行夹克,头发被夜风吹得有些凌乱,脸上带着风尘仆仆的倦意,但那双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亮得惊人,像锁定猎物的猛兽,直直地穿透玻璃门,落在我身上。
“岳砚!你疯了!” 我失声惊呼,握着烟灰缸的手都在抖,“这是顶楼!你怎么上来的?!”
他根本不在意我的质问,径直拉开并未反锁的玻璃门,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他身上还带着外面夜风的凉意和一丝极淡的航空燃油气味,瞬间充斥了整个空间。强大的压迫感扑面而来。他几步就跨到我面前,高大的身影将我完全笼罩。目光锐利如刀,一寸寸刮过我还残留着泪痕的脸颊。
“关机?搬家?” 他的声音低沉得可怕,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压抑的怒火和一种我从未在他身上见过的焦灼,“蔡清窈,你长本事了!”
我被他逼得后退一步,后背抵住冰冷的墙壁,退无可退。手中的烟灰缸成了唯一的屏障,我色厉内荏地举着它:“你出去!不然我报警了!”
“报警?” 岳砚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嗤笑一声,眼中却毫无笑意,只有一片沉沉的暗色。他猛地抬手,动作快如闪电,精准地扣住了我拿着烟灰缸的手腕。力道很大,带着不容抗拒的强势,却巧妙地避开了烟灰缸本身。手腕被他滚烫的掌心包裹,动弹不得。下一秒,他另一只手的修长手指带着薄茧,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捏住了我的下巴,迫使我抬起头,直视他那双翻涌着复杂情绪的眼睛。
“看着我!” 他命令道,声音喑哑,“就因为那张该死的照片?就因为许薇?” 他紧紧盯着我的眼睛,像是要穿透我的灵魂,“蔡清窈,你宁愿相信网上那些狗屁八卦,也不愿意相信和你同床共枕三年的丈夫?嗯?”
06“丈夫?” 下巴被他捏得生疼,那股委屈和愤怒瞬间冲垮了理智的堤坝。我用力挣扎,想甩开他的钳制,声音因为激动而发颤,“岳砚!你少在这里混淆视听!你是我哪门子的丈夫?我们之间只有一张冷冰冰的纸!一张‘互不干涉’的合同!你凭什么要求我相信你?凭你那些数不清的花边新闻?还是凭你和许薇在浪漫餐厅的烛光晚餐?她看你的眼神都快拉丝了!你给她倒酒的时候不是很享受吗?”
“享受?” 岳砚像是被我的质问刺痛了,捏着我下巴的手指微微收紧,眼中的怒火更炽,却又混杂着一丝难以置信的荒谬,“蔡清窈,你脑子里整天都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许薇是我妈亲妹妹的女儿!我亲表妹!刚从国外回来,我妈让我带她熟悉下环境吃个饭!那餐厅是她选的,我他妈事先根本不知道那地方是情侣主题!” 他几乎是吼出来的,胸膛因为愤怒而起伏,“拉丝?倒酒?我享受?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享受了?我那是出于基本礼貌!你知不知道就因为那张破照片,她男朋友差点跟她闹分手!我今晚飞回来就是为了处理这堆破事!”
表妹?亲表妹?
这个突如其来的、完全超出预料的答案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我的天灵盖上。所有的愤怒、指责、委屈瞬间被冻结,堵在喉咙口,噎得我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我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他眼中的愤怒和急切是那么真实,没有丝毫作伪的痕迹。那些被我无限放大、反复咀嚼的暧昧细节,此刻在他理直气壮的怒吼下,显得那么可笑又……捕风捉影。
我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发紧。一股巨大的、迟来的羞愧感猛地涌了上来,烧得我脸颊发烫。原来……是这样?我误会了?而且误会得如此彻底?这三个月来积压的猜疑、酸涩、自我折磨,瞬间失去了支点,变得无比荒唐。
岳砚看着我的表情变化,眼中的怒火渐渐被一种更复杂、更沉痛的情绪取代。他捏着我下巴的力道缓缓松开,手指却并未离开,反而带着一种近乎疲惫的、带着薄茧的粗糙感,轻轻地、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抚上我的脸颊,拭去我眼角残留的湿意。
“三个月了,清窈。” 他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沙哑,每一个字都敲打在我心坎上,“整整三个月,你对我冷得像块冰。拒绝我的靠近,拒绝我的解释,甚至拒绝我的触碰。我试过哄你,找晚晚打听,甚至……像视频里那样堵着你耍无赖。” 他自嘲地扯了扯嘴角,“可你油盐不进。我以为给你空间,让你冷静,你会自己想通。可我等到的是什么?你关机,你搬家,你彻底把我踢出你的世界!”
他微微俯下身,目光灼灼地锁住我的眼睛,那里面翻涌着我从未见过的深刻痛楚和……一种近乎绝望的执着:“蔡清窈,看着我。你告诉我,这三个月,真的只是因为许薇那张照片吗?还是……” 他顿了顿,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字一句地问,“还是你终于发现,你根本接受不了那份协议里‘互不干涉’的条款?你生气,你躲我,你宁可相信那些八卦也不信我,是不是因为……你他妈其实早就爱上我了?你受不了我和别的女人有任何牵扯,哪怕只是捕风捉影?”
07他最后的质问,如同平地惊雷,精准地劈开了我所有自欺欺人的伪装。爱?我爱上岳砚了?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擂动,几乎要破膛而出。血液瞬间冲上头顶,脸颊烫得惊人。我想否认,想反驳,想维持最后一点可怜的自尊。可在他那双仿佛能洞察一切、燃烧着执着火焰的深邃眼眸注视下,所有的谎言都变得苍白无力。
我狼狈地别开脸,不敢再看他。这无声的逃避,恰恰成了最确凿的答案。
岳砚的呼吸猛地一窒。他捏着我下巴的手指彻底松开,转而双手捧住了我的脸,带着不容抗拒的温柔,却又无比坚定地将我的脸重新转回来,逼迫我迎上他的视线。他的指腹带着薄茧,轻轻摩挲着我脸颊敏感的肌肤,激起一阵阵细微的战栗。
“清窈……” 他低唤我的名字,声音喑哑得厉害,带着一种失而复得的狂喜和难以置信的珍重,还有一丝……小心翼翼的试探,“看着我,回答我。”
我被迫看着他,看着他眼中那浓得化不开的深情和期待。所有的防备在这一刻土崩瓦解。羞赧、委屈、还有那被他点破后汹涌而出的、再也无法掩饰的爱意交织在一起。眼泪毫无预兆地再次决堤,大颗大颗地滚落。
“是……是又怎么样!” 我哽咽着,带着破罐破摔的倔强和委屈,“我就是受不了!受不了你和别人传绯闻!受不了你对别人笑!受不了你……你明明签了协议还来招惹我!你混蛋!岳砚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
最后一句“混蛋”带着哭腔,与其说是控诉,不如说是终于卸下所有心防的宣泄。
岳砚的眼中瞬间爆发出璀璨的光芒,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辰。他猛地将我拉进怀里,手臂紧紧环住我的腰背,力道大得像是要将我揉碎,嵌入他的骨血之中。我的脸颊被迫贴上他温暖的颈窝,隔着薄薄的飞行夹克,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腔里同样剧烈的心跳,一下,又一下,有力地敲击着我的耳膜。
“是,我是混蛋。” 他低下头,灼热的唇瓣贴着我敏感的耳廓,声音低沉而滚烫,带着劫后余生般的狂喜和不容置疑的霸道,“一个早就对你动了心,却不敢承认,只能用那份该死的协议把你绑在身边,结果把自己折磨得半死的混蛋!”
他温热的呼吸喷洒在我的耳际,激起一片酥麻。他的吻,带着失而复得的急切和浓烈的占有欲,如雨点般落下,从我的额角,到湿润的眼睫,再到微微颤抖的鼻尖……最后,带着滚烫的温度,精准地捕捉到了我的唇瓣。
这个吻,不再是协议框架下的疏离或试探,而是带着三年压抑情感的彻底爆发,带着一种宣告主权的、令人窒息的灼热。他的气息霸道地侵占了我所有的感官,舌尖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撬开我的齿关,温柔又强势地纠缠、吮吸,仿佛要将我灵魂深处所有的委屈、猜疑和爱恋都吸吮殆尽。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汹涌澎湃的情感浪潮席卷,大脑一片空白,身体却本能地回应着他。手中的玻璃烟灰缸早就“哐当”一声掉落在厚厚的地毯上,滚到一边。我的双手无意识地攀上他宽阔坚实的后背,紧紧抓住他飞行夹克的衣料,仿佛他是惊涛骇浪中唯一的浮木。
这个吻,绵长而深入,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缠绵。直到肺部的空气被榨干,他才恋恋不舍地稍稍退开,额头抵着我的额头,彼此的呼吸急促地交织在一起,灼热而暧昧。
08“清窈……” 岳砚的声音低沉沙哑得不像话,带着情动后的磁性,像羽毛搔刮着心尖。他捧着我发烫的脸颊,指腹温柔地拂去我唇瓣上残留的水渍,目光灼灼,仿佛要将我融化。“那份协议,” 他深吸一口气,郑重地开口,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地敲进我的心里,“下个月就到期了。”
我的心跳骤然漏了一拍,随即又疯狂地加速。协议到期……这三个字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关于我们关系本质的大门。那份冰冷的、只谈利益交换的合同,曾经是我心安理得的保护壳,如今却成了横亘在我们之间、提醒我们关系虚假性的最大讽刺。我下意识地想要垂下眼睫,却被他捧着脸,强迫着与他对视。
“我知道,” 岳砚的拇指轻轻摩挲着我的脸颊,眼神深邃而专注,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认真,“当初签它,是各取所需。你需要岳太太的身份稳住你父亲留下的公司股份,我需要一个‘已婚’的挡箭牌,堵住家里催婚的口,也省去应付外面那些麻烦。” 他自嘲地勾了勾嘴角,“我以为我能一直把这当成一场交易,演好戏,互不亏欠。可我太高估自己了,蔡清窈。”
他的目光紧紧锁住我,仿佛要将我的灵魂吸进去:“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看到你熬夜画设计稿,我会心疼;看到你对别的男人笑,我会不爽;出差回来,第一个想见的人是你;看到你和晚晚聊得开心,把我晾在一边,我会嫉妒得发疯……” 他顿了顿,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更沉,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决绝,“这份协议,早就困不住我的心了。它到期了,正好。”
在我屏住呼吸、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的注视下,岳砚,这个在外人面前永远矜贵不羁、掌控一切的岳氏太子爷,缓缓地、无比郑重地,在我面前单膝跪了下来。柔软的羊毛地毯承接了他的膝盖。
这个动作,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臣服感。他仰着头,目光灼热而专注,像仰望唯一的信仰。他从飞行夹克的内袋里,小心翼翼地掏出一个深蓝色的丝绒盒子。盒子打开,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枚钻戒。不是我们协议结婚时那枚只用于应付场面的、华丽却冰冷的鸽子蛋,而是一枚设计极其精巧独特的戒指——主钻是一颗纯净剔透的梨形钻石,周围镶嵌着细密的、如同星辰轨迹般的碎钻,整个造型宛如一弯被星辰簇拥的新月。优雅,灵动,带着独一无二的艺术气息,完美契合我珠宝设计师的身份。
“清窈,” 他托着戒指盒,掌心微微向上,像托着世上最珍贵的宝物,声音低沉而清晰,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三年协议,到期作废。现在,抛开‘岳太太’的身份,抛开那份该死的合同,只以蔡清窈和岳砚的身份。”
他深深地凝视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你愿意给我一个机会,让我重新追求你吗?不是交易,不是协议,而是真真正正地,和你谈一场恋爱,然后……白头偕老。” 他顿了顿,眼中闪烁着期待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续约吗?蔡小姐?这次,换我来追你。期限是……一辈子。”
09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巨大的落地窗外,城市的万千灯火无声流淌,汇成一片璀璨的星河。套房内,只有我们两人急促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还有我胸腔里那颗疯狂擂动的心脏发出的轰鸣。
岳砚单膝跪在那里,仰着头,一动不动。他捧着那枚宛如星辰新月的戒指,深邃的眼眸里清晰地倒映着我此刻的震惊、慌乱,以及……那再也无法掩藏的、汹涌的爱意。他眼中那份孤注一掷的期待和小心翼翼的紧张,像细密的网,将我牢牢缚住。
没有犹豫了。
再多的协议,再多的隔阂,再多的误会和委屈,都在他这郑重的一跪和那句“换我来追你”面前,土崩瓦解。三年的点滴,他的痞笑,他的温柔,他的霸道,他偶尔流露的孩子气,还有此刻眼中那份沉甸甸的、几乎要溢出来的爱……早已汇聚成河,无声无息地漫过了我心中那道名为“协议”的堤坝。
泪水再次模糊了视线,却不再是苦涩的委屈,而是滚烫的、失而复得的喜悦。我看着他,用力地点了点头,喉咙哽咽得发不出完整的声音,只能清晰地吐出一个字:“……好。”
岳砚眼中瞬间爆发出比窗外星河更璀璨的光芒!巨大的狂喜席卷了他,他猛地站起身,动作快得带起一阵风。那枚星辰新月戒指被他极其珍重、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稳稳地套在了我左手的无名指上。尺寸完美契合,冰凉的金属触感很快被他的体温和我手指的温度熨烫得温暖。
下一秒,天旋地转。他有力的手臂穿过我的膝弯和后背,将我整个人打横抱起!突如其来的失重感让我惊呼一声,下意识地搂紧了他的脖子。
“岳砚!你干什么!” 我羞赧地低喊。
“干什么?” 他低下头,鼻尖亲昵地蹭了蹭我的鼻尖,嘴角扬起那抹标志性的、带着点痞气却又无比满足的笑意,眼底是浓得化不开的深情和……终于得偿所愿的得意,“抱我老婆回家睡觉!”
他抱着我,步伐稳健而急切地走向门口,仿佛一刻也不想在这个“分居”的酒店里多待。
“谁是你老婆!协议到期了!” 我脸颊绯红,埋在他颈窝闷声抗议,手指却无意识地摩挲着无名指上那枚崭新的、带着他体温的戒指。
“呵,” 岳砚低头,惩罚性地在我唇上啄了一下,眼神霸道而炽热,“戒指都戴上了,还想赖账?蔡小姐,你刚才可是答应了我的‘追求’。追求的第一步,就是先把离家出走的岳太太抓回去!” 他抱着我,大步流星地走出套房,走向电梯,语气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宣告,“分床?想都别想!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免谈!”
电梯门缓缓合上,镜面映出我们相拥的身影。我靠在他坚实温暖的怀抱里,感受着他有力的心跳,看着指间那枚在灯光下流转着细碎星芒的戒指,心中最后一点阴霾彻底散去,只剩下满满的、踏实的暖意和……对未来的无限憧憬。
电梯下行,带着我们,驶向那个名为“家”的、真正的新起点。
10岳砚那句“抱我老婆回家睡觉”的宣言,在寂静的酒店走廊里显得格外清晰霸道。我被他稳稳地抱在怀里,脸颊紧贴着他温热的颈窝,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有力脉搏的跳动,还有他身上那股混合着航空燃油和独特须后水的、令人安心的气息。无名指上那枚“星辰新月”戒指,随着他的步伐,在走廊壁灯下折射出细碎而坚定的光芒,像一颗真正被捕获的星辰,宣告着一个崭新的开始。
电梯下行,狭小的空间里只剩下我们两人急促的呼吸声。岳砚低头,下巴蹭了蹭我的发顶,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喟叹和不容置疑的占有:“这次,别想再逃了,蔡清窈。” 他收紧手臂,仿佛要将我彻底融入他的骨血。
“谁要逃……” 我小声嘟囔,手指却下意识地更紧地攥住了他飞行夹克的衣襟,像抓住失而复得的珍宝。之前的猜疑、委屈、冷战,在真相大白和他近乎孤注一掷的表白下,显得那么遥远而不真实。心口被一种巨大的、饱胀的暖意填满,几乎要溢出来。
车子平稳地驶回我们共同生活了三年的那个“家”。不再是冰冷的协议住所,而是承载着未来无限可能的港湾。指纹解锁,大门应声而开。玄关暖黄的灯光倾泻而下,熟悉的环境带着一种久违的、让人鼻酸的温馨感。
岳砚将我轻轻放下,却没有立刻松开手。他抵着我的额头,深邃的眼眸在灯光下亮得惊人,里面翻涌着浓烈的情愫和毫不掩饰的渴望。“清窈……” 他低唤,声音沙哑,带着一种磨人的蛊惑。温热的气息拂过我的唇瓣。
所有的言语都显得多余。我踮起脚尖,主动吻上了他微凉的薄唇。这是一个不同于之前任何一次的吻,它不再有隔阂,不再有试探,只有失而复得的狂喜和想要确认彼此存在的迫切。岳砚的回应瞬间变得激烈而滚烫,他反客为主,将我更深地拥入怀中,加深了这个吻,仿佛要将过去三个月的分离和煎熬都在此刻补偿回来。空气变得稀薄而灼热,只剩下彼此纠缠的心跳和唇齿相依的缠绵声响。
11清晨的阳光透过轻纱窗帘,温柔地洒满卧室。我在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心感中醒来,发现自己被牢牢地圈在一个温暖坚实的怀抱里。岳砚的呼吸均匀地拂过我的后颈,手臂占有性地横在我的腰间。无名指上的戒指在晨光中闪烁着柔和而坚定的光芒。
这不再是协议下的同床异梦,而是心意相通后的耳鬓厮磨。一种踏实而巨大的幸福感,如同温暖的潮水,缓缓将我包围。
手机不合时宜地震动起来,打破了满室的温馨。是苏晚晚,语气兴奋又八卦:“清窈!快看新闻!你男人帅炸了!”
我点开她发来的链接。是岳氏航空官方发布会的现场直播回放片段。巨大的LED背景板上是岳氏航空的LOGO。岳砚一身笔挺的机长制服,肩章上的四道杠在灯光下熠熠生辉,将他本就出众的身姿衬得更加挺拔矜贵。他站在发言台前,褪去了私下里的那点痞气,神情是前所未有的严肃和认真。
“……关于近期网络上流传的视频及诸多不实传闻,” 岳砚的声音透过麦克风清晰传出,带着一种沉稳的力量,“本人岳砚,在此郑重声明:视频中出现的女士,确系我的合法妻子,蔡清窈女士。我们已于三年前登记结婚。” 台下一片哗然,闪光灯瞬间连成一片。
他微微抬手,示意安静,目光坦荡而锐利地扫过全场:“隐婚是出于对家人隐私的保护,以及对妻子事业的尊重,并非某些恶意揣测的‘协议’或‘交易’。蔡清窈女士是国际知名的珠宝设计师,她的才华和成就值得被世界看到,而非仅仅被冠以‘岳太太’的头衔。”
他顿了顿,语气陡然转冷,带着一种迫人的威压:“对于部分媒体及个人恶意捏造、传播关于我妻子及我本人婚姻状况、家庭关系(特指与许薇女士的不实绯闻)的虚假信息,岳氏集团法务部已收集完整证据,将依法追究其法律责任,绝不姑息!”
最后,他的目光直视镜头,仿佛穿透屏幕,直直地落在我心上,那眼神瞬间褪去了冰冷,只剩下浓得化不开的深情和温柔:“借此机会,我想对我最爱的妻子说一句:老婆,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谢谢你,愿意给我重新追求你的机会。” 他微微扬起唇角,那抹熟悉的、带着点痞气的温柔笑意,瞬间点亮了整个屏幕,“还有,分床,这辈子都别想。”
直播画面在这里被掐断,但岳砚最后那句带着宠溺和霸道宣言的回音,仿佛还在房间里萦绕。我握着手机,指尖微微颤抖,心脏被巨大的暖流冲击着,眼眶不自觉地湿润了。他不仅澄清了一切,更是在全世界面前,给了我最郑重的认可和最坦荡的爱意。他保护了我的事业,更捍卫了我们的爱情。
12风波在岳砚强势的声明和岳氏集团雷霆般的法律手段下,迅速平息。恶意造谣的媒体公开道歉赔偿,许薇也大方地在社交平台上晒出与男友的甜蜜合照,并调皮地@岳砚:“谢谢表哥请客!下次记得选个不是情侣主题的餐厅,免得表嫂吃醋!” 轻松化解了所有尴尬。
生活似乎回归了平静,却又处处充满了崭新的甜蜜。岳砚将“重新追求”贯彻得淋漓尽致。
“蔡小姐,今晚可否赏光共进晚餐?” 他倚在我设计室的门框上,手里变魔术似的晃着两张音乐剧《剧院魅影》的VIP票,嘴角噙着那抹迷人的痞笑,“听说这部经典之作,很适合约会。”
下班时,我的办公桌上总会准时出现一束不重样的鲜花,有时是热烈的红玫瑰,有时是清新的铃兰,有时是我偏爱的、带着独特冷香的鸢尾。卡片上的留言也从最初的“岳砚”变成了更亲昵的“你的追求者Y”,再到后来直接是“爱你的老公”。
周末,他会开着那辆曾在地下停车场“困”住我的黑色超跑,载着我去郊外兜风,或者赖在我的设计室里,看我画图,美其名曰“寻找灵感”。只是他的“寻找灵感”往往演变成从背后环住我的腰,下巴搁在我肩上,温热的呼吸扰乱我的思绪。
“岳机长,你这样严重影响设计师的工作效率。” 我故作严肃地抗议。
“效率?” 他低笑,胸腔的震动清晰地传递到我后背,手指不老实地摩挲着我戴着戒指的手,“我老婆设计的珠宝都是独一无二的艺术品,慢工出细活。再说,看着你,就是我最高的效率。”
这些日常的、细碎的甜蜜,一点点填补着过去协议婚姻留下的疏离感,将“岳太太”这个称呼,从冰冷的标签,变成了心底最温暖的烙印。
13这天,我接到了岳砚母亲,岳夫人沈静仪的电话。她声音依旧优雅温和,却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意味:“清窈,好久没见你了。明天下午有空吗?陪妈妈喝个下午茶吧。”
沈静仪出身名门,是典型的贵妇人,端庄持重,对儿子期望极高。当初同意我们的“协议婚姻”,很大程度上是看中我设计师的身份和相对清白的家世,能为岳砚挡掉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也符合她对“岳太太”体面形象的要求。她对我的态度一直客气而疏离,保持着一种审视的距离。
我心中微微一紧。风波虽平,但岳砚在发布会上的高调示爱,显然超出了她最初对这段“协议”婚姻的预期。
翌日下午,我如约来到城中顶级的会员制茶室。沈静仪已经到了,穿着得体的香奈儿套装,妆容精致,正优雅地小口啜着英式红茶。她抬眼看我,目光精准地落在我无名指的戒指上,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
“清窈来了,坐。” 她示意侍者给我倒茶,语气平淡无波,“最近……你和砚儿的事,闹得沸沸扬扬的。”
“妈,对不起,给您添麻烦了。” 我态度恭谨。
“麻烦倒谈不上。” 沈静仪放下茶杯,瓷器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目光锐利地看向我,“我只是想知道,你们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份协议,砚儿说已经作废了?” 她微微蹙眉,“清窈,当初我们说好的,是互惠互利,互不干涉。砚儿年轻,爱玩,这个身份能帮他省去不少麻烦,也能给你的事业提供一些便利。但现在,你们这样高调……”
她的话没说完,但意思很明确:她担心我们假戏真做,打破了原有的平衡,更担心我“野心膨胀”,借机攀附岳家。
14我深吸一口气,正准备开口解释,一个熟悉而带着强烈保护欲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
“妈,您找清窈,怎么不通知我一声?”
岳砚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身上还带着外面的风尘,显然是刚结束飞行就赶了过来。他径直走到我身边,极其自然地揽住我的肩膀,动作带着强烈的占有意味和宣告主权的意味。他看向沈静仪,脸上没有了平时的玩世不恭,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认真和坚定。
“协议是我单方面撕毁的,跟清窈没关系。” 岳砚开门见山,语气不容置疑,“因为我发现,我没办法把她只当成一个‘协议妻子’。我爱她,妈。不是演戏,是真心实意地爱她。”
沈静仪显然没料到儿子会如此直接,脸色微微一变:“砚儿!你……”
“妈,” 岳砚打断她,声音放缓,却带着更重的分量,“我知道您在担心什么。担心清窈是为了岳家的钱和势?担心我会被感情冲昏头脑?” 他侧头看了我一眼,眼神温柔而充满信任,“清窈是什么样的人,您这三年来难道看不出来吗?她独立、骄傲,她的珠宝设计在巴黎拿奖的时候,岳氏集团还没给她提供过任何所谓的‘便利’。她拥有的,都是靠她自己一笔笔画出来的。”
他握紧了我的手,无名指上的戒指硌着彼此:“是我离不开她。是我用那份破协议把她绑在身边三年,却又贪心地想要她的心。现在,我求到了,就绝不会放手。” 他直视着母亲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您儿子这辈子,就认定她了。岳太太的位置,除了蔡清窈,谁都不行。您要是不满意……”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点痞气,却无比认真,“那您就当少了个儿子,多了个女儿吧。反正,我是不会放手的。”
沈静仪被儿子这番掷地有声、又带着点无赖的表白震住了。她看着岳砚眼中不容错辨的深情和坚决,又看了看我,目光在我脸上停留片刻,似乎想从我这里找到一丝虚伪或攀附的痕迹。最终,她紧绷的神情慢慢缓和下来,无奈地叹了口气,端起茶杯掩饰性地喝了一口,语气带着一丝妥协和不易察觉的松动:“罢了罢了……你们年轻人的事,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只是砚儿,既然认定了,就要好好对人家,别再闹出那些乱七八糟的新闻来。”
15三个月后,巴黎。
一年一度的高级珠宝钟表展(SIHH)正如火如荼地进行。作为新锐设计师,我的个人作品展区“月光絮语”(Moonlight Whisper)被安排在了一个颇具分量的位置。展区设计以深蓝和银白为主色调,宛如静谧的月夜。柔和的射灯下,一件件以月光、星辰、银河为灵感的高级珠宝静静陈列在丝绒展台上,主打的正是那枚“星辰新月”的系列延伸设计——项链、耳坠、手链,每一件都流淌着清冷而灵动的光华。
展区内人头攒动,来自世界各地的收藏家、时尚买手、媒体记者汇聚于此,惊叹声和快门声不绝于耳。我穿着自己设计的简约白色礼服裙,正用流利的英语向一位中东王妃介绍着设计理念,内心充满了事业获得认可的激动和自豪。
“蔡小姐的设计,充满了独特的东方诗意和对宇宙的浪漫想象,非常动人。” 王妃由衷地赞叹。
“非常感谢您的欣赏。” 我微笑着颔首致谢。
就在这时,人群外围传来一阵小小的骚动。我下意识地抬头望去。
只见展区入口处,岳砚穿着一身笔挺的深色西装,身姿挺拔如松,正穿过人群,径直朝我走来。他脸上带着那抹标志性的、带着点痞气的温柔笑意,手里没有拿花,却捧着一个……键盘?
闪光灯瞬间聚焦在他身上!记者们敏锐地嗅到了大新闻的气息,纷纷围拢过来。
岳砚在众人惊愕、好奇、探究的目光中,旁若无人地走到我面前。他无视了旁边目瞪口呆的王妃和所有宾客,目光专注而深情地落在我身上,带着笑意和一丝显而易见的紧张。
接着,在全场所有人,包括通过媒体直播镜头观看的全球观众面前,这位岳氏航空最年轻的机长、岳氏集团的太子爷,做了一件让所有人都跌破眼镜的事情——他无比自然、甚至带着点刻意耍帅的单膝点地(当然,膝盖下面是柔软的地毯),将那个崭新的键盘,郑重其事地放到了我的脚下!
“老婆,” 他仰起头,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穿透了现场的嘈杂,带着笑意和无比的认真,“巴黎的月色真美。不过,再美的月光,也比不上你站在这里发光的样子。”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周围震惊的人群和闪烁的镜头,笑容加深,带着点恶作剧得逞般的狡黠,“还记得地下车库我说过什么吗?‘跪键盘’是本少爷的极限了。今天,在全世界面前,我来兑现承诺了。” 他指了指地上的键盘,眼神灼热地看着我,“当然,跪不跪,全凭老婆大人心情。主要是想提醒你一下,岳太太,该回家睡觉了。还有,别忘了,分床——免谈!”
“噗嗤——” 旁边的苏晚晚第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紧接着,现场爆发出善意的哄笑声、惊叹声和更加密集的快门声!中东王妃也忍俊不禁,优雅地用扇子掩住了嘴。
我的脸颊瞬间红透,像熟透的番茄。又羞又窘,心底却像打翻了蜜罐,甜得发腻。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男人!他竟然……竟然真的把“跪键盘”的梗,玩到了国际珠宝展上!
在无数镜头和目光的聚焦下,我强忍着笑意和羞涩,伸出手,轻轻拉起了这个让我又爱又“恨”的男人。岳砚顺势起身,手臂极其自然地环上我的腰,将我带进他怀里。他无视所有目光,低下头,在我额头上印下一个响亮的吻。
闪光灯疯狂闪烁,记录下这戏剧性又无比甜蜜的一刻。标题我都替他们想好了:《惊爆!岳氏太子爷巴黎珠宝展现场“跪键盘”,只为求爱妻回家共眠!》
展会的喧嚣渐渐成为背景音。岳砚搂着我,附在我耳边,温热的气息带着笑意和只有我们两人能懂的深情:“怎么样,蔡设计师?岳机长这‘重新追求’的诚意,够不够上头条?够不够……让你心甘情愿跟我回家,一辈子不分床?”
我靠在他怀里,感受着他有力的心跳和温暖的怀抱,看着指间与他西装袖扣上同款星辰元素遥相呼应的戒指,心中一片安宁与圆满。所有的试探、误会、协议、风波,都成了通往此刻幸福的注脚。
“勉勉强强吧。” 我抬头,迎上他含笑的目光,眼中星光璀璨,“看在你这么‘努力’的份上……准了。回家,岳机长。” 我们的家,没有协议,只有相爱相守的朝朝暮暮。分床?这辈子,下辈子,都免谈!
来源:舟舟故事汇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