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台书香三百年

B站影视 电影资讯 2025-06-10 08:00 1

摘要:在北京教育史上,曾经出现过几十座书院,譬如五代时期的窦氏书院、元朝的太极书院、明朝的首善书院、清朝的金台书院等,那是京城书香氤氲的地方。而存留至今的惟有金台书院,从当初的“首善义学”到现在的金台书院小学,风云变幻三百年,始终书香不断。

▌岳 强

在北京教育史上,曾经出现过几十座书院,譬如五代时期的窦氏书院、元朝的太极书院、明朝的首善书院、清朝的金台书院等,那是京城书香氤氲的地方。而存留至今的惟有金台书院,从当初的“首善义学”到现在的金台书院小学,风云变幻三百年,始终书香不断。

这座北京地区规模最大、影响最深远的古代书院,遗址位于东城区东晓市大街203号。古色古香的院落坐北朝南,院门匾额上的字样为“金台书院小学”,门旁地标石上的“金台书院旧址”为溥杰题写。

《金台夕照》(明)王绂

“金台书院旧址”地标石

金台书院小学 摄影:岳强

名称繁多,书香飘逸

清康熙三十九年(1700年),京兆尹钱晋锡租用崇文门外洪庄——降清明将洪承畴私宅的部分房舍,创办了大兴义学,招收孤寒学童就读,时称“首善义学”。据说,这是北京地区最早的义学。此外,他还在宣武门外长椿寺创办了宛平义学。后来,宛平义学并入大兴义学。

两所义学合并后,钱晋锡打算购买洪庄闲置地皮扩建校舍,但遭到洪家后人反对。于是,钱晋锡上奏康熙皇帝,说是洪家后人欲捐地办学。康熙皇帝闻言大悦,御书“广育群才”匾额赐给洪家。洪家后人骑虎难下,只能照办。就这样,钱晋锡不费一两银子,拿到了扩建校舍的地皮。随后,经过5个月的施工,建成书室10间,讲堂、厨房、仓库等一应俱全,另有花圃、鱼池、凉亭等景观设施,环境雅致,“观者流连莫能去”。

乾隆十五年(1750年),历经康熙、雍正、乾隆三朝的“首善义学”,在大规模扩建修缮后,改称“金台书院”。当时,书院是与官学并行的教育机构。不同的是,官学属于衙门,管理人员和教员皆为“公务员”。而书院有民办、民办官助、官办、官办民助等形式,机制更灵活。尽管民间抵制书院官学化,朝廷也不希望将书院办成官学,但金台书院诞生伊始,就不可避免地带有官学色彩,因为它的创办人钱晋锡为京兆尹。至于“金台”一词的出处,据说是取自“燕京八景”之一的“金台夕照”。

在此之前,由于大兴义学隶属于顺天府,也有人称之为“顺天义学”。另外,清初思想家王源曾在大兴义学任教,并著有《顺天书院记》。所谓“顺天书院”,就是大兴义学。这个名称并未被公众认同,人们依然习惯性地称“义学”,而非“书院”,直到大兴义学更名为“金台书院”。

同治十三年(1874年),就读于金台书院的应试学子陆润庠金榜题名,中了状元。为此,金台书院又有一个美称——状元府。

光绪三十一年(1905年),金台书院更名为顺直学堂;1912年,更名为顺直中学;1915年,更名为京师公立第十六初高级小学。1949年以后,先后为崇文区第一中心小学、东晓市小学、金台小学。2011年,更名为金台书院小学,直到现在。

顺便说一下,康熙皇帝题写的“广育群才”匾额,毁于上世纪六十年代。八十年代末,时任全国政协委员的著名书画家胡絜清重新题写了“广育群才”匾额。九十年代初,冰心老人题词——专心地读书,痛快地游戏。

经费充裕,数次修缮

作为顺天府所属的教育机构,金台书院经费充裕。除了直隶省和顺天府每年的拨款,还有各种名目的资金来源。譬如,康熙年间,每年向金台书院拨付白银300两,用于资助寒门学子,称作“膏火银”;乾隆年间,拨给金台书院官田,用于收取地租;此外,还有发商生息,就是将修葺剩余银两和地方筹措的银两外借收取利息,用于充实办学经费。固定经费以外,还有临时经费,主要来源于社会各界人士的捐资助学。

由于金台书院地处达官显贵、富商名流聚集的京城,口碑又好,各种捐助源源不断。譬如,光绪五年(1879年),金台书院修缮时,很快募得白银14631两,李鸿章和周家楣各捐银1000两。充裕的经费使金台书院运转顺畅,教职工及学子们均无后顾之忧。

于是,改善办学条件便顺理成章。乾隆元年(1736年),顺天府尹陈守创主持修缮金台书院,不仅对陈旧的书舍进行了翻新,而且“又展扩两傍,添若干间,规模轩敞,迥非旧观”。四十多年后,顺天府尹虞鸣球主持修缮金台书院,使讲堂学舍焕然一新,另建围墙5000余丈。

光绪五年,顺天府尹周家楣牵头策划大规模修缮,经接任府尹李朝仪、游百川精心操办,历时两年竣工。经过此次修缮,“计建造朱子堂三间,讲堂三间,大堂三间,垂花门一座,官厅六间,大门一座,南照房五间,东门一座,东、西文场二十间,东、西厢房十间,厨房、中厕、马棚共七间,以上共房六十四间,影壁一座”。门前有了扇形挂瓦影壁作为屏障,门口的石雕卧狮雕工精湛。官厅正中的垂花门楼,全部以木料雕装镶嵌,油饰彩绘,显得雅致而庄重。同治年间状元陆润庠所书“状元”匾,悬挂于垂花门,彰显“状元府”书香氛围。东西文场不仅宽敞明亮,而且建有回廊。场内添置桌椅,改善了学生的学习条件。主要建筑为朱子堂,那是祭祀朱熹、讲授程朱理学的地方。至此,金台书院的三进四合院布局井然有序,大致为书院建筑的传统格局与规制。

奇怪的是,金台书院竟然没有藏书楼,不仅从无刻书之举,而且“夙无藏书”。在古代,书院的功能大都是讲学、祭祀和藏书,而金台书院缺少了藏书功能。清朝皇帝曾赐予金台书院《淳化阁法帖》等书籍,社会各界亦有图书捐赠,但终未形成藏书格局。顺天府尹周家楣曾向皇帝上疏,请求南方各省长官在属地书局出版的图书中,每种书“检备一部”赠送给金台书院,以供诸生学习使用。他试图以这种方式“聚天下之书”,若能如愿以偿,也许金台书院就有了藏书楼。但在晚清颓势日显的情况下,此举只是一厢情愿。

1984年,金台书院成为北京市文物保护单位后,按照文物保护法则进行了全面维修。在金台书院现存文物中,有乾隆四十九年(1784年)《金台书院记》石刻一方,镶嵌于大门东壁。另外,院内尚存石碑两座。这些文物保存于金台书院小学校园内,依然在寒来暑往中浸润着书香。

名士云集,人才辈出

金台书院设院长、学长、学副、上舍等职,教学内容主要是习作八股文、临摹法帖,有时也讲授一些经书义理。学生主要是准备参加会试、殿试的举人和贡生,顺天府童生亦可就读,书院东西文场、厢房就是教室和宿舍。

在教学上,参照科举考试,建立了严格的生徒考课制度。设定岁考、季考和月考,考课内容为正课、经文、策问、诗、赋、史等,“于制艺试帖外,并课经古性理,以冀学有用之学,成有用之才,砥砺既深,贤能辈出”。岁考一般在正月举行,及格者才能在书院学习;季考、月考是平时检验生徒学习状况的考试,分为官课、斋课、古课三项。官课由当地最高长官任主考官,成绩优异者给予奖励,若发现出类拔萃的人才,即上疏举荐;斋课和古课由院长主考。另外,将课艺刊刻出版,以展示教学成果、传播书院文化、树立生徒学习的榜样。比如,道光年间出版的《金台书院课艺(上、下册)》等。

与此同时,聘请“经明行修,足为多士模范者”出任院长,以扩大金台书院的影响力。康熙年间举人王源、雍正年间进士陈兆仑先后担任书院院长。此后,“金台为首善书院,顺天府主其事,每延京朝官有文望者为院长”。乾隆年间进士、经学大师顾镇担任院长期间,“每阅文数百卷,旁乙横抹,蒿目龟手,一字不安,必精思而代易之,至烛烬落数升血喀,喀然坌涌,而蚕眠细书犹握管不止”,可谓兢兢业业,鞠躬尽瘁。道光年间举人、同进士出身的徐家杰,晚年居京师,主持金台书院讲席十余年,德行文艺为“一时所宗”。这些名士担任院长期间,利用自身人脉,聘请饱学之士到书院任教,提升了书院的教学质量和文化品位。

当然,有些人对此不以为然。他们认为,所谓名士不过是高官的另一种称谓,他们到书院讲学无非是讲一些空洞的道理,水平低的是“训话”,水平高的是“训导”。不论训话还是训导,都是即兴演讲,无法形成学统,而书院是最重学统的地方。地方官兴办书院,目的在于政绩,这种书院势必沦为官学的附庸。正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大风刮倒梧桐树,自有旁人论短长。

不管怎样,金台书院的教育成果是显著的,历届会试中,考中进士者为数不少。同治十三年(1874年),金台书院学子陆润庠金榜题名,成为清朝第101个状元,一时传为佳话。从金台书院荣登龙门的众多士子,或成为官员,或成为学者,“人才辈出,极一时之盛”,在古代教育史上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来源:北京日报客户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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